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肚财的死被警察判定为:过量饮酒,然后被撞死了。
大家都知道,肚财从不喝酒,而且一般都是喝酒的撞死人,哪有喝酒的被撞死的,最重要的是,肚财还是一个买不起酒,一天只吃得起一顿饭的穷光蛋。
作为观影人,有着上帝视角的观影人,大家的直觉,几乎认定了是启文杀死了肚财。
在这个认定下,有人甚至已经提出了电影中的一个bug——启文是怎么知道肚财他们看了他的行车记录仪。
其实这个根本不是bug。
因为在我看来:肚财真的只是死于一场意外,和启文并没有直接关系。
而警察为什么给肚财的死一个荒诞的结果——因为肚财就是一个死了的流浪汉啊:没有证件,没有家人,没根没枝,静悄悄地死去,不会有人追究他的死因。
对于这样一个流浪汉的死去,和死去了一条野狗有什么区别,警察为何要浪费精力去查他死亡的真相,直接给一个醉酒,盖棺定论,多么省事简单。
要知道,警察的摄影机可是会晃来晃去的。
让一个买不起酒的流浪汉死于醉酒,不就是和晃来晃去的摄影机一脉相承!
以上观点,是出于警方角度。
我为什么认为肚财的死和启文没有关系,因为启文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看了他的行车记录仪。
你看,启文被警察约谈后,回来走到菜埔的值班室。
他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然后眼睛却看向电脑的监控画面。
很多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言下之意可以理解成:他没有来过菜埔的值班室,所以不知道这里的监控可以看见哪些角落。
他杀叶女士的那个晚上,菜埔值班室里的监控电脑,到底有没有拍到些什么。
他拿下假发,说自己很多年没有拿下过假发(杀叶女士的那晚假发掉了下来),问菜埔是否看过他这个样子,菜埔点头摇头,含糊不清。
在我们观影人的上帝视角里,知道是行车记录仪记录了启文杀人的过程,而在启文的视角里,他根本就没有往行车记录仪这个方面想过。
他在菜埔的值班室关注的:是监控器是否拍到了他杀人!
菜埔是否通过监控看到过什么!
或者那个晚上,菜埔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看到些什么!
你看他对菜埔的说话顺序,先是关心:工资是否够用,房子漏水,母亲生病;接着拿下假发问菜埔是否见过;得到菜埔含混不清的回答后,他开始施威:你上班的时候打瞌睡,你捡垃圾的朋友经常来这里找你聊天......恩威并施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上班不认真的事我都知道,但我不会炒了你,所以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别去外面胡说,要是被我知道了,你知道下场。
在启文的视角里,他怀疑的对象,其实一直都是菜埔,根本不是肚财,就算要杀人,他也会杀菜埔,而不是肚财。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我说启文关注的重点是监控器,并没有联想到行车记录仪?
如果启文联想到行车记录仪,看过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就会知道行车记录仪完整地拍下了他杀害叶女士的过程,这可是直接的、致命的、关键性的证据。
如果启文知道了菜埔和肚财看过他的行车记录仪,这两个人算得上是亲眼目睹了他行凶杀人,关键他还不能保证他们是否拷贝了一份,他又怎么会只杀肚财,不杀菜埔呢?
有人说是因为菜埔有母亲可以威胁,肚财找不到把柄。
拜托,如果启文知道了菜埔和肚财看过他的行车记录仪,他怎么可能因为有什么可威胁的就留下一个“目睹”了自己杀人过程的人!
要知道,启文可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强大的人。
在胖胖的女士说佛相不对称,不够庄严的时候,启文在一旁不停地擦汗。
注意,这个时候,胖胖女士还没有提议要把大佛锯开重塑,启文已经因为心虚紧张,不停流汗了(因为大佛里面装着叶女士的尸体)。
以启文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菜埔看了行车记录仪,肯定菜埔“目睹”了他杀人,这个威胁,他是绝对不会留的。
参见他对叶女士动杀心时,正是叶女士拿她拍摄的监控视频威胁他。
同样的,菜埔和肚财虽然提过他们是不是要去报警,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报警。
他们手上拿着的,可是启文的杀人视频。
如果他们报了警,启文怎么可能只是被约谈个话而已?
换言之,菜埔和肚财,把他们看见启文杀人的事情烂在了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即便土豆看出来他们遇见了不好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所以在启文的视角,他根本没有想过行车记录仪拍到了什么(要是想到了,早就清理行车记录仪了,还会留着给菜埔和肚财看),他唯一担心的,是监控视频拍到了什么!
以上观点,出自启文视角。
很多人不解,启文找菜埔谈话后的那晚,肚财站在外面不敢进,为何会对这里产生留恋、不舍。
因为没过多久,肚财就死了。
在观影人的上帝视角里,直觉总认为这是肚财知道自己要被启文杀害的预感,这些话,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对生的留恋。
这的确是肚财的留恋,但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对生的留恋,而是一个“人”对生而为人,应当感受到的“尊严”的留恋。
他在菜埔的值班室,可以对菜埔高声说话——这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对别人高声说话的地方。
他和菜埔看启文的行车记录仪视频——视频里的声色犬马,是他唯一最接近的富人的世界。
他在这里,才不再是那个每天只能吃一顿饭的捡垃圾的肚财,他才能微微跳出他黑白的人生,接触到一点彩色。
可是启文对菜埔说——我知道你那个捡垃圾的朋友每天到这里来找你聊天。
你想想,要是你朋友的老板对他说,知道你在朋友上班的时候,每天去他公司找他聊天,你还敢再去朋友公司找他吗?
那不是连累朋友丢工作吗!
并且,肚财来找菜埔,原本就有一点偷偷摸摸的意味。
启文杀叶女士的那晚,肚财和菜埔在值班室看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听到启文的车响,肚财马上躲到了桌子下面。
他偷偷来启文的公司找菜埔,得知被启文发现,试想,肚财还敢再去吗?
他不能再来菜埔的值班室,就意味着他再不能来到这个他唯一可以对别人高声说话的地方;再不能通过行车记录仪的视频,看富人世界的声色犬马(借以解决他的生理需要);再不能微微从他黑白的人生跳出来,接触一点彩色。
他将失去他人生的小确幸。
他怎么不留恋!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暗示了肚财并没有认为会被启文杀害——他一个流浪汉,如果预感启文将杀害他,肯定早逃之夭夭,有多远走多远,怎么可能去吃了顿面会菜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以上观点,出自肚财的视角。
关于释迦。
在我的视角,总认为释迦等于佛祖释迦牟尼。
肚财出事的那个晚上,释迦梦见和肚财见了一面,醒来,预感肚财出事了,然后他去隔壁的泳池洗了一个澡。
和这里对应的一个点应该是:启文塑的那尊佛里,藏着叶女士的尸体。
尘世的佛藏污纳垢,真正的佛预知悲苦,但也就是预知罢了。
就算某些影评直接把影片的内涵升级成大佛Xplus,影片本身也拿了各种奖,还是无法改变这种观感,很无聊,就像一只在原地晃来晃去的秋千,晃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故事简单而无深度,配合慢节奏让人昏昏欲睡,对所谓贫富、阶级的刻画极其单调刻板脸谱化,为了掩盖这些导演把彩色变成了黑白,然后加入各种旁白,但也无济于事。
影评中的所谓黑色幽默,除了有点色之外,看不到其他三个字的影子。
台湾某些电影的叙事节奏好像很喜欢模仿五六十年代的日本电影,给人的感觉就是东施效颦 ,如果这部片能打8.6分,那么像《东京物语》这样的影片大概必须打86分才能体现差距
微信公众号:moviesss 首发于 MOViE木卫“现在已经是太空时代了,人们可以登上月球,却永远无法探索人们内心的宇宙。
”导演黄信尧在片中,说了这么一句旁白。
有点像金句,很适合豆瓣电影短评人,或者写上电影日历。
整部电影还没有开始出画面,黄信尧的声音就跳了出来,打扰观众讲歹势。
画外音是《大佛普拉斯》在黑白影像、行车记录仪以外,电影更重要的一个技巧形式。
它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剧情无法衔接,干涩需要润滑,而是导演有话说。
黄信尧在故意阻止观众的移情投入,产生共情体验,但到了结尾部分,当林生祥的《面会菜》,月琴弹拨出轻轻的口哨声,许多人还是会被打动。
《大佛普拉斯》是一部非常自由,拍得有点随心所欲的电影。
自由,包括导演的无所不在,突然跑出来一个到处游荡但只有一句话的释迦,海边小屋里默不作声的、失志的人,商业卖点类型元素极浓的杀人事件,讽刺入骨的“我们都在大佛里面”……2018年的今天,是一个什么时间点。
伊隆·马斯克已经把特斯拉送上了天,去找火星人。
但黄信尧说,我们却无法探索他人内心的宇宙。
人是很简单的一种生物。
吃喝拉撒,生老病死。
嗷嗷落地,无声死去。
太空时代,与我们同步。
但我们多数人,却感觉有些许遥远。
只有出现伊隆·马斯克的新闻,我们才会回到人类飞向太空,登陆月球的时代。
在宇宙,或者名为宇宙的名词面前,它是我们人类所了解的无限大。
在它面前,人与人才是平等的,会引发共同命运这回事。
更准确的说,渺小的人类,真的太不起眼了。
人变得根本不重要,是一个共同体,是被焊接在特斯拉跑车里的电路板,上写:*Made on Earth by humans*喏,只有一个英文单词,humans。
那么,大到无极限的宇宙啊,是如何能够变成一个人的内心呢。
这是周而复始的能量循环,还是艺术家的美好愿景。
不得而知。
毕竟,人类制造的,又不只有火箭和太空飞船。
人们也制造柏林墙。
前几天,是柏林墙倒塌的第10316天。
然后你应该知道的,柏林墙从建成到被推倒,总共存在了10316天。
想起《大佛普拉斯》主人公死后,送葬路上,突然涨漫的水,像一道河流,你看得到往生的人。
又似一道海峡,我们看着台湾电影。
以柏林墙为代表的隔阂,让人类互不认同,野蛮撕裂,直近生死。
这个墙,远到川普信誓旦旦要铸造的铜墙铁壁,近到朝阳东坝天璞小区不同业主势力的隔离墙。
上至特区未落的深圳河,下抵帝都清理低端人口。
明如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暗有伟大的防火长城。
《大佛普拉斯》最让人绝望的,就是人与人的阶层阶级划分,南部最低下的民众,过着神明庇护又呜呼哀哉的黑白生活。
他们跟不上生活的敲击节奏,他们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
他们的女人是降维过的,就连拥有的一瞥粉红色,也是暧昧的。
他们被关在了门卫室,游戏厅和垃圾场。
肚财连一张相片和证件照都没能留下,只有上了电视新闻的视频截图。
死则死矣,一张睁眼的照片都指望不上,好歹,还有个粉笔画的人形,是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可怜的人啊,希望那是他认为舒服的躺卧姿势。
人们还制造佛像。
片名《大佛普拉斯》的普拉斯,来自Plus的音译。
最表层的意思,只是黄信尧把作为电影短片的《大佛》,升级成了一部剧情长片。
全片充斥大量的谐音直译和俚语操作,这是台客天性使然,也是电影营造的黑色幽默风格。
更重要的,这是一部需要大量翻译的电影。
譬如主人公菜脯,就是闽南语的萝卜干。
他母亲,老打点滴那位,索性叫咸菜婶。
咸菜萝卜干,绰号取代了名字,就仿佛是在实践伟大革命导师的教诲:阶级成分早已经划好,定了性。
需要翻译的词汇,还包括拥有英文Kevin的董事长,名为Gucci的辣妞,Puta和Budda,Global直译的葛洛伯。
又或者是洗门与7-11,问候别人母亲与阿弥陀佛。
菜脯肚财释迦,不配拥有一个英文名。
他们属于方言的世界,扶乩无解,就连蒋公庙的神明,都不想挑他们。
另一层看不见的翻译,是导演黄信尧从头讲到尾的评论音轨。
有人会说,他是在评论,是在讲解故事,但我更认为,他是在翻译,把画面影像,翻出来观众看不到的一面,或者是他希望观众知道的,每一个片段隐藏的信息可能。
很难搞的制片人叶如芬,变成了被搞定的叶女士。
同样难搞的摄影师钟孟宏,变成了拿下金马奖最佳摄影的中岛长雄。
作为电影配乐的林生祥,给有钱人弹奏,也给穷苦人唱歌。
老地方见的Kevin和叶女士,画面索性是一片河滨的黑夜。
男女的吵架,看客的评论,低吟的音乐。
导演无情地预告电影人物的命运,又有感情地抛出一些金句。
不管是否好奇,猫一定会死。
生活在台湾南部的黄信尧,早年从事纪录片创作,熟稔底层民众的讲话口吻。
电影以戏谑幽默,道出人生的荒谬与悲凉,笑中泛泪,感动却带着酸。
据说,黄信尧还主持过民间电台,推销保健品大力丸之类的广告,与民消夜,好似广播时代的街头艺人。
如此丰富多彩的个人经历,完好解释了《大佛普拉斯》的台味和黄腔从何而来。
无论是温泉泡汤高唱《台东人》,酒池肉林的权色交易,还是黑夜中身材辣爆的叶女士,淫声浪语不断。
无法提供有效信息的行车记录仪,却提供了夸张过火的花边性事想象,恰是台湾社会的真实写照。
看不见的,才是最丑恶的。
但看不见的,何尝不只是想象。
《大佛普拉斯》出现的《台东人》,这首歌称得上奇歌。
因为它可以有两种解读,一种是劝大家不要沉迷欢场,另一种是完整的罗曼蒂克消亡史故事。
前一种是网上目前可见的多种唱法,比如陈雷,伍佰,还有电影里的猪头皮。
后一种,比较接近巴奈那版。
用在《大佛普拉斯》里面,与片中对欲望的重复表现和长篇点评,完美扣题。
可以翻译下第一节歌词:「竹筍離土目目柯」出了土的竹笋一节一节越来越老,好比岁月一年一年老去,女人青春稍纵即逝。
「移山倒海樊梨花」就连一身绝技的樊梨花也无计可施。
《移山倒海樊梨花》是2002年民视的一套古装电视剧,由孙翠凤和马景涛主演,你们去搜吧。
「有情阿娘仔就甲取」若有情比海更深的姑娘,就赶紧娶回家当老婆吧。
「毋通放乎伊落煙花」不要让这样的好姑娘沦落到烟花场所啊。
《大佛普拉斯》兼有道听途说的打趣和人生空空如也的抒情,巧妙渗漏掉了老司机开车上路的金钱性事狗血,完成黑色幽默到虚无文艺的主旨提升。
当有钱人通过把玩不同女人,洋洋得意地宣泄性欲;当底层民众通过行车记录仪,对空无一物的画面评头论足,满足了偷窥欲;当导演通过画外音,打断并调侃观众,“你们千万不要把这个故事当真了”。
影像的欺诈与狡猾,真实与假象,不仅通过反复的推演重放,角度切换,还需要黄信尧这样一个导演兼翻译的角色。
你才会明白,这个大世界,本来就有许多无可奈何和不可理解。
我不认为,《大佛普拉斯》是在破口大骂佛教,正如讽刺颐指气使不作为的政坛人物,也是台湾电影常见的议题(用力过猛的《血观音》)。
好比是个韩国电影,都喜欢黑下国家体制。
《大佛普拉斯》当然做了那些事情,但它最成功,也是最恐怖的地方,不在于权贵打压号令底层,而是底层人人自知,却没有任何翻身可能。
两个人的一宿无话,海边失志人的无话可说,释迦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呢,因为没人关心他们说什么。
没人在乎,也没用。
到头来,菜脯肚财话最多的,就是对着行车记录仪的时候。
他们是战战兢兢的偷窥者,也是拥有了选择话语的操作者。
到头来,台词最多的那几个人,居然包括导演黄信尧本人。
他是在为何人而说?
如此说来,同样话很多的黄信尧,不见得只是纪录片的手法延续,而是水到渠成的一定要说。
电影最难得的,是台湾电影一如既往地关照小人物,同情失败者。
在不忘人文情怀的道路上,依然需要黄信尧这样的人挺身而出,一再说道。
相信任何看过《大佛普拉斯》的朋友都会对其戏谑幽默的叙事和对社会议题的深入探讨印象深刻。
不过,毕竟《大佛普拉斯》的获奖和映出已经有些时日,我们不妨先一起回顾一下开头的剧情。
故事发生在某个位于台湾中南部的靠海的乡村。
影片的开始是一场葬礼,在送葬队的前方,我们与影片的第一位小人物菜埔相遇。
当然,生硬的敲鼓姿势和无节奏感的鼓声告诉我们,送葬队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事实上,对于有一个病重的母亲需要抚养的菜埔而言,送葬队的收入实在太少。
夜幕临近,菜埔的“正式就业岗位”浮出水面——他在一家正在制作大佛的工艺品厂守夜。
不过,保安室的夜晚并不孤单,因为村里进行“资源回收”的“个体户”肚财几乎每晚都会如约而至,跟菜埔喝茶聊天,运气好还能吃到便利店扔出的过期便当。
原本,那天晚上只不过会是肚财在保安室边看电视边吃便当的寻常时光,但很遗憾,“下饭”的电视机坏了。
无聊之际,肚财打起了菜埔的老板启文的行车记录仪的主意。
一番鼓动之下,菜埔也没抵挡住诱惑,就拿来启文旧奔驰的行车记录仪,开始从这些音画分离的录像中为燥热烦闷的夜晚寻找快乐。
第一种观看:从黑白看向彩色讲到这里,我们先停下对于剧情的直接的线性叙述。
因为一个有趣的设定出现了。
在这部黑白影像的作品中,第一次出现了彩色的图像——当然是在行车记录仪里。
肚财甚至自觉的感叹,只有有钱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从这里开始,我们进入了影片的第一重观看,黑白世界中生活在底层的菜埔和肚财借由行车记录仪开始观看启文的充满着图像和欲望的实现的彩色世界。
这种观看是以某种娱乐化且猎奇的窥视开始的。
我们不能忘记肚财想要观看行车录像的原因是电视机的损坏。
如今人们已经基本认可了电视作为一种重要媒介的意识形态功能:通过这个小小魔盒我们可以单向的、被动的去获得形形色色的信息,尤其是人们最喜欢的情节剧、花边新闻等等。
毫无疑问,行车记录仪是某种电视的替代品,而菜埔和肚财也确实想在行车记录仪里寻找本想在电视里面获得那些与他们生活无关的却又确实期待着的东西。
行车记录仪也确实给出了一些期待,他们看到了那些也能在电视中看到的上流社会生活的丰富多彩和物欲横流:色情的“图像”、狗血的故事和若隐若现的黑金政治。
然而,老板的行车记录仪与电视媒介却有着一个根本的不同。
行车记录仪所展示的世界与他们的真实生活有着直接的、明确的关联,因为行车记录仪的拥有者,“节目”的主演就活在他们身边并且直接的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影响。
当菜埔和肚财开始观看启文现在正在使用的奔驰车的行车记录仪式,他们被迫要与现实遭遇了。
这个时刻开始于菜埔在行车记录仪的彩色世界里看到自己为老板开门的那一刻:他在彩色的世界中认出了自己(插句话,这个隐喻曾经在肚财身上也类似的展现过:他的朋友们在新闻里看到了他被警察扣押)。
他们不仅目睹了启文谋杀威胁他的前任情人并藏尸大佛的全过程,而且得知了启文与当地政商界更加肮脏的肉体和利益交易。
摘下假发的启文 这种“相遇“的直接结果就是二人观看时的享乐机制被剥离。
布尔乔亚们由于他们的权势而遭遇的“奇闻异事”或“丑恶行径”的娱乐猎奇效果,仅仅在我们认为它们事不关己时才会起效。
因为这些奇谈的真实性往往就意味着与我们同样的人们的真实的、具体的苦难经历。
换句话说,菜埔和肚财被迫意识到,他们惧怕又羡慕的温文尔雅的“留美头家”不仅确实参与了权钱交易,而且还在他们熟悉的场景内杀人并藏尸。
残酷的社会结构暴力显现了出来,正如儒雅的启文在杀人时不慎露出的秃顶一样。
更重要的是,菜埔和肚财在这样的暴力面前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方面体现在肚财所说的“你不知道警察局和法院都是有钱人开的吗”,更耐人寻味的则展现于事发之后启文来到保安室与菜埔的交谈的场景。
这段对话中基本看不到对话常见的正反打的过肩镜头,而是在大多数时间,启文都占据了画面的中间位置并接受了几乎所有光源,而懦弱的、不善言语的菜埔则“蜷缩”在画面右侧的阴影之中。
即使忘记了具体的对话环境和内容,观看者都很难忘记启文特意摘下假发来询问菜埔的那几句话。
统治阶级根本就不惮于展示自己的真面目——当然那是因为顺带展示出来的是真正的权力。
而且正是这种权力,让我们敢怒不敢言。
第二种观看 回望黑白中被压抑掉的彩色潜藏在行车记录仪的秘密并没有将故事引向一个为真相而抗争的,有关草根英雄的悲剧。
彩色的消遣消失后,黑白世界的生活仍在继续。
后续的故事发展提示了这部《大佛普拉斯》的另一种观看。
在具体论述以前,我想先澄清一点,虽然我用了“后续故事“这一描述,但这样的观看模式和视点是从影片始至影片终的。
作为观众,我们一直在同时观看着彩色和黑白两个世界,并且同样带着某种猎奇、寻谜的视点进行着观看。
翻看豆瓣的影评,许多人都在短评提到了“听书”之感:谐谑的旁白熟练地游走与间离的剧情之间,提示着我们剧情的荒谬性和电影本身的再现性(换句话说,这是电影,不是生活本身)。
如果说,在电影剧情外这个视点是导演的旁白带领下的观众的视点,那么在电影故事内,这个视点就是大佛的视点。
行车记录仪的秘密被揭开后的故事中,这样的视点及其观看方法开始重新取得了支配地位,而观看的对象变成了黑白世界。
在此之前,菜埔和肚财以及那位在本篇评论中至今还未介绍的另一位流浪汉“释迦”,都是有些“单薄“的。
我们知道他们是底层,他们弱小和无助却又有一些些与众不同(比如,肚财喜欢抓娃娃)外,几乎一无所知。
我们开始了解肚财更多,一点点有关他的过去,至少知道他去北方打过工,他坐过牢,但还没等我们了解更多,他就因为醉酒驾机车而(“被撞死”)消失在人世。
这场悲剧性的、有些荒诞的死亡也牵扯出了更多有关菜埔和肚财“隐藏剧情”。
我们首先知道了菜埔有个小叔,但他明显无法理解自己的痛苦,也不可能接受帮助自己照顾母亲的请求。
菜埔在肚财家的“太空舱”里最后,我们终于进入了肚财生前的房间,这里意外的干净、宽敞和整洁。
我们同时也知道了肚财这样一个“收废品的”有一个太空舱一样的床,上面摆着娃娃,贴着捡来的杂志上撕下来的美女插画。
在这一刻,我们终于等到了那句似乎期待了许久的旁白:“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我们看到了一些被压住的丰富色彩的可能性,却也看到它们注定被遮蔽的命运。
我们因此而要直面:一个玫瑰色的生活是存在的,但它似乎只出现在每个人的不可见的内心的小世界里。
而在公共的、主体间的生活里,只剩下灰色的孤独、无意义和人与人沟通的不可能性。
更进一步,法会上的佛像精美,但善恶却无报;人们诵经念佛,却说不出彩色的音符。
视角之外,我们还能理解些什么?
视角和观看方法的变换,不免让人想到布莱希特戏剧间离效果。
我们可以看到黑白/彩色的对立,可以看到对于电影仅仅是“再现的提示”(导演的旁白),我们也看不到英雄式的主角。
更重要的是,在我看来,刚刚所提到的两种观看的视角结构出了剧情中潜在的两条线索。
经由黑白/彩色的区分下黑白世界中的人物对彩色世界的观看,阶级的隐喻产生了;而经由观众对整个故事中黑白世界的观看,有关生活及其意义的存在主义的反思的隐喻浮上了水面。
更值得我们思考的是这两层隐喻之间的关系。
不管是从从导演的访谈、我们的生活经验还是电影本身,这两层隐喻是紧密关联且无法分割的。
拆解掉任何一层隐喻,剧情及其意义就会发生根本地变化。
一方面,孤独与人际沟通的“不可能性”、生活意义的失语和“善恶有报”的失效来自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结构性问题,而另一方面这种结构性的暴力不仅仅是某种叫“结构”的抽象物的暴力,同时也是具体的阶级压迫和剥削,就像屏幕前林林总总的奇闻轶事背后是真实的一桩桩血淋淋的惨案。
《大佛普拉斯》的观看模式及其隐喻结构有趣的是,豆瓣中的许多热门影评里反思的重心都落到了存在主义式的痛苦。
或者即使谈到了有关阶级与底层的话题,也用着置身事外的态度遣词造句,真正站在了“大佛”理中客的视角。
问题恰恰在于,这样的视角在影片外难免最后滑入了委员、副议长、启文的视角。
菜埔、肚财对于大多数观众和大多数甚至没有时间和途径看这部电影的人来讲,与其说是他者,不如说是镜像——失意的北漂青年和懦弱的下岗再就业人员。
那么释迦如何呢?
如果从大多数的影评和评论来看,释迦更多地被误认为观众们的理想的镜像。
释迦是一个流浪汉,但是他爱干净:穿的干净、住的干净。
他没有过去的负担,也没有未来的期许,只是不断的在村里“逛一逛”。
他如果真实的存在于现在的上海,就是一个爱干净且更深沉的杨高南路的“圣沈巍”。
黄导在一次演讲中确实谈到,释迦意味着另一种可能的活法。
但我不得不用《大佛》的剧本的潜在结构帮他补上一句,这样的活法在彩色世界的支配之下只能是个别的甚至是纯粹想象的:没有人可以既在历史之中,又在历史之外。
当然,我这绝对不是在责怪和贬低《大佛普拉斯》的艺术成就,相反,我觉得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艺术作品,它已经用独特、有趣的视听语言和叙事技巧为我们再现了一些生活中的困局。
正如阿尔都塞指出的那样,艺术的特性是使我们“觉察到”某种暗指现实的东西,它不能代替理论的认识本身。
所以,进一步的反思和批评,应该是我们观众自己的任务了。
参考文献:[1]阿尔都塞,2011,《论布莱希特与马克思》,陈越、王立秋译,《文艺理论与批判》第6期。
[2]阿尔都塞,2010,《皮科罗剧团,贝尔多拉西和布莱希特》,载《保卫马克思》,顾良译,上海:商务印书馆,第121-144页。
[3]阿尔都塞,《一封论艺术的信》,https://www.douban.com/note/446379109/
【摘要】 《大佛普拉斯》是中国台湾导演黄信尧的长片处女作。
影片以荒诞不经的黑色幽默触碰台湾社会的底层人物,讽刺阶级固化与官商勾结。
其中影片综合运用声音、色彩、蒙太奇、旁白等多种方式达成了五层嵌套空间的营建。
同时影片通过对女性角色的性客体化达成一场男性角色的性狂欢,从而与大佛形成张力。
【关键词】《大佛普拉斯》;黄信尧;空间;阶层固化;女性电影《大佛普拉斯》是中国台湾导演黄信尧的长片处女作。
该片在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上以九项提名领跑,并一举拿下包括最佳新导演在内的五项大奖。
影片以荒诞不经的黑色幽默触碰台湾社会的底层人物,讽刺阶级固化与官商勾结。
其中影片对于影像空间的嵌套设置独具匠心,其综合运用了声音、色彩、蒙太奇等多种方式达成了五层空间的营建。
同时影片中女性角色的设置也值得玩味。
从大佛到大佛普拉斯:一次脱胎换骨的升级其实《大佛普拉斯》最早的原型是导演于2014年执导的一部短片《大佛》,该片在第51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上获得了最佳创作短片的提名,也因此黄信尧获得了一笔资金来将这部短片扩展成长片。
于是《大佛普拉斯①》便在三年后诞生,片名戏仿了“iPhone6 Plus”,寓意为《大佛》的升级版。
大佛 (2014)7.52014 / 中国台湾 / 剧情 短片 犯罪 / 黄信尧 / 陈竹升 庄益增最初的《大佛》只有22分钟,是一部纯粹的惊悚悬疑短片。
内容几乎只剩下了《大佛普拉斯》里最核心的主线部分——菜埔和肚财因为偷看启文的行车记录器②而发现了黄启文藏尸佛像内的秘密,二人在为佛像超度时被启文发现。
因为资金和时长的限制,影片的场景几乎只有佛像厂一地,甚至没有表现肚财的死亡和护国法会,对肚财和菜埔的人物塑造则更是几乎为零。
而在《大佛普拉斯》里,这条来自于短片的主线反倒没有如此耀眼,悬疑和犯罪成为一种辅助,而故事的内核则更专注于对权利和宗教的解构,以及对底层人物内心世界的探索。
因此可以说,从短片到长片,这是《大佛》一次脱胎换骨的升级。
然而除开故事和剧情,《大佛》对长片的影响也体现于表现形式。
例如选择黑白作为影片的色调,最初是因为铜制大佛很贵,在短片拍摄时有经费上的考虑,用黑白拍摄并且加深对比就能在较大程度上解决材质粗糙的问题。
而“行车记录器的内容是彩色的”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迸发的灵感。
后来,黑白影调与彩色行车记录器被保留,沿用至长片中。
同时被保留的还有饰演肚财和菜埔的两位演员。
嵌套空间的营建多层叙事空间的嵌套是《大佛普拉斯》的一大特色。
这种空间结构近些年较为常见,例如韦斯·安德森的作品《布达佩斯大饭店》便是通过画幅的变化来嵌套不同的空间。
而在《大佛普拉斯》中,全片最多的桥段出现了多达五层空间的嵌套,而不同空间建立嵌套关系的手法也各不相同。
以嵌套层数最多的桥段——菜埔和肚财在保安室看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为例,我绘制了一张空间嵌套关系示意图(见图1)。
下面我将逐一分析,影片是如何通过行车记录器、色彩、蒙太奇和旁白等手法实现“我们在银幕前看导演给我们讲保安室里的肚财和菜埔在听行车记录器拍下的车外空间里黄启文和不同女性的音频”的。
图 1 《大佛普拉斯》中的空间嵌套关系示意图(一) 行车记录器行车记录器是连接车外空间和车内空间的重要途径。
黄信尧在旁白中表示,行车记录器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声音与画面的分离——画面对准车窗外,而声音则来自车里。
由于声画对位所产生的“画内空间”与“画外空间”,行车记录器天然地就带有连接两个空间的属性。
菜埔和肚财每天晚上偷偷拿出来看的记录器片段,实际上侧重声音所形成的画外空间。
黄启文和不同女性在车上发生性关系,都通过声音来呈现,而在影像上则只有高雄的街景和前景“宾士③”的车标。
可惜的是,影片并没有充分利用行车记录器的声画对位特点。
当主要情节发生在画外空间时,画内空间并没有足够的信息量;在黄启文谋杀叶女士的桥段中,情节主要发生在画内空间,而此时画外的车内并没有同时发生什么。
(二) 色彩与蒙太奇虽然影片在整体的色调风格上采用了黑白的处理方式,但为观众所津津乐道的是,故事中出现的所有行车记录器画面都是彩色的。
运用色彩进行表意的手法最早可以追溯到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影片第一次试图通过色彩的设计传递情绪,也因此《红色沙漠》被誉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电影”。
此后的影片中,色彩表意成为了一种较为常见的手段。
比较著名的像《辛德勒的名单》里黑白画面中的红衣女孩传递出一种希望,或是姜文的《鬼子来了》中马大三人头落地后画面从黑白变成彩色所表达的“从灰暗的世界中解脱”之意。
而在《大佛普拉斯》中,色彩用以区分不同的空间。
菜埔和肚财身处的黑白保安室是影片中的“现实空间”,而行车记录器录下的片段则是发生在过去的车外空间画面。
而导演所要表达的含义也非常浅显,用片中肚财的台词来说,“哇,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彩色的。
”
图 2 黑白和彩色的画面同时出现,清晰地区分了车外空间与保安室空间而在画面中没有同时出现黑白和彩色的部分时,影片则通过蒙太奇完成空间的嵌套。
通过将肚财和菜埔观看的画面与记录器画面的组接,可以达到主观视点镜头的效果,表明记录器画面是菜埔和肚财“正在观看的画面”,同样可以做到区分不同空间。
图 3 通过蒙太奇实现车外空间和保安室空间的连接此外,在《大佛普拉斯》的其他桥段中,色彩还被用于区分影片的“道路空间(不同于保安室空间的其他现实空间,与保安室空间属于同一层)”和“导演空间”。
在肚财问土豆借机车的桥段中,黄信尧故意将土豆的粉色机车从黑白画面中分离出来,来表明自己处在一个不同于“道路空间”的“导演空间”里——虽然观众看不到“我”,但“我”对影片有决定权和把控力。
图 4 土豆的粉色机车从黑白画面中分离(三) 旁白与导演空间的设置《大佛普拉斯》里被人讨论最多的非导演“阿尧”的旁白莫属,而对这种表现方式的评价也呈现出两极化的态势。
在影片的一开始,阿尧便通过旁白告诉观众:“在电影的放映过程当中,我会三不五时出来讲几句话,宣传一下个人理念,顺便解释剧情。
请大家慢慢看,就先不打扰。
需要的时候,我才会再出来。
” 通过旁白的设置,导演使自己与影片中的虚构角色形成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他直接推倒了电影的“第四面墙”,在美学上采用了布莱希特表演体系,将自己所处的空间与影片的“现实空间”间离开,冷眼旁观自己塑造的人物和情节。
但导演所处的这一特殊的空间又与观众所处的观影空间不同。
阿尧并非说书人的角色,他不像说书人一样与观众处在同一空间里,“说书者不会是作者,而是另外能讲述故事的任意之人,他与作品之间的关系是隔绝的,无法参与到作品的形成中。
④”黄信尧作为导演拥有不仅拥有全知视角,还掌握着作品的创作权。
因此,他不仅能够预叙角色的命运和结局,还可以和片中的角色互动——这些是处在观影空间的观众做不到的,观众只能控制影片的播放和暂停(如果在电影院的话连播放和暂停都控制不了)。
图 5 阿尧与肚财的一次“对话”,肚财望向摄影机
图 6 阿尧预叙了两个人物的死亡因此,黄信尧通过导演旁白的设置成功从“现实空间”与观影空间中分离出一层独属于自己的“导演空间”,这层空间在电影当中非常罕见。
台湾社会的阶层固化《大佛普拉斯》向我们呈现出了一个阶级高度分化且没有上升渠道的残酷社会,影片中角色的设置分别代表了台湾社会的上、中、底三个阶层的社会。
我将影片中身份地位易于辨认的角色作了一个大致的阶级划分(见图7)。
图 7 《大佛普拉斯》中各角色的社会阶级(一) 社会底层:肚财、菜埔、释迦、土豆、小叔近年来反应社会阶层分化以及官商勾结的电影作品不在少数。
同样来自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的最佳剧情片《血观音》,以及最近上映的娄烨新片《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都涉及到了这些题材。
然而《大佛普拉斯》是其中唯一一部从底层视角来呈现社会样貌的。
影片的主要人物——菜埔和肚财——一个是白天打零工晚上当保安的,一个是资源回收⑤的,他们都是台湾社会绝对的底层。
迫于生活的压力,他们需要不断地打零工才能够勉强维持温饱,因此他们也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参与公共事务,也完全被公民社会排斥在外。
正如旁白中提到:“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他们没有背景,没有显赫的出生,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源可以学习。
他们没有上升渠道,因此只能浑浑噩噩地度日。
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是一些民间的古怪信仰,他们信“命”,宁愿去找道士、拜蒋公。
而他们接触更高层社会的唯一渠道是菜埔的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
他们在那里窥视中产阶级的生活。
(二) 社会中层:黄启文、秘书长《大佛普拉斯》所塑造的中层社会同样是没有上升渠道的。
黄启文是典型的发展中国家中产阶级形象——留学海归、从事艺术创作、开宾士、老婆孩子都在美国。
虽然通过利益关系,他能够介入上层社会的生活,但光有知识和财富还不足以使之成为上层。
他与上层社会最本质的区别在于,他没有权利。
他只有通过上层的庇护才能为虎作伥、逍遥法外。
然而中层社会没有上升成为上层社会的渠道,想要获得权力必须从头开始参与政治生活。
因此许多国家普遍面临中产阶级流失的问题,他们都更愿意移民到发达国家和地区,因为留在本国/地区没有前途。
(三) 社会上层:副议长、高委员副议长和高委员是真正拥有权力的人,他们是《大佛普拉斯》里名副其实的上层。
副议员可以通过一顿臭骂让黄启文摆脱警方的嫌疑,高委员可以在办公的时候让瓦勒蒂操纵他的“欢乐棍⑥”。
他们可以通过勾结黄启文来从大佛寺佛陀园区的建设项目中牟利(虽然影片并没有明示),也可以靠大兴宗教仪式来增添政绩。
(四) 凌驾于阶层之上的宗教信仰:大伯、林师兄、上人、师姐、大佛 上、中、底三层的阶层结构划分方式在全球范围内都很普遍,但台湾地区宗教信仰的介入却为《大佛普拉斯》的这一划分带来台湾特色。
台湾民间信仰普及与盛行,是个‘多神之岛’。
教堂寺庙扁布,信徒众多。
依台湾官方统计,到2000年,台湾总计有寺庙教堂21186个,神(佛)职人员49658人,信徒人数1082万人,外籍传教士1926人,神学院84所。
供奉的主神有200多种,主要有观音、妈祖、土地爷、释迦牟尼、关公、保生大帝等。
在影片中,无论是菜埔和肚财所代表的的底层、黄启文所在的中层,还是高委员所在的上层,都有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宗教力量。
肚财和菜埔信命,他们在手足无措时去找会附身的林师兄,找土豆的大伯拜拜蒋公;黄启文的甲方是大佛寺慈悲基金会,师姐提意见时他不敢还嘴,杀了人之后启文也要在大佛面前跪拜以求心安;而大佛作为全片的权力象征符,凌驾于所有阶层之上。
然而可以注意到,在将人物分门别类地放入阶层图表中时,我只放入了“师姐”这一个女性角色——因为在我看来,《大佛普拉斯》几乎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是被客体化了的。
女性的客体化与性狂欢(一) 性客体化纵观《大佛普拉斯》中的女性角色(“师姐”除外),菜埔的阿母、叶芬如、瓦勒蒂、GUCCI,以及没有出场的小兰(土豆前女友)和Cindy,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是被物化了的女性。
瓦勒蒂、GUCCI、Cindy和小兰是性客体化的,她们在片中只负责满足男性的性欲。
她们被观看、被当做性谈资,她们负责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取悦男性而没有独立的人格(至少在影片里没有体现)。
哪怕是有一定行动力的叶芬如,充其量也不过是黄启文的婚外情人之一罢了。
而菜埔的阿母则更像是一个符号,她被物化为一种累赘、一种社会负资本,变成了小叔口中的“你妈妈”。
图 8 小兰在土豆和肚财的口中被简化为性行为对象因此在我看来,在《大佛普拉斯》里,真正的女性是始终缺失的。
但这种女性的缺失似乎情有可原——一种对于女性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在影响着我们。
谈起保安和流浪汉,我们很少会想到一个女性形象,甚至流浪“汉”这个词本身就带有一定的性别倾向;谈起海归艺术家和企业家,女性在其中所占的比例也不高;而说到政坛,女性则成为了一种罕见而稀有的性别资本,可见女性在政坛更是少得可怜。
因此,对于表现这三类人的《大佛普拉斯》来说,真女性角色的缺失似乎也可见一端。
(二) 一场隐蔽的性狂欢暂且抛开女性角色不谈,我们再反观《大佛普拉斯》里的男性角色。
如果撇去所有的伪装和表面上的主旨不看,单纯分析片中男性角色的人物动机,便会发现主线故事中的所有事件,都是由于男性角色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而引发的。
首先来看菜埔和肚财,两人偷看黄启文的行车记录器并不是为了满足对中产阶级生活的窥视欲,而是要“看他都去哪里风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窥淫癖。
然而他们却不小心看到了黄启文杀人藏尸的全过程。
那黄启文为什么要杀人呢?
因为他结交了新欢GUCCI而冷落了旧情人叶芬如,而叶芬如手上有他和陈秘书长的同性性爱证据,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利用启文。
所以这也就是《大佛普拉斯》最精妙的一点——当社会阶层已经固化到了无法上升的地步时,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穿透这一切,使上、中、底三层纠缠在一场乱局之中呢?
片中菜埔给出了其中一个答案:“落土八分命。
再怎么有钱,一天也是吃三餐而已。
”而食欲显然不能激起足够的戏剧冲突,因此导演选择了性欲——无论身处哪个社会阶层,人都有性欲要满足。
性欲穿破了固化的阶层,成为了戏剧张力的根源。
因此夸张地说,《大佛普拉斯》本质上就是一场隐蔽的性狂欢,所有主要的男性角色都在其中寻找性欲的出口。
影片还有许多无关紧要的细节可以强化这一点:1. 肚财会给菜埔带色情杂志;
2. 瓦勒蒂是高委员的性工具;
3. 官员带黄启文去澡堂的场面淫乱不堪;
4. 片尾台风刮毁保安室后,菜埔在废墟中翻找积攒的色情杂志;
5. 肚财在得知土豆的前女友小兰走了之后首先担心土豆的性生活;
也正因为《大佛普拉斯》是一场隐蔽的性狂欢,大佛作为世俗意义上“性欲的对立面”才更具有戏剧张力——一场性狂欢过后的烂摊子(叶芬如之“死”) 被藏匿在六根清净的大佛的躯壳之中,可谓讽刺意味十足。
而释迦作为导演安排在社会底层的“真正意义上的大佛”,则是片中为数不多的完全没有表现出性欲的角色。
【参考文献】[1] 黄伟杰. 浅析《大佛普拉斯》中对宗教文化的解构[J]. 大众文艺, 2018, 446(20):161-162.[2] 黄钟军, 潘路路. 凝视与反凝视的矛盾书写——电影《大佛普拉斯》的底层醒思与社会批判[J]. 电影评介, 2018(13):30-34.[3] 把噗. 《大佛普拉斯》中的画外音[EB/OL]. 豆瓣网, 2018.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208510/【脚注】① “普拉斯”为英文“Plus”的直接音译。
②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行车记录仪”。
③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奔驰”。
④ 把噗. 《大佛普拉斯》中的画外音[EB/OL]. 豆瓣网, 2018.⑤ 台湾地区用法,大陆写作“收废品/捡垃圾”。
⑥ 片中指男性生殖器官。
菜埔在肚財死後,坐在肚財家裡的“飛船”上,深刻而傷心地意識到,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肚財。
在他們為肚財出殯的那天,土豆、菜埔和释迦三個人坐在路邊,土豆說了句:又沒人認識他。
菜埔立馬跳起來胖揍土豆,菜埔一定很在意這個總是“欺負”他的朋友,所以他應該真的很難過。
看到這,眼淚差不多干掉,也陷入對菜埔和肚財關係的思考,他們會成為朋友,好像根本不必要說明原因。
電影不會用幾分鐘去演他們認識或是關係變好的過程,導演也不會跳出來解釋。
可是你看,菜埔明明一點都不了解肚財,卻沒有人要去追問他們為什麼能成為朋友。
因為他們的生命裡,交朋友不是選擇出來的,就像那句對我而言略刺耳的畫外音:“社會常常在講要公平正義,但在他們的生活之中,應該是沒有這四個字,畢竟光是要捧飯碗就沒力了,哪還有力氣去講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沒有那幾個“金句”,我會更喜歡這部電影,雖然導演可能更準確解讀)和所謂公平正義一樣,“選擇朋友”也是屬於他們生活之外“有的沒有”那一部分。
菜埔和肚財根本沒有所謂的機會,像當下年輕人最愛說的,交朋友要三觀相符,氣場相合之類。
他們成為朋友,或許是因為只有他們願意跟對方成為朋友。
於是電影就順勢有了另一個金句:“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們可以登上月球,卻永遠無法探索人們內心的宇宙。
”即便如此,肚財和菜埔的感情也是真實而深厚的。
他們的友情是大佛。
但他們真實的感情,也沒有辦法讓菜埔救肚財一命。
但是政-治關係可以,黃啟文和副議長之間是利益的酒肉朋友,副議長跑去派出所耍一通無賴,就讓黃啟文逃避了盤查,直接釋放。
這聽起來真的蠻讓人難過的。
大佛普拉斯沒有直接說很不公平,大家都看得見很慘。
那電影怎麼說,讓這些遭受不幸的人自己講。
就像肚財說有錢人背景很硬,問菜埔身後有什麼。
——你身後有什麼。
——香蕉,鳳梨,芭樂。
肚財和菜埔對話這一幕很有趣,非常幽默地拉近了兩個所謂社會loser和觀眾的距離,這是他們對自身社會屬性的嘲弄,看起來無意,卻引得觀影人會心一笑。
但電影裡,嘲弄本身由誰去做很重要,中階角度笑底層不行,一下搞不好就容易露出虛假的人文關懷。
所以這種描述基層人民生活的電影,賣慘是大忌。
《大佛普拉斯》最後沒有變成單純描述社會底層生活的悲劇電影,因為暗藏的幽默感機靈又討巧。
當導演說不知道肚財為什麼喜歡夾娃娃,肚財就看著鏡頭:——因為夾娃娃真的很療癒啊。
被肚財調侃騎粉色摩托的土豆說:——這電影是黑白的。
正是這些趣味讓電影層次鮮明,政權或宗教的暗喻嘲諷也通篇都是,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關注的焦點。
他們如何去生活?
生活,而不是活著。
我向來喜歡在這類電影裡找答案。
生活如此艱難(我也確信不是因為我矯情),那些比我苦得多的人,到底是如何撐下去的。
肚財生計艱難,是個收垃圾的人,但也是民間藝術家,他把色情圖片拼貼在太空艙的頂部,乍一看像西斯廷天頂,收藏的娃娃擺在家中像是個小型博物館。
菜埔關心他的阿母,他用盡一切氣力只是為了努力活著,他可能並不怕死,怕阿母沒人照顧。
他的責任感,是他老闆黃啟文那樣的“成功人士”嚴重缺失的。
釋迦聽著海潮的聲音才可以入睡,有點詩意的浪漫。
......這些細節,說不上讓角色變得如何討喜,但差異感,讓每個小角色都真實起來。
那天我走在老街上,看見沿街的店舖,賣香爐的人、修手錶的人、雜貨鋪的人,他們坐在躺椅上半瞇著眼睛,好像睡過了半生,剩下的半生也打算這麼睡過去。
他們是不是在午後瞌睡或某個下午的暑氣裡,嘆出一口氣,就從中悟出了什麼人生道理,決定就這樣活下去。
我不知道,人生思考多或少,積蓄豐厚或兩手空空,都只是一條命。
生活永遠是苦的,但電影的悲喜性可以選擇。
所以大概自己的人生也可以,用喜劇手法去演一齣悲劇。
菜埔去肚財家時,穿的那件上衣寫著:預約人間淨土。
导语:本评论将《大佛普拉斯》与《血观音》先进行客观对比,再将两部影片的共同之处进行主观解析。
对于两部台湾金马奖作品的解读可能有失偏颇,请读者见谅,并且接受一切批评和指正。
1.主题比较1.1华丽精致下的模糊,黑白人间下的悲怆1.1.1《血观音》很精致却少了些核心杨雅喆想要表现的东西似乎有点太多了,他唯美镜头下的权贵争斗给人一种莫大的戏剧张力,可是他庞杂的人物关系却也在无形中被稀释殆尽。
这个剧本很棒,他通过两个女人的视角讲述了一个家族的因果报应,通过几个人的爱恨纠葛讲述了一个时代的潮起潮落,通过华丽信仰下的假象投射一个社会的虚无。
杨雅喆想要表达的很多东西,我们都能从他的故事中找到答案,可是当我们仔细去挖掘的时候,那种模棱两可,那种欲言又止,那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的核心到底是什么?
难道这三个女人犹如因果轮回的无爱人生就是这个故事的核心思想?
我不能苟同这种观点,在我看来“因果报应”只是佛教的一个很字面的东西,他深处的含义绝对不止于此。
当电影最后文琪对着奄奄一息的惠英红说出那句话的一刻,我的内心有所触动却少了一丝震撼。
或许这部影片过于庞大的价值观让我迟迟没办法抓住重点,亦或者女人的心思我不懂。
1.1.2《大佛普拉斯》很简单却发人深省毫无疑问,单单从主题来讲我更钟情于黄信尧的这部处女座。
故事很简单,甚至可以说主题也足够浅显易懂。
可是通过黑白画面和几个底层百姓的视角,让人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刺痛感。
佛教信仰成为权力者的政治工具,成为艺术家的钱色平台,甚至成为底层人民的生活来源。
导演没有试图去反击这种现状,而是通过肚财和菜浦的真实状态去反映如今这个时代的精神内核。
正是这种不抨击,不揭露的表达方式反而使得《大佛普拉斯》呈现出一种让人痛彻心扉的无力感。
当最后肚财被杀,菜浦第一次来到他唯一朋友的家中那一刻,几乎每个观众都会被小小地震撼到,原来我们和菜浦一样,根本不知道这个生活窘迫之人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我们也不会了解这些运用大佛获得利益的权贵之人内心的五味杂陈一样,这个时代似乎没有什么信仰可以解你的心,只有本我才是自己的解药吧。
2.人物比较2.1三个女人一台戏《血观音》看似启用了大量女性角色,实则重点还是棠家三个女人的故事。
这三个人几乎撑起了整部电影的故事线,她们穿插其中,时而独立撑起一条线,时而交叉互动,看得观众很是过瘾。
如果单单从人物去看这部影片,那我会给他很高的评价。
棠余月影穿梭于权贵之间,八面玲珑,无坚不摧,在那个时代她就是成功的象征,在她的眼中权利与人情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什么爱情和亲情用一句"为你好“就可以代替了。
她内心的复杂是穿梭于权色之间的经验所磨练出来,而她内心的简单恰恰是早已不懂得什么是真爱呈现出的假象。
棠宁似乎是反击一个时代的代表,却成为了无用的牺牲品。
然而我对于这个人物的喜爱是由衷的,她可以放弃自我为了钱与色,但她也会因为母亲和女儿的背叛而伤心不已,这个女性形象恰恰是最让人动容的。
她很真实,当她需要生理满足的时候,她就会去大胆索取;当她需要虚荣心的时候,她就会卖弄权术;当她需要反击这个无爱的社会之际,她甚至可以选择死亡。
棠真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我很佩服文琪在如此小的年龄就演绎了这样一个如此矛盾的女孩形象。
这个从小被棠夫人调教的女孩儿一方面享受着灯红酒绿的浮华,一方面渴望着豆蔻年华的爱情。
她从不像母亲那样忤逆人生,她也很少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天真无邪。
过早领略社会的丑陋让她成为了时代的牺牲品,在她认为自己的爱情到来之际,现实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梦。
最后,她彻底觉醒,也可以说彻底堕落。
2.2三个男人在沉默中灭亡真的很巧,《血观音》用三个女人讲故事,《大佛普拉斯》用三个男人演绎底层的悲欢。
或许从戏剧张力和人物冲突上,《大佛》明显做得不够,而且在这一方面他完败于更为精致和紧凑的《血观音》,可这不妨碍我们对这三个主要角色的解读,如果说那三个女人是在时代的漩涡下奋力挣扎,那这三个男人就是在时代的浪潮中无声的灭亡。
肚财作为整个故事的一个核心人物,他有着底层百姓全部的优点和缺点。
他很单纯也很怯懦,他渴望权色却深知无力回天,他看似空无一物却内心充满幻想。
每每看到这样的一个人物,我们内心会有一种强者的悲悯感,可不要忘记了,肚财的内心并非我们直观看到的那么粗俗和空虚。
他的一生也许就是家长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可他自带的社会属性却被衣食无忧的我们完全忘却了。
菜浦在故事里更像一个旁观者,他小心地对待自己的老板,又和唯一的朋友意淫行车记录仪的点点滴滴。
和老母亲相依为命的他几乎没有任何宏图大志,他的圈子就是那个保安室,他不去争取,不去辩解,甚至不会愤怒。
可当唯一的朋友以显而易见的形式"被自杀”后,他内心有了触动,当自己走出保安室来到肚财的小窝后,或许他才真正了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是一种什么感觉。
当他感觉到一种陌生感的时候,正是他人性觉醒的一刹那。
释迦这个人物的存在感着实不强,却举足轻重。
导演在电影中的那句旁白很有意思:人与人之间很奇妙,第一天释迦和肚财就成了朋友,而他转了一大圈后还是只认识肚财。
或许这个名字就解释了这个人物的作用,他就是大佛派来和肚财作伴的人吧。
他从不言语,却正好成为肚财吐槽的对象,让肚财感受到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而当肚财死了后,他也就不见踪影,他的任务完成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普度众生吧。
3.主观解读为何我会起这样一个题目来解读这两部影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在看完两部电影的一瞬间,这个想法就蹦了出来,思前想后,不管这个题目切不切题,我还是使用了它——去TMD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3.1富与贫,不是我们批判社会的根本两部影片刚好契合了这个小标题。
《血观音》讲述了上层社会的悲怆,《大佛普拉斯》描述了底层人民的无奈。
可当我们这个社会逐渐将贫富差距标签化以后,就出现了一些对于“大多数”的嘲讽,比如”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之类的话。
起初看到这句话,自己只是无奈地笑一下,甚至会思考一下。
一度我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哟,看看人家上层社会的生活方式简直匪夷所思,看看人家接受新事物的机会简直令人咋舌。
可是慢慢地你会感到一种深深地厌恶,这句话简直就是对年轻人的一种侮辱。
难道那些所谓富人的想象力就高人一等?
难道诗和远方真的就成了生活的苟且?
当我看到棠余月影和棠真的一生,内心真的只有悲哀没有一丝羡慕,她们真的做到了衣食无忧,权倾天下,可是精神上的空虚和无爱的人生让她们的生活仅限于此了。
显然过多的欲望让她们反而失去了广阔的天地。
反观肚财的悲惨人生,我们会为他的风餐露宿而唏嘘不已,可当他粉红色的精神世界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想我们就和菜浦一样,内心充满了震撼和敬佩。
他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空虚,那种寄托于玩偶和太空的幻想恰恰是受命于金钱社会的我们所缺失的。
富贵与贫穷不是财富的多少来单一评判的,想象力的受限则是我们学习能力高低的一种表现。
3.2不要再用贫穷作为不思考的借口在我看来杨雅喆用棠宁这个角色作为他思考时代的媒介;黄信尧用肚财这个形象充当他思考当下的眼睛。
无论是上层阶级的俯瞰还是贫下中农的仰视,我们都能从中看到每个阶级不同的思考方式。
棠宁用一种纸醉金迷来反抗那个时代,她在模糊的意识下抓住仅存的一丝爱来抚慰她悲惨的人生,她无时无刻不在矛盾中挣扎,只是她的这种方式让人无法接受,让人感觉放弃才会获得最好的结局,实则不是,她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找寻,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爱?
肚财则是通过他能力之内的行动来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他通过行车记录仪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并非只是简单的意淫,也是他生活情趣的一部分,从中他甚至可以触碰到一丁点上层社会的东西,来充实自己扁平的思维架构。
当他知道了一些自己本不该知道的秘密后,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也开始担忧这种平衡被打破,有一刹那,我甚至感觉到他已经做好了结束生命的准备(最后一顿饱餐)。
或许在死亡的那一刻,他满足了,他应该看到了自己构建的世界离他越来越近了。
财富的缺失不应该成为我们不思考、不学习的借口,每个阶级都会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们时而交汇,时而分散,不要妄想自己可以跨越阶级去创造什么属于自己的成功,当你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看到了自己的”太空飞船‘,那一刻死而无憾!
两部电影,两个时代,两个阶级,他们为我看待这个世界增加了一个维度,也许这个新空间有些扭曲,但它的存在绝对是我能够坚强活下去的重要砝码,当它越来越紧,拧成一股力量的时候,就是一切归零,重新开始的时刻了。
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2018年春节档内地票房报收56.5亿,对比去年增幅67%,一片繁荣景象。
更重要的是,这个春节档虽然仍有烂片,但是口碑和票房越来越呈正相关了,让人看到了内地电影的一线希望。
但是要说差距,也不是没有。
就在春节档电影席卷内地票房的时候,一部台湾本土电影悄无声息的在网上流出资源。
这部影片不可能在内地大规模上映,56亿票房也轮不到它分一杯羹,但它却在金马奖拿到十项提名,五项获奖,在豆瓣获得了8.4的高分。
这部影片就是《大佛普拉斯》。
《大佛普拉斯》其实是《大佛plus》,因为导演黄信尧之前拍过一部短片叫《大佛》,后来短片被业内大佬看中,才有了这部长片,这也是黄信尧第一次执导剧情长片。
(之前他一直拍广告和纪录片)不仅名字起的很随意,这部影片的风格也充满了戏谑的黑色幽默。
从影片的第一个镜头开始,导演的旁白就打破了第四堵墙,让观众感觉自己并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听一个说书人讲故事。
为什么说《大佛普拉斯》比春节档电影强一个档次?
因为这部影片的信息量太大了。
只看前半段,以为这是一部讲述底层生活的社会片,到了中间部分,又变成一个希区柯克式的悬疑片,直到最后,才发现影片的内涵一言难尽,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去消化。
(以下内容有剧透)影片的故事发生在台湾南部,主人公是两个底层小人物,一个叫肚财(陈竹昇 饰),是个捡破烂的;一个叫菜埔(庄益增 饰),是个工厂的夜班门卫。
肚财(闽南语音同“肚脐”)其实很消瘦,他没有将军肚,也没有財,捡破烂赚不了多少钱,他只好捡便利店扔掉的过期便当填肚子。
肚财孤身一人,生活看不到什么希望,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玩夹娃娃机。
导演的旁白说,实在不理解一个中年男子为什么有这种兴趣。
肚财回复:夹娃娃很治愈啊。
菜埔是肚财的好友,闽南语中“菜埔”就是萝卜干的意思,所以菜埔这个人就像萝卜干一样,廉价、不起眼。
菜埔上班的地方是一家佛像制作工厂,为了迎接当地的一场护国法会,工厂正在制作一尊大佛。
工厂的老板黄启文(戴立忍 饰)是个成功的商人,在政界也广结人脉,拥有不小的影响力。
肚财每天夜里都会偷偷溜进菜埔的值班室,给他带来一些色情杂志,再去捡一些便利店扔掉的过期食品,两人一边吃一边看,打发漫长的夜间时光。
某一天,百无聊赖的肚财和菜埔想找点乐子,于是调出了老板黄启文的行车记录仪,发现里面清晰地记录下黄启文的很多秘密,从此二人的夜间生活又多了一项娱乐。
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都是汽车行驶正前方的,没什么意思,但是录下的声音就劲爆多了,不仅有黄启文招妓的对话全过程,还有女人车震时的娇喘。
伴随着肚财和菜埔对行车记录仪的翻看,观众的窥私欲也得到了满足。
《大佛普拉斯》的大部分画面都是黑白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却故意加上了颜色。
看到黄启文情人无数,学生妹换着玩,肚财不禁感叹:有钱人的人生果然是彩色的。
小视频看多了,肚财和菜埔已经能分清黄启文车震时玩的是谁。
黄启文目前的固定情人是一个叫Gucci的混血美女,另外还有一位叫叶女士的老情人和他纠缠不清。
叶女士曾经为黄启文堕胎,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扶正,没想到黄启文只是玩弄她的感情。
现在叶女士年华已老,就想要黄启文赔偿她一笔青春费。
叶女士把黄启文约到外面,想要用她掌握的秘密勒索黄启文,没想到黄启文恼羞成怒,对她动了杀心,而杀人的场面就被行车记录仪拍了下来,肚财和菜埔看到了整个过程。
这段视频除了拍下了杀人画面,还纪录了黄启文的很多秘密,比如他一直带着假发,是个同性恋,以及叶女士的尸体被他藏在了佛像的肚子里。
肚财和菜埔被吓得一夜没敢睡觉,他们知道黄启文的势力太大,因此也不敢报警。
第二天,两个人到各种庙里去求签,得到的却全都是假大空的套话。
导演在这里显然要黑一下唬骗百姓的各路神棍,一个叫土豆的朋友甚至把他们带到了“蒋公庙”。
菜埔问:有人拜蒋公吗?
土豆回答:靠北啊,猪八戒都有人拜了!
叶女士失踪多日,家人报了案,警方很快就把嫌疑锁定在黄启文身上。
一位老警察把黄启文叫到警局里问话,没多久当地的副议长就过来大闹警局,把警长和办案老警察都骂了一顿,黄启文被当场无罪释放。
“干你娘勒,要搞清楚社会规则”
有钱人的人生不仅是彩色的,而且真的可以为所以为。
肚财和菜埔知道了黄启文的秘密,黄启文是个聪明人,很快怀疑他们偷看了行车记录仪,于是这两个卑微的小人物就成了有钱人掩盖罪行的炮灰。
肚财以前进过监狱,最爱吃的菜是监狱旁边一家路边摊的“面会菜”。
肚财在被灭口前,无意中吃了最后一顿“面会菜”,里面还加了一根鸡腿,这是很奢侈的,因为平时他白天只舍得吃一顿饭。
在一段很轻松的口哨音乐中,导演的旁白缓缓说道:“这是肚财今天的最后一餐,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餐。
”
肚财的一生是很可怜的,而他死前最后的尊严仅仅是吃上一顿饱饭。
隔天的早晨,人们发现肚财死在了路边,警方说死因是酒驾。
虽然肚财是不会喝酒的,他也没钱买酒,但是没人在乎一个拾荒者的真正死因。
菜埔知道肚财的死并不简单,菜埔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需要照顾,所以他希望在自己出意外之前,把母亲托付给小叔照顾,没想到小叔见了他就像见了瘟神一样。
后来,菜埔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黄启文不仅没有把菜埔怎么样,反而把他的老母亲接到医院里治疗。
因为黄启文知道菜埔胆小如鼠,也知道他还挂念母亲的安危,所以根本不会造成威胁。
影片的结尾,焊接完成的大佛被送到了护国法会上,当僧人和信徒们对大佛顶礼膜拜时,佛肚中突然传来了撞击声。
是藏在佛肚中的叶女士还没死?
结局没有明说,但是导演的讽刺意图十分明显:外表是一尊法相庄严的大佛,里面却藏了一具女尸,一个权力与欲望的牺牲品。
大佛是贯穿影片始终的一个线索,善男信女们为了这尊佛像花了很多心思,甚至一个工艺上的瑕疵也要争执半天,但他们却忘了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佛修的再好,也比不上多做几件善事。
除了肚财和菜埔,《大佛普拉斯》中还描写了其他底层人士的众生相,比如在便利店打工的土豆,住在海边哨所的流浪汉释迦,以及肚财在废弃仓库里遇到的自杀者,他们都是生活中遇到困难的人,但是并没有得到社会的帮助。
两极分化日益严重,社会底层的生活有多艰难,导演直接用旁白给出了答案: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哪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的。
这部影片是黄信尧导演根据自己在台湾十几年的所见所闻改编的,他自己在影片里的旁白很多,甚至超过了主角的台词。
而一些不重要的配角,比如释迦只有一句台词,自杀者甚至一句台词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这也是社会底层的一种失语现象,没有说话的权力,说的话没人在乎,渐渐的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觉得电影的旁白真的很幽默,笑过之后又真的让人心酸,就又看了一遍做了些整理。
1.这个工厂大家都很关心对方的老母,那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怀,菜埔白天的工作都是兼差的,正式的工作是在这里当夜班警卫,他会顺便在大家下班前把工厂打扫一下。
2.在外面大小声的,是工厂的老板启文,在后面摸屁股的是高委员和他的助理瓦乐莉,虽然高委员的戏份不多,但是他奋斗的过程值得我们来介绍,他十几年前从一个街头运动者一路爬上国会议员,在他五连霸时,副议长送他一个高级的红木桌,但是自从瓦乐莉来了之后,高委员的红木桌突然多了一块木板,主要是方便瓦乐莉办公,当别人在桌上用滑鼠办公时瓦乐莉都是躲在桌下,操作着高委员的欢乐棍。
猥琐的高委员和瓦乐莉3.肚财很爱夹娃娃,实在很难理解一个中年男子怎么有这种兴趣,每次都想问肚财你怎么那么爱夹娃娃。
夹娃娃真的很治愈啊!
4.启文早早就带着Gucci离开水池,来这个神秘地方,请Gucci帮他做一些肾脏保养和摄护线排毒的工作。
5.平时畏畏缩缩的肚财只有来到菜埔的警卫室讲话才能嚣张,他这辈子可能只有在这尔坪半的货柜屋里才能找到一点点自信。
6.这位叫张少怀,他在片中名叫释迦,在这支片里他只有这句台词:逛一逛,他整天都很忙,忙的事情就是到处逛一逛,逛的地方比警察还大,逛得比村长还努力,但人和人之间很奥妙,村子里很多人,但释迦再怎么逛,认识的也只有肚财这个朋友。
7.各位观众朋友,现场没有新闻记者,所以电视新闻的画面应该是警方所提供,我们提供另一个客观的影像,用最少的剪接给观众了解事情的经过,我们的影像不想警方那样晃来晃去,毕竟拍片是我们的专业,晃来晃去的摄像师早就发一个便当叫他回去了。
8.释迦不是那种头发长长身体臭臭的流浪汉,他每天都把自己弄得很整齐,村子的人也都认识他,但没人知道他的过往,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就突然出现,在这没人用的海防卫哨住下来,有人说他以前是船员,也有人说他被抛弃因而发疯,更有人说他杀过人,也有人说曾经看过黑头车来探望他,释迦真的是个很神秘的人,连他唯一的朋友肚财也只知道它是一个晚上需要听着海浪才睡得着的人。
9.说来真奇怪,就在阿弥陀佛之后,整个工厂气氛和士气都不一样,大家都突然动起来本来坐着的都站起来,本来站着的也都爬上去,大家拼命的程度就和启明一样把明天的气力今天就把它花光光。
10.像肚财这种不被社会认同,很难翻身的人,常常都会遇到和他一样在生活上出状况的人,他们都会想要帮助对方,当俗话说当乞丐还养猫,自身的难保如何保别人。
对他们来讲,不论是出太阳还是下雨都会有困难,但他们没办法去想生命的困难,因为光是生活里面,就有解决不完的困难,社会常常在讲要公平正义,但在他们的生活中应该是没有这四个字,毕竟光是要捧饭碗就没力了,那还有力气去讲那些有的没有。
11.现在听到的,带点美国西部牛仔气味的音乐,就是配乐林生祥专门为我们启文董仔所做的主题歌,歌名就叫和董仔去冲海浪,他说车一直开,在隧道里面一闪一闪,那种感觉就像启文董仔要带观众朋友去海边冲浪,但启文董仔没打算要去海边,因为他要冲的是Gucci青春的肉体,海浪就麻烦观众朋友找时间和朋友去冲,但是要注意安全。
12.启文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敢做别人不敢做的,敢赌别人不敢赌的,他的人生就是这样赌出来的。
13.Gucci是一位混血美女,混了一半南美洲的血统,所以我很难听出来Buddha还是puta,因为的Buddha是大佛,西班牙的puta是贱人,但以现场状况来判断我想应该是贱人的意思。
14.那一晚启文走了之后,肚财就来找菜埔,但是肚财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菜埔也只好在外面陪他,在阴暗的黑夜淋着毛毛雨,二人静静的站在那,菜埔看着肚财留恋着眼前的景色,眼中透露着淡淡的不舍,他想要安慰肚财,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15.释迦洗澡的地方都不一定,有时是在游泳池,有时会去附近的厕所,今晚天上打雷闪电,但释迦好像也没在怕,他今天有一点点不一样,心里感觉到肚财应该是出事情了。
16.我想他应该是慢慢理解肚财现在死了并没什么不好。
起码在他死的时候,在地上还能画出一个人形。
向他这种孤独的流浪儿,应该是死了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尸体都烂光了,只能勉强在地上画出尸水的圆形。
17.隔天早上肚财在圳沟里被发现,警方在他身上验出很高的酒精值,表示他应该是喝酒醉出车祸的,但我们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喝酒醉撞死人,肚财应该是中华民国在台湾少数喝醉酒被撞死的,而且村子的人都知道肚财是不喝酒的,就算说他要喝也没钱喝到不省人事。
18.释迦离开后整个早上都在骑脚踏车,但却不知道要骑去那里,只好一直逛一直逛,脑海不断出现的是肚财的身影,最后他逛回到他的海滨别墅,我想他是慢慢的理解肚财现在死了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在他死的时候在地上还能画出一个人形,像他这种孤独的流浪儿,应该是死了很久之后才会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尸体都烂光了,只能勉强在地上画出尸水的圆形。
19.菜埔从头到尾都没机会说话,反而付了300元买了这副眼睛,问题那副就是他原来的眼镜,菜埔对小叔的行为也没怎么抱怨,只是连唯一可以摆脱的小叔都这样对他他的内心感觉很希微。
20.那几天出了大太阳,心神不宁的菜埔决定要好好处理屋顶漏水的问题,他去副议长的服务处,领了意见选举过后没用的广告帆布,帆布上面是副议长刘三城,一张票一世情,为民服务的表情,我想副议长不但重情重义重粉味,为民挡风挡雨也跑第一。
21.我想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无法探索别人的内心世界。
22.那一年的台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护国法会,另一件事肚财出殡,在肚财出殡的路途上,明明是大太阳,但路面却无缘的积了很深的水,菜埔他们站在水边犹豫,肚财却已经在水的另外一边,他希望菜埔他们送到这里就好,接下来他想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
这是一部很有趣的影片,影片中有趣的东西太多了,这里我随便说几点:一、肚财是被老板害死的!
菜埔(左)和肚财(右)
肚财的死这个其实很明显了,肚财死了,说是喝醉酒出车祸死的。
对的,没听错,是喝醉酒被别人撞死的,而不是喝醉酒没看清路掉进沟里摔死的!
可是1、喝醉酒的人一般都是把别人撞死,而不是被别人撞死,这种情况太少见了,毕竟喝醉的是肚财,不是撞他的那个司机;2、说肚财是喝太多酒喝醉了出车祸的,但是村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其实肚财是从来不喝酒的;3、就算肚财喝酒,可是他也没有足够的钱,能买那么多酒,多到可以让他喝醉。
所以他肯定是被老板知道了他看到了老板杀人的记录,所以杀他灭口了。
至于菜埔,老板虽然没有杀他,但是用他母亲的生命作为要挟,而且菜埔还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被小叔那么欺负都不生气,肯定会妥协的。
而肚财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根本找不到可以威胁他的东西,可以说他是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软肋的,对老板来说很危险,只能把他弄死了。
老板把叶女士杀了,警察其实问了几句就知道,肯定是老板杀的,但是因为上司和老板的关系比较铁,只能把老板放回去了,叶女士的死,就算知道是老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是被老板偷偷弄死的肚财呢?
就算知道是老板杀的,肚财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不会有人替他平反的,所以杀他简直毫无顾虑。
肚财不喝酒全村的人都知道,警察随便问问就知道,肚财身上的酒味,很可能就是直接倒他身上,警察问都不问就直接判定是喝醉后出车祸,肯定是老板跟那个警察领导打过招呼了。
二、老板是双性恋!
叶女士说老板和秘书长这个老男人滚床单
我是高委员,陈秘书长在左边
呐,我就是被老板爆菊的那个老男人陈秘书长(最左)肚财和菜埔在看老板的行车记录仪时,听到了老板和叶女士的对话,叶女士说,老板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把秘书长带到家里滚床单,搞秘书长那个老男人的菊花,当然了,这句话可能是假的?
不过叶女士都要打电话跟他要钱了,应该不会是假的!
而老板为什么要杀叶女士呢?
一,可能是并不想给叶女士钱;二,会不会是在听到叶女士说他跟秘书长这个老男人搞基之后恼羞成怒,害怕她到处说他是基佬,所以把她杀了呢?
秘书长是谁?
在一群人阿弥陀佛谈论大佛的时候,那个高委员特意说了句,他不姓陈,姓陈的是那个秘书长!
就是站在老板边上那个头发长长的老男人!
而且高委员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一直紧张地在擦汗,只是担心被人发现里面藏的尸体吗?
还是高委员说到陈秘书长的时候,他有点心虚?
我一开始是以为,难道老板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秘书长上位的?
可是后面看到,秘书长只是老板自己的秘书!
给自己找秘书,为什么找这么一个又老又不太帅的男人呢?
这么一个不赏心也不悦目的人,怎么不早点把他炒了?
而且如果老板那么喜欢搞女人,为什么不干脆搞个漂亮的女秘书呢?
唯一的解释是,老板是双!
他跟那些女人搞也是真的很爽,但是他又很喜欢这个老秘书!
天啊,希望是我的瞎想,否则老板的口味真的是……三、别人的内心宇宙和大佛里的藏尸
肚财藏满娃娃的可爱的内心
菜埔永远也探索不了肚财的心,哪怕他摸到了肚财的手
菜埔摸到了肚财的手,却摸不到他的心(请原谅我这无礼的调侃)肚财死后,菜埔去肚财家里,走进肚财的那个太空舱,发现其实他并不了解肚财,觉得肚财是个陌生人,配的旁白是虽然现在是太空时代,人类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远没法探索别人的内心宇宙。
是啊,当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去火星,去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太空船,可以抵达另外一个人的内心!
而大佛呢?
表面上看,是一尊庄严神圣的大佛,金光闪闪,无比庄重,可是啊,其实里面却是一具尸体!
而且是一个偷情小三的尸体!
里面的肮脏与罪恶,和外面的庄严与神圣,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技术到达一定程度,可以用先进的机器做出无比精密无比完美的大佛,可是却没有一种机器,可以制造出一颗善良纯粹的内心!
人类内心的罪恶啊,没有任何一个机器可以消除!
四、最后大佛的灵异事件
佛光普照、蜡烛全亮的大佛
熄灭的蜡烛
有一层阴影、蜡烛全灭的大佛最后大佛造成,很多僧人和民众都过来参拜,僧人正在念经,突然停下了,原本金光闪闪佛光普照的大佛,头顶突然多了一道阴影,而大佛四周的那些蜡烛,也在这个时候恰巧有一阵风,被吹灭了大半!
如果说蜡烛灭掉还可以说是风,那么大佛头顶的阴影怎么说呢?
如果单单只有下面这幅图,你还可以解释说是光照后的影子,可是同样的角度,第一张图片就没有影子啊?
估计导演是映射老板和高委员他们愚弄大众,竟然用大佛藏匿尸体,但是这样看来,感觉就像是叶女士的鬼魂在作祟!
故意出来搞事情!
五、其他
没错,叫我小婊砸
外面的大佛,里面是尸体片中各种人名和隐喻简直不要太多,看的人十分兴奋啊!
菜埔是萝卜干、小超市那个干脆叫土豆、puta是妓女、budda是佛陀……肚财死后释迦感慨,好歹肚财死后还能画个人形,他死后肯定无人问津,最后腐烂成一坨,没有人形,只能画一个圆,其实何尝不是说,肚财、菜埔和释迦这类底层人物,活着的时候活不成一个人样,死后却有一个人样。
释迦真的和大佛一样,冷静地看着一切,几乎从来不说话。
全片都是黑白的,说明肚财和菜埔他们这类人,他们能生存下来就不错了,根本没资格要求生命有什么色彩,而行车记录仪里的老板啊,泡各种女人,生活多姿多彩!
但其实啊,这样堕落的多彩,还不如肚财他们这样真诚的黑白来的好!
对于生理需求,肚财和菜埔躲在破仓库里看行车记录仪,连画面都没有,只能听声音,而老板他们,一群人在澡堂里,每个人都左拥右抱,一边玩着女人,一边把大佛这种赚钱的事情搞定,逼仄黑暗的仓库,和肉欲横流的澡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于老板是怎么知道菜埔和肚财他们看过了行车记录仪,其实不重要,或许是菜埔和肚财到处求神的时候,老板知道了他们求神,问了那些求神的人,知道他们看了不该看的?
或许是菜埔那几天太紧张,被老板猜出来了?
或许是菜埔他们太紧张,根本就忘把行车记录仪放回去了?
或许老板无意间看到了菜埔电脑上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或许是老板根本没有喝醉,在隔壁听到了他们在看自己行车记录仪的录像?
或许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有些怀疑,当着面试试菜埔,结果他就露馅了?
总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是并不重要。
其实片中的对比有很多,比如发音明明差不多,puta却是妓女,budda却是佛陀;肚财整天的日子都那么苍白,可是他内心却有那么多娃娃和粉红的摩托;外表是金光闪闪的佛陀,里面是被谋杀了的尸体;肚财他们看连画面都没有的行车记录仪,老板他们却玩着各种男人女人;嘴上明明每句话最后都带着阿弥陀佛,说的话却难听的要死;老板外面看是气质儒雅的帅男人,其实他内心只是一个玩弄女人的老秃子;肚财和菜埔去拜蒋委员长,连蒋委员长都不选择他们这些低等人;最后肚财死的那一段,用一段长镜头慢慢拉近,口哨声音不要太好听了!
开头菜埔给别人送葬,结尾菜埔给肚财送葬;肚财出殡的半路上,莫名出现一滩很深的水;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跟观众互动的导演旁白,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菜埔花三百块钱把原本就是自己的眼睛买了下来总之,这是一部很有趣的电影,哪怕肚财死了,这么让人悲哀的事,都能被清新的口哨声挑逗的一点都不悲伤……欢迎关注纯原创公众号:鱼纹
题材挺好的,底层人现实的黑白色和偷窥“成功人士”彩色的生活轨迹形式设计的不错~ 但作为一部虚构的电影作品而言有点不伦不类,“纪录片”式工匠讲述的痕迹太重了…
3.5。稳妥三星水准的一个半小时收以十分钟的五星豹尾。鉴于片名和薄弱的叙事联系,感觉整部片可能都只是那个点子的发散思维成果而已。所谓“彩灰喻复穷”的作者性呈现开场不久后就被一场场全知视角的富而灰戏码逐步消解,最后只剩不成系统的电影感维持。太多立场先行、过度阐释的处理让讽刺沦为娱乐。
挺好,只是之前期望值太高了,一直省着藏着当宝贝,最后有了充裕的时间和心情才小心翼翼拿出来看,于是失望就出现了。
很乱,不知道好看在哪里
一边是边缘人的黑白世界,荒腔走板,沉迷于夹娃娃机的中年男人,每天互相问候母亲的工友,在雨夜共享便利店过期冷冻食品的友谊,一边是富商政客的彩色世界,每一个暗室里的荒淫无耻。小人物死后一个长长的镜头扫过黑白的稻田,林生祥的背景音乐充满悲悯深情。而大佛总是冷眼低眉,据说那叫无情慈悲
社会万象记录仪,人心浩瀚隔肚皮。干你娘的众蝼蚁,念精成佛魂悲鸣。
对贫富鸿沟既无洞见,也无行动,像条原地咬尾巴的狗。结尾肚财的葬礼中,他的遗照分辨率过高,绝不可能是截图得来。所以全片只是在歌颂一个“高清化”的平民,和一个摆拍的姿势。
更注重呈现而非叙述,凶杀案真的仅仅是一个噱头,主要还是给我们展现了“有钱人看到的世界是彩色的,而他们看到的是黑白的”这一核心观点,用黑色喜剧来讲述的底层故事,并不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还算讨喜。
在一个假偶像取代了真神本尊的时代,黄信尧试图用对比来一方面营造出对权钱人士的鄙夷,另一方面彰显他对小人物的同情。影片的基调故而写在行车记录仪的彩色画面和庸常生活的黑白里。但黄从未在两方间建立起合适的联系来,究其原因,是没有确定旁白的具体功能。作为补充信息的机制,它和画面信息重合度很高;作为媒介自省的环节,它又没能讲电影作者真正作为反思性主体带入电影中去。最终的结果像是一种自诩的与底层人民的团结发声:悲悯的脑袋探入云端,但身体却巍峨不动。
你说我是Buddha 还是Puta?是我的比较紧还是他的菊花比较紧?我能有多厉害还不是喜欢你干我:)风雨无阻去看黄片的只有娃娃和杂志的孤独男子,被断头的大佛,听到吸允手刹的好听声音就会勃起的生殖器我也想要一个,想体验遮住裤裆的难堪。抽离却又真实的画外音,你要知道一切都是主观的。所有被压抑的,都在这个黑白的,阴冷的,扭曲的,腐烂的故事里转化成了性欲和暴力。行车记录仪里世界是他们看见的唯一彩色的世界。济世救人的佛祖不过是人们发明出来掩盖自己阴暗面的东西。假发戴久了以为是自己的真头发。美丽的话说多了真的以为自己有美丽的心。某片土地还是比隔壁好多了,有这么出色的影片可以出来。在屋顶上的那张脸绝了。让我想起大象席地而坐,只是更直白更露骨。配乐不错。肥肥的男性裸体看的人有呕吐欲。Buddha就是Pu
没想到这么幽默,情色部分好像是身边人的黄笑话。隐藏摄像机,偷窥视角揭露真相,观众又在观望监视人,第六空间。推理不重要,人群划分,隔河相望,信仰的大佛却暗流汹涌,人心惶惶。太空舱安全地带,粉色少女心,旁白很可爱,还出现了搞七捻三和狗屁倒灶这样的南方谐音,语言真是极接地气。
切入点蛮有趣,以小窥大。佛度众生?不存在的。★★★☆
归在喜剧真的好么 始终是黑色幽默 道成肉身的隐喻也在
「雖然現在已經是太空時代了,人類可以搭乘太空船到達月球,但卻沒辦法看穿每個人心裡的宇宙。」
三星半。整部影片的色彩应该倒过来。灰暗不需要任何技巧来制造。
自我的生活黑白,他者的生活多彩,荒谬则是不合时宜出现的真相与事实。打破第四面墙,行车记录仪对画外想象空间的开发,其实触到了直接电影与真实电影的分野和媒介纪录的虚无性的边缘。但唬人的实验风只是导演不想给自己的首部长片丝毫设限的放飞自我:「我们常常会看到,但我们不知道自己看到了。」
导演奇异的风格最终成了影片的最大看点,被过分放大的阶级差距,到了荒诞的地步,虽然突出了中心,但还是太刻意了,包括那个旁白,也感觉过于卖弄,果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最触动的镜头来自菜铺在肚财死后去他家里看到满屋夹回来的娃娃,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朋友到底有多寂寞,佛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佛,人又该如何去做人呢。
5分钟的事讲了两个点
前半段以为是描述废青的社会片,中间部分以为是悬疑片,到了最后才发现这部片子的容量太大了,一言难尽,满分电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无节制的画外音并未拯救贫瘠的影像,充其量只是一种自作聪明的表现,大量的行车记录仪画面亦是文本化的例证。反过来讲,假使影像必须需要得到画外音中和才不会显得那么刻意,那么是否说明其本身就不值一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