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爱河》,如其名,小洋正处于这样一个环境当中,祖母的关心、男朋友的关心、老人的关心,她正如沐爱河。
但是这三个人似乎都没有走入她的内心。
我们看细节可以知道,祖母来看望小洋的原因是知道了她现在正在做卖身之事,从她的留言中的照片等等。
我在看影片中也曾想过小洋不去看自己的祖母,是不是过于狠心?
但仔细想来,如果是我,或许也选择不去吧。
坦然的回答不如少许的希望,带给人或许是更多的关心。
男朋友的爱对于小洋来说是霸道的,是大男子主义者,不论是在酒吧看厕所的瓷砖,还是之后在老人家外的放肆。
他对小洋的爱是占有,是控制,他从未走进过小洋的内心,一切的故事换来的是他最后的疯狂。
老人的爱是一种单方面的付出,从眼神中,我看出的是无奈、关心,是否有欲望我不太清楚。
但从他邻居的话语中可以看出,老人的一种孤独,他女儿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来看他了吧。
小洋在东京的孤独与老人的孤独正好相撞,而产生了如沐爱河式的羁绊,令人感慨。
我不懂很多人对这部影片的看法,如果你想看那些电影为何不选择关闭,却又要逞自己一时之乐,而不去思考导演的用心究竟是何?
推荐语:一部由法国投资,伊朗大师在日本拍摄的影片。
简单的故事却张力十足,看似简洁、温吞却暗流涌动,好高明的功夫!
都市电影的气质,玻璃窗、画外音的运用太过出色。
阿巴斯的电影空间始终在画面外,纵使银幕被特写镜头占满,我们依然可以通过画外音想象一切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这种东方式的含蓄,得以让观众参与到电影当中,使得他们主动去思考。
在《如沐爱河》中,大量的画外音都是车辆行驶而过的轰鸣,我们作为生活在城市中的个体,终日被这种声音包围。
无聊、嘈杂,好似行驶的车辆留下的回响,这便是都市人内心的声音,。
同样,影片中大量的玻璃窗反射出城市建筑的高大与夜晚的繁荣同人物主体叠化在了一起,但我们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二者始终融合不到一起,这样的“相融”与“不融”使得气氛愈发苦闷起来。
阿巴斯看似在温吞的叙事,人物犹豫、彷徨,始终没有一个干脆,场景的切换也是单手数的过来,但他却也是一个操控情绪的大师。
印象最深的场景,便是女主角坐在出租车前往客人家中的路上,窗外的一切热闹都同她无关,她的世界只有耳机中每个人的语音留言。
在这样一条又一条语音留言中,我们听到了她的奶奶已经在火车站等了她一天,想要与她相见。
每一条语音便代表时间的流逝、也代表失落的加深。
等到出租车经过火车站时,那广场雕塑下真的站着一个孤独的老妇人时,我也同女主角一样留下了后悔与无可奈何的泪水。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教授要将女主角叫过来,却什么交易也没有进行,仅仅是聊天、吃饭,甚至在女主角因为疲惫睡着之后,还贴心地把电话线拔掉。
她长得像他死去的妻子,是这个原因吗?
影片不会明说,影片也没有清楚地确定任何事情,如同影片的英文名那样“Like Someone in Love”。
这是一首经典的爵士歌曲,“like”代表“如,像”的意思,这是一个模糊性的词汇,同本片“隐秘”的气质那样契合。
一切都不是直白的,只呈现出结果,简洁到不能再简洁,剩下的,是一大片广阔的空间,那是留给观众在电影世界里面继续探索的权利。
要回答影片里的这个问题,就得先解释下另一个公母千年虫的笑话,而要解释清楚这个笑话,则又得扯上戈达尔那句常被电影人夹缠不清的叨逼叨了:电影始于格里菲斯,而止于阿巴斯。
怎么理解?
熟悉阿巴斯身份的人都知道,他既是导演,还是编剧、诗人。
熟悉阿巴斯电影的人也知道,他的影片重点不在故事,而在文本。
其惯常主题是从电影的虚构特性出发,力图还原故事背后的真相,以内容和结构的形式考量,则是将作为虚构艺术的电影带回到挖掘真实的生活中来。
一句话,就是关于真假的模糊、混淆、切换、交融问题。
这样看来,《如沐爱河》自然还是一部典型的阿巴斯式电影,影片简介里更是将其称为《合法副本》的续篇。
《合法副本》里,阿巴斯为其真假命题引入了“赝品”这一概念,即原样复制的副本能否代替真品发挥其本身的原创性及不一样的美学价值,影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同样在形式上,导演也作了诸多以假乱真式的探索,如身份转换一幕。
两个初次相识的男女被咖啡馆的老板娘误认作了夫妻,两人出到店门外后,影片竟在不加提示的前提下,真的让两人成为了一对夫妻。
很多观众都把这幕看作阿巴斯童心未泯式的行为艺术,个人严重不同意,余华在评价《河的第三条岸》这篇小说时这样说到:这位巴西作家在讲述这个故事时,没有丝毫离奇之处,似乎是一个和日常生活一样起初的故事,可是它完完全全不是一个日常生活的故事,它给予读者的震撼是因为它将读者引向了深不可测的心灵的夜空,或者说将读者引向了河的第三条岸。
在我看来,阿巴斯这一不世出的天才创意,足以和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写作《河的第三条岸》的构思相媲美。
解决了真假互换的问题,《如沐爱河》就不难解读了。
在老作家的家里,他和援交女孩的谈话从一幅画开始,单刀直入,马上就是关于真假性的设疑暗示,女孩说自己既像画中人,又像相片中作家的女儿,还像相片中作家已去世的妻子。
而从老作家细致入微的体贴和情调氛围的布置看,他叫来援交女孩,显然并不是为了肉体的慰藉(或说不只是为了肉体慰藉),潜意识里,这个女人应该是作为妻子身份对应的。
但女孩的疲累让这场烛光晚餐难以为继,他为其把灯熄去并拔掉电话线,这轻手轻脚的爱怜,显然又是把后者看作了自己的女儿(晚辈)。
当第二天白天女孩男友出现时,身份的游离是从误会开始的,男友以为他是女孩的祖父,他不置可否,一边借题发挥说自己也可以是男孩的祖父,一边又安慰女孩说祖父可以有两个,一个是教师,一个是渔夫。
至此,身份的真假属性被作了擦边球处理,含义的模棱两可也让真假显得更加虚实难辨。
而当身份因意外而被澄清,一切真相大白之时,老作家将挨打的女孩带回家中,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因为邻居的误会,女孩被看作成了老作家的外孙女,后者这次顺水推舟,爽快地承认了下来。
而老人表现出来的关切、呵护、心疼,俨然也真的就是她的外祖父。
短短一天的简单故事里,在看似波澜不惊的暗涌激荡下,两人的身份及相互关系在多重猜测试探的组合交替之下,就这般不知不觉地产生化学反应并完成了以假乱真。
而影片的微妙则在于,从假到真的前后互换里,那一刹那的恍惚温情,恰是沉重到轻盈,生活到诗意的飞跃。
《如沐爱河》是一部很戳我的闷片儿。
我在很冷静的状态下观影,全程没有移情。
就像《迷失东京》,它也在讲述由压抑带来的孤独,或由孤独带来的压抑的故事。
这二者,都是注定的悲剧。
里面的角色都是正常人么?
里面的角色都是畸形人么?
我倾向于前者。
但这里的“正常”仅仅意味着一种常见,而非一种健康。
霓虹灯下的现代化大都市——东京,为了继续社会学的学业而被迫卖身的女孩,为满足自己学术精英主义情节或抚慰丧妻丧女之痛而“拯救失足少女”的老嫖客教授,完全服从社会建构的持有朴素价值观的底层男性......我们都知道这是一部很假很戏剧性的电影。
但最可悲的事情是,观影者对于电影里每一个细节都能完全地领会。
或许我们早就习惯了。
无所适从地从一件事逃离到另一件事,从一段关系逃离到另一段关系然后继续麻痹自我“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坐在计程车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却突然想起年迈的家人,那种断裂与迷失感,至少,我有过。
是的,这部电影里的每个角色都很正常,这种正常是我们习以为常的变态。
阿巴斯的上一部作品探讨的是假戏真做的爱情,这一部作品里的假戏真做,不仅仅是教授与少女扮演爷孙,依我看,更是在探讨一种生活逻辑,如何在压抑的生活里通过假戏真做的自我表演去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
最后,那块窗户碎了,打破了用声音和画面双线叙事的一边不安一边又平静的诡异电影氛围。
电影戛然而止。
假戏真做,终究是会被一拳干碎的。
1.开头从在酒吧到去教授家的路途,特别特别好,悬疑紧张和压迫感都出来了,演员演的也很到位,从数地砖到皮条客模棱两可的言语,从外婆的留言到在车站孤独的身影,如果我是明子,也会这样完全乱了阵脚,所有情绪都在封闭的出租车上独自消化。
2.从到老人家后,明子开始进入营业状态,但内心还是抗拒的,从不愿脱外套到早早上床,有没有肉体关系都不重要,老头子注重精神满足,如果我是明子,观察到老人其实能迁就我,也会装睡。
3.男友那一段,如果我是明子,高度紧张,心里要一直骂人的,但是还是很爱男友的,为什么呢也说不清,反正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爱,没人愿意面对自己的本质。
我也会不顾一切去顺从男友,一是被压制的一方会越来越丧失自我,二是内疚。
4.故事的最后,如果我是明子,即使老人能让我感到一些温情,也不会去找他,脆弱少女去找温暖嫖客,这是男性的理想怎么说呢,他者性太强了:男性角度思考女性心理,他者眼光思考并不身处其中的社会问题,太浪漫了,外国人真的很中意歌舞伎町吧
阿巴斯的片子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
偶然出国的机会还在不少艺术馆看到他的展览。
诗歌、摄影、装置、影像……感觉这个生活在西方的伊朗人一步步远离他的故土,成了彻底国际化的符号。
而在他的本行——电影里面这种倾向也与日俱增。
如果说《樱桃》或者《十》还有着浓烈的伊斯兰背景,那么《五》和《车票》等等已经全然国际化了。
当然,阿巴斯的国际化并非放弃个性,而是始终以较高的水准体现自己的艺术追求和价值。
看阿巴斯的电影,以往总是不得要领。
虽然觉得有趣,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趣味的所在。
直到有一天看了他参与的《卢米埃尔计划》,用仿制的卢米埃尔时代摄影机拍摄一段时间极其有限的画面来制作电影。
几十位电影大师各显神通,阿巴斯的影片却只是一个煎鸡蛋的画面。
所有的讯息均来自画外音的电话语音答录机。
于是顿悟,原来画外音才是阿巴斯电影艺术的独特魅力。
回过头来再看他的电影长片,每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神经都会特别亢奋。
《如沐爱河》里,答录机、语音短信、屋外的嘈杂占据了将近一半的篇幅。
甚至当两个人物在进行对话时,他仍故意只拍一边,让观众通过听者的表演来揣测说者的神态和举止。
对这种揣测的迷恋进一步扩展到人物设计上。
主人公,包括应召女、老教授、未婚夫三个,标准的舞台剧三角关系。
这三个人物都因为某种原因而言不能尽,且词不达意。
看他们三个人的表演,会让观众的脑筋兴奋地运转不停。
相反,辅助性人物如退职警察、邻居大妈和皮条客之类,各个叽叽喳喳。
在冗杂的语言里居然能挑拣出极其重要的资讯。
这种猜和找的乐趣,实在是阿巴斯影片所独有。
此外,我总觉得阿巴斯对空间的感觉逐渐有所变化。
他正在躲避开阔的外部更多深入狭窄的地带。
《十》的出租车,《车票》的火车餐车,都是用狭小空间限定表演范围的高超例子。
到了日本,他对小空间的偏爱一定是如鱼得水。
即便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缩小外部空间。
大量场景发生在车里。
未婚夫对老爷爷说:我能坐到车里来么?
这大概正是阿巴斯求之不得的局促。
邻居大妈更是从一个只能看见半张脸的小窗户里说了一大堆废话。
也许影片最后飞来的那块砖,还有想要砸破这种内心的封锁的意图?
但面对开阔空间,阿巴斯又会沉迷与无动于衷的观赏景致吧?
作为我的第一部阿巴斯,《如沐爱河》无疑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是我很喜欢的一种电影类型,即外国导演非母语视角下的日本,类似的影片还包括索菲亚·科波拉的《迷失东京》以及由冈瑞、卡拉克斯、奉俊昊三人合拍的《Tokyo!》。
这显然并不是阿巴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但绝对是他生前交出的一篇出色的东京命题作文。
迷失东京 (2003)7.82003 / 美国 日本 / 剧情 爱情 / 索菲亚·科波拉 / 斯嘉丽·约翰逊 比尔·默瑞
东京!
(2008)7.82008 / 法国 日本 德国 韩国 / 剧情 喜剧 奇幻 / 米歇尔·贡德里 莱奥·卡拉克斯 奉俊昊 / 藤谷文子 加濑亮开头的第一个酒吧场景便展现出导演极强的场面调度能力——固定长镜,画外音,镜面的反射所形成的空间感,包括贯穿全片的“多腿蜈蚣”笑话,投射女主作为性工作者的身份与复杂关系。
接着紧跟随的是外婆的留言与铜像前的身影,同样通过车窗玻璃的反射造成被窥视感,持续扩大了这一份压抑,也揭示了谎言的建立。
酒吧镜面反射
车窗玻璃反射与《合法副本》相同的是,影片的侧重点都放在了“身份的替换与寻找”之中。
教授被赋予“亲人”的身份,并通过男友这一戏剧性冲突继续强化,但不同于《合法副本》,这样身份的建立下是多重性的矛盾与谎言。
从教授与援交女到外祖父与孙女,身份的流动带来的是更加亲密的对位关系,也是一种虚幻下的无可奈何——一切都如同泡沫般虚无缥缈,而只有孤独本身是一以贯之的真实。
合法副本 (2010)8.02010 / 法国 意大利 比利时 伊朗 / 剧情 /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 朱丽叶·比诺什 威廉姆·西梅尔
这类作品的成功不禁让我反思陌生的背景与文化是否有时更能激发不同视角的创作潜能与灵感刺激,但同时不可忽视的也是这些导演克服非母语环境的流露出的自然背后,未曾落入刻意迎合的道路,始终坚持真实的作者性。
基亚罗斯塔米的东京图文版烦请移步http://www.douban.com/note/247188337/[荷兰]伊恩•布鲁玛 著王立秋 译电影导演,和小说家一样,最好的作品经常出现在它把作品设定在他们最熟悉的地方的时候。
流亡可以砥砺想象,但也同样会窒息想象。
因为在不熟悉的语境中很难变得亲近。
当然,少有的通晓数国语言的世界主义者,像麦克斯•奥弗斯(Max Ophuls)那样,能够几乎在任何地方执导电影——伯林、巴黎、好莱坞,甚至阿姆斯特丹。
导演迈克尔•哈内克(Michael Haneke)——并非流亡者——在法国和德国以及他的故乡澳大利亚都导出了杰作。
而如果没有比利•怀尔德(Billy Wilder)的维也纳式的风趣,恩斯特•刘别谦(Ernst Lubitsch)的德国式的复杂,让•雷诺阿的法国式的精细,好莱坞又能干什么呢?
但文化迁移的失败——其中一些是有趣的失败——也同样常见。
在艺术家不得不以他们不懂的语言工作的时候特别如此。
大岛渚(Nagisa Oshima)是个好导演,但他执导的,由夏洛特•兰普林(Charlotte Rampling)和一头大猩猩(她的爱慕对象)主演的法语电影《马克斯,我的爱》(Max, mon amour)却糟透了。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执导的美国片,《扎布里斯基角》(Zabriskie Point),也一定是他最糟糕的电影之一。
一些西方导演试图在日本导演电影。
大多很糟糕。
德国的“登山片”专家阿诺德•弗朗克博士(Dr. Arnold Franck)就在1937年拍过一部由年轻的莱妮•里芬斯塔尔(Leni Riefenstagl)主演的,日语的纳粹宣传片,讲的是一个在神道神社和冒烟的火山的布景中自我牺牲的日本英雄的故事。
1953年,约瑟夫•冯•斯登堡(Joseph von Sternberg)——公认地,这在他早年杰出的才华上打上了一道苍白的阴影——也拍过《安纳塔汉传》(The Saga of Anata-han),讲的是搁浅在太平洋一个岛上的一个日本女子和十个男人的故事。
片子拍得并不成功。
更晚近的外国导演在日本导演的作品更好一些。
索菲亚•科波拉(Sofia Coppola)的《迷失东京》(Lost in Translation, 2003)有趣、富有洞见,令人陶醉,但她的主要人物是美国人。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的杰出的战争片,《硫磺岛来信》(Letters From Iwo Jima, 2006),虽由日本演员主演,取景却不在日本。
现在,我们有了伊朗导演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的《如在爱中人》(Like Someone in Love,又译如沐爱河,恋爱中人)。
演员都是日本人,故事也完全发生在东京附近。
《如在爱中人》有基亚罗斯塔米关注的一切:时间的推移,人类交往的神秘与偶然,死亡的阴影,爱的幻想,在运动的车辆中与世隔绝的亲密。
但布景在日本感觉并非任意;它是有道理的。
东京,极度现代的都市,和它看起来拼接了到处和无处(everywhere and nowhere)的霓虹闪烁的商业涂鸦和建筑,对基亚罗斯塔米关于陌生人之间的亲密的故事来说是完美的。
对大多数外国游客来说,东京看起来惊人地熟悉却又深刻地陌生。
基亚罗斯塔米是东京的陌生人,但他对这个城市的描述却又异乎寻常地细致入微。
基亚罗斯塔米执导这部电影的想法来自一个影像。
在乘出租车穿过艳俗的六本木区的时候,他拍到一个站在街角的,上了年纪的女士。
她是谁,她在干什么,为什么她在那里,是一个孕育着多种可能性的谜。
事实上,她是基亚罗斯塔米雇佣的一个在随机场所造型的临时演员。
这就是基亚罗斯塔米筹备他的电影的方式,用摄像机拍摄的舞台生活的片段,就像为准备一副巨大的画作而作的素描一样。
他着迷于钉在日本电话亭上的应召女郎的相片。
经过一段时间后,片段开始汇集成一个关于一个来自外省,在首都以应召女郎为生的大学生的故事。
街角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成了她的祖母,在地铁站徒然地等待她的孙女,而那个女孩正乘出租车从她身边经过。
那个应召女郎(高梨臨)正在前往一个上了年纪的教授(奥野匡)的公寓路上。
他们不曾谋面。
他不想和她睡觉。
他们闲谈。
他铺开桌子打开一瓶香槟,仿佛要在他死前重现一幅过去很久的浪漫场景。
女孩在床上睡着了。
晚餐没人动。
次日清晨教授开车载女孩去她的大学。
她嫉妒的男友看着他们抵达。
女孩打发他。
在她在室内考试的时候,男孩走进车,把教授错当成她的祖父。
稍后,在男孩发现教授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对他的家发动了暴力的攻击。
此后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不知道。
教授想要什么依然是一个谜。
事实上,关于主要人物的生平我们知道得也不多。
过去只有暗示可循。
从他们的对话、他们的习惯、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执念中,我们也没得到多少信息。
几乎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在电影结尾的时候我们却感觉,我们认识他们。
这就是基亚罗斯塔米独特的天才之所在。
他探索人的性格,人的生活的多样性,却不解释,不把生活变成有始、有中、有末的简洁的故事。
生活不是逻辑的,我们与他人的遭遇亦非逻辑。
人们很少是他们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对他们自己来说如此,对他人来说亦如此。
这就是为什么基亚罗斯塔米的电影,尽管经常是超然的,甚至是人为造作的,感觉却像是生活。
他获得这一效果的方式之一,是对他的演员们——甚至在他们表演的时候——保留(影片的)故事。
台词是按天给的。
就像在真实生活中那样,他们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在爱中人》中表演最出众的是奥野匡,一位专业的电影临时演员,他对他是电影的主角一无所知。
他与(女孩)嫉妒的恋人在车中的遭遇,具有与一个陌生人的真实的亲密接触的一切试探性的尴尬和误导性的亲近。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不是在表演;他们,可以说,是在电影中生活。
这是基亚罗斯塔米作品中另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多孔的(porous)的边界,本真性的虚妄本质。
他最杰出的电影之一,《樱桃的滋味》(Taste of Cherry, 1997),以摄像机对基亚罗斯塔米和他的拍摄我们刚刚看完的这部电影的班子的摄影作结。
《如在爱中人》以东京外一个真实的地点为电影而建造的一所公寓里的一个惊人的暴力场景作结。
和基亚罗斯塔米通过出租车的车窗拍摄等待的女士的影像一样,我们观察他人,并用我们自己的想象填充他们生活的谜。
通过他的艺术作品,基亚罗斯塔米给我们(呈现了)生活的一个部分,熟悉,却又深刻地陌生。
我们时代的一个艺术悲剧,在于对伊朗电影——伟大的现代电影文化之一——的系统的破坏。
一个接一个地,伊朗最好的导演们在他们的神权政府的压迫下停止在本国拍摄电影。
賈法˙潘納希(Jafar Panahi)进了监狱。
穆森•马克马巴夫(Mohsen Makhmalbaf)在巴黎憔悴。
基亚罗斯塔米,也许是所有伊朗导演中最伟大的,可以继续在伊朗生活,却不能在那里拍摄他想拍的电影。
然而,如果说有人能够克服在外国的环境中工作的文化障碍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基亚罗斯塔米。
作为一个现代主义者,他在他的伊朗电影中游戏时间、道德和偶然的概念;这些电影被削减到了如此的地步,以至于他们几乎变得抽象。
《樱桃的滋味》,关于一个开着汽车四处转悠,怀着说服别人帮忙掩埋自己的希望接洽随机的乘客的想要自杀的人的故事,布景在德黑兰,却几乎可以是在任何地方。
然而,感觉上它又不像是在任何地方。
人是伊朗人;他们在伊朗;他们说波斯语。
这使得一部甚至是相当形式的电影也显得真实,植根于生活。
基亚罗斯塔米在西方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原样复制/似是有缘人/被认可的副本》(Certified Copy, 2010),由朱丽叶•比诺什(Juliet Binoche)主演,是在托斯卡纳拍摄的。
然而,对我来说,这部电影并没有无根的古怪感;场景是任意的——美丽是当然的,但却是任意的。
没有什么根本的原因要求必须把一个关于一个法国古董商(比诺什)和一个英国作家(威廉•西梅尔)的神秘恋情的故事设定在托斯卡纳。
他们讲英语和法语。
在整部电影中也没有一个重要的意大利角色。
但也许,这就是重点所在。
就像对罗伯特•罗西里尼(Roberto Rosselini)以瑞典的英格丽•褒曼和英国的乔治•桑德斯为主角的的《意大利之旅》(Journey to Italy,1954)来说那样,外国的场景使这对情侣之间的疏离感戏剧化。
他们在一个压迫性气泡中存在,与他们熟悉的环境隔离——也许,有点像导演自己的处境。
《意大利之旅》和《原样复制》,以及,的确,《樱桃的滋味》的一个共同之处,是大多数行动,是在车中发生的。
再一次地,在基亚罗斯塔米最近的这部电影中也如此,这部电影,在我看来,比《原样复制》更令人满意。
说它是外国人在日本拍的最好的电影还是低估它了。
它就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的《如在爱中人》将在本月的斯德哥尔摩电影节上映并正在法国和日本上映。
美版将于2013年发布。
2012年11月13日,11:15a.m.[注]译自Ian Buruma, Kiarostami’s Tokyo, NYRblog: Roving thoughts and provocations from our writers, http://www.nybooks.com/blogs/nyblog/2012/nov/13/strangely-intimate-kiarostamis-tokyo. Trans. Liqiu Wang.©NYREV。
译文仅供学习交流,转载请标明译者出处。
玻璃碎了,影片结束了。
但故事仍然意犹未尽,所有未发生的,在结束的一刻才开始想象。
印象最深的两场戏,一是出租车内,司机在明子流泪后也许为了避免尴尬而打开电台,而电台声也一直伴随到明子涂上口红,镜头切到前座,司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里带着泪光。
从不解到融入,电台声最初是为了掩饰尴尬,而司机到后来的同情也好,感伤也好,都是真实的,这一刻,电台掩盖的不光是明子的哭声,也是出租车司机的心声。
包括明子看到祖母后要求司机在火车站广场多绕两圈,只为了多看祖母两眼,明子的挣扎在此刻最揪心。
但也就像车里放着的电台一样,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在继续往前走,就好像五彩的霓虹和吵闹的街区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能在这里一圈一圈绕,而你自己最想要的,你却无法触碰。
只能远远观望而不得已。
第二场是明子在教授家,没有按教授的精心准备来,去完厕所就直接去了卧室,随着音乐和嘈杂的街声,慢慢解开头发,褪去衣服,有些玩味的扔到地上。
老教授扶着书架窥视,这时隐隐的给人一种要发生什么的感觉,而随着镜头转到室内,老教授进屋,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暖灯,而一旁挂着的电视反射出模糊的明子的身影,一下子便停止了想象。
把注意力打在老教授的邀请和明子的挑逗上,但一切变得可爱,温暖,玩味且毫不色情。
模糊的不只是明子的身影,老教授的目的和明子的“服务”都一起失焦了。
而之后发生的也加深了这一模糊,包括教授对明子男友的猜测将错就错,对隔壁的邻居问话的不答都联系到了一起。
明子说自己像画里的女孩,像照片里的夫人,像教授的女儿。
而教授也不知道,这时他对明子是出于怜爱还是对于从前的怀念了。
整部片子就像是五个长镜头的拼接,描述了五种不同的情景却有着相同的情绪。
整个色调布局都非常沉稳,温暖又有种无奈。
整个配色偏原木色,靛色。
给人一种没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感觉。
影片大部分都是固定镜头,但有几处摇镜头让人有很深的印象及代入感,明子在车里看到外祖母在车站等她时,随着镜头慢慢左摇,观众也被带入到明子这个角色里,在杂乱的人群和汽车中够着去看几眼祖母。
明子刚到教授家,镜头跟着明子一起打量整个房间。
明子和男友争吵时教授的关注都很有带入感。
包括几次车前的固定镜头,就好像观众跟随着他们一起,游离在整个东京。
在灯光方面,最开始在店里,和后来在出租车上,光线都很冰冷,而且都有大部分外部光源。
直到进了教授的家,整个灯光开始变暖,到后来出家门去学校,包括男友的出现,整个灯光恢复回冷,而在最最后接回明子,整个外部灯光又亮的让人不安。
整部电影几乎没有音乐,仅有的音乐出现在店里的背景音乐,电台的音乐以及教授家里的音响。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东京这个城市的残响,全片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停下,无论是在车里在家里还是在店里,哪里都有这个繁华都市的喘息。
甚至这个声音一出来便知,这是东京。
在这层声音下发生的种种都带有东京的色彩。
就好像东京街头的汽车,一刻不停。
影片在声音处理方面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在明子坐下,开始问起那副画时,街上嘈杂的声音一下子被提高,而且放在了右边,谈话继续。
到之后音乐响起,左边是音乐,右边是噪音。
有一辆汽车经过时噪音甚至已经盖过了室内的音乐。
就好像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跟着这舒缓和相对美好的氛围在并行,而之后明子男友的行为也确实打破了这种舒缓。
最后明子男友气急败坏时,声音也很好的起到了压紧气氛的作用,先是门铃声,然后是明子男友的叫喊,接着不知道是洗衣机还是某种电器持续的发出蜂鸣,这个让人聒噪的声音伴随着明子男友越来越大的叫喊声和拍门声把紧张的气氛持续往上推。
再加上外面玻璃碎的声音和人们越来越大声的议论。
最后一切都随着玻璃被打碎戛然而止,影片结束。
悬着的心被一紧,似乎是结束了,又似乎是在另一头开始。
至此,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好像,每个人似乎都爱着这座城市,而东京和在这儿生活的所有人,也仅仅只是如沐爱河。
如今的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Abbas Kiarostami貌似特别中意声音的作用、特别是声音与画面交错形成的美学效果。
此外空间的限制、人物及其视角的转化也变为叙事重心,表示文本的作用也越发凸显。
他这个层级的大师,如今拍片子总是有两面性。
他随便玩一样的处理却令观众愿意去展开不同的解读,而如果格局不够大,显然还是会给观众失望之感。
真是对不起了阿巴斯导演,您这部实在是不行啊!一切都很刻意,最后那一下完全不可能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
闷
老社会学教授、援助交际、涂尔干和他的“进化论”......阿巴斯的电影越来越像论文了,上次《原样复制》探讨真实与仿制,这次继续探讨,真的犹如paper般严谨~饶是拍的是异域文化,还是能拍出哈内克和戈达尔所赞叹的那种朴素的感觉,真棒~
就像河,無論是影片本身,還是一整天揮之不去的那首歌。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好片!
两小时只够阿巴斯讲个片段的。
即使身处水泥森林中Lost in Tokyo,阿巴斯依旧是阿巴斯。
火车站广场戳中泪点。
女主角最后把嘴挡住好像toda
开头便惊艳,空间与声音的关系和运镜,一场戏内容就全出来了。祖母一场戏关于爱与亲情、人生的无奈、阶层的无奈,女主的疲累与悲哀简直满溢出来。可惜个人不是很喜欢后半段的东京公路片,片名这个Like用得太好,好似被爱,但男友的爱是基于自身的认知和需要,嫖客的爱是基于自身的慰藉,而女主又害怕自己对祖母的爱的辜负,这些爱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的?生而为人疲惫不堪,需要解释交代的太多,结尾戛然而止,可以有无尽想象但又没必要。3.5.
我也就是看在竞赛单元的份上,瞜两眼这片子,给个面子……
很简单,却很有看头的电影,几乎都是固定镜头,却看出了很多台词外的故事,尴尬的情感和关系在影片中交织着,最后又突然停在了一个该是高潮的位置,让人看完有多多回味,几位演员都演的不错,有个老人和电视中反映着朦胧的少女的镜头令人浮想联翩啊。
看到黄伟文的微博我还以为这是个有意思的故事呢。多年不看日本文艺片儿这个节奏太难适应了
不喜欢
我觉得没啥意思啊。。
孤独和纯真的相互援交。
片子的质地非常柔软轻盈,悬念营造的漫不经心,又有撩动心弦的效果。身份的错认并非有意为之,而源于对于自我认知的迷惘。形象的丰满皆出自他人的叙述之中,而车声人声高跟鞋声等环境音的采集又时刻孤立着身处都市的你。看完如沐爱河,好想把自己一夜情的故事拍出来。
相比名義上致敬小津的山田洋次,阿巴斯這次才是真的致敬了小津。他拍出了小津電影中的永恆主題——孤獨。最後那一刻,電影完全用聲畫展現了老人心理的複雜性——他的憐愛,慾望,恐懼……就在他慌亂的步伐中隨着那一聲戛然而止。阿巴斯看穿了“人”,看穿了“電影”
阿巴斯这个伊朗人用几个极其简单的场景似乎就洞悉了这个陌生国度的一切,关于爱与逝去的青春,年轻人在挥霍着爱,任其在嫉妒与愤怒中失去纯真,老人沉浸入回忆的漩涡中,那些无法回去的时光和激情,懊悔的补偿心理在两代人中弥漫着,最爱场景是老教授关掉台灯,明晚,谁来为我点亮它呢?
凶残的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