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寄生虫》中戏剧化的阶层对抗,或《大佛普拉斯》里低幼化的黑色幽默,《冬眠》选择了一条更为艰涩的哲学路径,深入探讨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无效性,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思想孤岛现象。
影片中,多个长达十分钟的对话场景,实质上是精心设计的语言牢笼。
角色们滔滔不绝的独白越是雄辩,越是暴露出交流的虚妄本质。
无效沟通折射出的穷富鸿沟《冬眠》电影日记_哔哩哔哩_bilibili更加令人绝望的是,导演努里·比格·锡兰拒绝提供任何廉价的救赎方案,而是将观众抛入存在主义的迷雾中,使这部电影如同一柄精致的手术刀,在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冷冽空气中,精准地剖开了现代文明的精神病灶。
影片以将近三个小时的哲学迷宫,搭配油画质感的影像美学,承载着对“交流是否有用”这一终极问题的深刻叩问。
这也是我长久以来思考的问题,因此我决定写一篇文字,朗读部分则交给我的数字人。
今天是2025年2月15日,我想在这篇日记中记录的电影是《冬眠》。
最初吸引我的,是这部电影如何清晰而深刻地展现了有钱人空洞且无聊的生活状态。
影片通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细节和情节,将有钱人看似光鲜亮丽、实则空洞乏味的生活状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不禁感叹:物质上的富足并不一定能带来真正的满足与内心的充实。
导演在传达这一主题时,采用了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最终将矛头指向了交流的无效性。
影片前半部分采用了类型片的叙事手法,可能会让观众误以为导演具有某种立场——将男主角塑造成一个在其妹妹面前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形象,而将其妻子刻画成一个在感情中失去个人存在感的受害者。
这种叙事手法容易让观众产生一种预设:有钱人往往自私且不愿帮助穷人。
然而,影片结尾的一个场景彻底颠覆了这种预设:男主角的妻子前往穷人家中,慷慨地给予大量金钱,但穷人却拒绝接受,并将钱全部烧毁。
这一场景揭示了富人之所以为富人、穷人之所以为穷人,背后往往有着各自复杂的原因和境遇。
人们在各自的环境中不断强化自己的立场,逐渐陷入一种对立的僵局。
穷人将富人视为敌人,认为贫穷源于富人的剥削与压迫;而富人则将穷人视为需要规训的对象,认为他们的困境源于懒惰、无知或道德缺陷。
双方都将对方的缺点视为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依据,并将其作为生活下去的动力。
在金钱、亲情、爱情等问题上,双方都不允许对方有所改变,因为这种改变会动摇他们赖以生存的信念。
本质上,富人不允许穷人变富,穷人不允许富人变穷,因为一旦这种对立被打破,他们心中的假想敌将不复存在,而他们赖以支撑的生活意义也将随之崩塌。
这种固化的对立导致双方不断强化自己的立场,拒绝尝试理解对方,甚至丧失了交流的意愿。
影片的结尾升华到一个更高的层面: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之分,每个人都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被自己的偏见和立场所禁锢。
缺乏有效的沟通和理解,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愈发深重。
导演通过这种循序渐进的叙事方式,让观众对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同时也揭示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极端低效,以及信息传达的困境。
这种困境不仅仅是阶层对立的产物,更是人性中固有的局限——我们总是习惯于用自己的视角去定义他人,却很少真正尝试走进对方的世界。
1. 交流的无效与立场固化纵观全片,《冬眠》的叙事策略呈现出精妙的三重镜像结构,每一重都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人性与关系的复杂本质。
在表层叙事中,退休演员艾登的收租困境被塑造成一个经济关系的微型剧场:酒店前泥泞不堪的道路因资金匮乏而无法修缮、他身上布满灰尘的呢子大衣、雪地上难以通行的车辙,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富人生活的冰冷与疏离。
当穷人孩子掷出的石块击碎车窗,那些散落在雪地上的玻璃碎片不仅象征着暴力对抗的爆发,更折射出阶层对立的必然宿命。
第二重镜像则转向更为私密的家庭场域。
艾登与妹妹之间的博弈堪称一场文化人的精神角斗。
看似温情的饭后书房时光里,施舍与反抗的暗流在瓷杯碰撞声中悄然涌动。
导演通过书房中堆积如山的文学典籍,构建出一个思想的牢笼。
当艾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与妹妹对话时,他恰恰成为了自己曾批判的“伪善者”的完美注脚。
这种以文化资本为武器的暴力统治,比直接的金钱控制更具摧毁性,因为它披着知识与道德的外衣,却同样剥夺了他人的主体性。
最隐秘的第三重镜像潜藏在婚姻关系之中。
艾登的年轻妻子若即若离的存在看似恰到好处,却始终无法融化夫妻间的情感冻土。
那些关于慈善事业的争论,表面上是对道德与责任的探讨,实则是控制欲与自我救赎欲望的畸形共生。
导演通过旅馆房间的构图巧妙地暗示了权力关系:当艾登站在窗前俯瞰雪原时,妻子总是蜷缩在画面边缘,如同被放逐到情感荒原的囚徒。
然而,影片结尾时,这种俯视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对调。
艾登因无法实现的大城市理想而被迫降低姿态,妻子则通过穷人拒绝施舍的经历获得了某种被迫的成长。
当穷人将钞票投入火炉的刹那,燃烧的不仅是货币符号,更是妻子自己建构的价值体系。
这个充满仪式感的场景解构了她预设的道德判断:穷人的拒绝撕碎了她的道德优越感,而火焰中升腾的灰烬则宣告着沟通可能性的彻底湮灭。
在安纳托利亚亘古的覆土式建筑群里,每个角色都成为了自我观念的殉道者。
艾登的富人体面、妹妹的尊严洁癖、妻子的逃离计划,这些看似崇高的追求不过是精致化的自欺。
当锡兰用镜头捕捉人物眼中跳动的炉火时,我们看到的不是希望的光亮,而是困在认知茧房中自以为精致的灵魂独舞。
导演的镜头语言在此展现出惊人的洞察力。
他拒绝用道德说教填补理解的鸿沟,而是让摄影机成为沉默的见证者:火车站壁炉上洒水后升腾的热气、妻子房间中只能在镜子里实现的面对面,这些被日常对话遮蔽的“次要元素”,恰恰构成了超越语言的通感网络。
当人物在精心设计的对白中彼此错过时,环境音效却在完成着真正的精神共振,揭示出那些无法言说的孤独与隔阂。
2. 文化资本与情感荒原的较量《冬眠》的最后一个长镜头里,镜头自书桌悠然抽离,跃向冰封的安纳托利亚高原,锡兰以空间的物理延展,精妙地勾勒出人性荒原的终极隐喻,每一颗灵魂都孤独地伫立于茫茫雪域之上。
男主角艾登,其俯身疾书的剪影,渐渐被广袤无垠的雪原所吞噬,羊皮纸上细腻雕琢的忏悔之词,最终在极寒中化为飘散的灰烬。
这位落魄演员,企图以类型化的爽文重塑婚姻纽带,字里行间堆砌着“完美丈夫”的华丽辞藻,然而,这精心策划的救赎仪式,实质上是对权力关系的扭曲倒置:他以文字为枷锁,将宽恕扭曲为施舍,用文学修辞掩盖了跟妻子情感的真实裂痕。
这一充满存在主义色彩的结局,深刻揭示了现代人际关系中最为隐秘的痼疾,当语言沦为表演的道具,理解便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
更深远地审视,除了通过靠近大众传播中的“共同记忆”,来制造爽文内容,以求获得彼此的有效沟通以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导演锡兰通过《冬眠》告诉我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我们对沟通的“信息损耗率”喟然长叹时,或许应重新审视“共同记忆”这一幻觉。
教科书式的标准答案、社交媒体的话术模板、职场交往的礼仪规范,家庭关系的三纲五常,这些被奉为圭臬的“高效沟通法则”,实则构筑起了一座座新型的巴别塔。
正如艾登按照妹妹的期许,编织出符合类型期待的爽文桥段向妻子道歉,那些精准的人设堆砌,恰恰暴露了真实情感的苍白缺席。
他看似在以此求得妻子的宽恕,实则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炫耀自己宽恕他人的能力,这种贪婪的心态,让结局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这种认知的错位,不禁让我联想到今日在精神科诊室中的经历。
当医生询问我“是否感到被他人陷害”时,问题的焦点悄然偏移:我猛然觉醒,关键不在于客观事实,而在于主体如何构建认知框架。
正如艾登始终执着于让妻子靠近自己的“标准答案”,我们又何尝不是以个人经验的滤镜扭曲着他者的真实?
沟通中不断滋生的语义褶皱,终将对话异化为各自为营的独白舞台。
其实,他人是否真的利用或陷害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若能轻松放下这种感觉,将其遗忘,你依然能保持心灵的健康。
然而,若周遭之人并无陷害之心,仅有些许私心,你却将其放大,视之为利用与陷害,这种对现实的夸大解读,终将导致心理疾病的滋生。
3. 理解偏差与包容共生关于如何在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突破交流的重重障碍,我察觉到导演在影片中并未直接透露明确的线索或潜在的策略性指引。
这种处理方式,或许旨在避免影片陷入过于直白的说教或主旋律框架,而是期望通过多维度的人物与立场展现,让观众在观影的沉浸中感受到被理解的情绪释放,进而激发更为深刻的自我反思。
这种“提出问题而不直接解答”的艺术手法,在众多电影中屡见不鲜,如《大佛普拉斯》与《寄生虫》深刻揭示了贫富阶层间的隔阂与沟通缺失,同样未给出明确解决方案,曾一度令我在观影时心生不满。
然而,《冬眠》却以其独特魅力说服了我,导演细腻描绘了不同立场与观点下的个体局限性,这一呈现方式极具说服力,唯有通过冗长而深刻的对话,方能揭示蕴含其中的普遍真理。
影片最终所指向的救赎路径,隐匿于雪原尽头的地平线之后。
随着镜头自封闭的室内空间缓缓延伸至广阔外界,导演微妙地暗示了突破困境的关键——跨越自我设定的认知壁垒。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医生在诊断室中的深刻启示:心理健康的真谛,不在于消除所有误解,而在于接纳“无效沟通”作为人际交往的常态。
正如雪地上的车辙终将被新雪掩埋,对他人的完全理解或许本就遥不可及,但正是这份认知的谦逊,为宽容的萌芽预留了空间。
因此,在现实生活中,当我们审视个体看待事物与解决问题的方式时,必须正视偏差的客观存在。
这意味着,我们无需强求共同记忆的形成,如课本知识的标准化、生活准则的普遍化或规章制度的僵化执行。
相反,应尊重并包容每个人的个性化空间,这是个体在公共标准框架下为自己构建的缓冲地带。
我们亦需接受,即便我们的指令与诉求表达得再清晰,对方在接收时也难免会有所损耗。
当面对他人行为与期望不符时,我们应持以包容之心。
这既非我们表达不清,亦非对方听力障碍,而是源于个体成长背景的差异,导致对同一信息产生迥异的反应。
影片最终促使观众自主思考并得出结论:我们不应将他人视为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毕竟,世界人口众多,个性多样。
我们需要积极接触不同收入阶层、性别、年龄与社会地位的人,通过交流增进对多样性的理解。
当我们拥抱世界的多元时,自身的包容性也将随之增强,从而不易因他人行为与自身想法的不一致而引发心理困扰。
在信息爆炸的数字化时代,我们应该认识到比阶层分化更为可怕的精神困境是人和人沟通的无效性。
当理性沦为自我辩护的武器,当话语变成筑起高墙的砖石,人类便注定要在各自的精神洞穴中陷入永恒的冬眠。
那些覆盖高原的雪花,或许正是人类为自己文明所降下的思想骨灰。
《冬眠》犹如一剂清醒的良药,提醒我们:真正的沟通不在于消除偏差,而在于承认偏差的永恒;不在于强求共鸣,而在于捍卫差异的正当性。
当艾登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冻结,那片吞噬文字的雪原,或许正是孕育理解新芽的肥沃土壤。
好的,以上就是我对电影《冬眠》的日记。
以我惯常的审美来看,《冬眠》不会是一部我喜欢的电影。
如罗布·格里耶所说,文学是词汇和句子,电影是影像和声音。
那么像《冬眠》这样一部被对白占用掉大量时空的影片,怎么能够发挥电影的魅力呢?
但是,我现在转向了另外一种观念:既然电影可以承载文字语言,并利用它创造艺术效果,那为何要抛弃它或者贬低它呢?
以这个观点来看,《冬眠》虽然在电影美学上没有革新意义,但完全可以是一部优秀的影片。
并且它证明了,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取代小说,形成值得反复阅读的文本。
《冬眠》全片的对话繁多,但主要谈论了这样一个问题:面对邪恶,如果我们不去反抗,而是主动牺牲,这是否能让恶人忏悔?
能否减少邪恶?
这样的行为是合理的吗?
我们可以用一句更精简的话来概括,那就是:善良的本质是什么?
这其实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圣经里找到源头。
马太福音5章39节:“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
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冬眠》采用了两条线索来谈论这个问题:一条线是主角一家人日复一日的聊天,影片谈论的问题主要通过这里的对白直接揭示;另一条线是主角与房客的砸车事件,它提供了个现实的案例来演绎影片所讨论的问题。
在第一条线中,主角与其姐姐进行了三次长时间的对话。
姐姐是一个反叛者的形象,她质疑宗教精神,她与主角的争吵一次比一次升级。
但锡兰对这三次对话采用了近乎完全相同的场面调度:同样的空间(书房)、同样的人物行动(主角坐在椅子上写文章,姐姐侧卧在沙发上看书)以及同样的正对反打镜头(角度、机位基本相同)。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锡兰完全采用对白来推动影片的叙述,将影像的修辞、表意功能减到最低程度。
他不再致力于像《三只猴子》里用大量虚焦镜头表现夫妻之间隔阂的影像艺术,而是利用人物的语言进行“文学性”的表达。
在第二条线中,虽然有小男孩砸车窗这样的动作性画面,但锡兰依然用大量的对话来代替对人物行动直接展示。
房客的日常生活内容完全没有画面展现,而是通过小男孩的父亲以及叔叔的语言来间接交代。
这个策略最典型的代表是,当小男孩的父亲拿着主角妻子送给他们的钱时,他边数钱边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是为了小Ilyas……他不顾自己,来挽回他爸爸的面子。
” “这个……是为了我无私的弟弟Hamdi,四个月来四处下跪,求一口饭吃” “这是……为了Ismail这个坏酒鬼,他在儿子面前挨了打,丢了全家的脸。
” 这段话语的叙述,密集地交代了房客们的艰难生活,立马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情节被推向高潮。
所以,在这条线中,锡兰同样以人物语言为主来进行情节叙述以及艺术效果的创造。
拥强烈自尊心的男孩父亲最后把钱扔进壁炉,表示拒绝接受主角妻子的“施舍”。
这是对她善良之举的质疑。
锡兰用这个案例的演绎为影片所谈论的问题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以善对恶未必能化解恶。
然后,他把镜头转向主角与年轻教师的对话场景。
醉酒后的年轻教师说了一段莎士比亚的戏剧台词:“良心……无非是懦夫们所用的一个名词,他们害怕强有力者,借它来做搪塞,铜筋铁骨是我们的良心,刀枪是我们的法令。
”在这里,锡兰直接通过人物语言对影片所谈论的问题(善良的本质是什么?
)进行了回答:善良本质是懦弱。
随后,主角也发表了一段言论:“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
”这里还是通过人物语言传达影片的意义,它把影片的主题升华到另一个层次:即使知道了善良的本质是什么,即使通晓了所有的真理,我们还是无法改变这可悲的生活。
总之,锡兰在《冬眠》里建构出了“文学性”的表达策略。
不过他依旧用精美的摄影尽可能地吸引住观众的眼球,发挥自己的影像特长。
他想表明自己并非没有影像创造力,只是在这部影片里选择用人物语言来作为他主要的表达手段。
他的美学重心完成了从影像艺术到文学的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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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宁写于2015年1月3日)土耳其电影《冬眠(Kış Uykusu)》是一部十分考验观影耐力的影片,长达3小时16分钟的时长,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不过,一旦看了进去,便会发现随着对片中人物处境和心绪代入感的渗入,时间于不知不觉间流逝了,同时,还会滋生出看长篇文学作品的那种绵延悠长的韵味来。
此番导演努里·比格·锡兰将电影和文学很好地融为一体,在画面优质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思辨式的对白,结合人物角色设定的“契诃夫小说式”,令影片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文学气息。
不同于以往作品的长镜留白、“谨言慎行”,这一次,锡兰大幅度地消减了外景长镜,将绝大部分的场景都集中在室内,电影中洞穴式的酒店和居住环境,是土耳其卡帕多奇亚地区的独特地貌,这样的环境在空间上形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封闭感,营造出了冬季的压抑和萧瑟,令片中人物的言行在这样的环境中酝酿出种种的风暴来。
片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价值观,当事件突发后,他们中的一些人试图和其他阶层达成共识,殊不知,在同阶层内的沟通都是枪林弹雨的,何况跨阶层。
如,片中那场三个男人把酒夜话的戏,显得特别具有深意,刚开始,隶属于知识阶层的他们还能风趣体面地聊天,一旦往深了聊,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遍布着丛林沟壑和险滩,且无法派生出一座桥梁来。
再如,与把酒夜话的戏份在时间上并行的老板少妻去租户家送钱以表达善意的戏份,那火光中被焚烧殆尽的自以为是的善意,最终化为了女人的饮泣,仅仅有善良的出发点是不够,在人生的很多时候,所处的立场和看问题的角度是无法调和的。
尼采曾说过:“对于每一个灵魂,任何别的灵魂都是一个隐秘的彼世。
”在片中,锡兰沉静理性又文学化地剖示了这种隐秘的好似彼世般的鸿沟,同时,他也将知识阶层的内省呈现的细腻深刻,这种内省是锡兰勉力追求的,他认为:“社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人性’来解释”,而他也在不断探寻自己灵魂的阴暗面。
有些观众认为此片是锡兰风格的转变,其实不然,在思维模式上,《冬眠》和他过往的作品还是一脉相承的,锡兰的文学情结也一直存在于他的作品中,只是这一次,他用15年的沉积完成了一次进化和升华。
在片中,观众不断地看到了人物的自我折磨和相互折磨,如男主人公艾登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少妻以及离异的姐姐之间的对话,看上去是在沟通交流,实际上每次都像是不自知地藏着刀刃,即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
此类的如同困惑迷局般的口舌交锋,在片中多次出现,不同人物间的对话,反应着不同观念代言人的思维动态,偶尔的幽默也像是和悲情捆绑在一起出售,颇有契诃夫批判现实主义作品的特点。
片中出现过几次男主人公艾登隔着窗户窥视室内的情形,就仿佛他想要了解那个隐秘的彼世,却始终因不得法而无果一般,所有为了沟通所做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因为这些沟通都是建立在已有的成见和社会地位上来进行的,令这个冬季显得无望而困顿。
影片结束于雪天艾登的归家,进门后他的举动透露着一种放低身段的“讨好”,他抬头望着位于楼上窗前的妻子,从他的眼神中,观众看到了一种深情,爱一个人的确可以让另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因为这份爱,内心骄傲的艾登对和妻子的共度余生充满了渴望。
(杂志约稿)
影片讲述了退休演员艾登的生活,他在安纳托利亚中部经营着一家小旅馆,和年轻妻子尼哈尔生活在一起,但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复当初。
他的妹妹则沉浸在离婚不久的痛苦之中。
随着冬天的到来,白雪覆盖大地,旅店成为他们的庇护所,同时也成了一座舞台,上演出各种悲欢离合这是一部画面很美,动态的辩论赛。
电影终究还是要运用故事和镜头说话“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都有很大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无所事事”。
这是这部电影里我比较喜欢的台词之一,仔细体会,能够看到自己。
《冬眠》的场景相对较少,甚至显得集中而单调:要么近乎苍凉的山石堆砌的外景,要么近乎闭塞却精致的内景。
影片后半段才逐渐展开,镜头总算找到了一些较为宏大的场景,白雪皑皑的大地,给了一个大口喘气的机会。
《冬眠》看似冗长乏味,实则意味深长。
它并非一条无所事事兀自流淌的溪流,而是一口清泉暗涌甘甜怡人的老井。
长达3小时16分钟的《冬眠》,安置在土耳其中部卡帕多西亚外星球般奇异的地貌中,却以锡兰电影少见的大量对白,揪扯出人类沟通越深距离越远的困境。
戏中的一切人物都没做错任何事,甚至都是自我世界里的老好人,却总在相悖的思维志趣和行为逻辑背后,酝酿并爆发着激烈且不可谅解的矛盾。
不过,无论在安纳托尼亚的小镇,还是国际化大都市的伊斯坦布尔,抑或此次的旅游胜地卡帕多西亚,锡兰电影都持续用冷峻的影像,追问着法国哲学家萨特的终极问题——道德和责任该从哪开始?
又该在哪结束?
和他以往作品类似的是,那种憋于土地走不出去的情绪一直还坚定的留下并旺盛生长着。
试图离开安于享乐的乡土、以给出问题的婚姻透口气的主人公,还是借着一个颇为诗意甚至就是一首诗的结局,回到了妻子窗台下,“知道我们不能和好如初,但日子总该试着继续下去。
”在电影中,锡兰抛出《十戒》般的宗教和道德困境,精雕细琢出他最越来越善于表达的骄傲而孤独的个体;而在现实世界里,他更关注灾难新闻中的遇难群体。
在戛纳电影节媒体场过后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他率领所有主创人员手举印有“索马(#SOMA)”的纸条,向国内新近矿难事故的受害同胞表示哀悼。
土耳其西部马尼萨省索马地区一处煤矿于5月13日发生矿井火灾事故,截至电影放映的5月16日时,矿难死亡人数已升至301人,成为土耳其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矿难。
和许多土耳其国内的艺术家一样,锡兰在今年的大选年中,也是最大反对派共和人民党(CHP)的坚定支持者,因此,借着矿难和电影节机会,他也将愤怒的火焰喷向执政党党魁兼国家总理的埃尔多安,“即便发生这么大的灾难,最终也没人会为此负责,每个人都先抓紧时间谴责对方。
如若这么大的事发生在其他国家,总理和内阁早该引咎辞职了。
可自欺欺人已非常不幸的成为母亲土耳其文化的常态,如果我们能积极面对苦涩现实并且政客都是甘担责任之人,相信这样的悲剧就会减少许多。
” 回到电影,作为壮阔外景地的卡帕多西亚,以其著名的“仙人烟囱”山洞住宅,早已成为土耳其的又一张旅游名片。
置景于这里大雪漫天的严冬中,也很有助于传达“冬眠”的题旨。
对游客来说,这里是壮丽的外星球,对主人公Ayudin无所事事靠收租度日的姐姐来说,则如同一场永远醒不来的乏味冬眠。
可冬眠中的怨言,又绝不可能只能视为耳边风的“梦话”,看似有涵养又风度翩翩却也没任何起码敬畏心的Ayudin,给当地报纸撰写的专栏,被其追求心灵建设的姐姐斥责为自视甚高,就连原本站在同一战线的年轻妻子,也渐渐受不了他那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可他们也都在声调越来越高的争持中,忘记早餐时抛出的那块宗教宽恕之砖,“以德报怨,才能感化有歹心的坏人。
”很多时候,谦虚和退让之德,只会让争吵中的对方视为又一番“挑事的嘴脸”。
“这就是我在电影中暗藏的暧昧情感”,为此写出厚厚196页剧本的锡兰表示,“Ayudin什么都没做错,本不该滋生家庭和邻里间的任何问题,但人类总是很贱的自找麻烦,就为自己的生活制造着不幸。
”
人们厌烦了寂静,就希望来一场暴风雨;厌烦了规规矩矩气度庄严地坐着,就希望闹出点乱子来。
——契诃夫196分钟。
第一,我进场前真的没看时长,出来看表才被吓了一跳。
第二,居然全程没舍得出去尿尿也居然一秒钟都没睡着。
后来看采访,锡兰说,当初定片名时,所有人都反对Winter Sleep,理由很简单:你原本就是个大闷片导演,这片儿已经那么长了,再把片名加进个sleep,你这是好死不死地要闹哪样!
锡兰坚持用了《冬眠》这个名字,他说他爱冒冒险。
伟大或天才之人是不是都爱走极端?
真是很难判断,是更喜欢之前那个惜字如金死不吭声的锡兰(其实,据说锡兰另有一部充斥着大量对话的作品,即他的处女作),还是现在这个叨逼叨到十几分钟停都不带停的锡兰。
当然也不是真的从头说到尾。
在各位角色都不说话的时候,是纯粹的静谧。
于是乎当然又看到那熟悉又遥远得如在世界尽头般的美得像画般的安纳托利亚高原。
能在电影院里看一场锡兰,也算梦想成真、死可瞑目的体验。
有谁能不爱上锡兰?
不过很惭愧,没有全部看过,但2002年的《远方》、2008年的《三只猴子》和2011年的《小亚细亚往事》,已经足够让我伏地叩拜。
俗气地说吧,入行20年,8部电影,62项大奖加身,第一部短片就获金棕榈提名,从第三部长片起,每部作品都入选各大影节影展(尤其戛纳)且从不走空。
这次,在第五次进入主竞赛单元之后,《冬眠》拿下了久违的金棕榈。
首富与穷人,老夫与少妻,石屋与旅客,骏马与野兔,白雪与煤炉。
能发生什么故事?
尊严与贫瘠,教育与人格,财富与施舍,权力与宽容,美丽与自由。
又该成就怎样的因果?
还有,自负与怀疑,爱情与仇恨,孤独与满足,固执与误会。
《冬眠》满得再不可能装下一丁点儿,却不溢。
甚至让你都不觉得它那么满。
满,多半是借由对话来表达。
无比多无比多的对话。
男主角只要有机会就说,主动说,要么寒暄几句,要么滔滔不绝。
他和手下管家聊,和家庭旅馆的客人聊,和妹妹聊,和老婆聊,和佃户聊,和哥们儿聊。
聊哲学聊文学聊电影聊戏剧聊人性聊莎翁聊宗教聊道德聊爱情聊账单聊政治聊读者来信聊慈善工程聊俄国文豪聊自己正要动笔的巨著。
而且聊得不像人说的话——我的意思是,不像我们这个年代日常说的话。
他聊得像在演古典舞台剧,像在读莎士比亚的语句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
真真应验了契诃夫说的,书是音符,谈话才是歌。
对,就是契诃夫。
锡兰说,契诃夫的几部短篇是这部电影的灵感和灵魂。
这剧本,他和他同样优秀的剧作家妻子一起写了六年。
原本的剪辑版本足足四个半小时。
不想剧透,是觉得没办法透,也没必要。
这位读电子工程的理工男,少年时爱上了摄影,大学毕业后游了游世界,在当兵期间忽而发现自己这一生怕是要献给电影了。
他列出的最爱导演名单,小津安二郎(吼吼,不然呢!
)和法国的Robert Bresson。
Winter Sleep,《冬眠》。
来自影片中妹妹的一句台词:我们在这儿生活着,如冬眠一般。
久盼锡兰,一如诺兰的影迷那般殷切。
问我为什么喜欢锡兰?
这与我对电影的理解有关。
什么样的电影是好电影?
诺兰也好,卡梅隆也好,为观众呈现的是一种或智力博弈,或想象力超群,或视觉享受无上限的精彩电影。
这种电影本质上是游乐场里的过山车,追求的是刺激的感官体验和智商角力。
《源代码》《宿敌》《超体》《彗星来的那一夜》《前目的地》,由于《盗梦空间》《星际穿越》的成功,好莱坞近来有向此方向倾斜的倾向。
但是电影只是为智商超过120,知识储备等同于搜索引擎的人准备的吗?
智力应该成为好电影的标准吗?
不敢断言。
我只希望它不是唯一标准。
所以我更喜欢锡兰。
他关注天气对人的影响,关注地域对人的影响,关注历史对人的影响。
更重要的,他关心当下,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贫与富的差距,知识与身份的差距,地位与阶级的差距,城市与乡村的差距。
其实这些在当代语境下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没有足够的心力,很难把握。
一般导演在面对当下时是失语的,或者如小偷一般截取生活的片段小心翼翼地去做各种架空历史的比喻,这样的电影你看起来比他拍起来更累。
不能买一张电影票,在宽大漆黑的影院里享受锡兰微暗的灯光和肆虐的暴风雪,是为遗憾。
但这不是我的错。
网上《冬眠》出种的时候,在小圈子里无异于狂欢节。
影迷们迫不及待的坐在电脑前,静静地享受这长达三个多小时的锡兰世界。
和国内的导演不同,锡兰从未让自己的影迷失望过。
《冬眠》一反过去的沉默,变得话唠起来。
有些地方甚至觉得啰嗦,但细想想,这啰嗦恰恰是锡兰要让我们感受的,人存在之虚无与交流的不可能。
有一刻我恍惚在看伍迪·艾伦的电影。
一样冗长的对话,一样对中产阶级的嘲讽。
但是锡兰更固执和严肃。
伍迪·艾伦是不会吵架的,不会和什么人红脸,他的智商不允许他生气。
而锡兰则不会幽默,你看司机那劳莱哈台般的初级就会明白。
但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总的来说,锡兰延续了他自己,甚至深化了自己。
《乌扎克》里表兄弟、《适合分手的季节》《三只猴子》里的夫妻、《小亚细亚往事》现实和历史,锡兰往往关注一种人物关系,或以一种人物关系为主线做深入浅出的讨论。
《冬眠》在此基础上做了叠加,这不是物理叠加,当乡下人和城里人,穷人和富人,大人和孩子,不同知识结构的人,不同理想的人,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年纪的人叠加在一起,呈现出的状态远大于这几种关系的单纯相加,故事和人物都更丰满和真实。
锡兰对故事戏剧性并不苛求,这是我最想说的。
其实并不是不在乎故事,而是对故事的要求不一样。
有目的地去故意化。
姐姐和弟媳之间的戏份,丈夫和年轻妻子的戏份,丈夫和男教师之间的戏份,戏剧张力都不弱,但不故意。
同样的诉求同样的人物关系,倘若中国导演来导,难说不狗血。
这也不怪中国导演,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民就这样。
我们都很难想象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那些别人眼中的样子的集合,汇集成一个“我”的影子。
这个影子和我们真实意识之间的差距,就是地狱的入口。
为了这段差距,我们要不停地向别人解释、与别人对话。
妄图消除这距离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存在,又不得不这么做。
有几个人敢于做更加自我的选择?
萨特那部著名的戏剧《禁闭》,结尾处加尔森说:“来吧,让我们继续。
”既是人类的无奈,又是人类的勇气。
从这个意义上,萨特和加缪是一样的,加尔森也是西弗弗斯。
《冬眠》的结尾男主人公又回到了家里,看上去是火车晚点,天气恶劣,朋友挽留所致,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选择的结果。
2014.12.17
电影进行到一半时我就决定将自己的第一篇长篇影评献给锡兰。
三个小时的观影体验是一场我对于自己不断反思忏悔同时伴随着自我否定又肯定多矛盾共鸣过程。
因此196分钟的每一秒情绪都在对白和苍白到极致的风景中达到饱满。
在不了解土耳其背景的前提下,我像很多个第一次看锡兰电影的人一样是被那个不熟悉的横跨欧亚的异国风景吸引,在感叹导演到是个好摄影师的起初,最终拜倒在在导演试图表达的哲学思考以及价值观下。
阶级差异的背景从影片一开始的砸窗事件就交代清楚了。
孩子自始至终三缄其口也怕是不想让人发现幼小心灵里早已萌发的对中产阶级的憎恶,无声到只能用这么幼稚直白的方式表露。
而他父亲骄傲的自尊心与叔叔低声下气的孑然反差,一个小屋里就已经看出人生百态了不是么。
这种政治文化的差异,无法逾越的不仅仅只是地位,更甚的则是思想上的鸿沟。
而我们的男主Aydin有着令人尊敬的职业,可观的收入和所谓的一切高尚品德,却到底也逃不掉人性的弱点这一套路。
从Aydin和妹妹关于“邪恶”的不同视角,到与妻子Nihal直面争吵开始,我也第一次有了阅读好的文学作品时候的观感,我感受到了这个人物的立体,立体到忍不住将自身对号入座。
因为本身处的地位而产生的优越感,因为骄傲而无法放下自尊心的去认同他人的观点,因为虚荣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追捧和肯定,因为自卑在被家人揭穿之后只能通过愤怒的方式表达,因为内心的软弱害怕又不得不在最后“低头”,可笑的是这低头竟是未向任何人开口的内心独白。
我一度在Aydin不断的冷嘲热讽自己妻子的时候感到深深的厌恶感。
我觉得这一幕仿佛每天都发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最初存在在我们的父母第一次对我们说,“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有本事你走啊。
” 我们的角色就好像Nihal一样就算哭就算抱怨但还是屈服于无忧的衣食温饱,思想在面包面前拖卸掉了。
所以当妻子埋怨青春消耗在皑皑大雪中,你也无法施于她同情。
人在无力辩解却又感受到外界攻击的时候才会本能地进入刺猬状态,极尽恶毒之词去伤害对方从而达到自我保护的作用,这种做法最简单粗暴也最容易被揭穿,所有的美好品质在这一刻全部褪去虚无的外表,只剩愤怒。
这种场面让你觉得滑稽可笑又心生怜悯。
妹妹的角色则是另一个极端,因为本身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从而她会认为通过净化自身能够感化邪恶,却不知事物存在的诱因是多面的。
这是一个扮演讨好没有自我的人物,她代表一批有宗教信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一个神可以替他们普渡众生。
这个神可以他人也可以是他自己。
最后我想说促使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就是在Aydin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一旦你将自己置身于角色中,一切言语行为就变的顺理成章了。
但我们站在镜头外能轻易的剖析人物,却很难真的看清自己。
锡兰通过这些角色反省自己又提醒着仿佛置身世外的我们。
在这象征的真正纯洁对白雪面前,“品德”被冬眠了,人性就是被大雪埋葬的污点。
冬眠绝对是能排在我14年十佳中的影片。
这篇文章是自己的处女作影评,写的视角很个人,单纯的因为有共鸣所以起笔。
但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去了解更多而去挖掘背景,了解历史的动力。
这是这部电影给我最大的魅力之一。
年前就下载好了,鉴于着196分钟的时长,迟迟没动,今天刚好手头上没什么可看的了,于是决定抽出一下午给刷了,看完后感慨颇多,花点时间写出来能舒服一些。
组织语言的能力有限,大家见谅!
贫富差距、精神层面的差距,劣势的一方本身就有自卑感,所以即便优势的一方本身处于好意,劣势的一方也会难以接受,尤其是当表达方式又带有高傲或蔑视的态度时,劣势的一方更会感觉受辱。
因此就造成了社会不同层级之间的交流障碍,甚至引发矛盾。
开始孩子砸了车窗事件,租户里的哥哥对房东和管家的仇视,明显就是穷急眼的表现,看后面可以知道哥哥也是遭遇了生活上的不幸才变成这样(当然装逼烧钱就是你不对了。。。
),所以说当人的生存遭遇考验的时候,道德和理性就变的很脆弱。
而弟弟就算是穷人里的道德模范了,劝架赔礼加谦卑,不过当管家无视他的自尊时,也是会爆粗口骂傻逼的同时富人的道德感也是有限的,尤其是白手起家的富人,也就是富一代,很难拥有真正的仁慈,我是自己打拼到现在的一切,我凭什么无偿帮助你们这些穷人,你们应该也像我一样去努力打拼,这应该是众多富一代的心态。
就像男主人说的:我从小劳作才有钱,没有童年也没有青春。
因此那个女读者来信求助办学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说精神层面的,人人都喜欢评判他人的生活,就像男主人和他姐姐,都互相指责对方的生活没有高尚的意义,拿对方生活上的弱点打击对方,即便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也要为自己百般辩解,也许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过的平庸吧。。。
男女主人之间,明显就是有钱老头找年轻媳妇的情况,女主人为了生活没有物质压力,即便难以忍受男主人的讲话做事的方式,对自己生活的干涉,依然没有勇气离开。
同时虽然女主人没什么人生阅历和生活经验,还想用做慈善给自己找点存在感,所以一旦自己丈夫再干预进来,瞬间就崩溃了。
而丈夫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是由于表达方式不好,让妻子有了那种“只要你装逼,不论对错我就是拒绝的”态度,夫妻间也就一度变的难以沟通了。
到底我们应该如何面对人生道路上的人和事,里面有个大叔说的挺好:“既然有些事情我们改变不了,就要学会变通,不要评判别人,接受事情本来的样子”。
尤其是我们的亲人,即便他们有一些问题或者缺点,我们也不要较真,与其伤害了家人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改变,不如接受他们本来的样子,反而会过的比较幸福。
简言之:包容才是幸福的源泉。
给予他人建议或者评判时,哪怕初衷是好的,也要注意表达方式,并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对方会接受才行,对牛弹琴不如不弹。
能独善其身者,方思兼济天下。
说白了就是撒泡尿照清楚自己的样子,再想想能不能去对别人指手画脚吧。
自私点说,我们在提升自己的路上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哪有时间去评判别人,是吧。
“我的王国虽小,我亦是王。
”逐渐失去权力的王,进入冬眠的王。
冬天,是一年之末,是“国王”权力最脆弱之时。
稀稀疏疏的旅客,来了又去。
窝在一方屋檐下的艾登、尼卡、尼哈尔,构成一个彭罗斯三角,在两两辩论的环节中,总有一方的立场被微妙地批判。
艾登从他的旅馆后探出头,精心打理着这一丛“领土”。
然而从他的车子被扔石子的那一刹那开始,他王国各个建筑点的连线就被反复扰动。
艾登“王国”的各个枢纽 —— 旅馆内的书房、接待客人的房间、专栏、租出去的房屋 —— 像是倒映在池塘中的星轨,只要稍有人往池塘内丟颗石子,星轨就会化作残影。
影片让日常跟生活溶解于对话之中。
“说话”仿佛是一场对听者进行输出的基于自身的“转译”。
每一段长对话都是对于“生活”的浓缩又保留了“生活”的原味。
屏幕内角色们讨论的现实是一重“现实”,跟尼哈尔口中的肥皂剧对立。
屏幕外观者所见的现实是另一重“现实”,隔着荧幕,影像的溢出被接收,又回归于观者的个人经验和想象。
在听亦不等同于听懂。
艾登同尼哈尔等进行的关于读者求助信的讨论之前,艾登对于如何回应这封求助信,心中姑且有一盏天平。
艾登或许寄希望于尼哈尔的想法能让天平倾斜到他所认为好的一端,他作为“国王”可以施展他的法力的一端,但他的对于赋权于自己的渴望在尼哈尔这里受到了弯折。
艾登、尼卡、尼哈尔对于“不反抗邪恶”的理解充满了对于局限于己见的立场的捍卫。
“误解”这件事由此而生,由一个强韧的名为“捍卫”外皮包裹,其内核是“固执”。
“让坏人产生良心”被艾登说成是“帮助坏人做坏事”,这一体两面在影片末艾登和尼哈尔各自的“旅行”中被倒错地验证。
类似的“捍卫”和“固执”同样在尼卡同艾登对于三面现实(找点事做的现实、跟理想主义对立的现实、独立于争执以外的现实)的两面辩论中展现。
自认为的“付出”不算是“慷慨”,基于经验的单向审判是对他者尊严的剥夺。
以艾登和尼哈尔的争吵做结的旅馆的场景停滞之时,仿佛是艾登和尼哈尔各自坚持己见而又被对方所“预见”的事实无情痛击的时刻。
最后一段主角们的“独自”旅行,跟那只被狩猎的“兔子”一样,作为天真被杀死。
(但是兔兔真的很可爱啊 qwq)↑ 欢迎补充 |・ω・`)
够闷的
沒太多刻意的鏡頭,自然平實,人與人的關係,價值觀以及很多人性的缺點從對話行為等一一顯露,但絕不突兀說教,留白位極多,差不多三個半小時的靜態電影,沒丁點沉悶,而且沖突情緒起跌也非常實在,值得一看的電影,另發覺中文英文片名完全相反,就看土耳其的,原來是蟄伏,這個完全是片中的意思,更好
2022年夏,在Cappadocia看看ta冬天的样子。
没看完,太闷了
每个灵魂都是一座孤岛,每个灵魂的自白也理所当然都是契科夫式的。安纳托利亚的冬天埋藏的是孤独者精神的寄靠和枷锁。锡兰用语言勾勒出高于语言的留白,一片绝美的精神之地,细腻却寒冷,丰实却孤寂。锡兰用镜头一帧一帧地救出自己,严肃,虔诚,悲喜交加。
能看完可真是挑战啊,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对话,不如几张图片更能表达孤独感。熟悉的洞穴酒店,在冬天是另一种观感。
逼格不够高 欣赏不来
落水驯马还在苟活,中枪野兔仍在残喘。穷人徒步千里道歉,富人驱车万里送钱。送来怜悯只能烧掉,跪下尊严只好晕厥。看似慷慨,却故意把玻璃价格报给对方;乐于捐助,却从未把旅馆床位让给灾民。名为俘虏,却有控制爱人的霸权;自称帝王,却是困在故乡的囚徒。自我麻痹的情感怪兽,自我感动的道德圣人。
虽说细致,也没什么冷场,老年直男癌和年轻老婆的内心纠结,每个人都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苦苦追求点什么。。有点闷。。香港百老汇电影中心的校调也有问题,画面边缘有异色,没锐度,很失望
土耳其语 我看的英文字幕 我可能冬眠醒了这片还没有放完。。。
磨炼意志的三个半小时 其实人与人之间缺乏的永远都是沟通和理解 任何人之间都是 多少无奈都尽在不言中
锡兰的大师之路又添重要筹码,其潜力几经挖掘,越发深不可测。极具思辩的对白矛盾互攻,切肤之痛,对叙事既是推进也是消解。但这份静默深沉本应摒弃戏剧化的对应和点破,使影片越走越远,遗憾的是它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原点(解冻猎兔烧钱痛哭独白等),由此,匠气反成了其薄弱一环。
3小时16分钟搁在卡帕多西亚外星球般地貌中,以锡兰电影少见的大量对白,揪扯出人类沟通越深距离越远的困境。戏中的一切人物都没做错任何事,甚至都是自我世界里的老好人,却总在相悖的思维志趣和行为逻辑背后,酝酿并爆发着激烈且不可谅解的矛盾。很多时候谦虚和退让之德,只会让争吵中的对方视为挑事
3个多小时,越看越深刻。爱,与占有。爱的厮守,与年华的消耗。阶级间的理想主义,与阶级对立的不可弥合。人生的美好,与归路的孤独。所有这些,使得影片在看似依旧平稳的画面中,泛起惊涛骇浪。《冬眠》是一部静静流淌的电影作品,流过你每一寸肌肤,带着酸楚,带着悲凉,带着对人生无所谓的希望。
3个多小时的电影看了4个中午,几个人絮絮叨叨几个小时实在让人太困了。
#釜山国际电影节# 就算这是今年最佳电影第二名(第一名是罗伊·安德森啦!)也一定是今年最美最美的电影。Ceylan镜头下的安那托利亚冬季美得令人窒息。主要讨论何为自私、何为慈善的道德故事。
建议入选挪威国家电视台「Slow TV」节目。
长达三小时的对白+说教,看的有点累。
谁都不是冬天的主人,它是围困,是给野兽的仁慈。喜欢那些难以达成共识的对话,情绪巅峰却毫无用处,这是我们浪费人生的方式。只有作客才有片刻顿悟,但也晚了,生活不仅开始,有的已将近结束。昼夜场景的切换还是那么虐眼,全景两秒一定有活物,表达欲旺盛、孤傲。结局落在爱情上。四星半。
看到一半错觉以为是俄罗斯片子,改编非常好。文本、摄影、配乐美足196分钟,表演也不俗,但人物和叙事似乎都欠了道火。大概因为现在是盛夏吧,或许到冬天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