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你是他。
你是大海上漂浮的房子,你是铁道上流浪的父辈。
你是最后一块碎掉的玻璃,你是巴尔干分裂的孤儿,你是断绝了生育的母亲。
流放安哲从未停止过流放,一种不知名的原因促使安哲永远生活在孤独之中,故乡就像一个虚幻的名词,在某处不可企及的地方召唤,但从未出现。
他的主人翁从来都是四处漂泊,在德国,在波兰,在俄国,在不知名的小岛上。
哭泣的草原看上去就像是安哲的一次意外,三个小时的故事全部发生在希腊的土地上,人们从遥远混乱的敖德萨返回到了希腊。
安哲却用父亲沉重的叙述告诉大家,这不是一次回归,而是敖德萨和希腊对希腊人的双重流放,这个貌似故乡的开端,就如同河边模糊的倒影一样虚幻。
安哲的流放是沉静的,不动声色的,依琳娜牵着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的手回到希腊,伊琳娜虚弱的坐着船回到村庄,她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和母亲,她就如同在独裁政府下柔弱的希腊,她的父亲带着丈夫的暧昧身份,她在窗台上为自己的哥哥和情人哭泣,她注定将从一个地方流放到另一个地方,跑出婚礼的礼堂,踏上流浪艺人的马车,等待一个一去就可能不复还的丈夫,偷偷看自己亲生的双胞胎儿子。
她在音乐声中被流放,没有一处撕心裂肺的造作,却是沉重而不可言语的隐忍。
伊琳娜之后被流放的是父亲,那个从一开始便是领导着这群被流放的希腊人回归的父亲,他不但是阿莱克斯的父亲,更是整个村庄的父亲。
他一心想要娶自己从敖德萨带回的孤儿,但他的妻子只视他为父亲。
妻子和儿子的私奔,不仅仅是对父权的一次直接的反抗,而是让父权从根本上崩溃,他是伊琳娜唯一合法的丈夫,却被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共同抛弃。
父亲在剧场的舞台上如小丑般呼喊,父亲在黑暗的房外偷窥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交媾,父亲在火车上反复流浪遗失了自己维持最后尊严的礼帽,父亲和自己的妻子/女儿跳完了最后一只舞蹈后孤独的死在破旧的房间。
希腊的国王流离失所,希腊的国王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乡。
希腊在哪里?
是在哪个被儿子杀死的父亲身上?
还是在被大水淹没的村庄?
希腊已经出走了,希腊不再需要父亲。
还有人在被流放,还有人在死亡,在安哲沉默的镜头下,整个希腊已经走远,这片故乡被大水淹没,所有的人都孤立无援,人们还在这里,只是希腊,已经流放到了远方。
决绝安哲是决绝的,他杀死了父亲,杀死了丈夫,杀死了儿子,杀死了希望。
在他的心中,苦难从来不是希望的代名词,苦难只是苦难,死亡是故乡最后的归宿。
伊琳娜的母亲死了,死在虚空的言语中,伊琳娜的丈夫死了,死在父亲的名字下,伊琳娜的情人死了,死在了无音讯的希望里,伊琳娜的儿子死了,死在分裂的炮火下。
那座房子死了,鲜血流满了枯掉的大地,那座房子死了,死于邻居怨毒的石头,那座房子死了,死于一场永不退却的大水。
故乡死了,故乡是一座巨大的尸体,它在伊琳娜的梦呓中死去,在年轻而苍白的躯体旁死去,在母亲们的哀嚎中死去,其实从一开始,它便在陈旧的照片中死去。
它还死于母亲无法诉说的思念,死于码头上苍白无力的小女孩,死于阻隔情人的大海,更死于邻居兄弟的兵戎相见。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守卫?
故乡已经不见了,我们失去了母亲,独裁,纳粹,内战,他们从希腊的身体上踩过,数千人被斩首示众,数千人被投入了监狱,父亲已经死了,儿子已经死了,丈夫已经死了,决绝的安哲切断了伊琳娜的一切希望,也切断了自己对故乡的念想,故乡漂浮在水中,故乡漂流到了远方。
草原已经不见了,它埋入了深深的水底,水面一望无际,再也没有人可以挂念,只剩下旷野里母亲无助的呼喊。
你是你,你是他。
你是大海上漂浮的房子,你是铁道上流浪的父辈。
你是最后一块碎掉的玻璃,你是巴尔干分裂的孤儿,你是断绝了生育的母亲。
流放安哲从未停止过流放,一种不知名的原因促使安哲永远生活在孤独之中,故乡就像一个虚幻的名词,在某处不可企及的地方召唤,但从未出现。
他的主人翁从来都是四处漂泊,在德国,在波兰,在俄国,在不知名的小岛上。
哭泣的草原看上去就像是安哲的一次意外,三个小时的故事全部发生在希腊的土地上,人们从遥远混乱的敖德萨返回到了希腊。
安哲却用父亲沉重的叙述告诉大家,这不是一次回归,而是敖德萨和希腊对希腊人的双重流放,这个貌似故乡的开端,就如同河边模糊的倒影一样虚幻。
安哲的流放是沉静的,不动声色的,依琳娜牵着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的手回到希腊,伊琳娜虚弱的坐着船回到村庄,她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和母亲,她就如同在独裁政府下柔弱的希腊,她的父亲带着丈夫的暧昧身份,她在窗台上为自己的哥哥和情人哭泣,她注定将从一个地方流放到另一个地方,跑出婚礼的礼堂,踏上流浪艺人的马车,等待一个一去就可能不复还的丈夫,偷偷看自己亲生的双胞胎儿子。
她在音乐声中被流放,没有一处撕心裂肺的造作,却是沉重而不可言语的隐忍。
伊琳娜之后被流放的是父亲,那个从一开始便是领导着这群被流放的希腊人回归的父亲,他不但是阿莱克斯的父亲,更是整个村庄的父亲。
他一心想要娶自己从敖德萨带回的孤儿,但他的妻子只视他为父亲。
妻子和儿子的私奔,不仅仅是对父权的一次直接的反抗,而是让父权从根本上崩溃,他是伊琳娜唯一合法的丈夫,却被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共同抛弃。
父亲在剧场的舞台上如小丑般呼喊,父亲在黑暗的房外偷窥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交媾,父亲在火车上反复流浪遗失了自己维持最后尊严的礼帽,父亲和自己的妻子/女儿跳完了最后一只舞蹈后孤独的死在破旧的房间。
希腊的国王流离失所,希腊的国王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乡。
希腊在哪里?
是在哪个被儿子杀死的父亲身上?
还是在被大水淹没的村庄?
希腊已经出走了,希腊不再需要父亲。
还有人在被流放,还有人在死亡,在安哲沉默的镜头下,整个希腊已经走远,这片故乡被大水淹没,所有的人都孤立无援,人们还在这里,只是希腊,已经流放到了远方。
决绝安哲是决绝的,他杀死了父亲,杀死了丈夫,杀死了儿子,杀死了希望。
在他的心中,苦难从来不是希望的代名词,苦难只是苦难,死亡是故乡最后的归宿。
伊琳娜的母亲死了,死在虚空的言语中,伊琳娜的丈夫死了,死在父亲的名字下,伊琳娜的情人死了,死在了无音讯的希望里,伊琳娜的儿子死了,死在分裂的炮火下。
那座房子死了,鲜血流满了枯掉的大地,那座房子死了,死于邻居怨毒的石头,那座房子死了,死于一场永不退却的大水。
故乡死了,故乡是一座巨大的尸体,它在伊琳娜的梦呓中死去,在年轻而苍白的躯体旁死去,在母亲们的哀嚎中死去,其实从一开始,它便在陈旧的照片中死去。
它还死于母亲无法诉说的思念,死于码头上苍白无力的小女孩,死于阻隔情人的大海,更死于邻居兄弟的兵戎相见。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守卫?
故乡已经不见了,我们失去了母亲,独裁,纳粹,内战,他们从希腊的身体上踩过,数千人被斩首示众,数千人被投入了监狱,父亲已经死了,儿子已经死了,丈夫已经死了,决绝的安哲切断了伊琳娜的一切希望,也切断了自己对故乡的念想,故乡漂浮在水中,故乡漂流到了远方。
草原已经不见了,它埋入了深深的水底,水面一望无际,再也没有人可以挂念,只剩下旷野里母亲无助的呼喊。
(芷宁写于2009年4月23日 此篇影评为《礼志》杂志选用,请勿转 )对于西奥·安哲罗普洛斯的作品,往往会产生泾渭分明的观感人群,喜欢的越发喜欢,受不了其影像风格的会越发难以消受。
曾有人诟病安哲影片过多长镜所带来的沉闷枯燥感,似乎在长镜头的舒缓静谧中逐渐消耗掉了影趣,貌似安大师的影片确有形式重于叙事的特点,但喜欢的人也往往是被这种连续且缓慢的镜头内在运动给打动的,因为这些镜头里蘸满了情感和思虑。
仿佛安氏影片的意味总在言语之外,镜头画面是他渗透主题情怀的要素,将他惯有的于静态中看待事物的哲思通过构思深沉、构图精心的长镜头个性呈现,并逐渐体现出镜头叙事的张力和悲凉沧桑的诗意。
通常,安哲的光影再现大多采用了反戏剧的疏离手法,显得十分个色,这种疏离大多体现出了他对时间的感知方式,而这种感知便被注入了他旗帜鲜明的长镜中。
虽然安哲从来都不对讲故事感兴趣,但他通常能在影片最后给予一个好故事,如他“希腊三部曲”首部《哭泣的草原》(又名《哭泣的绿地》)的后半部分,如果观众消受得了之前大段的沉默且包裹着寓意的长镜头,便会因个体的命运而体味到一个国家的风云变化和世事沧桑,更能深刻感受到——原来大师对那片土地爱的是如此的深沉,深沉到灵魂不能及。
在安哲的影片中能或多或少地看到他的足迹——因为是政治犯的儿子,童年时的他甚至曾陪着母亲在坟场翻找父亲的尸体,于是便有了影片中,艾莲妮在坟地哭喊并寻找儿子亚尼斯尸体的情节。
或许正因为儿时的特殊身份和经历,象征、暗示、隐喻等手法成了安哲的光影内涵之一。
也因环境和超高的心灵感受值,安哲很早慧,很早就体悟到了人生的原味。
于是,希腊有了一位集哲思与诗意于胶片的大师,于是,经过多年沉寂后,他带来了跨越多重领域并剖示希腊百年沧桑的“三部曲”,其中《哭泣的草原》时间跨度从1919年俄国革命至1949年的希腊内战结束,中间涵盖了世界大战、起义军时代和德军入侵。
片中,充满诗化语言的长镜只被施以影界通用的“推、拉、摇”技法,却在渐渐的推进、缓缓的拉长、悄悄的摇移间,给足了人物命运的多舛和情绪的起落。
在拍以全景为主的场景时,多采用了固定机位的推拉变焦,需要做跟随移动时,便是平稳而缓慢的跟拍。
那一幅幅构图精巧的定格,并非毫无征兆和属性,而是将寓言式的情节散落其间。
如片中水漫边界村落的场景,似象征着危机四伏又毫无着落的困顿生活,如晾晒白色床单的大幅画面,当中弹的老尼科斯挣扎着前行时,沾有鲜血的手蹭在了雪白的床单上,仿佛暗示着主人公的境况将发生更多的巨变。
再如,于不同时段的火车轨道旁,人们能听到列车承载的奔赴前线士兵所唱的歌曲内容不同,这暗示着时代、局势的变化。
影片故事取材自希腊神话“Oedipus Rex and Seven against Thebes”,在编剧上以个人之苦牵引出群体悲歌和时代沧桑,艾莲妮出场时是个因动荡时局而被收养的3岁孤女,继而她经历了早恋早育、逃离怪异婚配,接着进入和爱人携手流浪的人生片段,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她的人生无法安宁,只能更糟——离别的哀伤、入狱的惊恐,最后成为伤心欲绝的母亲和一无所有的妇人。
“多少钱能买一个子弹,血又值多少钱”,艾莲妮的梦中呓语柔弱而痛苦,时代的命运之轮总是无情地碾碎了她的人生,令其支离破碎。
虽然安哲有着缺省剧情赘述的特点,但他更善于在方寸之间交代更多的信息,以一个场景就经历了时间的变更和命运的万水千山。
如通过出狱后昏迷中艾莲妮的呓语,人们得知了丰富的史实信息——这些年监狱看守换了若干套不同颜色的制服,寓意希腊不断受制于不同的军事势力或国家。
而交代艾莲妮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在希腊内战时的立场和结局时,安哲采用了短暂重现的方式。
最后,影片结束于艾莲妮在儿子优格斯尸体旁的绝望嘶吼,令人摒息。
而片名出自另一个悲剧——艾莲妮迟收到的从南太平洋战场寄来的最后一封丈夫来信,信中讲述了丈夫的梦:“……梦见你弯下身来,伸手触碰这片湿漉绿地,当你抬起手时,几颗露珠……竟如泪光般地落下……”。
影像和音乐的结合总能传递出一种语言难以企及的情境,该片在很多场景的表现力度上都采用了音乐注解的方式,而男主人公就是一位出色的手风琴手,片中不时出现的音乐篇章更是延展丰富了影片的主题情怀。
如果说镜头画面是解读该片的一大要素的话,那么另一大要素便是被希腊人称为“第十缪斯”的音乐家艾莲妮·卡兰德若的配乐。
可以说,卡兰德若的配乐是安氏电影美学不可或缺的部分,她的配乐创作也往往“同镜头的关系要比同剧本的关系更重要”,显然,她是对安哲镜头做音乐脚注的最佳人选,于是在创作这部影片时,两人已合作了七次之多。
对于卡兰德若的才华,希腊作家Nikos Triantafillides曾如此评论:“在全长数百尺的影片中,卡兰德若的音乐呈现出银幕中未泛出的鲜血,她一贯的音乐表现,将深藏于语言中的精神召唤了出来。
”该片的原声大碟具有很高的可听性,每个表现主题都传递出适时的情绪表达,又具有浓郁的巴尔干风情,如主题曲《The Weeping Meadow》,手风琴的起始带出淡淡的悲情,继而舒缓的节奏和深沉的旋律将一种由远而近、越来越激荡的感受悄悄释放了出来,仿佛演绎着主人公的坎坷历程和一个国家的多舛命运。
如今,恰逢白羊座老人家西奥·安哲罗普洛斯74岁生日刚过,为他的影片写了这些文字,权当恭贺吧。
(若听影片主题配乐《The Weeping Meadow》,可去http://nicolew.blog.hexun.com/31989427_d.html)(附上公元前二世纪的希腊田园诗人莫斯秋思的作品节选:你在水边恸哭,低吟着悲歌苦调。
海岸边的悲哭海豚,也不如你凄凉;灰蓝海面上的海鸟呻吟,也没有你悲凉。
)
这部电影构成希腊三部曲的开端,采用史诗体叙事,特色鲜明的旁白充满诗意。
故事发生于1919年,族长史派罗带领他的病重妻子和儿子Alexis,与部族迁徙至希腊河畔一处广阔的草原,途中他们收养了年幼的女孩遗孤Eleni。
在妻子离世后,史派罗决意迎娶Eleni,但Eleni却与Alexis心心相印。
于是,在婚礼当日,他们在一支流浪乐团的协助下私奔,开始了流浪生涯。
时光来到1936年,动荡不安,Alexis深陷太平洋战场无法脱身,两个儿子也相继殉国,Eleni再度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三十年前她还未满三岁就成了遗孤,三十年后再度无奈地成了孤苦伶仃的人,命途坎坷。
故事结尾给出一段台词:“由一位老者带领,他们一起踏上寻找河流源头之旅。
他们不断前行,河水逐渐变得不再宽广,消散成无数小溪。
忽然间,他们在一个山巅冰雪下发现了源头,老者指向一片翠绿的土地,在湿润阴凉之处,草叶上都沾满了露水,时常滴落在柔软的土地上。
你伸出手,轻抚这湿润的绿草,举手之际,露珠滴落,犹如泪滴。
”然而,这里也不是他们的终点,流浪似乎是永远不会终止,失落和绝望总是如影随形。
最终,只留下无尽的悲伤。
痛,太痛了。
看完之后感觉要心梗了。
怎么能拍的这么美…水淹村子…不愧是安哲…看480p的资源都够美死我了…感觉心里面被堵严实了,再抬头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更堵了,好无力好悲伤好难受…好想去希腊…感觉安哲很喜欢那一片海,这几部片子里都有过海边的长镜头还有摆在一旁的白色桌椅。
突然觉得希腊人一定也很悲伤吧,文明的发源地却在近代被反复蹂躏自我践踏,那种民族内心深处渴望复兴的追寻,在宏大的历史中又是那么渺小…
“昨晚我梦到我们团聚了,一起去追寻那河流的源头,一个老人带路,我们走啊走啊,河流渐渐变小,变成了无数溪流。
突然,看见它在一个山顶的冰雪覆盖下,那个老人指给我们看一片覆盖绿草的土地,在一片潮湿荫凉的地方,草叶的边缘都挂着晶莹的露水,时而滴在松软的土地上。
这片草原,老人说,就是这河流的源头。
你伸出手,抚摸着青青绿草,当你举起手时,有露珠滴下,滴在土地上像是泪珠。
”
新娘逃婚了,和她心爱的人。
我觉得那位女士说的并没有错,他都能当她的父亲了(本来也是养父)。
和新娘私奔的人是他的儿子。
当他在剧院改造的这个类似于居民点的地方,站在最下层的舞台,大声呼喊着伊琳尼,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和这种事情带给他的屈辱,以及在那样大的舞台,所有人从上层俯视他时,我觉得带着一种孤独与可怜。
他不想在婚礼上演出,他觉得那不是音乐。
他听到可以去美国欣喜若狂,她再次穿上了逃亡的婚纱,因为觉得心上人背叛了自己。
父亲死了,是我杀了他。
两个人带着孩子回到家里,树上挂着的,我不知道是羊还是鹿的尸体,太震撼了,整棵树都是。
村子一夜间就被淹没了。
现在想想看这个电影之前应该去了解一下这段历史。
丈夫终于如愿去了美国,但是从他的来信来看,他过的也并不是十分幸福,我和孩子一直在这边,而我的一个儿子在战场上牺牲了,有时我会静静的看着从前的婚纱发呆,能跑到哪去呢?
在整个这样战乱的背景下,太沉重了。
安哲好厉害呀!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没有人可以挂念,没有人可以在夜里等待,没有人可以去爱你,是他,你是你,你是他,你是你。
亚历山德拉 艾迪尼,在这一段台词最后的爆发力太让人震撼和揪心了。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
就像她最后两声嘶吼一样,情绪已经到达高潮,很难平静下来。
爱人,家庭,家园。
一刹那,就会只剩自己,一刹那,就会满目疮痍。
印象最深的几个场面,第一个是穿婚纱离开,第二幕树上挂满了死去的羊树下的土地,被血染红了,第三幕飘着的白色床单。
他的时候总觉得很痛,很痛的悲伤,不一定非要嘶吼,但是这部电影结束后,我觉得这样的嘶吼还不够。
这几片土地快要把她的父母,丈夫,儿子家园全都夺去了。
只剩他自己了,把她的筋骨和血肉全都剜走了。
这声死后,结束电影也结束了,我只觉得周围无比的安静。
突然脑子里有一个疑问,村子被淹没的这场戏是怎么拍的?
吾愛,Eleni,44年12月1日收到你的信。
在這世上,這封信竟經歷了如此漫長的歲月才抵達我這裡,真是個奇跡,我一邊哭,一邊笑,感謝上蒼,我的祖國自由了,我在帳篷裏慶祝,醉了,你抱怨我把你忘了,怎麽可能啊,這麽些年,斗轉星移,無時無刻我不是在思念著你?
我們在這陌生的島上,在這泥濘渾濁的河流裏,和手中的槍一起腐蝕,一天,又一天……。
60000軍隊,60000男人在等待死亡……,等待離開這地獄般的沖繩島。
昨晚,我夢見,我和你,一起離開,去尋找這河流的源頭。
一個老人領著我們,沿著河畔向前走,河谷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竟裂開成無數的小溪流……。
突然,在那積雪覆蓋的山顛上,老人指著一片陰鬱潮濕的野草地讓我們看,只見那每一片草葉上盈滿了細小的露珠,偶爾滑落在這柔軟的大地。
“草地,”老人說,“河流的源頭。
”你伸出手碰觸這濕漉漉的綠草,當你擡手時,只見幾滴露珠悄然滾落,落進大地,像淚水……。
不經意閒,淚水奔湧而至……1919年,蘇聯内戰爆發,紅軍進入烏克蘭Odessa,當地希臘住民被迫選擇逃亡,而Nikos和Eleni還只是懵懂無知的孩子,也被迫跟隨逃亡隊伍回到希臘,回到他們真正的故鄉。
在這裡,一個民族的歷史命運起伏在Nikos和Eleni兩個人的逃亡生涯中拉開了序幕。
安哲的鏡頭一如既往的乾淨、詩意、冷靜沉著,長鏡頭下,只見乳白色的漫漫河流、灰褐色的草灘,一群衣著整齊、面容憔悴的人群朝我們慢慢走來,他們一手拎著行李,一手牽著孩子跨過草灘上的積水向我們走來。
這個鏡頭是漫長的,肅穆蒼涼,充滿了智慧和冷峻,是一種思考的姿態,鏡頭背後是安哲的聖潔而悲愴的面龐,而他正領著觀者穿越一個民族的歷史長河,撥開重重迷霧,要和我們一同去體驗和見證一個民族的盛衰榮辱。
人群越來越近,鏡頭緩緩向下,積水的河灘倒映著他們越發清晰的身影。
Eleni總想抓住Nikos的手,兩個人的命運從此相依相伴。
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幾年時間,這群被流亡的人在這荒蕪的草灘上筑起了房舍,有馬,有羊群,開始了平靜的生活。
(天啦,這多像聖經中的場景阿,雖然這時的生活充滿艱難,但神還是在護佑著他們,並沒有將他們遺棄。
)而Nikos和Eleni業已長大成人,Nikos的父親難忍喪妻的悲痛和寂寞,竟強納Eleni為妻,而不顧青梅竹馬的Nikos和Eleni的相愛。
就在結婚的當日,Eleni和Nikos私奔了,又一次開始了逃亡生涯。
(這裡感覺有些不連貫,我看的是2小時40分的版本,差了20分鐘,可能這裡被剪掉了一部分。
還有就是Eleni與雙胞胎孩子那部分有斷層,明顯銜接不上。
)如果說Nikos和Eleni的第一次逃亡是懵懂的,那麽這一次卻是有意識的,理智和清醒的,是以追求愛情和幸福生活為出發點的。
雖然這裡表面上看起來與整部影片的宏大史詩主題沒有太多的聯係,但這一部分絕對是必須的,我完全不同意累贅冗長的説法,正是連個年輕人的愛情讓他們選擇出逃,而正是出逃的這種行爲構建了與外部世界的聯係,從而史詩主題得以在更廣闊的世界裏展開。
Nikos的音樂天賦得到劇院老闆的賞識,這位古道熱腸的老人收留了這兩個年輕人。
音樂是安哲電影中永恒的組成部分,這一部也不例外,流浪藝人可能是希臘民族文化的一個有力表徵,這個群體,有文化,熱情,嚮往自由,言談舉止和音樂中處處散發著悲傷哀婉的氣質,至少在安哲的電影中是這樣。
兩個年輕人雖然有了棲息之所,而生活仍然是殘酷的,30年代的整個世界都處在危機四伏的動蕩中,白色恐怖及納粹主義思想像瘟疫一樣,侵襲著這個被神抛棄了的世界的每個角落,而作爲人類歷史文明的搖籃之一的希臘也不能幸免,處處籠罩著極權主義,處處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這個世界真的被神遺忘了,抛棄了,被惡魔詛咒了,他們要在養育自己的母親的身體上殘殺自己的兄弟姐妹……。
電影裏雖然沒有血腥恐怖的戰爭場面,但殘破凋零的城市,暗淡的街景,慘白的天空和海洋,沒有表情沒有笑容的面孔,分明比鮮血淋漓的戰爭場面來得更令人觸目驚心。
歷史沒有罪,有罪的是人類,而這人類的罪惡要讓一個曾孕育人類文明的民族,一個母親來承受,這也許才是人類最可怕之処,也是最可恨最可悲之処。
Nikos和Eleni這兩個年輕而弱小的生命在滾滾的歷史車輪面前簡直微不足道,他們靠著拉手風琴勉強維持生計,一面還得躲避來自父親的壓力,他們甚至無力撫育自己的兩個雙胞胎孩子,只能寄予他人,這該是多麽殘酷的人生?
在安哲的電影中,我們處處感受到人類的荒唐、無知和渺小,以及那難言的孤獨與創痛,一如Nikos和Eleni,但奇怪的是,面對著令人難以忍受的人生悲苦和淒涼,在安哲鏡頭下活動著的群體並沒有起而反抗,他們只是默默承受來自未知的一切打擊,他們似乎在等待,等待黑暗散去,黎明降臨。
更奇怪的是,他們似乎更願意保持本真的自己,保持著對生活的樂趣,音樂總是他們感情上的依賴,在音樂裏,他們可以忘記紛亂擾攘的世界,忘記一切悲傷和不愉快,縱情歌唱,翩翩起舞。
這樣隱忍的人生態度恐怕很難讓人接受,但是,藝術終究是藝術,它讓人思考,讓人感受美的、詩意的恒久力量。
在一次舞會上,父親終于找到了他們,並和Eleni跳了一支舞,離去時倒在門口作別人世。
寫到這裡,我哭了,我為這位父親而哭,為他的寂寞和孤獨而哭。
我想,Nikos和Eleni應該原諒父親了吧,父親的一切錯誤不過是因了一顆孤獨而淒涼試圖尋求慰藉的心。
Nikos和Eleni隨著父親的棺槨回到故鄉,那熟悉河流、村莊,送葬的隊伍飄蕩的河流上,肅穆而蒼涼,一切言語都是那麽蒼白無力,黨我看到這一幕時,不得不嘆服導演神奇的鏡頭語言。
跟著鏡頭,觀者緊隨Nikos和Eleni,那是對已然失去的歲月的追逐,隨著Nikos一聲“父親的羊!
”我們跟著緩緩移動的鏡頭,那熟悉的樓房,然後就是那足以令任何一位觀者觸目驚心的一幕:父親的羊血淋淋的被倒挂在那棵巨大的樹上,鮮紅的血落在泥地上,乾涸成斑駁一片,死亡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儘管導演已經非常克制,但這一幕,仍然如同利劍般划過身心,讓人痙攣,絞痛。
羊,我想這在聖經中有著何等的分量。
導演告訴我們,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已然來臨。
爾後,Nikos爲了追逐音樂夢想,只身去往美國。
而Eleni在一次政治鬥爭中,被捕入獄,被迫與還在睡夢中的兩個兒子分離。
從此音訊全無,生死兩茫茫……二戰結束,Eleni被釋放,看守交給他一封信,是在一位美國士兵的屍體旁撿到的,丈夫的噩耗傳來……而兩個兒子,也在内戰中戰死……尤基斯!
尤基斯!
我的孩子!
我的寶貝!
起來,我的尤基斯!
起來,我的尤基斯!
我沒有了你們,再沒有人讓我去想念,再沒有人讓我去等待,在夜裏,再沒有人讓我去愛了。
你是他……你是你。
你是他……你是你。
文/故城安哲洛普洛斯依然做到了,做到了一位大师应有的风范,即使戛纳对他是这般熟视无睹,即使柏林用委婉的方式表现德国人的吝啬。
我宁愿把这些错误归咎于评委的无知,缺少洞察力、缺乏耐心的他们怎么能从古老的岩石中看到氤氲的灵魂。
在《哭泣的绿地》里,安哲洛普斯基用晦涩的语言缝合了时间与空间的间隙,流浪与逃亡这个主题也被历史、时间和生命拉长,呈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悲壮。
安哲洛普斯基依然执著于从历史中抽取精神,唤起每个人内心的悲鸣,人类的孤独与寂寞在他的镜头语言里变得触目惊心。
《哭泣的绿地》的宿命气息从影片伊始便已浓重:开阔的草地上,被遗弃的人群从远处走来,他们背井离乡多年又回到这片土地,从敖德萨到Thessaloniki的河边,那何尝不是又一次的背井离乡?
他们当中,3岁的女孩依琳妮(Eleni)总尝试拉着男孩阿莱克斯(Alexis)的手,女孩期望的归属似乎依稀可见,但静静河水中的倒影分明在说所谓的归属终究是一场梦,原来梦境里的缥缈竟真如水中倒影这般的波光粼粼。
影片的第二次逃往发生在阿莱克斯这个家庭。
逐渐长大的依琳妮楚楚动人,阿莱克斯的父亲也早已想将她占为己有。
然而正值豆蔻年华的依琳妮与阿莱克斯坠入爱河,“年轻的错误”造就了一对双胞胎的降生。
父亲在并不知晓的情况下举行自己与依琳妮的婚礼,可就当牧师说完“阿门”后依琳妮就转身逃跑,提着婚纱消失在路的尽头。
阿莱克斯与依琳妮来到Thessaloniki,开始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像《流浪艺人》里流浪在街头的人们,两人用手风琴的音乐维持着生计,从剧院辗转到贫民窟;踏着梦想去寻音乐梦,碰壁归来依然苦苦支撑残破的生活。
即便影片中,双胞胎儿子的回归给两个人内心的慰藉多么巨大,他们仍被卷入更深的无助。
影片中的一个场景是依琳妮在昏暗的海边,穿着婚纱准备独自继续流浪,夜幕拉下昏睡的眼帘却让我们窥看到她孤独的流浪者的宿命。
这段依莲妮的形影相吊并非空穴来风,安哲洛普斯基用深峻的调子寓言着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希冀寻找的归宿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子罢了。
终于,在流浪艺人卖艺的舞会上,父亲找到了这对恋人,他们注视对方,也被对方注视。
与依琳妮跳过一支舞后,父亲缓缓离去,心中的忌恨伴随着生命的猝死而去,这也宣告一段流浪的结束。
撑着竹筏,一个灵柩与两个失落的灵魂返回故土,却目睹了这幅超现实主义的画卷:老屋旁巨大的树上,倒挂的羊鲜血淋漓,鲜艳的红在土地上汇集,喘息的土地似乎满目疮痍,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夜晚,依莲妮听到楼下潺潺的水流声;那个夜,家园被淹没,没有凄惨的嚎叫,只有黑压压的人划舟逃难。
《伟大亚历山大》里导演也曾用成群的黑衣人隐喻政治独裁主义侵袭,革命与政治的寓言再次被用在安哲洛普斯基的影像中,表现出来的东西有着出奇的一致性。
于是随后,我们看到了战争的爆发,纳粹进入了希腊。
政权交叠、变迁下,这对恋人又一次的漂泊,又一次的无家可归。
在第三次流浪中有一幕,两人听到在晾晒床单的白色深处萦绕着美妙的音乐。
青涩的小提琴声变得浑厚磅礴,音乐中似乎有着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每个人的情绪。
音律盘旋在雾气朦胧的天幕中,有种挥之不去的忧伤:失散的人们,你们何时能找到故土?
其实白色床单的象征意味依然浓烈,它象征着白色恐怖的政治环境。
几声散乱的枪响催促着艺人们开始新的逃亡,他们毕竟是政治的牺牲品。
迫于革命形势所逼,阿莱克斯选择了美国作为自己的避难所,却留下依琳妮独自空守寂寞。
离别时,依琳妮为阿莱克斯未织完的毛衣成为牵系两人的纽带。
远去的驳船松弛着毛衣的每个镂空,随着距离的拉长,毛衣逐渐变成一根长线,这头牵着他,那头牵着她。
影片随后的基调变得深沉、黑暗。
深夜,依琳妮终于被罢工事件牵连,她锒铛入狱却留下了两个酣睡的孩子。
战争结束后,依琳妮得知丈夫战死的噩耗不禁昏厥过去,这里导演安排了让依琳妮回到几乎被炮火夷为平地的平民窟,她看到了仍然洁白如新的婚纱挂在屋檐下。
光明似乎即将来临,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夫离子散后的失而复得,一个个的噩耗却接踵而至。
依琳妮承受不了打击,疲惫的身体倒了下去,睡梦中的呓语却分外清晰,“军装各不相同,但军队都是一样的”,那分明在控诉战争的残酷和告慰依琳妮内心的无助。
尔后,两个儿子的尸首相继被找寻到,而观众看到的是依琳妮两次的跪倒在地上,两次的痛哭流涕。
影片的结尾,依琳妮在几乎被大海淹没的老屋找到战死的儿子,陷入困顿的她向天上咆哮,将怨言、苦闷以及绝望用一种声嘶力竭的方式交给了上天。
“你是你,他是他”,那是人类永远无法逃逸出的隔膜,好象什么都是命中注定。
伴随着卡莱德荣(Eleni Karaindrou)谱写的无限忧悒的巴尔干悲歌,影片结束了长达三小时的历程。
安哲洛普斯基将对历史的审视和对人类精神世界的关怀倾注于其中,带给我们的是宽慰生命的悸动和绝望生命的惆怅。
当然,除此之外,影片将作者执著的精神再次带给观众,不管是放逐还是自我放逐,不管是逃亡还是回归,思索中的安哲洛普斯基仍然孜孜不倦的试图用影像传达诗和哲学。
它依然晦涩难懂,需要人们去揭开面纱。
作者不忍将残忍过多的暴露给观众,自己却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在孤独的边缘徘徊,不知所措而又不能自已。
安哲洛普洛斯似乎在泯灭人与人、人与物的分界,情绪在物化的同时,外物也被情绪化。
这种人与物的互衍互生是通过他的长镜头得以实现的。
影片中导演依然探索着长镜头的美学边际,一个镜头里所容纳的复杂涵义丰富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
《流浪艺人》《伟大亚历山大》中气势非凡的调度在本片中又复苏了,作者用长镜头将人物命运融入风景当中,火车呼啸而过,妇女们冲下斜坡寻找着自己的父亲、丈夫或者儿子;镜头缓缓推进,跪倒在河岸旁的依琳妮,眼前是湍流不息的河水和远处倒在对岸的儿子。
Helene Tierchant说过,“安哲罗普洛斯的每部作品至少有一个360°的全景镜头”,本片也不例外。
陌生人告诉依琳妮两个儿子代表不同的政权参战,他们在一个山头相遇,相遇却是为了通报家信,一个对另一个说,“我们失去了母亲”。
这一幕导演用了那熟识的360°长镜头,将现实与母亲的浮想并构在同一个画面当中,依琳妮在河堤背后,似乎目睹了儿子们的一切。
此外在影片中,我们看到放逐与自我放逐使得流浪不再是一厢情愿。
《养蜂人》中马斯特罗安尼开始自我流浪,却被自己设下的路径羁绊,女人献出了自己的肉体来表达精神的企望,他却拒绝承认这种爱慕之情,在失落与痛苦之中倒在蜂毒之下。
而本片这对恋人的流放却并非全部出于个人的主动意识,人物被一种无形的宿命气息包围着,举步艰难却又不得不选择漂泊。
无休止的漂泊换来的是结尾的失落、寂寞与绝望,观众在感喟人物命运的同时,也跟随作者一起陷入沉思,正像一首诗中所释的,“我已成为一天涯的飘零者/我已习惯于流浪的生活/流浪罢/我或者将流浪以终生。
”安哲洛普洛斯说过《塞瑟岛之旅》(Voyage to Cythera)之后他所呈现的是人类内在与外在的放逐。
“如今我关注边界如何阻隔人与人的沟通,在混乱的世界中,人失去了中心,失落了源头。
”《雾中风景》中姐姐与弟弟寻找的父亲是他对源头探索的第一次尝试,那若隐若现的边境却如雾中风景,一声枪响让所有的疑虑与希望都烟消云散;《尤利西斯生命之旅》的结尾也是浓雾,小孩子欢快的叫声,巡逻队的汽车笛声,老太太的哀求,母亲的惊呼,都被枪声终结了,羁留下的是凄冷,也是悲悯,那是生命弥留之际的天籁。
《鹳鸟踯躅》、《永恒的一天》都在寻“根”,但那都是寻问、都是思索,那源头在哪里?
在《哭泣的绿地》的结尾,安哲洛普洛斯似乎开始尝试回答这个问题:“由一个老人带路,他们一起去寻找那河流的源头。
走啊走啊,河流渐渐变小,变成了无数溪流。
突然,看见源头在一个山顶的冰盖下面,那个老人指给我们看一片覆盖绿草的土地,在一片潮湿荫凉的地方,草叶的边缘都有露水,常常滴在松软的土地上。
你伸出手,抚摸这湿漉的绿草,举手之际,有露珠滴下,滴在土地上,像泪珠。
”然而,哭泣的绿地依然不是归宿!
05/11/21 01:32
看的碟报消息是,导演版由185分钟。
而我看的是2小时40分钟的,台湾版吧。
所以,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20分钟的删节,使得一些时间交待不清楚。
逃婚,演出,父亲死亡,去美国,双胞胎的死亡,这些似乎都发生在一个星期以内。
时间在电影里成了一段奇妙的路程,以至于看后我得掐着指头算那个女人的年龄。
另外一个后果是,我一定要在看一遍,虽然在看过后的立刻,我就用鼠标拖着又断断续续的看了一个小时。
片中有无数的细节,重复出现的场景,重复出现的话语。
当然,还有无懈可击的长镜头。
安哲的长镜头已然达到炉火纯青。
你不会觉得这个镜头的冗长与乏味。
5分钟,这究竟是一瞬,还是希腊的3年?
一直想看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当我只看过他的介绍,我便坚信,这必定会是一位让我颤抖着去崇敬的电影大师。
后来,也有过一些机会,但上天总像是故意跟我作对:先是错过了《永恒的一日》,然后是买到了《雾中风景》,却不能看。
近日又买到一部《希腊首部曲:悲伤草原》,是他2004年的作品,老天开眼,这次终于遂了心愿。
长久以来的直觉竟然准确无误,从书上得来的印象一一应验在屏幕上,那一刻我无比满足,同时相信美好的事物得来总需费一些周折。
我很庆幸自己能看到这么一部超逸拔群的史诗电影,可惜它至今还未取得与它本身价值相匹配的国际声誉。
故事纵跨从1919年俄国内战到1949年希腊内战这三十年时间,讲述了一个名为艾莲尼的希腊女子的悲惨命运。
她的丈夫是一个手风琴艺人,两人青梅竹马,并早早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然而战乱纷争中一家人聚少离多,吃尽苦头。
丈夫去美国后参军,在二战中牺牲。
两个孩子在希腊内战中分属敌对的阵营,最后也双双战死。
只剩下艾莲尼一个人,不知她是选择继续,还是终结?
影片并不是单只拿出爱莲尼这个人物和她的单个家庭的境遇来折射希腊人的整体变迁,而是通过她这个点去带动希腊人的面,涉及到流浪艺人,迁徙的牧民,以及更多无家可归的平民,从而塑造出一个民族的群像。
这就是所谓的悲天悯人吧,当草原变成河流,当人的泪腺也已干枯,这个民族还在宿命般地颠沛流离。
从电影中认识了解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虽然不能如史书般详尽,却往往更形象,更容易透彻地一眼看到灵魂,欣赏大师的作品尤其如此。
比如说塔科夫斯基,看他的电影,就如同品读俄语文学大师的传世佳作,能时刻感受到俄罗斯人坚忍的民族性格和凝重的人文精神,主人公大都是沉痛、积郁的,这也像极了那块土地。
我时时看到主人公被无常的命运逼仄得心在滴血,此时他们的形象便和整个民族重叠起来。
有人说安哲也是沉重的,悲观的,这我倒不觉得,起码在《悲伤草原》这里,我感觉他镜头下的希腊人有点像犹太人了。
这一生所遭受的无止境的苦难,仿佛全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所采取的态度是等待,把这黑夜熬过去,而不是逆天而行,去改变什么。
因此我觉得希腊人的人生哲学主要是隐忍、避让,当然他们也在抗争,但这抗争不是面对命运的强势姿态,而只是被压迫处境中的自然反弹。
他们深信美好的一天终将到来,抱着这个信念,看什么都平淡了,因而他们能在光景黯淡时奏响乐章,翩然起舞。
在他们眼中,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在,再大的天灾人祸也掀不起致命的波澜。
片尾艾莲尼的独白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她的大意是:只要还有一个人让我盼望,让我爱,我就能直面人生的苦难,坚持下去。
可是现在连最后一个亲人也离我而去了,我孤零零的一个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可见,这个片子一直是被希望牵引着,去呈现一个民族多舛的命运,兼有质问“命运你为何如此”的意味。
到最后,结论出来了——“上苍是冥顽不灵的”,艾莲尼纵声悲号,这才宣告了一个悲剧的完成和一个沉重主题的诞生。
而在之前看的过程中,这都没有显形,统治整个影片的还是忧伤的情绪,我也还觉得安哲处处透露着一种冲虚平和的人生观。
安哲是诗意的,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拍出这样从画面到叙事,从形式到内涵均高度统一的美感。
再拿塔科夫斯基来做比较,他也是极诗意的,但他的诗意是血性的,画面总是笼罩着一层即将铿锵起来的惨烈气氛。
安哲则不同,我甚至觉得他的感情已经消解在优雅的长镜头里了,画面上只剩下弥漫不散的诗意。
然而回头再一品味,他所有的感情都在,只是这感情表露得自然之极,全是合着故事的独特韵律在流动,令我一时间分不清这是主人公的忧伤,还是导演的忧伤。
片中有许多意味深长的画面,安哲之所以营造这些镜头,给人的感觉是他都没有任何去发掘画面象征性意义的动机,而全然是出于一种对浓缩的,高度具象化的表达手法的执着。
比如:父亲死后,他的羊群被人宰杀,挂满了房前那棵大树,鲜血流了一地。
放在别的导演手里,这可能会被处理得挺吓人,也可能让人愤慨,最少是突如其来的震惊,但安哲就那么娓娓道来,没有强烈的冲击力,仿如一拳缓缓打在人的心口,在观者心中激起的滋味却是五味俱全,难以言说。
再比如:艾莲尼和丈夫分别那段,她手中是尚未织完的红毛衣,丈夫牵着线头,他的船渐行渐远,红线也越拉越长,越拉越长……这是个形式感颇重的设计,但安哲拍来既不显做作,也不过分煽情,还是那一贯沉敛的调子,还是那一贯悠悠然的凄凉况味。
安哲技巧的圆熟还体现在细节的设置上,艾莲尼逃婚时穿的那袭婚纱,陪伴了她的一生,多次出现在重要的关节,是一个很有内容的指代物。
而他们的老房子,从短暂安定时的风光,到被法西斯分子破坏,再到被大水淹没成为废墟,暗合了命运的步伐,更衬托了人物的心境。
世间没有完美的电影,只有在电影中获得完美体验的观众。
《悲伤草原》给我的感觉就是完美的,只觉得它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再合适不过了。
很可能我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唉,全因我已陶醉于安哲那毫无破绽的凝练了。
必须一提的是,《悲伤草原》只是《希腊三部曲》的第一部,年已七旬的安哲罗普洛斯可能现在还在为第二部忙碌着。
依着安哲在这第一部中所表现出来的功力,等三部都完成了,那必将是电影史上彪炳千秋的史诗大手笔。
我热烈地期待着。
所以,最后我要衷心地祝愿大师身体健康。
阿根廷,巴西,东欧,就老爱拍这种冗长,乏味,自娱自乐的片子
170分钟
充斥着虚假的漂亮画面,叙事手法浮夸,矫揉造作,令人讨厌的假呻吟片子
没有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没有经历失去儿女的痛苦,没有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苦难,不会明白什么叫生活,什么叫珍惜。 The.Weeping.Meadow 2004 1080p.Bluray.AVC.LPCM.2.0.srt
感觉有点沉闷啊,不太喜欢
这部片名气挺响的,接近3个小时,节奏缓慢、演员表演有些神经质,场景虚无意象化太厉害,感官难受。部分场景:男主的第一个表演,结果场地关门,一队士兵经过。表现什么?战争的影响火车上,老男人的帽子丢了,悲伤,这意味着什么?女主没找到男主,怕的要死,穿婚纱独自跑到海边,然后和众人跳舞在一片白绸子中,演员开始演奏,有评论说是白色恐怖?满树挂着羊。一觉醒来水淹小镇死去的儿子尤格思,独自躺在水中房子的房顶?这形式,太夸张了,没有一丝真实感
老公还没死只是困住了吧 其实养父是个很痛苦的非纯恶人角色 让我想到死于威尼斯里的那个爷叔 这里的乱伦 父女也好兄妹也好以及弑父娶母 都倾向于象征层面的擦边球 古希腊神话的现代化体现(?) 有一点较讽刺 这帮希腊人是被俄罗斯左翼逼到希腊边境草原的 而Alexis以及优奇还是左 无法摆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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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吼叫将整部电影的沉静突破了,悲伤的音乐令人也不自觉的想要哭泣
#12thBJIFF . 红线断在海上。
数次和《撒旦探戈》的影像恍惚重叠,但远没有那种酒神式的狂欢与洒脱,徒剩下沉郁顿挫的嗟叹。
太文艺腔了,不喜欢
可分上下两集。上集到斯派洛去世,一部杀父娶母生孩子的俄狄浦斯故事;下部则是希腊现代史。场内音乐(安哲与卡兰德罗恰如莱昂内与莫里康内),史诗体的叙事。旁白极富诗意。
(3)好消息:和安哲大多数作品一样,拥有极强的调度,构图,大历史下人物的命运,营造出的史诗感,民族,村庄的漂泊感的完美表现 坏消息:同样也和安哲大部分作品一样,里面的人物仅仅是导演为了展现希腊历史和体现人民苦难而摆放的一颗颗几乎无个体独立感情的棋子
悲壮,安哲用一种融合古希腊的神话故事,融进近代希腊史,是那种很牛逼,但我很少会翻出来看第二遍的片子,很可能因为本国的历史与文化已经遭遇过相似的困境,所以很难体认他乡的痛苦。
大银幕观看安哲,还是要赞一个。历史叙事并非安哲长项,他更善于把一段时间摊平开来,细细咀嚼(比如《永恒与一天》《雾中风景》),比之以往,更加简短的对白无法承载时间跨度的负担,仪式化场景与移动长镜头依旧,但没了力度
数次和《撒旦探戈》的影像恍惚重叠,但远没有那种酒神式的狂欢与洒脱,徒剩下沉郁顿挫的嗟叹,这部安哲给我的感觉像希腊的杜甫……(Ps:应当有一种蓝色被命名为「安哲蓝」)
沉重也沉闷
不实在的部分比较美。
大师,太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