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部片子后我总想说点什么,又始终不知道说什么好。
晃动的让人头晕的镜头,整部片子就像DV拍摄一样,场景少得可怜,人物也少得可怜,简单的故事,简单的镜头,简单的画面,却没来由地让人心里难受。
那位失去儿子的父亲心就像缺了一块,在整部片子中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只有忧虑悲伤的表情和紧锁的眉头。
我想他一定也有想过报仇,甚至想过用各种方法去伤害让他失去儿子的凶手,然而他最终选择了原谅。
也许,“原谅”终能让他的心得到了救赎。
最后,希望那位父亲幸福。
他回来,满身泥泞,他和他的之间需要一块小木块,这样才不会有皱纹。
手摇摄影机营造的现场感来,自非全知摄影角度,杀子男孩来到工厂里,他每天还是照常回家做仰卧起坐,舒缓背痛,修理皮带,正如他所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francis带在身边,教他木工。
他的前妻已经把丧子之痛放下了,建立自己新的家庭生活。
但oliver没有放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
他在工厂里教francis木工技能,观察francis的举动,这是逆向观摩,他看到了杀子之人模仿自己的举动:打磨木条,用喷气机喷冲身上的木屑,跟从自己的工作指令。
二人之间的距离在工作间形成,oliver才有勇气主动提出对话。
“从我的左脚到你那里,有多少米?
”francis拿着折尺问oliver。
Oliver告诉他物理上的距离,观众听到的是一段心理上的距离。
导演在访问中提到,曾经考虑行业设置为屠夫和学徒,但屠夫的象征性太强,血腥味儿重,会加重故事杀戮的成分。
耶稣布道前,从事木匠工作,演示作为人间儿子的本分,木匠这项职业沾上宗教暗示。
Oliver跟踪francis到他住的地方,发现那不是他住的地方,只是他睡觉的地方。
过期牛奶,闹钟,收音机,oliver躺在francis的床上,他感受到的不是恨,而是一个少年凋零的生命。
当oliver在锯木厂告诉francis,他一直知道francis杀人的事情,二人在树林追逐,oliver跪在francis身上,双手掐紧他的脖子,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惊恐睁着双眼瞪着他,这时,oliver明白francis杀他儿子时的情绪,生气愤怒。
Oliver 松开了手,他并不是宽恕francis,但人的高贵在于拒绝杀戮。
儿子的意外被杀让奥利维(奥利弗·古尔迈 Olivier Gourmet 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一生都会记住这个混蛋,即便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即便他即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时间匆匆流走,五年后,奥利维与一个名叫弗朗西斯(摩甘·马林纳 Morgan Ma rinne 饰)的男孩相遇了,而这位弗朗西斯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弗朗西斯并没有认出奥利维,但这重逢却触痛了奥利维的心,也勾起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在一番波折和纠结之后,弗朗西斯成为了奥利维的“学生”,跟随着他学习木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以来形单影只的弗朗西斯在奥利维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而内心充满了痛苦的奥利维则选择说出了那个充满了毁灭性的秘密。
©豆瓣从文字的提炼中可以得到一句话的梗概阐述:由于男主儿子意外被杀害导致自己的家庭分崩离析,从此陷入愤怒的生活;但是多年后由于工作关系与杀害儿子的人重新挂钩起新的联系,令男主重新释放了内心仇恨和对他人的谅解。
达内兄弟的电影《他人之子》其实讲的就是一件“很小”的故事,但是内核包含是人类的“共情”:曾经对你做出很大伤害的人,如何与自己和解并原谅他人?!
所以要提取这样的在电影里的概念关键字眼出来的话,那就是无非是“伤害”与“谅解”。
如果是说要从这样的概念出发,找到一个在电影中的表达内容,那就所谓想要去阐述的“戏剧”与“现实”。
戏剧在百度百科的解释是:戏剧,指以语言、动作、舞蹈、音乐、木偶等形式达到叙事目的的舞台表演艺术的总称。
这样看来,“戏剧”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所涵盖的种类以及类目还要细细的分,但是关于“戏剧”的内容总结能够了解到,这是一个表达形式上的,这是与“现实”完全岔开的两个线头。
而“现实”的百度百科是:即客观存在的事物或事实解释,真实的即时物。
组词有客观现实、现实意义等。
在目前从两个词性的解析来看,两个是完全并行前行的;而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个说法,目前是最好两个相交叉的点线。
达内兄弟(让·皮埃尔·达内、吕克·达内)的电影(《单车少年》《罗塞塔》《一诺千金》《孩子》《罗尔娜的沉默》)大部分都是相同或者是类似:讲述底层或者边缘人物在道德与人性的徘徊,折射出社会问题或者人类的情感。
虽然这看起来有多电影,但是其实粗暴一点可以归类为一部电影。
而这部电影都是手持,但又保持克制。
这样的风格甚至在达内兄弟之制片的电影里有影响到,比如《毕业会考》,《山之外》。
这样的手持风格并不是完全简单“手持抖动不稳”,反而是交错的保持了现实的真实性。
本片用手提肩扛摄影机拍摄,有粗糙的颗粒感和摇晃不定的写实风格。
导演用了半个小时向观众展示奥里维耶的外观形象,大量的特写镜头毫不修饰地将人物的个性表露无遗。
影像运动很随意,长镜头用得偏滥,而且由于摄影机运动太快使许多景物都模糊不清,使得观众头晕目眩。
但那种两个人物间的一张一弛仍有一定的戏剧张力。
男主角获得戛纳影展的最佳男主角奖。
【时光网】按照这样肩抗手持要真的晃到吐应该是《爱情是狗娘》和《上帝之城》,《他人之子》在“虚焦”以及移动上呈现是不固定,更多展示移动的空间的可能,带来是给人物“形象”真实感。
包括在人物对话上,也并没有分切,而是一个单纯的手持的镜头拉回移动。
图片图片对于这场戏里前妻突然造访,并告诉男主自己有了新的生命了。
从男主在厨房里煮咖啡(一边听着电话留言)到喝咖啡,到门外门铃响起。
除了镜头自己在变换视角和位置之外,没有更多分切的镜头。
这样来回转的镜头更多是追随演员,更多的在记录当下的故事(当然这也跟达内兄弟自己本身有拍摄纪录片有关系)。
这样的镜头在看,也要很灵活处理,而不是单纯的卡在某一个位置上。
有时候甚至追不上演员的动作和速度,会造成虚焦模糊现象。
在法国新浪潮时期,四个开山鼻祖就公然对抗好莱坞式的剪辑手法,想要更自然的处理以及更多思考性想法停留在演员和观众之间,而不是单纯追求精准的画面和节奏感。
所以在这些“文艺片”或者“艺术片”看来都带有“严重的节奏拖沓”。
其中像类似贝拉塔尔的电影《都灵之马》,老塔的电影《潜行者》这样的片子,更长的镜头,更絮叨的对白台词。
现实感是真的很强,就像以你的视角为摄影机一直在看着不远处的挖掘机在作业一样,你知道这是乏闷的,但这个看起来完完全全的时间的存在。
摄影机的语言应该是如何在衔接式接入演员与现实场景中?
回到《他人之子》场景环境中的摄影机运动重要吗?
其实是不重要的,反而是在做一个辅助的重要,“人”在运动中是把握在一个焦段内,这个焦段是在35-50。
场景环境出现完全没有动机,但是给人信服的理由。
在培训中心里,男主在对学员的培训以及把握是达到“真实”的存在,甚至左手边的拇指指甲还有血淤块。
人物在环境之下的现实感,以及背景是扎实的存在。
图片图片另外一部手持肩抗的匈牙利电影《索尔之子》,在环境营造上达到一种难以启齿的还原,逼迫感在眼前。
甚至那些躺在不地面的“尸体”都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图片 《索尔之子》的焦段在40,加上一个浅焦,模拟人的视角去看整个历史场景,把混音开满,画面之外还有很多画面,非常逼真,这也是加强一个戏剧元素。
同样是在“人”上,画面上出现了很多人的背部,颈部,特写脸。
“人”作为一个场景环境里的一个因素,《他人之子》的从概念的伤害,男主像一只受困在野兽,把内心收起来,冷漠和无形于色装挂在脸上。
开篇有半个小时,摄影一直在追着男主,甚至有点追不上,男主很不柔和,僵硬,有躲避,有起伏。
“我们十之八九的动作服从于习惯或是无意识的,让这些动作服从意识和思维是反自然的。
我们的手势,肢体语言,他们本身都是自主的,不受我们控制这在电影中也是一样。
”【罗伯特-布列松】现实中的人与电影里的人大抵上是很大区别,两个的“人”在行为与肢体语言上是受到环境与摄影机的影响,是带有目的性和戏剧性的。
《他人之子》人物在呈现一个专业的“木匠建筑师”以及家庭被破坏的男人。
这是他的身体习和行为思维的可能性。
从相信出发的原点,摄影师开始找到更多的可能性的语言,比如是在试图解释关于即将要有新的“人”男主的生活里,包括前妻怀孕,杀子之犯要进来他的带领团队里。
这样似乎看起来,戏剧的冲突都在前行找点迸发出来,而这个现实感与戏剧感要交叉出来的就是每一个冲突点与矛盾点。
“伤害”更多镜头感是在更加“紧”,和压迫感。
特别是在摄影师在室内游刃在空间里,难以想象的流畅,但是会有一种“压抑感”。
但我最在意还是关于在人物塑造的戏剧性。
姚牧远所说的中年文艺青年在看到这些大同小异剧情已经毫无新鲜感的时候,反而是我看来,每一处的细节令人感到惊讶。
男主与杀子青年的相遇互动,并不是一种干巴巴的点头问好,而是在回归到兮兮相惜的情面,无论是做工具箱,还是在面包店丈量距离,送杀子青年回家,玩两人足球;男主连自己都在迷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两代人的距离不断在拉近。
我在想,如果是男主的前妻并没有来亲自告诉他说自己怀孕准备过上新的生活,男主是否会接纳杀子青年(因为本身男主就从一开始就在拒绝接纳杀子青年)。
而这个时候影片的人物反倒是有一种熟悉的相处,摄影这个阶段并不是在寻找,而是一种自我诉说,让镜头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褪去一种愤怒感。
《他人之子》给人感觉就像是再吹鹅毛一样,永远让鹅毛不要掉落,有时候会用使劲让鹅毛飘的更高一点,有时候会让鹅毛缓慢掉落。
唯一穿插点的是在矛盾冲突与达到现实与戏剧的结合,从没觉得是吊链的单纯。
1,细节。
刻画一个人物,一定要精通这个人物的职业,通过职业细节来刻画人物,同时增加影片的真实性。
2,台词。
如何在日常对话即废话中恰如其分地加入主情节麦格芬重要的信息,一步步吸引观众前行,这部影片给出了很好的示范。
3,类型~反类型。
还是那句老话,反类型是建立在类型的基础上的。
这部影片无论是叙事还是镜头语言都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4,创意。
或者说是核心一句话梗概。
一个父亲面对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会做出什么行动与反应呢?
~~~在这样的一个戏剧张力极强的戏剧情境前提的设置下,整个故事紧紧围绕着这一对人物关系,只要“共处一室”~福利院,车,超市,工厂等,就具有了一层天然的人物关系对立的张力,而父亲这个主人公又有一个核心行动驱动力~真相(细节/动因)的探寻(心结:儿子被眼前这个少年杀害)或者说是复仇,这样的故事没法不紧凑5,最匹配的表演,最匹配的视听语言,这一切的一切在一个假定性极强却又扎根与现实生活的故事里完美地匹配在了一起。
文本,视听语言,表演~很好的研究范本。
6,其实最大的感受就是导演好冷静好沉得住气,所有的柔情直到在影片结束的时候,以一种非常克制含蓄但却充满仪式感,动作感地表达了出来,这种创作者的心态可能是制作出这类影片最大的法宝之一,这种创作者极强的心理素质直接投射到影片当中。
7,此外,最后想说,无论塑造什么样的人物关系,一定要有充满仪式感的互动,让人物关系之间的心理状态或者人物关系的变化,成长,突变,和解等通过共同做一个什么事或者东西外化出来,这是个很好的剧作技巧,也是达内兄弟反复用呢一个方法,很有效。
他回来,满身泥泞,他和他的之间需要一块小木块,这样才不会有皱纹。
手摇摄影机营造的现场感来,自非全知摄影角度,杀子男孩来到工厂里,他每天还是照常回家做仰卧起坐,舒缓背痛,修理皮带,正如他所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francis带在身边,教他木工。
他的前妻已经把丧子之痛放下了,建立自己新的家庭生活。
但oliver没有放下,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
他在工厂里教francis木工技能,观察francis的举动,这是逆向观摩,他看到了杀子之人模仿自己的举动:打磨木条,用喷气机喷冲身上的木屑,跟从自己的工作指令。
二人之间的距离在工作间形成,oliver才有勇气主动提出对话。
“从我的左脚到你那里,有多少米?
”francis拿着折尺问oliver。
Oliver告诉他物理上的距离,观众听到的是一段心理上的距离。
导演在访问中提到,曾经考虑行业设置为屠夫和学徒,但屠夫的象征性太强,血腥味儿重,会加重故事杀戮的成分。
耶稣布道前,从事木匠工作,演示作为人间儿子的本分,木匠这项职业沾上宗教暗示。
Oliver跟踪francis到他住的地方,发现那不是他住的地方,只是他睡觉的地方。
过期牛奶,闹钟,收音机,oliver躺在francis的床上,他感受到的不是恨,而是一个少年凋零的生命。
当oliver在锯木厂告诉francis,他一直知道francis杀人的事情,二人在树林追逐,oliver跪在francis身上,双手掐紧他的脖子,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惊恐睁着双眼瞪着他,这时,oliver明白francis杀他儿子时的情绪,生气愤怒。
Oliver 松开了手,他并不是宽恕francis,但人的高贵在于拒绝杀戮。
匆匆忙忙赶过去,错过了前十五分钟)幸好提前看过简介,差不多知道是什么剧情一上来就到了男主知道那个少年是杀害自己儿子凶手的地方,演员演得实在是太好了,做着其他事情,但是脸上写满了恨意镜头拉得很近,完全能够看清楚演员表情变化,手持越肩镜头让观众仿佛自己也带入了男主的视角太喜欢这种怼脸的画面了男主在前后两次做仰卧起坐时候的不同神情,在憎恨同时又想刨根问底知道真相的纠结踌躇,在掐住杀人少年脖子之后又放手走开的背影很喜欢没有台词的几个场景,一个是男主拿着饭盒去食堂那一段,一个是男主跟踪杀人少年回家那一段,还有影片结尾回到伐木场搬木材那一段,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段看到男主和少年一起收紧包裹着木材的防水布,两个人慢慢靠近,像是用两双手把一个巨大的伤口缝合起来,由作为爸爸的男主亲自绑上了绳子影片结束得很突然,但不突兀,镜头语言已经把结局告诉了观众太好了,我好喜欢这样将画面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的作品
面对巨大的生活变故,如何继续生活?
这是许多导演都探讨过的话题。
作为父母,最痛心的莫过于失去自己的孩子了吧!基耶斯洛夫斯基用忧郁的蓝色隐喻比诺什的悲伤,坚强和善良的天性让她走出自我封闭的困境;南尼莫莱蒂面对儿子的空荡房间,心上生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可是只有再度去爱才能填满生命的重量,那个父子一起慢跑的温馨时刻不会再是不敢揭开的伤疤,而成为回忆里最美好的画面;伊纳里多在《21克》中同样涉及了这个话题,失去孩子的母亲试图用疯狂的报复来抚平伤痛,却让三个残缺的人生陷入泥沼。
去年由约翰·卡梅隆·米切尔导演,妮可基德曼主演的《爱的拐点》和《他人之子》更为相似。
妮可同样试着和撞死自己孩子的男孩交流,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其实我不是特别能够感同身受,只能从影片的角度去体会主角的心境。
似乎在说当我们能够用自己的痛苦置换别人的痛苦,才是真正坚强的表现。
《他人之子》中的奥利弗在丧子五年之后都没能完全走出阴影,前妻已经再度结婚,怀孕,人生已经迈入下一个阶段,可是他拒绝和哥哥合作,仍然留在技校教授木工。
他不苟言笑,却对学生们非常负责,会因为一个学生不来上课而和他的家人发脾气,他似乎把父爱一点点分摊到这些男孩身上。
他对弗朗西斯的态度非常微妙,他好奇,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11岁就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他跟踪他,偷他的钥匙溜进他家,他保持着老师的威严,装作漫不经心的打探男孩的点点滴滴。
这其实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孩,5年的监禁生活让这个男孩并不健谈,他礼貌,和人保持着审慎的距离,他没有安全感,会因为一次犯错而吓得抱头失态,他聪明,似乎对木工得心应手。
之后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像一对父子,弗朗西斯钦佩奥利弗的技术,模仿他的动作,让奥利佛产生了一种做父亲的满足感,弗朗西斯甚至恳求奥利弗当自己的监护人。
有一场戏特别有意思,两个人去商店用餐,弗朗西斯和奥利弗点一样的东西,买单时营业员问奥利弗是不是同时付款,他立马说分开付,因为他们的相处在外人看来太像一对父子了,这让奥利弗感到害怕,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他想要和男孩划清界限,可是有些时候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人之子》的结尾和达内兄弟所有电影的结局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男孩终于明白真相,却回来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一句台词,演员在这一场戏的表演实在是太传神了,男孩紧张中试探,男人惊讶中带着一点安慰和埋怨,一点点的温情弥漫开来,电影戛然而止。
从 90 年代末期直至千禧年代第一个十年,绝对是比利时达内兄弟的创作巅峰期,先后凭着《罗塞塔》和《孩子》两次登顶戛纳电影节,跻身“双金棕榈俱乐部”,一举成为戛纳嫡系导演,每部新作都无一例外选在戛纳作世界首映,足可见其影坛大师地位。
两兄弟的作品不仅以独特的美学风格与题材的深度取胜,他们还有出色的演员做后盾,先后捧出戛纳影后与影帝。
如果说《罗塞塔》女主演艾米莉·德奎恩的贫苦命运与人性缺陷让你爱恨交加的话,那么《他人之子》的男主角奥利维埃·古尔梅则让你感受到一位丧子的父亲在悲痛与愤怒、心存报复与宽恕的交错变化过程里渐露出人性的复杂,其承受的道德考验程度丝毫不亚于《罗塞塔》里的女主角。
▲奥利维埃·古尔梅凭《他人之子》获得戛纳影帝殊荣奥利维埃·古尔梅算是达内的长期合作演员,在《他人之子》之前,也出演过《一诺千金》里的父亲,以及《罗塞塔》里的老板。
这部作品助他登上戛纳影帝宝座的杀手锏要数达内导演别出心裁的拍摄手法,全程大部分的镜头都在拍他的背部、脖颈、手部,却吝啬于拍摄他的脸。
这种摄影角度比《罗塞塔》更刁钻,狡黠地藏起了这个角色的面部表情与心理刻画,给观众留下了无尽的联想。
于是,我们观看到男主角在一系列日常工作,以及跟踪新来的男孩时的行为,会不知不觉产生疑问:他为什么要关注这个男孩?
他和男孩是什么关系?
他要对这个男孩做些什么?
达内兄弟采用不少遮蔽关键点的镜头,营造出与男主角同等的非全知视角,比如他在办公室外偷瞄男孩签到的画面,或者是在更衣室听男孩吹口哨时不经意走过的一幕。
再加上全片零配乐与极简的对白设计,观众在近乎于默片的画面上看到他的行色匆匆,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却得不到任何明确的提示,由此,情节逐渐笼罩在愈加浓烈的悬疑气氛里。
▲充满悬疑紧张气氛的故事情节换句话说,达内兄弟是在运用惊悚悬疑类型片的手法来处理一部现实主义题材作品。
当我们得知这个男孩是杀死男主角儿子的凶手后,这种紧张气氛更趋强烈。
男主角不断制造机会与男孩相处,先是破例收下他为学徒,让他接受各种各种的木工训练;其后,他趁机溜进男孩的家中,翻查其私人物品;最后,他制造机会带上他驱车前往偏僻的木材厂。
这些都不断在暗示他想趁男孩不注意时实施自己的计划,谋杀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这并非真的是一部讲述丧子的父亲处心积累为儿子复仇的暴力惊悚片。
达内兄弟一如既往是在探讨人性与道德的话题,只不过是用类型片的障眼法为这个现实题材增添上扣人心弦的戏剧张力。
与其大部分作品类似地,导演并没有交代男主角出于何种原因收下男孩为学徒,留白的处理让观众更专注于观察男主角的行为动作。
手持摄影的风格无异于纪录片,粗糙的真实感扑面而来,而大量的特写镜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只能透过这些风格化的画面去代入男主角的心理。
▲各种跟拍人物的背部镜头画面男主角在指导培训男孩木工技术的过程中,可逐渐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丧子的悲愤与宽恕的念头似乎在此消彼长。
两人更建立起一种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
这种早于《小偷家族》里亲子关系的描写体现出导演对复杂人性的剖析,也延续至他们另一部作品《单车少年》里,那里面是一对没有血缘的母子。
在这层“父子”关系里,包含着父亲如何将悲愤转移到陌生的关系里,将对方的身世带入到自己身上(男孩出自一个破碎的家庭,其生父不知所踪),从而为自己找到宽恕的理由。
达内再次省略掉男主角宽恕谅解的转折点,也许是男孩提出要让他做监护人的那一刻,我们无从得知。
在主人公面无表情之下,却是汹涌不断的情感波动,他始终徘徊于各种矛盾的情绪,而在最后一幕追逐的高潮里,导演将这种复杂的情绪展示得惊心动魄。
你绝对没想到会在达内作品里看到如此惊险紧张的追逐和扭打场面(要比之后《年轻的阿迈德》来得更自然)。
这段高超的设计极具类型片的意味及效果。
荒郊野外、四处无人的工厂,绝对是复仇对决的最佳场所。
观众也许还在猜测男主角何时对男孩下毒手,却万万没猜出他的真实用意。
▲没有血缘的“父子”关系少年杀人犯、双亲关爱缺失,乃至教育等话题统统隐藏着这个类型化的现实题材之下,达内兄弟并没有对这些深入探讨,反而着墨于人性与道德的层面上。
一个父亲面对杀害儿子的凶手,如何化解悲愤、学会宽恕与谅解;而少年杀人犯又是否罪大恶极之人,他又是如何经历了父爱的缺失与家庭悲剧?
达内只将这些问题抛给观众,却不给出答案。
正如反高潮的结尾,两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彼此配合搬木材上车。
这些和谐的动作暗示出主人公放下了仇恨,与这个“他人之子”达成和解,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达内这部经典不仅以类型片的手法成功令观众关注到深层的人性问题,还为之后众多影片提供参考的榜样,最近一部热门的比利时电影《亲密》便借鉴了这部的“宽恕”模式,再次证明了大师作品的影响力深远弗届。
人类自觉应该继续上帝未完成的任务:把人类从如黑夜般的颓丧中拯救出来。
任务没能完成。
当帕斯卡尔写下“无边的宇宙中的永恒的寂静使我害怕”时,他是没有信仰的。
因为如果上帝存在,就不应该是寂静的,不该是各个星球和谐一片。
但如果上帝不存在,那就对了,寂静使人不寒而栗,因为睁眼看不到死亡,也看不到存在。
帕斯卡尔对于人类重新走入充满希望的世界而满怀激情。
由此,人类也走出了颓丧。
【让-保罗-萨特《伦理学笔记》】事实上我并不是很赞同这段话里的部分意思。
设身此时想想,如果是身处在“永恒的宇宙中”的寂静,我应该是跟帕斯卡尔一样,带着巨大的害怕而看不到存在,而想象到即将要发生或者是未来要发生的事,那就是死亡。
正是因为是“人”才会这样,带有生物特征和精神脆弱性。
人,英语为Mankind。
可以从生物、精神与文化等各个层面来定义,或是这些层面定义的结合。
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人科人属人种,2号染色体和猩猩甲条染色体着丝粒融合(平衡易位)缔合模式接近度超过16N,并臂间多次倒位,其余染色体都有很强的同源性,是一种高级动物。
精神层面上,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在宗教中这些灵魂被认为与神圣的力量或存在有关。
文化人类学上,人被定义为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的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生物,尤其是能够建立团体与机构来达到互相支持与协助的目的。
中国古代对人的定义是:有历史典籍,能把历史典籍当作镜子以自省的动物。
【百度百科】看得出来,作为人是多维度的丰富,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可以概括。
其中涉及到文化,宗教,教育背景(含家庭),经济等。
我们定性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以一个最大特性来圈定,比如这个人不好,这个人很坏,这个人很亲和友善......这样非黑即白的定调来自现今人与人之间的普遍相处结果。
前面的让-保罗-萨特《伦理学笔记》提到的人类其实和人还不是同一个概念。
人是作为一个总体单位,而人类是一种智力群体著称。
人类是人的一个下属子集,也是唯一一个现存物种。
比如植物人(脑死亡)例如归为大单位里,只能作为一个道德存在的人,是一个大种类群体。
这样定义辩证看待人和人类之后,社会群体中的人和以单位出现在每一个层面的人带有背后(如种族,地域,肤色,文化,宗教,道德)色彩更具有浓烈撞击感。
每个人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正是让令人惊奇之处。
我们不可能脱离自身的独一性,而这种“不可能”便是存在的明证,正是这种“不可能”让存在成为真实。
电影捕捉到的也是关于一个手势,一个身体的运动,一个声音,一个沉默,一个步态的独一性......很显然,在身体和独一性之间存在着一种联系。
【吕克-达内《影像背后》】如果,是要做到一部电影的艺术达到人共情的,那是不是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完成一次人类的洗礼?!!!
为什么要说是洗礼?
主要是源于对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以及互相伤害。
这就是有时候为什么有些人看不得(或者听不得)对人或者生物种群上太悲惨的事件。
比如南昌红谷滩割喉事件,上海幼儿园校门砍人事件,南京新街口砍人事件,大连闹市开车撞人事件。
如果要解释这些当下时代里对人的恶的解释,其实是无解的。
在达尔文进化论来说,人的进化是时间上超前了许多,在创造和智力上是空前的。
或许也正是这样,人总是有种错觉:“在统治”!
在解构人社会里粗浅的说强者对弱者瞬间性决定。
这个瞬间性决定是在人这个复杂的结构里是有优选冲动选项。
人的生命总是趋于死亡,这便无可避免的导致了各种毁灭和破坏,所谓人性的举动,不过是有能力干涉这一进程,并重新开始,这种能力蕴于人的内在,仿佛在不断提醒人类,尽管人不免一生,但他们不是为了死亡而生,而是为了革新而生【......】拯救人类的奇迹,人类的一系列问题,正常且自然的灭亡,这归根到底是一个出生率的问题,而行动的效能从本体上就植根于它。
换句话说:是人类的再生,重新开始,即通过出生的权利而具有行动能力。
【汉娜-阿伦特《人类的境况》】所以当我们要做一个载体发出一个频率或者是一个声音画面东西来的时候,部分人对待人性上的看法各不一样。
比如早期在中国第五代,第六代的导演里,他们大部分电影里的人是那个时代里的“人”,带有“不堪”底层和道德,现今看起来会有一些道德上的“不适”。
这样的“不适”其实已经翻过了一个时代,而是从经济发展角度上,人对从前都会有些“难以理解或不可思议”。
以前贾科长被国内媒体臭骂说揭露国人的伤疤给资本主义世界的人看,以获得在文艺界(或行业里)自我身份认知。
即使知识分子之间口诛笔伐的激烈骂战,那也是相当体面。
每一个领域的话事人都在捍卫彼此的领地,彼此的尊严,只是大家出发视角不一样而已。
例如,2000年,在丹麦的一家博物馆艺术家马克-艾瓦利斯蒂展示了一样艺术作品:在一个带有搅拌机的装置罐子里装着游动的金鱼。
马克-艾瓦利斯蒂把这个艺术展出称为“Helena”,他在博物馆现场邀请游客启动搅拌机。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敢这么做,最后有一个游客按下启动搅拌机按钮,金鱼被搅拌得粉碎,最后惊动警察,而停止这个艺术装置。
但对于马克-艾瓦利斯蒂来说,这个艺术装置是成功的,他把在现场参加的游客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在现场按下搅拌机开关的是施暴者;如果你在现场看到这个场景感到不安的,那你是道德者;如果你在现场以旁观者的身份看观看其他人的反应,那你是窥视者。
那么,当立场和视角同时不在现场的时候,这些被审问的臭骂是有效么?
回到艺术与人的层面来,到底是我们喜欢黑暗的东西还是说当我们对待人的时候,千差万别的之中总会有一个样“东西”是令我们感到恐惧的,而这个恐惧正是我们要体现的。
吕克-达内是这样说:“为什么要刻画这样一些深受折磨又折磨别人的人物呢?
有时,我会自问是否我们的眼光有施虐狂的倾向。
有时,我想,我们希望塑造栩栩如生的,真实的形象,而痛苦正是鲜活存在的证明,是血肉之躯的特质。
有时,我又觉得,或许我们以为那些痛苦的人可以成全一个故事,或者说任何故事都必须有痛苦,有变化,有过程,所以,痛苦是必须(当然,不是唯一)。
有时,我觉得是内心深处(可能我哥哥也是)有种对人的恐惧,害怕生而为人的我们所携带的恶,我自己所隐藏的恶,也许是对这种恶的恐惧,令我们总是以为恶为主题来工作。
”人性的恶是在一个人完全里的一面。
比如俩个小孩在抢玩具的时候把另外一个小孩推倒并打了他/她,使这个小孩完全占有了这个玩具,那么这个小孩会对宠物动手残忍么?
其实这个还不一定;救猫咪这个故事也是如此,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救下了一个弱势的美好愿望。
善和美是人长期并永久存在的,而恶则是关键因素和和突发或者冲动得来,并在瞬间爆发造成破坏性的伤害。
诚然,恶的美感带有极大的戏剧性。
把人如同感冒一般,挣扎细微的气息,娇嗔和力量的愤怒结合在一起。
回顾比利时导演吕克-达内和让-皮埃尔-达内两兄弟在经历自己认为噩梦的“烂片”《我想你》之后,他们发出这样的感慨:“怎么办?
是否需要继续拍摄?
拍电影?
有什么用?
刚刚完成一部烂片,永远无法消弭这种幻觉,这种自负的企图。
”当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做电影算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这样算不算按下搅拌机开动的施暴者,只不过对象是自己而已。
每做完一部片子,都要把自己放进搅拌机里粉碎,然后再一点点把自己重建起来。
“竭力抵抗艺术品的命运,抵抗那种令其僵硬,堵塞,禁锢,窒息抑或散发香气的无声力量。
与这一命运抵抗才能锻造真的艺术品”从《一诺千金》到《罗塞塔》过渡到《他人之子》的时候,真正看到的是“我们的作品和“道格玛”有相同的意愿:自由。
我们这两个来自小国的电影人,由于资金短缺,必须找到自己的影片风格。
”“下一个剧本:复仇/宽恕。
直视宽恕的瞬间,而非怀揣人性的感伤或过多的人情味。
直视这一瞬间,并不意味着真的到了宽恕的地步。
”【儿子的意外被杀让奥利维(奥利弗·古尔迈 Olivier Gourmet 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一生都会记住这个混蛋,即便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即便他即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时间匆匆流走,五年后,奥利维与一个名叫弗朗西斯(摩甘·马林纳 Morgan Ma rinne 饰)的男孩相遇了,而这位弗朗西斯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弗朗西斯并没有认出奥利维,但这重逢却触痛了奥利维的心,也勾起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在一番波折和纠结之后,弗朗西斯成为了奥利维的“学生”,跟随着他学习木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以来形单影只的弗朗西斯在奥利维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而内心充满了痛苦的奥利维则选择说出了那个充满了毁灭性的秘密。
©豆瓣】我小的时候养过一条大黑狗,很壮实,那是一个九十年代,物资匮乏时代,加上这个狗偶有几次咬过人,所以我爸就有了想卖掉的想法,好几次阻拦我都成功了,但是有一次由于卖方价钱实在是有点高,终于卖成功了。
买狗的人目的很单纯,就是杀来吃。
那天杀狗的时候围着很多人,狗被绑在一个树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心里很难过,所以跑过去想看看这只狗,这只狗被吓得躲在树根下,旁边的人一棍子下去,打中狗的脑袋,狗叫的很大声,我听得很难受,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失声痛哭,便很狼狈的往家里跑。
那是我第一次有种失去的感觉,很莫名的感觉。
这样的失去令人感到窒息和心里的愤怒,但是同时也倍感无力。
在电影《他人之子》里,失去其实已经在淡化,但是会一直在牵绊着丧子之痛的年轻父母,奥利维和他的前妻。
电影并没有交代说是两人因为丧子而分开,反而是在正视关于失独家庭带来的伤害。
前妻对奥利维有感情么?
有的!
奥利维对前妻有感情么?
也是有的。
这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在于:“情节发展,主要在于人物的神秘性。
可能并不只是剧中人物,也在于演员本身,比如奥利维耶-古尔麦的身体,颈背,脸庞,藏在眼睛背后的迷离的双眼。
”奥利维情感是偏失的,试想一下,如果把一个人的生活失去平衡在为一个人是否正常来判定的话,那奥利维是一个“生病的人”。
严谨的来说,不能把【失去】等同于【生病人】,但是为了佐证这个是趋于约等,那么奥利维做了什么?
影片刚开始的时候,青年犯罪培训中心的校长来找奥利维说有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到中心学习技能再就业的人青年,这个青年就是弗兰西斯。
弗朗西斯的一举一动奥利维都想要知道,甚至想时刻观察这个杀害自己儿子的人。
校长想让他来带这个青年,但是他拒绝了校长的请求,说人太多了,自己带不过来。
“在开始创作《他人之子》的时候,我认为以宽恕的形式和解是有可能的,但是在之后的写作中,我越深入的刻画奥利维耶这个人物,越觉得宽恕是不可能的。
但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东西。
”奥利维让我相信他是受害人,能理解他的行为,但是他令我感到一种难以述说的背后掀不起的“恶”。
但是,在构建一个很重要的戏剧因素的时候,前妻再婚并再次怀孕。
而这个怀孕的消息却是在奥利维刚接触到弗兰西斯(杀子之人)之时。
达内兄弟用一个长镜头(大概5min)来告诉观影的人,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结束和迎来新的生活。
奥利维从中心回来后,一直在忙碌自己的事情,记录电话录音信息,开汤罐头,煮咖啡。
这里只是时长99min电影里的第8min左右。
也就是说,在这个画面里奥利维不断画左画右,来回走位,摄影机(手持)给镜头都是这个人物的身体,很多身体部位,特别是奥利维的手。
“手,将是电影主角之一,要体现手的质感。
”“在近处的镜头要使人炙热,达到自燃程度,才能让人颤抖起来。
我们没有拍摄过性爱镜头,但我们的摄像机是性感的。
他拍到了身体上的冲动,或利用道具传达出来,它努力寻找能够表达这分冲动和重压的合适机位。
”可以大胆猜想,这位父亲是否将用自己的双手把“恶”逼出来,为自己孩子复仇,怎么去行使在奥利维觉得自己才可以践行的权利。
随后前妻的到来推进了整个剧情,这是一场最精彩同时也是如何在“尴尬”中看到爱已经开始消失了。
而这5min左右的长镜头正好阐述了:“一个镜头,首先是一股能量的洪流,流淌于演员的身体和道具之间,它不仅仅为了把这一切融入其中或构成一个镜头框架,而最主要的是为了把它们包围起来,使它们处于一个压力和频率下,使整个电影成为颤动的躯体,吸引住观众的目光,使观众的身体随之颤抖。
【......】而一个极其快速的移位,则是为了产生一种距离感。
”关键因素:在奥利维家里,家庭是缺失,爱也是缺失,作为一个孤独的人,以及情感偏失的人。
他看到前妻开始重新生活(以前他们是相爱的,一个细节点是奥利维看到前妻到来其实是开心的,甚至前妻也是开心的。
),准备结婚,甚至怀孕了。
也就是说,在孩子死后,五年内,两人经历了离婚,各自生活,有一道墙阻隔了他们。
奥利维还是那个不肯放过自己的人。
他是正常人么?
在电影里,别人眼里的奥利维是正常人,但是在观影人眼里,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普世的正常人。
还有一个点从剧作上来说,达内兄弟只是用了一场戏并把人物及生活很快速交代清楚。
而且这个摄影机的机位其实会有一种“不在现场”的感觉。
因为两人一直在交换位置,左右,前后,甚至遮挡画面大部分的画幅,两人的表演完全在沉浸式进行。
“摄像方面还是锁定镜头处理。
眼神凝滞,聚焦,迷失,窒息,沉溺于镜头的走位中。
”我昨晚看了《浊水漂流》,我突然明白到吕克-达内说的那句话:“我们得拒绝给予身陷厄运中的人物同情,舍得让他们孤身作战,对他们的求救声充耳不闻,绝不像母爱泛滥的妈妈那样着急着急奔向他们,将其揽入怀中,任其在胸前哭泣而倍感满足。
我们得懂得充当父亲的角色,不能任其为所欲为,不能轻易地原谅他们过分的行为或是不足之处;得懂得对他们严厉,对他们说:够了!
别再哭了!
和别人玩去!
”在《浊水漂流》中,眼泪最不值钱,导演在展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被他们很悲惨的设定,眼泪,无尽的眼泪,到处都是眼泪。
特别是吴镇宇和谢君豪,他们的眼泪就像珠江水一样,源源不绝。
其中一场是阿木被警察带走回到家里,何姑娘和吴镇宇去看自己的儿子墓碑,眼泪不停;谢君豪视频看到儿子不停得眼泪。
我就想问问导演:边缘人情感这么丰富,眼泪说出就出,共情能力这么强,是训练班出来的么?
保持了克制,是《他人之子》的一个最大亮点,谁也不想怜悯谁,再说彼此之间也没资格。
奥利维跑出来强行质问前妻“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弗朗西斯今天也是刚来报道,你跑过来跟我讲这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而导演的意图也很明显:奥利维失去了他的所有,他没有什么可以在拥有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就是你,弗朗西斯。
奥利维杀人的动机有了,他内心的恶瞬间爆发出来。
“我刚刚读完玛丽-巴尔玛丽的《禁忌的圣祭》,她的结论是:人类的意识不是在拥有和被控制中产生,而是在放弃与自由中生成。
”罪恶不在神学范围内,不是用一个宗教仪式就可以抹去的,这是人对人的侵犯。
没有人,即使上帝也不能使罹难者复生。
那个无所不宽恕的过度,必将是非人性的国度。
【伊曼纽尔-列维纳斯《自由的困难》】“父亲只有在复仇没有成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成为父亲,在某种意义上,即年轻罪人的父亲。
这种情况下只有在杀人犯是未成年人时成立。
”奥利维在用餐时借一把厨具刀,想在必要时刻杀死弗兰西斯。
弗朗西斯正在午休的时候,那是一个毫无可以防备奥利维的情况下,只要奥利维随随便便走上去捅一刀在要害,基本可以复仇了。
然而奥利维观察弗兰西斯许久后,迟迟不下手,敲响旁边的铁片,叫醒了弗朗西斯。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为什么奥利维选择不杀?
或者是不去伤害一个人?
或者是这个复仇的伏笔要留在后面?
从人物的观察来看,奥利维进去弗朗西斯的休息地的时候,他一直在胆怯,以及害怕,害怕的是面对弗朗西斯这个人。
奥利维有能力作为一个父亲,去爱,去社交,和组织家庭。
但是,他没有杀人,或者伤害人这个能力。
注意:是杀人能力。
“在奥利维耶和弗朗西斯之间,宽恕不是万能的。
重点不是宽恕,而是奥利维耶无法下手杀人。
”奥利维不杀弗朗西斯代表原谅弗朗西斯了么?
从情感完全失去到寻求复仇失败,最大阻力是什么?
是父亲这个称职。
“电影质疑的是父亲,而不是宽恕。
”达内兄弟有意识的把奥利维这个人物推向一个自我救赎的情景之中。
电影里奥利维没有成功复仇,陷入一种暂时性的迷茫之中,导致他要去面对杀害亲人罪犯这个事实,以及帮助奥利维成为一名父亲。
换句话说,矫正人物心理情绪,从一个正常人视角和心态去做一个父亲。
“【......】在日常语言中,我们接近同类,而不想在雄辩的热情里忘却对方。
【......正是在与同类的接近中超越了修饰的距离,诞生了可以从一个到另外一个的超越的指向,而正反映出一种可以指代“无限”的暗喻。
】”“奥利维耶很自大。
【你以为你是谁?
】马加丽(前妻)问他。
他是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有能力去宽恕别人,去与杀死亲生儿子的凶手交好;他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人性之上;认为自己就是上帝。
”有“上帝”这个错觉也正是奥利维自己在中心带了四个有问题少年培训,加弗朗西斯一共五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帝就是宽恕有罪的人,阻止减少恶的发生。
进入到一个新的讨论范围里,达内兄弟把前妻剧作人设加强,前面有自己过上了新的生活,然而当奥利维准备也尝试宽恕弗朗斯西。
前妻把奥利维拉回现实,让他知道他这个父亲位置是失败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想宽恕杀人犯。
马加丽(前妻)和奥利维永远都不可能是在同一阵营。
“当我们给奥利维耶说戏的时候,我们曾开玩笑地说,他根本不用去演,因为在片子里不是他在说话,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附在他身上的人。
拍奥利维耶的背影,脖颈。
无疑就是想凭这个“人”去听,去说,他自然流露的情感会一点点去接近弗朗西斯。
”“要设计一些人物间的关系,令其成为现实激化后的一种状态。
我们得把对唯美主义论的抗拒推行到极致。
不采用著名的演员将首先是一种避免观众轻视的首要方式。
不能因为布景,演员,光线等等令人感觉到一种矫揉造作。
”在达内兄弟眼里,奥利维和弗朗西斯两个人被绑定在一起,虽说在创造故事情节上,奥利维这个买晚餐碰到弗朗西斯实在是“太巧妙以及别有用心”,造成两人有一种宿命感,谁也别想逃掉谁。
只有彼此之间才能把彼此拉回到生活里。
“年轻的凶手怎么样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罪行?
这位父亲又怎么样才能克服心中的恶念?
复仇的意义在哪里?
什么能使我们跳出宿命?
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两个躯体的对峙。
奥利维耶的职业是木工,有准确测量的技能,能测量长度,宽度,厚度,角度,还有他和杀死儿子凶手之间的距离。
”在这个场景里,完全营造了一个父亲带着孩子出来吃晚饭并临走前玩一点私人游戏。
奥利维有他自己的独特天赋,赋予他在对待专业上令人佩服。
当弗朗斯西问到他到奥利维距离的时候,深深被这个桥段折服,同时表露了弗朗西斯的内心对当下现实里父亲的渴望,又希望与奥利维关系更进一步。
那,弗朗西斯的道德责任如何?
影片几乎没有触及到关于这个人物深入的地方,关于他的家庭背景,教育背景,社会背景唯一坐了五年的少年牢房。
也就是说,在导演眼里,他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社会人士以及背后的神秘感,然而在观影人群的概念里,弗朗西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不完整直接导致了对他的人格缺失。
所以大家的观影情愫会更直接把所有的感情放到奥利维身上,因为他失去一切。
这应该是《他人之子》最遗憾的地方,如果再多给一点空间深入,就会把这两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
实际上弗朗西斯的背景在奥利维周末带他去远行的时候,其实有带到一点,不过更集中在为了解释弗朗西斯为什么要杀奥利维的儿子。
达内兄弟把弗朗西斯成为杀人凶手的源头推给社会和家庭教育,并且没有责备关于弗朗西斯的内心的恶,直视社会的不堪和大人世界自顾不暇的肮脏。
“我和我父亲斗争了很久,每一刻安宁。
我不是孤军作战,我兄弟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们俩一起对付父亲。
我们之间从来不用高声喊话,但我们知道这场战争无休无止。
也许这为我们双剑合璧的电影早早打下了基础。
有一点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我们的电影很多次映射到父亲和父亲与我们之间的关系。
”希腊神话自古以来,宙斯的孩子每一个都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与父亲之间的道德责任成为一个隐晦的地带:永远的缺失与不可挽留的道德。
启动奥利维要真的宽恕他的时候,应该是从奥利维偷了弗朗斯西的房间钥匙,看到他的房间,并躺在出来床上。
这个元素符合其实相当可以,在异空间的如父如子。
房间在电影语言里是一个完全私密,特别个人化的空间。
而在这里奥利维看到弗朗西斯的内心,感同身受了弗朗西斯的物件,并与它重合,两个孤独的人完全走在一起。
“当我们原谅某人时,就再也不需要提防此人。
这是原谅的本质。
【罗素-班克斯《痛苦》】”奥利维对弗朗西斯敞开内心,邀请他去与哥哥经营的木头厂。
在摒弃精子进化论和血缘的生物性。
“人类总是陷入各种陷阱中,必须极力挣脱,找到出路。
”即使在木头厂奥利维告诉弗朗西斯,说他杀死的小孩正是奥利维的孩子。
弗朗西斯误以为是奥利维找他复仇,其实并不是。
奥利维知道,他不能成为一个凶手,而是一个父亲。
“听到一个对现实的评价:人越发缺乏人性了。
人性的泯灭本来可以用上帝不存在来解释,钻进浑浑噩噩的斗争中却不承认人类是孤独的。
”写在最后,吕克-达内:我们孤独地呆在自己创作出的影像前,时刻准备着防守、进攻。
两人不停地彼此通风报信,好像为了近在眼前的死亡而恐慌不安。
死亡也许五十年之后降临,但我们却活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喘不过气。
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甚至无法面对自己。
有时,经常是夜晚,当我们独自蜷缩在床上或浴室里会嚎啕大哭。
儿子的意外被杀让奥利维(奥利弗·古尔迈 Olivier Gourmet 饰)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他一生都会记住这个混蛋,即便他也只是一个少年,即便他即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时间匆匆流走,五年后,奥利维与一个名叫弗朗西斯(摩甘·马林纳 Morgan Ma rinne 饰)的男孩相遇了,而这位弗朗西斯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弗朗西斯并没有认出奥利维,但这重逢却触痛了奥利维的心,也勾起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在一番波折和纠结之后,弗朗西斯成为了奥利维的“学生”,跟随着他学习木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以来形单影只的弗朗西斯在奥利维的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而内心充满了痛苦的奥利维则选择说出了那个充满了毁灭性的秘密。
20230107 @达内回顾展 现实生活里,遭遇天大冤屈的你饱受煎熬,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这可能是悬疑感最拉满的时刻。达内兄弟给拍出来了。
所谓表演化于无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手持镜头晕死了
过肩,特写,手持,游离,窥视,静默,不安
普通观众被距离过近抖动的镜头晃的头晕 全程写实的收音 剧情上平平平稳 几度睡着 欣赏不来
本片可以作为手持摄影的一个经典案例。电影绝大部分镜头,都是中景和特写,直接对准主角的后脑勺,这样只要轻微偏移,自然构成过肩镜头。手持摄影给了镜头以自由,用镜头横移就可以代替传统的视线顺接,或者自然的从对一个角色的特写转到对另一个角色的远景。这里用手持摄影不是用剧烈摇晃来凸显动态与真实,而是让镜头更自由,跟踪主角,关注主角的内心情感。主角忘不了儿子的死亡,他依然沉浸和关注着这件事情,也就是他被困在过去中,而作为杀死他儿子的少年是这个事件重要的一部分,便引起了他的兴趣。很显然他恨这个少年,但在恨之中又包含了些其他相反的情感,首先是他对这个少年的兴趣,其次是师徒之间微妙的关系,近似于父亲和儿子,这些交织在一起,微妙、复杂又难以说的清楚,观众不知道他该怎么处理这些情感,他自己也不知道。8.2
达内兄弟第3部。看出来了,手摇+跟拍,一个干瘪无聊的场景能拉成10min,说好听点叫突出人物内心,说得不好听就叫技术不行。戛纳评审喜欢,我不喜欢,我算老几?🤔
4.5 「与之共频的急促呼吸」最后一部达内剧情长片补全。至臻至粹的“人类”影像,在这里环境音是最强烈的配乐,它赋予了我们观看世界透彻的眼睛,让耳朵(听觉)先于眼睛(视觉)见证心理运动的状态发生,而后卷入洪水猛兽般的湍流。剧本如机器般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与画面调度形成了沉默不语的和谐共生:精简、恰然。所有的记忆都不该成为幻想,所有的勇气都不该怯懦溃缩,每个转场前后都拥有着比现实生活更为细致真实的视点捕捉。达内用超越纪录片的剧情片完美演绎了什么是比现实更具感知的内化存在,彻底调动观看者动机。“当一部电影结束时,我们才真正开始观看它。”因为之前只是体验,而后才是记忆,才是回溯,才是进入。在真正的生活面前,我们何尝也不是这样?感知体验过后的幻灭挫败感几近能够将人吞噬,犹如电影结束时让人猝不及防的黑幕。
我能感觉到观众看得有点疲惫了,散场时的反响明显不如上一场。可以理解,毕竟动不动就长达一分钟地拍摄后脑勺,确实会让人觉得有点沉闷。无声的片尾也让气氛一时半会切不出来。不过我觉得这部电影才是充分展现达内兄弟电影的魅力,尤其是在和上一场的《我想你》的鲜明对比之下。对白非常简略,配乐更是完全舍去;专注于表现人物的举止,把角色的性格,背景,心理活动完全浓缩在其中。这种角色塑造方式我太喜欢了,演员演得也特别好。还有比如利用"重复"反复强化角色和环境的关系,推动角色之间关系的方法,也很有意思。对我而言,今年是成为达内兄弟影迷的一年~
第二次在百丽宫散场听到掌声,身边都是好严肃认真的影迷吖,就是镜头真的太近了而且手持看得有点眩晕,沉重的木条每一次搬动都在撩拨紧绷的情绪
#BC达内兄弟回顾展#冷静克制,通片没有一点赘余,剧本绝赞——一个“老爷们”能否原谅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依然关注的是底下层的生存挣扎,结局似乎预示了宽恕与希望——假如先看过达内兄弟早期的一些作品,再看这部就很可能身心不适了——直接“转性”,风格转变也忒大了!由“摆拍”到“跟拍”,从“先有故事”到“淡化情节”,从“多人物叙事”到“极简主义”,不预设结局只是顺其自然……创作风格上的前后反差亦传递着一个信号与决心——誓要与过去旧的一刀两断。但无限接近纪录片的画风又说明了一点——达内兄弟并没有“忘本”,他们重拾纪录片本行,一次次将镜头聚焦那些不幸的社会边缘人群,归根结底还是充分发挥了自身长处,并未迷失在一味“追求风格创新”的俗套与迷沼中。这其实也是一种自知之明。
这个故事里人物的极端处境在达内的电影中非常少见,但呈现的非常细腻,这得益于奥利维埃·古尔梅的表演,他也凭此片获得了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导演在笔记中评价他的表演,大意是说:看他表演时能感觉到儿子附在他颈背上喘息。
看一部达内作品等于看了所有达内作品,因为长相相似,创作理念也相似。这句影评你可以认为是对达内导演极致作者性的褒奖,也可以认为是对导演的不屑批判。
最为显微的一部, 也是达内系列中最为喜爱的一部。这种景别狂收的窥视处理, 与前三分之一的窥视情节高度融合, 自由移动的摄影机时而与古尔梅重合, 时而又错开, 令观众既在窥视古尔梅的举止, 又在透过他的目光窥视马林, 收紧景别也就攥紧了信息, 观众的无知必须要留到与前妻谈话时才能填补, 但这种渴求却并不会因为长时间不撒手而化为无聊, 随镜头晃动而波动的内心外化得淋漓尽致。大气! 克制! 深沉! 内敛!
一路跟随达内的镜头走到情绪爆点,结尾很有因果的意味
没想到一次看到两部OlivierGourmot 的片子,算是认识了一位比利时名人
我的如同干儿子的徒弟是杀害我亲儿子的凶手,他没有认出我来。让人想起汪曾祺的一篇《复仇》,仇恨变得抽象、失去原本意义
剧本尚可,不过手持跟拍不是沉浸就是沉闷。
极致的纪实不能只有极致的扁平,不能接受人物动机。即使有异常头晕的手持和主观、过肩视点,大量的省略和利用道具做关系。依旧无法代入。
不能接受这种镜头和叙述风格,沉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