据说,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个童话;又据说,童话也不尽美好。
14岁的奥菲利亚站在青春期的门槛上。
她的裁缝父亲去世了,母亲嫁给父亲的主顾-国民军上尉维达尔,并为他怀有身孕。
上尉渴望有个儿子接续香火。
那是1944年,西班牙内战早已分定胜负,但余烟未散,上尉还在山区剿匪。
奥菲利亚随母投奔继父。
他是一个严厉的男人,奥菲利亚不喜欢他。
孩子抵制继父很寻常,不是吗?
内向而爱看书的女孩做起白日梦:她是地下王国的公主转世,流落人间,必须遵照父王的使者-山林之神潘(Pan)的指引,完成三个任务,方能叩开通往地下秘境的迷宫之门,再见父王。
与此同时,上尉率领部队对付游击队及其当地同情者(包括他的女管家和村里的医生),他的妻子(也就是奥菲利亚的母亲)难产死去,留下一个男婴。
月圆之夜,女孩带走弟弟,奔向潘神的迷宫。
上尉随即追来。
潘说,取弟弟的两滴血,便能打开迷宫,回到地下王国。
女孩不肯。
上尉为了夺回儿子,拔枪射杀女孩,她自己流下的血打开了迷宫,她终于重回父王、母后座前,远离了世间的悲苦。
女管家带着游击队赶到,上尉被毙,临死前要求女管家等男婴长大后告诉他父亲的姓名,但被拒绝。
这是一部双线结构的电影,墨西哥导演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把女孩阴郁的魔幻之旅与西班牙那段血腥残酷的历史交织在一起,讲述了一个沉重而充满暗喻的“童话”。
我不是索隐派,没有兴趣去逐一破解他设下的哑谜。
女孩这条线,或许是囿于预算,拍得堪称简陋,从头到尾精灵神怪加起来不过十只八只,场面也较为寒酸,情节还有不少bug。
但是这并不构成我讨厌此片的理由。
此片的问题在于导演未能不偏不倚地对待西班牙内战及佛朗哥统治的那段历史,它误导了观众,用一种拉美左派惯用的手法:渲染对方的罪过,而对己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轻描淡写乃至闭口不提。
影片对维达尔上尉这个角色的塑造,就是导演偏颇立场的明证。
因此,我有必要对影片的历史背景作一些澄清。
从1931年4月阿方索十三世退位、第二共和国成立到1936年7月内战爆发,5年间经历三次大选,社会却日益分裂和动荡不安。
内战的导火索是国会议员、右翼领袖卡尔沃·索特罗遭左派暗杀,此事使早已不忿于左派暴行的军队揭竿而起。
如同比弗在关于西班牙内战的新作《为西班牙而战》中指出的那样,把内战描述成同胞相残的冲突是错误的,它是由意识形态引起的一场大屠杀,它把手足兄弟变成了意识形态上的敌人。
比弗复述了哲学家朱利安·马里亚斯讲过的一个故事:他永远无法忘记当一个容貌姣好、穿着漂亮的年轻姑娘走下一辆有轨电车的时候,电车司机脸上的那种憎恨-“我们真的已经受到了惩罚,”他说,“当马克思比荷尔蒙更起作用的时候,你无计可施。
” 内战早期,左翼士兵宣判一座具有象征意义的巨大的耶稣雕像死刑并举枪对其扫射(请注意这发生在一个天主教国家);《人类死刑大观》中提到,“1936年,在西班牙内战中,共和党人又复兴了这种刑罚,他们用水泥灌满了囚犯的直肠。
”因此,当时间背景设定为1944年的《潘神的迷宫》一再以血腥的镜头表现佛朗哥军队对共和派残匪的镇压时,观众最好不要忘了,就算在本片中,军队固然给每个倒下的游击队员补上一枪,游击队对官军何尝不也是同此料理?
《全球通史》关于西班牙内战的章节中讲到:“...开始时,无政府主义者和社会党人在共和派中占优势,整个内战期间,温和的社会党人担任了共和政府中的各种最重要的职务。
但是,由于忠于共和政府者对苏联军用物资的依赖,共产党人变得越来越居支配地位,到1937年末时,苏联控制的国际纵队、苏联飞机和西班牙的共产党将领正领导着共和派军队,支配着它的政策。
这不仅意味着共和派的力量更为有效,还意味着非共产党团体、尤其是曾拥有大批追随者的无政府主义者的灭亡或黯然失色。
如果忠于共和政府者获胜,新的内战说不定还会发生,因为共产党人站在反对社会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和托洛茨基分子的一边。
...”从奥威尔的《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一书中,我们就可以看到共和派一方哪怕内讧都是如何残酷(斯大林扶持的派别迫不及待地大肆清洗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的奥威尔所属的马统工党等无政府主义小党的战士,那不啻于一场“内战中的内战”-奥威尔侥幸逃脱,从而思想发生了深刻的转变),以及内战如何演变成一场共产国际操纵的代理人战争。
而佛朗哥至少“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纳粹同党、法西斯分子的时候,他却和希特勒周旋,不仅使得德国兵没有踏入西班牙一步,而且使得西班牙奇迹般置身于二战战火之外,甚至还一度成为犹太人逃亡的一条通道。
”(林达)我不是试图为佛朗哥辩解,只是提供一点有别于导演言下之意的参考资料。
1939年1月26日,佛朗哥占领巴塞罗那,共和政府逃亡。
佛朗哥的军队入城时,人们潮水般地围拢过去,行佛朗哥式礼、挥舞着红白两色旗帜,欢迎他们胜利进入巴塞罗那。
(见下图)不能不说,佛朗哥的最终胜利,除了“德意法西斯的支持和欧美列强的纵容”,还有西班牙人民的抉择。
毕竟,以西班牙人的传统信仰和价值观,左派势力更难令他们接受。
若以事后观之,佛朗哥的胜出可以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历史也告诉我们,共产受难者的人数远远多于纳粹受难者。
不敢想象西班牙如果落在斯大林分子手里,会是怎样的局面-我相信肯定只会比佛朗哥的统治更糟。
让·德科拉的《西班牙史》如此总结西班牙内战:“战争结束了,但花了多大的代价啊!
...双方同样都把残暴当成血腥战斗的主要手段。
佛朗哥行刑队的枪声在马霍尔卡凄惨地回翔的时候,(共和派)民兵在强奸修女、亵渎陵寝、洗劫教堂。
...回想这样的恐怖,以红色恐怖对白色恐怖,试图把一方说成无罪而另一方有罪,...这不是史家的任务。
”同样地,借电影讲历史,不该象《潘神的迷宫》这样讲。
虽然影片其实没有这么烂,我在豆瓣起先给的是三颗星(“还行”),但我想了一下,把它降为两颗星,再想一下,“到底意难平”,干脆打到最低的一颗星(很差)。
这也是我对各种歪曲历史的文字作品、影视作品的一贯评价。
至于西班牙,幸运的是,佛朗哥虽然是一个独裁者,却睿智、无私而富有远见。
在他统治的中后期,不仅实现了经济的腾飞,而且有意识地逐步放松对国家的高压统治,政治日渐开明。
他指定并培养阿方索十三世的孙子胡安·卡洛斯为继承人,把国家交回给王室。
在他身后,西班牙较为平稳地完成了政治转型,成为君主立宪的民主国家,政治体制与欧洲大家庭的其他民主伙伴并无不同。
各方势力的善意和妥协,成就了一个民主转型的典范。
假设佛朗哥当年兵败,这一切能以这种相对较小的代价实现吗?
理想主义的革命——关于《潘神的迷宫》的过度诠释淮之夷毫无疑问,这是一篇寓言,问题仅仅在于,它在隐喻什么?
我上网看了一些评论,大多数人津津乐道的,都是那三个任务,以及上尉与潘神的象征意义。
很奇怪,居然没人提及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是的,孩子毫不起眼,仿佛只是一个推动情节的道具,他甚至都没有名字,人们随便叫他“儿子”、“弟弟”、或者直接就是“孩子”。
但罗曼-罗兰最清楚他的名字,在影片结尾,当孩子落入游击队的手中时,你会忽然想起《约翰-克里斯朵夫》的结尾:圣者克里斯朵夫渡过了那条河,他问肩上的孩子:“孩子,你究竟是谁?
你为何这样沉重?
”孩子答道:“我是未来的日子。
”一模一样,“未来”便是孩子的名字。
孩子有三个亲人,父亲维达尔上尉,现世的统治者,赐予他生命的那个人,坚信“他将继承我和我父亲的家业。
”姐姐奥菲莉亚,那个爱幻想的理想主义者,许诺“让你在我的王国里当王子”。
倒是母亲卡门,直接给他血肉、赋他人形、真正的生命创造者,对他一无规划,毫无想法,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平安出世,讨取父亲的欢心,显然,她就正是那沉默的大多数。
如果让观众投票,评选“最爱那个孩子是谁”,维达尔肯定会高票当选。
没谁比他更关心自己的血脉了,他不仅要维护现世的统治,更要将统治传之万世,哪怕牺牲孩子的母亲也在所不惜。
在他眼里,妻子是无用的,软弱的,依附于他的,虽然生孩子离不开她,但她的价值也就仅此而已,牺牲一下也无所谓。
反正,只要统治住了 “未来”,“沉默的大多数”是永远不缺的。
他的愿望本来是可以实现的,他的祖先也正是这样薪火相传的,虽然山里有些游击队,身边还有几个卧底,但都不算大麻烦。
真正的麻烦出在妻子身上。
妻子除了帮他孕育儿子以外,还带来一个爱看童话的小女孩,这个奥菲莉亚从不承认维达尔的地位,更不承认维达尔的世界,她认为还有一个地下王国,在那个王国里,她像公主一样生活。
说起来,地下王国还是妈妈告诉她的,妈妈也很憧憬那个王国,可是妈妈却从不相信它真的存在。
孤独的奥菲莉亚只能一面屈服于维达尔的统治,一面在幻想中寻找安慰,直到潘神出现。
潘神的身份很有趣,他自称是奥菲莉亚的仆人,可却握有考察主人的大权,如果主人不能完成任务,他可以把她毫不客气地关在门外。
他更像一个先知,一个高高在上俯瞰人类的精神导师,他坐实了人们关于天堂的梦想,并且指出了通往天堂的具体道路。
只不过,正如片名所暗示的那样,天堂如同一个迷宫,而公主又在尘世中迷失太久,你走得进去,却不一定走得出来。
第一步是福音传播:怎样通向天堂?
去找大腹便便的剥削者吧,他们是一切苦难的根源,让他们吐出民脂民膏就行了。
让大蛤蟆反刍的那三块水晶,可以叫做自由、平等、博爱,也可以叫做民有、民治、民享,还可以叫做民主、民生、民族,甚至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随你的便,反正能自圆其说就行了。
这是福音的传播,思想的启蒙,革命的酝酿阶段,此时的社会是活跃开放的,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奥菲莉亚轻松完成了任务,作为理论指导意义的象征,她获得了钥匙。
潘神还额外送给她曼德拉草,只要给它一点牛奶与鲜血,新生命的诞生就有惊无险了。
理论启蒙之后,开始具体实现,第二个任务就复杂得多了。
摆在奥菲莉亚面前有三个小门,精灵指示开取中间的那个,奥菲莉亚犹豫之后,却打开了左边的那个,注意,是左边,她从左边取出一把短剑。
那一霎间奥菲莉亚暴露了自己的名字,在法国,她叫雅各宾派,在俄国,她叫布尔什维克,在《潘神的迷宫》,她叫游击队。
这场戏真是盛演不衰啊,先知早就指出了一条中间道路,可是热血沸腾的革命者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宁愿用剑,用火,用自己的青春激情打通一条天堂之路。
紧接着,她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
上次任务里的民脂民膏,大蛤蟆吐出的那堆恶心浆糊,到这里化成了一桌鲜艳的美味佳肴,仅仅由一个有眼无珠的僵尸看守着(顺便说一下,僵尸的造型毫不新奇,我们早在《封神演义》里就有杨任了)。
统治者是不难打倒的,古人早就说过,那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完第一步,真正的考验是,身处汹涌的权力漩涡和免费的财富盛宴,革命者能不能纯洁如初呢?
作为历史后人,我们知道,考验的结果令人绝望。
诚然,有些单独的人无愧于“不粘锅”的称号,但从整体上看,没有一支革命组织能够“万花丛中过,片花不粘身”。
仅仅偷吃两棵葡萄,就足以唤醒沉睡的僵尸,最后的结果,不管是僵尸吞噬革命,还是革命消化僵尸,总之,大家对立统一,螺旋前进,携手入席,共享盛宴。
先知的小门关上了,公主在尘世逗留太久,已经腐化变质了,潘神愤怒地咆哮道:堕落的人类不配享有高尚的王国!
可是,在后世的我们看来,奥菲莉亚又是多么无辜啊,天堂既然不能到达,那就等于不存在,既然注定不能立地成佛,那又何必拿什么天堂来诱惑人,拿什么任务来考验人?
在沙漠中追逐海市蜃楼,只有让人死得更快。
所谓先知,实际就是个骗子。
转眼之间,奥菲莉亚被所有的人都抛弃了。
潘神抨击了一通人心不古之后,消失在角落的黑暗之中。
继父维达尔呢,早就把她看成异类了,恨不得给她一脚踹出家门去。
卡门,奥菲莉亚最热爱最想帮助的母亲,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女儿的好意,直接把那一套斥为巫术,一把火烧了曼德拉草,可是单靠她自身,又实在不足以分娩未来,在一场剧烈的难产之后,耗尽元气死去了。
奥菲莉亚孤独地坐在弟弟身旁,理想主义的所有道路都走到了尽头,她太爱幻想,不能容于现实,她又不能舍弃欲望,也不能进入地下,她想要帮助别人,可最终往往是害了人家。
她一定会怀念那颗曼德拉草,一辈子都梦想变成人形,却从来没能美梦成真。
此时,在奥菲莉亚的世界之外,政府军和游击队乒乒乓乓打得正热闹。
影片里的游击队实在谈不上有多正面,他们跟维达尔一样残暴,一样无情,仿佛不是为了正义,而仅仅是一场改朝换代。
就在决战前夜,潘神又一次出现了。
潘神这次的出现可真是一个谜,既然公主已经变质了,那又何必再来拯救她?
就算是要拯救她,天堂又怎么能够接纳她?
当奥菲莉亚穿过激烈的战斗把弟弟抱进迷宫,潘神却指示她用孩子献祭时,谜底恍然揭开:理想者有理想者的天堂,变质者有变质者的天堂,只要舍得牺牲“未来”,一样可以有一个堕落天堂。
奥菲莉亚拒绝了,她把孩子交给维达尔,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枪打死。
在幻想的余晖中,奥菲莉亚升入了天堂,不是理想天堂,也不是变质天堂,只是她自己的幻想天堂。
在那里,苦难深重的母亲高高地坐在王座上,接受所有人的欢呼与崇尚。
潘神从王座后面蹩出来,说:“你的选择是对的,你没有选择牺牲弟弟,而是牺牲自己。
”盖棺定论。
牺牲不足以救赎革命,却足以救赎她自己,我们终于知道了她的最后名字:切-格瓦拉。
理想主义者死了,对未来的争夺却仍在继续。
到影片的末尾,孩子离开了所有的亲人。
当维达尔发现被游击队包围时,他并不慌张,虽然他将失去未来,可他毕竟拥有过过去,他们的血缘传承无可抹杀。
他把孩子交给敌人,留下父亲遗传的怀表,理直气壮地说:“告诉他父亲死去的时间。
”游击队答道:“不,我们不会告诉他,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随即以一颗直中头颅的子弹,打断了他和孩子的全部联系。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作为魔幻现实主义,《潘神的迷宫》在电影批评界一直占据极高的地位,这与其环环相扣,迷宫式的并行结构,可解读性脱不开关系。
第一次看很难不注意到电影大量的使用wipe editing,将各种遮挡物置于屏幕之间,在摄影机随着客体移动的时候瞬间转换到另一个时间相同的场景。
例如以下这段转场,法西斯军队骑行在森林中剿灭共产党的游击部队,镜头穿过一棵树之后,我们却看到奥菲莉娅(奥菲莉娅的名字引用了《哈姆莱特》中女主的名字)一个人在丛林中探索奇幻维度的世界。
另外一种镜头运动算不上wipe editing,但是开头奥菲莉亚唤醒fairies的时候镜头随着这个蜻蜓版的虫子在树林间反复穿梭,好似把jump scare化用到了镜头运动上,所以全片非常有灵性又有着说不出的惊悚——镜头的空间是如此的有生命,就像呼吸一样。
但同时the form of the film is extremely closed. 我们虽然是透过摄影机的眼观察Del Toro的世界,但这样戏剧性的运镜方式让我轻易的联想到了舞台上的幕布在进行一出戏与下一出戏的转换。
这样的运镜还让人不禁联想这魔幻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关联性,他们是并行的,结合在一起的,真实的吗?
这样时间-空间的高度集中似乎与古希腊的三一律有些相似,潘神的迷宫与戏剧的关联无处不在。
而我认为影片解读的关键在于胎儿的一幕:奥菲莉亚躺在妈妈的肚子上给弟弟讲故事,镜头缓缓下坠到一个胎儿的close-up shot,然后再沉入地下世界(奥菲莉亚的想象)。
Del Toro在这里似乎留下了一个残影,胎儿如何解读呢,它似乎介于想象与现实之间,变成了将电影牢牢盯住的锚,弟弟似乎从头到尾没有多少镜头,但是人物动机似乎都围绕着他进行。
胎儿的存在也很神秘,奥菲莉亚的父亲无缘由的便知道胎儿的性别,让医生也不禁怀疑,有没有可能胎儿的性别(男)其实是奥菲莉亚想象出来的,而母亲的死则与胎儿的性别有关呢?
我可能太过怀疑论了。
但是胎儿的那个世界,母体和迷宫的相似性似乎暗示着第三维度的存在,好像乞力马扎罗雪山上的猎豹一样具有着多重的可解读性。
另一方面,在影片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愈发发现影片与生态女性无时无刻不接轨着。
片中的女性与森林,地下,自然连接紧密,而她们都是被压迫的形象。
母亲的死因是曼德拉草的燃烧,奥菲莉亚的救赎则存在于地下阴森的童话王国和森林之中,她在森林里寻找到一颗分歧,枯萎的大树(西班牙内战的压迫在这里被自然所替代了,自然也是被压迫的),并在满是爬虫的地方找到了钥匙,被救赎的关键道具。
地下的迷宫让我想到厄休拉的《地海古墓》,也是同样的女性奇幻冒险,地宫的收束同样都象征着个人意志的胜利或某种自我意识的觉醒。
这样的互文性在电影中还有很多:奥菲莉亚的裙子似乎明示了爱丽丝漫游仙境,conventions无处不在,沙漏-钥匙,爬进大树而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这与纳尼亚传奇也有着联系,我们可以在其他后来的电影中看到这种convention的压迫感。
怪奇物语第一季中,他世界存在于墙内,而Nancy真是在爬进树里后发现了demogorgen。
在奥菲莉亚第二个挑战里偷吃葡萄的做法可能被很多人不理解,我认为影片本身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
西班牙内战时期,奥菲莉亚所住的地方所有人的粮食都是分配好的,完全是饥一餐饱一餐,加上前一天夜晚奥菲莉亚的妈妈因为奥菲莉亚把裙子弄脏不许她吃饭,她接受挑战的时候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自然会被葡萄所吸引。
这样自毁式的反抗或seduction也是奥菲莉亚作为女性反抗权威的权利,尽管第二关她的反抗没有带来好的结果,但是第三关她的反抗带来了直接的救赎,反抗的结果不一定总是好的,但反抗一定不是错的。
女性的自主权在《燃烧少女的肖像》有着很相似的讨论。
三位女性在夜晚读奥维德的变形记,读到Orpheus和Euydice的故事时,认为是女生Eurydice希望Orpheus回头,这样的话爱情就可以变成永恒的,这是女性自主选择的诗意性自毁,回头对于Orpheus的诱惑与Eurydice让其回头的欲望是同样,互相的,但是奥维德在叙事中往往忽视了Eurydice的想法。
在这部电影里,奥菲莉亚被食欲引诱,也是同样跟随了传统神话中的叙事,但是不同之处在于她女性的身份,这让她的挑战更有意思了。
关于奥菲莉亚最后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构,我个人认为其实不重要。
这两个世界一直是并行的,并且在最后很模糊地收束到了同一个结局,哪怕不是真实缺已经胜似真实,成为了奥菲莉亚现实的一部分。
我们可以看到前半部分西班牙内战部分往往是暖色调,进入奥菲莉亚王国时转换为冷色调,但在结尾时这种色调已经不再区分了。
对于奥菲莉亚来说,这样的世界是真实的,而我们作为观众者跟随的是奥菲莉亚的视角(继父是看不到潘神的)。
这样真实与虚构模糊的界限正是《潘神的迷宫》如此迷人的原因之一,所以我认为胎儿那一转场的的ambiguity也介于两者之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关键象征。
总的来看,就算抛开我看《潘神的迷宫》时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电影本身也是很吸引人的。
潘神移动时关节的咯吱咯吱声还有各种生效让人声临其境甚至毛骨悚然,是很有趣的观影体验。
It can bring you pain and sadness and scariness and happiness.(它能带给你痛苦,忧伤,恐惧和快乐。
)——Ivana Baquero ( Ofelia 的扮演者 )那是1944年的西班牙,内战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
西班牙内战的主要战事于1939年结束。
那一年,左派政党领导的共和军战败,弗朗哥将军为首的法西斯军官推翻西班牙第二共和国,建立军人独裁政权。
幸存下来的共和军被迫组织成小股部队在山林中打游击。
军人政权对游击队进行无情的围剿,以巩固胜利果实。
14岁的奥菲莉娅带着她的书,跟随着怀孕的母亲来到了继父Vidal上尉驻守的山区。
上尉奉命在此围剿躲藏在山区的游击队。
他是一名出色的法西斯军人,自律、冷酷、坚毅、勇敢、难以亲近。
爱看童话的奥菲莉娅在这儿发现了一个破旧的迷宫。
迷宫的入口处的横梁上刻着一张潘神的脸,它的眼睛和嘴的部位是三个黑洞,让这张脸显得仓皇而又神秘。
在迷宫的正中央,是一个地底的圆室。
顺着石梯而下,地室的中央是一个迷你的迷盘。
迷盘中间是一座石像,最上面是同一个带着三个黑洞的潘神的脸,下面是一个女孩,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传说地下世界的公主的魂魄还在人世间游荡,她的父王一直在等待着她的转世,然后带她回家。
奥菲莉娅在这个迷宫里见到一个年老的潘神。
他将交给奥菲莉娅三个任务。
如果她能在满月之夜前顺利地完成了这三个考验,她便可以重新回到她父王的宫殿。
从此故事开始在魔幻王国和山区战地之间来回跳跃。
一会儿是小淑女大战丑蟾蜍;一会儿是游击队的内线想尽办法偷运信件、食物和药品;一会儿小公主在白魔的手下死里逃生,一会儿是上尉对俘虏逼供的血腥手段。
在满月之夜,我们一起见证了这个幻想和现实无法区分的故事的结局。
这一切如此震撼。
在莎士比亚的名作《哈姆雷特》中,奥菲莉娅(Ophelia)是王子哈姆雷特的恋人。
哈姆雷特为了复仇佯装发疯,将她抛弃。
后来,王子又杀死了她的父亲波隆尼尔(Polonius)。
双重打击下奥菲莉娅陷入真正的疯癫,最终在攀折花朵的时候失足溺水而死。
“奥菲莉娅”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小女孩的身上。
美丽的奥菲莉娅被现实逼入一个人的异想世界,她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弟弟说了一个玫瑰花的故事。
能带给人永生的玫瑰长在高山顶上。
要接近它就要经历无数可怕的艰险折磨。
逐渐人们忘记了本来的目的,只是将这途中的种种困难代代相传。
长在高山上,能带给人永生的玫瑰花于是寂寞地等待到时间尽头。
奥菲莉娅向弟弟说的这个童话,也暗示了她早逝的未来。
《哈姆雷特》中的奥菲莉娅就是在折花的时候跌入河中。
我们的奥菲莉娅则是在追寻她梦想的永生王国时死去。
疯癫的不是他们,是他们所处的那个现实。
那个时代,人们不知道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或者昨天他们还在山洞里读着报纸和家书,今天他们就丧命在冰冷的子弹下。
他们都渴望建立一个更美好的国家,但是他们选择的道路让他们无法并存。
现实中的残忍是士兵们会熟练地在战场的敌军尸体的头上补开一枪,保证彻底清场——这一点倒是双方不分政治立场的行动一致。
刑求的工具小巧、简单但是效果“好”得异常恐怖。
魔幻中的残忍是吃小孩的白魔连指尖都被经年的人血泡了乌紫的颜色。
在这位食人魔摆满美食的餐桌旁边,是堆成小山的小童鞋。
最残忍的是奥菲莉娅被杀死,她在地下王国的光荣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那个世界竟然只是她的寂寞的一场幻想。
镜头述说这些细节的时候又沉稳又仔细。
没有煽情,没有大特写,没有模糊镜头,没有情绪。
1944年的故事就这样说完了。
这一年距离弗朗哥将军和他的政权寿归正寝的那一天还有漫长的三十一年。
还有更多的孩子的生命会静静地消逝。
www5083:很高兴请到《潘神的迷宫》导演Guillermo del Toro,与及戏中角色法西斯继父Vidal,女主角 Ofelia和大名鼎鼎的潘神亲临现场,今天人鬼神三界济济一堂,请大家鼓掌以示欢迎。
www5083:导演,恭喜你,《潘神的迷宫》入选包括最佳外语片在内的六项奥斯卡提名,你觉得得奖机会有多大?
del Toro:奖当然想得,机会有多大也不是我说了算,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潘神的迷宫》(以下简称《潘》)借着奥斯卡这个舞台能让更多的观众认识,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欢《潘》。
www5083:你以往的电影都充满了黑色元素,这次以小女孩为主角的有着童话色彩的故事也一如继往,为什么不做得阳光点?
del Toro:因为电影背景是二战,而且当时的西班牙处于佛朗哥的独裁统治下,黑色基调是与当时现实相结合的。
www5083:我们注意到,有一类电影,例如罗伯托•贝尼尼的《美丽人生》也是以二战为背景,但却拍得老少咸宜,笑中有泪。
del Toro:如果电影院都放《美丽人生》,不是早就打烊了吗?
(笑)其实,《潘》也有阳光的部分,小女孩Ofelia的幻想世界至少是积极的。
Ofelia:我抗议,那个世界有丑陋的癞蛤蟆和凶残的白色吃人魔怪。
潘神:我也抗议,难道我就不能再英俊一点?
半人半羊的,不伦不类!
del Toro: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我的电影我作主。
潘神,你比一般的羊漂亮多了,也比一般的人酷多了,你还想怎么样?
梦想照进现实倒过来说就是现实照进梦想,你经历过怎样的生活,你的梦想就留下怎样的烙印。
如果我空想出一个和谐美好的人间仙境,可信吗?
你们要了解,当时的政治生态和人们的生存环境是多么的恶劣。
www5083:呵呵,del Toro,别太激动,大家只是讨论一下。
你采用魔幻与现实交织的双线并行叙事手法,是不是为了进行某种现实映照?
del Toro:那是肯定的,我强调过,梦想不能脱离现实存在。
一个小女孩的幻想世界为什么会充满了邪恶和凶险,如果搬到现代文明社会,那似乎是不可想象的,但却与当时的现实相切合。
www5083:但有评论说两条线索缺乏交流,魔幻与现实未能很好地合二为一。
del Toro:首先,你不要把这个故事当成是我们臆造出来的。
你试着想象那只不过是小女孩Ofelia的幻想世界。
一个小女孩,甚至连二战与佛朗哥是什么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在想象中融入那么多的现实元素?
其实我们想表现的是一种对现实的抵触和逃避,在这种语境下,把现实和幻想割裂开来,反而是必须的。
www5083:电影现实部分着重描写了法西斯与游击队的对抗,部分观众觉得某些场面过于血腥,说电影有向B级片靠拢的嫌疑。
Vidal:我觉得导演过于渲染法西斯的残酷,有丑化法西斯的倾向。
del Toro:你们提到血腥,是的,当时我们也考虑过受众问题,但最后还是决定做成R级片。
我觉得战争中的暴力是不能抹去或者美化的,而且战争永远比你们看见的镜头残酷得多。
很多人都说斯皮尔伯格的《雷霆救兵》拍得真实残酷,但我敢说,《雷》只展现了战争残酷性的九牛一毛。
Vidal,对于法西斯的批判不是太过用力,相反,面对葬身于法西斯屠刀下的难以估量的受害者,任何的批判都是无力的。
还有,请不要用“法西斯”来侮辱“丑化”这个词。
Vidal:我的意思是,战争中任何一方都是残忍的,你的天平倾斜得太厉害了。
del Toro:你说得对,所以最后游击队的子弹从你的脸穿过去。
(笑)还有,你不要跟我扯谈什么天平,当你们向无辜平民举起屠刀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个TMD天平?
www5083:在结局中,Ofelia被继父Vidal杀害,然后她的灵魂回到地下宫殿,当上了公主,你们是想传达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del Toro:现实是阴暗的,所以Ofelia难逃一死,其实她只是众多死难者中的普通一员;我们给幻想部分留了一条光明的尾巴,因为我们相信,无论在怎么艰难恶劣的境况下,人类对光明与美好的追求都是永恒不变的。
www5083:梦想是光明的,但现实却是悲剧,这种追求是不是虚妄而不可即的?
del Toro:不能这样说,总体来说,人类的文明是愈趋进步的。
但在某种情况下,例如当时的西班牙,内战不断,经济又遭外界封锁,可谓民不聊生,那时候人们要追求幸福安宁的生活,所付出的代价就要大得多。
www5083:谢谢导演,现在我想问问Ofelia,当你面对各种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你能镇定自若?
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Ofelia:我年纪小,但我见识不少啊。
在跟妈妈投奔继父之前,我每天都见到街道上大量的死难者,我目睹过的血腥,绝对比你来得多。
况且,我相信童话,我知道在前面就是美好的地下王国,有这种信念支撑,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潘神:最重要的是有我的引导,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保护我的公主。
Ofelia:谢谢你,潘神,但我还是对你叫我牺牲弟弟耿耿于怀。
潘神:Ofelia,你听我说,追求光明一定要流血,就算是无辜者的血也不例外。
不过,那只是一个考验,我很高兴你通过了。
Vidal:我也有功劳,不是我给Ofelia一枪,她能去到地下王国吗?
哈哈众人:SHUT UP!
www5083:Ofelia,很多人都奇怪,既然你信念如此坚定,为什么在干第二个任务的时候要偷吃葡萄呢?
Ofelia:怎么说呢?
我只不过是一小女孩,反正,当时就是没忍住。
del Toro:有人说这样做纯粹是想调动起白色怪物搞点感官刺激,我承认,我们有这个想法。
但进一步想,现实是不是就能如理想般一帆风顺?
我们的革命,我们的文明进程,甚至我们电影事业的发展都是充满荆棘和陷阱的,没有坦途,没有捷径。
潘神:这点我同意,幸好我们有地下王国,西班牙从二战时起被佛朗哥统治了三十多年,想来就觉得害怕。
Vidal:哼哼,想推翻我们的帝国,没那么容易!
www5083:Vidal,别做梦了,翻翻日历,现在已经是2开头了,所有落后的,不符合人民利益的制度都要被推翻。
del Toro:其实我们做这部电影不想承载太多的现实意义,大家当是一部具有魔幻色彩的成人童话看过就算了,如果大家看完有点感悟,那是锦上添花。
呵呵,不好意思,黄婆买瓜了。
www5083:不,del Toro,其实我挺佩服你的,500万的成本能做出这样的效果,美工,视觉效果与特技都很出色,与电影很切合,你们是怎样做到的?
del Toro:那要感谢我的团队,他们知道怎样用最少的钱达到最满意的效果,呵呵,又买广告了。
www5083:不,del Toro,你别谦虚,我觉得你这部500万的戏比我们国家以亿计的大片的性价比要高得太多了。
del Toro:在发展中国家,成本以亿计的大片肯定不能成为主流,你想想,多少年才有人拿出几个亿,一年就有多少电影要上映?
与其耗费巨大的电影资源弄一个空壳,不如老老实实把故事讲好,把你要表达的东西好好地展现出来。
如果电影不能以自身的素质为主要买点,却把精力旁移,往小里说,是对电影市场的伤害,往大里说,是对电影工业的伤害。
www5083:好了,今天的访谈到此为止,谢谢你del Toro,谢谢大家!
刚看的《潘神的迷宫》,强烈建议各位文青观摩。
什么机位镜头我自是不懂,那些起码要看了2、3遍才能有所总结,我就简单说说看了一遍后的想法。
首先千万别把这片子当成童话或者魔幻什么的去看,你会失望的。
虽然中途有一些貌似很能吸引人的特效制作,但是本质上这是一部很阴暗很沉重的电影啊。
在我们看过《哈利波特》《纳尼亚》等等之后,我们自然愿意相信奥菲丽娅是真的看到了潘神,愿意相信是潘神的曼德拉草根使她妈妈逐渐恢复,愿意相信有一只神奇的粉笔可以让石墙变成门……但是一切都只是我们愿意去相信而已。
妈妈伤心的把曼德拉草扔进火炉,也把我的一相情愿烧毁。
最后出现在镜头里那依然存在的粉笔印记;华丽宫殿后奥菲丽娅轻轻的停止了呼吸;依然枯萎的无花果树……其实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是的,就只是她的幻想,从一开始她就编织起自己的世界起来。
要叫一个陌生的人为爸爸;要离开生活已久的城市去到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军营中。
她害怕面对这些事情,她开始想象起会有一个没有烦恼和战争的国度,于是在路边随意踩到的石头就是她幻想的开始:奥菲丽娅回到车里告诉妈妈她看到了一个精灵。
随着对上尉的恐惧感增加,妈妈显得越来越虚弱,她的幻想就更疯狂了:潘神出现了,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是地下王国的公主,自己有一个是国王的父亲。
地下王国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去了解,她只要让自己逃离现在这个可怕的环境,有一个不那么可怕的父亲,于是奥菲丽娅决定接受潘神的挑战,去完成3个任务。
仔细看看前两个任务,其实就是电影中,梅塞德丝这个卧底的行动投影:奥菲丽娅一开始用虫子骗过了大蟾蜍,成功的把三个魔法石放进了它的嘴里然后拿到了钥匙,而这个钥匙,就是仓库的钥匙:梅塞德丝获取了上尉的信任,使自己能够继续为游击队提供帮助。
而后,奥菲丽娅用钥匙找到了匕首,但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被专吃小孩的恶魔发现了。
于是梅塞德丝的卧底身份被揭穿。
一如奥菲丽娅逃脱了恶魔,梅塞德丝也获救。
梅塞德丝走后,奥菲丽娅已经没有谁可以信任,妈妈因为生产死了,绝望之际潘神再次出现,答应再给她一次机会。
其实这也只是她自己给自己机会:把刚出生的弟弟带进迷宫。
为什么要带上她的弟弟?
因为在她看来,弟弟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全片我唯一的疑惑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奥菲丽娅不让潘神取两滴血呢?
难道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好让上尉发现她?
期待专家解答。
奥菲丽娅被上尉一枪打在肚子上,奄奄一息时,仿佛看到了地下王国,一个慈祥的父亲,还有自己去世了的妈妈。
潘神走出来,告诉她其实她没有做错,她通过了考验……我真希望一切就停止在这里。
可是导演没有给观众一点机会:镜头切换,在做完临死前的这些幻想后,奥菲丽娅微笑着停止了呼吸。
而她曾经钻进去过的枯树,依然毫无生机。
导演让两线并行,只让残酷的显得更残酷,美好的更不堪一击。
说一下片子的几个特色第一是色彩:现实军营中,阴暗、阴冷、阴郁……反正和阴字有关的都可以上,而在奥菲丽娅的幻想世界里,则是温暖的金黄色,就连丑陋的蟾蜍窝,也是暖暖的感觉。
第二是暴力特写:相信看过的人不会忘记下面几个镜头:用铁棍在人脸上乱戳;被打变形的手;快腐烂的腿;还有最经典的用针线缝合自己脸上的伤口……所以说啊,这怎么能带小孩子一起看呢?
你们还真以为是小女孩大战魔王最后胜利的烧钱特效片啊?
第三是两线并行:很多评论说这两线交叉太少,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其实有些时候现实和幻象也不一定非要一一对应吧。
反正我觉得如果真的很精确的对应的话,那实在是太傻气了……================================总的来说,这是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看完后让我想起两个事情。
第一个是安徒生的《卖女孩的小火柴》(反过来,谢谢),三根火柴就是三个任务,最后她去了最幸福的地方,然后第二天人们发现她冻死在街头。
第二个是Terry Gilliam的Tideland,同样也是很不童话的童话,大家可以比较收看。
如果醒着的现实,都那么令人失望。
就不如睡去,在幻想里沉沦。
战乱年代,与文明隔绝的土地。
小女孩奥非利娅随着怀孕的母亲一路颠簸,来到残暴冷酷的上尉继父身边。
那里遗留着远古神迹,破败的迷宫,潘神的雕像,就好象随身携带的书本里描绘的地下王国。
书里说,被刺瞎了双眼的地下公主在人间迷失,历经苦难,可总有天会回归华丽的地下王宫,她的父王在等着她。
奥非利娅以为那就是自己。
迷宫里,农牧神派给她三个任务,作为重返王国的考验。
于是她与盘踞树根的大蟾蜍搏斗,去吃小孩白魔的宫殿拿一把匕首。
在绚丽的虚构里她幻想拯救人类,也拯救自己。
可现实里,杀戮与战争却从未停歇。
驻地军队熟练的枪杀着树林里的游击军,人心惶惶的年代,就连无辜的农民也难免随时毙命。
这样的现世有何保障?
又有何希望?
善良的医生问游击队首领:推翻上尉之后又能怎样?
还会再派来一个上尉,然后继续逃亡、斗争、推翻。
如此往复,看不到尽头。
可游击军又只能如此的继续着。
或许到后来,他们为了什么而战斗都已忘却。
如同迷失的诅咒,成为那个年代挥散不去的阴云。
而可怜的、渺小的奥非利娅,却无法挣脱时间,挣脱命运。
她的眼神有多清澈无辜,就有多么不合时宜。
弟弟出生了,妈妈难产死了。
所谓继父一直在乎的不过是延续了自己血脉的那个生命。
奥非利娅成了孤儿。
她多想离开这里。
可因为偷吃了两粒葡萄,农牧神说她将再也回不去那华丽的王国。
她不知道未来在哪儿,她要那个善良的女仆带自己走。
可游击军的内线被发觉,医生死了,善良的女仆惊慌逃离。
她依然只能在这里。
她被关着,寂寞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爱或者幻觉。
童话故事都会有峰回路转。
于是农牧神出现了,告诉她:你仅有这一次机会。
带着你的弟弟到迷宫里来,王国的入口将为你打开。
她便抱着新生的弟弟,一路狂奔,背后是发狂的继父在追赶。
如果这真的是个童话,后面的故事就该是这样:小女孩终于逃脱继父魔掌,在最后时刻打开了地下王国的大门,华丽回归。
可这不是童话,只是一场寂寞的幻觉。
她对着虚空中不存在的农牧神说;不,我不能伤害我的弟弟。
即便永远不能回去。
然后枪声结束了一切。
她的血顺着手臂流向那近在咫尺的王国入口。
也许她在想,终于我可以回去了,或者是,终于,我可以离开了。
关于美好的童话,故事大多相同。
透过不能瞑目的双眼,她看见金碧辉煌的宫殿,自己的爸爸妈妈。
农牧神和王国的子民热烈盛赞她的善良与勇气。
经过千百年的等待,他们的公主终于归来。
从此,整个王国将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什么都没有,流出去的鲜血没有倒流,只是渐渐冷却下去。
她丰盈而强大的内心将永远留在小小的身躯里,然后埋进泥土。
当岁月终于过去,美好平和终于来临。
或许所有未能实现的梦就都变成泥土之上盛开的玫瑰。
平静的、暗涌的妖娆着。
而那时,所有的人都将遗忘,曾经的无望与血腥,忘记一个叫奥非利娅的女孩曾有过怎样一种奇异的忧伤。
她了无生气地仰卧在静谧的林地中,目光弥散而流离。
鲜血从她的掌心涌出,汇流成河,一滴一滴溅洒在古老的石板上。
游击队员静静地伫立在她身边,没有人打扰这光明到来前的宁静。
我在这神圣的宁静中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等待石板开裂,等待那个谜样的地下王国的出现,等待她头戴王冠坐上公主的宝座,等待那金色的光芒驱散她身边的沉沉黑夜……——题记 这是一部名叫《潘神的迷宫》的魔幻电影。
但这个故事,远比想象中的一个童话来得黑暗、残酷与深刻。
故事由幻想与现实两条主线构成。
现实部分,是Ofelia跟着怀孕的妈妈来到大山之中,她的继父是个残暴的佛朗哥上尉,正在清剿丛林中的游击队。
而幻想部分是她在化身为螳螂的引路精灵的带领下,寻找到了魔幻世界中的迷宫,半人半羊的农牧神告诉她,她是地下王国的公主,如果完成三个任务,就能重回故土。
这样简单的表面结构,让我低估了这部电影的精神内涵,我和剧中的Ofelia一起,带着对光明的美好憧憬,跟随引路精灵进入幽深昏暗的丛林迷宫,在肮脏的树洞中对峙令人作呕的巨大蟾蜍,在饕餮盛宴上拼命地摆脱蜡人的捕食,在重病的母亲床下藏一棵能够修复生命的曼德拉草根……我们共同面对来自梦幻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双重困难,不曾退缩,因为我们都相信,精灵,农牧神,以及我们所追求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那个不远的将来能够实现的梦幻。
Ofelia最后的任务,是把她母亲与继父的儿子带到迷宫中。
她为了小男孩的安全和农牧神纠缠,她的继父几经周折就要踏入迷宫的中心。
这时,镜头切到了Ofelia的背后,通过她的继父的视角——同样也是所有旁观者的视角——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Ofelia紧紧怀抱着她年幼的弟弟,独自一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没有农牧神。
没有精灵。
没有地下王宫。
原来这一切,都是Ofelia,或者说是我的幻想。
这是梦,不,这简直是一场梦魇,泥足深陷,甚至让人在冷汗中挣扎惊醒。
那是一种使人无所适从的空白,空白过后,便是令人窒息的深不见底的恐惧,只想快些清醒过来。
就如同Ofelia在被蜡人追赶到走廊尽头时,用农牧神给的粉笔画下一扇解脱的小门。
她用粉笔将魔幻世界戳穿,放自己到现实世界中得以逃脱。
然而电影中渲染的现实世界又何尝不是梦魇,而且是更无从逃避的梦魇。
Ofelia的继父可称是他的辖区的独裁者,他对Ofelia的妈妈并无半点爱意,只是需要她腹中的他的孩子来继承他的统治。
这是恶的象征,没有任何人性的丰富性与复杂性可言。
他是一个大独裁者,于是他准备让他的儿子也是,他希望历史可以就此凝固,因为永远如此,他的正确性与永恒性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维持与无可辩驳的拥护。
不过,对面的山里隐藏着革命者,他的厨娘是游击队员的亲人,他的医生是游击队员的内线,他的统治最终被击得粉碎,但他留下来一个穷凶极恶的形象——至少可以供人追问,为什么在人类中会产生这样的个体,人性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面。
在这部弥漫着黑暗,充斥着恐惧的电影中,残暴是营造氛围的基本点,但影片宣传伊始的定位就是一部魔幻童话,推出后更是定位为R级,也就是说儿童并没有被排除在观众行列之外。
于是怎么呈现残暴成为了一个问题。
电影接近结尾之处,厨娘将小刀捅进了上尉的嘴里,划裂了他的嘴角,他带着狰狞的笑容,自己用针线给自己缝上伤口——这一部分镜头,血腥得太过直接,残暴得过于真实。
《潘神的迷宫》绝对是一个儿童不宜的电影,但是这些暴力画面,怎么能回避掉?
这是一种面对现实与面对历史的态度。
在《潘神的迷宫》里,导演采取的是一种直接面对的态度,但也不完全是自然主义的呈现,他还是让残暴更集中,更唯美,从而带上一点抽象的象征意味。
也许他想告诉我们,必须得立足于直面这种残暴,追寻与救赎才不至于沦为逃避。
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奥斯维辛之后,人类建立起奥斯维辛纪念馆。
只有直面那些黑暗过往,才能够直面人类与人性的自我,寻找一条救赎之路。
因此这部黑色童话,看到最后忽然升腾起一种历史使命感。
纯洁的Ofelia,以她的血洗清了人类的罪,她的弟弟,不再是恶的继承人,而是被善与爱保护过的一个新生命,历史于是可以掀开新的一页,走出恶的世袭。
这是怎样的一种对待历史的态度呢?
归根到底,还是一种理想主义,为终极的道德理想献身,成为黑色童话最后的光明来源。
这道光亮极了,亮得足可以洞穿人类精神中所有黑暗的角落,甚至粉饰人性中的一切罪恶。
然而这部电影是因为最终的理想主义而生辉吗,却并不是。
理想主义是它的终结的逻辑,在这个故事的内部,却并不遵循某种主义的逻辑,它有很多发散开去的藤蔓枝节,扣住了人们内心的情绪,把人带回了童年的梦魇,并且漫漫一生挥之不去。
在片子的结尾,我又看到了电影刚刚开始时的画面。
她了无生气地仰卧在静谧的林地中,目光弥散而流离。
鲜血从她的掌心涌出,汇流成河,一滴一滴溅洒在古老的石板上。
游击队员静静地伫立在她身边,没有人打扰这光明到来前的宁静。
在濒临死亡的瞬间,她回到了她幻想中的地下王国,终成为一个万人景仰的高贵的公主。
身着华服,她的美丽熠熠生辉。
我以为在引领观众走向绝望之后,导演终将一个让人欣慰的结局呈现出来。
然而在最后,屏幕上只留下Ofelia的尸体,满手鲜血却两眼含笑,仿佛做了个美梦,永远不会醒来。
我个人看来,将魔幻现实主义的潜力发挥到极致的便是墨西哥导演Guillermo del Toro于2006年的杰作:《潘神的迷宫》。
影片在技术层面上的优秀这里不用赘述,单纯表达一下在对魔幻现实主义表现手法的运用上,Guillermo del Toro的突破性究竟在哪。
《潘神的迷宫》在叙事结构上基本有两条线索平行前进:小女孩Ofelia的瑰奇想像世界与她所身处的灰暗现实世界。
Ofelia在这两个世界中穿梭,是将两条本不想交的平行线连接起来的桥梁,每当场景从一个现实进入另一种现实之时,魔幻现实主义的真假转换要素就开始发挥作用了,幻像愈美好,现实就被凸显得愈加残酷。
如果电影一直照以上思路行进,那么只能是对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延伸,而并没有突破创新;但Guillermo del Toro在叙事过程中将本来都应自成一体的两线都加入了明显的漏洞,比如Ofelia被关禁闭后在有看守的情况下进入继父的房间抱走弟弟,只有用“粉笔门真的发挥了作用”的童话逻辑才解释得通;但倘若相信是潘神给Ofelia的人形醉仙桃树根固住了母亲的气血,后面继父从床下找出那干巴巴的普通树根就是对先前神话的迎面痛击;可Ofelia之母刚把树根扔进壁炉焚烧,那人形的醉仙桃根竟然发出了痛苦的嘶叫,让观众自己也弄不清是应该相信Ofelia的“幻觉”,还是“更为正常”的现实逻辑。
幻觉与现实这两条线的漏洞都只有用另一条线的逻辑才能解释得通,可“运用完全相对立的另外的逻辑”这一行为本身,不就是对自身逻辑的否定吗?
在这种情况下,真与假,虚与实,幻与实的对立状态完全被融合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魔幻与现实彻底成为了同一个硬币的两面,不可分离,无法解说。
电影的结尾,Guillermo del Toro让Ofelia在被害后进入了潘神描述的童话王国,这简直就是故事的神来之笔。
正因为这个最明显的暗示,才使得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运用上传统的魔幻为现实服务的概念被彻底颠覆,魔幻的比重被大大提高,第一次站到与现实同等的地位上自成一体,甚至可被解释为故事的主线,是物理意义上的真实。
以往的魔幻现实主义电影作品,魔幻的比重再大,结尾也无一不是幻像回归现实,美好归于残酷;《潘神的迷宫》具有反传统的解读可能,魔幻可以真正的平行于现实发展,既可以按照幻想归于现实来解说,也可以按现实为幻想服务来分析,这便是此片结尾引起无数针锋相对讨论的最大原因。
Guillermo del Toro在魔幻现实主义叙事手法上的突破,抬升了魔幻要素的地位,证明了即使进一步减轻现实暗示的作用,哪怕是用残酷向美好归拢,也仍然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深化这两种要素的对比,凸显深刻而苍凉的主题。
节选自《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5ea38201008uws.html
花了两个小时,看了IMDB评分高达8.5的《潘神的迷宫》。
本来满心期待,看完后却觉得像吃了只苍蝇,不吐不快。
(一)这部电影主要围绕两条线展开。
现实世界的线,围绕着1944年西班牙政府军上尉的部队与游击队在营地和森林里展开的斗争;魔幻世界的线,则围绕着小姑娘奥菲莉亚在营地附近森林里的魔幻经历展开。
正如某影评中指出:“两条线索并进,但彼此没有什么交待,情节上交叉也不多的状况。
在我看来,潘神这条线索,根本是一个巨大的隐喻,它似乎是一个另类的评论者,在电影的中间,不断地对现实毫不留情地讽刺,这也正是这部电影最绝的部分。
”确实如此,电影的魔幻部分,正是为了对现实的讽刺。
这没问题。
问题在于,这讽刺需要通过许许多多的隐喻来进行,这些隐喻也正是观众和导演交流思想的桥梁。
在我看来,这些隐喻显得十分拙劣。
如果不知道这是隐喻或不具备这些隐喻的背景知识,或者不是观影后看看别人的影评,保准你看得一头雾水。
要看懂这影片,需要以隐喻为桥梁,进行深度的诠释。
例如:“潘神的身份很有趣,他自称是奥菲莉亚的仆人,可却握有考察主人的大权,如果主人不能完成任务,他可以把她毫不客气地关在门外。
他更像一个先知,一个高高在上俯瞰人类的精神导师,他坐实了人们关于天堂的梦想,并且指出了通往天堂的具体道路。
只不过,正如片名所暗示的那样,天堂如同一个迷宫,而公主又在尘世中迷失太久,你走得进去,却不一定走得出来。
”——摘自豆瓣网的影评《理想主义的革命——关于《潘神的迷宫》的过度诠释》(http://movie.douban.com/review/1142868/)同样摘自这篇影评:“在奥菲莉亚面前有三个小门,精灵指示开取中间的那个,奥菲莉亚犹豫之后,却打开了左边的那个,注意,是左边,她从左边取出一把短剑。
那一霎间奥菲莉亚暴露了自己的名字,在法国,她叫雅各宾派,在俄国,她叫布尔什维克,在《潘神的迷宫》,她叫游击队。
这场戏真是盛演不衰啊,先知早就指出了一条中间道路,可是热血沸腾的革命者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们宁愿用剑,用火,用自己的青春激情打通一条天堂之路。
”其实,上面这些隐喻还算不上“过度”诠释,因为,至少它们在影片中还有所暗示。
至于那些暗示都没有的隐喻,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如“让大蛤蟆反刍的那三块水晶,可以叫做自由、平等、博爱,也可以叫做民有、民治、民享,还可以叫做民主、民生、民族,甚至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随你的便,反正能自圆其说就行了。
”看到这,我几乎要吐了。
(二)现在有些电影,隐喻之盛,已经到了“人神共怒”的地步了。
导演们就喜欢故弄玄虚,要看懂他们的电影,手头非得准备一本《大英百科全书》不可。
不好好讲故事,非要把观众绕得云里雾里,好像不这样,就显不出导演的 “驾驭故事的高超功力”。
我仿佛看到了:导演看到观众们一头雾水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呸!
导演大人,你懂得什么叫“深入浅出”吗?
你懂得“大道至简”吗?
再不济,你懂得“曲高和寡如阳春白雪,也是由阳春和白雪做这种下里巴人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来编曲的”吗?
你要阳春白雪我不反对,但不要自己“造个别致的阳,编个另类的雪”好不好?
不能用通俗易懂的东西来表达深奥的道理,说明了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有所欠缺”,知道不?
想到前几年陈凯歌志得意满却被批了个体无完肤的《无机》。
陈大导演确实是希望在影片里表达恢弘大气的本体论及宿命论,这一点从陈导的妻子陈红主演的角色名字,“满神”,就可以看出来。
但陈大导演犯了故弄玄虚的毛病——也难怪,有些电影节评委们确实喜欢看这种充斥着“导演故弄玄虚”的影片——,浑沦吞枣地在一部影片里塞进许多连自己都未曾消化的思想。
其结果,适得其反,还是观众们的眼睛雪亮,这片子,不就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嘛?
整那么多花哨干啥?
(三)通过许许多多的隐喻来讲述一个故事,在我看来,这固然不是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的容量能装得下的,更重要的是,这种影片通过隐喻而表达的宿命论,实在是“未进化的落后思想”。
古希腊罗马的众多故事,就充斥了许许多多的隐喻,例如俄狄浦斯,例如阿喀琉斯。
这些隐喻,或者说宿命论故事,由于产生于人类历史早期,受思想认识所限,因而反映了“人的不自由”。
这些故事的主人公一出生,其命运就被隐喻或预言所限,其人生发展到后来的对预言的验证,正是表明了当时的人们,在面对人类自身命运和自然界的威力时,所感到的无能为力,所感到的不自由和受限制。
也许人生真的是有宿命。
但不管到底有没有宿命,人在其人生中每一步所作的选择,其实都是自由的,只不过这自由有大有小,因人而异,因时代而已。
从这个角度看,我更希望讲故事的人,是从“个人选择的自由、智慧和勇气”角度来阐述故事。
导演应该充满热情地歌颂人在做选择时的智慧和勇气,即便这选择最终导致灭亡。
导演不应以宿命论的隐喻,对人类的命运和个人的选择做冷眼旁观,似乎自己是上帝一样。
陈大导演就以上帝的眼光来导演了《无极》。
结果呢,“他以为他是谁呀?
”——影片遭到了恶搞。
从这个角度出发,前段时间看过的《禁闭岛》(Shutter Island,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就给了我更深一层的思索。
主人公确实有精神分裂的嫌疑,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在故事的正面或反面中作出选择,他即便没有做选择的智慧,也必须有做选择的勇气,不这样,他就只能在正面或反面的纠缠中继续精神分裂下去。
或许主人公做了某种选择却导致了不归路,但,是愿意精神分裂下去,还是愿意勇敢地承担“自由的代价”、勇敢地作出选择?
对任何一个“要把大写的人书写在天上”(尼采语)的人,任何一个要顶天立地于这个世界的人,对任何一个追求自由和解放的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2024上海墨西哥大师展 小时候在电影频道看都会害怕 反战反父权的暗黑成人童话 克系美学巅峰啊 只有探险的镜头才是暖光 现实都是冷色调 底色很残酷 最后的蒙太奇是童话 也是人道主义关怀
十年后再看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陀螺的核心很旧,包装又太简单,断断续续停了好几次。上尉的裂嘴如今和水形里的手指是如出一辙的东西,他的电影总是这样,丝毫看不见任何迈进的兴奋。
好悲伤的成人童话。
我们每个人深埋在心底的、最初的童话。
不爽。还以为中二熊孩子女主命丧两颗葡萄呢。啧。(=。=)
不好意思,本来想给2星的,看分太高了所以来拉拉分。其实根本没什么内涵啊,非要把任务啦人物啦和现实对应起来,这也没什么。可是问题在于这个电影本身不好看啊,看东西不能只看内涵,也要照顾外表嘛。光看内涵我看书不更好。
魔幻主义电影 也是没太看懂内涵
这只是一部成人演的童话,再无其他。
20240601 墨西哥大师展 重刷觉得很有意思,如果把小女孩当作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明珠,电影里的现实部分是左派胜利,西班牙死去,而魔幻部分是王室得以保全,正好和历史发展相反,电影果然是造梦的艺术。
残酷背景的黑暗童话,带有一丝惊悚色彩。童话与现实,现实与虚幻的交融。弗朗哥时期的西班牙,毒菜统治使人民恐惧,关押异己,打压政治犯,但左翼游击队也在不断反抗。而左与右的选择,也在影片镜头中不断提醒,小女孩想要与军官握手却伸出来左手,而被告知伸错了手,开箱任务中精灵选择中间,而她选择左边,雕像缺失的右眼与游击队员被打瞎的右眼,看上去是幼稚的童话,却处处在隐喻西班牙黑暗的现实,主人公始终在选择“左”但却死亡,“就算死也要左”,而迷宫正是因为无法选择而迷失方向,弗朗哥在二战中选择了中立,法西斯的余孽,迷失了方向,极为讽刺的弗朗哥的政权却维持三十多年。
还是不够紧凑,有点无聊掉了。总体看来,甚至有些乱七八糟,好多本来应该有爆点的地方让人觉得过于温吞,不够吸引人。不过画面还是不错。
又是一部以二战为背景的魔幻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这种类型的影片在当今早已泛滥成灾,IMDB对21世纪的电影排名中该片在第18位,个人感觉影片表现中规中矩,缺乏亮点,但是场景唯美,很魔幻。今天在电影频道看了这篇,也看了原片,发现在电视上被和谐了不少~至少有的镜头看了不会堵得慌~
小女孩不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想,而是比起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还是她的那个王国更让她心安,就算面临死亡时,她也依然憧憬着那个世界。这电影有什么不好的,让人看清虚幻比现实更美好哪里不对了
一部值得你细细回味的电影! 有人说这是一部儿童片,这引起了我极大的不满,这绝非是一部孩子能看懂得深刻影片~!它所传达的思想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思考!战争对于孩子的伤害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在战争威胁的阴云下、冷漠死寂的环境里,被刽子手父亲和卫道士母亲彻底遗忘的孤立无援的童心,为逃避现实的无助,孩子所渴望的幸福只能在自己的意境中——潘神的迷宫里实现了!
剥离了童话的外壳,它就是一出人间悲剧。吉尔莫·德尔·托罗,简直就是电影界的加西亚·马尔克斯。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说,而这些又是孕育民族特性的土壤,当我被学校西班牙小帅哥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看到这部电影,OK我和你一起回到你的传说中开始奇幻的旅行。
童话故事夹杂法西斯镇压,一个个精灵造型有够恶心。愚蠢的女孩愚蠢的大妈愚蠢的故事发展。你不吃会死啊?!你捅死他傻X啊!
明明很明显的主题非得用这么恶心的怪物神马的反刍神马的眼睛长在手上吃精灵嘴里往外渗血的僵尸神马的浸泡在牛奶里的神马草根来表现…还非得说是童话…大人一看就明白没意思,要是孩子看了那得多吓人啊…关键是恶心啊…
真不知道这啥类型片。。。。我胆子小啊被吓到了。。。
就是不喜欢看几次也看不下去,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