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一座朴素的小山村,大概初秋。
老人赶着一群羊出现在山坡上,一阵散乱无序的铃铛声随之爬上山坡。
风起,一棵白色躯干的树窸窣作响,老人靠着它在树下咳嗽。
牧羊犬踏着草地奔窜的声音说明草丛有多么厚实。
暮色时分,山间小路上蛐蛐开始鸣叫,老牧羊人驼着背、拄着拐杖往家回……影片开始的几个画面让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诗电影。
每个画面中的人、物、事之间有着多种奇妙的牵连,浑然天成而感念缤纷,使得影片不须一句对白、一段配乐,更摒弃了有形的剧情,它就这么以诗的特质,大象无形,极简而有力的深入你的内心。
导演高明到他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适时的把镜头摆在那里。
《Le Quattro Volte 》无疑是我最喜欢的影片之一。
《四次》的题意源自于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理论,他认为灵魂不朽,在四种生命形态——人、动物、植物、矿物中循环重生。
124分钟的片长拥有许多拨动心弦的时刻,这种拨动,不只是拨动了人与动物的心弦,还有天气、草木、一盏灯、一块石头、一条路乃至整个自然界的心弦——因为它们有可以相互传递的灵性。
影片捕捉了它们,朴素的生态画面也因之充满灵的美感、灵的哲思。
风烛残年的老人相信每晚喝下教堂里扫落的灰就能续命,有个晚上他找不到“药”灰,赶到教堂敲了一夜的门。
第二天早上,牧羊犬与村子里的路人对峙,在斜坡上,它把卡在机动拖车轮子后的石子踢开,车子从斜坡上俯冲下来撞开了羊圈,羊群爬上二楼的老人家里。
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临终时模糊的双眼看到羊也在默默的看着他,羊群在为他送行,他并不孤单。
谁又能否定教堂的灰真能为老人续命,以致喝不到,第二天他就死了?
谁又能说卡在车轮后面的那块石头没有召唤牧羊犬把它踢掉,而那快石头是被羊圈里不安的羊说动了,因为日上三竿老牧羊人还不来放牧?
也许羊群看到他昨夜出门去了教堂,它们知道老人就要死了,想着要去送他一程?
老人死了,化为尘埃存在骨灰堂里,同时,一只小羊出生了。
这时,你恍然感觉到老人临终时与羊的对视,有什么在传递了么?
初生的羔羊趴在地上,稚嫩的叫唤着,“咩——咩——”宣告它对这世界的到访,羊群用静默迎接它的到来,没多久,小羊摆脱了不适,孱弱的腿终于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此时,母羊才慈爱的走过来把奶喂上,羊群中,一只也许是新科爸爸的山羊淡定的抬头看天,一朵蒲公英一样的云朵在舒展着。
小羊活得简单实在,它大一些的时候开始加入被放牧的队伍,可是它还太小,不小心掉到土沟里,等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羊群。
它寻找着叫唤着,焦急可怜,最后,它看到一棵很高很美的树,蜷缩在树下,黑夜将它们一并吞噬了。
是疲倦,是绝望或是那棵树,使它放弃了继续寻找?
羊和树的依偎又一次完成了灵的接力。
后来小羊不见了,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被找到了。
树在镜头中做为自然界灵的下一个主角。
后来,皑皑白雪覆盖了树和山坡,再后来,树被锯断,拉到村子里,人们用它来欢庆节日,人群的拥挤和嘈杂是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
庆典之后,树被锯成几大段,送到一个堆着很多木料的作坊。
人们用传统工艺,把各地拉来的木材做成了木炭。
在堆积如山,刚做好、还冒着烟的木炭中,已经分不清哪一块木炭曾经在那棵树身里。
木炭被一分装到麻袋,送到村子里,进了家家户户,变成炊烟从房顶的烟囱里逸出,它守视着村子上空,最后四下散去。
影片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时,我仍然从四散虚无的透明空气中续写千丝万缕灵的关联——晚餐时分,家家户户煮羊奶的香味从窗子往外流窜,下了奶的羊在羊圈中迎来晚间的休憩。
一只蜗牛爬到了那颗树倒下的地方,而它是老人死去的那天,小羊的妈妈在老人桌子上踢翻的锅子里爬出来的。
一群蚂蚁从教堂地面上搬走一些食物碎屑,顺带把几粒药“灰”带回那颗白色躯干的树上,树从尘埃里听到了教堂的唱诗和祷告有一块顽固的木炭总是每次从铲子边上掉下来,从没有被装到麻袋里去,但是它在摔打中磨得越来越小。
从遗传学角度讲,物种之间是相互联系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时常会与自然有莫名的结合感,也是为什么看这样一部影片冥冥中感动得无地自容的原因。
从矿物→植物→动物→人,这可能是地球、自然形成的过程;抑或按照影片顺序:人→动物→植物→矿物,是否是人自我修行、自我价值的过程。
这是一部记录片式的电影,全片无对白无字幕,无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也无美轮美奂的视觉冲击,展现给我们的是一幅生命与自然的美丽画卷,让我们不由得思索生命存在与消忘的意义。
这一切就发生地球任何一个角落,就发生在你我身边。
无对白,全片采用自然音效和固定机位,成就了这部用长镜头堆砌起来的电影,一切浑然天成。
这是一部让我觉得震撼而又有点害怕的电影。
看完全片以后才能理解为什么电影的名字叫做《四次》。
这两个字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绝对有“关键情节透漏”之嫌。
如果题目在结尾才出现,那样的顿悟未免来得太慢,唯有在片头出现,才让让观者带着一种逐渐脱离了困顿的释然走向结局,逐渐体会到宿命的压迫感。
很难不对这部貌似有着“上帝视角”的电影肃然起敬。
要我说,这绝对是关于轮回的电影。
牧羊老人日复一日过着最平凡最平静的生活,如果不是羊跑出了羊圈并有几只聚集在老人床榻前,村民不会发现老人已经死在自己的家中。
老人生前悉心照料着羊群,死后他投胎成为一只小羊羔。
小羊羔从母羊腹中一下子就来到了地上,它挣扎着去适应(或者说重新适应)地面上的生活。
此后的某天,小羊羔在树林里迷了路,最后死在一棵树下,尸体被大雪掩埋。
接下来,冬去春来,人们砍伐了一棵树放到村中央作为某种节日的庆祝仪式。
庆典给人们带来了空前的欢乐,节日过后,人们把树砍倒,之后把树运到村外,和其他的树一并烧制成乌黑的木炭。
影片的最后,卡车拉着木炭回到村内,车上的男人把木炭分给各家各户。
电影里所呈现的四段不同的生命经历,正是同一个灵魂在不同的生命形态中的四段故事。
我个人特别喜欢电影里面的三个细节。
第一个细节是出现了两次的蚂蚁。
电影里的蚂蚁似乎相当于某种信号,或者说是使者,两次出现均给两种生命形态之间的转换带来了相当大的转折。
蚂蚁第一次出现是在老人的面部,由额头爬到老人鼻头,再爬到老人眉头。
随后老人起身离去,镜头对准一群正在准备搬走老人的“药”的蚂蚁。
这时老人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坐在那片他熟悉的草地上牧羊。
当天晚上,老人的生命终结,第一次轮回即将到来。
蚂蚁第二次出现是在死去的小羊羔所依偎的那棵树的树干上,蚂蚁由上而下爬着。
这一次,生命由运动走向静止,由最开始的依附在人和动物上的生命,变为依附在植物上的生命。
第二个细节是焚烧。
老人死后,村民们用火葬的方式处理老人的尸体,由此第一次轮回真正开始。
第三段故事中树木即将转变为木炭,也是通过用火焚烧的方式才能完成转变。
而第一次火葬有一个镜头是从老人所躺的内部向外看去,门被重重关上,画面由明亮干脆地变为黑暗。
第二次焚烧也有一个镜头是由堆放的木材向外看去,能看到眼前逐渐被刚刚搭上来的木材所遮挡,画面再次由明亮变为黑暗。
从前后两次焚烧也能看出两个不同生命形态之间的联系。
第三个细节是轮回。
这里所提到的轮回不仅仅是四次生命的轮回,也是电影开头和结尾相接所形成的环状结构。
两次焚烧也是情节的关键点,第一次焚烧象征轮回开始,但第二次焚烧并不是象征轮回的终结,相反,轮回似乎永无终结。
由第二次焚烧开始,随着卡车运回村庄,也使那一个灵魂回到故土,故事重新开始,也可以看做是回到开头。
无论是哪种观点,整个电影的头和尾都正式相接起来,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圆环。
有意思的是导演对待宗教的态度似乎模糊不明。
老人一开始对教堂里的香灰可以治病这一点坚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病情并没有好转,想去教堂寻求答案,然而教堂的门却没有向他敞开。
之后一包香灰被老人遗弃在草地上,随即香灰被蚂蚁搬走,而老人也在当天晚上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似乎暗示着信仰的土崩瓦解。
而老人的尸体之所以被发现是由于一位扮成虔诚的教徒的男子无意中把车拉动、车冲向羊圈、羊逃出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然而在这些事件发生的同时,街上正有列队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老人尸体被发现后,神父为其主持了简单的葬礼。
这一些事件,是否是导演的刻意安排?
(对宗教了解太少,如有理解错误请谅解。
)电影结尾最后一个镜头几乎和老人第一次从教堂回家所用的镜头一模一样,或许导演在暗示着,他所认为的轮回只不过是不断重新出发,最终都会得到回归。
业余水平 见笑见笑
意大利有基督天主教 《四次》,韩国有金基德导演的佛教《春夏秋冬又一春》,希望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大师,否则生活太无聊了,这是个美味的精神食粮,影片里的树、羊、车、人群、狗、小孩、送货人 等 角色都是电影语言,需要观众和知音们思考,越思考越。。。。。
回味无穷。。。。。。。。。。。。。。。。。。。。。。。。。。。。。。。。。。。。。。。。。。。。。。。。。。。。。。。。。。。。。。。。。。。。。。。。。。。。。。。。。。。。。。。。。。。。。。。。。。。。。。。。。。。。。。。
总之就是好看,嘿嘿
夜晚,阳台,晚风,早秋沙沙作响的叶子。
一部四季轮回的故事,无对白的电影。
我曾经邀请一个人死后一起树葬,埋在一棵柠檬树下,或者任何一棵我们想变成的树木。
那样就可以以另一种形式感受风,以另一种方式看云,以另一种方式交谈…比起一棵树,我们太过孤独了。
以前时间的流逝是美好的,是遵从大自然指示的,人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我们春耕秋收,生老病死。
与自然交流,用自然定义时间,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这些诗意的节气指导我们的行动,自然就是最伟大的神灵。
如今呢?
时间是怎样的。
我们睡眠时间是工作时间的空隙,吃饭时间是工作时间的空隙。
交流的时间以自我此刻时间为标准定义为一小时前,三天前,半年前,一年前。
我们不耕种,不期待,我们活着。
越来越自我,越来越孤岛化,忙着交友,却不交心,虚无主义大行其道……如果内核是空虚的,灵魂的种子如何发芽扎根呢?
前两天,又和朋友谈到永生,如果可以永生,那跟死了有何区别。
万事万物没有消亡就没有新生。
没有死去的恐惧就没有活着的美好。
我愿意成为一棵树,一只白羊,一个牧羊人或者别的什么。
意大利電影《四時之樂》(Le Quattro Volte)由米切朗基羅.法爾瑪提諾(Michelangelo Frammartino)執導,四段故事組成,中文的副題「人.羊.樹.煤」給予觀眾明確的指示,這電影包含四段故事,而主角分別就是人、羊、樹和煤(其實是木炭)。
人、羊、樹和木炭驟眼看來不相干,導演卻以別具一格的電影手法把他/牠/它們串連起來。
當然,羊、樹和炭的串連比較有跡可尋,可以看作是物質的轉換︰羊在山野中迷路,最後無聲無息在雪地中消失(大概是在大樹旁死了);冬去春來,小羊大概腐化,成為養份,變成樹的一部份。
這時小鎮中的人到山野把樹砍去,用以慶祝他們的節期;最後樹被鋸成小塊,送往工地燒製木炭,而炭又再次運回小鎮,供鎮民使用。
我們完全可以以物質的轉換去理解羊、樹和炭的關係,然而人與羊的關連就顯得比較特異。
故事是以「人」開首,老人在小鎮中以牧羊維生,每天帶羊到山上吃草,以羊奶到教堂換取灰粉,晚上把粉沖水喝了,以解救他不停咳嗽之苦。
一天他不慎把粉留在山野中,那天晚上就在自己的床上死去。
鏡頭一轉是母羊產子,這轉折像是告訴觀眾,小羊就是老人的「轉世」(reincarnation)。
當然,我們可以以生態學的角度去思考,說老人被埋在土裡成為養份,滋養小草,羊媽又把草吃掉變成養份,供養肚裡的小羊。
但電影中的教堂和基督宗教儀式,牧羊人與羊的設定,實在很難不叫人去得出這形而上的抽象關連。
然而,基督教裡是沒有「轉世」這觀念的,有的只有「道成肉身」的「入世」(incarnation)。
導演巧妙的轉換揭示出他生態意識所在。
無可置疑,電影的後三部份導演表達出人與自然在物質層面上是如何相互聯繫(interconnected)和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t)。
人固然也是物質,我們也可以以上述觀點去理解人與自然的關係;但我們很難把人單單約化為物質,而忽略在西方文明中發展出來關於人類「超物質」(如靈魂)的思想傳統。
面對基督教神學的傳統,導演以「人轉世成羊」與「神道成人」作類比,折射出生態神學的思想︰人可能是高於自然,但同是也是自然,正如基督耶穌是高於人的神,但同時也是人。
觀眾看到主要角色人、羊、樹和炭,除了是因為導演分場所致,也因為中文副題的引導。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主角」貫穿整部電影,那就是水。
電影在訴說牧羊人的故事前,有一段空鏡頭拍燒製木炭的過程──也是片末製炭的過程──而最後一組鏡頭就停在製炭的小丘上氣孔噴出來的水蒸氣。
這水氣不單只是在炭丘上出現,也瀰漫在整部電影和整個自然界中。
這水氣,彷彿就成了「人的靈魂」的轉喻,同時成為生態神學中「上帝的靈」的隱喻︰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啟動創世的程序,並且一直瀰漫在地球的自然歷史中,保有世界,推動歷史。
另一值得注意的特色是全片沒有對白,就是說,影片只有聲音,沒有構成對人類有意義的「語言」。
這當然是導演在手法上的實驗,接回默片的表意系統,單讓畫面「說話」,讓觀眾更聚焦在畫面上。
另一方面,這手法在電影的主題上,達到了另外兩層的效果。
先是讓觀眾感受,自然界的聲音是可以跳過語言表意系統,直接震盪人的情感的。
就像小羊剛出生掙扎著要站起來的片段,畫面是小羊不斷的嘗試站起來,而聲音則是小羊一聲又一聲高音調的叫聲。
觀眾從此就能體會到自然界痛苦求存的實在。
其次,語言向來是人禽之別其中之一分界,因為人類有語言,所以人有歷史和文化,而西方哲學也以此來區別人與動物。
但電影把人的語言拿走,老牧人只有一把發出咳聲的聲線,與羊發出羊叫沒兩樣,導演以此把人化為萬物中的一種物種。
而在電影最初和最後出現的炭,就成為人的語言的代替品。
炭與羊和樹之不同在於,炭是人以「技術」從樹木(並草和其他物料)中把它「生」出來的,這恰恰可以成為電影的隱喻︰導演以技術從小鎮與自然中把電影「生」出來。
若然這是導演認為電影該佔的位置,那麼這戲最後的鏡頭就顯得耐人尋味。
貨車把木炭運到鎮裡,工人把它們分發到鎮民家中,然後我們看到,屋頂的煙囪冒出一縷白煙︰木炭化成了水氣,回到大自然裡去。
若然木炭是電影的隱喻,那麼導演期待,觀眾在消費(consume)電影後,能「生」出「靈性」來,回到大自然裡去;這「靈性」,不屬於觀眾(鎮民),也不屬於電影(木炭),而是在他們相互接觸的消費(焚燒)中「生」出來。
米开朗基罗·弗兰马汀诺是一位天才,而《四次》在他手中是一把解剖存在的柳叶刀。
在意大利南部枯荣交替的山丘上,羊群、牧人、树木与烟尘构成了生命的四重变奏,但导演真正凝视的,是物质在时间中的流变与坍缩——存在的本质,或许正是这种永恒的逃逸与回归。
影片以牧羊老人的死亡为锚点,展开一场无始无终的轮回叙事:躯体分解为尘埃,尘埃被火焰裹挟上升,火焰的余烬滋养树木,树木的汁液被孩童啜饮。
这看似线性的链条,实则是海德格尔“向死而生”的拓扑学演绎——每个存在者都在向自身的终结敞开,而终结本身又成为他者存在的基底。
当镜头长久凝视羊群啃食草根时,草叶的震颤不再是单纯的物理运动,而是存在者之间暴烈的能量交换,是列维纳斯口中“他者之脸”的无声呼救。
弗兰马汀诺用近乎现象学的镜头语言,剥离了人类中心主义的滤镜。
牧羊人咳出的痰液、山羊咀嚼的草茎、烟囱上升的炭粒,在绝对平等的影像权重中,共同编织出德勒兹式的“块茎宇宙”。
当摄像机以昆虫视角掠过泥土时,人类引以为傲的主体性轰然倒塌——我们不过是物质流变中的临时褶皱,是赫拉克利特河水中偶然成形的漩涡。
那些平淡却惊心动魄、被无限拉长的静默时刻:教堂搬运圣像的队伍在山脊蠕动,风将尘埃吹向未知的维度,老牧羊人临终前的呼吸声与羊羔的哀鸣共振。
这些时刻暴露了海德格尔所谓“存在的被抛性”——我们被毫无理由地抛入时空坐标,被迫在有限性中寻找意义。
而当孩童将树脂涂抹在树干时,树脂既是伤口愈合的痂,也是存在者互相渗透的证物,是梅洛-庞蒂“肉身本体论”的绝佳隐喻:世界通过我们的身体思考自身。
焚烧木炭的浓烟升向天空,与教堂钟声共同构成存在的复调。
这不是东方哲学中空泛的轮回,而是西方现象学与后结构主义在影像中的激烈媾和——物质不灭,但形态永劫回归地更迭。
弗兰马汀诺用摄影机证明了巴塔耶的断言:“神圣性存在于排泄物与圣餐饼的等值中”。
当我们目睹羊群踏过老人骨灰时,终于领悟:所有关于永恒的寓言,不过是物质在熵增定律下的短暂喘息。
我们玩一个游戏,一个幻化游戏,一个轮回游戏,你将不止是人类,你也会不懂语言,你会在意大利卡拉布里亚岛的一个村子待上一年,不过没关系,你用心看,用心听就好了,保管让你有熟悉感。
春:一个老人的春天你是一个老牧羊人。
你在树下靠着,但一声咳嗽突然从肺里爆出,“咳咳咳——”都快要把整个身体掏空了。
原野上,风吹草的沙沙声,羊身上铃铛的叮当声,狗的汪汪声才刚从坡上由远及近地传来,却被你的咳嗽声打得破碎。
仰头间,树上正在阳光下吐绿叶呢。
希望我的春天也能来啊,只是这个希望还未吐出来就又被涌上来的咳嗽压下去了。
还是这样在暮色里归家,羊什么时候在羊肠小道里跑得那么快了,一溜烟就穿没了,你还要被中途喷出来的咳嗽逼到路旁缓口气,天旋地转间瞥见狗还蹲着等你呢。
日出而作,日落而出,就这样子一直过下去就是你最大的心愿了。
最不安的一刻还是来了,从教堂取来的药丢了。
你在深夜死命地敲着教堂的门,那扇门依然那么严密。
第二天,羊等了你一早上都跳到房子来了。
你“哼哼”地喘息着,从丟药的那一刻你已感到征兆了。
春天树上抽出新芽来,那就会有旧叶要落下的。
昨天是你少有的着急,现在你已无法动弹了。
原来这就是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啊,你眼前看见的是——羊啊!夏:一只迷途的羔羊你从血泊中降生,“嗷嗷——”是你挣扎站起来的呼号。
你不知道,你的这“嗷嗷”声在旁边年长的羊听来宛如天籁,像是从刍草中吸取鲜美的汁,他们是好久没感受到充沛的生命了。
你终于站立起来了,世界从此就摊在你眼前了。
不过,你还小,只能和其他小羊在圈子里乖乖等妈妈和主人回来。
白天还可以和小羊闹,傍晚小羊们都玩累了趴在地上了,你踮起脚翘首,未长好的角伸得高高的,好想快快长大。
哦,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这绑在脸上的线让你难受,但你终于可以和妈妈一起出去到郊外了。
然而你没想到的是这次将你困住的不是那小羊圈了,而是更广阔的世界。
你一声声的“咩咩”呼叫被淹没在沟里了。
你不相信,你急你恼,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觉得是同伴来找你了。
嗓子哑了,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你一个了。
你终于累到叫不出声了,夜来了,你在那棵绝然独立的树下蜷起自己。
你是被世界困住了吗?
秋:一棵树的孤立你原本是那棵绝然独立于自然的树,现在的你依然独立,但却是孤立无援。
你立在一堆矮房子中,忍受着底下的人的喧闹狂欢。
这也是他们要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吗?
你不甘,你挣扎着身子。
你是成功地倒下了,只是你被大卸八块捆绑在拖拉机上,此刻,熟悉的山林、原野正在后退、消失。
最后,你被送到了煤炭场,你揪着自己的心,怎奈热火不是在你的心上,是燃在你的身上,怎么扑也扑不掉。
你想起了刚被送到这里看见的黑黑的家伙。
从高耸入云到低至尘埃原来也只是一瞬间。
冬:化为一团气的木炭你醒来了,是被类似杆子敲被子的声音吵醒的,他们就是那么在你身上打着的,要把你打的又松又软才是合格的煤炭。
你被包在袋子里装在拖拉机上,周围一团黑看不见,哦,反正你也是一团黑。
当听见狗“汪汪”叫,你知道到达村庄了,当听见“铿铿”敲门声,你就知道你的目的地到了。
你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吗?
很快就可以玩升天游戏了,穿过烟囱,你飞啦!
你化为一股气,飘在山的怀抱里,升腾在云间。
恭喜你,人间才过了88min,你却觉得像一年那么长,你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更迭,完成了人—羊—树—煤四个角色的转换。
你知道了,这不是什么轮回游戏,这是一次美妙的生命体验。
阳光投下的影子告诉你时辰,山川树木的色彩告诉你四季的变化,万物之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你见证大自然中一个个生命的终结与萌动,它们躁动地生,静谧地死,完成了一个个轮回。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生发,你也无需讶异原始中的信仰,死亡的荒诞,生命的野性。
在日复一日中亦有奇特的瞬间,哲理藏在朴素间,感动埋在生命里,我们唯有热爱生命,敬畏自然。
《四次》这个标题来自于公元前6世纪生活在卡拉布里亚地区的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理论。
他认为灵魂在四种生命形态——动物、植物、矿物和人中循环重生。
不过你还会是一粒灰尘,一条狗,一块砖头,一只蚂蚁,你要再来一次循环吗?
最近刚好看了梭罗的日记,觉得两者是相通的,梭罗日记的信息量很少,减少了人事,自然是那么可爱,这颗心那么真诚。
也想起了老子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于是打算读老子的道德经。
其实对自然生命的思考永远没有界线不是吗?
这里在下了快1个月的雨后,今天天晴了。
自然是不会停下运动的脚步的。
哦,今天刚好是感恩节, 这部片子会让你感谢生命,在静默如迷之中感受万物有灵原文来自个人公众号 ——哇片
这就是平时经常看的场景,每天都是静止的.静止的人静止的狗静止的房子静止的山静止的草静止的树,静止的阳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到悄无声息的离开,甚至是年届衰老时,会有人悄悄说你应该离开.尘土沙砾灰土轻尘泥泞,每一种都是阳光轻轻一晒,就衬托的无影无形了.不过上了饭桌的山羊或者是绵羊,可是没见过.牛羊是不可以居住在人类的房间里的,最多给些舍弃的棉花被褥旧衣服,尤其是新生的小羊仔,可以象婴儿一样跟人类一起居住,每日每夜的嗷嗷待哺.人类睡死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张着嘴巴的,但肯定会长眠的,清真或者是穆斯林风格的袍子也是没见过得.棺木也不是乳白色的米黄色的,黑漆红油的棺木.人类的文字是图形的而不是符号的.黑屏的时候,就是睡觉的时间,白白勒.羊咩咩的牛哞哞从初生到长大太奇怪了.要是我肯定不喜欢跟同类圈养在一起的,应该是跳跃在山间林木里面的.就象天空的云彩,自由来去,变幻形状.一定不要初生就关在屋子里面.见到胖嘟嘟肉乎乎的人类.也一定不喜欢挂上铃铛.就算是放牧,也只要放一只,二只,最多是三只.而且只带着初生的小羊和小牛.成年的牛羊不需要人类.需要狗需要猎枪.需要野花和树木,需要森林和青草.如果拥有牛蹄和羊蹄,就不需要公路,不需要汽车,也不要三轮车自行车电动车.可以象鱼一样长满鳞片,高兴的时候,就从山岭飞跃入深海.没有人类,牛羊们早就飞勒.树木为什么要变成碳和草木灰呢.就算是供热和取暖,人类可以自己吃自己喝自己胖,多吃点糖多喝点油多长点脂肪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喝汽油.也不要喝豆油茶油香油鱼油白油.就只喝汽油就可以勒.实在不行就喝海水喝阳光喝天燃气喝聚乙西喝酒精喝支付宝.白白勒,支付宝要喂小鸡了.小鸡下蛋,下蛋变食料,食料变成鸡,鸡再变成蛋.支付宝就变成养鸡场勒.动物也是这样的无目的但是"好奇"的追随着移动的个体或者是目标,而且不是以人类的视角和审美进行判断.比如动物,每天居住在羊圈草窝里,静止的事物很多,移动的物体很少.对于动物而言,动物的移动是不值得观察的,风草树木,甚至是人类都不值得被观察.一切生活中熟悉的即定的事物都不需要被观察.只有入侵者或者是类异需要被观察.而这些是用动物的"思想"来判断的,如果动物有思想有思维,对于动物而言,什么才是需要注意的,什么是稀松平常的.而对于一个老者也一样,思考思维思相都不是需要的,能静止安静,甚至是睡一觉,做好入寝前的准备,或者是起床时的功课.曾经对人类并不复杂的举止和动作,变复杂了.思维变缓慢了,知觉缓慢了.羊和狗们警惕什么,思考什么,人类就思考什么.远山,炭火.生活.失忆或者是记忆模糊,思想不那么跳跃,但是其他感官却没有停工.就象摄像镜头一样,没有知觉没有判断,骚动着动物甚至是植物,静物们的骚动.静物什么时候会骚动呢.被外力破坏的时候,被入侵的时候.没有侵略没有冲突没有紧张没有矛盾.甚至是没有思想和思考.就这样静静的观察着记录着.就象没有四肢的或者是死后回魂的亡灵一样.可以观察可以行走可以移动.但是任何判断或者是价值,都是没有作用的.就算记录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能重复不能施加影响,没有任何价值判断的必要,更不需要传播什么观念和观点.人类主观的那些东西,被降低层次了,没有大脑,只有眼睛只有皮肤只有鼻子只有耳朵.这些感官能告诉你的一切.尤其是镜象的.但是就不包括大脑.不包括思维.睡在草地上的人,不需要张开双眼.可是摄像机可以,悄悄的打开镜头.在人类大脑休息的时候.潜意识电影,也就是这样了.漫无目的,放任自由.思想去哪里睡眠,镜头去哪里游走.感觉去哪里旅行,镜头去哪里复刻.
人羊树碳的相继交替,物质间的转换,生命的四次轮回(轮到碳的时候我有些懵了),周而复始,安静坦然。 7.2
过于哲学,看完会有种“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看这个”的哲思。
无聊的人,狗,羊,木头还有那无聊的烟火。
村落遗失在时间长河里,老牧羊人过着日子热爱着生命、小山羊孤独的眼神望着前方、杉树烧成木炭,木炭燃成青烟...我知道时间,冷冷经过;我知道万物,有生孤独。
小白羊怎么从沟里出来的?
科学新发现之木炭是怎么来的
万物,生生不息。如果万物皆有灵,真的会在一种状态消逝后转变成各种状态的万物呢?
纪录生命的四次轮回,概念化,非常美。(我也觉得好多笑点...囧)
四次黑屏,生成-动物-非人(机器),进而生成-无法感知(烟、尘埃)。泯灭掉对话,是通往非人的最简单途径。没有变焦,以静默来叙事(保留环境声),带有巨大装质感的布景(冒烟的土丘),当代影像艺术应多于此学习。(对勘杨福东的《雀村往东》)
熵增不可逆。
是什么样的电影,看完了我却还是不知道。
还是不太习惯这样节奏的影片,虽然确实是很美
似懂非懂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嘛
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羊、树,被导演赋予了似有似无的联系。
我相信很多人是看了电影后再看了简介然后再评分的···说实在的- -对我来说这片比生命之树更无趣····的确题材和手法是很不错···但这需要花掉1个半小时么?做个精短的短片不是更能够让人直接了解到四次的含义呢···
静默中有自持的脉络与节奏,还是万物有灵且美生命循转倏忽,却不同流于万花筒式的自然哲学人生哲学纪录片,这是最难得之处。不俯视,不妄嗟。
不停的看着景别的变化,始终入不了戏,被这么好看的海报给骗了……
下一个在彼岸的轮回会是蜗牛吧。。
这就是所谓的默片麽?算是为今年奥斯卡最佳的观看做个铺垫先;看来看去,其他没感觉,就只知道很幽静的一个小镇,一切都那么自然,了无人烟,没想到在砍树的那时会涌现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