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周,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就要揭晓了得奖名单了。
今年的香港电影金像奖应该算得上是近五年来的大年,五部最佳影片提名作品,都是口碑佳作,绝无凑数之作。
《破·地狱》(2024)获得18项提名,追平了《十月围城》(2009)的纪录,不知道影片最终获奖是否也能够创造纪录或者追平此前的纪录。
第4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提名名单揭晓后,最让影迷意难平的无疑是黄子华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去年,黄子华曾凭《毒舌大状》(2023)获得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提名,可惜输给了梁朝伟。
梁朝伟是《金手指》(2023)的最大亮点,但影片的质量是不足以支撑他第六次折桂金像奖的。
他的获奖,在我看来是投票的惯性造成的。
事后,王晶“放炮”:已经五次折桂的梁朝伟应该高风亮节地退出评奖,把机会留给其他演员。
我是局部认同王晶的说法的,梁朝伟已经是金像奖的最大传奇,百年内都难以有人再造如此辉煌成就,他确实不再需要第六次加冕了。
但梁朝伟也冤,因为,需要破地狱的不是他,而是香港电影金像奖!
今天在英皇影院看完《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我再次为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感到意难平。
《破·地狱》的“感恩特别版”是拿了新的公映许可证的,而且仅由英皇影院“特供”。
影片比之前的公映版多了约14分钟。
凭个人记忆,新加的片段主要有:1、郭志斌为孩子上学努力的情节;2、魏道生与同父异母的弟弟拜祭父亲的情节,并交代了道生的原生家庭;3、莲姐与道生闲聊,提及先夫的情节。
以上肯定不全,请朋友们补充。
为先人破地狱的文哥(郭文)固然值得一个提名,但为活人破地狱的生哥(魏道生)这个人物的丰满性和多维度,较之文哥,不遑多让。
在我看来,黄子华在《破·地狱》中的表现,绝对是超过林峯在《九龙城寨之围城》(2024)中的表现的,也比他在《毒舌大状》中的表现更进一步。
和同行比,和自己比,黄子华都应该获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毒舌大状》中的黄子华,在表演上是以激情和策略取胜的,而他在《破·地狱》中的表演,是建立在对角色的全面拿捏上的。
生计所逼带来的市侩面貌,以客为本的服务精神,自我沉浸的专业素质,渡人渡己的终极闭环,黄子华每一面都做到了自然、圆融,如此炉火纯青、真诚朴素的表演,难道还值不得一个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这不是黄子华不值得,是金像奖不值得罢了。
四个月前,我第一次看《破·地狱》,看完后写下如下感想:“2018年黄子华金盆啷口,将近30年的栋笃笑生涯画上句号,不再有安可。
从那之后,黄子华专注于电影作品,自导自演《乜代宗师》(2020)折戟沉沙之后,不再“自恋”,专门和年富力强的中生代新生代编剧出身的导演合作,从《还是觉得你最好》(2022)到《毒舌大状》再到《破·地狱》,三连发,一发比一发强劲有力,六旬老汉迎来了自己电影生涯的高光时刻。
有没有可能黄子华是被栋笃笑耽误了的票房之神?
但,那又如何,他已经是栋笃笑之神。
今年的香港金像奖,该片无疑是最大热门,黄子华可能也会拿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没想到的是,黄子华已经不可能凭借此片拿到人生中的第一座金像奖。
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也许是权衡后的结果:《破·地狱》十八项提名,已经追平历史最高纪录,如果黄子华再获提名,不仅破了纪录,还让文哥和生哥同片互斗,让投票者犯难。
以上纯属个人无端猜想,因为今年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中,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
我只能说,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是提名委员会的偏见造成的。
既然已经有三组同片竞争的情况,再多一组又如何?
黄子华虽然是栋笃笑之神,但2018年以后,电影表演不再是他的副业,而他的努力和进步更是肉眼可见的。
栋笃笑之神不应该成为黄子华的终身包袱,金像奖提名委员会应该欣然接受他的华丽转身。
许冠文德高望重,演技过硬,获得提名没有问题。
戏里戏外,相比之下,黄子华都是后辈,可是他也是六旬老汉了,而且他与许冠文的对手戏,可谓相得益彰——不管从尊老传统上,还是从技术指标上,黄子华都不应该成为提名的“弃子”。
再说了,如果投票的时候出现了某种巧合(投票人数多,出现同票概率极低),香港电影金像奖诞生第一个双黄蛋,也无不可。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表演水平在及格线以上,并无绝对的评判标准。
但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在我看来还是足以引起“公愤”的。
王晶导演的电影生涯中,滥拍中也偶有佳作,有几次也是够资格获得最佳导演提名的,但他竟然一次提名都没有。
香港电影金像奖对电影创作和电影创作者的刻板印象不是今天才形成的。
从去年的梁朝伟获奖,到今年的黄子华没有获得提名,香港电影金像奖的谜之操作可以说是昏招频出。
嗯,香港电影金像奖也需要破地狱。
床戏,是必不可少的。
正如爱欲和谋杀,性交和死亡一样,密不可分。
生死教育这块,国内一直是空白。
有好作品,是一直推荐看看的。
破地狱的主题,是后现代,也是当代。
一切事物都在极速变化。
犹如海边的巨人,无论你觉得多么宝贵、重要的传统,都将变得一文不值。
一个变字,永远不变的,是改变本身。
文哥瞧不起门外汉魏道生,觉得他贪财忘义。
殊不知魏道生原本是做婚庆公司的,做得有模有样。
疫情两年,直接凉凉。
不忍心遣散员工,把房子都抵押了,一个月要还好几万。
什么都要钱,连呼吸都要钱。
最后,还是公司倒闭,只能来做葬礼,混口饭吃。
但就在做葬礼的过程中,渐渐的,感觉自己的用心操持,帮到了顾客。
从一个讨生活的人,变成了一个有用的人。
从一个工作的人,变成了劳动的人。
礼仪,是一种仪式。
其目的,是为了满足人的需求。
婚礼丧葬,莫不如是。
严格准则礼仪细节,千年传承,这代表庄重,走心。
但倘若这繁文缛节,给人造成不便,那还要不要遵守呢?
破地狱,是香港主持葬礼的主要习俗,已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意在指引逝者早日脱离苦海,极乐往生。
文哥80多岁了,家里世代做喃呒师傅,祖传家学,传男不传女。
为人严肃认真,极重仪式感,对待逝者尤为尊重。
但是,新来的门外汉经理,却教会了他一个新道理——葬礼不仅超度逝者,也超度生者。
活着的人,也在经历很多地狱,也需要破地狱。
逝者已经生死相隔,家属心中的悲痛,各种不舍和悲伤,都需要葬礼主持人去安抚。
故而感叹,葬礼其实是办给活着的人,生者也需要破地狱。
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困境,无论谁离去,都是无可避免的。
缅怀之后,还要继续坚强的、享受当下。
文哥一儿一女,儿子虽然学会了法事,却不想继承衣钵。
女儿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但是因为“祖师爷”的规矩,“女人污秽”,不能做法。
这重男轻女的传统糟粕,其实文哥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义。
毕竟现在已经是如此文化开明乃至后现代的社会了,儿子直言,天主帮我我就信天主,菩萨帮我我就信菩萨,谁帮我我信谁,直接就说破了后现代犬儒主义的精髓。
传统,权威,信仰,已经不存在绝对正确了。
何必还要坚守重男轻女的老规矩?
但最终,文哥这个老古董也开不了口道歉,只能用遗书的方式,与女儿和解。
在颠覆传统,打破禁忌之余,对父权的冲破也包含在其内——“他比我有本事,至少敢反抗爸爸。
“有没有想到我天天在知识星球宣传原生家庭的解法。
这一句话终于说出口,说明文哥心理清楚什么是进步的。
我觉得,《破地狱》的好,不仅仅是好在反传统。
更多的是在反抗之后,给出了一条真实的建议。
什么是可以改变和颠覆的?
规则。
礼仪,传统,习俗,权威,这些都是人定的规则。
什么是一直不变的?
生死,情,爱。
电影里有大量的死者遗体特写,且处理手法极其干脆直接,毫不遮掩。
想必导演就是想让观众直观的面对死亡。
性,保存防腐,告别追悼等等,在面对死亡的痛苦时,人们无法接受和面对死亡时,会产生的种种行为对抗。
包括女主的床戏,也是在刻画她每天都面对死亡的压力出口。
换句话说,女主也需要破地狱,那就是她的心结。
索性,最终一场葬礼,生者和死者同时破地狱,完成了一场反传统、反父权、回归真实生活的法事。
借此,点明此作品最后的主题。
当然,也是大家都听过,却很难做到的建议——对待死亡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认真活好每一天。
我觉得,这是一部回归本质的、具有哲学意义的电影。
它真的有在认真讨论,我们将如何度过这一生。
尤其是最后那段鸡汤,所谓,能投胎做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至于做人做的好不好,喜怒哀乐,均是体验,多活一天,已经赚到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都没有经验。
我们合理讨论一下,是不是浪费了太多时间精力,在不重要的事情上面。
所谓,活人也要破地狱,活着也会遇到很多地狱图景。
人生的困境,束缚,苦难,有很多。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这谁也没办法。
但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人自找的。
比如,文哥家里的传统,所谓祖师爷的规矩。
这个规矩,它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最终,一帮老古董死守所谓的祖宗规矩,连文哥的葬礼都不欢而散。
你参加葬礼,是为了纪念朋友,现在为了规矩,扔下朋友,那葬礼的意义在哪里呢?
本末倒置。
重男轻女,原生家庭,儿子敢不敢反抗父亲。
女儿需不需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和赐福。
一家人,没有把爱放在第一位,只有传统封建陋习。
但这就是很多现存的家庭的现实。
父母太自恋,太传统,太多父权和男权。
但电影对此并没有强烈批判,而是很写实的去反思,道歉,和解。
在这个基础上,我认为它比《好东西》要好。
因为艺术有轻有重。
《好东西》是轻的立场,《破地狱》是重的现实。
但说到底,男权女权,也都是意识形态,也都不重要。
包括电影没有提到的,意识形态娱乐化,一切流行元素都在娱乐化。
就好像人们忘记了真正的游戏和快乐,只能搞泛娱乐化。
这些娱乐化,就像是在给人们的心添加枷锁,画地为牢。
什么叫破地狱,有的地狱,生老病死求而不得,是不可奈何的。
有的地狱,纯纯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到最后你就会发现,人生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爱和死亡。
当人们能意识到这一层的时候,就已经破地狱了。
认真活好每一天,做自己真心喜欢的事情,投入到生活里,珍惜值得你去爱的人,专注此时此刻吧。
真诚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是俊俊,今天是第2798天,我们明天见。
阴差阳错,昨晚买了破地狱的国语版,不想听录音棚棚虫的国语配音,因为小时候看港剧就听烦了,怀疑还是那几个,不知大家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选择,或许将就看一下?
实际上,以这部电影的质素而言,我一定无法为了粤语原声看第二遍,但当时并不知道,因为期待颇高。
总之一念之间,开场五分钟后我决定离场,等到今晚重新买票看了粤语版。
无法说黄子华有演技,勉强维持了一个表演感而已,用尬演来形容或许都不过分。
丧葬风俗这些确实很难在大银幕见到,但总觉得不够,篇幅太少了,而如何面对衰老死亡,则远远不如《姥姥的外孙》细腻(生活气息也远远不如),唯有一幕又一幕的“大体”景观确实难得。
或许衰到极致就是福,票房好像挺不错吧,我为这么多人愿意在萧条期来影院看出殡,感到少少意外。
图:海报日期是1114(要要要死)到那个喜欢玛莎拉蒂却被玛莎拉蒂撞死的桥段,我对编剧的能力首次感到了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
不然设计这么蠢的巧合真的好吗?
后续的桥段也不精彩,受制于婚姻的女同有点无语,死者就那么需要婚姻?
而生者如此低三下四,委曲求全,这有意思吗?
我当然可以从那个光头推测出或有绝症设定,考虑到还有被删掉的戴戒指桥段,维持异性婚姻和模仿异性婚姻,对同志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故事发展到黄子华的女友怀孕,我很奇怪对怀孕一事承担极少的男性竟然侃侃而谈,虽说丁克有理,但你早干嘛去了,急色那会儿怎么不说教呢?
现在不应该把话筒交给女方吗?
怀孕了,要不要生下来,是不是应该完全由女方决定啊?
男性所做的只能是反省,然后接受对方的决定,至多给点建议,怎么可能如此理直气壮,甚至在电影最后尤能以觉悟者的姿态给女方上课。
至于电影最主要的父子关系和父女关系,也是大大不如《姥姥的外孙》。
电影尤其脱离现实的一点是除了黄子华嘴上爱钱(其实也不爱)之外,没人在乎实际利益,根本没交待儿子拿了多少女儿拿了多少,都玩儿虚的,有点情绪价值就满足了。
我不是不能体会东亚爹的难处,东亚儿子的苦处,能有最后那个道歉和感谢的态度已经不错了,起码能以此为起点,但毕竟是玩儿虚的。
女儿真好打发啊,全靠她护理,也没一个好脸色,兄弟来了才眉开眼笑,他怎么宁可把店送给“兄弟情谊”,也不过继给从小喜欢喃呒的女儿呢,他怎么不问问女儿想要什么呢,宁可写个遗书(遗诏)玩儿洗白,玩儿反转,也不能活着的时候问一句,答一声。
真正崇拜父亲,想接父亲衣钵的是女儿,我们姑且不论这个设定的前现代性,因为还是一种被魇住了的感觉,就问这么一场仪式解决了什么?
父亲的认可有这么大的意义吗?
东亚家庭里,爹确实是土皇帝,儿子是土太子,所以隆恩浩荡,这种把一丝人味留最后揭晓,给点情绪价值能抵万金的做法确实精明。
不写更长的评论了,先到这吧,感动是半点都没有的。
这部电影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是出场角色的死亡率,因为是殡葬职人的故事,很难不扣题,如果角色不死,观众也会觉得编剧没有把角色用到位。
几年前家里老人去世的时候请道士做法事,在守夜和出殡时敲锣打鼓唱悼词,千元基础版。
做法事过程中,道士会“敲钱”,不给钞票就不继续。
因此一场白事下来,孝子们往往会在这上面花掉上万。
但金额的丰厚,往往也体现了孝心的充足,是一场满足活人的作秀。
《破·地狱》里,因婚礼策划公司破产而转行做殡仪经纪人的道生(黄子华),就觉得“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所做的“破地狱”,也是一场秀。
破地狱是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道教超度亡灵仪式,所谓破,是指以道法打开与地狱之间的通道,使亡灵可以仰仗神明的慈悲而得到教化。
在看此片之前,我原本的预期是放在传统习俗和新式思想的矛盾和冲突上,电影开篇亦是如此,整体结构类之前B站播出的殡葬题材剧《三悦有了新工作》,再往前是日本经典电影《入殓师》,都是讲非殡葬从业者因生计问题“误入”该行,新老交替,矛盾不断。
然而故事从“疯妈妈”不愿下葬病逝的孩子,聘请道生将孩子制成“木乃伊”停放在义庄时,电影的走向很难不让人震撼。
当忍受不了尸臭的同事纷纷逃走,道生一人艰难地帮死者防腐时,看不上他的文哥出现了。
尽管没有传统葬礼,文哥依然帮这位特殊的先人举行了“破地狱”仪式,在他看来,送走逝者是最重要的,但道生确认为,“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活人也有很多地狱的。
”到这里,强烈的情感震慑完全是喷薄而出,电影的立意也完全升华。
这是一部教中国人如何重塑生死观的作品。
影片非常写实地展现了很多死亡,卖汤的老太太莲姐毫无征兆地倒在店里,遗体都发紫了才被人发现。
患病去世的富太太死前没来得及见她真正爱人最后一面,也有很多人最终安安静静地在床上永远睡着了。
死亡是平等且安静的,但它的影响会毫无保留的投射在活人身上。
这些情节总让人反复思考,我们如何接受他人的死亡,我们又如何接受自己的死亡?
电影用另一条副线给出了答案,当为他人做了一生破地狱仪式的喃呒师傅,生命到达终点,去往下一站时,他最大的忧愁,不是谁来继承破地狱。
而是希望那个被自己嫌弃了30年的女儿,那个因“女人会来月经,祖师爷不中意的”而不能继承“破地狱”的女儿,能够披上法衣,为自己举办破地狱仪式。
电影的高潮此刻轰然而至,“破地狱”也真正被点题,死人与活人的地狱同样重要,我们接受死亡,也是在拥抱新生。
其实用“很好哭”来形容这部电影略显单薄,但它确实有很多让人泪如雨下的时刻。
我在黄子华说“眼泪不要滴在先人身上,先人会不舍得走的”这句台词时,完全哭晕在座位上。
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年初外婆葬礼时,大家扶着棺材痛哭,做法事的“师公”几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破地狱结束的那一刻,先人得到了安息,但属于生人一生的潮湿才刚刚开始。
所以,这才是我觉得中国人需要100部《破·地狱》这样的电影的原因,某种意义上,它确实如海报所言,在真正“普渡众生”。
[虹膜]在电影经济持续下行的时代,香港电影极其意外地走向了市场逆袭的轨道,从去年的《毒舌律师》到今年的《破·地狱》,原本四千多万的票房天花板被硬生生地拔高到一个多亿。
人们或许会将其视为黄子华的“一己之力”,就像周星驰曾经一个人支撑了一段时间的港片一样。
平心而论,香港电影票房的暴涨式反常确实是黄子华上位之后出现的现象,但这不能简单归于个人,因为任何一个巨星的成就都需要与之相适配的类型:对周润发来说,是黑帮片;对成龙来说,是动作片;对周星驰来说,是无厘头。
而到了黄子华这里,与其适配的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喜剧”,而是这个时代的“丧片”。
“丧片”是最近四五年香港电影的核心亚类型,它接续了《寒战》为代表的地缘政治类型,以聚焦个体和民生的在地思维重组了时代思绪。
这种“丧”呈现为某种灰色压抑的视觉风格,但也启发了社会学意义上的思辨性。
从《智齿》和《浊水漂流》开始,香港电影沿着一种“丧”的情绪,延伸出《正义回廊》《窄路微尘》《白日青春》《命案》《年少日记》《白日之下》《毒舌律师》等一系列佳作,并最终在《破·地狱》中达到了感知的最大化。
《白日之下》《破·地狱》的突破,在于进一步将“丧”延伸到“葬”,这不但达到一种集体性的文化阈值,而且产生了新的辩证:丧葬行业不仅是为了逝者,更是为了生者,活人也需要破地狱,是更需要被超度的群体。
丧葬电影在这个典型的时节扮演了接轨时代情绪的角色,为此它不同于《入殓师》,也不同于《父后七日》《人生大事》或《不虚此行》。
因为尽管它切口很小,却并不属于个人经验,而是属于一个时代、一个群体和一个城市的经验。
作为片中点题的对象,“地狱”可大可小,我们可以清晰地领会到主创编号并予以讨论的那些地狱:活人地狱、穷人地狱、移民地狱、老人地狱、病人地狱、女人地狱、中年地狱、家庭地狱、行业地狱……
这些具体的地狱,散落在不同阶级、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行业的人身上,不再是焦虑性的情绪,而是逼近了生存的临界值。
这就是“丧片”之内核:丧是一种超越焦虑的感知,这种感知让人们超越了面对遗体和遗骸的惊颤——他们仅仅是物理的尸骸而已。
就此而言,香港的娱乐业已经转型为某种类似的殡葬业,一如影片中的道生从婚礼经纪转型为葬礼经纪。
从能够赚钱和作为一场show而言,婚礼和葬礼之间并没有绝对的界限,尤其是在针对活人的意义上,两者更是接近绝对的等同:娱乐业是用来娱乐作为活人的大众,而丧葬业则是用来超度作为活人的大众。
香港电影正是在“年过半百”甚至“年过花甲”之际才全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此,道生在片中的转型便呼应着黄子华在影片之外的上位,是类型与人才终究配位的结果。
道生与Hello文的搭档,与其说是两代喜剧之王之间的传承,不如说是借助于后者扬弃既往的鬼马传统,接受了当代的丧葬逻辑。
在后一种逻辑里,希望将儿子肉身留在世界的女性并非疯妈,希望为女伴加一件衣服的女性并非性异常,为了儿子教育受洗的道士并非欺师灭祖,执行破地狱仪式的女儿也并非污秽之身,一切行为都需要根据这个时代的感知重新定位。
(基于生者的)信条比(基于死者的)教条重要,这是道生重新为行业引入的规则,虽然它始于简单的经济逻辑,却终于某种重新定位的善举。
在停尸房和殡仪馆,他从最初的生理性厌弃,变成了轻车熟路的入殓。
在与死者和死者家属的一次次邂逅中,他并未穿透阴阳地带,却见证了形形色色的生者地狱,正是这些地狱改造了他,让他具备了超度生者和破除地狱的能力。
在影片中,香港殡葬业的传统搭配是一文一武,文者负责经纪,武者负责仪式,前者超度生者,后者超度逝者。
秦沛扮演的明叔是个近乎超越性的存在,拥有某种改变环境的能量,但这种超越一开始就处在一种离地的状态,他的离地和下一代的喃唔郭志斌一样,代表了在大时代环境下各自逃离的某种本能选择,无论是移民加拿大,还是移民澳洲。
Hello文是全然的另一类,他是在地文化中的顽固派,守着那些古旧珍玩一样的风俗器物,甚至深遁其中。
他坚信祖师爷的逻辑,为子女的将来做出了看似正确的安排。
他十年如一日地坐着亡妻留下的椅子,穿着传统褂衫,腰里别着大红袍,没事哼两句南音。
他以为自己是尊师重道传承古训的正统行家,但到头来连家庭的问题也处理不好。
两位老者,一位轻飘飘地离地而去,另一位遁地太深而与时代产生了滑移。
于是道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两人之间的中介,他贡献了另一种选择:既不离地,也不深遁,而是活在地表,活在日常,活在这个城市中间。
他有着连接所有一切的“居中性”:中年、破落的中产、跨越婚庆与葬仪、贯通古典与现代……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衰丧与希望之间提供了一种更自然的中介。
在影片的前半段,道生是一个观察者和学习者,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地狱,也见识了离地和深遁的两种“生存技巧”;而在影片的后半段,道生成功地转为一个调介者和救渡者,尽管没有道袍和法术,但他以另外一种方式破解了生者的地狱,并将其激化为一种终极的破地狱仪式:旧的喃唔已逝,新的喃唔并没有行业认同的继承权,因为一个信了基督教,一个身为女儿身。
但在道生操持的这个终极仪式上,兄妹两个人都成了破地狱的喃唔,或者说,他重启了一个可能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人人都是可以破地狱的喃唔。
破地狱的要义,并非驱赶表面意义上的丧,并非强颜欢笑,而是与丧共存,利用它的纽带力量,拔除精神上的绝对痛苦。
这种绝对痛苦,就是影片中要破除的地狱,但这个地狱可大可小,不仅指向形形色色人物的具体地狱,也指向那个巨大无形且不可言说的终极地狱。
或者说,这个终极地狱,正是那些形形色色之具体地狱的绝对源头,它在绝对意义上改变了这个城市及其人群,让丧的情绪直接关联到土地下的骸骨。
也正是这一终极地狱直接驱动的“丧类型”,让香港电影在釜底抽薪后重新获得了生机,它告别了肤浅的娱乐和强作欢颜的麻醉,以一种视觉阴郁且不乏思辨和学理性的模式归来,奉献了一套接地气、重情绪的感知和知识系统。
人们或许会觉得香港电影一直以来是娱乐的艺术,香港观众也只喜欢看单纯无脑的类型片,但这个说法忽略了香港的社会知识和民众知识,忽视了这个城市和社会中的文化和社会地基。
也是由于那个终极地狱的迫力和丧文化的兴起,港片最终诞生了《浊水漂流》《正义回廊》《毒舌律师》《破·地狱》这样的影片——它们的终极理念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破地狱”,换句话说,如今才算得上香港电影新世纪以来真正意义上的“黄金时代”。
这一景象的出现,有赖于一批资深幕后编剧走到台前(如陈咏燊、陈茂贤),也依赖于一批高学历新锐电影人的涌入(如何爵天、简君晋、李骏硕等,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陈耀成和方育平的后继者)。
这些人作为近年来香港社会的持续观察者、研究者和写作者,都是不折不扣的电影社会学家。
在《破·地狱》的最后一场戏中,道生重新奠基了那个“记忆之场”,赋予了它无限召回的功能。
当那些移民温哥华和澳洲的诸众纷纷回归,当深遁的地鼠逻辑被全然解构,当关于家庭、性别、职业的理解接入现代理念,这个场域就有了破除终极地狱的可能条件。
这就是为什么Hello文指名让道生筹办自己的葬礼,因为只有他才能为所有人找到一种“共通感”。
有意思的是,这种“共通感”也正是黄子华在《毒舌律师》中一直强调的“常识”(common sense):只需要common sense一下,我们就能逆转冤案;只需要common sense一下,我们亦能破除地狱。
港片发展至今仍能死灰复燃,依赖的正是这种共通感,而黄子华则是代表和言说这种共通感的绝佳人物,这就是为什么年过六旬的他在近年来终于跻身最一线,成为香港银幕的“嘴替”。
在一种奇特的张力面前,每个时代的港片都有自己的银幕嘴替,在90年代,周星驰扮演了嘴替的角色,用自己咸鱼翻生式的共情逆转了当时的文化镜像;在2000年代,刘德华与梁朝伟扮演了银幕嘴替,借助无间地狱的逻辑来透析这个社会的精神煎熬;在2010年代,郭富城、古天乐、甄子丹等人扮演了银幕嘴替,将香港安全告知为高度紧张的地缘政治。
而在2020年代,和上述诸人几近同龄的黄子华接过了这份工作,将“破地狱”识别为新时代的积极态度。
黄子华的个性、沉淀及其演绎方式,为他承接丧类型和“破地狱”式的精神超度提供了某种最佳条件。
无论作为以栋笃笑针砭时弊的社会学家,还是作为香港影视剧的资深从业者,他都是一个在各方面行之有效的文化杠杆。
他有着周星驰式的衰弱,也偶有其打鸡血勃起的方式(《毒舌律师》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类似的元素),但在某种程度上,他又有着香港主流电影中的那种本质的英勇(同刘德华、梁朝伟、郭富城、古天乐,但又不那么刻板)。
他将充满共通感的衰类型进行了重新解构和重新定义,最终将其转化为一种符合时代精神的多元现实主义。
对《破·地狱》,我本来没有抱太高期待,即使它已经8.7分了。
因为在看剧情简介时,我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曾经看过的影视作品:一个事业危机的主角,误打误撞进入冷门行业,在经历一堆事件后,从嫌弃到理解,最后继承前人衣钵……没想到的是,它与我的预期能有那么大的差异。
电影前半段的情节,仿佛印证了我的猜测,黄子华饰演的道生为了还债成为葬礼经纪人,一开始因为不适应闹出各种笑话,但在见证了一场场生离死别后,逐渐理解这份工作的意义,也和合伙人文哥结下友谊。
正当一切都好像在步入正规时,文哥却突然生病倒下。
根据常规的套路,接下来就是道生接过文哥衣钵,在文哥死后,将他的事业继续发扬光大。
但电影却并没有如上述套路发展,甚至于,它都没有在继续讲道生的故事,而是笔锋一转,忽然回到了文哥的家庭上——他的儿子忽然宣布要退出殡葬工作,甚至离开父亲。
一瞬间,文哥的身边就只剩下女儿文玥。
上一幕还是父亲严厉的训斥女儿,下一幕便是女儿推着轮椅上的父亲,可这并不是一个温馨的场面。
文哥是一个固守陈旧观念的父亲,始终对女儿冷言冷语,甚至高喊“女人污秽”,即便现在需要女儿照顾,他依然没有给予她一丝温暖。
文玥常因父亲的这些行为而言辞愤怒,但却始终无法放弃他。
在父女关系的解构中,男主黄子华反而成了穿针引线的人。
这看似突然的转折,却是《破地狱》最核心的主题表达,也让它得以从同类题材脱颖而出——它引导我们看到,传统男权/父权文化下,那些不被看见的女人。
豆瓣最近忽然流行了一个词,“老登电影”,它专指某些极度男性视角而充满陈旧味道的作品,比如《教父》《海上钢琴师》《让子弹飞》……“老登电影”不一定是烂片,甚至很多是口碑极佳的经典,能够激动人心或触动人泪,但仔细想想你会突然发现,诶,怎么这些充满震撼的故事里,主角都没几个女的?
全是男人?
因为在父权传统世界里,很多事情女性都是“不配”的。
女性不配拥有谋略和勇气,所以《教父》不会是女人;女性不配拥有远大的梦和由此产生的理想主义,所以《海上钢琴师》不会是女人;女性更不可能拥有领导能力和侠义精神,所以《让子弹飞》不会是女人。
包括在很多传统文化、传统习俗里,女性不允许参与,所以文哥高喊“女人污秽”。
中国是一个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国家,可许多文化常常让人矛盾,它们虽有着丰厚的历史积淀,却又不可避免地裹挟着陈旧的价值观。
《破·地狱》也呈现出了传统文化的两面性,一方面,导演通过精致细腻的镜头展现了丧葬仪式的美学,让这一传统过程充满观赏性;却也通过女性视角的展现,不失时机地批判了这些传统价值体系,揭示了其中对女性的压迫和忽视。
实际上,电影的女性视角早在叙事重心转移之前,便已悄悄显露。
在道生举行的两场丧事段落中,都各有一个“不被看见的女性”,一个是为儿子寻找冷冻尸体方法的妈妈,被人评价为疯子。
一个是希望见爱人最后一面的女同,被其家人阻拦在外。
她们都不被理解和承认。
如果说这部分还只是隐秘的批判,那从文玥与父亲的矛盾爆发开始,便是更为直接和有力的控诉。
我很喜欢文玥这个角色,她性格独立果断,能在工作中独当一面,不畏惧与任何人起冲突。
可骨子里却善良细腻,会对身边人充满关怀,哪怕脸上仍然带着冷酷的面色。
更重要的,是导演并没有将她写成一个刻板化的“女强人”,而是展现了她内心的脆弱与依赖。
文玥对父亲不满,可却还是会忍不住向他寻求爱的证明与能力的认可。
文玥一直梦想成为“喃呒师傅”,并最终在道生的帮助下,为父亲完成了去世后的法事。
这对父女共同挑战了传统信仰,同时也是情感层面的升华。
文玥听到父亲遗愿时的反应——从震惊到释然,再到痛哭——这一刻,电影讲述的不仅是文玥的故事,也不仅是喃呒师傅的故事,更是那些在传统文化中,被忽视的所有女性的故事。
《破·地狱》破的不只是活人的执念,也是社会的陈见与文化的陈规。
大洋彼岸有拉美解放神学,不只局限在预期的天国幸福,更结合马列思想对抗买办资本,以拯救人间水深火热中的无产阶级。
这里也有解放喃呒推陈出新,不只超度亡魂摆脱九幽,还拯救生者逃出内心炼狱。
拉美彼岸的神学解放运动在上世纪可谓四海翻腾云水怒,视线回到香港银幕,更见得神州震荡风雷激。
无间道地狱,在港产片中不止一次出现。
例如无间地狱,它是佛教里极严苛的地狱,因为生人在世间犯下的几大恶业而承受的,其中一个恶业就是弑父。
刘建明杀死韩琛以洗白自己,陈永仁自责黄sir被害,弑父的罪恶感加深两者身份错乱的压力,无间煎熬。
道教的阴曹地府,也强调对人在阳间的德行进行衡量,分配死后落入地府的位置,九幽地狱就是留给弑父者的去处。
斌少痛苦于长子身份带来的人生路径被动锁定,带着青春被浪费的怨念抛弃病父,自私地追逐新的人生。
文玥长期苦于“女性污秽”的父亲指摘,心中压抑对父爱渴望而不得的怨念,也达到弑父的边缘。
弑父,当是最恶劣的不孝。
孝为儒学社会普适的准则,不只是侍奉父母(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论语·为政),还有人生方向的支配(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论语·学而(也有人认为这句意思是遵守父的处事准则,不是从父业))。
支配你的除了父父子子,还有君君臣臣,师徒,职级。
无论是直接的索取,例如郭文强迫斌少继承衣钵;还是隐形的暗示,例如人群从众地执行教条,给予你的榜样压力,都是整套“孝”等级压力系统运作的一环。
于是,上级施加的窒息感累积在每个下级者心底的地狱,也就有了破的理由。
从哪里开始破?
在《无间道》里,刘陈继续跌入无间地狱,给观众留下“人只会永恒痛苦”的答案。
电影是社会潜意识的反映,无间地狱反映当时港人在现代都市自我价值迷失的压力情景。
这未免太悲情灰暗。
而在《破》里,斌少用移民澳洲来破狱,却给离开香港故土的儿子造成新的狱;郭文玥发泄肉欲来掩盖挫败,却破坏伦理,加深了不洁的地狱感;魏道生拒绝后代,以为是为后代避免了累赘,却令美玉陷于无助的狱。
他们采取的方式都是暴力的,非沟通的,独断的,一如他们曾经憎恨的父权,受害者化为加害者。
而古典的道学,却给出了答案:高功要先破身中之九狱,方能破冥曹幽狱。
这里身中之九狱,道教解释为对应九幽的体内脏器。
脏器是为本真存在的天造之物,而非矫造的教条。
脏器之首,人心,自存人道感情。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尊重人道,本来就该是法则的基石。
礼教吃人,迅哥儿疾呼百年,直到AI发达的今日,仍见程朱糟粕荼毒人心。
程朱理学主张人性分为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天命之性是最符合理想的人性,来自所谓天理,是标准的和谐的人;气质之性则是情欲开端,即是人欲,是失控的危险的人,父母师长当加以纠正。
前有《年少日记》郑自雄对儿子的冷热暴力,现在又有郭文错配了子女的前半生,男子向往大江大河,却困于红磡一隅;女子热忱家业渴望父荫,却被传男规制驱出视野。
程朱又将男女强调分工尊卑,推崇反人道的贞节道德,加深了物化倾向(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礼记·郊特牲)。
私认为,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所谓传男不传女的规则,多是形成自宋明时期程朱尘嚣的教条,由中枢的士大夫传播,下沉到华夏社会的每条支脉,以致篡为祖师口谕,流毒至今。
试想,道起源于巫,太极阴阳,柔弱胜刚强,祖师岂会否认阴的地位。
电影里有一些谐音的梗,hello,新人和先人,除了调剂搞笑气氛,也有别致的含义,一如红学里的著名隐喻“甄士隐(真事隐)”。
魏道生,谐音可作“伪道生”。
今日 一边荤腥不忌一边凭教条指责女法师污秽的道生们,已在这个隐喻上揭露本质,都是墨守程朱余毒的伪道士罢了。
观众看到《破》的第一层意图是破除不人道的传统,开放妇女参与的权力;我看的第二层意图,就是剔除程朱提倡的上位者压迫下位者的糟粕,包括程朱禁绝父母子女平等交流所营造的肃杀氛围,很多角色包括第四面墙外的观众就是生活在这种氛围下,直到死也不释怀。
如果电影只是单纯一刀切批倒一切封建迷信,就不是香港本土电影的颜色了。
喃呒的起源就是因为古时战乱后道观佛寺破坏离散,体制化的道士僧侣流落失散,民间丧葬市场催生出的法事从业者。
他们从业的目的必然离不开医饱自己五脏腑,糊口求生,一如道生的从业初衷就是用死人财挽救自己因为新人财不景气落下的财务黑洞。
但影片中随着业务推进,潜移默化,老青二代之间的叮咛批评,道生也拾起敬业感,并有新的肩负。
于是魏道生,又可作卫道生。
卫道生点醒郭文“生人也要破地狱”,促成他唤醒人道,破身中九狱, 完成绝笔的救赎。
有人觉得不合逻辑,我倒是觉得神来之笔,也水到渠成。
它是社会变化的产物,本身就有变革的种子,等待觉醒者的萌发。
文玥试探地问文哥是否忿恨于长子的出走,他却说理解斌少的叛逆,比起自己当年屈服于父命将一生岁月奉献于法袍桃剑,勇敢得多。
这点觉悟非同寻常,不是刻板的老登印象,事情的转机也露出苗头。
于是喃呒事业要传承下去,就要离不开解放,挣脱儒家的规制,拥抱人道,回归道家齐物平等,道法自然,逍遥自清的本源,返朴归真后的道才值得守卫。
唤醒人道,破身中九狱文玥的含义,郭文的宝珠。
编剧设置这个点是为了表达父爱,玥,阴,太极调和阴阳统一,伴随蒙太奇文玥回归到家庭相框,迎来隐秘的圆满。
郭文作为传统的家长,被父辈潜移默化的程朱教条禁锢到失去温柔沟通的能力,只会模仿父辈颐指气使地使用劳力。
另一个极端,就是汤店老板曾淑莲临死也未发出的救助,这是让人熟悉又惋惜的东亚温柔i人,然而这么温柔的人丧礼现场家属却只有文玥。
以上两种回避式的表达,都是熟悉的家长面孔,在子女晚辈面前低不下头。
死者一声不吭地告别阳间, 留下无数遗憾怨念,这些怨念只会复制繁衍,祸延百代。
子女们徒劳地破自己地狱还是越陷越深,整个社会伦理都陷入无间循环的地狱。
电影既是社会潜意识的反映,也是社会解放的武器, 编剧就撰写出一剂药方:遗书。
终于最有效的破地狱还是父辈的忏悔与平等沟通,只有双向的奔赴才有和解的未来。
尽管迟到的遗书似乎略显刻意,足够煽情的戏剧性就是对观众们最及时的解放。
现场的热泪与满屏的火花,既是角色的涅槃,也是将笼罩于华人心头的家长制恐怖压力尽数破除,是最美的人心革命。
5不仅逝者需要超度,活人也需要超度大家說生死主題電影古今中外少見,上半年影評人之選的「生死之间」其實恰好以這個為主題。
反映社會現實,倫理宗教的破地獄,如果放在裡面也算上乘之作。
「喃嘸傳男不傳女」的迂腐思想總讓我想起香港街道與新世代格格不入「跌打傳男不傳女」 。
影片裡的傳統糟粕思想不佔少數,而影片透過片中獨立女性(女兒)與父親的矛盾發出反傳統的吶喊。
「女性來月經是骯髒的,那你是從何而來」殯葬行業裡的眾生百態,在我這,“疯癫母親”韋羅莎像《年少日记》母子情感的补笔;壓住筆墨地隱晦表達同性情感,是《從今以後》的一塊照面。
破地狱不同于《富都青年》的凡是议题先行,没有像《白日之下》将四五个极端案件杂糅在护老院,它就这样在日常生活中不禁意地表达性平,讽刺信仰在“信教加分”进校制度里的脆弱;同性婚姻不受认可;「传男不传女」对男女双方的不對等但同為压迫;讓丁克講出對生命的理解。
不喜歡造神,但黃子華劇中的角色的人格魅力完全想將他捧起來。
有小人物的自私,貪念;亦有大是大非前,挺身而出。
完全讚同映後有觀眾說衛詩雅角色飽滿。
專業人士依然不習慣面對生死容易受傷而又同時在危急關頭能夠竭力拯救病人,力排眾議下跳出last dance的力量。
片尾結束了,喃嘸佬林家謙的死人聲(褒義)太合適了。
曲終人散,天各一方。
港影不死。
活人也要破地狱故事在疫情打击下的香港经济中展开,处处是灰蒙蒙的。
破地狱是香港传统的殡葬礼仪的仪式之一,指在送先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可道生这个门外汉的闯入却告诉所有人更多的意义。
影片表面上破地狱是葬礼的仪式,可是就像道生说的,活人也有很多地狱的。
所以整部片子里的每个人都在破自己的地狱。
郭志斌很喜欢影片把这个人塑造的相对立体,他不是一个完全好吃懒做的坏儿子形象,最后他和妹妹的争吵,和父亲的争吵也展示了他作为一个重男轻女,传男不传女的家庭中,被偏爱的那个的苦恼。
我记得钟汉良谈起过他作为家里唯一男丁由于父母的偏爱而对姐妹们充满愧疚,大家都以为被偏爱的男人是幸福的,可是他也有他的地狱。
他不喜欢这个行业,有点懒散却也算努力,为了父亲的衣钵,穿上内心不认可的道袍,他觉得凭什么妹妹可以想干嘛就干嘛,他却被父亲管教着,批评着。
这份偏爱慢慢形成了他的地狱,当他离开父亲,表现出来的是不孝,但从另一个角度,他打破了父权,也算是破了他的地狱。
郭文玥看着她我想起很多身边的女人,在父母偏爱哥哥的家庭长大,哥哥继承了家族,可父母老了,哥哥却尽力不尽心,只有自己耐心地养老送终。
她们不甘心父母的不公,却又对不公的父母不忍心。
她虽然从事救死扶伤,可是却多年无法直面生命和死亡,用自己的身体纵欲作为情绪不好时候发泄的出口。
她的地狱是一面困在自身对家庭的爱和责任,一面又质疑这个她付出了爱与责任的家庭对她到底有没有爱。
所以道生问她你究竟是不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点出了她的矛盾。
她一直活在传男不传女,女人污秽的压迫思想下,活在对父亲重男轻女不爱自己的质疑下,这是她一直没能逃出的地狱。
所以最后父亲的信和道生让她来执行这个仪式,这个份量对她有多重,看看王蒙、全红婵等女孩在自己拿了奥运冠军才可以上族谱就知道了。
她的父亲是一辈子不懂说爱的父亲,就算最后,父亲也只是委婉地提醒她,你是我的珍宝,所以要珍惜自己(不要去做浪费自己时间和身体的事情,当第三者,找没有感情的性伴侣)。
破地狱的仪式在她心中演练了无数次了吧,终于她送父亲离开,一段漂亮的last dance之后,破了她多年愤懑的地狱。
Hello文他有着传统中国男人的内敛,固执,愚钝,自傲,也有担当,责任,自尊和坚持。
他说老婆死了他想自杀,他给女儿起名叫文玥,是阿文的珍宝的意思。
他爱女人,可是他听着老祖宗的教诲,说了一辈子女人污秽,不可以做喃呒师傅,却从没想一下这些话会伤害到他爱的女人。
他坚持这旧传统,连一张凳子也不能换。
可是道生的不按常理出牌,儿子的反叛,女儿的伤心,让他认识到自己一直困在旧传统的地狱中,甚至他都没理解传统背后的意义。
爸爸这么教,他就这么学。
祖师爷这么说,我就这么执行。
他不善表达,所有感受往心里咽,表现出来的全是口是心非。
他不想女儿给自己洗澡,是自尊是怕丑,可他不敢沟通,说成是因为女人污浊。
他想念儿子,担心儿子,也不敢多问,只能说一句他英文不好怎么生活啊,只能将思念化成一句“天各一方难相见”拉长的“难”字的唱词。
他猜到女儿深夜而归想说几句却始终开不了口,在女儿被骂小三后,说一句“你来帮我洗头”的话就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安慰。
这让我想起我的外公外婆,临走前,因为舅舅不在家,一遍遍地数着舅舅出门了多少天,却从来不会说一句想念甚至不会说一句早点回来。
他就像所有传统的爸爸一样,坚守着自己都不懂的传统模式。
所以在道生帮丧子的母亲做冷冻的时候,他开始改变,他认为道生是违背祖宗规矩的,这样使得死人无法超生,可道生也告诉他,殡葬业一文一武,你超度死人,我超度活人。
他终于看到原来葬礼的意义也要超度活人,所以他赞同了道生帮“疯女人”冷冻儿子的想法,同意了道生偷骨灰送给女同的爱人,从心底里原谅了儿子,说他破了自己不敢违背的父志,也在最后表达了对女儿的歉疚和爱意,让道生完成自己的葬礼,就算他没能明说同意女儿破地狱,但他知道,道生会打破传统,做出让活人舒服点的仪式,替他完成最后破掉他的地狱的遗愿。
道生道生起初进入这个行业只是为了赚钱,这是他最大的好处。
他圆滑,灵活,对他来讲,葬礼只是一门生意,是一个show,和婚礼一样。
所以碰到说“钱不是问题”的客户他愿意为了钱满足客户的需要,在他心里没有传统,自然也没有传统的桎梏。
可是在他帮忙完成丧子母亲的遗愿后,他发现令活人释怀也是葬礼的意义之一,他开始学会在赚钱的同时,尊重死者,尊重爱情,尊重活人的感受。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帮人的快乐。
可另一面的他又是悲观的,太敏感的人总是过于悲观,他五十几岁不敢要孩子是因为害怕分别,害怕留下孩子一个,“怕孩子伤心,我伤心,孩子不伤心我更伤心”,可从婚礼到丧礼,从为了赚钱到参透丧礼是为了度生人的道理,与hello文一起唱起的南音,也让他学会面对死亡不是终结,人生的旅途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向死而生也是无比灿烂。
结局他也勇敢地牵起女友的手,去面对新生命的到来,他也终于打破自己的地狱。
从电影拍摄的角度,整套戏在经济疲软的情况下发生,却没有过度渲染悲伤,没有过度塑造坏人与好人,喜剧与悲剧。
每个人都很立体,每个场景都很让人感同身受。
一个拿着账单发愁的镜头已经让大家了解为什么道生能去接别人不接的仪式,以及能够应付难搞的hello文。
两场全家吃饭的戏就将家庭里互相的不满,尊敬,爱意展现出来,大嫂帮老爷洗衫,老爷却责备她女人内衣沾污了他的道袍,大嫂不用吵架,已经看出在家里受的委屈及背后让撺掇老公离开的动机,女儿半夜回家父亲起早,都想说点什么又都什么都没说,兄妹俩人在医院吵架那里,郭志斌演的太好了,很气人又很真实,他声音哽咽,眼神不甘,动作要故意表现出一副混不吝不在乎的不孝子模样,让这个曾经听话不敢忤逆父亲的儿子坏的很真实。
还有一点,电影没有避讳地拍出了先人的样貌到化好妆的样子,老人肿胀的双腿,摔倒后难以起来的样子。
还有道生最后送走丧子母亲后,站在义庄门口,阳光下微风轻轻拂过头发,一边是阴一边是阳,却如此和谐统一。
「斗擞垢秽衣,度脱生死轮」,故事发生在疫情后的香港,也是对香港的疗愈,也是对香港电影的希望,希望香港电影也能在新旧交加的困境中破局。
子华神和许冠文两大笑匠联手主演的《破·地狱》终于定档12月14日在大陆上映了,这也是两位大神时隔32年再度合体打造的佳作。
该片在香港一上映就收获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打破了多项纪录:香港电影最高开画日票房纪录、香港电影单日最高票房纪录、开画日最多场次、最高入场人次等,并在上映20天即破了一亿票房!
不得不说,原本以为这种生死主题题材这么小众的电影,会看得很压抑,但出乎意料,从故事、演员到拍摄、美术、音乐、价值观等一系列都非常在线,配合得酣畅淋漓,让观众更好理解生死大事和好好道别这件事,尽情释怀情绪,笑中带泪……生人也需要破地狱人生的终极命题之一:死亡。
很少人愿意去思考和直面这个命题。
导演陈茂贤却请来了黄子华和许冠文两大笑匠,来演绎这么严肃和沉重的生死主题。
这也是业界鲜有的,敢把这种题材搬上大荧幕的大胆尝试,带观众走进了真实的香港殡葬业世界,教人学会如何面对人生的最后一课。
诚然,这类严肃的主题是小众而又沉重的。
也收割了全场观众不少的泪眼。
就连子华神在谢票场上都频频道歉:『我原本以为这么严肃、讲人生的戏,是没什么人看的,所以对票房的预测也只有目前的一半。
没想道如今的观众水平这么高!
所以我特意来和大家道歉!
不好意思,看低了大家!
』影片讲述了原本从事婚礼策划师的魏道生(黄子华饰),因疫情市场萧条,欠债累累,而转行成为丧礼经纪人的故事。
刚从红事转白事行业的初期,道生因不熟悉规则而频犯低级错误,与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饰)也常常因理念不合而发生冲突,随着点滴的相处,道生和文哥逐渐互相理解,成为真正的partner,并帮助文哥和他女儿文玥(卫诗雅饰)解开心结。
而道生也在红磡这个地方见证了百态人生,渐渐悟到了“破地狱”真正的意义……“破地狱”是什么?
“破地狱”是一个道教的法事仪式,为了超渡先人,通过神光法力让亡者放下执念,逃脱地狱之苦,让他们得以安息。
“破地狱”其实起源于民间传说”目连救母“的故事,讲述佛陀弟子目连如何拯救亡母出地狱,超渡母亲亡魂。
这个故事既刻画了道教对孝道的重视,也成为了破地狱文化的基础,象徵生者对逝者的怀念和追思,透过超渡亡魂来为生者带来心灵上的慰藉。
而导演也把《目连救母》这个细节植入到影片道具当中。
如今,“破地狱”已经成为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
而这场仪式,更像是送给先人最后的一支舞蹈,因此导演把这部电影的英文片名命名为《The Last Dance》。
香港的殡葬业往往是一文一武的组合。
“文”是殡仪经纪,“武”是喃呒师傅。
而红磡这个地方,是香港殡葬业的聚集地。
导演借道生之口,说出了他对红磡这个地方的看法:『红磡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街之隔,这边的红馆每晚都有show,另一边的殡仪馆也是每晚都在上演“show”。
』转行的最初,在道生眼中,婚礼和丧礼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只不过是一场show。
他不理解仪式的意义,也没有很用心去经营这份事业,只是想通过各种新颖的手段,赚更多的死人钱,尽快还清债务。
但通过亲手操办几个反映不同人生故事的丧礼后,道生学会了更加尊重这个行业,也洞悉了这份职业的意义和真谛——不止死人要超渡,生人也需要破地狱,生人也有好多地狱的。
毕竟,死者已矣,生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
港真,看完电影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实!
对大众来说,殡葬业一直都是颇为神秘的行业,但电影给观众呈现了一个非常真实的香港殡葬业现状,无论是对先人的拾骨、防腐、化妆、换衣服,还是破地狱仪式等一系列环节,都十分逼真。
为了追求真实,电影特意在万国殡仪馆及东华义庄实地取景,这也是万国殡仪馆及东华义庄第一次开放给香港电影进行拍摄。
除了场景真实,电影还把香港人那份不屈不挠、勤奋赚钱、压抑的生活节奏、内敛的父爱、不被世人认可的隐晦之情等,都展现得非常淋漓尽致。
道生说:『眼泪不要滴到先人,先人会不舍得的。
』导演通过几个众生的故事,借了黄子华和许冠文之口,教人放下执着,教人释怀。
在影片里,或多或少都映射了众人的影子,或许是曾经的你你,又或许是将来的你你。
道生和文哥在戏里最和谐的画面,就是一起哼《客途秋恨》的『今日天隔一方 难~~~见面~~~』许冠文在采访的时候说:好好道别,是人生的必修课。
正式的goodby对生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仪式。
人生永远充斥着遗憾,有一些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了~因此我们也应该好好重视说“再见”这个仪式。
毕竟,再见,未必会再见!
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治愈子华神在采访的时候常常提到一个观点:我们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前十几廿年的生活,去补偿、去生活后面的60年、80年~这刚好呼应了卡夫卡的那句名言: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在《破·地狱》里,也能看到原生家庭的伤,对成年人的影响。
传统的重男轻女、传男不传女的观念,也体现得十分逼真无奈。
卫诗雅在戏里演文哥的女儿文玥,作为救护员的她,从小就对父亲十分仰慕,也对喃呒师傅这份职业十分向往。
无奈,“祖师爷”嫌弃女人月事肮脏,喃呒师傅这份职业只能传男不传女~就连通过了重重体能难关,当上救护员后,文玥还是会收到患者家属质疑,女人做救护员是否有这个能力……当救护员的工作,经常要经历抢救失败的挫折,见证生命逝去的瞬间。
面对与家人的互相不理解,生命的转瞬即逝,对重男轻女观念的无奈,感觉文玥一直都活得很压抑和阴郁。
文哥和文玥父女间的爱,真是演绎得非常隐忍和细腻。
表面上互相看不顺眼,经常吵吵闹闹,嘴边没有提过一句爱字,但行为上却无不体现着爱!
最后在文玥读文哥留给她的信时,全场都是翻纸巾和抽泣的声音。
而道生最后不顾众人的反对,让文玥两兄妹来完成破地狱的仪式,也是遵循了文哥的志愿,好好超渡了生人!
BTW,不得不说,卫诗雅这次的演出真的有给人惊喜,看好她,值得明年的金像奖影后!
人生就好像一程车,重点是……几许平生欢,无限骨肉恩斗擞垢秽衣,度脱生死轮电影结尾引用了白居易的《自觉二首》几句诗,通过道教思想传达了一种对人生的豁达态度。
导演在采访时说,电影原本的结局是有点sad的,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认为,只有失去了,人才会懂得珍惜这个命题。
而在制作的过程中,他不断被子华神、金燕玲等前辈劝说,他们认为:电影工作者是要肩负社会责任的,要给观众带去正能量的。
这部电影的主题已经这么沉重和严肃了,结局不应该那么悲伤~
在反复掂量后,导演最终也想明白了,是需要有那点光(希望)照进现实,所以有了公映这个版本的结局。
“本来我的初衷是,想大家看完这部戏的时候可以被超渡,没想到率先被超渡的,是我。
”导演陈茂贤如是说。
而领衔主演的大神之一许冠文,却认为这部戏是一部没有笑话的喜剧。
他认为,当你看完这部电影,会觉得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了,这也是喜剧的表现形式,这也应该是新生代喜剧的发展趋势。
这位笑匠,也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了喜剧的真谛。
的确,虽然电影主题和氛围很沉重,但在沉重的外壳里面,也不乏轻松的笑料。
尤其从一脸严肃的子华神嘴里,用插科打诨地方式逗笑观众。
比如,Hello文的内涵,全程下来真是让人又哭又笑~
人一出生就在倒数。
『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赚了,何必介怀甚麽时候下车,不如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
』『人生就好像一程车,重点不是上车的人可以陪你去到哪个站,而是你们一起欣赏过哪些风景。
』诚然,如许冠文所说,看完这部电影,的确感觉世界变得美丽了许多,也更加懂得“活在当下”的道理,更加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和事~ 生死从不由己定,人身难得度众生!
来这世界一趟不容易~“破地狱”的“破”也有突出重围、冲破的含义。
在好好道别以后,我们都需要重新出发,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
最后不得不大赞林家谦创作的主题曲《普渡众生》,结尾响起时绝对是点睛之笔!
子华神说,只要电影破了香港票房纪录,导演就会出加长版!
一部值得二、三刷的电影,期待加长版!
120分钟里有100分钟都想走
不是导演举重若轻,而是编剧情感太薄。
前半入殓师…后半又过于突兀的父女情…
香港版《入殓师》。女主完成超度仪式的那一场戏太庄严、太美丽了。传统文化这个东西,既桎梏所有人,又给人慰藉。但让人欣慰的是,我们时代的华语电影揭示了背负着传统往前走的某种可能性。
近期看过对东亚家庭最完整的诠释:遵循传统的父辈,“被迫”成为既得利益者的儿子,和仰望父权却又不甘被排除在外的女儿。女性角色除了莫名其妙的小三身份外,角色意外塑造得很完整,更相信是卫思雅得功力到位。
女性看了会不太舒服的电影,🤗洗白父亲跟弟弟,忽视女主的付出。🤗她爸到死也没对女主说声谢谢,还辩解对女儿做出的伤害。电影转场一卡一卡,像电视剧。没有细致描写怎么超度生人,感觉前面的小故事都是男主成长的工具人。一眼编剧跟导演爱男爱的不得了
亲人即地狱,港版“入殓师”。大陆银幕上终于有心照不宣、不问不说的女同性恋情节了!
更适合中国人体质的入殓师,没有硬塞大陆演员的纯港片果然更好看,家庭布置都感觉能闻到霉味,突破传统顺便还能提一嘴女性议题
用兩位笑匠來處理殯葬的主題還是很有難度的,特別是導演還將落點放在了生命是一場旅程這樣過於溫情的主題上,並沒有在呈現生命循環的荒謬與解構傳統,就讓以解構擅長的喜劇變的無的放矢;女性和同性議題也顯得迂腐蜻蜓點水
东亚家庭片最应该破的地狱应该是:人都死了,就算了吧
男编剧真的很难写好女性角色。我在电影院里也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但回家细琢磨,觉得女性角色在片中过于工具人,写得很刻板很浅。
黄子华和许冠文的表演没问题,但文本和叙事明显弱了,前期黄子华的逐利人设并不清晰,随后到真正投身丧葬事业的转变也缺乏充足的动因,同时许冠文的戏份太少导致双男主的有效互动和羁绊铺垫明显不足,中期突然转向许冠文的家事,黄子华几乎全程缺席,叙事的压力全给到前期笔墨明显不足的兄妹二人身上,后期承担破地狱符号的许冠文直接退场,便马上迎来意料之中的煽情高潮,故而可以说前中后段均没有足够有效的组织,且不乏渣男鳏夫、当街耳光以及突然怀上了这类明显用力过猛又缺乏足够叙事功能的同类型片里偏狗血的情节,虽然贵在态度诚恳,但整体可说处在和朱一龙的人生大事差不多的段位,对标入殓师那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在三亚,三亚湾红树林度假酒店有个红树林影院,大大小小许多厅,就近我们看了《好东西》《破.地狱》两部网评不错的电影,每场观众加上我们一场5人,一场3人,可见影市之萧条。《好东西》特点是城市知识女性状态及思绪表达独特,金句连连;《破.地狱》则题材独特,整体的文化历史厚重感强一些。编导表制作均到位,值得高票房与好评。两片均是“社会浮世绘群像”式的格局,但分散了笔力,就欠缺了对主要人物的精神、人性层面的突出描绘,这是它们的不足之处。
很讨厌国产影视里这种活着的时候对孩子百般伤害,凭借死后一封信就和解的戏码。感受不到的爱就是没有,想道歉也请趁活着的时候当面道歉。但其实文哥已经遥遥领先中国的父母了,毕竟他还会反思,还会道歉,绝大多数的中国父母都是不可能反思一点的
2.5 導演跌入了所謂家庭親情倫理、世代隔閡、生與死,去或留等主題「深度」的牛角尖,好像沒有了這些就無法言之成戲,卻忽視了對於「表面」的塑造,即以不加修飾、以嚴謹和尊重的態度拍攝專業人士、行業生態,而不是只拋給觀眾一份由數個互不相關的片段組成的職業梗概(那這樣拍成電視劇就好了啊),和只會加重既有刻板印象的人物個性設計。進一步說,若連最表面,關於殯儀業在香港形成習俗的歷史(根深蒂固的傳統何以成為傳統;傳統對行內人的影響),以及分工和流程等等都呈現得不清不楚(只是以最juicy的部分調動觀眾注意力,結果看到的還是以重複的吵架矛盾戲碼去推進敘事),又能拿什麼去觸及更深層的情感交流呢?如何能令觀眾相信人物所做出的每個選擇呢?犧牲對一個行業細緻觀察與呈現,轉而去實現一場陳腔濫調的和解,值得嗎?
如果女性的地位需要男性的话语来承认…
想说别太厌女…女主的床戏很突兀 插足别人的感情这个戏份设计的毫无必要 感觉纯粹是为了铺垫后期被扇巴掌她爹不嫌丢脸这个桥段 她爹去世的时候我哭得很厉害 觉得女主也太可怜了 直到爹去世都没得到一句亲口的认可 然后我又意识到她爹的认可有这么重要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于是哭得更伤心了 plus子华的人设也很站不住脚 完全就突然一个大转变突然尊重行业尊重逝者了(我一整个大why??)最后想说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太轻松了 说了一辈子女的脏污 遗书道歉就能一笔带过 他爹生病他移民 他女友怀孕他不要 凭什么啊??看完气了半个小时 又花钱又花时间还找气受
影片描述了一个典的不能再典的中式家庭,总是儿子继承衣钵和宠爱,病榻前照顾父亲的却永远是女儿。同时又以最最封建死板的殡葬业来破局,很有开创意义的剧本。最后一场文玥破地狱的戏拍得太好了,看似继承传统,其实又在打破传统,看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文叔的“遗愿”根本就是道生编的。但这段话在死后说出,是真是假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就像电影台词里说的,法事是在超度后人,而不是先人。
(本评分仅针对非加长大陆流媒体版)
又旧又俗,又长又泄。槽点多的不知道从哪个讲起…不过黄子华你既然这么不想要小孩为啥doi还不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