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圣母》改编自 朱迪丝·布朗 的调查报告《不轨之举——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修女 》。
1590年在一个亚平宁山脉的遥远山庄贝内代塔(寓意接受福赐)降生,为了感谢上帝拯救难产的妻女,贝内代塔父亲发愿要将女儿奉献给上帝,于是这个婴儿从降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会成为一名修女。
在她9岁那年,她父亲履行誓约将她带到了山区附近的佩西娅镇上的泰亚延女修会,自此贝内代塔就开始了她的修女生活。
1613年23岁的贝内代塔向忏悔神父科尔达蒂报告了自己产生梦幻(梦幻被承认为上帝引导人类寻求得救的方式)的事情,神父要求她向上帝祈求苦功以避免恶魔的诱惑。
1615年贝内代塔产生了连医生也束手无策的某种病痛,这病痛被解释为是她承受特殊神恩的表现。
1617年贝内代塔再次产生梦幻并伴随持续的肉体疼痛,这次修会的尊长们都变得非常关心贝内代塔的安康,如果她真是梦幻者,仰仗她神恩特选的力量,能支持他们得到完全封闭的特许要求,成为正规修道院。
于是他们给贝内代塔指派了一个陪伴,此人就是电影里的女二巴尔托洛梅娅。
1619年5月贝内代塔报告说耶稣出现在她的梦幻里,并要求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来与她结婚,而修道院的其他修女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婚礼。
这事引起了大教长特斯凡诺·切基的注意,过去曾经有一名修女凭借圣痕和梦幻力量的作用,成为欧洲最有影响力的女人之一,而实际上此人只是个追求权势名利的骗子。
这次的公开婚礼闹得满城风雨,很多人都对贝内代塔的神秘力量感兴趣,如果相信并且倾向于认定她的人越多,教会权威将难以控制。
于是针对贝内代塔的调查开始了。
第一次调查,检查了贝内代塔的圣痕与询问了她关于梦幻的各种问题,也搜集了其他修女包括巴尔托洛梅娅对神秘婚礼和贝内代塔进入梦幻时的证词。
此次调查结果是贝内代塔看来是一位真正的梦幻者。
第二次调查开始于1622年8月到1623年3月的某个时间,出于某个零散材料无法推导出的原因,已做了3年院长的贝内代塔引起了教皇大使的注意,针对她这几年梦幻事件的调查也随之开始。
而这次调查几个修女报告了目睹贝内代塔自行伪造了圣痕与那枚戒指。
巴尔托洛梅娅则说出了她与贝内代塔的性关系。
“ 这个修女贝内代塔,连续两年每星期至少三次在晚上宽衣就寝之后,总是要等着她的陪仆宽衣,然后诡称她需要帮助,叫她到她那边去.巴尔托洛梅娅过去后,她就抓住巴尔托洛梅娅的手臂, 把她推倒在床上。
她就像个男人那样拥抱巴尔托洛梅娅,压在她身上亲吻,还对她说些情话,她对巴尔托洛梅娅的挑逗是那样的火热,结果使两个人都玷污自己.她就这样强迫巴尔托洛梅娅待在她身边,有时是 1 个小时,有时长达两三个小时......”巴尔托洛梅娅的证词与几年前第一次调查时的证词大相径庭,当被问道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巴尔托洛梅亚回答到第一是当发生这事时贝内代塔是以斯普伦迪泰罗(天堂天使)的名义说话的,那时她的声音与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有时还说些可能是天堂的语言,而她的样貌也改变了,看起来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巴尔托洛梅亚害怕神因为她的不服从而降临可怕的惩罚到她身上。
第二个原因是由于害羞和对忏悔神父的不信任。
另一方面,贝内代塔断然否认曾与巴尔托洛梅亚发生性关系,而教会的审查者也在这问题上表现出了踌躇。
于是他们搜集各方证词整理好报告呈交给教皇大使,希望由他个人决定如何处理此事。
1661年8月7日,从一个不知名修女的日记中我们得知:贝内代塔·卡莉妮在病了18天之后,死于发烧和腹部绞痛,终年71岁。
在作了35年的囚徒之后,她在忏悔中死去。
而修女巴尔托洛梅亚在1660年9月18日去世,她因为与贝内代塔丑行的曝光吃尽了苦头。
《不轨之举》并没有关于贝内代塔与巴尔托洛梅娅确切关系的记录,我们无法得知真相的确如巴尔托洛梅亚所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贝内代塔的诱导,还是因为还怕惩罚,她只能设法减轻自己的罪行。
毕竟在16世纪,并不缺乏女性同性恋被判处死刑的案件。
但是从巴尔托梅亚两次调查证词的巨大差别,我们可以看出巴尔托洛梅娅远比她所承认的还要深入卷入这件事。
1623年的证词中,巴尔托洛梅娅说她经常自愿走到贝内代塔床边,主动帮助她在同恶魔斗争坚定信心,有时,她还把手放在贝内代塔乳房上或者是拥抱她。
而4年后的证词却充满了暴力和恐惧一类的字眼。
巴尔托洛梅娅的矛盾心理多半是反映了她内心的混乱,这种混乱同想要保护自己的愿望一样强烈。
她与贝内代塔的关系或许会招致害怕与羞耻,但也可能带来深深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首先是来自一个超自然的存在,或是恶魔或是天使所许诺的那种难以想象的恩宠;其次吸引力又来自一个比她年长的女人,她的权势、教育和个人魅力提供了一种更加丰富、更有价值的情感生活的可能性。
因为她们关系中的肉体亲昵和性快乐不可能与其他因素截然分开。
受人怜爱和牵挂,让人爱抚和亲吻,无论这人是天使还是俗人都一样,这种需要温暖和情谊的热切肯定是巴尔托洛梅娅依恋于贝内代塔的重要因素。
电影中贝内代塔使用“物质器具”这一点,原书中并没有描写。
我之所以特别指出这一点区别是因为16世纪对女性同性恋的惩罚会因其性行为方式的不同而不同,在判处死刑的一些案件中,“依靠不正当的工具来弥补性器官不足”被认为是特别恶劣情节。
还有在另一些案件中两个同伙中的一个穿着和姿态都像男人的被判死刑。
因为这种异性模仿者冲击了欧洲人的性别和权利关系的核心。
她们被认为是想要篡夺男人的权力,为了保护现存的社会组织形式,处死的判决就成为了必须的。
而贝内代塔受到终身囚禁的惩罚很可能不是由于她的性犯罪,而主要是由于她自称领受了神恩,她欺骗的臭名和她的修女身份。
在那个宗教氛围极其浓厚的年代,圣女的身份能给她赢得普遍的追随者,而在类似事件中,这些圣女甚至还影响了教皇和国王的决定,她们欺骗的本领越大,对政治和社会秩序的危害也就越大。
贝内代塔的一生都被囚禁在修道院里,从出生她就被安排成一个修女饱受修道院的清规约束,到青年时期她遇到了巴尔托洛梅娅,她付出了自己的爱教育她帮助她,也恳请对方回报以爱,她并不是单纯的追求性满足,而是各方面的爱。
但那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女人之间的情谊,他们认为女人生来从属于男人的欲望,为男人所支配与拥有,而女性自身也渴求着男性。
女人与女人的性关系被认为是模仿、境遇性、替代性的快感倾向(即因得不到男人满足而只能彼此发泄),16世纪的人是如此认为,可笑21世纪的今天依旧还有此等自高无知的声音。
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她无意中看到对方年轻的胴体,心中仿似燃起了一团邪恶的火焰,不断烧向自己的信仰。
年过八旬的保罗范霍文,似乎又到了一个创作井喷期。
大胆的宗教题材,再搭配最流行的LGBT话题,攻击的却是教宗的虚伪。
电影里信仰最虔诚的大概是越年轻越基层的修女,而到了修道院长、神父、乃至各级教宗的层面,关心的仍是权力和金钱这些永恒的主题。
你很难判断老院长的贪婪是为公还是为私,面对过来送女的家长,她会把当修女的价格抬到最高。
女主的父母好似送女儿到艺术院校一般,期望女儿未来飞黄腾达。
女主也不负众望,很快在修道院占据一席之地。
后续的剧情就如同中国宫斗戏,但发展绝对出乎意料。
影片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挑战:修女虽然是献给耶稣去当妻子,那还能否有自己的情欲?
如果受到了神的指引,她是否就可以为所欲为?
大概因为上了年纪,面对片中的某些血腥暴力镜头,几乎都要掩面跑开。
而对性场面的描写保罗依然是大师级别:试想下一个三点尽漏的女子在大银幕上自慰,呻吟声配上影院的环绕音响,保证让在场的男性们坐立不安。
片中最重要的道具是一个小的修女像,简直就是最具有宗教意味的情趣用品。
影片再现了17世纪欧洲的风貌,你会看到大概是电影中最详尽关于如何上厕所的描绘。
而关于当时瘟疫的描述很容易联想到当下。
西方是否也可以做个调查,虔诚的信仰是否有助于抗疫,并借此推广自己的宗教。
保罗·范霍文的新作《圣母》在吊足观众多年胃口之后,终于在本届戛纳首映。
有史可查的修女禁忌之恋,以及上映两年前已传遍整个法国电影圈的大尺度情欲戏,都有着巨大吸引力。
《圣母》影片《圣母》讲述了自愿侍奉上帝的贵族女孩贝内黛塔,在修道院里幻视自己成为了耶稣之妻,并与另一位修女巴尔托洛梅娅成为伴侣的故事。
因为贝内黛塔能够通灵接触耶稣并带来神谕,身上也有类似耶稣受难时所留下的伤痕,后来便被任命为修道院的院长。
然而,由于她的受难无法被证实来自于神,甚有威望的前院长菲丽西塔修女向佛罗伦萨指控,贝内黛塔以伪神力欺瞒教众并与同性媾和,教会便开始了对贝内黛塔与巴尔托洛梅娅的查审和迫害。
这个故事来自美国历史学家朱迪丝·布朗的妇女史著作《不轨之举》,讲述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一位叫贝内黛塔的修女与教会中其他修女发生性关系的故事。
此书不仅详述并分析了史料中关于贝内黛塔与其他修女不伦关系的记录,也展现了贝内黛塔从贵族弃女到修女、并因通灵而掌权、后又因此被查审的过程。
影片《圣母》并没有完全照搬历史,在情节上做了不少改动。
首先,在原著中,做修女并非贝内黛塔的热望。
中世纪的欧洲修道院其实是弃女之所,修女并非什么真正了不起的身份。
但在影片中,贝内黛塔从一出生就对奉神有着强烈的追求。
历史上贝内黛塔是有夫之妇,电影则完全去掉了贝内黛塔的妻子身份,没有从婚内不伦角度来叙述贝内黛塔的同性之爱。
影片为了全面地呈现这位修女的传奇经历,尽可能从多方面探讨她的故事。
前三分之一讲述贝内黛塔所遭受的压抑。
在她进入教会的第一天,就被给她换粗布衣服的修女告诫:“你的身体就是你的敌人。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慧是危险的。
”珍惜怜爱自己的身体,并利用它引诱别人是可耻的行为,也是需要被惩戒的罪,而聪慧被理解为心思活络不受控制。
对于保守的教会来说,身体与精神的自由都是必须要警惕的。
然而,贝内黛塔在身体与精神上的解放并非她故意而为。
作为从小就显露出随时召唤庇佑能力的女子,贝内黛塔的虔诚与其他修女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是在信仰中寻求自由,有了耶稣她便拥有了一切。
电影以“虔诚”来解释“有求必应”,给了贝内黛塔自幼就展示出的神力一个在宗教角度不可辩驳的理由。
电影的中间部分铺开了叙事。
一方面,贝内黛塔多次梦见耶稣保护她,并邀请她一同受难的场景,在被巴尔托洛梅娅照顾的过程中逐渐接受了她,两人发展成爱侣。
另一方面,贝内黛塔展示出的强大灵能受人忌惮,受到来自菲丽西塔与其女克里斯蒂娜的针对。
从这个敌对关系来看,菲丽西塔修女和她的女儿克里斯蒂娜对掌控修道院有执念,两人对权力的渴望的不同,昭示着她们命运的转折的不同。
克里斯蒂娜为将贝内黛塔拉下权位,背叛信仰公开作伪证,最终受到惩罚饮恨自尽。
而一心只想做耶稣之妻的贝内黛塔,即便在现实里与修女媾和,神力也在不断加强。
影片的最后将重点放在教会与民众的冲突上。
菲丽西塔为了报复,从佛罗伦萨请来了教廷的特使,而同时也将那里的黑死病带了进来。
特使对巴尔托洛梅娅严刑逼供,使巴尔托洛梅娅背叛贝内黛塔并且主动交出了媾和的物证,将贝内黛塔送上了刑场。
然而,整个城市的民众都相信贝内黛塔的强大灵能,不愿意让她被处死,对教会进行了反抗。
就结局来看,没有像贝内黛塔一心向神的人最终都获得严重惩罚。
宗教所鼓吹的对精神与肉体的压抑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转化成了对其他事物的欲望。
比如菲丽西塔和克里斯蒂娜,她们完全被权欲吞噬,做出一个又一个害人害己的决定。
而贝内黛塔的虔诚则如同一张免死金牌,既拯救了她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着和她站在一边的人。
而从大众比较熟悉的逻辑来解释这个剧本,影片《圣母》则无疑是一篇爽文,以神来对标“男权”这个中心,而依附在其上的便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然而因为神是无实体的存在,所以贝内黛塔成为了真正有能和有权者。
唯有真正相信神的人才能得道;而觊觎其力量的人,若不经受苦难的方式,便不配得到神的偏爱。
影片中用了大量宗教与非宗教的符号来加强这一点。
比如贝内黛塔做的第一个有耶稣来拯救她的梦,是被群蛇围困的梦。
根据《圣经》记载,蛇是诱惑夏娃吃下禁果获得智慧的邪灵,它最终受到了上帝的惩罚,失去手足并以腹贴地爬行。
这个场景意味着,贝内黛塔内心知道自己正在被诱惑。
但在现实里,当时的她还没有和巴尔托洛梅娅发展成同性伴侣,而是处在要不要接受对方的挣扎当中。
再比如,影片中多次出现的裸露的前胸。
无论是人身上的,还是雕像身上的,袒露的前胸意味着自由,而这自由也是一种力量来源,性行为也是如此。
这些符号都站在了压抑的反面,引向力量的释放。
根据作者朱迪丝·布朗的说法,当时的欧洲人难以接受妇女之间具有吸引力的事实。
他们对于人类性关系的看法是男性中心主义,即妇女会被男人所吸引,男人也会被男人所吸引,但是妇女之间不会对彼此有长时间的情欲。
因此,妇女之间的性关系被忽略,并从文艺复兴时期人们的观念中消失了。
所以贝内黛塔的故事既耸人听闻又贻笑大方,在当时的语境下是一件荒唐又滑稽的事,这样的女人更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殉道者。
今日的欧洲对于女性之间的吸引已不再忌讳。
《圣母》用大胆的情绪戏,将女性之间自发的互相吸引拍得非常明了:巴尔托洛梅娅自进入教会就对贝内黛塔有所引诱,两人之间的互相吸引显而易见。
而推动贝内黛塔冲破桎梏和巴尔托洛梅娅发展成伴侣关系,后者的主动姿态是不可忽略的推动力。
然而,《圣母》想要囊括的东西太多了。
表面上,这是用古代故事为衣装点现代内核的故事,但它的内里还是唯神论的。
如果电影强调贝内黛塔作为修女的牺牲,这可以说是一部传记作品;如果贝内黛塔对巴尔托洛梅娅的感情出于纯粹情欲,那这是一部女权主义作品;如果电影聚焦在教会强权不得人心这点上,那这就是一部讽刺权力的作品。
但《圣母》显然将这三个角度都囊括了,且在这三个角度上的叙事分配比较均衡。
这使电影缺乏一个讲故事的主要角度,更像戏说历史,但没有把故事讲好。
贝内黛塔的同性之爱,比起冲破性别与教规的束缚,更像是以神为名大行其道,和女伴随意玩乐。
她对神的信仰的奉献给到她近乎魔幻的能力,但这能力所招来的觊觎以及后来引发的灾祸巨大,贝内黛塔也没能保护城中百姓免于黑死病的蔓延。
其他人物的动机和决策则不停在摇摆。
巴尔托洛梅娅对贝内黛塔有引诱也有拒绝,受刑招供背叛了对方,但转而就立刻请求原谅;菲丽西塔对贝内黛塔的针对也时有时无,人物行为的动机都不够明确。
在叙事不清时,硬要推进情节的进展会让故事变得僵硬,逻辑也不够顺畅。
唯一明晰的一点是,《圣母》的同性之爱其实是一个噱头,给我们突破女权主义的幻觉。
范霍文利用了历史故事的耸动,将这个冲破束缚的故事讲成了保守派的说教:寻求神的人获得自由在世上横行,不寻求神的便都是罪人。
但真正造成突破的并不是影像,是历史上的那个贝内黛塔。
范霍文的《圣母》技艺再精巧、影像再精彩,也依然在拍古代沉疴,缺乏现代对爱与自由的追求。
作者| 蓝詹;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此处选择两个可能尚未被留意的视角略作考量:一是“真”与“诚”的问题,在《圣母》中,两者之间的冲突被尖锐化了;二是东西方比较,这个问题仅在文末略作提及。
贝内代塔——此处采用评论《电影《圣母》原著梗概》中引援的调查报告《不轨之举——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修女 》中的中文译名,因“代“字在中文语境里很好地引发了一种淡淡的“不真”感受,而这正是这篇评论的起点。
不过接下来仅局限于从电影中的故事来进行讨论。
贝内代塔之不真是有目共睹的——在此,为了避免从宗教以及社会批评的通常视角展开讨论,本文将搁置电影塑造几个其他重要角色都有若干的不真的问题——单论贝内代塔就已经足够复杂。
影片中,童年时的贝内代塔经历了两次具有神迹性质的“共时性事件”,真可谓是“说耶稣,耶稣就到”,并且这两起事件都是在她经历危机时发生的:一次是“途中遇劫”,此时他们全家的生命、身体遇到了危险,另一次是入院当晚的“夜祷”,此时是个人的情感遇到了危机。
更进一步,在“遇劫”事件中,强盗们面对她召唤来的“神迹”,虽说未必全信(这一点后面还要详述)但也并不质疑,因为普通人想法至少是“头顶三尺有神明,宁可信其有”,更别说在宗教氛围浓厚的中世纪;但在“夜祷”事件中,贝内代塔其实遭遇了怀疑,当时的修道院院长虽然表面上说了一句“没被压死真是神迹”,但她旋即便对好奇的孩子说:休打妄语,如雨后春笋般的神迹造成麻烦远多于它的意义。
这两次经验的实质是断裂,而且,在这里断掉的不仅仅是从贝内代塔出生就延续着的亲密感或受宠的安全感,更是这个孩子对她自己在世界上身处在某个特殊位置的那种感觉。
电影中,我们看到了修道院长对贝内代父亲讲述的关于贝内代塔的起源故事的那种轻蔑,她声称“动人的故事可太多了”,但院长不曾想到,贝内代塔一家是当真如此以为的,至少在贝内代塔心灵中,她对自身所带有的“天命”深信不疑。
如果非要说贝内代塔有什么天赋的话,那她的天赋就在于她是个感应力、萨满(巫觋)本能很强的人,按照传统,是个容易招惹“看不见的东西”的人,或者稍微不那么神秘地说,贝内代塔的对她所听的故事、传说、神话具有旺盛的想象、感知和需要,但她亦有一种表面化的倾向。
关于表面化,这一点非常重要,它与贝内代塔的行为模式大有关联,因为甚至可以说,“再深刻事物也只具有表面”。
从电影的枝节中,我们看到贝内代塔似乎曾经错误地理解“苦难让我们接近上帝”的意义,而院长在罚她一周没有面包吃之前说了一句“你对理论的热切过度了”,但其实贝内代塔对理论的态度,主要的问题是表面化,她对基督新娘的理解也是与肉身有关那一种。
也许,贝内代塔来错了地方。
她的院长,此人其实并不“坏”,甚至不是那种“严”,她只是早已看破红尘,她要金子——但不为己,而是为在尘世中谋一处安全屋,在这个小的几乎不会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地方,不妨说院长是一位见过风雨的现实的非笃信者,她的善的边界随处可以被触摸到。
问题是,小庙偏偏进了个大和尚。
因此,从象征意义上来说,就在贝内代塔进入修道院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在最深的层面上不可能再继续她此前的命运,她从甫一开始就遭受到了犬儒主义式的怀疑。
那晚,被压在雕像之下的她,莫名地开始吮吸圣母雕像的乳房,旋即,乳头被从嘴里拔出,她被要求立刻“断奶”——断绝关于自身特殊性的那种想象,由此也断绝了她的行信仰之途的路——但这是她唯一的路,因为能被称作是“路”的路,乃是对自己来说具有真实性的、抽象的东西。
这方面,中文的“虚伪”引起了不少误会:以为抽象的东西,一定就“伪”,但其实真与虚特别契合。
反过来倒是那些言之凿凿、动辄“具体来说有n点”者,常常是伪。
从此,一晃18年。
一旦不能走上唯一的路,剩下的任何一种路,就都变成可以忍受的的了——意味着对“真”的无所谓,再从中派生出各种目的和利用,也就并不奇怪。
然而,《圣母》还有它的复杂性:贝内代塔有她无法被岁月改变的部分。
让我们回到贝内代塔的某个梦,在这个梦里,她即将遭遇侵犯,而侵犯她的人的样貌,正是多年前“并未怀疑她、转身就离去”的歹人们的样貌,更严峻的是,骑着白马来拯救他的“耶稣”,竟然就是其中对她最具恶意和挑衅的人。
这个梦说明:即便在幼小的、深信自己在世界上具有特殊性的贝内代塔心中,她也是自我怀疑的,她那并无把握战胜邪恶的压抑着的情感终于还是出现在她的梦中了。
由此,现在的问题是:在幼小的贝内代塔“遇劫”时,真正使她能用“信仰”挺身而出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揭示了信仰的本质:因其荒谬,故而可信,故而需信,及至须信。
很大程度上,故事里贝内代塔之所以最终能穿越了一切人间、天堂的复杂,在出入偶然与必然、真与假,在他对宗教采取的较为表面化理解之后,竟然还能得救,正是因为她的确具备了关于信仰的基本要素:“诚”。
贝内代塔诚而不真。
贝内代塔,她的诚,作为心法,一直加持着她的真,她的无意识在经历中变成了:“诚到一定程度就能为真”;但与此同时,她也明白:有些人,无论自己如何诚,对方都不会多看一眼,在那种人来看,诚不过是某种表演——或深或浅而已。
但是,最要紧的是,演技不好可以修炼——虔诚不足可以再加码,但承认不真是痛苦、可怕的,因为这等于是对她生命起源的全盘否定。
最后在城外,在两人彻底坦白的某个瞬间,贝内代塔以某种咆哮的方式面对了自己,仅有一次。
综上,《圣母》其实揭示了人这种群居动物最终极的难题:旁人不知我们的真(就算有),而我们能给旁人看的,永远也只有我们的诚。
即便是宗教里所谓最纯正的圣徒,他们能供人观看的,永远还是某种具有表面性质的东西——盖一万个戳,也不过是诚的印信。
或许,研究数学或物理学的最大魅力在于:在那里,诚与真之间的矛盾与悖谬会小一点——只是小一点而已,因为研究者们始终是人,而且还是一群人。
这一幕好经典真从来不等于诚,诚也无法保证真;诚的时候,我们可能是不真的;我们不诚的时候,也有可能恰恰是真的;最后,一定要警惕那些巴心巴肝地“诚”的人,他们可能是磕了药,可能是鬼迷心窍,可能是宁死不真。
那,如果贝内代塔要是被烧死了会怎样?
那就是演到最后一刻,然后,跟不敢(修女妈妈)或者不能(主教特使)这么演到底的人比起来,没准她还就真的成了“真”,成了圣。
贝内代塔,就成了后世的以及远方的人们、凡人们嘴里的贝内真塔。
……但,都罢了……因为,贝内代塔的故事,其实是西方特有的难题,至少这个问题的困难在神一直存在着西方更为凸显,而上帝的代理人们——教会所拥有的实际权能强化了这种冲突,因为西方宗教发展到后来,教会里的那些实权在握者们,大多变成了“既不真、又不诚”但却把持着真与诚的定义权的一个“清醒”群体,但他们的“清醒”,恰恰加剧了虚与伪的深度与宗教的困境。
在这种背景下,贝内代塔身上的“神迹”及其出人意料的“真诚表演”,既是西方神巫充斥的黑暗年代里的被记下来的幸运一页,也的确具有某种启示性与革命性,而法兰西文化似乎特别热爱将这种女人的胸乳袒露——是不是因为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但是,胸乳还是处在心脏的表面。
而以上种种经验,华夏民族是不太熟悉的,华夏文明不但早在上古时代就凭借“绝地天通”、废“家家作巫”,将由“民神杂糅”而导致的阶级斗争和利益斗争的复杂性大大降低,而且就其本质,已经有所区别于。
此处不妨借用哲人李泽厚先生所说一段话来说明中华民族所拥有的这种“独特的幸福”:“中国实用理性的传统既阻止了思辨理性的发展,也排除了反理性主义的泛滥。
它以儒家思想为基础构成了一种性格—思想模式,使中国民族获得和承续着一种清醒冷静而又温情脉脉的中庸心理:不狂暴,不玄想,贵领悟,轻逻辑,重经验,好历史,以服务于现实生活。
”先生千古,论述精到。
由此观之,不妨再看一遍《圣母》。
整部电影就是一部虔诚的中世纪女孩黑化史。
她的黑化一开始就是带有传奇色彩,8、9岁被父亲送去修道院,在路上被强盗拦路抢劫,家人都想破财免灾,她却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谴责强盗,结果强盗就被不知是显灵还是巧合吓跑了。
到了修道院,对着圣像祈祷,圣像倾倒,压倒了年幼的孩子,不过,因为圣像下面有空间,小小的女孩没有受一点伤害。
后来女孩长大了,再一次话剧表演中,出现幻觉,看到了耶稣,于是开始坚信自己是the one,是被上帝选中的人。
接下来,她开始有意识自我造神,慢慢黑化。
这时,一个农民的女孩随着一群羊跑进修道院,如同上帝放牧的羔羊般单纯、漂亮,于是女主仿佛看到上帝的旨意,让父亲付钱,收留了这个女孩,伴随着农民女孩的出现,女主开始一系列作死的表演。
首先,她做了春梦,关于耶稣;后来,自己开始癫狂地语无伦次,这一切的情节看起来是那么神圣,但是看完整部电影你会发现都是女主自我的创造的假象。
女主是可怜的,因为她被宗教洗了脑,也反向影响了宗教,最后关于圣痕的审判使他彻底封神,也让她失去了一切。
这场闹剧是真实历史改编,让人想起中国古代历史那些“神迹”——踩足迹、陈胜王、斩白蛇、石头人……被洗脑的不只是普通民众,展现这些神迹的人,也被洗脑了。
于是,所有人都拼了命维护正常的秩序,哪怕被洗脑也在所不惜,因为这个秩序是统治的基石。
电影中的“神迹”,是框架内的争斗不分胜负的产物,因为按照正常秩序,出头非常困难,那就只能靠“神迹”出马了!
黑化的不是女主,而是宗教,当宗教失去本来的意义成为统治的工具,那就不能避免统治者的各种“神操作”。
披上神的外衣,谁也不敢造次,而神迹的出现一开始不被上层接受,那是因为神迹是他们搞出来的,他们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于是乎,红衣主教大咧咧的前来“拨乱反正”,结果,被“神迹”打败,不得不身死乱民之中,可笑之极!
回过头来,看看当时所处的黑死病疫情,女主所做的封闭、搞好卫生等手段都是防疫指南上的首选项,席卷世界的瘟疫早就不了神迹,只能通过科学的防疫结束,本片的第二条线就是如此的直白,不知道导演是否认同,贻笑大方!
圣母是部极富感官冲击里的电影,美好的肉体、凌厉的暴力都毫不遮掩,情节进展迅速紧凑、冲突此起彼伏,全程无尿点,还有不少撸点,无疑是本届戛纳最爽片。
同性议题无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热点,而热点并非一定是重点。
圣母中,修女Bernadetta和另一位修女Bartolomea的情爱贯穿大半部电影,Bartolomea也是点燃Bernadetta欲望(权欲)的燃料,但情与爱都只是点缀。
Bartolomea出卖了她们偷情的玩具,而Bernadetta最终也不愿和Bartolomea远离是非、远走高飞。
这么来看,情爱只为别的主题服务。
谎言:《圣母》,多么讽刺的电影名字。
电影中所有的神圣都基于谎言。
首先,Bernadetta并不是被护佑的,她只是一个病态、权力欲渲熏,有着表演型人格的聪明修女。
她把一些偶然的迹象当作神迹,而当其权力欲无法自控,她便开始通过制造圣伤来宣传自己。
此类表演型妄人在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比如哲学家卢梭(见保罗约翰《知识分子》)。
有人可能会说,无论如何Bernadetta拯救了小城,使其免受瘟疫侵袭。
无疑,封城是正确的举措。
但Bernadetta让士兵封城并非出于公益而是不想让佛罗伦萨的特使来调查她。
所以虽然小城因其私心而得救,但她的举动并非受了所谓的上帝指示。
谎言当然不限于Bernadetta,教会的谎言,或者更确切说虚伪,更是系统性的。
教廷特使由喷奶女佣服侍,私德糟糕,而教会却是人们道德的审判官。
他们给小城带去了瘟疫(黑死病盛行于14世纪,不知为何电影背景是17世纪意大利),也暗示教会掌控着神的话语权,却只给人们带去魔鬼的诅咒。
最后时刻人民奋起,乌合之众干翻了教会特使团,很cliche,也很讽刺,因为人民终于站起来了,而支撑他们站起来的却是另一个谎言。
亵渎:修道院的同性恋已经是最大亵渎。
当然,在当今liberal的社会,所有保守的观念都带有原罪。
但我想,一个真正liberal的社会应该充分尊重事实,以及保守的观念。
宗教信仰自由也是自由。
自然,我们可以找到一种观念,以及背后的行为或组织诸多槽点,比如电影中的教会。
但此种驳斥并不见得先天地辩护保守观念所反对的观念。
本影评开头提到的偷情玩具--耶稣为头,龟头为另一头--可能没有比此玩具更让人刺激的玩物,但同样地,可能也没有比此更亵渎的玩物。
此前说Bernadetta是一个病态的修女,她在梦里对耶稣的情欲也是病态一例。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一部女性电影。
若女性电影或者女权电影是褒义词汇,那么显然,通过以上分析,它并非是一部女性电影。
导演只是通过一个女同性恋的故事展开,讲尽谎言、虚伪、性、暴力、背叛、权力...所以《圣母》是部不折不扣的destructive电影,一部充满撸点的爽片。
它没有得奖,实属正常。
第一次幻象:耶稣站在羊群中召唤女主作他的妻子,对应现实中小修女被羊群追赶来到修道院,有一点很奇妙的是:幻象中女主是向耶稣奔去,而现实中是小修女向女主奔去,并且以跪在她脚边的状态请求帮助,那此时对于小修女来说,女主是不是就相当于上帝的存在?
第二次幻象:女主被蛇缠绕,耶稣持剑斩杀蛇。
对应现实中小修女的挑拨唤起女主的欲望(人性),而耶稣(神性/权力)的存在压制了欲望(人性) 第三次幻象,耶稣要求女主献身,女主拒绝,完成了对他权力的反抗。
第四次幻象:耶稣在十字架上受难,女主上前褪去耶稣的衣衫裸露出的是女性生殖器,女主与耶稣双手合并,通过此感受耶稣所感受到的苦难。
前两次幻象中的女主都处于权力服从的地位,到了第三次,推翻了他权力,而到这一次,她建立了新的权力,由服从者转变为权力的支配者,从而完成了神性(权力)与人性(欲望)的结合,完成了自身的觉醒。
这也解释了:两个多小时的电影,耶稣为何只在前45分钟的剧情中出现过,第四次幻象之后耶稣所有的行动和话语皆通过“附身”女主而展现,而不再通过实体展现,因为觉醒后再没有耶稣,也不再需要耶稣,女主本身即是“耶稣”。
中间还有一个对比性场景可以佐证,在第二次幻象至第三次幻象之间,小修女在女主换衣服时提出想看一眼(过于直球哈哈哈)女主对此的回应是:“我们无权在其他人面前裸露身体”,我对此的理解是这个阶段的女主是真的不能,因为她还没有获得向他人展示自己身体的“权力”,而在第四次幻象结束之后,女主有多次全裸的场景(没错83岁的范霍文还是如此热衷于让自己的女主角全裸出场哈哈哈),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拥有了决定如何展示自己的身体和向谁展示自己的身体的“权力”。
另外为何女主显的很疯,因为在她生活的环境里,只有她完成了这样的转变,而其他女性还是处于拥有神性则必须放弃欲望,拥有欲望则又必须放弃神性的阶段。
刚看完我第一反应是想到,太平天国洪秀全创建拜上帝教,称自己为上帝的儿子,而杨秀清则称自己是“上帝附身”,这也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故事的文本如此相似,甚至连背后的寓意都如此相似,表面上都是上帝显灵的故事,而内在都是“夺权”。
这个层面上可以说,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女权主义电影。
女主对教徒的操控正如对于镜头前观众的操控,感情和信仰真假不分,欲望和权力却实实在在。
从另一个层面看,对于宗教的见解也起很有趣,可以说“全方位”表达了宗教的工具性质,不过揭开这个表面,仍然还是以人为中心,究竟是人决定了神?
还是神决定了人?
借用王小波说的话,“任何一种信仰,包括我的信仰在内,如果被滥用,都可以成为打人的棍子,迫害别人的工具。
” 最后,本片的最大缺点在于,人物动机与转折显得如此生硬,几乎可以说每一个主要角色的动机和转折都很突然。
比如说小修女为什么要去勾引女主?
一丁点铺垫都没有,虽然不太影响想要表达的东西,但是这样处理会让角色因为沦为一种工具而丧失生命力。
这个标题的动机来自于《最后的决斗》宣传期间,记者问编剧兼主演之一大本,他是不是女权主义者,大本说他当然是女权主义者,然后聊起《最后的决斗》在女权方面的表达,决斗我还没看,从剧透猜测JODIE COMER扮演的妻子是一位坚韧忠诚又漂亮的女人的正面形象,由此我想到保罗范霍文的电影女主角们,我才说他绝对不是女权主义者女权主义者在男权社会里是一个不具讨好的头衔,有很多女性创作者(包括作家,导演,演员)被问你是女权主义者吗?
(但极少有男性会被问到,除非他们拍摄女性题材的电影,而更多时候男性被排除在女权主义的批判中,虽然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但因为无所不在,遮天蔽日的男性力量,这一部分的批判被人为无视)有些人会说不是,有些人会说我是,但……通常情况下总是需要词义上的转折来缓解女权主义头衔上的重量,为什么呢?
这大概是,一旦被定义为女权主义者,就需要成为一个完美无瑕的神圣标杆,一个圣母,一个符合道德不易迟疑的女人,女权主义不接受矛盾,不接受冲突,不接受只是10%或者20%的女权主义,必须是正向的光明的绝不掺杂自我的无私的百分之一百的女人(对男人没要求)所以我不批判那些否认和但是的女权主义者,她们不是反对女权主义,她们只是反对成为女圣人。
也许看到这里有些人试图否认,我们这样去定义女权主义者了吗?
当然不会有一本书,上面罗列着女权主义者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哪些事,这样的书不需要被出版,因为我们所有人已经给女权主义者制定了如何绑住四肢的操作手册,以确保其寸步难行,无路可走,给她冠上头衔是为了最终连皮带肉剥下的那天。
今天为你欢呼的人,明天就会把你推上火刑架——《圣母》在范霍文的电影里,没有圣女人,没有那种自我奉献自我感动自我高潮自己给自己发一块牌坊,上书我是一个好女人或者女人不伤害女人,想要看这类女人的话,范霍文的电影会极大地刺痛你的眼睛,把你的道德外衣扒地一干二净。
因为在这里,每个女人都特别放肆疯狂,只为自己而活,简直可以用不守妇道来形容(当我需要使用不守妇道这个词的时候,不禁想问不守的是谁规定的妇道?
)透明人里面男主讲的一个笑话,很能概括范霍文对两性的态度,如下:有一天男超人在天上到处飞行搜索猎物,他看到楼顶上的女超人正赤身裸体地躺着,他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他要对她发射一记闪电攻击,以闪电的速度操她,再以闪电的速度离开,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
轰地一声过后,女超人问发生什么事了,透明人抬起头来说,我不知道,但我的屁眼好痛。
说到《透明人》不知道是否有致敬琳达汉密尔顿的嫌疑,本片的女主琳达应该是范霍文电影里少数可能唯一正确的女性,行动果敢智商在线,每一步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衬托着其他男性像巨婴,最后女主和透明人单挑,完全就是卡麦隆式的英雄主义(关于女英雄的主义,派蒂·杰金斯和卡麦隆有过一次隔空争论,在此不多赘述,有兴趣可以搜索来看,是极具代表性的两种观点之间的碰撞)在我们讨论何为女性角色的时候,最终必须落实到何为人性的概念里,不然就是一次失败的讨论。
从70年代开始范霍文把镜头对准女人,就致力于糟蹋大众眼中的良家妇女,从凯蒂到风靡全球的本能,把底层到高智商女性全“毁”了一遍,这些女人在今天看来仍然另类,凯蒂遭受着所有女性能遇到的所有陷阱,被侮辱被贫穷被抛弃,生活在虚幻的粉色泡沫中, 但是她一转身大步上街加入了革命队伍,迎接更猛烈的炮火,这种无畏放肆和前面陷入爱情的是同一个她,这种复杂多变不拘于性别的形象很难把她归类,仔细想起来和30年后于佩尔的她,其实是同一种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她们的某部分行为剥离了女性历史,不需要铺垫动机和原因,只是一个人的普通行为。
当其他导演还沉迷于女男之间的青涩元素时,范霍文已经对女女之间在男权社会下的对抗产生了多维描述,他不是简单让两位女性相爱或者相恨,而是把她们置身于更复杂的情感纬度中,社会意识和自身本能带来的冲突,各自归属的利益需求,在艳舞女郎里面真正做到了性别之下又超越性别的主体表达,给雌竞安排了最好的归宿,相比较本能的类型化大成功,艳舞女郎饱受低估,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等那部分只想看女性肉体的男人死了,还有那部分看到女性脱衣服就大呼男凝的女人死了,这片会浮出水面,像主角一样纵情热舞!
范霍文的电影一向擅长融合青涩血腥在表达的主题里,手法娴熟高超,镜头语言沉稳伶俐,再复杂的故事也不失活色生香大胆咋舌,艳舞女郎的暂时失败反而促成他脱离B级片的路子,往更适合发挥的主流题材上去靠拢,黑皮书和她是近十年反类型片的先锋,这两部的内容体量极其庞大丰富,很难用一句话去概括,倒是导演糟蹋的手法更精进更人性化了,黑皮书的女主角卡里斯·范·侯登演完电影回去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可见其残酷程度,于佩尔60多岁演过多少优雅俏皮的角色,哪吃过这种亏,在大荧幕上正面吃拳头,被揍的鼻青脸肿,但是导演没有在情节上给她怜悯的空间,自然也不是让观众去散发同情,从主角的视角去看这种同情是麻木且无用的,并不能代替和消除伤害,有时候溢出的同情反而会模糊了伤害的本质,使得罪行的负面影响被抵消。
在把良家妇女的形象毁灭踩碎以后,又把新时代的女性胖揍一顿,两个女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捅破,终于成功练就了《圣母》一个为了达到权力巅峰,满口谎言的神棍。
范导在折磨女人这点上一直是很可以的,所以起初我有点失落,圣母的尺度相比较之前的风格,不和原著描写的内容比,太过温柔,以至于有些人归类为爽片,也不无毛病,女主全程妆容完整,被囚禁上刑场,脸上干净的没有半点污迹,好似刚做过护肤,女2就更离谱,四肢被固定住衣服被扒光,明明是震慑观众的场面,但她的身体光滑舒展地像在泰式按摩,导演把砍头和遍体鳞伤的镜头都放在了男性角色的身上,两位女主真就圣光护体,一边骗人一边快活,虽然没有达到以前那种极致地灿烂和崩溃的境界,但是结合圣母的主题,倒增添了更多地荒诞黑色的氛围,某种程度上,这是范霍文式的喜剧片,摒弃了苦大仇深,反抗性别压迫的基调,肉体被折磨的功能性在情节上已经不那么重要,不需要再用这一招来强调女性身份在两性中的境遇。
修道院女院长的角色,从唯利是图到烈火焚身,女2野蛮任性在背叛女主以后又拯救她,女主贝妮迪塔被修道院质疑囚禁最后又义无反顾回到那里,她们每个人都走完了一个人在人性上的起承转合,因为修道院的性质,男相对女性别的作用在这里尽可能的被忽略了。
电影里,所有角色做得是一场无实物的表演,但她们坚信各自的立场,从不动摇自身的逻辑和动机,然而在电影外,对于一部分女性观众来说,她们身上的女人性很难和电影里行动的人性融合在一起,无法共情与理解。
我们说何为女人的最终问题必须回到何为人的概念上来,但是女人到人,没有过程,直接诞生的话,就会有一种疏离不现实,像爽文一样,但实际上我们知道,男人一直都是这么爽的,他们不需要经历性别斗争的历史,女性的矛盾之处在于我们既要脱离性别上的苦难,但同时又做不到无视这部分仍旧存在的困境。
如我前面所说,圣母已经尽最大可能去缩短女人到人这个过程, 但她所带来的对电影的影响,微妙且不易估量,也很难描述,结果就是她被粗暴的归类为爽片。
我看到一个评论问,想知道女权主义者怎么看待这个电影?
而我更想问,女权主义者怎么看待《爱尔兰人》《好家伙》《绅士们》《两杆大烟枪》《让子弹飞》《肖恩克的救赎》《拯救大兵瑞恩》《1917》《800》《芝加哥7个人》《海上钢琴师》《教父》《死亡诗社》太多了,写不下。
男导演拍摄女主角的电影,总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批判男性凝视,所以用男主角的话可以大概率避免这个问题,或者纯男性角色,万无一失。
李安为什么要在断背山里面加女配角,引发不必要的争议?
学王家卫只拍两个男人的故事,纯真爱情不好吗?
只要没有女人,就不会有批评。
假如耶稣真的存在,他在人间的命运依然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只不过《圣母》里的耶稣是一位女性,贝纳黛特。
和历史记录中贝纳黛特神秘难明的形象不同,《圣母》里的贝纳黛特是一位笃信自己正是耶稣之妻的狂热信徒,一位情欲旺盛且丝毫不因清规戒律而羞耻的女性,更是一位以强大的情绪力量操控人心的“圣母”。
《圣母》对她亦正亦邪形象的刻画和对“神迹”真假之谜的留白,正如修道院长房间墙壁之外那一双窥视的双眼般挑衅者观众的感性和理性——重要的不是耶稣是否存在,而是我们为何需要耶稣存在。
贝纳黛特的父母在她出生时即决定将她献给修道院。
有趣的是,为了将她送进修道院,父亲和修道院长即夏洛特·兰普林饰演的老修女着实砍价了一阵,最后以100金币成交。
贝纳黛特长大后,常常看到幻象(vision,别人称为幻象,而在贝纳黛特口中则是她能看到别人无法看到的神的视野)。
幻象里,耶稣以牧羊人的样子出现,要求她追随。
一个滑稽的场景是,在一场仪式中,贝纳黛特本应安静躺在床上被天使护送上升,却因她正在奔向耶稣而双脚剧烈抖动。
随后,贝纳黛特被批评破坏了仪式的严肃。
显然,这里构成了对一切宗教仪式的讽刺——这些仪式到底是在膜拜耶稣,还是以膜拜耶稣为名在规训民众?
贝纳黛特救下了一位被父兄玩弄的少女巴托洛梅亚。
少女天性活泼,和贝纳黛特发展出暧昧情愫。
与此同时,贝纳黛特的幻象日渐强烈,她声称耶稣要求她靠近他、感受他的苦难,她的手脚和腰间出现伤口,鲜血汩汩流淌不停。
最终,贝纳黛特被任命为修道院长。
被她取代的老修女一开始因为上层默认这些神迹的真实性而接受这一安排,却又因为爱女之死而前往佛罗伦萨告发贝纳黛特渎神和通奸。
教廷特使来到小城,也带来了黑死病……在电影的高潮部分,被判处火刑的贝纳黛特再次“显圣”,仿佛耶稣附身于她,高喊你们亵渎了我的妻子,将受到惩罚,死神即将现身于此。
她张开双手,手掌鲜血淋漓。
而黑死病人拨开衣服,展示出瘟疫的痕迹——死神赫然在此。
狂热的民众自发冲开卫兵,杀死教廷特使,保卫他们的“圣母”。
电影没有明确交代贝纳黛特的神迹是真是假。
在巴托洛梅亚救下火刑架上的贝纳黛特时,她也发现了一块染血的玻璃片。
而当她以此质问贝纳黛特时,贝纳黛特依然以孩子般的纯真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个极具冲击力的结尾直接指向宗教和政治问题的最核心秘密——人们期待有一个神,一个人,一个团体,一种制度,来寄托他们的“信”。
却往往不愿承认“信”或者说认同的本质不是因为正义,所以认同,而是因为认同,所以正义。
《让子弹飞》那个著名的“谁赢他们跟谁”和“他们跟谁谁赢”的悖论也正在于此。
在基督教哲学发展的早期,有两种论证上帝存在和绝对权威的思想倾向,一种是后来为教会所接受并发展为经院哲学的理性辩护主义,一种则是以德尔图良(145-220)为代表的信仰主义。
前者主张用理性论证和哲学方法来思考宗教问题,后者则拒绝哲学,其最著名的论证为“因为荒谬,所以相信”——圣母处女怀孕,耶稣死而复生这样的事件都是超乎寻常经验的。
但如果一切都合乎寻常经验而合情合理,那信或不信又有何所谓呢?
贝纳黛特正是以荒谬的“神迹”获得了人们的信任,又因为人们的信任而拥有了力量。
而当她以这种力量对抗教廷权威,和发挥了连世俗权力也没做到的对抗瘟疫的作用时,她“神迹”的真假,她个人的纯真或狡诈,也就不重要了。
《圣母》从始至终都以一种洞若观火的精微展示着人类的脆弱、愚蠢和因此而滋生的对权力的需要——前任院长老修女将自己的整个生命都献给了耶稣,却不愿相信神迹。
然而,倘若从心底不相信神迹会发生在人间,那么所谓坚定的信仰到底是自欺还是欺人,还是兼而有之?
直到死亡的阴影将她笼罩,她又孤注一掷地将希望寄托在贝纳黛特身上,希望自己能进入天堂。
而教廷特使在死亡面前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在你所见神的视野里,我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
而当贝纳黛特幽幽说出“天堂”时,他才绝望地说道“到这一刻你还在撒谎。
”这位教廷特使显然清楚,倘若耶稣存在,那么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是要下地狱了。
但若其不存在,他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点寄托也荡然无存。
这些人对耶稣存在的将信将疑并没耽误他们在现实中循规蹈矩,扮演好耶稣仆人和信使的角色。
而贝纳黛特的深信不疑则导向一个可怕的局面——当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她是耶稣之妻,被耶稣庇护,那么一切人间的律法和秩序都不能制约她,她将成为人间的耶稣——其所言所行超乎寻常经验,其所作所为不可为人的理性所理解。
这便是“荒谬”。
而值得思考的是,这样一种态度,竟然在很多意义上更加靠近神学本身——圣经中有一段经典的亚伯拉罕故事:上帝要亚伯拉罕杀死他的儿子作为忠于上帝意志的证明。
亚伯拉罕照做。
在亚伯拉罕动手的那一刻,神阻止了他。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在对这个故事的解读中尖锐地指出,杀子不为任何人间的律法所容。
亚伯拉罕要遵从上帝的意志便必须违背人间的律法。
正是在杀子这一荒谬的举动里,亚伯拉罕超越了作为“人”的普遍性而进入一种与上帝的一对一的特殊的、超越性的关系之中。
当贝纳黛特和巴托洛梅亚进行同性性行为的时候,她的逻辑也正是如此——耶稣的爱光被四海,无所不能容纳。
在耶稣神圣之爱的光芒里,没有羞耻的容身之地。
耶稣以无穷的面貌爱着世人,而巴托洛梅亚对她的爱正是耶稣爱的面貌之一。
在这一“诡辩”中,贝纳黛特正是诉诸耶稣的超越性而蔑视人间的律法,为自己的情欲辩护。
而颇有讽刺意味的是,连她的爱人巴托洛梅亚也在执着于她是真情还是假意的问题,却不能理解,对贝纳黛特这样从小坚信自己是耶稣之妻的狂信者来说,情欲之流也是生命之流。
在一般人那里,宗教作为寄托被放置在经验的彼岸,日常生活的另一头。
而在贝纳黛特那里,耶稣的存在不是一个需要被论证的问题。
耶稣的存在就是构成她日常经验的“真实”。
在这样的真实里,羞耻确实没有容身之所。
因此,在对《圣母》的观影中,必然因为观众个人精神生活的迥异而产生天差地别的观影体验。
例如,在电影的评论区,一部分人指出,在电影结尾处,前任院长老修女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粗暴。
笔者却认为,愈是老修女这般自以为圆滑通透的人,愈会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挣扎于信和不信之间。
因为绝对的不信者和绝对的信者都拥有一个自洽、完整也密不透风的安全世界。
而徘徊于两者之间的人,则成日面临自由意志的无休挑战。
然而,无论观众本人信与不信,《圣母》都以其绝妙的构思和贝纳黛特极有力量的演技挑衅着观众——当贝纳黛特一次次鲜血淋漓,当修女喃喃着“这是圣痕”而匆忙跪下,当高级神职人员也被“神迹”震撼,当她以耶稣之名要求指控她的修女克里斯蒂娜自执鞭刑……你的心中会不会有种“爽”的感觉?
如果没有,到她以耶稣之名承诺保护城市,在世俗权力遁形时下令封城,当她于火刑架上为万人膜拜,你的心中又有没有一种“爽”的感觉?
如果有,那正是权力的滋味。
人们习惯以契约、暴力、传统等作为权力合法性的来源,而往往不愿意识到,合法性本身就是一种精彩的虚构。
而当人们沉醉于权力,沐浴在它的光芒之中,合法性的问题,也就无人问津了。
因此,《圣母》最精彩之处不是同性之爱,不是神迹真假,正是其对权力关系的剖析。
这也是范霍文最得心应手的叙事手法。
一些评论指出,《圣母》中对同性性行为的刻画居然用到了模仿男性生殖器的圣母木雕,反映出电影对女性亲密体验的误解和男性视角下的狭隘想象。
而笔者却认为,这根原著中没有过多提及的木雕正是改编的绝妙之处——当贝纳黛特拥有了人们的认同因而拥有权力,她的性别亦不再重要。
她的形象俨然是任何一个统治者的样子。
在她和巴托洛梅亚的关系里,她一直是被服务的一方,是享受的一方。
那根宛如男性生殖器的木雕正是权力这一特点的象征——权力与“同意”冲突,它关乎侵入、强迫、操纵和夺取。
这也正是巴托洛梅亚后来“出卖”她的原因。
巴托洛梅亚一直百思不解的正是,她们之间到底是爱,还是欲望和权力的乐趣?
《圣母》结尾处,面对巴托洛梅亚的恳求毅然转身回到城中继续做“圣母”的贝纳黛特已经给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于是,“圣母”虽以女性形象出现,却不是那个宗教传统中贞洁、奉献、受难的圣母。
《圣母》中圣母正指向耶稣为世人蒙难而死这一神话的本质,也指出一切曾经的、现在的、将来的宗教和世俗权威的本质——他们寄生于人群的想象和希冀之上,顺应人们精神中被统治的倾向而统治人们。
人们追求自由,也为自己创造的权威奴役。
在这个意义上,《圣母》是对我们的一次痛快的刻画和拷问——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
当人需要神时,就出现了神。
宗教是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之一,不管你信不信它都非常神奇。
《圣母》根据真人真事儿改编,但看了原著的介绍,改编挺大的。
导演其实借用这个故事想表达的和原著已经大相径庭了,但我倒是挺喜欢电影里这种探索,发人深省。
《圣母》讲了一个从小就被送到修道院的小女孩儿,长大后突然产生幻觉自己是耶稣的妻子,像鬼附身一样,连声音都变了,在那个小地方,这种神迹被院长利用作为扩大修道院“生意”的手段,她也荣升圣母,原来的圣母退位,接下来她和一个对她也有意思的女孩儿发生了双方自愿的性关系,她感受到性的快乐后很快上瘾。
而此时此刻,欧洲黑死病大流行正在蔓延,原来的圣母在她逼死一个指控她神迹造假的修女后,前往上级举报她,她和调查人员回程途中感染黑死病,后来事情调查清楚,调查人员在她女仆的指引下找出了她们用来取乐的性玩具--一个用圣母像雕刻成的阳具。
神职人员以渎神罪宣告了她的火刑,然而火刑架下,她故伎重演,耶稣附身,引发了围观群众的骚乱,最后调查员被当街刺死,混乱中她的女仆带她逃离现场,一夜欢好后,她决定回去修道院继续做院长,女仆则希望她们一起远走高飞。
电影到此结束。
大家看后有不同的理解,倒底她是真信还是假信,倒底她的“上身”是表演还是疾病?
我没有答案,但这种思考的过程就是这部电影的意义,下面是我的理解。
她从小被送进修道院过着苦修的生活,每天读经,干活,唱圣歌,早晚祈祷,这是她生活的全部,形同枯木死灰,而大门外就是鲜活热烈的世俗生活,对一个二十多岁,在修道院生活十几年的女孩儿可以想见有多痛苦,很多压抑的潜意识可能促成了她的病症,我不确定她是计划好做圣母(可以有更大的权力)还是中间被女仆亲吻后决定要做(就可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但她做到了--很痛苦的过程。
她可能没能接触到神迹的记载,所以只做了手脚被钉出血,老院长说:头上没有荆冠的痕迹,她于是临时用玻璃片划了,她这个行为正合了院长的意愿,于是老圣母不得不交权。
这段最有意思的是高层对宗教的认知是一致的:都是假的,但可以方便统治,谋取利益。
老圣母接收小女孩儿时收钱谈条件很像孙悟空在西天和阿儺谈判,阿诺说:要是人人都来白拿,我们不得喝北风啊,就收你们个成本,别逼逼了,快给钱。
老圣母说的是:我们今年名额只有仨,这一千多都是候选人。
贝尼蒂塔在修道院十几年这些肯定看了不少。
她还会相信经上读来的东西吗?
她显然是不信的,她逼迫女仆(巴托洛梅亚)把手伸进滚水里捞纺锤后,老圣母(菲列希塔)训斥她,她说:你不是说痛苦是通向神明的渠道吗?
菲列希塔说:对,但是你自己的痛苦,不是你制造给别人的痛苦。
我决定这个较量和她后来被罚去侍奉老修女时和老修女的对话是她的一种测试和确认--既然经文可以任意解释,我也能为所欲为。
这名老修女死前是绝望的,她说:都是谎言,并且死不瞑目。
可见她信奉了一生的地狱天堂,以痛苦接近神,都是骗人的。
她的死鼓励了克里斯蒂娜揭发贝尼蒂塔的假神迹。
但她和老圣母都没有贝尼蒂塔狠,还抱有对正义或者教义的一丝丝希望,克里斯蒂娜像神父揭发了贝尼蒂塔,最后一刻,老院长没有站在她一方,贝尼蒂塔又当场上身,一场闹剧以克里斯蒂娜的自杀告终。
这一段比较有意思的是巴托洛梅亚对她的质疑,云雨之后她说现在就我们俩,而且我们俩刚做完爱,你刚高潮过,告诉我你那些装神弄鬼都是假的,贝尼蒂塔拒不承认,甚至忽然开始为自己的快感忏悔。
巴托洛梅亚大为震惊,她这种震惊和那个前来调查的特使的震惊一样,特使被暴民插死,死前贝尼蒂塔上去说我会超度你不用下地狱,他说:你真的信这个?
你死过一次(也是她制造的死亡-->复活-->永生的把戏),那你看到我在天堂还是地狱?
她说:你在天堂。
特使非常清楚按照教义自己根本不可能上天堂(他估计七罪俱全了),他冷笑道:我都要死了你都没句实话。
这两个人,情人巴托洛梅亚,将死的特使,天真的认为,即便一个大话精也不会在爱与死面前撒谎。
人再虚伪,面对真爱时都是真实的,快感是真实的,需要是真实的,裸裎相见共赴巫山了,你在我的身体,我在你的身体,还有什么好隐瞒?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没必要再伪装。
可是她们都没得到真实的贝尼蒂塔,她可以在爱与死前都继续伪装--以至于她自己可能真的相信自己不是在伪装。
经过一系列的起伏,她在演绎教义时变得更加从容,我认为这是她最后说服老圣母配合她计划的原因,老圣母也是长于此道的。
她被审判时说我从性快感里感受到的也是基督的爱--你还能说啥?
无可辩驳。
圣经,或者任何经文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经文可以任意解释,这种任意解释对普通人是心灵的慰藉(可以慰藉一切烦恼痛苦),对宗教领袖就是实实在在的统治和牟利工具。
贯穿全片都是对宗教的思考:老圣母处于神性和世俗之间一个比较好的平衡,她有人性知道宗教只是工具,但欺骗也不能太过分,贝尼蒂塔烫伤巴托洛梅亚的手她惩罚她,克里斯蒂娜死后她决意除掉贝尼蒂塔。
都是在维持人性和神性的平衡,她不得不借助她并不相信的神之手来解决问题。
特使更不信神,他几乎是个地地道道的统治者,圆熟的运用统治者的手段(严刑逼供)维护宗教统治。
克里斯蒂娜和老圣母的情况相似:她也不信什么神迹,但她觉得总要维持基本的公平正义,她甚至提出圣母要由全体修女普选产生,这就有点儿荒诞了。
女仆巴托洛梅亚自始至终都是不信的(如果有神保佑为何她要经历那么多苦难,被父亲强奸),她是个单纯热烈的普通女孩儿,所以当贝尼蒂塔背叛她时,她也毫不犹豫的揭发了她。
贝尼蒂塔比较复杂,我觉得她是不信的,她搞的这一切都是装神弄鬼,她其实是因为从特使腿上拔下一个臭虫确认他感染了黑死病的,并不是她的诅咒。
但是一路下来见招拆招,装着装着觉得太顺利了,自己都相信了,尝到甜头的她选择回到修道院继续做院长,巴托洛梅亚说那些暴民随时会像插死特使一样插死你的,她说:你不相信我是神的使者么?
巴托洛梅亚说:我不信,然后拿出了她割伤自己手掌流血的碎瓦,她没有解释。
在她看来,我之所以割伤自己扮演耶稣也是神的旨意,我所有的装神弄鬼都是神的旨意。
此刻的她就像圣女贞德一样,直到她大无畏的攻城被一箭射落地下才恍然自己不是金刚不坏的圣女。
政教分离大概是人类做过最正确的事之一,人类需要精神的慰藉,更需要的是世俗的共识--也就是法律--才能和平共处下去。
原始史料里的贝尼蒂塔没有这么顺利,她当了几年院长后就被揭发调查,最后在修道院囚禁了三十几年后病故,真实的贝尼蒂塔可能只是个被精神分裂症折磨被院长神父利用用完即弃的可怜女孩儿。
并非一个同性之爱的故事,而是,一个女性想成为耶稣的故事。
噱头
又是“真实与虚拟的难以分辨”这一母题,但这部的难以分辨是直指教会所承认的神迹是否真实存在还是说是人造的(当然最后也没给出答案),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称作是亵渎吧。Benedetta是被范霍文故意造出来的圣母,也是被故意造出来的活生生的人,神性-虔诚和人性-情欲的交织用来突出这个母题恰好,Benedetta既拥有着最原始的母性崇拜,也被人以母性崇拜着。
挺一般的 男导演拍的女同 蒽 一言难尽 插入式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 、 不是女同片 是宗教片 女主装神弄鬼还挺有意思的
震撼人心 整个电影的体量和对节奏的把控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最大的irony在于 女主作为一个整个电影唯一虔诚相信上帝的人,is also playing the trick。她相信自己是真的背负着神的旨意的。所以对她来说一切的trick都是合理的,是她的trick最后还推翻了当地愚弄人民的宗教政权统治。对于女二而言,从她被自己的爸爸和羊追的时候被女主拯救开始,女主对她来说就是god本身。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清楚,但当女主和自己梦境里的Jesus赤裸相见的时候,Jesus是没有男性的性器官的,(包括女主第一次在演戏的时候和母亲说见到了god,那个Jesus是个女孩扮演的)是否也再次印证了影片里女主真的是相信自己就是神本身。老太太这个角色塑造的太好了。
权力之下压抑和疯狂同源,教会在瘟疫时更需要神迹稳固权力/经济,女性从头到尾工具人菜鸡互啄惨不忍睹。性是符号化的,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圣母雕像第一次出现我就说不会变dildo吧结果一语中的orz。看到一半大概知道要说啥了,我也看不下去了,打两星纯是依照心情。
宗教“工具性”的全方位展示,性爱只能算是个内在驱动力的添头
未必就比“我看,就毛这个必要了”漂亮,看过就行,看不出高明,就沉闷,冲着艺术片去的!什么是艺术片?老子想拍什么就拍什么,爱看不看!哈哈😃
剧本烂到莫名其妙。人物和情节全都是断裂的。许多台词都是编剧自己想说的,而根本就不是那些角色该说的。比如一个教廷特使在那种场合下以那种口吻来谈论贞德,就特别叫人感到出戏不是嘛?
连范霍文都开始平庸无趣了,我还能说啥?时代之罪咯。
被骗了,以后古代片,无论哪个国家的,再看我是d子
充满了宗教气息、赤裸裸的血腥、迷信、同性恋、裸露……在阴暗的氛围里,太多赤裸裸的血肉模糊的镜头,看到快一半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不是我喜欢的电影,看我有点想吐。
无聊的主题
8.4/10真圣母真教廷,愚民众真圣母伪教廷,愚民众伪圣母真教廷,愚民众伪圣母伪教廷,愚民众古往今来,全靠一骗字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神棍,神棍没有心😂结局确实圣母,心系天下蓝瓶yyds
80年代科幻、太空歌剧、LGBT历史戏…穿越到过去表达的激进何尝不是一种保守?尴尬的表达位置。剧本为修女开凿了人物深度,但Virginie Efira的“身体”却缺乏秘密,一副时刻只能呈现单种面相的“身体”,按部就班地表演。她只证明自己“可信”,但不能令人相信。
西方文化也真是包容,我能理解她们的生理需求,不理解这么亵渎神明来当院长也能善始善终。初始罪恶都来自于巴托洛梅阿,她打开了本尼蒂塔性欲的潘多拉魔盒,在老院长去往佛罗伦萨后怎么就觉得本尼蒂塔恶心了?怎么她倒变成圣女了?
神圣与秽亵,谎言与真相,肉身与精神,以神明为包装的现实权力,以权力为目的的宗教仪轨,口中称颂着祂,心中念及的都是“我”。
Benedetta的形象如此模棱两可,在圣母与骗子、天堂与地狱的两极间摇摆不定,就像所有那些饱受争议的圣名(如贞德)一样,圣人还是女巫仅民意的一纸之隔。 在亲历那些矛盾的片段(切实的大难不死奇迹与火刑柱下带血的碎瓷片)之后,观众体验到如同Pescia城那些修女们一样的两难境地,很难看清Benedetta究竟在像玩弄提线木偶一样操控着她们,还是她自己即是那傀儡;抑或一切都是狂热的信仰与压抑的欲望结合产生的幻觉;而我们终会在生命的最后放弃判断挥舞着双臂求助一切可能;宗教的复杂性在此展开。范霍文的作品总借大胆的题材在刻奇的边缘游走,历史剧也被强烈的当代感标记,精心设计的转折与奇观带来饱满的视听,刺激精彩又时时让人感到冒犯。最后,若我做创作者,兰普林永远是我最想合作的演员。@PathéOrléans
这是对神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