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摸鱼看的电影,没想到直戳我心头,成为个人今年年度最佳。
好多年没在电影院看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最戳我的就是两个点吧,一个是王战团那股对自由向往的劲,太像我自己了。
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在压抑自己这种向往,我会告诉自己不能总是随心所欲,要学着世故一些,要学着“不那么真诚”,但是好像没太多用,除了让我更容易拧巴,世故并没有让我做事情更加轻松,反而更加困扰。
我发现很多人的脑回路让我更加不能理解,我很难get到他们疯了一样的势利,原来我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这些让我在意。
另一方面,里面在说被卡住的人生。
我最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卡住了,某种意义上停滞不前,我的想法不被很多人理解,甚至自己也不是很好意思和别人说,于是总是在相似的问题上面停滞不前,我觉得周正的人生总是卡住在别人的非议那里,王战团总是困住在自己幻想上,我的卡住也更多是来源于自己吧。
要不要世故一些,功利一些,这是总会困扰我的问题。
我总能看到那些只知道长袖善舞的人混的顺风顺水,也得承认是一种本事
刺猬的看完了,个人很喜欢这种带点儿黑色幽默和荒诞色彩的故事,葛大爷还是那个葛大爷,在烟囱上看着女儿车队走远时忍不住失声痛哭的样子演的特别好。
王俊凯这次挺让我意外的,因为我看之前对他没抱有什么期待。
毕竟对他演的作品不太熟悉,看完以后明显感觉他是在努力褪去偶像标签的,身上是真的立住了演员的信念感。
影片整个是从周正视角展开的,这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敏感的少年,总是闷闷的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个世界。
因为台词不多,所以他的眼神就是他表达情绪的窗口,电影刚开始看不太懂,但后面真的能跟随王俊凯的表演感受到周正的痛苦,表面看上去是荒诞里带一些幽默,细想都是绝望。
印象最深的是电影高潮部分,周正被迫跪在白三爷面前承认自己不正常那里,我是真觉得周正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吐出一口血,说出那句:“我把你爹吃了!
”的时候,明明嘴角带笑眼睛里却是歇斯底里的疯狂,还挺瘆人的。
我觉得这才是周正,被周围环境压制到内心已经崩溃的周正,像一只刺猬把自己的尖刺全部竖了起来,准备对一直束缚他的规则宣战。
王俊凯这段演的挺不错的,很邪很疯,完全超乎我的预料,难得能见到他这么“吓人”的一面。
后面找个时间想去看看小说了,说实话,电影虽然足够打动我,但有些地方总觉得导演有话想说,但我还是没看透,感觉看完文字描写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理解。
葛优和王俊凯在电影《刺猬》里饰演的角色,让人看着好心疼。
这是一部荒诞且具有黑色幽默色彩的电影,同时也是一部关注人本身并具有深层关怀的作品。
葛优饰演的王战团和王俊凯饰演的周正,都有着被社会认为“不正常”的痛点,却又彼此能共情、相互有关照,是一对很能激起我们内心感动的人物。
王战团是一个非常理想主义的人,他毕生都向往着大海,也曾一度为梦想而努力,但他的梦想和他整个人都不太被世人所理解,甚至成为大家眼中的“怪人”、“精神病人”。
尽管王战团一生都抱持着理想,但他却被现实生活给“卡住”,还被社会和家庭视为“病人”,被规训、被约束,只能挣扎着、隐忍着度过一生,整个人物其实很有悲剧色彩,令人心疼。
最动人的一幕,来自葛优的一场哭戏。
王战团的女儿海鸥出嫁那天,作为父母,他本该出现在送亲的队伍当中,但他自知腿脚不便,“识相”地躲了起来,和周正一起爬到了烟囱上。
也许在他人看来,他这种“躲”是一种“怪”,但当他点起一根烟、眼泪滑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就会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怪人”,而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试想想,他何尝不想送自己的女儿出嫁呢?
只是为了不给女儿丢脸,他才自觉地躲了起来。
他常常因为自己非同寻常的想法和举动,被误解为“异类”,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是纯粹的、善良的,结合他的追梦过程、情感往事以及他为身边亲人做出的细微关爱,其中流淌的悲苦,实在让人心疼。
葛优通过游刃有余的表演,将王战团这个人物的那份悲情色彩诠释得深入人心。
而王俊凯也用不俗的表现,演绎出了周正这个角色内心的成长隐痛。
周正因为有点口吃和内向而被认为是个“异类”,他在家庭之中没有得到正确的父母之爱,在学校被同学嘲讽甚至欺 凌,处于青春期的他难免变得有些敏感和叛逆,但他的内心仍然是一个纯真的少年。
他的成绩不佳,他的叛逆反抗,其实并非“异类”之举,但却因为这些因素而遭受着身心层面或直接或间接的伤害。
看着他那夹杂着倔强、委屈、畏惧等多重内心活动的眼神,结合着他的成长历程,实在也令人心疼。
周正之所以愿意和王战团做朋友,是因为只有王战团把他视为正常人来看待。
这也是后来周正向母亲诉说自己的内心世界时,特意强调的一点。
而他内心最大的隐痛,来自他那严厉的父亲。
我们可以从他父亲对待他的态度与方式上面荡漾出同情与思考,会心疼被父亲当着同学的面严厉呵斥的周正,会思考做父母的到底该怎样去爱自己的孩子。
当然,最后在阳台上的某种和解,也会让人生出欣慰与感动之情。
周正这个角色其实不太好演,他需要演员对该人物的内心展开深入的探索和理解。
不得不说,王俊凯在演绎这个角色的过程中,呈现出了细腻而准确的表演。
无论在形象层面还是演技层面,都有进步与突破的惊喜。
从导演顾长卫的作品序列来看,《刺猬》可以跟《孔雀》《立春》并称“理想主义三部曲”。
三部影片的主角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孔雀》里的高卫红心怀伞兵梦,向往翱翔天际;《立春》里的王彩玲有个音乐梦,渴望超脱俗世;《刺猬》里,王战团则有个海洋梦,一生追随大海。
他们单纯而执拗,热烈而悲哀,活成了生活里的异类。
《刺猬》的底色相对温暖,这源自影片的人物关系。
片中,王战团跟侄子周正成了忘年交,他们彼此照拂,又互相救赎。
两个年纪相差甚远的人能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们是同类,是同样被世界卡住的人。
而他们又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家庭与社会里那些温柔的刀子,那些难以反抗的规则与秩序。
王战团是别人口中的“疯子”。
这种“疯”表现在,他明明跟太平洋擦身而过,却声称领略过五大洋的浩瀚无垠;他不循常规,可以把大葱编织成翅膀的形状,从楼上一飞冲天;更日常的一点是,不管是谁,他都让对方叫自己本名王战团……他脱离了长幼尊卑的传统,做事从不循规蹈矩。
而这在大部分“正常人”看来,显然是不“正常”的。
从种种线索来看,王战团会疯是带着时代伤痕的。
一处细节是,在动荡年代里,他遵从本心,举报领导走私。
这直接导致,航船在海洋上航行,他却没看到大海一眼。
因正义之举,而被责罚。
这不应该。
另一处细节是,多年以后,他收到了昔日恋人的遗书。
她的意外离世,成了他内心里隐秘的伤疤。
一个普通人的命运,本不应该至此。
特殊时期的两个遭遇,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这才导致他的很多举止异于常人。
不过,他的秉性并未真正改变,他也没有真正屈从生活里的各种所谓规范。
家人打孩子,他试图用“不应该”制止;神婆赵老师让他下跪,他又以“不应该”发出质疑。
而孩子周正的成长历程,偏偏遭遇了太多太多的“不应该”,而周遭的人却都视若寻常。
他自小口吃,被同伴嘲笑是大磕巴。
他的成绩也不太好,反复留级,对其寄予厚望的父亲非打即骂。
母亲为了治好他的口吃,让他看中医、做针灸、喝中药;他也跟大姑父王战团一样,接受了神婆的花式“治病”;因为他跟大姑父交往甚密,举止没有循规蹈矩,母亲甚至带他去看心理科……家人的初心似乎永远是“为了孩子好”,但种种行为又颇为讽刺,他们是用治病的方式来证明孩子有病。
所有人中,只有王战团坚定认为,周正没病,他是正常人。
于是,两个正常人,成了异类,成了边缘人。
这样的处理,又可以让人联想起顾长卫导演的《最爱》,在封闭的村庄里,热病传播,身患绝症的商琴琴与赵得意惺惺相惜,互生爱意,两人曾被歧视的人反而活出了人之为人的尊严与从容。
《刺猬》也有类似的表意。
影片有个细节非常耐人寻味,王战团擅长下象棋,对弈时,一个棋子“兵”掉落,滚到了马路牙子上。
这个“死子”的隐喻色彩很浓,指代的就是王战团、周正,以及和他们有着同样遭遇的人。
在他人的眼中,他们古怪、魔怔,是个累赘,没有正向的价值。
但事实上,他们身上反而还尚存着不曾泯灭的正义、勇敢与坚韧。
王战团的行为看似荒唐无稽,可他珍视着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份情感。
他袒护着侄子周正,斥责打骂教育;老贺离世多日,他仍旧固执地对着空气下棋,就当朋友仍在;看到女儿的男朋友李广源,他抛开了二婚等一切世俗偏见,在意的是更切近本质的情感问题;女儿大婚,他担心瘸腿的自己会给女儿丢人,让周正骑车带着他,爬上高耸的烟囱,远远眺望新婚的车队,为女儿默默送上祝福。
在这些动人的戏份中也有神来之笔。
王战团泪流满面,大声喊着“新婚快乐”时,突然哽住了,这个细节与周正的口吃形成了呼应,他们都是失语的边缘人。
而周正,也维持着孩子身上罕见的叛逆与自我。
神婆赵老师拿着木剑,企图用仪式让吃了刺猬的周正认罪。
母亲为了帮周正“驱邪”,求他配合下跪,并帮儿子重复咒语。
而神婆拿起木剑抽打母子,周正怒而阻挡,并大声反抗。
在那一刻,他不再口吃,言语顺畅。
从始至终,周正都没有变成大人想要的懂事的、听话的、温顺的孩子,他孤傲而坚持,在中式家庭里,这种品质极为罕见。
多年以后,周正带着妻子回家探望父母,在母亲面前,他坦然说出,不会原谅父母。
这个细节,不知戳破了多少母慈子孝的幻觉。
在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哪吒形象。
《刺猬》的结尾,决绝又温暖。
王战团逃出了精神病院,不知所踪。
而周正在离开家庭的路上,又恍惚间看到了那个鼓足勇气游向太平洋的王战团。
王战团喊着周正下水,这一次,没有母亲阻止,年轻的周正与王战团向太平洋游去。
在想象中,他们共同游向了理想主义之海,他们再也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
而在现实里,周正也很幸运,因为他没有被现实摧毁,并活成了另一个王战团。
很难讲,最好的部分就是出马仙赵老师逼周正下跪,他妈妈也在旁边哭着哀求那段,是周正带血的牙齿露出近乎狰狞的笑容,说我把你爹吃了那段。
再往后,警察敲门,一下子整个剧作全垮了,明亮了积极了昂扬向上了,你差不多也明白过来,东亚家庭的伤疤就到这里,再往下不会再深挖了。
等周正七年后回家那段结尾,完全就恶心到吐,毕业才三年就当了三副,穿着簇新纯白制服带着混血媳妇回家,好直男好土鳖的幻想。
爹又开始深情款款上价值了,又来那套表面pua你没一个字好话,背地里往你行李箱塞钱炒菜都要多看你几眼了。
周正妈妈哭得泪眼涟涟说你能原谅我吗,周正上一秒说了不原谅,下一秒就在阳台拍阳光洒在爹明媚的侧脸,拍周正说爹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叫阳阳,沈阳的阳。
真他妈割裂到家的一部电影。
精神分裂,一边血泪控诉一边跟爹温馨和解。
还有大姑也要拉出来,出家当居士扫地来赎罪是吧,还要周正来深情找补,说知道大姑是怕王战团跑丢了。
我想大喊也想狂笑,怎么地,天下之大容不下一个女人的恶毒是吧?
是,王战团是整部电影最打动人的角色,他说要启程远航了吃饺子那段哭崩了无法停止。
但是,你抽离开来想一想,王战团可怜,大姑就不可怜吗?
从年轻的时候就照顾一个精神病人,结婚生俩孩子,家里要摆着丈夫死去初恋的牌位,担心丈夫跑丢了跳楼了又干出什么傻事了。
大姑下药应该吗?
不应该,但是完全能理解。
王战团永永远远躺在床上让她比较轻松,王战团死了她才能活得轻松一点,她甚至都没毒杀他,就是下药沉睡,实在够软弱也够纵容了。
女的一生都在给丈夫当妈。
话在往前说,王战团在船上被关两个月精神就不正常了,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还要生俩孩子,心里牵挂着自杀的初恋,牵挂到心理疾病了,那为啥还能跟别人生孩子?
还生俩?
王战团和大姑都是人,但故事的主角只有王战团,所有的悲惨和不幸都是他的,悲剧英雄是吧。
再悲剧的英雄背后都默默吃了一个劳作的女人。
王战团好大海,也好下棋。
而且看起来棋艺了得,会走盲棋,还杀的老贺气的甩盘。
有意思的是每每盘子翻了,总有颗兵还在滚,往前滚,停不下来。
王战团下棋的镜头有很多,或和老贺等一众老登切磋,或和周正切磋。
有一回,王战团和老贺下棋,老贺要拱兵过河,但王战团以相吃之。
老贺惦记着这颗“死子”,偏要悔棋,王战团连声道“不应该”,气的老贺给盘掀了,巧的是,那颗老贺想拱的“死子”落在了地上,一股流往前滚,全然不像一颗死子。
又有一回,老贺此时已经头七,王战团正和老贺的冤魂下棋,这冤魂还似一颗“死子”。
这时,周正前来求救,他正被自己的一帮同学追杀,这帮“不应该”之人撞翻了棋盘,毁了你和老贺的棋局,棋盘上的那颗兵,那颗“死子”滚到地上,一股流往前滚。
于是王战团不知是出于对那帮人的怨气还是对老贺的追忆,追赶这冲了上去,看着是要和“不应该”小子拼命。
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小子明明摔了个跟头,已经手到擒来了,王战团还在跑,往前追啊追。
追的是什么呢?
追的是老贺的冤魂,老贺的“死子”。
但王战团在事后连声叹气,说自己没追上老贺,“他跑的太快了”。
果真没追上么?
要我看,是追上了的,因为这之后,王战团接过了老贺的衣钵,成了那颗“死子”。
爱人出于爱给王战团下药,让王战团一直昏死在房间里睡觉。
之前,老贺是那颗拱不过河界的“死子”,现在,王战团是拱不过河界的“死子”。
王战团被“卡住”了。
后一回,周正来找在房间里的王战团下棋,王战团躺床上迷迷瞪瞪,和周正下着盲棋。
周正杀气腾腾,吃了一颗王战团的“必死之子”。
这时,王战团缓缓道出:“死子莫急吃。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和周正一样觉得困惑。
再后来,你为了顾全大局,进了精神病院,彻底成了那颗“死子”,彻底卡住了。
王战团啊王战团,你这只老兵怎可能是一颗死子呢?
你不是还一直在滚呢么?
你可以为了家人住进精神病院,但那是你的归宿么?
到那你就卡住了啊。
所以你张大嘴巴,向精神病院的护士证明自己吃下了那药,但到底,你还是把他藏在手心,边看着远方的太平洋,边把药碾碎了啊。
所以你才会说“死子莫急吃”对吧,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怎么把这兵拱过河啊,过了河界,也就没人能卡住你了。
过了河界,就是太平洋了。
顾长卫导演、葛优和王俊凯领衔主演的电影《刺猬》,海报上是葛优饰演的患有癔症、一辈子向往太平洋的大姑父王战团,和王俊凯饰演的因为说话结巴,被父母认为丢脸,被同学嘲笑而厌学留级的叛逆少年周正,穿着海魂衫,把一本旧旧的《海底两万里》卷起来当望远镜,一起看向了遥远的大海。
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他们结成了小小的秘密同盟,一起下棋,一起唱歌,当所有人,包括周正的父母都觉得他有病的时候,只有大姑父王战团坚定地告诉他:“你没病。
”《刺猬》改编自作家郑执的短篇小说《仙症》,他在书中塑造的王战团,仿佛东方的堂吉诃德,这个原本正直善良、单纯乐观的年轻人,因为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成为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
△葛优贡献出了自《活着》以后最好的表演,他一个人演出了一个时代的群像。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被「卡住了」。
卡住了,是理解这个带点黑色幽默的故事的关键点,王战团老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应该吗?
不应该呀。
”公园里下棋的老头悔棋的时候他这么说,周正被妈妈逼着给神婆下跪的时候他也这么说。
他觉得,这个世界不该这样,别人都觉得他神神叨叨,而在他看来,是这个世界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他认为世界应该是合乎逻辑的、有序的、坏人会受到惩罚的、好人会有好报的、父母会无条件爱孩子的,但实际上,这个世界是荒诞的、不讲道理的、弱肉强食的,父母之爱是有偿的、大多数人霸凌少数人的。
不该这样。
王战团认知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他想不通,放不下,忘不掉,以至于被结结实实地卡住了。
说实话,我在看郑执原著《仙症》的时候,并不能完全与王战团和周正共情,因为王战团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他们在故事里努力地生活着,可是王战团把自己卡在了一方狭窄的世界里,再也无法履行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他们何其无辜?
我总觉得这样的王战团,有点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调调。
但在电影《刺猬》里,不再只是讲述这一老一小的故事,镜头还给到了原著里几乎是隐身的大姑周秀玲,以及周正的妈妈身上,让观众看到了掩藏在她们的眼泪下的痛苦和无奈。
她们和王战团、周正的故事互为表里,讲述了男性和女性是被什么不同的困境卡住的,这个补充的视角十分珍贵,也十分真实。
李萍扮演的周家大姐周秀玲,是传统中式家庭中长姐的形象,她持家有道、吃苦耐劳,对犯病的王战团不离不弃,扛起了养家糊口的家庭重担,咬牙对外维持着一个完整正常的家的假象。
她一次都没诉过苦,但影片中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她需要承担的苦。
她要操心丈夫会不会受刺激突然犯病,操心儿子能不能找到工作和女朋友,操心女儿别被喜欢泡舞厅的离婚男同事给忽悠了,操心王战团是不是又带着周正惹麻烦惹弟媳妇不高兴了,还要操心着省下点东西送去给自己年迈的妈妈……是个人都能看到她有多难。
在过往的叙事套路里,周秀玲这样的贤妻良母,是要被高高架起来歌颂的,送她一座名叫「伟大」的牌坊,就此将她牢牢绑定在家庭关系里,心安理得地看着她为家庭奉献出自己的一切,还要告诉大家她甘之如饴。
但《刺猬》不是的,周秀玲不是个完美的圣母形象,相反,她总是拉着个脸,很少笑,她常常训斥王战团让他老说胡话少犯浑,甚至为了让王战团少跑出去惹事而给他喂安眠药吃,让他在家里睡得昏昏沉沉。
在周正幼小的心灵里,自然不觉得大姑是个好人,把她和自己的父母都划归到了他和王战团需要对抗的反派阵营。
可是观众看的清清楚楚,大姑和周正的妈妈不是坏人,大姑精心地照顾着王战团,给他泡澡、搓澡、细心地为他剪指甲,给他零花钱,哄他高兴,而周正的妈妈总是护在他前面,帮他抵御来自父亲的怒火。
她们其实和王战团一样,都是被卡住了的可怜人。
不同的是,王战团是因为追求自我而不能被卡住了,周正是因为情感和尊严被父母忽视而卡住了,而大姑和周正妈妈,则是被好女人这个定义给卡住了。
看了《刺猬》之后,我发现顾长卫是少有的,能看见并理解被东亚女性生存状态的男性导演。
《孔雀》里的姐姐和《立春》里的王彩玲,是因为追求自我实现却屡屡梦想破灭而被卡住,她们其实也是性转了的王战团,但王战团有周秀玲为他兜底,而女性的疯癫是很少有男人来为她们兜底的。
她们被卡住了之后不会成为能飘上天的荒诞喜剧,而只会成为重重摔落在地的现实悲剧。
在《刺猬》里,顾长卫不再聚焦那些勇敢追求自我实现的异类女性,而冷静地审视起那些按照传统路径进入婚姻家庭生活的好女人们的命运。
结果他告诉观众的是,她们依然被卡住了。
大姑周秀玲随时垮着的脸和暴躁的脾气,都在告诉我们她有多累和多无助,做一个独自承担家庭重担的好女人是需要付出极高代价的。
她必须要表现得强大、斤斤计较且不好惹,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被欺负,才能勉强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抢到有限的资源。
可是长久以来,她们这种豁出去为自己和家人争夺生存资源、维持一家人尊严和体面的努力,却还要一再地被诟病姿态不够好看。
曹公在《红楼梦》里借宝玉的口说过鱼眼珠子论:“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分明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样来 ?
”他的意思是,从前天真浪漫的女孩儿,怎么嫁了人变成XX家的、X婆子、X婶子之后,就变得像是钻到了钱眼里,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争得不可开交?
第七十七回里,因司棋被逐,宝玉又恨道:“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
”亲爱的宝玉,你这可算是无心之言却触及了问题的核心,未出嫁之前可以关心风花雪月这些浪漫美好之事的女孩,怎么嫁了人就变得“混账”了呢?
因为在男人缺位或者隐身的情况下,她们承担了太多家庭的重担,育儿、工作、平衡开支、家务和隐形家务一股脑儿地堆在她们身上,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睡眠不足,哪里还顾得上姿态好不好看?
她们不混账一点,可能全家都要饿死了。
当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就是那么的难。
别说是王战团这样完全没法为家庭做贡献的,就连周正爸爸这样和妻子一起辛辛苦苦开饭店,不在外面乱来的传统“好男人”,也没办法让周正妈妈这个“好女人”轻松一些。
他一味的觉得口吃的儿子丢人,非打即骂,把责任都推到妻子身上,说儿子这样都是她惯的、都是随她,她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语言暴力中被洗脑,总觉得儿子口吃就是自己做母亲的失职。
于是她带着周正扎针灸、喝中药、去看心理医生,乃至最后病急乱投医找神婆赵老师给周正驱邪,痛哭流涕地跪下求“白三爷”救救她的儿子,任由赵老师的尺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身上都不觉得疼。
在那一刻,我只觉得是她病了,而不是周正病了。
她被要当个好女人、好妈妈的念头给逼疯了。
我很心疼她们。
曾经的周正像贾宝玉一样不理解她们,当他长大了,去过了世界的更多地方,他终于明白了她们的难。
她们不是坏人,不是反派,我甚至宁愿她们是,那她们就能轻松一些了。
她们都是高道德感的好女人,一辈子为自己对家人还不够好、做得还不够多而歉疚,大姑病急乱投医信过教,哭着忏悔自己是“比潘金莲还毒的毒妇”,因为担心王战团跑出去不见了而给他下安眠药……如果她真的那么坏,那么自私,那么早在她带着外孙女里里外外忙得一团糟的时候,就可以把王战团送进精神病院了。
可是她在医院门口踌躇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让我感到难受的是,王战团和周正始终是更具有主动性的那个人,他们可以自主地走出被卡住的状态,去冲向他们向往的星辰大海。
而大姑和妈妈,却始终是被动的,她们需要等待自己的丈夫或儿子选择了他们的命运,她们才能脱离被卡住的状态,走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我很喜欢这部电影,不出意外的话,它会是我的年度十佳电影,因为它有人味儿,有满满的时代感和生活气息,有真实可感的人物,把生活的轻与重讲得灵气四溢。
更重要的是,它告诉我们,即便是在以男性为主角的电影里,依然可以用有限的镜头塑造出复杂立体的女性形象。
如果是不能理解女性境遇的导演,很容易把大姑和妈妈塑造成站在主角对立面的单薄工具人,是不理解他们广袤内心世界的传统好女人,是只看得到满地的六便士,却无暇抬头仰望月亮的俗人。
但是顾长卫清晰地展现了女性进入婚姻和家庭之后的困境,无论是大姑周秀玲,还是周正妈妈,都让我感到如此熟悉,我在成长过程中见过无数个这样的她们。
甚至我在自己脸上,都能看到她们存在的痕迹。
我惋惜她们一生都不能为自己而活的境遇,也希望看到这部电影的女性以此为镜,愿我们都不要被万事万物卡住,尤其是不要被婚姻和家庭卡住自己生活的节奏和前进的步伐。
原著《仙症》,东北三杰之一郑执的小说,和双雪涛、班宇一样,作品里有浓浓的独特的东北气质--东北的衰落,还有不可避免的东北意向一-寒冬里的雪花和高耸入云的工业巅峰象征的烟囱。
诚然有2个片段确实打动了我,1是王战团从精神病院车上滚下,面对殡仪馆的大烟囱,抓了一把王海洋的烟放回自己的心窝-虽然我个人觉得把王海洋车祸写死是极其草率的一种表现,为悲剧而悲剧,为赋悲情强说愁,但不耽误葛大爷这段戏封神。
演疯子很难,特别是王战团这种似疯非疯的疯子,还要兼具喜剧及悲剧色彩就更难了。
第2则是出马仙逼周正下跪,周正嘴里含血,喊出我把你爹吃了一中国人一生的执念和命题,就是反父权。
这一幕极具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震撼,以至于可以稍许忽略结局演技的瑕疵。
再说标题,刺猬。
被扎针灸的周正浑身是针,像个刺猬。
王战团和周正两个不被世俗理解的“疯人”报团取暖,像个刺猬。
其实比原著名更合理。
但是,但是又来了,来说说男性主角叙事下的视角,永远年轻,永远老套狗血。
王战团在船上被关两个月精神已不正常,为什么还要结婚生俩孩子,秀玲里里外外操持着一切,秀玲不悲剧吗?只因以王战团的视觉叙事,重点永远是男性的困境与挣扎,秀玲在另一个主角周正的眼里,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给王战团下药,最终结局还得在寺庙当居士扫地来赎罪。
至于结局,就更恶心了。
周正七年后回家,贴着假胡子,穿着纯白制服,弄大了媳妇肚子(电影里甚至出现了2次未婚先孕真的恶毒),带着混血媳妇回家-满足了当代直男反抗父权成功后衣锦还乡的一切幻想。
我永远反感东亚父亲像是一个模具里刻画出来的--饭桌上言语pua没一个字好话,背地里塞钱、炒菜都要偷瞄自己帅气的儿子几眼。
周正妈妈泪眼涟涟说能原谅我吗,周正上一秒说了不原谅,下一秒美丽混血儿媳就在阳台拍阳光洒在爹明媚的侧脸,拍周正说爹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叫阳阳,沈阳的阳。
对夹在中间两面受气的妈妈恶狠狠说不原谅,对着真正的家暴者爸爸又岁月静好那一套,真的很难评。
如果说前面一大长篇是在描写王战团和周正根本没病,那么后面周正“改邪归正”?像个普通人一样反而娶娇妻当三副走上人生巅峰是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完全推翻自己前面的观点了呀,那不还是在写前面的2人是精神病吗?这不自相矛盾吗?太难受了,不想再看这类悲剧了,看悲剧本身也是个悲剧。
表面上看,影片似乎只是讲述一个“疯癫”的故事,但随着剧情推进,电影的深度却渐渐显现。
这是一部表面轻松幽默,实则充满悲凉和力量的作品。
这部改编自郑执的小说,由顾长卫执导的电影,故主线围绕着两个不被理解的人物展开。
周正,一个口吃的少年,成绩不佳、留级,常常在学校被霸凌;而他的姑父王战团,曾是海员,因为举报主任,结果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从此“疯了”。
王战团的疯病让他成了家庭的累赘,大家都觉得他不正常,甚至找来了神婆,闹出一连串驱魔仪式,荒诞不经。
最初,王战团只是个带着癫狂色彩的角色,做事天马行空,家人嫌他丢人,而他却总是显得豁达,虽然女儿的未婚夫是个二婚男,但只要女儿幸福,嫁给谁并不重要。
全家人对算命神婆的话深信不疑,然而王战团却从来不屑配合。
人们觉得王战团是“疯子”,可他真的疯吗?
在我看来,他恰恰是敢于不随波逐流的人。
这也是周正向往他的原因。
随着故事的推进,你会发现它其实在探讨一个更深刻的问题——环境对人的压迫和不理解。
周正生活在一个充满控制欲的家庭里,父亲总是对他的表现失望,而母亲则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顺从父亲的一切决定。
周正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欺负,因为他口吃得厉害,家人和学校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内心的感受,仿佛他的价值仅在于学业成绩和行为规范。
唯一理解和认同他的,只有王战团,是他教会了周正不顺从,不接受,用自己的姿态活着。
他会在广场上旁若无人的唱卡拉ok,会对所有要求和社会期望置之不理,也只有周正能够看穿王战团豁达背后的孤独。
在女儿婚礼那天,他们逃离人群,并坐在一起,像是两个孤独的刺猬。
当家人再一次请来神婆驱邪,试图治好周正和王战团的“病”。
周正面对这荒唐的仪式,愤怒却无力。
他母亲在神婆的威胁下,哭着要求周正听话,还替他说出认错的“罪名”,甚至默许神婆动手打他。
这种莫名的屈辱和压迫让周正终于爆发,他不再忍气吞声,反而反抗了父母和神婆,甚至联手王战团一起报警。
让观众感受到角色从顺从到觉醒的转变,那一种渴望被理解的呐喊。
王战团没疯,他只是没遵循那些无谓的条框。
他没有被世俗的面子和虚荣束缚,所谓的正常人却更像是人情规则的牺牲品。
压抑着他们的个性和自由。
周正的父母也是那个时代的缩影,所有人都在拼命保持“正常”,却未曾问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影片的最后,周正的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他的口吃有所好转,当上了海员。
但与此同时,王战团的境遇却越来越糟。
他的儿子去世,自己也住进了精神病院,最后甚至逃离医院,彻底消失不见。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一个最终找到了出口,而另一个却不知所踪,这样的处理也叫人唏嘘。
《刺猬》最终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那份幽默感,而是对时代、对个体生存的思考。
也许疯癫和理智之间的界限,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模糊。
而那些曾经被我们轻视或误解的人,或许,也仅仅是想以不一样的姿态活着。
《刺猬》这个名字,很难让人不想到《孔雀》。
两部电影都以动物来命名,又都带有很强烈的符号意义,象征着的人物的命运。
同时,它们又都以数十年的时间跨度来描述社会的变迁,都带有几分黑色幽默。
就连人物上也有一定互文性,都是些不甘于命运却又活在命运里的小人物。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刺猬》可以说是顾长卫的回归初心之作。
不同的是,相比于《孔雀》的悲凉底色,《刺猬》多了一丝暖意。
是一种回归,更是一种超越。
其实顾长卫的电影大多都有一种悲凉底色。
《孔雀》《立春》《最爱》都是如此。
不管是梦想的破碎,还是爱情的破产,或者生命的终结,小人物总是在历史的背景下走向悲剧性的结局。
本片原作《仙症》本就是悲凉的,以九十年代的东北为背景,郑执写下太多冰冷彻骨的故事。
这或许也是顾长卫最初想改编这个故事的原因之一。
不过电影最终呈现的结果却有所不同,在悲凉的底色上添上了一丝暖意。
用原作郑执的话来说:“它不是从情节上作变动,而是看完电影的内心感受。
”电影名字从原作的《仙症》改成了《刺猬》或许就暗含了这层意思。
刺猬,虽然浑身长满了刺,但其实它有着红彤彤、娇嫩、柔软的躯体。
如果你仔细观察过的话,其实它的刺也没有想象中的坚硬。
说起来,北京小区也经常能够见到刺猬,我在我家楼下见过两次。
听说它们在这北京城内也活得挺好的,吃猫粮喝猫水,下次见到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最能体现这一点暖意的,或许是色彩的运用。
众所周知,顾长卫是摄影师出身,色彩是他创作的出发点。
《红高粱》中鲜艳如血的红色,《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阳光般炙热的橙黄色,《鬼子来了》具有历史感的黑白色,他与太多的导演共同为观众留下过难忘的色彩。
但对于他自己导演的作品,顾长卫更习惯内敛、不张扬的色彩,以灰色为主色调。
一方面这或许是就像他自己的个性一样,另一方面这也是那个时代中国北方内陆县城真实的生活底色。
《孔雀》多以灰、蓝色为主,看上去灰蒙蒙一片;《立春》则是黑、灰色为主色调,突出穷困的现状;《最爱》虽然有鲜艳的红棉袄,但大片背景依旧是灰色。
至于《刺猬》,电影的开头同样使用了大量不饱和的青灰色,昏暗的工厂,似乎永远不放晴的阴天,这是印象中九十年代东北该有的颜色。
但是随着故事的发展,绚丽而饱和的色彩慢慢变多,整体色调也变得明亮起来。
海军蓝、树影绿、鲜红的对联、灿烂的花团锦簇,故事中的两个主角,王战团朝着悲剧性的结局走去,周正却迎来了美好的未来。
电影中王战团这个角色很有意思,行为古怪,看似疯癫,却有独一份的清醒。
葛优把这个角色处理得很好,可以算是有了新的突破,这对于本来就已经臻入化境的葛优来说还挺可怕的。
该怎么说呢。
葛优过去几乎所有角色都有种精明的感觉,不管怎么看这个人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谁都别想忽悠他,估计赵本山的大忽悠来了也不行。
表面上,王战团这个精神病角色不适合葛优。
因为葛优实在太精了,不适合这种混沌、呆滞的疯子。
但是王战团本身又有充满智慧的一面,一种看透了太多的智慧。
凡事只问该不该,这种怎么样一种通透的人生观。
葛优以其精湛的表演传递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或者说成大愚若智也行。
总之是游走在疯癫和智慧的边缘,你说他傻,人精着呢,你说他聪明吧,其实也挺蠢的。
王战团跑步去追死去的老友亡灵那场戏,一直奔跑不停下来的样子,一瞬间就想起了《阿甘正传》。
大洋彼岸的阿甘可以从东海岸跑到西海岸,如果王战团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像阿甘母亲一般的角色,我们的王战团为什么就不能从东北沈阳的浑河一直游到太平洋呢?
远航汽笛已经响起!
人家的追求是星辰大海,但是生活拦住了他的脚步。
满满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生儿育女,再加上初恋那条被他自己揽在身上的“人命”,王战团再也跑不动、游不走了。
当电影中的他收拾好一切行李说“我该出发了”的时候,多希望他是踏上环游世界的大船,而不是签字走向精神病院。
年轻的周正是另一个王战团,或者说本来的结局也是像王战团一样走向精神病院。
沉默、敏感、自闭、口吃、学习成绩不好、年年留级,被家长、老师、同学,几乎所有人都看不上,唯有王战团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
所以他以自己全部的力量,把周正送往了远航五大洋的大船。
此刻才明白,王战团才是周正家人中那个像阿甘母亲一般的角色。
用世俗的眼光来看,顾长卫电影里的人物都有着“爱折腾”的特质。
从《孔雀》里的三兄妹到《立春》里的王彩玲,就算是《最爱》中身患艾滋病行将就木的郭富城和章子怡,都是如此。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用尽全身力气也都要在庸常的生活中折腾出一番动静来。
王战团和周正也同样是这种“折腾”的延续,这也正是顾长卫电影中着重描绘个体与大环境之间紧张关系的一种延续。
影片试图通过他们的故事,让观众看到现实世界中麻木、刻板的一面,以及人与人之间那隐匿的隔阂、疏离与冷酷。
他们与世俗格格不入,遭到主流社会的误解、嘲讽、排斥乃至抛弃。
他们是常人眼中的“怪人”。
这种“怪”,表面上是指他们都身患某种疾病,但更多的是他们行为上的出格。
他们都以自己的“疯癫”,对抗着这个世界所规定好的“文明”。
就像电影中出现了大量不规则的构图,没有处于水平状态的墙角、地板、桌面,倾斜的视角看起来总是有些别扭。
那么到底是镜头歪了,还是世界歪了呢?
王战团、周正、王彩玲、高卫红,甚至包括我们自己,都站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到底是这个世界歪了,还是我们自己有问题呢?
物理学告诉我们,运动是相对的,视角也可以是相对的,但是当处于复杂的生活之中,这个物理学最简单的真理是否还是真理?
这些倾斜的视角还像是让人置身于远洋的甲板之上,颠覆了脚踏实地的稳定感。
大厦将倾,但是没事,大海会托住我们。
可以说,整部电影都是周正起航的游轮,王战团是那位引领方向的船长,所有观众都置身这艘大船之上,见证了这一切。
电影的最后,周正说“从此我再也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在这句台词前还有半句话:……两阵相似的风吹过,我清楚,从此我再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
其实这句“两阵相似的风吹过”更令我感动,有一种见过天地众生的感觉,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卡住我们了。
我挺不喜欢这个情诗的改编。葛优演精神病人演得很好但带得全片表演风格都变得五脊六兽的,但又没怪到疯掉的地步。爬烟囱这个戏放在《从21世纪》之后出现真诡异哈哈哈
王俊凯扮嫩扮成熟怎么都不合适?他到底什么造型合适?
或许可以区分顾长卫导演生涯里“及格/不及格作品”的最硬标准,便是看标题是不是由两个字组成。《最爱》之后荒废十多年的他,重新回到对人间百态百味的观察;故事乐极生悲,角色苦中作乐。虽然偶尔用力过猛,并且模糊了一些地域特色,转为对更“普世”道理的提炼变得平庸;但“王战团”的每一幕都足够说服和打动我。葛优和#Queen刘威葳好极了,毛大姐台词铿锵有力得嘞。
角色立不住,不能够打动我。王还得练一下,旁白不怎么行。感觉主创对沈阳的态度很复杂,又恨又爱。
很好看 非常带劲 也非常耐的嚼。从影院出来的时候就是特别懵 觉得这部电影特别好 但是又具体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觉得好,在路上 在家和朋友讨论的时候,一层一层揭开,太神奇了,好久都没有一部电影可以让我那么入神,那么着迷。 葛大爷演的王战团太神了……癫狂又清醒,演的太好太好了……王俊凯演的周正也特别特别好,上映前有在抖音刷到过就觉得演的很好,今天看完,太出乎意料的好了,想过好没想过演的如此准确,倔强,邪性,丢脸……都很挠人且共情,但是他也如同王战团一样清醒。另外说一句,旁白特别有味道。明天二刷,有些细节没注意到,这部电影特别好。
王战团这条线是有意思的,甚至可以是优秀的,然而其他人被工具化得过于明显,他们被俗套地、苍白地陈列出来,只为了从王战团下一个滑稽的动作中被解救出来,然后再度陷入沉寂。
内景美术过于精致,外景也缺乏东北感(看片尾字幕是在安徽蚌埠拍的)。文革历史背景的修改对影片伤害不小。即使有老戏骨葛优的演技与王俊凯努力的表演,王战团被时代和社会困住的“病根”也无法得到彻底的表达,只能隔靴搔痒。奶奶的那句“能走多远走多远”和周正的那句“我不能原谅”,都是说给一个时代的人听的。只能代替王战团表达这一点微弱而固执的坚持和反抗。
导演居然同时找了珠穆朗玛峰和马里亚纳海沟演戏
王俊凯的故事线拍得逻辑很清晰,口吃异类被排挤被矫正,他的反应则是反抗。但王战团就让人很疑惑了,想去看太平洋,想学飞鸟,想追鬼魂的理想主义人格(王战团)和社会身份(大姑父)之间的冲撞,以及王战团想自由却又不得不考虑亲人的纠结,导演拍了,但拍得太少太简单,感受不到那股两难的重量。理想主义者的浪漫我能懂,但让我更感兴趣的,永远都是理想主义者如何去面对现实里反对自己的所爱之人的问题——做自己,会伤害他们,有罪恶感,迎合他们,则压抑痛苦。我想看这个,可惜本片并没有。
#SIFF2024·14 葛优的表演主要集中在前半部分,王俊凯的表演集中在后半部分。电影主要描述两个被大家当作不正常的人,以他俩之间的关系和行为为切入口,葛优的表演托举起了整个电影,一开始的黑白戏份就拿出了极高的表演水准,无愧于我自封的内地第一男演员。王俊凯后面的表演还不错,在家里和任素汐的那段戏蛮好的以及他自己设计的中药配面桥段也不错。两个男主的人物底色都挺好,葛优自然毋庸置疑的表演,王俊凯的成色相比之前也进步很大。对我而言,唯一的缺点就是中间他俩没有被家人善待的戏份以及任素汐演的类似风水大师一样的角色三番五次出现很烦,但也增加了人物的一些悲剧底色。葛优的戏份戛然而止,最后周正出来破局结束。电影质量不错,顾长卫有回到当年拍《孔雀》的状态,我觉得金爵奖值得一座。另外葛优王俊凯唱的片尾曲好听!
这样的电影确实很有迷惑性,用一个东北网友评论《漫长的季节》的话:坟前蹦迪。东北(或者更广阔的的一个地域)已死,强行复活或者招魂最后就是只能沦为鸡汤,看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个自觉就被不知不觉带进去了。这就是“卡住的错误”与《河边的错误》的区别。如果后者还有对致死的控诉,前者就沦为了一种粉饰,最终落进主旋律的黑洞。最后,这样的电影真的拍了不如不拍,用糖皮裹着的毒药我们吃的太多了。
刺猬满身尖刺 就是为了别人触碰或者污染 王战团 一个不被世俗所影响的人儿吃了刺猬 为的却是成为正常的 别人口中的俗人 何其讽刺又何其无奈。照片冲下去了 就该结束自己生命了 让自己的梦自己的灵魂永远活在水上 要知道 所有的水都有可能流向大海。
你不是一颗死子。愿你我都不被生活卡住。
刺猬惹谁了?
葛优个人秀,三字连念个旁白都拉垮。总体剧作也比较让人烦躁,不喜欢
离我个体经验实在遥远,所以无法理解更无能共情,只是确认这么细致入微的影像,比如水槽里的自己照片,注定能带动到一部分观众。很可惜,那么美,却不属于我。
作为一个电影来讲,不好就是不好看。别扯那么多思想。
完全不知所谓的剧情,太过概念先行,看完我也没get到大疯子的悲剧有什么值得同情之处,至于小疯子,是不是真疯我都不敢确定。
画面不错,故事也能明白,但是莫名做作。
改编的时代错位让电影既不当下也不反思,没有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