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同性恋”这个标签后,仍是那个关于“父母想要的‘我’”与“我想要的‘我’”的古老矛盾;特别是在传统的中国家庭中。
没有指责黄妈妈的意思,但她的想法在这片土地上非常典型:1.你以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2.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3.你为什么不能和其他人一样?
“听话”、“规矩”、“在亲戚朋友面前有面子”,这似乎是这里维持“和谐”亲子关系的最重要的三点,且给与配合的主动方都是孩子。
可一旦孩子生出一点点自我追求的意识,一旦他们稍稍偏离了父母为其设定的“正轨”,一旦孝顺的“顺”字不再是百分之百,这层脆弱的表皮就会脱落 。
所以,子孙辈的性取向并不是家庭的根本矛盾,它不过是让其潜在的、休眠中的冲突爆发得更加激烈而已。
导演估计是想借这些被他拍下的生活中的细碎的镜头告诉他的妈妈:他一直是他,现在和以前没得什么不同——依旧爱父母,爱朋友,爱生活。
作为一个儿子写给妈妈的自白书,它足够真诚;但作为一部面向更多受众的短片,它的镜头太琐碎,文案又近似郭氏风格。
不过,无论观众是否属于少数群体的一员,这种在家人与自我之间奢望求同存异、寻求理解与和解、充满爱与矛盾的争吵,或多或少能引起当代年轻人的共鸣。
希望导演的妈妈能体会到他渴望传达的那股直白而真挚的情感吧。
“母爱的本能能够打败任何传统文化,你们的妈妈之所以乐于臣服传统,根本不是什么时代局限性,而是只有一个原因,不爱孩子。
”这是在网上看过的一段关于母爱的话,我把最后的“女儿”改成“孩子”是觉得套进任何一做爱都是成立的。
妈妈走不出这世道设下的怪圈,只要不是从众的、随众的便是错的。
看到她用不正常去否定自己的孩子,用怪物去定义自己的孩子,用付出去绑架孩子。
这是一代代传统父母索取式亲情关系,作为承受方的孩子,从来没有人问过孩子是否想要这些。
如果这些爱,是有条件的,孩子又能否拒绝呢。
答案,不言而喻。
我没有资格去责怪父母,可他们要是真的在意孩子的话,又为什么觉得他人漫不经心的关心与唾沫重要过自己的孩子呢。
说到底,孩子开心,做真实的自己如果跟自己的本意冲突的话,那便是不听话,甚至能上升到不孝。
他们要的,从来都是听话的孩子。
上辈人的“古板”认知,只认为对错,却从未深想“对错”从何而来,谁又能裁判?!
转头一看,发现同龄人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终究不是个体的问题。
大环境下的随主流,各种意义上的封闭让少数群体毫无生存空间,他们要么挣扎着生存,要么直接融入人流中,扮演着好丈夫、儿子和爸爸的角色,欺骗他人也试图瞒过自己,害人害己。
在夜深人静时,又是否能面对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呢。
他们在寻找,他们在漂泊,他们无处可去。。。
妈妈的沉默,沸腾地沉默,那沸腾到令人窒息的声音,这一切注定了无解。
成长环境以及周遭人的“关心”让她压力大到盖过对儿子的爱,寻找不到合适的出口,只能埋怨,怪自己,怪儿子,怪当初的每个选择。
她把自己束缚住了。
另外,这其中的父位缺失,也是很值得探究。
父亲,他真的不知道吗?
倘若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能摊手。
反之,他在这场家庭“战争”里隐形了。
《当我望向你的时候》带着秘密活在沉默里,沸腾的沉默里极其私人的出柜vlog,有《晒后假日》相似的胶片质感和舒缓氛围,故事记录同样在夏日发生,娓娓道来同样是后劲十足,一个通过女儿回忆的视角重新感受曾经未察觉的父亲的阴郁与伤痛;一个通过儿子旁白的叙述指向传统中国家庭中母亲永恒的“自我归责”。
个人化的城市光影抓拍和家庭琐事捕捉,最终编辑成这部反映中国年轻人亲情困境的影像。
还有对着镜头挥手招呼的调皮,将老照片突然插入的怀旧,顿感忧伤与惆怅,母亲可以欣赏街边野花,儿子却不能爱上男人菊花,至亲的爱本不纯粹,孩子自出生便背负起光宗耀祖的艰巨任务,追求自我是不孝自私,过得快乐是施加伤害,而母亲拒绝破口大骂却是在崩溃大哭中谴责自己,暗讽子女,抱着不切实际的愿望希望我改,未曾想这更是往我最柔软的内心深处扎入,因为我不可能改,也没办法改,于你于我都是噩耗,注定两败俱伤的矛盾争吵,却无能扭转。
主创真诚地展示家丑,近乎赤裸地把自己推向世界,不直面伤口何以疗愈疼痛。
所以片名“当我望向你的时候”被翻译成了“will you look at me”,是对父母的卑微发问,在沉默中得到应答。
“如果和你说,我是同性恋,请一定要盯着我的眼睛,我没有撒谎,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不要难过,希望你不要伤感。
”
夏令时开始了。
时间莫名缩短了一小时的夜晚,我是和新男友C在新家同新床新枕头度过的。
放映在一点钟,本还觉得早上时间挺多,不想一转眼就到了十一点。
Central Line 这周末不开,匆匆下楼吃完早午饭后便坐上公车往市区里去。
看完电影,我问C对最后一部片的感受,他说片子很美,但是感觉这个妈妈是该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了。
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我的第一反应居然和他很相似——母子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错愕和困惑,而不是心疼和感动。
去年年初回国之前,早早规划好回去之后要向妈妈出柜。
动机很简单:我觉得过去的几年里,我和她的隔阂越来越深,距离越来越远,出柜是我能想到的解决这件事情最轻松最容易的办法。
隔离的十四天,我找了几十篇出柜经历文(还专门整理到了当时刚刚开始启用、并希望能够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的notion上),然后开始用我妈最爱的媒介——书信——来实施我的计划。
开始的四页纸,我先讲述了一下自己写这封信的动机,大意就是我和你从前有多亲密,这些年我感觉开始同你多么遥远;我希望这封信能够让我们重新回到从前的那个状态。
在第五页,我决定开始正题。
写下“我是同性恋”几个字,用了我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揉掉了十好几张稿纸。
几张是因为字的大小不一,几张是觉得某一个笔划不够直,更多的是因为之后不知道之后该如何继续下去。
终于在,我认定自己可以在某张稿纸上继续我的信件,然而很快,这张稿纸就被“对不起”三个字填满,但我又不知道写完“对不起”之后我还能写些什么。
就在我呆坐着的时候,我忽然感受到无比厌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多这么多抱歉的情绪。
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们做错了吗?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痛苦、会这么痛苦?
这个过程里到底有谁受到了伤害,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受到了伤害?
片子里的妈妈给出了理直气壮的理由:你没有在做正常人,你让我没法光宗耀祖,你让我没法给奶奶爷爷姨妈舅舅一个交代。
片子里的妈妈说,中国社会就是这样子运作的。
片子里的妈妈说完这些话之后又开始责备自己。
道理真的很简单也很老生常谈。
全球化的浪潮,世贸组织,新价值观的出现和生根。
他们是先受到冲击的一批人,我妈带我长大的时候读了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德国教育家的育儿经,支持和爱、给孩子自由这些关键词,她一直在引用、在标榜;我们成长的时候理所当然地相信着、接受着,并享受着这些东西,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可能并没有仔细想过它们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仔细想过它们同自己想法之间的错位。
这个错位,就让我们成为了夹缝里的人:我们真诚地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们会给她们带来这么多痛苦,我们也真诚地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过错。
但是这样的夹缝还有很多。
C对这位母亲的不解,是我同C之间的一道缝隙;我在两种态度、两个世界中的摇摆,让我和自己之间也都产生了裂痕。
隔离结束,我从上海回到海口,信在那天之后一直没有继续。
同妈妈和另一位阿姨的饭局上,我的一个小小措辞,在第二天引发了我们的一场争吵——我恍然意识到我对出柜这件事情进行了太多浪漫化的想象,而我们之间的隔膜,远非借此能够打碎的东西。
我可能永远也无法从她那里得到我渴望从她那里得到的东西。
我的出柜计划就这样搁浅了。
但当我们争吵到顶点的时候,我决定把那封信的前四页交到她的手中,告诉她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和她回到曾经的亲密。
这是我们在那道夹缝两端的对望,如同片中妈妈每一次对着镜头的微笑一般。
除了望向彼此、望向自己,好像也没有更多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我望向你的时候,你也能够望向我,可能也就够了吧。
夜晚拥挤的道路上,汽车的红色尾灯在超8毫米相机的模糊和摇晃中好像一片玫瑰花田;拍着妈妈在阳光下打理花朵的画面,配音却是残忍的失望、指责、质疑;上一秒妈妈说完“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怪物”,下一秒镜头特写到刀刃下张牙舞爪的螃蟹,妈妈剥开硬壳,一刀剁下蟹脚,发出咔嚓一声;拍摄的镜头开始随意起来,短片却在又一次争执后爆发的混乱哭声中进入高潮,“是我把你生错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没有做错”。
这和《面子》里的母女对话简直构成了一个出柜的对子:“妈妈,我爱你,我也是…gay”,“你怎么能一面说爱我,一面又这样伤我的心呢?
”中国家庭的死结在于,双方都没有错,却彼此伤害。
然而解法并不难找。
中国人最重视风俗惯例,最要紧的是在社会上的形象和姿态,如果同性恋去病化、同性婚姻合法化,民众或许不再难以接受。
但这条路被堵住了。
短片里熟悉的温州口音、山水和街景,让我沉浸其中乃至痛苦。
温州,北京,纽约,温州,绕了这么远的路,死结仍然存在。
我希望你看看我,希望你看到我的真心和本质,不希望你只看我的外壳和功能。
我能想象他在剪辑这些画面和声音的痛苦,因为对真诚的创作者来说,创作太需要勇气了,你的情绪、感受、观念,一旦化作文字或影像,就如此笃定地宣告了你是你。
离开了8mm胶片,换任何一种介质,本片的成功都会大打折扣。
8mm充满了瑕疵,它的成像宽度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因为是胶片,它的厚度是数字摄影机记录下来的0和1的信号无可比拟的,这种厚度给予了本片一种回忆的质感,而回忆的特征,本身又和8mm的偏色、划痕、欠曝、虚焦、与晃动这些特质极其吻合。
8mm摄影机通常都是是没有录音轨的,但本片的声音中同样充满了厚度,灵动的配乐、导演的独白、被放大的环境音、还有同母亲的对谈,不单调也不繁杂,都是点睛之笔。
在片中,镜头几乎都顶到了最长焦端,这种超长焦会把三维世界压缩得特别平面,有几个镜头甚至呈现出一种超现实感,城市的街景好像玩具搭建一般。
同时,长焦具有很强的指向性,能将次要元素卡在画框之外,直视人和物本体,这种特性在单个镜头中也许并没有特殊的意义,但在导演的蒙太奇处理后,上下镜头的联系,镜头与画外音的互文,让这些看似随手拍的生活一瞥,串联出了流淌的诗意。
长焦镜头另外的一个特质就是窥视感,这种特质和本片的题眼不谋而合——被长焦镜头反复凝视的对象是母亲,但母亲却无法正视自己的孩子,无法接受他同性恋的身份。
我相信,许多不是同性恋,但无法达到父母对自己期望的观众,一定也会明白那样的感受,就算穿行在星球的另一端,偶尔我们脑中也会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我的父母看到我这样,会不会很骄傲/失望。
就像我们小的时候,当我们搭起了最后一块积木,第一次成功地骑着自行车,我们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看,父母是不是还在那里,欣慰地看着我。
在本片的结尾,母亲在走过斑马线前左右四顾,终于看到了躲得远远的,玩弄着8mm相机的孩子,妈妈被孩子的恶作剧逗笑了那一刻,两人好像都回到了“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抛开了所有社会、父亲、爷爷奶奶、舅舅姨妈、同事好友的目光,这一刻,妈妈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着我。
作者:Marie-Pauline Mollaret译者:陈苏闽来源:https://www.semainedelacritique.com/en/articles/about-dang-wo-wang-xiang-ni-de-shi-houAbout Dang Wo Wang Xiang Ni De Shi Hou (WIll You Look At Me)关于《当我望向你的时候》备注:影片英文名为Will You Look At Me黄树立以自省、以影像、以与母亲的对话、以其浪漫的日记般叙述,触碰着自我,触碰着家的记忆。
亲人之间彼此相爱,却有心结难解。
复杂的情感,衬着叙述中暧昧的幸福,在阳光下超八毫米胶片的温柔中,流淌。
胶片影像震颤着,似一封告别之书,句读中,令人心疼。
叙述者被迫成为了一个飘渺的虚影,在传统社会的文化下,浮游着,在自己的菲林中,飘散着,轻轻撕咬心弦。
Interview with Shuli Huang黄树立访谈疫情期间,我从纽约回到中国。
回国后,我买了台超八毫米相机,带着相机到处乱跑,开始随意拍摄身边的人。
最终,镜头落到了自己,落到了家人。
我试着用箱子里封存的胶片来起草一封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我心中发芽的信件,这过程将近用了一年,断断续续的一年。
只是,生活充满未知和巧合,就像电影总是自由生长着,长成它自己的形状。
二零二一年,春节,我和母亲有了一次偶然的对话。
在对话里,我第一次,望向母亲,多年来,我第一次,从她的眼里,望见了恐惧,望见了悲伤,望见了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感;在那一刻,我也望见了自己,也许,也望见了电影。
这次对话,改变了我的生活,恰巧,也改变了我的电影。
当电影开始形成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某种文本的生命力在慢慢溢出,从流动的影像中溢出,带着新鲜,和自然。
而这溢出的生命力又拥抱着新的可能性,嵌入影像的流动中。
于是,我决定让影像在书写、剪切、拍摄的并置中自由生长,生生长流;不停地通过影像质询自己,暴露自己,探索自己。
这就像潜入内心,与记忆对话,与经验对话,与自我对话,用真诚抵达最原初的真实,疼痛,却也治愈。
在完成影片并向它告别后,我终于,喘了口气,也终于,再次望向了自己,望向了创作。
然而,作为影片叙述者,作为电影制作者,作为一个存在的人,却常常觉得,自己,在试图成为自己之时,在情感生猛的冲撞和淹没中,沉沦。
但为了这份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坦诚,今天我仍拍着电影,不停歇。
导演的画面符合我的审美,是那种自然而然的美学流露。
旁白娓娓道来,自己的声音讲述自己的故事很适合,但文本不算惊艳,比如说“他是我,她也是我”这样的话,看似很有哲学味道,但其实太过频繁出现在时下各种媒介中。
片子最珍贵的还是那段和母亲的对话,特别是最后共同哭泣的片段。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
”着实令人动容。
母亲是善良的,她还在为此寻找自己的错误。
有时候可能不是某个个体的错误,而是社会的病。
我最共情的是很多人似乎都有让自己不得不偏离固有人生模式的事故和故事。
它们可能是我们撕开规训社会给我们桎梏的切口。
而人生的大山需要我们面对,可能也正是它们的存在以及我们的勇敢,才让我们更能创造独特的人生,尽情体验人生的奇妙。
和他人的谈话录音原来可以以这种形式做成视频。
之前想过我爸妈来美国之后,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聊一聊各自的人生,然后做成视频,但又觉得录像会影响交流。
这样看来,这部片子给了我以后做我想做的视频的灵感。
而且我发现,做视频甚至电影,不需要每个画面都是清晰的。
最后给母亲的镜头,放大,模糊,噪点多,但依然可以撑得起电影的片段,不影响观众对于表达的感知。
贡献自己的隐私拍电影,为导演对电影的勇敢和对世界对自己的勇敢加一颗星。
在教室看的时候是很无聊的,画质又渣,话又听不清楚。
回来在电脑上找了字幕版,改掉了我对它闷骚的印象。
这是一部典型为文本而配画面的影片。
开头破碎的画面同样参与叙述,“Unbeliever”评论说,“短片本身是vlog时代的产物”,“最珍贵的还是那些对话的录音”,最宝贵的冲突场景也是最难纪录的,因此只有偷情般的录音得以存续,而后补录日常的素材,用文本串联出情节。
无可奈何而为之。
我讨厌文艺片,因为我看不懂,但又无法舍离它。
幸运的是,这部影片尚且通俗,且与我有着切身的体会,因而能看懂。
私人化的表达和碎片化的叙事似乎为主流文艺界所青睐?
不然我无法解释它为什么会获得戛纳奖项。
我接触着上个世纪的叙述方式,听着他们吹嘘这多么经典,可是我感到间离和落伍,我觉得我需要接触一些更当下的东西。
对母亲的爱和个人解放的追求绵缠在一起,是两代人和社会的割裂,是所谓“转型期的痛”,“中国的社会就是这样子”“就是光宗耀祖”,陈旧的观念束缚着所有的当局者,“你没做错”,可黄树立和母亲都在哭泣,错误在哪里呢?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在内觉里,叙说者成了我的母亲,她沉默的脸上有了话语,“沸腾的沉默”,也是十字架下的沉默。
长久的规训下我已失语(努力恢复ing……),失却了表达情感心绪的能力,言辞浅薄,姑妄观之。
新一代影像创作者明显有一种去宏大叙事的趋势,大家厌倦甚至厌恶了家国语境和集体主义,越来越原子化和苦咖啡化,只不过这部短片是最典型的例子之一。
这部片子呈现的东西,我只想说对于一部影片,这也许是个很好的起点,但是个很糟糕的终点。
我在想,喜欢你好李焕英的人和喜欢这部短片的人群是不是有很大交集,像我这样全程冷漠脸看完李焕英的人果然对这部短片也没什么胃口。
真诚是一个艺术作品的基本底线,什么时候被抬到决定优秀与否的高度上了?
只是举着真诚的旗帜,把自己和亲人的私生活直接扔到观众面前,这不是创作,这是摆烂好吧?
甚至有一丝消费亲人痛苦的嫌疑。
真诚是孜孜不倦的挖掘,是借由创作发现自己曾经以为诚实的虚伪,发现自己都被吓到的东西。
不经咀嚼和再创作地直接呈现作者自身的经验,实在是缺了些创作者的风骨。
温州有句俗话叫“躺草地上让蛇咬”,很能形容我对该片的感受,我不知道戛纳在鼓励什么,就好像在说:只要你卸下包袱,你就成了,就这么简单。
拜托,向观众暴露伤口很酷吗?
单纯这么做,我只觉得投机和偷懒,懒得往前多走哪怕一步,除了借由片子把矛盾转化成作者的自我享受,没看到任何真正对此问题的反思和见解。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这部片子真的有悖于我对电影的认知。
它是一个有真情实感的家庭录像,但它真不是个影片。
如果这也算影片,未免太小看电影了吧。
电影多少还是要有点智性层面的难度的,我不是在说什么工匠精神,而是创作电影是在激发作者各个方面的极限,否则也太无趣了。
如果将这份创伤作为一个再创作的故事的内核,我要向你敬礼salute。
PPT式的拼接+堆砌的旁白,无意义的车流路灯,这样做作的面貌就叫诗电影了?
同是表现浙地、家庭,《春江水暖》那样的片子才倒是诗电影吧。
不太认同阎连科特意发明一个词汇来反对这种他所谓的“苦咖啡作品”,我也喜欢卡佛啊门罗啊这些人的小说,这些作品的内核都足够广阔和深邃。
我也觉得聚焦个体是很好的创作路径。
但如果阎连科反对的是这部短片这样的苦咖啡,那我双脚支持。
每个中国人的亲情都需要多重宇宙去拯救
妈妈像是一个有距离的道具 置景里的一员
光影的效果还不错,直接对话的呈现让人看到不同的个体共享了同一种家庭的苦闷挣扎。但是旁白并没有什么思想深度,甚至是有些幼稚,只能说声音蛮好听的。结构上觉得有点散。导演的男朋友是真的蛮帅的。这个“望”倒是做得挺好的。希望导演未来有更好的作品。
树立的影像绝不仅是纪录,而是重新构筑了一个一面散发着荧光又一面坍塌的世界,而他温柔又绝望地从前经过,从上起飞。对于电影来说,最好的摄影就是这样,它无需真实也未必精致,但它势必创造了时间。
短片屬於典型的私影像,內心獨白式的私密日記文本寫得真摯而出色(不可否認富有質感的英譯亦為文本加分不少)。短片以super 8mm的膠片攝影機作為拍攝介質,並以刻意營造的聲畫不同步效果,趨避了自己和母親介乎遵循社會傳統價值和保衛情感權利、追求個人生活之間的直接矛盾和痛苦。其掌鏡的審美已顯示出鮮明的個人風格和出色的藝術直感,導演想必從河瀨直美表現家庭和私人記憶的藝術片中受惠甚多。通過這部短片的拍攝和獲獎,導演或許已邁出同母親達成互相理解和“光宗耀祖,發揚光大”的第一步,但正如有短評所提及的,這是一部畢業作品性質的紀錄片,此後導演所需邁出的更艱難一步,則是從基於個體日常經驗、以謀求共情為目的的私影像創作,轉向對可同更廣泛觀眾和社會通約的公共經驗,以及更深刻話題的紀錄和探索。22年12月31日凌晨於“禮崗影院”。
私人影像,普通又不普通的故事。
有点无病呻吟。
看完了。家里花大钱供着一个艺术生,然后拿艺术与文艺、金钱与资源挥霍的人反过来要宣扬自己的勇敢和自由,独立的人生怎么也应该首先定义为“自给自足”吧。花钱时是一家人,需要在社会上吃苦赚钱时又变成了我是独立自由的个体。经济学告诉我,生而为人需要去理解因果、理解投入产出比,哪怕不相信这一套方法论,但多少也要对它怀有敬畏之心。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无声的宣泄和随手留下的私影短片饱含的是对现实社会秩序的反对,但存在本身就可能具备合理性,在了解社会运行规律的第一步就捂眼睛,有什么优越和拔高的?也可能是我的问题,融入主流社会后真的欣赏不来任何标新立异的自由,试问全世界的人谁能绝对自由不打工只消费,还不是有人替你买单了,难道平衡理想与现实的人就无聊了嘛………………同性恋群体不是这么有效发声的,也不是这么晃动着抒情的
当我望向你,我看到的不是你,而是被你看到的我。这种照镜子的自我沉醉式的痛苦无法打动我,一起抱头痛哭的直白和不假思索的残忍与肆意宣泄的情感和影像成为对照。虽然我并不怀疑导演的可能真心展示自己与父母的关系,但是还是认为他在寻求同情的认可。
有些评论真的令人作呕。那么多差评没有一个在评价电影本身,全都在批评导演作为一个个体的出发点。私影的出现意味着电影不应该只是社会的枪炮,她也有着承载一个普通人情感的能力。大家都上了那么多年学,谁不知道你那点狗屁阶级理论和所谓的社会责任感?有些人高高在上的学院派口吻真的让人怀疑到底谁才是真的自恋。这部片子不属于电影节,不属于观众,更他妈的不属于你。
被7.5分骗了,给个一星平衡下
没有想到在2022年,这种还停留在原生家庭性向冲突层面的lgbt题材能在戛纳拿奖,原因我不得而知,但着实让人失望。并非是说这样的题材已经被宣判死亡,而是作为一种创作,它甚至比93年的《喜宴》更加陈旧并且缺乏力量。声与画几乎是完全割裂的,树立与母亲的对话真的支撑着影像吗,其实除了那一句“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怪物”之外,每一句都不过在重复完全同质的情绪。于是,本该纯粹作为媒介的超8摄像机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主角,私影像的情绪传达轻易地从共感跌向了彻底的顾影自怜。不如丢掉超8扎实地仿拍一部《日常对话》,不然还不如把奖颁给柯达的视觉影像志😅
很私人的影像,其实这个社会的内核多少年都没有变过,不是吗?
很佩服!持之以恒的记录和公之于众的勇气,“摄影机是笔”
没有想过会是取向认同的家庭故事,完全私人的片段剪辑,本身其实很清淡,但是流露足以打动文化圈的真诚。生活本身并没有那么美好,镜头赋给了它不真实的梦幻质感。不管25岁前,25岁当下,还是25岁以后,will you look at me,始终的问句
影片很美,文本倒不如他的获奖感言。当用一些身份符号介绍朋友时,当用一些漂浮的文字注解影像时,只觉得很遥远而不真切。唯有妈妈的悲恸是真实的,可是作者本人在哪里。
向内看、个人化的私纪录,内心独白&日常交流匹配生活场景,借助“画”面的掩护叩开心“声”。含有一系列成长轨迹、代际关系、自我认同的感知,善尽纪录片之功能,做出内在与外部对比之下的自我探索。
中学生式的自我表达是可以的,但如果这也能受到追捧啊那就……观者的自我感动是可以的,但也完全可以这样放大话了:好喜欢噢,你未来拍的,哥哥姐姐们都经历过……最可怕的是:妈妈你没有错,是的我们抱头痛哭没人有错全世界都没有错,妈妈就是以这种错来回望你的你怎么办?
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忍住不哭,但当妈妈由哽咽变为撕心裂肺之时,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在这里想问一下黄树立导演:你对妈妈的痛苦与究竟有几分感同身受?前半部分你每一句与她的对话里,我只听到了辩解、顶撞与「懒于解释」(大概意思就是:我活的开心就好了,希望你也开心,如果你不开心,那我没辙)。即便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即便妈妈有她的固执,但造成的直接结果却是:你依然坚定着你的快乐而她一个人承受着她的痛苦。你有酷毙的超8相机、帅气的男友与你想要的一切。而她,只有你。试想换做是我,如果因为我的选择令我妈难过成如此,那么在我心里一定只有内疚与自责,绝对是一分钟都快乐不起来的,更不要说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理想、信仰与坚持了。也许每个人对于自私的定义不同,在我这里的底线就是:我妈的感受,比天还大。对不起。
胶片和摄影救了很多,呓语编织也不算太自溺,不忍逼视的抱头痛哭就采用声画分离其实也很温柔(我比较反对认为此种处理是逃避的说法),导演是真的蛮可爱吧。不过不要太难过惹大家,哭完收拾一下心情,这样的事情还要继续一直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