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过程像做了一场梦,记忆随着醒来的时长而变模糊,11h后的现在终于似乎从情感中脱离。
但总有些好像对于未竟之事的渴求促使我在备忘录敲下这篇注定会花费比预计中更多时间书写的、一如往常的,对梦的加工式复写。
我知道自己可能会哭,但没想到会是在开场二十分钟内,在纪念受难者集会上,在开始弹奏前。
那里有抱着幼儿的家长,有人坐在台阶上,有人在椅子上。
他说晚上好,今晚很冷吧?
大家感到冷的话,可以在场地里跑跑走走。
显然没人这样做,因为他们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演奏。
而我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鼻头瞬间一酸,泪水极快地充满了眼眶,打湿本来就不防水的眼线。
2020年4月我听过这句话,当时我以为这是生硬的礼仪某种不娴熟的社交,我以为这只是开场。
影片的结尾,他坐在钢琴前搓着手,说「寒い、寒い。
」接着弹琴,过一会又停下,天气真冷啊。
就像是coda的某种预兆。
本来想好不要再写抒情的无人在意的影评了。
一落笔又决定还是复写下来那些肉麻的实感比较好,毕竟这部电影也将成为《这辈子可能没有勇气再看第二遍》的作品之一。
先堆叠一些无用的游离的细节:0.广岛,废弃核电站,临时集中所。
墙上停留几秒的画面里有一本日历,最上面一张是12.7金曜日。
观影日当天,是12.7土曜日。
1.浙影13号厅,观众右面的音响好像有些坏,全部的低音都失真了,它不停颤动,好像要创造一种新的音乐。
3.十年。
2014年拍摄,2019年上映,2024年在影院看到。
囊括我人生的二分之一,向我映射某种时间的物质与痕迹。
6.影片结尾播放cast,所有的名单都顺着天花板白色的光隙游走了。
然后是一些影片的内容:2.他讲到永恒。
他说这件事时,正在做的专辑是异步吗?
好像果然是。
永恒,满月升起,北极水。
我也以为这部电影好像永恒,一切那么慢,我在他演奏时总是想睡(很困,怪不得我,本来就是午睡时间段——再考虑到从前我总听着skmt的某些专辑入眠)。
结果最后的尾巴如此精简,一种凝练的片段和表达,好像一切都是隐喻。
像他说的“永远不会消散的声音”一样的隐喻。
4.工作室的那颗瑜伽球坐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5.一个别扭的人、执著的人,一直都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而发出声音的人。
7.镜头的存在无法忽视,镜头,我窥探他的生命,镜头。
不知道如何做结,于是抄写:「死亡永远在路上,但在它悄然降临夺取生命的有限性之前,你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件事。
我们憎恨的正是这可怕的精准。
可是正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会以为生命是一口永不干涸的井。
然而每件事情都只会发生一个特定的次数,一个很少的次数,真的。
你还会想起多少次童年的那个特定的下午,那个已经深深成为你生命一部分、没有它你便无法想象自己人生的下午?
也许还有四五次。
也许更少。
你还会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也许二十次。
然而我们却总觉得这些都是无穷的。
」童年的那个午后,我正在放飞刚从台阶上小卖铺里卖的纸风筝。
开片是一架“海啸钢琴”,已经走音了,一开始我并未看懂开头。
《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响起,结束,纪录片在这段经典音乐停止时开始两条时间线,检查出有癌症的坂本龙一、过去的坂本龙一,先从《荒野猎人》的配乐开始,各种画面互相剪辑,极具风格。
本片详细记录了教授的作曲过程,并且讲述教授从《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开始的人生过程癌症随时可能复发,因此想要多留下一些重要的东西,回归自然,将音乐融入自然,合二为一。
开头的那架钢琴,和自然交融,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教授能感受到钢琴的痛楚,如同自己就是这架钢琴。
到世界各地收集声音,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喜笑颜开,在南极时的那声“哇!
”充满童真,收集那里的河流声,世界上最纯洁的声音“终曲”,教授已经去世,留下了许多著名作品,让人缅怀,这是一部优秀的纪录片,放在现在更加值得品味坂本龙一 1952.1.17-2023.3.28
看之前也是并不知道这部人物纪录片主要讲坂本龙一的什么,看开头的导演自我介绍以及2019年坂本龙一的问候,才知道原来本片记录了他人生临近终点的五年,其中就包括他确诊癌症的时间。
但最后导致他离去的癌症,片中只有很少的段落提及,他得知自己患癌后的讲述、他一颗一颗吃药的情景,以及虽然体力不支,依然接了喜欢的导演的电影配乐工作。
只有这么一点点。
其他就都是音乐、音乐、音乐、音乐……有他正在创作的个人专辑音乐,有他年轻时代参与的电子乐乐队,有让他声名远播的电影配乐,当然,也有电影开头就呈现的,他对公共事务关注的音乐。
电影开场放在2012年日本311大地震后,坂本龙一到震区弹奏一架“被洪水淹死”的“钢琴尸体”。
之后就是晚上应该也有不少视频传播的,他在灾区进行音乐表演,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坐我边上的女孩子泪点超低,几乎从这首耳熟能详的经典电影配乐第一个音符响起,她就开始抽搭鼻子。
我没想到的是,本片片名居然出现在这段表演结束后。
我甚至本来根本没注意到,电影一直没有出现片名,直到这一刻。
电影作为人物纪录片,是我看过的相似类型中,比较好看的。
不太好看的代表是叶嘉莹的《掬水月在手》。
比较好看的原因,我想了想,本片虽然在叙述上选择了比较中规中矩的正序时间线性,无论过去的时间,还是现在的,大部分都是正序,除了311的部分。
不过影片将过去和现在穿插的方式,还是能增加电影可看性的。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拍摄现在坂本龙一的家中,有一幕出现了一幅巨型照片,是他年轻时代的样子,一张脸分成红绿黄三色。
接着坂本龙一展示他正在创作的作品,“是不是有八十年代的感觉”。
配合着这段音乐,电影回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让我们看到了那时候的坂本龙一,脸上化着夸张彩色妆容的他,参与黄色魔术乐队演出的他,对电子器给出高度评价的他,那时候的,年轻的他。
接下来又是现在的他捕捉自然界的声音,树林,城市里的雨……这些最直观地用前后挨着的剪辑方式,给出最直接的对比,虽然这种镜头语言的表达方式很直白,但对我就是有效的。
哦还有,本片还带着一些迷影属性。
影片开头没多久病中的坂本龙一提到虽然要休息养病,但是接到喜欢的导演冈萨雷斯的邀约,还是答应了。
我还琢磨冈萨雷斯这名字好耳熟啊,等看完电影查一下,电影就直接出现了他配乐的原片片段,原来是《荒野猎人》。
之后他参与配乐的,以及他个人非常喜欢的电影片段,都出现在了这部纪录片中,《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末代皇帝》《被遮蔽的天空》《飞向太空》。
电影到后段他去往北极,采集冰川水流的声音,以及回溯他去311现场弹奏的那家“钢琴尸体”的声音,出现了不少他在家独奏钢琴的定镜头。
我是在日常午休的时间看的这部电影,到这一段也是我最困的时候,我就顺应自己的生理需求,闭上了眼睛,有点在打瞌睡,但我又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听音乐,就这样一种半瞌睡半清醒的状态,我突然就迎来了电影的结局,很平淡,很日常,就这么结束了。
一部好的电影,往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通常都是导演或是主要演员。
而音乐,恰是一部电影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它赋予影像内在生命力,使观众沉浸其中。
而谈起最令人记忆深刻的电影配乐,非《末代皇帝》莫属。
但鲜为人知的是,担当《末代皇帝》的主要配乐制作者,还参与了电影的出演。
他,是一位来自日本的作曲家——坂本龙一
也许有人并不了解“坂本龙一”这个名字,但他的作品,你一定听过。
从《末代皇帝》那恢弘壮丽的宫廷配乐,到《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暧昧清新;从《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的凄美动人,到《荒野猎人》的萧瑟凛冽……为不同风格的电影注入动人力量,大概就是电影配乐大师的伟大之处。
坂本一生获奖无数,所创作的音乐曲风空灵脱俗、融合东西古今,可称为世界级音乐大师的代表人物,被誉为“新音乐教父”。
2月29号,坂本龙一在一场线上音乐会中,为中国观众带来了一场特别的演奏。
在这场演奏中,他特意使用的一种乐器——武汉制造的吊钹。
演奏结束后,坂本龙一用中文直视着镜头说:“大家,加油。
”这样含蓄的关怀,感动了很多人。
说起坂本龙一与中国的缘分,大概始于《末代皇帝》。
话说《末代皇帝》的导演贝尔托鲁在戛纳电影节上,第一次见到坂本龙一,就邀请他出演电影《末代皇帝》中的日满电影协会会长甘粕正彦。
于是在1986年,坂本龙一来到了北京,参与《末代皇帝》的拍摄。
《末代皇帝》拍摄现场:坂本龙一与导演贝托鲁奇后来导演临时拜托坂本,为溥仪加冕那一幕配一段音乐,并且要求在拍摄前一天就写完、并且录制好。
给他的作曲和录音时间只有3天,并且现场什么音乐器材都没有。
后来在坂本的坚持下,剧组找来一架老旧走音的钢琴。
坂本坦言,他几乎是“一边想象乐音,一边写下”。
饰演甘粕正彦的坂本与饰演皇后婉容的陈冲影片杀青半年后,制作人找到他希望他来负责《末代皇帝》全片配乐。
对中国民乐完全陌生的坂本立刻去唱片店,买了二十张中国音乐精选集,从头开始听,用心体会中国民乐的独特风格。
最终,坂本一共创作出了44首曲子,将西方乐器小提琴与二胡、古筝、琵琶等中国乐器完美结合。
而完工之后,他也因为过度劳累而不得不住院。
The Last Emperor9.6Ryuichi Sakamoto David Byrne Cong Su / 1987为《末代皇帝》创作的音乐,可谓神来之笔。
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末代皇帝》获得了包括最佳原创音乐在内的九项大奖。
36岁的坂本龙一,也凭借本片配乐登顶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
(另外参与配乐的还有苏聪和大卫·拜恩)
从左至右:坂本龙一、大卫·拜恩、苏聪众所周知,《末代皇帝》是最后一部被允许进入故宫拍摄的电影。
这部电影堪称影史奇迹,而它的配乐同样被誉为电影配乐的经典。
关于为《末代皇帝》配乐的经历,坂本龙一说道——有一幕戏是溥仪的皇妃大喊“我再也受不了了”,然后就此出走。
这幕戏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我很喜欢这幕戏和饰演皇妃的女演员(邬君梅)。
我第一次让工作人员听这个部分的配乐时,所有人相互拥抱,口中喊着:“bellissimo”(太美了)、“bellissimo”(太美了),高兴得简直要跳起舞。
去年上映的《坂本龙一:终曲》让我们得以了解这位日本顶级作曲家私密的一面。
片中收录了坂本龙一30年前参与《末代皇帝》等电影的珍贵片段。
历时五年贴身拍摄,豆瓣评分8.8。
坂本龙一1952年出生在东京,3岁学习钢琴。
大概天才都是早慧的,在照顾幼儿园的小兔时,坂本龙一写出了人生的第一首歌《小兔之歌》。
回忆童年时他这样说道:“比起被声音吸引,我是与声音相遇了”。
初中时的坂本也曾是个中二少年,一度认为自己是德彪西转世。
后来他曾说:“一生中影响最大的音乐家,一个是巴赫,一个就是德彪西。
”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无视学校的课程,妥妥的“坏学生”。
直到初中快结束,他都没有正经学习过学校里的课程。
有一天,他发现新宿高中的校服好看,于是就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奋发图强一个月,如愿以偿考入了这所学校。
高中时期的坂本龙一很多人称呼坂本龙一为“教授”,不过坂本却并非真的教授。
他并没有在大学教书,教授之名起初是来自同龄人的调侃。
坂本龙一年轻时还是个左翼热血青年,读毛泽东的著作,听马克思主义者的讲座。
左翼思想直接影响了坂本龙一的音乐,高中时候和朋友喝酒时,他就狂妄地说——“我们一起解放被资本主义操控的音乐,让我们仿效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精神,用音乐为劳工服务!
”
1969年,在新宿高中校舍前发表激情演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轻时叛逆不羁的坂本也逐渐温和下来。
坂本龙一开始更多地关注环保、和平反战以及社会问题。
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坂本龙一前往受灾地区,发现了一架从被海啸摧残过的钢琴,他被这架几乎损坏的钢琴声音迷住了。
海浪一瞬间涌上来,让钢琴回复到自然状态,经过自然调音的钢琴声,我觉得特别美。
他把这架钢琴的声音,收录进了新专辑《异步》中。
那次灾难,对坂本龙一的震撼不言而喻,他开始思考“音乐和艺术对于灾难所能做的”。
在接受杂志采访时,他说——说起音乐和艺术对于灾难能做什么,比起送食物和捐赠,我认为所能做的最高层次,应该是深思灾难的意义并用自己的作品表达出来。
当然,对于受灾者们到底能做些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
接受人类文明与自然是对立的事实,将由此引发的认真思考转化为作品,这是到任何时候都没有终点的一件事。
坂本龙一在福岛核事故后的灾区他还招募了受灾地区的孩子,组建了一支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
直到2019年的采访中,他仍提到——事件带给我的震动至今还在。
那种震动究竟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我还没能找到答案,它们也影响着我的创作。
坂本龙一和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2014 年,坂本龙一被确诊患上了咽喉癌,不得不停止一切音乐活动。
但病情刚一好转,他又全身心投入工作。
不顾亲友反对,接下了《荒野猎人》的配乐工作,甚至自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与死神赛跑的坂本龙一,对音乐的痴迷和执着令人动容。
他随时随地都在收集、记录大自然转瞬即逝的声音。
他认为,那些都是浑然天成的音乐。
下雨天把玻璃罐放在雨中,想要录下雨点敲击玻璃的噼啪声。
后来嫌罐子太厚,干脆找了个铁桶直接顶在头上走进雨里去感受。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打开窗户,然后把录音器放出去。
”
头上套着个蓝色塑料桶,站在雨中感受雨滴敲击的声音。
坂本龙一录屋顶上的雨声坂本认为,音乐在大自然中无处不在。
在聆听和走进自然的同时,他也体悟到——当人类加诸大自然的负担一超出大自然容许的范围,受害的是人类,大自然不会感到任何困扰。
生活在冰山和海水的世界的那期间,我不断感到人类是多么微不足道。
坂本龙一在格陵兰岛,为当地自然声着迷
在北极圈冰雪融化的溪流中录“垂钓声音”
在森林中收集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对待音乐,坂本龙一专注得可怕。
也许还能活二十年,也许能活十年,也可能只有一年,一颗心还是提着的。
所以为了不留遗憾,我想创作出更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年轻人们喜欢坂本龙一的音乐和他酷酷的形象。
而他却更希望年轻人多些严肃思考,关心沉重话题。
在1984年的记录片《东京旋律》中,他说:“我很悲观,因为年轻人不再抗争了。
”有一次接受采访时,他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不愿意再去关注那些沉重的话题了……真的好悲哀呀。
”不久前,中国粉丝们以教授的名义捐建乡村小学的音乐教室,作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教授表示这是他收到的最棒的礼物,他还耐心地点赞了每一条留言。
2017年9月,威尼斯电影节上,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世界首映,现场观众起立鼓掌,长久不息。
坐在前排的坂本龙一有些害羞,他有几分尴尬地对身边的纪录片导演说:“斯蒂芬,我们离开这里吧。
”就是这样一位可爱内敛的音乐家,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诸多美妙的音乐。
纪录片名中的“CODA”是一个音乐术语,指的是乐章结尾部,完结部,终曲。
这也是坂本龙一1983年出版的精选专辑名。
而坂本在片中为其赋予了新的意义:“一曲的终结,代表新乐曲的开始。
”教授的意思是,就算快到极限了,也不会放弃挑战呐。
*本文作者:RAMA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2011 年 3 月 11 日 14 时 46 分日本东北地区发生了 9.0 级的大型地震,这场地震引发了高达到 40 米水墙的海啸,并直接导致了福岛核电站出现了严重的核泄露。
这次三重灾难一共造成了 18,446 人死亡或失踪。
此外还有 3,500 人灾后因伤病或自杀而死亡。
311大地震对日本社会造成了重大的伤害,6 年后受灾地区的房屋虽然重建,但依旧有超过一半的人拒绝返回家园,上千人因为这次冲击患上精神疾病或自杀。
工作人员形容当时在学校楼顶看到的海啸“就像是一堵黑色的墙”2012 年,坂本龙一出现在了日本东北部宫城县的一所农业高等学校中,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演出而是为了去见一架被海水浸泡过的破旧钢琴。
我很好奇,在海啸中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坂本龙一用手比着钢琴上的吃水线,身后是曾被海水浸泡的白色幕布钢琴一旁是有海水浸泡痕迹的白色幕布,白色幕布上有明显的痕迹,表明海水曾经淹没过这里,而钢琴上漆皮胀裂的痕迹,则表明这架钢琴一度在海水中漂浮浸泡,除了断掉几根琴弦以外,几乎完好无损地幸存了下来。
坂本龙一用这架钢琴的音色采样,完成了之后专辑《async》的部分单曲制作。
例如单曲《garden》《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始于 2012 年的夏天,恰逢福岛核电站重启引发了巨大的民间抗议活动,导演Stephen Schible 最初想要拍摄的是坂本龙一参与相关的一系列社会活动以及坂本龙一创作音乐作品的状态,但没想到自此开始发生了更多意料之外的故事。
坂本龙一在核电站重启后的首相府邸前发表简短的抗议演讲在陆前高田市立第一中学的前避难所中,人们围坐在地上,屋内唯一的照明除了出入口的灯光,就只有围住的一台钢琴的几个光柱。
人们在等待前来灾区慰问的坂本龙一,从90年代越来越关注日本社会的教授,总会在类似的场合出现。
坂本龙一与观众们打了招呼,请大家“请尽量以最舒服的状态享受音乐”,然后开始与小型弦乐队合奏经典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此时的这首歌像是在歌颂树林和阳光,又像是坚实的精神避难所。
不幸的是,在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拍摄开始的第三个月,摄制团队和坂本龙一同时得知了他罹患喉癌的消息,当时导演考虑到坂本龙一的恢复疗程,拍摄工作曾一度停摆。
但坂本反而鼓励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继续进行纪录片的工作,因为他深知自己的癌症在拍摄期间被发现本身对于纪录片的拍摄来讲是一个不可错过重要的戏剧性转折——即使对于自己有些残忍。
看到自己儿子在偷拍自己的时候教授羞涩的说“好难为情啊”
坂本龙一的儿子作为一名独立的电影制作人也参与到了拍摄中,很多家中的镜头都来自坂本的儿子。
所以在坂本龙一家中的很多拍摄过程其实不仅仅是摄像师与拍摄对象的关系,还有父亲与儿子的家庭互动,亲情的温度和情绪的自然流露,使得这些片段有了超越纪录片本身的深切含义。
对于罹患癌症的坂本龙一来说,那架被海水浸泡过的钢琴,“像一具死尸”,这是在三重灾难数万人遇难的社会氛围下,一架幸存下来的钢琴给坂本龙一留下的第一印象。
但他此时并不忌讳谈生死,也曾乐观的说,这架钢琴发出的声响是来自大自然的调音结果。
这部影片不仅仅记录了坂本龙一有关社会活动、配乐工作和治疗过程的片段,还记录了他在创作和独处过程中深邃而沉静的思考,以及原始的自然音色采样方式,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细节,看过纪录片的观众们却都会不约而同地感叹“这就是坂本龙一”。
PS.坂本龙一的一段过往说到社会运动,坂本龙一在学生时代其实就十分热衷,他曾在读大学时前往武满彻(日本著名作曲家,配乐代表作品有黑泽明的《乱》)的表演现场发放反武满彻的小册子,后来与武满彻深谈之后却成为忘年之交,并于 96 年武满彻过世后,在专辑《BTTB》中以一曲《Opus》纪念这位至交。
武满彻作品原文(附带配曲)发布于QQ音乐专栏:https://y.qq.com/portal/headline/detail.html?zid=114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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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院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纪录片,下面的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和启发也不完全是影评并且,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1“工业革命之后,我们把自然的形态全部按我们的意愿扭曲。
钢琴里用到的这些木头,以及所有的材料,需要年年月月的机器压制才能固定出它们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
而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说,琴弦松了,音跑调了,需要调音了。
可那其实是,自然正挣扎着回到过去的样子。
那跑调的音,是大自然修复自我的声响。
”我对纪录片中反复出现两次的那台经历海啸冲刷的钢琴感触很深。
大自然用它最强大的力量,洗涤了那架被精细调制过的三角钢琴。
它的声音被认为是极度不悦耳的,虽然极小的音分变化让特定的音程能产生前所未有的泛音共鸣,在作为声音采样放入音乐中时能起到独特的作用,但它的意义却完全不在于此。
这架钢琴,来自大自然,经过大自然这么样的洗涤,也可以算是回归了吧。
我印象深刻的画面还有很多:坂本龙一本人走出房门,将水桶直接套到头上,聆听雨滴落到水桶表面的奇特声音;他悄悄地踩过森林中满是叶片、植被的森林;在非洲捕捉原始部落些许流传了万年的舞动节奏;日本福岛核电站外的核污染区,被海啸冲垮的楼房废墟和纯净的沙滩与海洋同处一个镜头下;还有9·11当天,坂本龙一亲自拍下的,熊熊燃烧的双子塔,与照片中同框的,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几只小鸟。
大自然和人类的足迹,在这些画面中形成了某种对立和统一。
2追求实际,追求现实环境声音的音乐理念自从现实主义开始萌芽的时候就早已出现。
西贝柳斯著名的第五交响曲第三乐章中的第二个主题(Swan Call),b3 b7 b3 - 2 b7 2 - 1 b7 1 - 2 b7 2,就是启发于芬兰湖泊中天鹅在飞向落霞之前发出的叫声。
第二交响曲的第一乐章,长笛和双簧管跳跃的音色,仿佛就在描绘芬兰一望无际的森林的美好景象,仿佛是清晨薄雾笼罩,小鸟在远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叫声,这样自然而和谐的景象。
他的音乐“关于自然”的理念,贯彻了他几乎所有的交响曲和音诗歌。
除此以外,理查·斯特劳斯于20世纪初创作的《阿尔卑斯交响曲》中有一个名为“瀑布”的片段,作曲家使用高超的配器技巧,直接模拟出了瀑布的声音:还不光是瀑布本身,甚至能让人感受到阳光洒在瀑布上,亮闪闪的,晶莹剔透。
真正意义上实景录音开始被大量利用起源于20实际40年代开始逐渐兴起的具象音乐(musique concrete)。
它们直接将环境录音作为音乐材料进行作曲,虽然主要针对城市中的噪音以及特定环境下已有的音乐,聆听时闪过你脑海的不可能是纯净的自然,而是未来机器、噪音宣言;但也是利用了现实的声音,形成的一种可以被抽象化的理解。
3而坂本龙一用某种更亲近的方式,利用了这些声音材料。
他获取这些声音材料的方式,有很大一部分,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生活中尝试!
只在于我们如何去发现这些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声音:就比如大风天带上外套的帽子在路上快速骑行,空气在帽子和脖颈之间形成一股密集气流,产生了很多有意思的高频声音;我就读学校休息区的一个空调发出机,虽然是噪音,但混乱中总能找到一些规律,经过处理任然可以具有乐音的特质;我自己就对这个声音进行过采样,尝试做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这些声音,它们就来自与日常生活中,关乎现实,关乎环境。
4而这些简单的声音之上,还可以有第二层意义。
我之前很长时间,都对氛围音乐、田野录音中常见的流水声,鸟叫声等等简单的自然声音感到厌烦:总是听到这些声音,这些音乐仿佛陷入了某种纯粹的放松身心、疗伤的功能:听着非常舒适,但作为音乐本身而言,似乎不具备什么观赏性了?
纪录片中另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片段:坂本龙一亲自踏上北极圈内的土地,用一个水下声音采样器,放入冰川下融冰汇聚成的一股溪流中。
“我在垂钓声音。
”他这样说道。
“这是我听过最纯净的声音。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后,对这段美妙的声音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这声音确实是美的,但我听下来的第一反应却是:在任何水流缓慢的小溪里,我似乎都能get到类似的声音,声音细节上的差距虽有,但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更多的是,这段来自北极冰川声音,超出了声音本身——我们了解到了这个声音背后的录制过程,以及人们赋予它们的深刻意义。
或许可以这么解释: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一种暗示,是永恒的大自然面对 昙花一现的人类文明施加于自然上的压力 的发泄,是大自然在微微发蓝的美丽冰层之下最纯净的呼唤。
当然,这段声音也完全可以按照更浅显或者无趣的方式进行解释,不一定如此深奥,只要足以证明这个声音片段在声音本身之外还有其它人为可以赋予的内容即可。
按照自己纯粹个人的理解,乐器演奏(物理建模的电子合成器也可以包括在内)描摹自然美景是第一个维度,实景录音是第二个维度,而实景录音背后的那一层东西,便是第三维度了。
这个额外的维度门一旦打开,并不是说在音乐性上就一定能做的更好,但创作的过程中,可以形成很多额外的灵感,也许甚至会帮助你形成新的声音。
回到上面的例子,坂本龙一将这段溪流的采样用在了09年发布的《Glacier》中,除了声音本身做了处理以外,背景的合成器音色也对北极的模样进行了非常棒的写实。
《西贝柳斯:作曲家的一生与芬兰民族觉醒》中,提到过Sibelius的妻子Aino的母亲对后一代的教导:“艺术家们必须真实地面对自己,而通向这一真理的最好方法,就是通过熟悉的、实际的事物。
”感悟身边的一切,感悟自然吧!
从最属于内心、属于自己的第三维度出发,采样、作曲,实现第一和第二个维度。
自然、环境的美好和人类文明融合碰撞,创建出最美的乐章。
—附:上面这段文字仅仅是从一个小的角度讲一些自己的感受,纪录片中还有很多其它的部分没有涉及到,准备下次二刷的时候再补。
By Nebular S2019.11.19
本文首发于虾米音乐,原文中会嵌入音乐方便试听,可移步:虾米专栏文章
2019 年 12 月 16 日,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在全国艺联专线上映,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之前除了在国内几个电影节有展映、北京电影资料馆放映过几场,国内多数地区的观众对这个影片并不了解,对坂本龙一这位日本音乐家的了解可能也不是很多。
这些在多数评论中能够感觉到。
老粉丝和刚了解他的人,看后反馈是不太一样的。
这也是写这篇文字的原因。
因为纪录片镜头背后,还包含着很多精彩故事。
1、该如何定义他的音乐?
第一次接触他的音乐,国人多是通过《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和《末代皇帝》。
的确,这些是他不得不提的代表作,但也因此会让我们产生两方面的误区:①他是专门搞电影配乐的;②之后的电影配乐不值一提。
坂本龙一大学主修电子音乐和民族乐,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两个方向是贯穿他音乐生涯的主题。
《终曲》中有对黄色魔术乐队(YMO)的一瞥,它既代表坂本音乐事业的正式开端,也可以以这个类型来数数他音乐的成就。
说深了太多,简单罗列几个纪录吧。
①世上第一首使用模拟鼓机 Roland TR-808 制作音乐的是 YMO,在 1980 年12月武道馆演出中他们用 808 演绎了坂本龙一的个人曲目《千把刀》[1],据说当时用的是发售之前的原型机[2];②日本雅马哈品牌的第一架 MIDI 钢琴是在坂本龙一 1986 年《Media Bahn Live》巡演中投入使用的[3];
Media Bahn Live9.1坂本龍一 / 1991③ 1985 年筑波世博会展示了当年由 Sony 制造的世界最大户外大屏,邀请了坂本龙一用音乐配合影像上演了一场音乐秀[4]。
坂本龍一+ラディカルTV、浅田彰/TV WAR暂无评分坂本龙一 浅田彰 / 2005/10/26他的电子乐故事非常长,即使他创作音乐的思考方式通常都是从钢琴出发、曾几何时也回归了古典基础的钢琴乐曲,但直至今日,合成器依然是他音乐作品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终曲》对民族乐的提及并不多,只能明感受到非洲音乐的采用。
有人认为《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也是民族乐,只能说“对了一半”。
听上去的确是印尼乐器甘美兰的声音,但实际是用合成器搞成的(因为那时不会演奏甘美兰,哈哈)。
他的个人音乐中多次涉及民族音乐。
对于日本民乐的改编可以参见专辑《NEO GEO》和《Beauty》;民族乐器涉及过中国二胡、韩国伽倻琴、日本尺八、蒙古单簧口琴等。
说到中国二胡,可以听听与台湾“二胡之王”温金龙合作的《花非花》(A Flower is not A Flower),温金龙既是优秀的二胡演奏家,也是电子二胡的发明者。
这首曲子原是写给温的,但在坂本龙一 2009-2014 的巡演中,这首曲子演奏次数却非常多,可见他应该也很喜爱这个作品。
花非花9.2温金龙 / 1997关于他的音乐类型,暂且到此吧,仅追根溯源说他的“拿手绝活”竟就已经写了这么多,在管弦乐、极简音乐的尝试就更多了。
总之,他并不是“单纯做电影配乐”的,以上举例多数都是个人音乐(solo)。
我在统计 2009-2014 古典乐巡演时也发现不论收录次数还是选曲,个人音乐都占比超过 50%;电影配乐虽然演奏次数多,但选曲只占到 26%。
[5]电影配乐不应该成为归纳他人生的最大标签。
第二个误解是“他之后的电影配乐都不值一提”。
的确《战》《末》为他收获最重要的几项荣誉,但有的时候并不意味总获得 xxx 的认可就一定是好的。
就像有的音乐人是奥斯卡配乐的长胜选手,反向也能说明奥斯卡也许就是青睐特定的某一卦(当然,不是所有常年获奖者都是如此)。
所以也不是说没获奖就一定不好。
客观而言,《战》的配乐实在感官冲击太强了,跳脱了“衬托画面”“弥补张力不足”的基本功能。
如果客观推荐一部电影配乐,建议听听看 1999 年电影《御法度》,同样是大岛渚作品,此时教授采用环境音乐(可能一些人认为当作声效更合适),既是饱含个性的另一种风格,也完美烘托画面的诡谲,将“不寒而栗”的观感传达到极致。
Taboo (Gohatto)8.9Ryuichi Sakamoto 坂本龙一 / 2000纪录片中提到了另一部电影《荒野猎人》,促成这段合作也并不只是教授单方面的“我很喜欢导演,所以无法拒绝他的 offer”。
在导演拍摄《通天塔》时,影片中就已经借用了坂本的旧作《美貌的青空》——和《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借用教授的两首音乐道理相同,所以《荒》的合作可谓情投意合。
这部的配乐元素不仅是特殊的钢琴演奏方式(用弦的尖利摩擦声),还录入了荒野的风声、水声,让它们成为音乐的一部分。
这部配乐当年也入围了金球奖最佳配乐。
2、反核是他的偶发性社会活动吗?
反对日本核电站重启的镜头只出现在了纪录片片头,那时已经是 2012 年,时间距源头 3·11 地震已经过了一年。
他上台演讲时,观众也许会注意到背后的旗帜上写着 More Trees——坂本龙一担任代表理事的森林保护团体。
地震引发海啸导致群众受灾后,More Trees 得知日本陆前高田市计划盖 100 座临时住所却在为款项发愁,于是安排捐助了 3 亿日元帮助修建住所,截至 2019 年已经连续捐助八年,款项达到 2.4 亿日元,在 2019 年 8 月坂本再次拜访时,住所中仍有 11 户尚未找到新的落脚地。
同样,他在体育馆为受灾群众演奏时也是 2012 年的事了。
灾难已经过去一年,人们也终于有心思坐下来接受音乐的抚慰,而不是一场音乐家“自认为有用”的音乐援助。
[6]“灾难刚发生不久时,没有食物、电和住所的状态下,音乐家却自以为是地带来了音乐,这是完全不合时宜的。
支援方容易从自己认为‘好’的想法出发去做事,而我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坂本龙一[7]More Trees 除了这个项目,去年还为一个项目筹措了资金,帮助恢复日本森林生态的多样性。
坂本龙一一直心心念念的海啸钢琴其实也没有被抛弃。
纪念它的方式不仅仅是将它的声音录在专辑里,还有做成独一无二的展览。
坂本龙一安排日本雅马哈的调琴师将钢琴修缮“一新”:外表恢复如初,声音却仍要保持被海啸冲击后的走音状态。
键盘上方被安置了机械锤,它们会将全球实时地震波的频率用动力呈现,在键盘上敲击出永不重复的乐曲。
海啸钢琴的声音被收录在《distintegration》等作品中。
用海啸钢琴做的展览可移步NHK纪录片:【海啸钢琴-坂本龙一与东北的7年】3、纪录片中的“彩蛋”贝托鲁奇导演作为坂本龙一不可避开的合作者,他并不只在“东方三部曲”中与坂本龙一合作。
其实教授一直有每年到访意大利的习惯,之前也一直定期拜访贝托鲁奇。
然而令其没想到的是,贝托鲁奇不仅患上了和他一样的喉癌,竟在 2018 年 11 月末与世长辞。
上半年时据说状态还不错,但后来病情急转直下。
[8]采用小说《遮蔽的天空》作者保罗·鲍尔斯录音的曲子名为《满月》(fullmoon),纪录片中还是尚未成型时的尝试,最终成品共计 11 种语言,其中意大利语片段由贝托鲁奇献声。
献声的还有一位教授的老朋友+合作者,Alva Noto。
他在其中献声德语版,同时也是《荒野猎人》原声带的另一位创作者。
纪录片中,坂本龙一曾在树林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而录音室专辑里收录的《walker》中的脚步声,是坂本在现代主义建筑师菲利普·约翰逊住宅附近录制的。
当时草间弥生正与菲利普生前住宅做艺术合作,教授和 Alva Noto 共同为本次艺术合作即兴演奏了一次,大概也是在那时,教授在附近树林里录下了自己的脚步声。
所以说,《终曲》其实还包含了教授其他一些作品的创作过程。
Glass8.4Alva Noto Ryuichi Sakamoto / 2018纪录片最后收录了一个音乐现场,是 2017 年年初在纽约举行的《异步》演出,也被史蒂芬导演拍成了纪录片,名为《坂本龙一:异步》。
现场布置了很多装置,有常规乐器、有生活常见但我们从不会将其当成乐器的物品,它们共同营造出了很多随机的声音。
教授在专辑创作时,就已经想好了现场演奏要做成装置艺术,所以看完《终曲》,或者听完 CD,只能相当于听了这部作品的一半,另一半在音乐现场里,置身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入耳之声,皆能为乐”,以及音乐随机性带来的惊喜。
最后一个彩蛋,纪录片的摄影师其一是坂本龙一的儿子 Neo。
在教授患病期间,导演史蒂芬不忍前去打扰,正值 Neo 在电影学院学成毕业,于是史蒂芬便委托他在家拍摄自己的父亲。
《终曲》画风虽然整体一致,但有些取景构图却是很特别的,比如躲在墙角拍摄练琴效果无甚长进的教授(绝对是黑历史),以及家中拍摄的一些较为抖动的影像,可能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有些不按常理,却意外很有意思。
如果你没注意到这些彩蛋,可以抽空再去看一遍,好好寻找一下。
最后,附上微博 @坂本龙一资讯CN 为中国观众申请到的寄语,分别来自《终曲》主演坂本龙一、导演史蒂芬·野村·斯奇博,就当是对影片在中国放映的一份特殊纪念。
“关于我的纪录片电影,虽然已经有一部于 1985 年在法国制作的,名为《东京旋律》的作品,但花费了近五年的时间精心记录我的活动的纪录片,本片尚属属首次。
摄制过程中,我被诊断出了咽喉癌。
影片究竟还能否拍完?
我想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当时应该时刻都萦绕在与此纪录片相关的所有人员心中。
但如果那时我真的去世了,应该会产生一部更富有戏剧性的电影吧。
对此,导演可能心里也有些遗憾?
(开个玩笑。
)“本片主要记录了 2017 年我的个人专辑《异步》(async)的制作过程,但成片中还摘录了我最初的音乐起点到《异步》出炉的漫长音乐旅程,以俯瞰的视角呈现了音乐与世界、社会的即时关系。
不知中国的观众朋友们对本片会有怎样的感受和体悟呢?
对此我十分期待。
”——坂本龙一“在宝贵的机遇下,我们得以与坂本龙一先生本人,以及与他丰富多面的职业生涯所作作品长期相处,本片正是这段相处时日的产物。
我非常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因为过程中有太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和思考。
其中的最关键的方面,是去观察坂本先生如何直接着手处理声音元素,以及如何加深主观意识的同时倾听世界。
尽管他常常把外界环境中的声音——不论是自己的脚步声还是雨声——视为音乐,但他写出的那美妙的作品无疑都是悦耳的。
对坂本先生来说,音乐无处不在。
他教导我“要打开耳朵”(用他的话说),还教导我如何用这样的方式听取世界的声音。
于是我们围绕这理念制作了本片,并以“音乐”的角度处理了每个部分。
“很高兴本片有机会在中国的影院中与大家见面,观看过程中,观众们如果可以打开耳朵、敞开心扉,相信体验会是绝妙的。
谢谢。
”——史蒂芬·野村·斯奇博以及附上我协助 @坂本龙一资讯CN 制作的《终曲》纪录片歌单(更推荐虾米,里面有每首曲子的注释,不过……其实大多数教授音乐的版权被网易云给买走了)。
纪录片最后的滚动字幕中有些歌曲的标注是错的,歌单中已经改正过来。
希望能有助你回味日本音乐大师坂本龙一的音乐。
虾米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网易云音乐:《坂本龙一:终曲》纪录片配乐*本文首发于虾米音乐,原文中会嵌入音乐方便试听,可移步:虾米专栏文章
参考
2011年日本大地震后,坂本龙一前往受灾地区,听闻有一架钢琴从海啸中死里逃生。
当地工作人员介绍说,当时钢琴浮到了海水上方,退潮后,居然神奇地完整保留下来。
坂本龙一走上前,指尖触碰琴键发出沉闷潮湿的声响,他说,那一刻“犹如在钢琴的遗体上弹奏”。
日本“新音乐教父”坂本龙一在音乐路上走了四十多年,电影制作人Stephen Nomura Schible经过五年酝酿,终于完成纪录片《坂本龙一:CODA》,最近影片则在港上映。
开头描绘的一幕,正是这部纪录片的开场故事。
多年来,坂本龙一始终积极参与环保、和平活动,关注社会事务。
“311”福岛核灾令日本损失惨重,其后政府决定重启核电站,东京民众集会抗议,坂本龙一也亲临支持。
他在简陋的小房间里,重新弹起1983年为大岛渚电影《俘虏》所作的主题配乐,此情此景下,这首曲子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即使身为音乐大师,坂本龙一对“人类制造的音乐”,也有过怀疑。
他说钢琴的“走音”,其实是来自自然的树木试图回到原始状态的结果,所谓“正确的音”,只存在于人类概念里。
而“911”事件时身处纽约的经历,让他发现,在面对巨大的灾难和冲击时,过往如影随形的音乐在城中消失了一周的时间,竟然都无人觉察。
他猜测:或许在非和平的状态下,人类会自然地抗拒音乐。
相比而言,自然的声音淳朴而透彻,坂本龙一也孜孜不倦记录着这些转瞬即逝的声响。
下着大雨的天气,他把巨大的玻璃罐放在雨中,试图录下雨点敲击玻璃的噼啪声。
过一阵子后他拿回罐子检测成果:“罐子太厚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找出一个薄薄的铁桶,这次索性将桶顶在自己的头上就走进了雨里。
他曾受邀前往北极,但去看的却不是当地的动物,而是冰融化成水的状态。
坂本龙一甚至玩起了“钓鱼”:“我在钓声音”。
那一瞬间,这位音乐人的眼里是有光的。
近年对自然声音的执念,还与他2014年被医师诊断为咽喉癌有关。
低烧、吞咽困难,这些都在影响坂本龙一的工作状态。
于是二十多岁入行就从没停下来的坂本龙一,第一次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但他想得透彻:希望随时走都不感到遗憾。
那些之前没有采集到的声音,过往没有尝试过的事,没有合作过的人,都希望有机会实现。
他在病重状况下坚持每日工作八小时,完成《神鬼猎人》的配乐,便是因为“欣赏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的作品”。
影片中还包括坂本龙一事业中的众多“大事纪”,如他1983年在《俘虏》中的出演及小试牛刀,《末代皇帝》从负责溥仪登基一幕的音乐到全面操刀,在《The Sheltering Sky》中用30分钟重写配乐的趣事,甚至还有他在合成器摇滚乐队“黄色魔术交响乐团(YMO)”中任乐手的片段,他在当中,认真演示了何谓“人手弹奏怎样都快不过电脑”。
从对各式物品敲敲打打,开始编排,到这些声音片段成为作品里的功臣,坂本龙一的生活片段和这些作品在电影中以一种看似松散实则紧密的方式,行云流水地穿插在一起。
纪录片名中的“CODA”意为“乐曲尾声的终曲”,亦是坂本龙一在1983年出版的精选专辑名。
而坂本在片中为其赋予新的含义:“一曲的终结,代表新乐曲的开始”。
“要多动动手指(弹琴)才行啊”,影片的结尾,今年66岁的坂本笑着说。
而属于他的新乐曲,还有时间慢慢完成。
原文刊于橙新闻:http://www.orangenews.hk/culture/system/2018/05/02/010088331.shtml微信公众号:苏西与老丸的点心铺(dimsumdiary)
想想当时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
和大卫·鲍伊主演[战场上的圣诞快乐],又傲娇地和大岛渚导演说“你让我配乐我才来演”。
于是,除了出演,还就这样谱出了在世界范围广为传唱的经典神曲《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后来的[末代皇帝]配乐又不小心拿奥斯卡,从此和贝托鲁奇、阿莫多瓦等大导演合作了不少经典配乐。
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早前在北影节放映时,有一票难求之势,因为影迷、乐迷们都是冲着他的名字而来:坂本龙一,一个传奇的名字,而我们亲切地叫他“教授”。
©《坂本龙一:终曲》台版海报“教授”的称呼,其实来自早期他在乐队YMO时高桥幸宏的一句打趣,“东京艺大研究生哎,妥妥以后的教授。
”影迷们熟悉教授后来出演电影和配乐的那些经历,对其中的趣事如数家珍,但很多人并不清楚,教授的音乐事业其实是从玩电子乐开始的。
1978年,26岁的教授和同样年轻气盛的细野晴臣、高桥幸宏一起组成了Yellow Magic Orchestra(简称YMO,黄色魔术交响乐团)。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开创新的世界电子乐史。
©刚结成不久的YMO三人组,从左到右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终曲》中有一段珍贵的早期影像,3人在舞台上表演《东风》,教授接受采访展现电子合成器制作音乐的优势。
是时候把古典优雅的教授形象先放边边了,我们教授年轻时,也是个前卫酷boy。
YMO的结成,要起源于1977年的三个闲人。
闲人一教授,研究生刚刚毕业,可他讨厌上班。
教授在自传里说,其实当时上研究生也是为了逃避上班。
反正,这时他的生活就是整日游走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录音室里,给人家打打零工,赚一点生活费。
教授从小到大学,一直学的是古典音乐,他喜欢的是德彪西那一类,还很少接触到流行乐和民族乐。
©还是学生时的坂本龙一直到毕业后东跑西颠打零工的过程,结识了一圈剧团艺术家和现代音乐人,这其中,就有山下达郎。
山下达郎是70年代最重要的音乐人之一,也是深受披头士、沙滩男孩等六十年代英美摇滚乐影响成长起来的那一代。
正是在山下达郎的推荐介绍下,教授和另两个闲人相遇了。
闲人二细野晴臣,玩的不知第几个乐队Tin Pan Alley正在解散边缘,细野正边思考人生边寻觅下一个团队成员。
细野的音乐生涯其实比教授开始的早很多,69年他在大学时就加入了一个名为Apryl Fool的迷幻摇滚乐团担任贝斯手。
但他更重要的经历,显然是之后和铃木茂、大泷咏一等人组成的Happy End乐队(はっぴいえんど,1969-1972)。
©Happy End乐队,左二是细野Happy End算得上是日本自家摇滚乐的起始点,他们是第一支用日语唱摇滚的乐队,那张经典的《風街ろまん》在日版《滚石》评选的影响日本百盘中无可争议的排名首位。
但Happy End很短命,没过三年就解散了,细野后来也是尝试玩了各种音乐风格,到YMO时,流行性和实验性并存的部分,很大程度就是细野的功劳。
闲人三高桥幸宏,高桥也是早早就开始了乐队生涯。
最早是在民谣团体GARO中当鼓手,后来,又加入了70年代中期风头一时无两的重量级乐队 Sadistic Mika Band(虐待狂米卡)。
再然后是和今井裕、后藤次利等人组成的Sadistic,到和教授相遇时,乐队也已在解散档口了。
©Sadistic Mika Band时候的高桥幸宏,右下有趣的是,高桥除了是鼓手和歌手,还是个服装设计师,一手包揽了后来YMO的形象和造型设计,也带着我们教授这个土直男开始变潮起来。
而且高桥和细野从小就是朋友,这下再带上了教授一起玩。
一次细野邀请两人去家里吃饭,这之后就打开了一册笔记本,上面画着富士山爆发的样子,写了几个大字:400万张。
“把Martin Denny的《Fire Crackecr’racker》用合成器以电子曲风重新编曲,就能在世界卖出400万张。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YMO结成了。
70年代中期,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腾飞、科技发展,对于刚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日本人来说,一切都是梦幻又极具未来感的。
和日本有些同病相怜的德国也是。
战后的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涌现了一批用音乐来推翻重建的前卫摇滚乐队:Kraftwerk(发电站)、Can(罐头)、Faust(浮士德)等等。
他们使用电吉他,使用电子合成器,用预先录制好的磁带录音来创作音乐或是制造某种音效,音乐中融合了电子、实验、迷幻和先锋。
而Kraftwerk显然走的更远,他们已经彻底摒弃了原声乐器,只用70年才刚刚出现的便携合成器Minimoog来制作他们的“机器人音乐”。
©德国Kraftwerk乐队,对YMO影响很大而他们也获得了巨大成功,首专《Autobahn》即冲上了美国流行音乐专辑排行榜前位且高居不下。
电子音乐由此迅速开始进入到流行音乐领域。
德国的Kraftwerk,显然成了教授、细野三人YMO的模仿目标。
其实,早在大学时代,教授就多少感知到了当代音乐的发展局限,他曾断言说:西洋音乐已经到了尽头,未来属于电子乐和民族乐。
细野、高桥虽然不是像教授这样接受严格的音乐教育和训练而来,但他们在多年乐队生涯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而且更练就了对流行音乐的敏锐嗅觉。
一种渴望用电子乐向世界展现黄种人音乐的想法,在三人脑中渐渐成型:不是脱胎于古典乐的白人音乐(即White Magic),也不是以爵士乐为代表的黑人音乐(即Black Magic)——而就是“Yellow Magic”。
©YMO三人从一开始就目光放的很远虽然是受Kraftwerk启发,但并不走Kraftwerk那样强调未来机械感、冰冷感的“机器人”风格。
而是在电子乐中,加入日本民族风情,甚至中国地方小调,亚洲文化里的明媚、柔和、多元,组成了特有的YMO风格。
在形象设计上,教授在高校时积极参加左派学生运动的经历又给了他们意外的灵感。
高桥把很多“红色中国”的元素,运用到了乐队的形象设计上。
比如他们最著名一张专辑的封面,是穿着红色西服的三人和模特围坐成一桌,以一种近未来的科技感和复古的诡异感的混合体,面向观众。
©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封面他们唱《中国女La Femme Chinoise》(灵感来自戈达尔的[中国姑娘]),他们从中国小调《让我们荡起双桨》取材歌唱《东风》。
将68一代新青年的红色幻想杂糅和融入进电子合成器的音色狂欢中。
78年11月,当YMO发布第一张专辑时,并没能像Kraftwerk那样一战成名。
但意外机缘是,当时前来日本寻找合作的美国公司A&M Record留意到了这张专辑。
于是,第二年,他们即发行了美版专辑,并策划了美国巡演。
说YMO是在美国成名的并不算夸张,他们从给人暖场到自己演出,很快就积聚起了大量听众。
在舞台上也仍然是那一副打扮,三人穿着红色中山装,在舞台摆弄着先进而新奇的合成器,唱的却是东方音乐,真人寡言沉默,故意与观众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互动,也是通过声码器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早期在舞台演出时的教授到第二张专辑《Solid State Survivor》发售,他们很快就登上了流行音乐榜,几首代表作《Rydeen》、《Behind The Mask》更是广为流传。
就像当初的豪言,三人真正把“黄色魔法”风潮带到了世界各地。
火到甚至就连迈克尔·杰克逊都翻唱了他们的名曲《Behind The Mask》。
而这股风潮又一路从美国回到了日本,他们一跃成为日本当时最著名的乐队,很快在武道馆座无虚席。
更重要的是,以二专《Solid State Survivor》为代表的Synth-Pop(合成器流行,日本叫Techno-pop)风格,使得这一时期的YMO成为了电子乐的先驱之一。
YMO只存在了5年,从78年结成到83年解散,但他们的影响却在后来的电子乐和摇滚乐中无处不在。
他们对合成器的使用、先进的采样手法、和各种风格的融合,大大拓宽和启发了后来的电子音乐人们。
80年代的底特律音乐人们,就是在听着Kraftwerk和YMO的音乐中,搞出了更具有未来主义的Techno音乐。
也是缘于78年YMO的结成,以及Kraftwerk四专《The Man Machine》的发布,78年因此也被电子乐迷们称为“Techno元年”。
而YMO对英国新浪漫(New-romantic)的影响就更不言自明,70年代末以Japan乐队为代表的新浪漫乐队,本来就和YMO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合作。
©教授和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Japan的主唱David Sylvian和教授坂本龙一也成为一生的好友,在[战场上的圣诞快乐]还合唱了那首著名的《禁色》。
在电子音乐史上,尤其是亚洲的电子音乐史上,YMO绝对算得上是革新的先锋和电子流行化的鼻祖。
想想当时细野邀请教授加入YMO时,教授还曾一脸不情愿地婉拒,幸亏细野也算得上强硬“不管怎样,就一起做(音乐)吧。
”才有了教授这一段随意玩玩就不小心成名,而且还不小心成为世界电子乐元老之一的经历吧。
-作者/卷卷毛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68岁的坂本龙一:不对自己说谎,不忘记看每天的月亮《坂本龙一:终曲》正在中国上映,导演史蒂芬从2012年到2017年,5年跟拍制作,完成这部关于坂本龙一的纪录片。
1989年 摄影:Albert Watson豆瓣上3万5千人看过,打出8.8的高分。
坂本龙一,被大家昵称“教授”,世界级音乐家、电影配乐大师,
是亚洲年轻人的共同偶像。
坂本年轻时组乐队YMO,在欧美和日本走红,对后世的电子乐、hip-hop有开创性影响,35岁因《末代皇帝》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
38岁定居纽约后,常以环保、反战为题材进行创作。
粉丝对他的喜爱,早就不限音乐,而是把他当做一种文化ICON、一个精神领袖,去崇敬。
一条专访斯蒂芬导演再过一周,就是坂本龙一的68岁生日。
我们在《坂本龙一:终曲》上映之际,专访了来到北京的史蒂芬导演,“我希望这部电影,能让大家感受到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的。
”编辑 倪蒹葭音乐家坂本龙一:亚洲年轻人的偶像
2017年9月,威尼斯电影节,纪录片《坂本龙一:终曲》世界首映,现场观众起立鼓掌,长时间不息。
前排的坂本龙一有些害羞,他略有尴尬地对身边的纪录片导演说:斯蒂芬,我们离开这里吧。
《坂本龙一:终曲》记录了这位音乐家,在日本福岛核泄露、及亲历咽喉癌之后,如何用艺术回应灾难,重新开始创作音乐。
2019年12月,电影终于在中国上映。
乐迷、影迷等各路粉丝,纷纷前往膜拜。
坂本龙一在格陵兰岛,为当地自然声着迷
《坂本龙一:终曲》截图《终曲》从2012年开拍,2017年完成。
起初,导演史蒂芬想要拍摄一部演奏会电影,然而在2014年,坂本龙一被诊断出了癌症,纪录片的方向也随之改为传记纪录片,我们也得以了解坂本龙一不为人知的人生经历。
YMO成军时期古典乐出身,却成为日本当代音乐的革新者坂本龙一1952年出生在东京,3岁开始学钢琴,年少时觉得自己是德彪西转世。
但坂本龙一从未刻意要成为音乐人,因为不想被任何固定职业限制,他在填写志愿的时候写了“没有志愿”,直到细野晴臣推了他一把。
1978年,细野晴臣邀请坂本龙一和高桥幸宏,一起组个乐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YMO(Yellow Magic Orchestra)。
坂本当时刚从东京艺术大学作曲系研究生毕业,高桥幸宏打趣他,在搞音乐的人中算学历高的了,问他以后会不会成为教授。
“教授”的昵称由此而来。
YMO乐队,左起:细野晴臣、坂本龙一、高桥幸宏
YMO专辑封面坂本龙一惊讶于细野和高桥没受过正统音乐教育,却掌握了音乐的核心。
与受系统古典音乐训练、热爱实验性现代音乐的坂本不同,细野和高桥的音乐源头中有爵士乐和流行音乐的元素。
YMO的音乐在欧美走红之后,开始在日本被接纳,80年代初的东京街头,随处可以听见YMO乐队前卫、高科技感的电子音乐。
对后世的电子乐、hip-hop有开创性影响。
坂本说,“加入YMO之前,我不过是半瓶醋,在乐队中经历了争执和纠葛后,才一点一点成长。
”1983年,YMO在巅峰时解散,成为传奇;坂本龙一单飞,也开始在电影配乐领域大放异彩。
《战场上的快乐圣诞》电影配乐大师1982年,电影导演大岛渚邀请坂本龙一主演《战场上的快乐圣诞》,饰演一名日本军官。
坂本是大岛渚的影迷,看过他几乎所有电影,但傲娇的年轻人附加了一个要求:那请把配乐也交给我来做吧。
大岛渚说好。
当时日本电影通常是在上映前一周匆忙配上音乐,但是坂本向大岛渚要求了3个月时间,大岛渚再次同意,而且没有任何指示,给他100%创作自由。
结果,主题曲《圣诞快乐,劳伦斯》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电影本身。
《战场上的快乐圣诞》关于这首神曲的创作,坂本龙一本人是这样阐述的:“因为是圣诞,所以想用铃声。
而电影故事发生在南太平洋的小岛,不能用欧洲的铃声,所以想到用巴厘岛甘美兰的声音。
”由此,坂本龙一开始了和多位国际名导合作电影配乐的生涯。
《末代皇帝》剧照
坂本龙一和陈冲,拍摄《末代皇帝》时1986年,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在北京紫禁城开拍,邀请坂本龙一饰演日本军官甘粕正彦。
拍摄结束后,他被紧急任命为影片作曲。
2个星期后,坂本交出了44首曲子。
皇妃文绣在雨中离开了溥仪的家,扔下雨伞出走,他为文绣写了一首《Rain》。
第一次给意大利的工作人员听的时候,所有人互相拥抱,喊着,“bellissimo(太美了)、bellissimo(太美了)。
《末代皇帝》还获得了金球奖最佳原创配乐其实坂本没有学习过中国音乐,他接到任务马上买来20多张中国音乐精选集,花了一天时间全部听完,2周赶出44首,完工之后就累得住院。
他说做电影配乐,是因为这些电影创作者吸引着他,“我好像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或事吸引,而且入迷。
”
坂本龙一在纽约的私人工作室2014年,在自己癌症治疗的关键时期,坂本不顾家人反对,接受了电影《荒野猎人》的配乐邀请,因为没有办法对亚利桑德罗导演说不。
2017年,台湾导演蔡明亮把新片《你的脸》寄给他请他看看,他便回信说想要做这部电影的配乐。
一个月后,坂本龙一把音乐发给了蔡明亮,附了一封短讯:您想用多少,用在哪里,都可以。
音乐放进电影中,非常贴合,后来获得台北电影节最佳原创配乐。
“万物皆音乐”纪录片《终曲》中,坂本龙一随时随地都在收集、记录声音:
穿着蓝T的坂本龙一,头上套着个蓝色塑料桶,站在雨中感受雨滴敲击的声音。
潜入森林,收集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
去非洲记录原始部落的歌声,在肯尼亚的湖泊上采集自然声。
少年时代,受到约翰·凯奇(John Cage)等现代音乐家影响,坂本龙一认为万物皆是音乐。
80年代的巴厘岛旅行,他看到当地人在鸽子脚上系上鸽哨,放飞的时候,鸽哨发出忽远忽近的声响,和悠悠的风声、森林的声音混在一起,他念念难忘。
所以担任2014年札幌艺术节总监时,他设计的开幕式并不奏乐,而是让一群系上鸽哨的鸽子飞翔。
坂本龙一录屋顶上的雨声坂本龙一感兴趣的不仅是音乐本身,还有整个环境的声音景观。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打开窗户,然后把录音器放出去。
”他会在任何地方敲打看到的东西,了解它们的声音。
在巴塞罗那,一辆巡逻车响着汽笛驶过,他赶紧掏出手机录音,为没有错过这个声音开心。
2011年日本海啸和福岛核泄漏后,坂本龙一发现了一架被海啸吞噬过的钢琴,钢琴完全走音了,他却被这个声音迷住了,“海浪一瞬间涌上来,让钢琴回复到自然状态,经过自然调音的钢琴声,我觉得特别美。
”他把这架钢琴的声音,放进了新专辑《异步》中。
《坂本龙一:终曲》截图纪录片《终曲》的拍摄过程,刚好也是坂本龙一新专辑《异步》的创作阶段。
他十分喜欢这张专辑,甚至有把它藏起来、不给别人听的想法。
这张专辑里的音乐与以往十分不同:几乎没有旋律,而是由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被海啸损坏的钢琴发出的声音、测量核污染仪器的哀嚎声、日本传统的三味线等等声音,奇妙地组合着。
这是福岛事故和经历癌症之后,更加感受生命脆弱的坂本龙一,最想要做的音乐。
2017年NHK专访坂本龙一2017年《异步》发行之时,他在NHK电视台被访问道,想以怎样的方式燃烧至尽,坂本想了一会回答,“确实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不对自己说谎,想做真实的音乐,真实地活下去,还有不忘记看每天的月亮。
”虽然早在80年代就成为欧美和日本的音乐偶像,但坂本龙一从未停止对音乐边界的探索。
在现代音乐、古典乐、流行乐、电子乐、民族乐等等之间来回跳跃,也在地球的各个地方,北极、非洲、南洋小岛汲取声音灵感,越来越不受到限制。
用音乐介入现实
“总觉得无论我们说什么,上头的人都听不见。
最终又回归沉默,日本人已经沉默四十多年了。
”纪录片《终曲》中,坂本龙一参加了反对重启核电站的大型集会,他说:“不管是核电站事故,还是灾后日本的政治状况、社会情况,全都每况愈下……如果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会感到非常压抑。
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一直以来,坂本龙一有自己鲜明的政治立场,是积极的社会活动推动者。
大学时的坂本龙一坂本龙一的父亲是出版社编辑,母亲是帽子设计师。
70年代,左翼思潮在日本非常流行。
出身有闲阶级的坂本龙一,从高中就是一枚左翼热血青年,积极参加左翼运动。
“仿效中国的精神,我们也要用音乐为工农服务!
”“一起解放被资本主义操控的音乐”。
反对学校统一的制服,统一的考试制度,在他们高中的罢课运动中,校服、校帽和考试,真的因此被取消了。
虽然坂本龙一最后还是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但他认为自己带着“瓦解大学制度”的想法进入了东京艺术大学。
高中时的坂本龙一
1969年,在新宿高中校舍前发表激情演说在自传《音乐即自由》中,坂本龙一回忆当年积极参加运动的自己,“当时有个传言,在被封锁的新宿高中校园里,坂本带着安全帽在弹奏德彪西的乐曲。
不过我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如果我真的做过,毫无疑问就是想出风头。
”如果说少年时代的积极运动,带着“中二”气息,38岁搬到纽约居住之后,他越来越深刻感受到存在于世界上的断层。
摄于南青山的个人录音室1997年,写下《Discord》(意为不调和、争端)这首曲子是因为,他看到电视正在报道卢旺达内战难民的新闻,当天夜里,梦到自己想要写一首关于这起事件的管弦乐曲,于是立刻起身,冲到位于地下室的工作室内,赶紧动笔写下了。
“当时我有一种无法沉默下去的心情。
对我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转机。
”
《LIFE》中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头像1999年,世纪之交,坂本龙一写了一出歌剧《LIFE》(生活),蕴藏了许多与环境问题、社会问题相关的信息,比如核武器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头像投影在巨大屏幕上。
坂本期待经过20世纪的战争和灾难,数以亿计的人因此死去,到了新世纪,人类也会变得更明智一些。
坂本龙一拍摄于911事件可是21世纪的头一年,他在纽约亲历911事件,生活陷入恐慌之中。
很多人担心恐怖分子会用核武器发动第二波攻击,为此坂本龙一买了一辆越野车,里面储备了一个月的水和粮食,打算随时逃难,还买了很多防毒面具,分送别人,也送了前妻一个。
12月,他和村上龙等好友一起出版了一本评论集《反战》。
《Chasm》专辑封面21世纪,他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就是《Chasm》(意为裂痕、断层),专辑发行于2004年,这前一年美军进攻伊拉克。
专辑充满着被愤怒驱使的心情,比如第一首歌就是说唱,由韩国说唱歌手MC Sniper联合演绎,歌词写着“搬运因为饥饿呻吟的老人,被恐怖中的不安和危险拽着的你和我……”“虽然一般大众走上了全球各地的街头,质疑美军进攻的动机并不单纯,但那些媒体或专业人士,却对此一声不吭。
我真的看不下去,每天都很痛心,想着这是开什么玩笑。
”
2008年格陵兰岛之旅
坂本龙一把录音机放进冰川,“我在把声音钓上来”坂本龙一对人为灾难和环境问题的思考,在2008年的格陵兰之旅中,得到了某种解答。
当时是一个艺术项目,邀请艺术家去格陵兰岛,直观地看全球暖化的后果。
见到数量惊人的海水和冰山,坂本内心受到很大冲击。
“当人类加诸大自然的负担一超出大自然容许的范围,受害的是人类,大自然不会感到任何困扰。
生活在冰山和海水的世界的那期间,我不断感到人类是多么微不足道。
”格陵兰之旅也深刻改变了他正在创作的专辑《Out of Noise》(2009),使用了北极冰雪融化声、流水声,他让这些原始声音直接排列,崭新的音乐也逐渐成形。
坂本龙一和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2011年的日本大地震以及核泄漏事件,对坂本龙一影响深远,他招募受灾地区的孩子,组建了一支东北青少年管弦乐团,亲自教授,把他们带进音乐世界。
直到2019年的采访中,他仍然说“事件带给我的震动至今还在。
那种震动究竟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我还没能找到答案,它们也影响着我的创作”。
《坂本龙一:终曲》也记录了他寻找答案的过程。
以下是纪录片导演史蒂芬的自述。
《坂本龙一:终曲》是如何创作的
自述 史蒂芬·野村·斯奇博福岛核泄露事故后,我见到了不一样的坂本龙一1990年前后,我和坂本龙一,几乎在同一时间从东京搬到了纽约。
我是1970年出生在东京,妈妈是日本人,爸爸是美国人。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整个东京,我感觉YMO的音乐无处不在。
我一直是坂本龙一的粉丝。
2011年,日本东太平洋发生9级地震,继而发生海啸,福岛核电站放射性物质泄漏,它在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在役核电站。
家乡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12年5月,我在纽约的一次有关福岛核灾难的活动中见到了坂本龙一,当时是一位京都大学的核物理学家,来做核污染的演讲。
眼前的坂本龙一,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
YMO时期,坂本龙一做出机械感的电子音乐在我的印象中,他是YMO乐队最英俊的成员。
80年代,日本经济腾飞,科技迅速发展,从战后阴影中走出来,大家对未来有一种梦幻的向往,YMO的音乐带着时髦的机械感,他就像一个时代典型,代表着科技能带来的希望和幸福。
而眼前的坂本龙一,年纪大了,他显得有些懊悔,意识到技术也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坂本龙一在反对重启核电站的活动现场在这个活动上,我第一次知道坂本龙一对环境问题、核问题有自己的立场。
我也得知他计划于2012年7月在东京举办一场名为“无核”的音乐节。
日本主流媒体对于他反对核污染的立场感到不安,因为他太有名了。
这些媒体不跟进报道、保持沉默,而我是一个住在纽约的独立电影制作人,我觉得我应该去记录它。
我真的不知道坂本龙一为什么会答应。
他后来告诉我,看过我的另一部音乐纪录片,关于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他很喜欢。
而且我猜测他的确希望有人能在福岛核事故之后,帮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也许他认为我能以国际化的视角去讲述。
坂本龙一为灾区人们演奏灾难之后,我们能做些什么面对灾难,我们无能为力,只能试着找出自己能做什么。
坂本龙一成为了一个积极活动的音乐家,而我为他拍了一部纪录片。
在岩手县一个叫陆前高田的小镇,很多人在海啸中丧生,是一个重灾区。
2012年12月,坂本龙一去那里为当地人表演。
地震发生在2011年3月,此时是在一年零9个月后,很多人还处于创伤中,有些人告诉我们,在坂本龙一演出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入睡了。
当时那个情境很打动教授,但是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了使人们从音乐中感到放松,演奏者不能够太情绪化。
福岛核事故之后,我们已知的世界似乎要走到尽头,好像进入了一个时代尾声。
我想展现坂本龙一是如何用艺术回应灾难。
这部电影的第一个场景,是坂本龙一在弹奏一架被海啸损坏的钢琴,他觉得走音的钢琴声很美。
这个场景基本囊括了所有这部电影在探索的主题:关于一个人克服困难、并开始创造新的美妙音乐的故事;他最终拥抱了生活,但同时,他对世界上所有正在分崩离析的事物有着非常敏锐的意识。
患癌症后,他鼓励我继续拍下去拍摄期间,2014年,他患上癌症。
得知他的病情后不久,他允许我去采访他。
我不忍心继续打扰,但他说你应该拍下来。
这是整个拍摄中最痛苦的部分。
我采访了他很多内容,因为癌在他的咽喉,我们担心他以后不能说话。
当时坂本龙一先生和他家人,不希望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来他们家拍摄。
当时他的儿子刚刚大学毕业,是个很有天赋的电影制作人,我一个人在他们家拍摄时,他就帮我打灯、收音。
我就跟他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拍呢?
我很快就发现,他拍的镜头非常好,有一种非常温柔的关系在里面。
后来他一听见父亲弹琴的声音,就像消防员一样,拿着相机冲过去拍。
家里面的很多镜头是坂本先生的儿子拍的。
后来坂本先生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会带一个小小的团队来,他的儿子也会成为团队一员。
坂本龙一纽约家附近的街区我曾经尝试导演坂本龙一,但是从来行不通。
他太聪明了,一意识到我在做些安排,他就会毁了它。
他相信自然流露是最好的,你就是在诚实地表达。
也的确如此,我之前一直想以新的音乐的诞生作为电影的尾声,事情就自然发生了。
那天我们已经完成拍摄,只想从坂本龙一身后补拍一个在弹琴的镜头,他说,那我就随便弹了。
他开始弹《Solari》,这是他写的一首新歌,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演奏这首曲子。
那其实是我等待了5年的时刻。
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回忆,最美好的就是和坂本龙一待在一个小房间,他在一架钢琴前作曲。
那整个夏天他都投入在《异步》这张新专辑的创作中。
我们每个周末去拜访他,会谈论他的想法、他的生活,最妙的是,有时他有了灵感就会突然开始弹奏。
音乐太美了,而且他就坐在那儿。
“我想让观众感受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我们都叫坂本龙一“教授”,我想把他的理念,也融入到纪录片的制作中。
坂本龙一是一个极简主义者,他总是说少即是多。
所以电影中有很多沉默的时刻,有时沉默是最有力的。
《东京旋律》中坂本龙一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这部电影有许多片段,在过去和现在来回穿梭,剪辑上还会从世界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因为我觉得这是坂本龙一的思想特点之一。
电影中我穿插使用了一些1985年,法国摄影师Elizabeth拍摄的坂本龙一纪录片《东京旋律》,那就像一个时间胶囊,当时他弹奏《圣诞快乐劳伦斯》的速度更快,钢琴音调也调得更高,他说话也更快。
当时和现在的对比很有趣,也很美。
1987年,坂本龙一就出过一张专辑《Neo Geo》(新地理),其中有巴厘岛的音乐,有日本冲绳的,也有来源于非洲的音乐,对他来说,这是一整个平坦的世界。
电影中也是如此,上一刻在非洲,下一个场景就到了格陵兰岛。
坂本龙一在福岛核事故后的灾区,电影中此处可听见测量放射污染仪器的鸣叫我把电影的整体节奏放慢,让声音能够停留,被感觉到。
这种方式也跟我和坂本龙一一起去福岛核污染区的经验有关。
那儿实际上非常平静,有鸟类,但没有人烟,我感到最恐怖的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
人的五感是没法感知到核污染的,只能通过科技的东西探测,无色无味,我们人类制造出来了一种危险,我们自己无法感知。
我希望通过这部电影,让观众感受到坂本龙一是如何听到这个世界的。
坂本龙一在新专辑《异步》的演奏会上
龙一相信所有的声音都是音乐性的——即使是环境声。
他收录各种声音,把它们带入专辑。
比如,把麦克风挂在家里的墙上,让他的房子变成像一件乐器。
这个理念启发了他最新的作品,以及我们的剪辑方式。
破碎的钢琴声、测定放射能量仪器的哀嚎声、北极冰层融化的声音,以及坂本龙一弹奏美妙的旋律——所有这些,像乐句一样被组合。
我们根据声音来剪辑电影,希望它就像一首很长的乐曲。
电影的结尾,他创作出了美妙的新音乐,然后又回到生活中,天气很冷,他说要动动手指,保持温暖,继续创作。
部分图片来源:《音乐即自由》,感谢楚尘文化提供
实在无感
对自然的体悟,对生命的感悟,来过了,看过了,活过了。
可能音乐太出名了所以疲劳
好似😅
对于喜欢坂本的人来说在大银幕上看到他的日常和频频露出的孩子般的笑容仿佛获得一段与之相处的亲密时光,哪怕只是在旁边看他捣鼓一些声音、去各种地理现场采集音源…… 只有一家影院两天上映这部片子,和同城小伙伴们一起组队去看,看完交流就是上面说的这种体验。我在想的是,一个老人独自在纽约,生活中只有工作、疾病、以及争取时间为世界留下什么——这种生命形式纯粹、极致、且锋利;是拿才华磨砺出来的,也是拿经历砸掉太多生活的冗余,换来的。可惜的是,这部影片的完成度并不高。
#北影节2018#刚看了《末代皇帝》又要看《战场上的快乐圣诞》,中间来这部还是很应景呢。关于这两部电影的配乐制作虽没有很多笔墨,却也很有料。当然印象最深还是做《遮蔽的天空》时马上录配乐了贝托鲁奇突然要坂本改,坂本说这40号人等着我现在要录音了,贝托鲁奇就说:“如果是莫里康内他就会改”……
着实没想到音符一淌出来就泪目了,音乐真奇妙。此岸的人们因为动乱忘记音符和舞蹈,彼岸的1900依旧为无人之舞弹奏,“教授们”就是带人们得以窥见无法抵达之海的存在吧。
大神果然是大神。还是最爱他为电影所做的配乐,曲曲听得发麻哈哈。话说弹幕里说“我生君已老,情敌仍不少”戳中了笑点哈哈。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30189733/?spm_id_from=333.788.videocard.3
略显无聊的片子 辜负了有料的主人公
看了个无字幕版本的,评价多少有失公平。因为为电影做了诸多配乐,纪录片也插入了不少曾经电影的片段和当时配乐时年轻的坂本龙一。然而老年满头白发精瘦干练的坂本龙一还是比年轻时有魅力多了。
耳朵大开,看完dts版本的这部电影后,真是大开耳界!才发现普通的电影中声音有多么贫瘠,因为大部分都是后期录音和配音,所以丰富程度和真实程度是和制作者的水平直接挂钩的。而教授对声音的发现、尝试、寻找都充满想象力和品位。他的音乐也在多少年的发展中那么丰富,既有思想性又有音乐性,有直达人内心的能力。坂本龙一从小就是天才,但现在60多岁,依然保持儿童般的好奇心和敏锐。这个纪录片导演也很敏感,很好的把握了他的特点,很好的表现出他的很多真实的东西。
我不是很明白,坂本龙一的纪录片为何都会拍成电影盘点,他为哪些电影作曲我自己会去了解好吗,浪费时间在这盘点有啥意思呢?
本身对这种偏意识流的艺术类纪录片兴趣不大,但是蛮喜欢坂本龙一。艺术家大多都童真、敏感、多情,我觉得只要简简单单把这些展现出来就很好,但是这部作品的剪辑有些满了,反而很多地方把这些美好变得略显矫情。音乐方面,比起完整的作品,更多的是在展示他对音乐与自然的态度。剪辑真的拖后腿,但是音乐总是美好的。【8.6】
他用尽一生去探寻音乐的意义,爱护这个世界,拥抱着大自然,他喜欢弹奏巴赫的乐曲,喜欢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对于埃尼奥莫里康内表示不服,即使在休养期间也要挑战《荒野猎人》那个不可能的任务,坂本龙一的音乐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感受、他记录的自然语言。这些年不论是《南汉山城》OST中的凉风刺骨,还是《怒》中的深情与绝望,都是真实的,这是坂本龙一的力量,音乐的力量,艺术的力量,他就是那一架被自然调过音的钢琴。
我这样的庸俗凡人,偶尔能得见这么纯净的灵魂,就好像呼吸到了一口清润的空气一样舒畅。
有点丧
影片把《音乐即自由》后半部分影像化了。算是《异步》前传,使异步变得更好理解一些。以前看电影时被剧情牵着走,往往不会特别注意配乐;这次反过来,先是教授带乐团录制配乐的视频,声音响起,然后切入电影画面,一下子声音成了主角,你可以真切感受到声音是如何烘托情绪、如何跟画面搭配、如何让原本就很有表现力的几个段落更加有力度,突出了声音的自主性,这几处对了解电影幕后很有帮助。为影片声效增加一星,DTS非常出彩,有一种被声音撩拨的感觉,有时心头痒痒的,有几处很宏大的部分又真切地感受到声场汹涌而来,从头顶袭来的压迫感,很有气势,这都是在非影院的条件下难以获得的体验。翻译有些问题,Love Conquered Hate爱征服恨,而不是“化解”,完全不是一个色彩的词;i'm fishing sound,我在钓声音
可惜素材太少了。前面穿插回顾了《末代皇帝》和圣诞快乐的创作片段,贝托鲁奇用莫里康内压制教授,教授无法拒绝《荒野猎人》的邀请。后面跟随银幕共同创作。跨越教授生命之轻,对抗病魔轻笔带过。取大自然一段想到国内一个音乐人:唐朝,也是出了车祸经历生死,隐居山林取天地声音纳入吉他,专辑灵动,生命之音。用整个人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留下有意义的作品,工匠精神。接触过的日本导演和演员采访发布会都比记者先到达,可敬。
片子本身太碎太一般了。但是他好真诚,还关注环境问题。
拍得也太潦草了吧,怎么对得起迷弟迷妹的痴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