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阿拉姜色》很久,终于在昨天的路演中看到,导演也亲临现场,和观众做了交流,好奇心和疑问,都得到了满足,一点点心得,也都得到了印证。
已经看过了太多“向外”的,或者“外向”的电影,而导演松太加说,《阿拉姜色》是“向内”的,他的其它电影,也都是“向内”的。
不再借着外面的目光打量自己,也不再急于呈现自己身上,那些可以被当做奇观、景观的部分。
奇观和景观,其实也是一种语言,一张名片——我送上你愿意看到的部分,看得懂的部分,作为相见时的善意,但投桃终归是要报李的,人情是要往来的,将心终归要比心,但以自身的奇观取悦对方,多半是没有下落的,那是用对方的语言说话,以对方的眼光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对方未必知道你是否为此扭曲了自己,或者压制了自己最细腻丰盛的部分。
在对方的立场上,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所见即所得。
所以不如向内看去,自说自话。
《阿拉姜色》就是一次自说自话,但这自说自话,反而获得了最多的理解,最多的尊重。
所以说,按照别人的语言说话,本来就是错误的方式。
语言传递过程中,有无数的丢失,何况是非母语的传递。
倒不如直接给出眼神,给出表情,呈上生活,呈上最原始的痛苦与哀愁。
就像我一个只会《英语900句》的导游朋友,在心惊胆战、刀锋边缘游走一般地带队去了欧洲几十次后,得出一个结论:“人和人交流其实是不需要语言的。
”玄妙吗?
也不玄妙。
因着自说自话,《阿拉姜色》处处让人意外,却也处处让人心领神会。
电影里有藏区的风景,但因为导演把目光引向人的生活,风景消失了,人成为比风景更大的存在;电影里有藏族的风俗,有朝圣和磕长头,但因为导演讲述的是朝圣者的过去现在未来,磕长头也不存在了,我们可以毫无障碍地,把它用生活中所有那些艰苦的工作、漫长的修行进行替换。
没有了风景和风俗的障碍,没有了奇观和景观的磕绊,我们反而更顺畅地看到了人的心相,也由此看到了风景,看到了风俗。
心也在,风景风俗也在,算是双赢。
而一开始就起心要让我们看到风景和风俗的,多半是双输。
在这多种意外之中,最意外之处,是女主人公俄玛在故事进行到二分之一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修行没能帮到她,甚至主角光环也没能帮到她,剩下的漫漫故事,该如何打发?
一个在故事中间就死去的主角,还能算做主角吗?
然而故事这才开始,然而俄玛终于获得了比一整个主角生命更漫长的生命。
她死了,她却变成了整个故事的结构,作为结构,她结构起了三个人,前夫和现在的丈夫罗尔基,还有她和前夫生下的儿子诺尔吾。
他们因她而汇聚在一起,前夫未完成的心愿,得到了讲述,得到了延续,现任丈夫和儿子的感情,得到了弥合。
她死了,她却变成了整个故事的情感。
她选择前夫,她如此惦念前夫,必然是有原因的,他和她有相近的血缘,她选择现在的丈夫,她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原意把自己的心愿交付给他,也必然是有原因的,他和她有日久天长的生活里培育出的血缘。
她的儿子,更是和她有血缘的。
这三个男人,因为她的选择,成了有血缘的,他们只要走到了一起,不管他们中间有多少秘密,多少隔阂,最终都会达成谅解,建起情感之桥。
她虽然死了,却以另外的方式,汇入了他们的血液,在他们的记忆、情感、为人处世的方式里活着,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顾忌她、参照她、延续她,接过她递出的线头。
诺尔吾给罗尔基冷眼,像是抱怨,却也像是撒娇,诺尔吾已经知道,罗尔基无论如何都会承受他的抱怨。
他的母亲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架设了桥梁,正在鼓励他们从两头走向中间。
他要显示他小小的不满,但这不满,是迈向桥梁中间的第一步。
罗尔基也最终接过了她递出的线头,迈向了桥梁中间。
当他说出“作为男人,不能总跟在别人后面”,当他给诺尔吾剪头发的时候,他已经接过了教育孩子的任务,也接过了传递她精神的任务。
她始终笼罩着他们。
她甚至让罗尔基、诺尔吾和那头小驴子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她刚刚死去,那头死去母亲的驴子出现了。
她死去的时候,诺尔吾似乎是麻木的、无动于衷的,但当他遇到那头小驴子的时候,感情却决堤了。
这是我们在日常生活里相当常见的一种情形——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当另外一件类似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却被触发了。
移情,投射。
那头不知道自己担当起了如此重任的驴子,也就顺理成章地加入了他们。
她死了,她也成了这三个人和这个故事的精气神。
她死在朝圣的路上,她的心愿未竟,是不是接过她的心愿,就成了一个重大的悬疑,重大的选择,接过她的心愿,就等于接过了一次重大的理解,重大的弥合,甚至重大的洗礼。
罗尔基和诺尔吾,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这个其实无比重大的任务。
风中的绿树,日光下的荒草,静默的黄土墙,因此都有了意义。
这是只有在那个地方,那个时刻的人,才能做出的选择。
“西藏”消失了,却因此变成了更加强大的存在。
有没有抵达拉萨,是不是朝拜了圣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个故事,在主角死在中途之后,连故事的动机,人物的目的都消失在了接近尾声的地方。
但所有的事,却都已经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完成了。
母亲死了,母亲活着。
母亲死了,母亲不死。
母亲消失了,母亲永远存在。
《阿拉姜色》所要向观众们展示的不是藏族的传统信仰,不是向曾经众说纷纭的诸如《冈仁波齐》那样带有“神性”的宗教行为大观。
这部影片将焦点脱离了曾经是述说重点的朝圣本身,而是专注挖掘“朝圣”背后平凡的真挚故事。
这是一部有关纯粹的“信仰”,而非有关“民俗”的电影。
在观本片之前,了解过朝拜的我对于这种宗教活动,只能是远观而深表震撼,对于朝拜者“高深莫测”的内心世界,是难以理解,难以触碰,难以学习的,我们作为不理解的旁观者只能将这类活动作为一种人文奇观,表示叹为观止,仿佛是游览某个景点一般,之后便抛之脑后,因为朝圣者本省也似乎有了“神性”,要么已经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要么是已经奔向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们一众困于世俗的凡夫俗子——则更加难以走进或者感受他们的信仰。
长此以往,这样神圣的宗教和信仰只能被主流社会作为“凝视”的对象,进一步驶离主流社会的宽容和关照。
因此很庆幸能够看到《阿拉姜色》,从一个又与众不同,又平凡的视角出发,向我们展示一个家庭因为信仰而连结,因为信仰而延续的故事,在此,导演透过宗教超乎俗世的神圣外衣,刻画植根于真实的人性,有血有肉的,属于人而非属于神的信仰的故事。
“信仰”一词并不完全从属于至高无上的神性,不是像在宗教故事中被“召唤”或者被“赋予”的,而是人类从自身对世界的体悟和关照中自发的产生的。
“信仰”不需要被规定,即不是被教条式地规定应当怎么践行和完成,一如影片中妻子不是想着说在前往朝圣之地以净化心灵得到升华,而是想要完成与前夫约定而未完成的遗愿,丈夫只是为了完成继续进行妻子未完成的事业,此刻他们不是经由理性的指导去完成这一朝圣之旅,也不是遵循某一种告诉他们“这样跟着做以后就会得到飞升”一类的宗教信条。
他们只是相信这样做是“善”,对自己,对伴侣,都会达到一个更好的彼岸,此刻,无论他们做什么进行纪念或者履行诺言,都是信仰之神圣体现,都将泛着人性的神圣光芒,恰好的,而且幸运的是,正好有一能与他们同频呼吸的宗教,正好一个能让他们融入在其中并找到内心的安宁以自己寻找前路的方向的宗教,正好有一个自己从生到死都将沉浸在其怀抱中的宗教,于是他们的信仰与宗教自然而然的重合在一起,他们选择了朝圣。
因此我们要看到“信仰”是从人的内心发出来的真挚的呐喊,它指引人们寻找一个心灵的栖居地——有的人选择了宗教,有的人选择了物质,《阿拉姜色》中的人选择了朝圣和家庭,在此过程中,信仰发生了神奇的力量,使人的心灵发出共鸣,最终将一个没有血缘,跨越生死两岸的家庭紧紧地连结在一起。
这便是信仰的力量,一方面能够指引人找到此心安处,一方面帮助一群人找到共同的此心安处。
来自生死和血缘的隔阂,在真诚的信仰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也正因为此,丈夫最终放下了对妻子及其前夫关系的执念,孩子最终也放下执念,二人一同走向神圣之地。
荣获上海电影节最佳编剧和评委会大奖的电影《阿拉姜色》终于上映,之前并没有怎么了解,本来以为又是一部《冈仁波齐》,看完之后,却觉得这部比起《冈仁波齐》更加动人,甚至比起绝大数今年的中国电影都更加打动人心。
电影一开始便呈现出家庭的氛围,为电影奠定了基调,从母亲俄玛开始朝圣,又让我想起了张扬导演的《冈仁波齐》,充满了纪实风格,但实际上情节仍然在围绕着这组重组家庭的情感的变化而变化着,后半段,在母亲死后,剧情更加像一部关于亲情的家庭公路电影,两个并非有血缘关系的人,因这次朝圣,关系愈来愈好,仿佛进入了是枝裕和的电影中,探讨着血缘与感情的关系。
电影中的许许多多的镜头都在户外拍摄,美丽西域,风景无限好,但是一个个美丽的镜头里,却依然装着亲情的力量,美丽的风景使得这种力量更加纯粹,更加自然向观众流露。
场面调度极佳,不仅仅是因为演员的优秀,还有导演技巧的精良。
很多长镜头,并没有长大空的缺点,反而很好的辅助叙事,让观众看出了导演的精心安排,实在令人佩服。
电影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和视听语言也十分值得品味:开头出现的冲不出房间的飞蛾,从开头一直到在酥油灯里烧死的飞蛾,导演在向观众暗示,母亲俄玛的死是必然的,她的死渐渐冲破了剧情中后爸与儿子的隔阂;还有父亲跳水救儿子一段,充满了暗喻,那清澈的湖水,仿佛象征儿子纯粹的心灵,父亲怎么抓也抓不到,电影也呈现父亲一人默默流泪,共同象征着感情中爱的隐忍;打光是电影最值得注意的一点,它不仅仅可以在电影里暗示人物的内心变化,将其直观地展现给观众,还在父亲给儿子包扎脚一段中,象征着父爱一般照射着自己没有血缘的孩子身上。
电影还有很多细节都值得观众细细感受。
由松太加导演的《阿拉姜色》并没有把故事单纯的框在一个讨论信仰的故事里,而是通过这样的一个故事探讨着血缘与感情的关系,他让观众见到西域的美,也让观众思考着主题。
结尾的处理像极了一部冰岛电影的结尾,它是一部电影的结尾,但更是两个人感情关系新的开始。
推荐家庭电影爱好者,西域地区向往者观看。
这些年,藏族、藏区题材的电影陆陆续续看了很多部,有藏族导演拍的,有外面导演拍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对藏族、藏区、进藏,这些大概念有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体会,远方不远,早前的神秘感淡化成为一种日常氛围,松太加导演的《阿拉姜色》可能是这个初冬的一抹暖意。
影片结尾,在接近拉萨的山岭上,小男孩诺尔吾和继父罗尔基生活烧水、清洗面容,继父为孩子剃发,教他要把头发放在高处,别人踩不到的地方,心头有些莫名的热流涌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统在这里依然保存完好。
小时候,家中父母也有类似教导,比如换下的乳牙,要丢到房顶上,新牙才会长得好。
继父和孩子如愿以偿地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拉萨,在感情上,两个人也正式互相交汇,视为不可离开的亲人了。
尤其是孩子,在父亲、母亲去世之后,一直对继父怀有敌意,在剃发过程中,终于敞开心扉接纳了他。
拉萨之行帮早逝的母亲圆了夙愿,还在人世的亲人也获得活下去的温暖。
摄影师出身的松太加,当了导演之后,从不炫技,他的片子一直以来都很朴素、沉着,很少有匪夷所思的民俗奇观。
他的故事、视角没有离开过家庭,一直都在讲亲情的修复,《太阳总在左边》《河》《阿拉姜色》三个片子加起来,可以算是“家庭三部曲”了,三个片子,感情浓烈在逐次递增。
《太阳总在左边》,因为主人公驾驶失误导致母亲交通意外身亡,身怀愧疚的年轻人,去往拉萨朝圣,还是没能解脱内心的负罪感,路遇一个老人,替年轻人解脱苦海,仿佛一个智者,某意义上就像他的精神父亲。
他在老人身上体悟到了亲情的本质,完成了自己我救赎和原谅。
《河》的亲情更有层次性,年轻父亲对出家老父亲的理解,来自解冻的河流;妻子对丈夫的理解来自全家一场哭泣;大眼睛的孩子是全家纽带,对繁衍的理解来自埋进土等结果的布熊,对爱的理解来自断乳后被狼咬死的羊羔和怀二胎妈妈;出家的爷爷对家庭温暖天伦之乐的理解,来自于孙女给的那颗糖。
到这部《阿拉姜色》,亲情范围已超越了血缘关系,小男孩诺尔吾对继父罗尔基的接纳,从母亲去世后,两人走上前往拉萨的朝圣之路开始,小男孩手中摔不坏的玩具,小男孩恶作剧地假装跳水,让继父跳下去救人,他们遇到孤独的小毛驴,一起拉着它上路,这些细节悄无声息却感染力强大,他们对彼此的牵挂和依赖,一点点加深。
松太加显然是个善良的自然主义者,在他的故事里,有怀疑却没有憎恶,有嫉妒却没有伤害,有死亡却没有绝望,有失去却没有一无所有,他只是顺着日常生活的脉络上,提炼出一些令人难忘的情感、气氛和细节,它们的纯净度就像中途帮助父子两人处理母亲后事的那一家人,以及那家人院子里一盆盆美丽生长的天竺葵,简单,纯粹,极富生命力。
作为一个从没有去过拉萨,也对拉萨没有太大向往的俗人,看过很多关于西藏的电影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去西藏?
去拉萨?
那里有什么?
《阿拉姜色》给了我一些启示。
对藏区以外的人而言,去西藏、去拉萨可能就是为了看异域高原的风景,就像《大三儿》里面说的,去“净化心灵”,是对疲倦无趣却马不停蹄的世俗世界的一种小逃离、小冒险,最终把风景放在心底,还要回来继续在世俗里煎熬;对一个普通藏民来说,去拉萨就是一种真切的日常生活,拉萨就是他们的圣地,类似耶路撒冷一样的存在,毕生不去一次,会觉得遗憾,他们带着真实的祈愿,以一颗虔诚的心上路,栉风沐雨,一路匍匐前行,皮开肉绽,也在所不辞,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他们一辈子活在这种又神圣又寻常的氛围里。
小男孩诺尔吾和继父罗尔基,这对异姓父子,把磕长头去拉萨这种活动,更加日常化,普通化,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完成逝去亲人的愿望。
在罗尔基的躯体、额头一次次撞击地面,皮肤皴裂,污垢满身的朝圣途中,电影没有进行宗教般的升华,但是通过这个行动,主人公以及观众的内心渐渐获得了平静的治愈。
一个人不要轻易许愿或者说出愿望,尤其是跟神灵有关的,说出来就要去胼手胝足、克勤克俭地施行,不然是对远方神灵的冒犯和亵渎,也是对自己内心秩序的扰乱和不负责。
妻子俄玛在病痛中想要磕长头去拉萨,上路了却未能完成,罗尔基接过这个任务,既是去为妻子还愿也是自我内心的一次考验,漫长苦旅中,父子两人收获了生之感悟。
这是影片最打动我的一个落脚点。
女人在哭
女人请求夫 罗尔基在弄上图的烧火,女人要自己弄医生说检查结果几乎没说男人水坑滑倒女人想磕头去拉萨朝圣,男人说太远男人想陪女人,但女人说男人的父亲谁来照顾(可能检查结果不好)给父亲买了剃须刀和鞋女人回娘家,那里的儿子诺尔吾不亲近自己了男人收音机听天气有雨也去,一路上早晚会遇见这样天气存折给丈夫,看照片,已经6年了女主俄玛同行的两个女人都不是磕头过去,其中一个说自己出生以来还没这么累老公找上了,说知道结果了,为啥要瞒着她,女人说她梦到了,都是命两女人都没回来,现在你一个人去吧,丈夫把行李丢给女主女人抱着行李哭女主弟弟来了,丈夫带着儿子也来了,儿子与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打算等一年上学但女主不允许这么说诺尔吾头套塑料袋,想吓卡车司机。
父笑包容,弟弟粗暴
2022年阅片第200部。
观藏族导演松太加的第3部(前两部是前年观看的《太阳总在左边》与昨天观看的《河》)。
此片使松太加在我心中有了重要位置。
没想到,摄影师出身的松太加对电影的叙事能够做到如此地沉稳。
此片叙事在我心中,近乎完美。
与张杨的《冈仁波齐》属于同类题材,但此片,作为藏族导演与汉族导演相比处理方式极为不同。
汉人导演对藏人磕长头朝圣之旅带有外来者的猎奇心理,将其打造为一个公路奇观与心理奇观片。
对藏人导演,这是一个不平凡但仍能更加内部视角与日常视角对待的话题。
都涉及到信仰与生死,但此片里的死亡,那么地从内部击中人。
完全是不动声色地、极度低调地处理这个话题。
从影像、到台词,再到音乐,全方位节制。
女主角中途在野外的帐篷里死去,男主角偎依在她身边,摄影机在这个微小空间里徐徐滑过,就像男主角内心升起的悲伤,弥漫开来。
如此极致时刻,亦能沉稳如水。
我在想,这个导演太牛逼了。
前半段处理女主角身患绝症之后的内心问题,导致一场说走就走的朝圣之旅,男主角不解但支持;后半段,女主角中途撒手人寰,开始处理男主角与女主角和前任亡夫之子的父子之间的关系,男主角与故去女主角的关系,最终,超渡女主角后,继续这趟旅程,影片有了些许北野武《菊次郎的夏天》的感觉。
失去生母成为孤儿的孩子,如何与继父一路相处与冲突的过程当中渐渐感受到被关爱,终于变得温柔(片中同样失去母亲而与小男孩靠近的一头驴子是神来之笔,增加了影像的鲜活)……影片结束于离拉萨尚有3公里之遥的一处山丘之上。
借助孩子之眼,遥望了一下心中的圣殿,影片就在父子于旷野的理发与对话中结束。
这也是远离表面性奇观的努力。
始终将视线落在人的内心与情感之间。
而不是借一些表面化符号使影片得以宏大化“升华”。
这是一部太过了不起的影像。
影像因极度的沉稳低调而显得非常可信。
非职业演员的生活化表演,更为影像带来了可信可感空间。
来自陌生人的互动、友谊,与信仰的神圣,在片中都是背景,此导演关注的永远是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之中所投射出的情感和内心世界。
一个抓住影像本质的导演。
中国的藏人导演为何能够如此生猛。
和影片内容毫无关系的胡思乱想分界线-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最喜欢的一幕是开头时妻子在火堆前默默的蹲坐跳跃的火光闪烁印在她的脸上和周围的黛色的青山形成鲜明对比长达一分钟的定格镜头下她的眼里有光我感受到恐惧、迷茫、无奈、不甘、无力和不可名状的悲伤妻子回家道别父母那一段反复萦绕我脑海是年迈的母亲背过身去无声的掩面是佝偻的父亲叹息着安抚母亲时的神色凄惨是孩子在青山掩映下的羊肠小道中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是登高后冷风拂过她面颊的鬓发和打开盒子后悲伤的神色我其实不太懂得为什么简单的一次别离大家都那么悲伤后来才明白一次别离也就是一次别离了父亲的形象太过于高大心思细腻又体贴默默支持妻子的选择而我所求也不过如此吧在发现他们是重组家庭后开始带着审视的目光对丈夫的观察变得微妙起来对于妻子他是无限包容的但是有什么东西是不可逾越的不能提不敢想妻子临别前最后的嘱托也是让小男孩好好保管盒子面对这个妻子视如生命的盒子他该有多难过一张微微泛黄的旧照一缕紧紧纠缠的头发那是他触碰不到的过去人一生可以爱上不止一个人吗?
先来后到时间顺序很重要吗?
一直对女主的离开方式耿耿于怀,觉得电影编的还不够合理。
关于朝拜、皈依等,应该是一个忏悔和思过的过程。
痛苦到极致后对执着的忏悔,包括个人情感,每次的头触土地,换来的应该是解脱与轻松才对。
可能电影关注的,还是普通人的生活本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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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任何电影前我一般都不会看故事简介,也不会看预告片,选择影片全凭感觉,包括这一部电影。
起初只是想要支持藏语电影的票房,没有提前去了解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开始看没多久,俄玛(女主角)就提出要磕长头去拉萨,当时心里的念头就是怎么又来了,除了朝圣就没有其他故事可讲了么?
然而这种抵触随着影片的发展渐渐消失,朝圣不过是导演借助讲故事的一条辅助线而已。
从同行的朋友相继离开,丈夫知道病情反对她磕长头去朝圣,再到后来后父和孩子的继续前行,这条线的作用是让他们互相和解。
俄玛在影片开始时,从噩梦中惊醒继而哭泣,直到她快坚持不住时才告诉丈夫,梦里出现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和前夫和解了。
叛逆的孩子和罗尔基一直心存芥蒂,在维系他们关系纽带的母亲去世后,罗尔基本来想送这个累赘回家,但是他曾对那孩子许下带他去拉萨的诺言。
看见拉萨的地标牌后,罗尔基没有忙着继续前行,说要休息几天收拾收拾,挑个好日子去拉萨。
在拾起驴打翻的骨灰盒时,看见他当时撕碎的照片被黏合放在里面,是他和死去的人和这孩子的和解。
和去年的《冈仁波齐》相比,这部的故事性好很多,并且加入了很多生活和民俗的琐碎片段。
俄玛知道自己病重,不愿意去大城市治病,因为她知道并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但我以前一直认为,去选择相信佛教可能都有自己的目的,比如这种状况下就可以期待一下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
在阿婆病重去世后,一度无法和信仰和解,想不明白这么善良和信教的人怎么会这么快离开人世。
近两年大概成长了,发现有的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在我们那儿,清晨煨桑或者点佛灯时,都要双手合十许愿。
在今年以前的我,许的愿不外乎是关于自己或是家人的。
在藏历年去祈福时,舅舅跟我说许愿时应该要加上天下苍生,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祈祷。
在那以后,每次都留心听了一下别人的祈祷,真如舅舅所说,不管贫苦还是富足的人都在为天下苍生祈祷,突然就觉得自己眼界好低。
人们大都觉得自己不甚了解的这片高原神秘莫测,再加上宗教赋予的力量,甚至以为来了一趟就能“净化心灵”,拍了一些风光大片回去,生活照旧,不如意的仍然不如意。
其实这片土地上的生活又有什么差异呢?
琐碎,反复,无聊,这不就是生活。
条件还比不上大城市,只不过欲望也没有那么多而已。
每天做好分内的事情,除外能再转经和念点佛就是大多数人的要求了。
以前看很多藏语片,觉得太不真实。
艺术虽然要高于生活,但离开生活也不行。
少数民族在表达喜欢时都爱用酒,民间流传各种祝酒歌,电影里唱的便是其一。
高原上的冬天很冷的,只要不干活,大家都爱围在火炉前烤火聊天,再烤点土豆在炉灰里,烫到双手不断扔来扔去吹气,也不愿意放在桌上。
电影里最打动我的片段也是烤火,他们烤了好几次火,每一次故事都更进一步发展。
他们一家人围在火堆旁,罗尔基拿着一块石头假装是酒碗,唱起了“阿拉姜色若”,在传递的歌声中和解。
少数民族好像都能歌善舞,在表达情绪时便可以用歌声,最喜欢小时候和阿婆转山时其他老奶奶们用唱腔念经,此起彼伏,在诺大的山谷里回荡。
出生在这个地方好像蛮幸运的。
所以呀,有排片的地方大家一定要去看一下,真的不会后悔的良心之作。
近几年,华语电影中涌现出许多“去西藏”的电影,张杨导演的《冈仁波齐》中长磕不止的洗礼之路,纪录片《大三儿》中的小人物梦想,无一不将观众的眺望点指向了西藏,那个象征着神圣的地方。
如果说普通人去西藏只是为了洗涤日渐浮躁的内心,那么藏族人的西行之路则像是命运的召唤,那是一种对神圣的敬畏和虔诚,以身体为载体,摒弃杂念,磕头、匍匐、向着远方一步一步前进。
在松太加导演的《阿拉姜色》中,我们又看到这熟悉的一幕。
妻子俄玛重病之际,不顾亲人反对,执意踏上了前往拉萨的漫长之旅。
与其说她迈向的远方是心中向往的圣地,不如说她是想独自一人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但显然,影片不像《冈仁波齐》那般从头磕到尾,而是将镜头真实地对准人物和家庭,探究的仍然是普世的情感价值,夫妻、父子、母子之间的彼此羁绊、隔阂、和解,才是影片真正想要表达的主题。
正如俄玛要前往拉萨的起因,是源自于一场梦境,而梦在潜意识中其实透露出了俄玛本身的焦虑。
她对于前夫的愧疚,让她不得不在人生最后仅有的几个月中,去完成那个承诺。
尽管俄玛已经有了新家庭,现任丈夫老实本分,儿子也渐渐长大。
但怀揣着的秘密,始终是这个重组家庭的情感隔阂,她需要用一场仪式去化解。
影片的前半部分,夫妻之间的关系成为叙事的焦点,秘密引发悬念。
而直到真相揭晓、悬念揭开之时,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矛盾、心理挣扎、情绪变化开始产生。
当妻子的秘密与前夫产生联系,最被刺痛的必然是现任丈夫。
当丈夫发现妻子包里还留着前夫的照片和骨灰时,该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啊?
知道自己的另一半还牵挂前任,任谁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
只是还来不及难过,更大的悲痛来临,妻子中途死去,带着未完成承诺的遗憾走了。
这成了影片的分界点,男人的隐忍和委屈化成了宽慰和包容,他选择为妻子走完最后的路,带着对妻子的爱意和柔情。
藏族歌手容中尔甲饰演的丈夫承担起了这样的角色,妻子的死亡,留下的承诺,剩下的路途,他需要一并接受。
破碎的家庭,叛逆的儿子,以及失落的爱情,他必须重新拼合。
他的使命,其实是修复家庭和心中的伤痕。
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中,探讨了非血缘关系的家庭命脉和情感纽带,几个小偷组成了世间最治愈温暖的家庭港湾,令人动容。
《阿拉姜色》同样用一对非血缘的准父子诠释了情感与爱,守护和责任。
影片的后半部分更像是藏版的《如父如子》,有着是枝裕和平淡隽永的感觉。
父子俩在漫长的旅途中重新建立了新的父子关系,父亲用爱包容孩子的叛逆,孩子也对父亲依赖起来。
失去了妻子/母亲之后,家庭还没有散,依然有着伟岸的身躯和渺小的背影彼此紧紧相依,这恰恰是这部影片最为触动人心的地方。
漫漫长路,两个男人相互依伴,这条通往拉萨之路,成为两人从防备到彼此靠近、互相原谅的治愈之路。
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一个是从丈夫角色转换成为父亲,对调皮、叛逆的儿子百般守护;一个是重新回归儿子的身份,接纳原本陌生的男人的“父爱”,彼此温暖,共同面对往后的人生。
影片用这种身份的转变在告诉世人,父子关系可以超越血缘而存在,血缘是亲情的纽带,但情感同样连接着两个生命个体,甚至于,这种情感比血缘更加可贵。
经历过从陌生到亲密,才让这份情感有了温度,可以互相取暖,度过漫漫长夜,度过最后的人生路。
影片的最后,父子俩终于登上山头,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布达拉宫,镜头以主观视角对准那片圣地,远远地凝视了片刻,并未再靠近。
转而继续观察这对父子,父亲用热水温柔地给儿子洗着长发,洗净了污垢,也洗净了误解。
一个被救赎,一个已成长,他们相互间达成了情感的和解与释放。
在这个镜头之后,影片戛然而止,响起了片尾曲。
以一场平平淡淡的生活戏收场,已经很好地说明导演的用意。
路途的终点不是终点,生活不会因此终结,而最最平凡的亲情才赋予生活的意义。
继《太阳总在左边》《河》之后,松太加再次用平静自然的镜头对准朴实的藏民,从旅途出发,寻求藏民们的精神寄托,又深入到人物的情感和内心,让人物在起承转合中有了情感的转变。
疗愈和死亡,两个沉重的命题,再次在松太加的影片中呈现出来,并且相生相伴,汇入到普通人的生命中。
这条仿佛被神谕指引的道路,却是由最普世的情感铺就,有隔阂,也有和解,有叛逆,也有成长,有死亡,也有重生。
这样的故事放在藏族群体中,显得更加具有感染力,而镜头扫过的藏地风貌,用极致的环境氛围增添了自然性和灵性,带给人一种原始的纯粹的感动。
虽然影片具有浓重的藏族风情,讲述的依然是人类共通的情感故事,内里的家庭亲情、责任意识、人生哲理以一种平缓温和的方式流淌到观众心里,如水般温柔又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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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任何宗教和信仰的我来说,生病了去医院啊,磕长头有个🔨用,凉半路上算谁的?我对藏文化没有任何偏见,但是一个生了重病的人在荒郊野岭磕长头,并将其称之为虔诚,我觉得这很荒谬。
无聊到无力吐槽,没逻辑到全程尴尬。开头男的怎么突然就被撞了呢?孩子之前那么不听话怎么就突然懂事了?又怎么突然就伤到脚呢?《冈仁波齐》虽然作,但还有风景可看,这部电影完全是拖沓不堪,别浪费时间去看了。
窒息了,拍的太好了妈的,感动。连脏脏的小毛驴演的都很好。藏语电影在遥远的地方野蛮生长了,羡慕。
对外行人而言,虔诚的宗教仪式,既有敬仰的空间,也有不解的距离,被《冈仁波齐》普及之后,分寸拿捏不准,不是乏了就是煽了。幸得《阿拉姜色》一如酒歌,兴叹起落尚有自己的基调。主角被一个新家庭的成员轮转着,过往搅动起不同的怨与念,从隔阂,走向某种融通,结尾断得也巧妙。都是不容易的人,朝圣路上遇见的丹达尔一家,更有侠气。有些固执确实是带刺的,可也许有些人非得这般固执,才找得到自己的尊严与自由。拍得平缓,有耐心的,就有拾到瑰宝的机缘。
全藏语对白,好
比起魔怔般机械跪拜的《冈仁波齐》,此片利用相对合理的情绪动线令这场本该莫名其妙的接力跪,变成了“跪得舒服”或“跪得机灵”,一定程度上以祛魅的假象消解了民族电影擅用朴素掩盖的无趣。
日常化的视角叙述的朝圣之旅。追随信仰不是为了远离世俗生活,而是提升爱的能力,更好的拥抱世俗生活。
4.5 很难想象这是容中尔甲的首度表演,个人认为这是21世纪华语片中最好的男性表演之一,极度复杂又极度纯粹,日后一定会因为这个角色反复观看这部电影。电影日后再理性评价,后半段看得情绪崩溃了,没怎么看进去。在不动声色中撕心裂肺,感觉自己连日的无力感,都在这对父子的互动里,一点点倾诉着。
拿愚昧民宿当洗涤心灵的感动...这片子怎么拿投资的
我果真是个没有信仰的人
6.26重看三星改四星,果然观影时的精神状态真的很重要(首映是早场,前一天还熬夜,能不睡着都很不容易了……),差点埋没了一部杰作。这剧本这情感还有这低调如水但颇具功力的长镜头,当时只给三星我真是瞎。
阿拉姜色是藏族的祝酒歌,全片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那一刻,一家三口围着火堆喝酒唱歌,摄影机慢慢上扬,仰拍着远处的茫茫雪山。后来境遇急转直下,女主像那只扑火的蛾子一样死了。帐篷里雷声滚滚,一阵闪电照亮了它。撕成两半又粘在一起的照片,同样失去母亲的驴子,朝圣的主题下慢慢引出另一个主题——爱与憎,以及成长。三个主要演员的演技抗住了影片大量的大特写镜头,很棒!
如此真实
依旧是松太加的家庭关系和解与成长的母题,只不过这一次聚焦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一个将死的妻子与一个没有血缘的儿子,如何在生与死的悲痛中解脱,如何在父与子的和解中成长。这部影片堪称中国版《如父如子》,这个男人是今年最可爱的银幕父亲形象。
理解还是有困难
对我的触动不是很大
国家给西藏修路,不是让你们去朝拜的
最难得是刻意淡化了表现磕长头的神圣感,选择用更多篇幅展现信仰和死亡构成的特殊家庭的关联。当藏区电影几乎都在用风景、用民族风情表现纯净淳朴的时候,这部电影少有的用温和日常来表现。另外,听到敬酒歌歌词的片名时,非常感动,导演有心了。
作为这种处理方向还是把控的比较得当,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太剧情化的处理,其实把配乐稍微再节制点就会更好 7.4分★★★☆
过3⭐松太加打开了一种探索藏族文化的影像可能性,这里面有宗教、世俗和现代化,它们共同塑造了当下的藏族人。不过长镜头的痴迷运用倒是造成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让佛性顿悟融入凝视画面;另一个是人物过分依赖于画面的表意,缺乏世俗层面的展现。不过,如果松太加执着于此,倒也不可,只是属于小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