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影节可谓声势浩大,展映片单也格外豪华,其中就有第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阿尔卡拉斯》。
同样是以农村生产生活作为背景,它以群像式的现实图景击败了最近热度飙升的《隐入尘烟》,一举摘得柏林金熊奖。
《阿尔卡拉斯》是西班牙导演卡拉·西蒙的第二部长片,讲述了一个传统乡村家庭中桃子采集活动日渐式微的故事,当有人提出要将桃树砍伐并安装太阳能电池板以此适应新的方式时,这家人开始了捍卫自己土地的“战斗”。
就像导演的银幕首作《九三年夏天》一样,本片以使用非专业的加泰罗尼亚语演员为特色,作为观众,很容易为片中孩子们的行动力所吸引,他们以自我深信的“情境扮演”搭建起了一座广阔的游戏城堡,无疑成为一个大家族的纯真缩影。
在轰隆隆的机械声之下,孩童时代的倒塌,土地话语权的终结,和谐而悲情地出现在同一画框中,演绎出一曲加泰罗尼亚农业传统的历史挽歌。
《阿尔卡拉斯》卡拉·西蒙对正在消逝的传统朴素而动人的致敬
来源:IndieWire 作者:David Ehrlich 翻译:阿do导演卡拉·西蒙凭借《阿尔卡拉斯》成为今年柏林电影节金熊奖得主,《阿尔卡拉斯》的片名与她父母种植桃子的加泰罗尼亚小镇同名,就像她的长片首作《九三年夏天》一样,这个名字极具启发性,为她的电影创作提供了无限灵感。
卡拉·西蒙残酷地描绘出一个濒临失去农场的家庭(他们有着从西班牙内战前就开始扎根于这片土地的共同身份),围绕于其中的是一个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人物,从本质上讲,这是一个关于这片土地的故事。
《阿尔卡拉斯》同时也是一部喧闹而充满活力的合奏剧,自然不羁的素人演员阵容将我们的目光吸引到十几个不同的方向,但同时也总能让我们的注意力慢慢回到他们脚下移动的土地上,进而思考他们一旦被迫离开这里,他们又会变成何种模样的问题。
与世界上大多数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一样,Solé家族的传统似乎是永恒的,直到它们被外部势力永远夺走的那一刻。
在《阿尔卡拉斯》中,这种“变化”首先体现在一辆吊车从湛蓝的天空下呼啸而过,顺势拖走了一辆被遗弃的大众汽车。
几分钟前,六岁的Iris和她的兄弟姐妹正在车上玩耍——孩子们假装那辆“旧铁锈桶”实际上是一艘离太阳很近的宇宙飞船。
绝望之事发生得如此之快:前一分钟,没有人想到会就此离开农场,这太不可思议了,而小Iris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还能生活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下一分钟,她可爱但笨拙的祖父Rogelio正在阅读一封「土地驱逐令」,而他成年的儿子Quimet则因为父亲从未以正规的书面凭证获得土地权而感到愤怒。
因为这个农场原本属于富有的Pinyol家族,他们把它卖给Solés家族,以感谢他们在战争期间保护了自己。
然而,Pinyol家族的后代觉得他们没有必要遵守这个“绅士协议”——当大农业迫使小农场的工作变得不可维系,水果价格低到Joaquim Pinyol决定把Solés家族的树全部挖出来。
他想当然地认为Solés家族会很高兴用桃子换太阳能电池板,只做一半的工作,却能获得两倍的利润,无论这种“绅士协议”是否还能继续下去,但对于一个拥有两套房产的人来说,他们很难体会到这种破坏给一直由家庭为单位的Solés家族带来的情感暴力。
相较于繁复的情节,《阿尔卡拉斯》更加受地理意义的驱动,它从环境细节中汲取了令人震撼的力量,而这些细节正是构成它家族历史的重要部分。
摄影指导达妮埃拉·卡西娅以观摩式的摄影风格,带出夏日微风的自然暖流,这种影像气质深植于这片充满生命里的农场周围,携带着傍晚时分的阳光与阴影,电影中的各式角色无论在这些画面中做什么,往往看起来都像是偶然的结果。
除了贯穿于结构的几次戏剧性争吵和最后徒劳的抗议动作之外,这部电影中没有哪个单独的场景比它们之间生发出的成熟活力更为重要:动态农场的季节节奏以及镇上的流言蜚语。
在这场风暴到来之前,每个人都沉浸在平静生活的喜悦之中,譬如Quimet青春期的女儿正在为村庄集市排练着她的舞蹈,偶尔会发出不合时宜的欧洲流行音乐的声音。
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影片的核心主题渐渐浮现出来,大部分内容都反映出对Solé家族如何继续生存下去的不同观点。
Quimet甚至在背痛规律性发作时仍努力寻求解决方案,他决心让能力超强的十几岁儿子Roger专注于学业,而不是过早地通过其他课外活动为家族赚钱。
然而他的姐夫Cisco过去和他们的联系不多,未来也极有可能成为他们家族的绊脚石,因为他只会通过讨好Pinyol家族来制造紧张气氛。
当然,没有人像Solé的冷漠家族族长Rogelio那样更加了解农场的处境——就像他曾经看到Pinyol家族表现出的善意一样,他对Pinyol如今的背叛同样深有体会——但即使是孩子们似乎也对失去农场产生了焦虑和不安。
卡拉·西蒙有意隐藏了导演视角,并且没有过分展示多愁善感的一面,以至于我们很难知晓Rogelio是否因为没有保护好他的遗产而感到内疚,或者只是为了展示他因为活得足够长,看到所谓的“永远”变成了一个虚假的承诺。
无论如何,对于这部冷静克制的电影,他静默般的存在无疑激发了令人心痛的悔恨感,进而让本片时常处于分崩离析的危险边缘。
在《阿尔卡拉斯》中,Rogelio一个人在桃树下享受树荫的无声镜头比任何一个令人恐慌的动作都更具冲击力。
这个难以磨灭的形象凿实了这部悲喜交加的电影的深沉力量,其中最令人心酸的是人物的无力感,导演卡拉·西蒙在《阿尔卡拉斯》的结尾加上了一记重击——悲伤不知从何处来,但却证明了这个故事不可能以其他任何方式结束。
《阿尔卡拉斯》这部电影本质上是对一种生活方式的悲伤挽歌,这种生活方式自Solé家族的最新一代出生之前就已经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影片的尾部以一种哀怨的优雅向此种传统致敬,重申影像的独特属性——让过去回到现在,让现在回到过去,让时间轮回不止。
有时候,这部电影是如此的不慌不忙,似乎它会永远持续下去,但是——就像任何一个神奇的夏天结束时那样——它最终让你知道所有的时间都去往了哪里。
ELEVEN FILMAG撰稿|阿do排版|鹿川少女审核|NAMU
我绝想不到一个以西班牙农村家庭为背景的电影,能让我这个中国东北土生土长的县城女孩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影片多个场景对我而言已经远非似曾相识的即视感,而是切切实实在我生命的某一阶段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和我家人的生活里。
三岁的小女孩和表弟们在秘密基地里的角色扮演游戏;青春期的少女为了活动演出在家里不断排练蹩脚的舞蹈;家里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为彼此理发;夏夜昏暗的灯光下爷爷陪着写作业;自制的黄桃罐头,一大瓣一大瓣成熟饱满的桃子塞进壮实的玻璃瓶子里;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看电视,爸爸爷爷奶奶大姑二姑大大大妈大表姐二表姐表妹,永远有人在说话,孩子们尖叫着窜进窜出,大人们被吵的不得不厉声制止;一家人有过无数次争吵,甚至于一度闹得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然而最终总还是会和好,总还是会和好。
这些电影里的场景无一不真真实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里,在极富年代感的地质礼堂影院里,我突然无比地想家。
我常常好奇不朽的作品究竟缘何不朽,或者说文艺究竟为什么令我们如此着迷,我想我今天至少找到了一个原因,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隐隐约约感受到而今天终于无比肯定了——文艺作品之所以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力量,正是因为人性中某一种品质、人类生活的某一种状态被真实地呈现出来。
这种真实引发的强烈共振因为文艺作品的戏剧性表达方式而被加倍放大,整个宏大普遍的人生哲学被压缩在一本几十万字的小说里,几个小时的电影里,我们所受的感动之大可想而知。
阿尔卡拉斯这部电影无比真实地还原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靠土地谋生的大家庭。
在这种强大的家庭生活的生命力下,现代文明对土地的侵蚀这样的宏大命题似乎显得极为微不足道了。
虽然整个的故事背景是建立在现代文明对传统农耕生活方式的摧毁上的,但是随着影片对乡村生活的真实呈现越发深入,我逐渐被这种极其强烈的生命力所深深吸引震撼,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在如此强大的生命力下任何政zhi, 文明方面的倾轧都是无力的,这种家庭之爱生活之爱是不会因为桃子树的摧毁而消失的,绝对不会。
只要生命仍然存在,这种生活的力量就绝对不会消失。
看完这部电影我忽然一下子对一切都重新充满的信心和斗志了,无论什么环境有多么坏,只要生命不息,只要生命不息……
一群非职业演员塑造了今年最佳人物群像,不得不佩服导演卡拉·西蒙的功力。
她第一部片(《九三年夏天》)烂番茄100%好评,第二部片(即本片)拿金熊,这样下去还了得?
作为土生土长的加泰罗尼亚人,卡拉·西蒙依然坚持用乡音拍摄当地的生活(想起科长)。
有趣的是,上一部的片名是时间,而本片的片名则是地点——一个叫阿尔卡拉斯的小镇。
虽然不如前作的自传色彩强烈,但导演的叔叔确实是在阿尔卡拉斯种梨,她由此构思了这个农民被迫离开土地的故事。
诚然,类似的事情自从工业革命以来就习以为常了,这也是世界发展的大势所趋(城市化进程、不再需要那么多人力耕种、或像本片那样土地被侵占作他用);但对每个个体而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总是刻骨铭心的。
片中的父亲自从得知土地要被收走就似乎要与所有人为敌。
其实他并不是觉得当农民有多好,不然也不会逼儿子学习;甚至他不用为未来担忧,因为农场改造的太阳能工厂已经许诺给他工作且他们不用搬家。
他只是不愿意就此告别旧有的生活方式,因为那是他擅长的(小镇集会比赛冠军)、习惯的(看得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自主的(到工厂就变成了给别人打工)、珍视的(农民对土地的爱可能已印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因此我们不会过于苛责他的执拗与反常,不会嘲笑他对新事物的迟疑与抵触。
片尾他不慎打翻梨架后失声痛哭,意味着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告别梨农的日子。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与开场同样角度的镜头呼应,显示农舍外一半的梨园已被推平。
导演始终以旁观者的视角记录着这一切,没有对任何一方随意评判,只有浓浓的关怀和淡淡的忧伤。
就像本文开头所说,本片的出众之处不止于主题和父亲这个角色,而是对家中的诸多人物都做了简要但令人印象深刻的素描。
得知当年的君子协定被撕毁而试图带农产品上门示好的爷爷,积极干农活却得不到老爸赞许、背地里跟叔叔一起偷种大麻的儿子,进入青春期喜欢跳舞的大女儿,玩耍的地方被征用玩伴被带走、不能理解大人世界的小女儿,尊重父权默默付出但也忍不住打了父亲一巴掌的母亲,试图调和矛盾未果几次出走又几次回来的小姑……在外界环境变故的大背景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幸福,但无论发生什么,家永远是避风港,家人就是彼此的依靠。
当小女儿为爷爷唱起他最喜欢的那首歌颂土地的歌,此前还吵吵闹闹的一家人顿时眼里都噙着泪水。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生活过那么多人,经历过种种危机和不幸;但以家庭为单位的人类仍坚韧的走到了今天,因为他们的适应能力,因为他们之间的爱。
在卡拉·西蒙的第二部故事片中,一个桃子种植者的家庭被连根拔起。
孩子们在一辆废弃的老爷车里快乐地玩耍;父亲管理着家庭农场,忍受着慢性背部疼痛和不断的咒骂;低薪的移民工人在加泰罗尼亚的阳光下辛苦劳作。
这是卡拉·西蒙在2017年的《1993之夏》之后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的第二部获奖影片《阿尔卡拉斯》中展示的伤痕斑斑的田园风光。
在那部电影中,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两个孤儿;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的终结,威胁着一个桃子种植者的家庭,他们面临着被连根拔起的威胁,连赖以为生的树木也被连根拔起。
果实不是作为某种神奇的礼物出现的,而是通过艰苦的嫁接得来的。
在《阿尔卡拉斯》中,大自然既是仁慈的母亲,又是无情的、不可预测的情妇。
其他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在等着我们:事实证明,祖父与富有的地主达成的口头协议不值一个比塞塔,即使它是在佛朗哥军队共同迫害下达成的。
这将是最后一次收获,人们将勒紧腰带;即使是农民工也必须离开。
这个家庭将如何经营?“我们会更加努力的!”痛不欲生的家长Quimet (Jordi Pujol Dolcet饰)皱着眉头说道。
西蒙几乎在不知不觉中编织了对西班牙分裂的过去和现在的社会评论和反思;对现代性前进的观察就不那么乐观了。
大儿子罗杰(阿尔伯特·博世饰)在桃园附近种大麻作为兼职,而十几岁的妹妹马里奥娜(妮娅·罗塞特饰)在附近练习适合抖音的舞蹈——这两个计划都没有结果。
与此同时,老式生活方式的终结和太阳能电池板的到来一直在倒计时,太阳能电池板将像光滑的金属蝗虫一样吞噬这片土地。
在《1993年夏天》的亲密关系之后,西蒙在这里引导了一个多代人的大型合奏团,他们精致自然的表演似乎有机地出现了。
与此同时,她的剧本(与Arnau合作编写Vilaró)在没有糖衣的情况下实现了令人满意的甜蜜,在家庭内部紧张关系和处理不总是合作的农业合作社中找到了苦涩的音符。
当最后一个桃子被采摘,挖掘者到来的时候,我们会真切地感受到失去了什么——不是什么幸福的伊甸园,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电影将很私人性的家庭悲欢与宏大的新旧文明冲突的主题结合。
电影里的孩子不仅有着青春的叛逆,还有着成熟与懂事,哥哥Roger不愿接受父亲为他安排的“一心学习就好”,而想继承家业,妹妹Mariona则因父亲与姑姑们因为土地问题关系不和而为家庭关系担忧,作为老一辈的爷爷Rogelio话并不多,他只能为这片土地隐隐担忧,在深夜独自行走其中,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Quimet一人抗下了所有负担,包括家庭产业,家庭关系不和,捍卫土地,最终在自己打翻了一车桃子后忍不住泪水,同样担心着家庭的母亲Dolors扇了正在争吵的父亲与儿子各一巴掌,她不愿因为外部琐事影响这个家庭的和睦. . .最终土地仍然没有被守住,一家人就这样看着挖机将象征着家族命脉的一棵棵桃树连根拔起 电影最后在孩子们的嬉闹与挖机挖掘的声音中结束,伴随着最小的女儿Iris的歌唱声,“我不为我的声音而唱/不为新一天的曙光而唱/我为我的朋友而唱/他为我献出了生命/爷爷有把镰刀/用来收割麦穗/然后捆成一把/最后筛出谷粒/我不为我的声音而唱/不为晴空或海风而唱/我为我的土地而唱/扎实的土壤/亲爱的土地/扎实的土壤/亲爱的土地”——这是爷爷教她唱的歌
面对现代化,你是否做好了准备?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会出现在很多人脑海中,因为面对现代化,我们更多的是属于享受者,而不是属于参与者或者被影响者。
人类社会自从二十世纪先后进入到现代化,便衍生出来了很多很多的问题与机遇,然而遗憾的是很多人看到了机遇却忽视了问题,很多人看到了问题却忽视了发展。
现代化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如何利用好现代化发展的机遇且最大程度的降低现代化发展的问题,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
今天给大家推荐的影片,讲述的就是现代化发展之下,农民的未来之路怎么走的问题。
《阿尔卡拉斯》是一部讲述意大利农民们面对现代化截然不同的态度的电影,一个意大利传统的种植桃子的乡村的某一户人家即将面对这样一种问题。
他们之前世世代代是以种桃子为生的,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的不断发展,农业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是很经济的产业,铺天盖地的太阳能电池板开始进军乡村之后,对于这个传统的农户来说既是新奇,同时也代表着种桃子产业的衰落。
一户人家中年,父亲是一个执拗的农民,他面对太阳能电池板版的进军表现出来的是警觉,但是这种警觉并没有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儿子跟随着父亲的思想,不过他更加的灵活,因为种植桃子的利润非常的单薄,他在别人的鼓动之下开始偷偷种植大麻,爷爷行将老矣,他只不过喜欢回忆旧时光,对于眼前的一切并不感冒,爷爷深爱着土地,但是依旧无能为力。
孩子们以及亲戚们都对于农业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因此,当父亲开始一个人对抗滚滚而来的太阳能的时候,父亲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
《阿尔卡拉斯》为我们描绘的是一种衰败与一种兴起,这些衰败与兴起很明显是跟现代化发展有关也是跟农业的未来有关。
当现代化带来了新技术的时候,尤其是一种农民们无法理解的新技术的时候,现代化发展就会被排斥。
片中的父亲对于太阳能电池板占用了农田非常反感,因为在传统的农业观念中,农田是用来种植的,如果农田失去了这个目的,那么农民们首先不能接受。
但是对于狂热的现代化商人来说,农田是一个非常适合太阳能电池板分布排列的地方,如果要去高山大川去排布,可能还要考虑地势的是否平坦,规模的是否连片等等,但是农田具有着的天然属性将这些弊端一个个的全都化解了,这对于商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遇,且农田在现代化农业的加持下已经不赚钱了,如果不能提高利用率,那么传统的农业衰败是必然。
这是一种客观的理念,但这种理念并不被父亲接受,父亲接受的理解是一种以农业为主的理念,因为父亲是一个农名,在农民看来,农业是基础,在这个基础之上,做的任何事情才会有意义,如果脱离了这个基础,那么所谓的现代化就没有根基了。
因此,父亲可以接受各种各样的农用机械,但是当太阳能电池板这个产业开始进军农村的时候,父亲看不懂,因为这个颠覆性太大了,所以父亲本身的有了排斥。
本片反应的不仅仅是这个电影中所在的村庄面临的难题,更是当代农民们共同面对的难题,当农业越来越难以获得持续性的较高的收益的时候,当农业甚至于变成了负收益的时候,农民们需要怎样维持自己的生活?
父亲之所以对于农业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原因在于自己是参与者,这就跟前文提到的我们更多的人感受不到现代化带来的巨变的原因在于我们并不是直接冲突方,而我们是直接受益者。
我们可以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便利,但是却并不付出太多的条件,因为我们的生活中并没有像父亲这样直接面临现代化冲击的产业等等。
如果我们是农业以及传统工业相关的从业者,这种感触会加深。
然而父亲终究是无法抵御现代化大军的大举前进的,如果父亲与现代化之间无法重新获得一个平衡点,那么我们从事了上千年的传统农业就会在现代化的挤压之下,彻底的消失,当农业无法用利益来吸引投资者或者参与者进行的时候,农业自然就会衰败,这个是你不论用什么样的动员方式都无法完成动员的。
同理,当现代化仅仅是这样肆无忌惮的侵占农民的利益却不受任何约束的时候,现代化也会变得畸形,大规模的侵占原本适用于耕种的土地总是会有尽头的,如果当这些土地逐渐的被侵占完毕之后,现代化的发展还会走向哪里?
当然,现代的这一切并没有被纳入到日常讨论的范围,这就跟片中的其他人一样,现代化肆无忌惮的进军的时候,欢笑会继续,但是当房子被推到的那一瞬间,乡愁去了哪里?
……你好,再见
近五星。
在乔治奥威尔《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中,将土地给予一种超越性的赤诚伦理意志我们已然见到——实体的美之判断力。
肯洛奇的行动化影像强调土地(加泰罗尼亚)粗粝的自然建筑视觉,其意识空间的绝对者作用在于武装斗争的相对静默,以此融入背景/面孔的固有秩序,从而注进对于“大地”的观念生成价值(如土地与自由、风吹麦浪等)。
以上铺垫于地域的自主性抒情为故事烘托一层特殊的历史坐标系——后革命境遇的理想挽歌。
在开篇对于远景“绿—黄”的凝敛中,主体性痕迹内律如谜,实体的生机/机械自动化展开。
儿童作为纯粹生命与废弃汽车的交互关系所直观到的从来是童真的死物,无论废车或死兔,人物与晶体的可感维度构筑活动的前毁灭时序,吊车的出现是第一步侵犯,影片对于庞大人工机器的恶魔化是显而易见的症状性控诉,此在贾樟柯、李睿珺的电影里依旧普遍可见。
自然外景的灰度中性所带来建筑非人的合法,音乐、舞蹈、服饰等可造元素的视/听性悦动与实体的对称性比较发生张力,但这并非叙事的第一推动,“我—物”统一的工具上手性下日常的本真状态驱动着影像虚拟化实体的纯粹向度跟合体式的生命力量冲动。
这个意义上讲,《阿尔卡拉斯》依旧是好看的、可爱的,游戏基地以及真实土地—本体虽然几近消逝,却依然是一场美好的守护。
家庭终章,祖父—父亲—儿子三代某种程度的和解象征了各自一定的放手和抛弃。
德波的情境主义理论中使人体验日常从而解放日常在影片作为媒介而完成,一种左翼海德格尔的自然主义超越论导向萨特文学—政治的现实介入即社会性斗争,通过对喧嚣的直接表现,情境主义运动萌生。
结尾断裂的现成在手模式意味着情境的“跌落”,(包括太阳能的逐渐扩张)挖掘机运作时对土地的破坏具有刚性,因此,在人物呆滞的凝望中,纯原生音效的持续,“灰域时刻”降临。
(巧合的是,有很多我自己作品的特征和理论化评论都可以适用于这部)
电影《阿尔卡拉斯》于2022年第72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中作世界首映,并在击败包括来自中国的《隐入尘烟》等十几部影片后成功问鼎金熊奖。
本片作为一部典型的电影节电影,具有这类参赛电影的共同特征:缓慢从容。
在缓慢从容兼载着乡村故事所特有的悠扬惬意的语调中,缓缓铺展开桃农基梅特一家与曾经的地主皮纽尔一家因为土地所有权归属而爆发的激烈冲突。
在这条冲突主轴之外,导演卡拉·西蒙以女性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情感共鸣的感触力以及克制含蓄的表现力深入刻画了基梅特大家庭中不同年龄段、不同社会身份乃至于不同性别个体对于危机来临时的反应。
这些反应片段看似散漫但并不破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入木三分,看似并不直接描写危机的愁云惨淡但又处处可见“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张无奈。
电影中每一处场景、每一帧画面都具有饱满的影像实感和生活质感,但又不是诉诸观念地向观众展示、陈述乃至于控诉大工业是如何摧毁了曾经美好和谐的“世外桃源”,而是将戏剧性般的冲突、矛盾、交锋揉碎在基梅特一家琐屑的日常中。
卡拉·西蒙导演的这部《阿尔卡拉斯》胜在其叙事以及情感表露的节制,但正是这份平静与从容,让读者在观看完全片后,却突然发现基梅特近乎偏执的坚持只残留下结尾处无奈的一眼凝望,老幺伊里斯和双胞胎表亲曾经编织童真与幻想的“秘密基地”“宇宙飞船”也在巨物般庞大、无情、可怖的挖掘机面前轰然破碎,老人仍寄寓希望的昔日恩情与人情往来只化为一排排太阳能发电板冰冷寒意的光芒,只留下那株见证着两大家族祖辈情谊的无花果树在黄沙卷起的烟尘中静默矗立。
正如戴锦华教授所言“通常在电影节电影中更强悍的是视觉语言”[1],通过视觉形态展现情境,传导一种心理状态、情绪状态,一种人物似乎难于挣脱、无力挣脱的困境,一种被陷住、被绑住的情境,《阿尔卡拉斯》当属此列。
笔者希望能尝试结合电影批评的微观考察与宏观视野,从结构、主题、余韵三个方面较为鲜活、全面、深入地分析《阿尔卡拉斯》的电影语言及表征的社会症候,以展现自己的观影体验与观影思考。
一、游离的群像视点与交织的双重线索“参赛影片往往经由视觉语言、经由电影场面调度、经由摄影机与人物的相对关系来形成故事情境和剧中现实情境,来呈现导演试图表达和提示的对于社会情境的质询与追问。
”[2]影片《阿尔卡拉斯》有着一个充满喧闹、惬意与欢快的片头段落。
第一幅画面渐显后,基梅特的小女儿伊里斯和她的双胞胎表兄弟在废弃的破旧汽车内玩起了星际穿越,只剩一块镜片的墨镜、老旧的方向盘甚至破碎的车内帆布都成了孩子们发挥想象力的空间。
但洋溢的笑声随着由远及近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孩子们长大着嘴巴,眼神狐疑、无知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知所措,只能四散逃开向最亲近的二姐玛丽欧娜求援。
随着孩子们的视角,摄像机的镜头多少带有纪录风格的手提摄影机跟拍场景,将四个孩童置于纪录对象的位置上,在漫不经心地掠过桃园中采摘桃子的黑人雇佣工人后进入室内,整部影片当中涉及的主要人物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有了集中的出场呈现,导演卡拉·西蒙功底精到之处就体现于寥寥几笔便交代了故事背景以及人物关系,乃至于勾勒了人物形象。
老父亲端坐正中央翻找着父辈遗留下的材料信札,企图找到任何能够证明桃园土地所有权属于基梅特家族的证据,随后基梅特暴躁、不耐烦的一声对父亲的斥责仿佛就已经在故事开头圈定了故事的结局。
随着这声愤怒的斥责,摄像机的镜头开始游移,群像视点开始交替出现。
老父亲以孱弱的声调告知昔日老皮纽尔为报恩做了土地赠予的口头承诺,大儿子基梅特愤怒地质问父亲为什么当时不签下书面合同,二女儿纳蒂摆出口头承诺是当时社会普遍做法的事实为老父亲据理力争,其余家眷大多沉默不语、站立一旁。
只有基梅特的小女儿伊里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大人们正在争吵什么,急冲冲地向父亲抱怨水库旁自己的游乐王国——废弃的小汽车,被人装走的事情。
至此,《阿尔卡拉斯》中的主要人物群像通过家庭影像式的展现手法第一次做了全景式的介绍和描画。
风波过后,生活依旧。
从故事层面上说,在土地所有权归属争议这条线索之外,导演并不急于堆砌戏剧化的情节冲突,而是极力淡化大限将至前的紧张感,塑造了另一条充满质朴恬然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线索。
基梅特的二女儿玛丽欧娜很明显对务农生活心不在焉,而是对城市中的审美潮流、丰收庆典上的舞蹈表演以及零食更感兴趣。
她煞有其事地精心涂抹指甲油,兴冲冲地与小伙伴们汇合排练舞蹈,仿佛长辈间的争吵全然与自己无关,却又在听到母亲和小姑抱怨时为防爷爷伤心而刻意地带上了门。
基梅特的小女儿——天真烂漫的伊里斯和双胞胎表兄弟早已忘了那台被挖掘机装走的、不知去向的小汽车,转眼将桃园的装桃木夹改装成了新的秘密基地,却在失去双胞胎玩伴后以怄气的方式向父亲表露自己的不满。
基梅特的大儿子罗杰对读书兴趣寥寥却在姑父的帮助下背着父亲研究起大麻种植,用心用劲地帮助父亲分担桃园中的农活,却得不到父亲的认可,只能独自一人在深夜喧闹的酒吧中释放着自己的失意与愤懑。
而老父亲却仍然感念先辈间生死救助的昔日情谊,摘了新鲜的无花果给皮纽尔家送去,还想着以传统人情社会的方式解决这起土地纠纷,却依然无功而返。
而基梅特自己呢?
暴躁地通过打野兔释放着无能的愤怒、不顾腰伤和水库上指导太阳能发电板安装的妹夫扭打在一起、气势汹汹不留情面地依次赶走了妹妹纳蒂和妹妹格洛丽亚。
《阿尔卡拉斯》剧照电影静水流深,每个人都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去观察、理解和尝试解决这次危机。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匠心独运,将全片很大一部分试点镜头给了大女儿玛丽欧娜。
在基梅特这个三世同堂的大家庭中,“父亲是权威与力量的象征,母亲是协调所有的润滑剂和粘合剂,哥哥承担着部分父亲的责任,而爷爷奶奶代表着‘过去’,弟弟妹妹们代表着‘未来’”[3],导演并没有把视点过多聚焦在代表力量和反抗的基梅特身上,以藉此将土地归属矛盾和果农资本冲突推向高潮,也没有把视点过多集中于违拗父亲意志的大儿子罗杰身上,以强力表现基梅特如此痴狂固执地坚守土地,却无情强硬地希望儿子冲破土地束缚的矛盾心理,也没有像导演处女作《九三年的夏天》一般将不谙世事的孩子作为叙事的中心。
而是将玛丽欧娜——一个开始具有理性思考和感性感触能力、一个延迟参与但开始触摸到生活边界、一个开始懂得但又无能为力的边缘人为影片视觉结构的相对中心,并让观众以她的视角逐步地观察、体认、感受事件对整个家庭的冲击。
也正是因为玛丽欧娜的边缘和无能为力,却营造了相对客观、中立的叙事表达和情境呈现,让观众在看完整部影片后却长久地回味在桃园远去、故土难回的苦涩之中。
二、激进的现代化与传统的隐入尘烟突飞猛进、攻城略地的现代化工业逐步蚕食着传统农业社会赖以生存和生长的土地,二者之间的矛盾,毫无疑问是电影呈现的最主要的主题。
曾经的电影叙事停留在保卫家园、失去家园、夺回家园的层面,而本片展现了全球化时代、现代化进程中一个新的段落,这就是现代化进程自身使得家园不再、故土已逝,曾经的田园牧歌以极其悲壮的方式消弭在了奔涌向前的现代化历史洪流之中,无声无息地隐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与烟云之中,不留一丝回响。
在影片中,这种消亡通过三代人的刻画立体而生动地展现出来:一同经历了新旧时代变幻的老人,依旧惦念着祖上与农场主的交情,在他生活的年代乡村世俗社会中人情作为纽带,足以拥有堪比信约的效力。
虽然老爷子一家救人之举并非图回报,皮纽尔一家赠予土地也是出于真诚的感激之情,但世异时移,随着时代变迁淡漠的不止有越来越远的邻里空间距离,还有传统人情社会中强有力的彼此联系和互相关照的温暖情谊。
老爷子采摘新鲜的无花果给皮纽尔家送去,还想着以传统人情社会的方式唤起甚至祈求小皮纽尔的怜悯,但载着太阳能发电板呼啸而至的卡车彻底而决绝地写下四个大字:利益至上。
基梅特顽强地抗争着现代工业呼啸而过刮起的旋风,他辱骂和皮纽尔搅合在一起的妹妹纳蒂,狂乱地拆除仓库上安装的一块太阳能发电板,和当地的农民一道通过碾压水果自戕式地反抗着资本家的盘剥,他对自己耕种了大半生的土地倾注了如此深沉的情愫,但却固执反常地不为大儿子罗杰的农业热情感到高兴,甚至不止一次提起“罗杰应该去学校”“他需要做的是学习,学校应该祝贺他,而不是合作社”,他那么坚持要扑灭儿子对土地的热情,绝不仅仅是因为皮纽尔即将把土地收回去,在这之前,他便已经通过农民敏锐的嗅觉感知到了现代农业在工业体系面前的式微,被资本与城市侵蚀的乡土之殇,连同家人之间、农民与土地之间可能发生的情感裂隙,都在新秩序的扩张、逐步建立的过程当中被磨损和放大,直至成为历史的陈迹。
而电影中天真烂漫的代表伊里斯和双胞胎表兄弟的秘密基地,也在这种冲击下从破旧的汽车,变成了果园的装桃木夹,最终变成了土质洞口。
我时常觉得这一系列孩童天真、童趣的表征的回缩,也幽微地代表了现代大工业摧毁的顺序,先是旧有的工业体系,再是农业社会,最后连昔日人们来自扎根的土地也被侵蚀和占有。
挖土机、太阳能板、轰然倒塌的桃子树、黄土地上扬起的尘烟、农民自戕式的辗压水果、不断出现的死兔子,都成为直捣人心的隐喻。
“现代文明轰鸣而至,螳臂当车式的抗争无疑徒劳又悲怆。
逐渐让渡直至失去作为安放和联结生命之载体的土地后,不同代际的人有着迥异的体认,也只能独自应战生活至此的仓惶。
”[4]
《阿尔卡拉斯》剧照将目光从电影本身流转开来,笔者还关注到导演卡拉·西蒙自己就是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本部电影也将叙事背景放置在加泰罗尼亚地区,选用操有加泰罗尼亚口音的本地人出演,试图还原最本真的加泰罗尼亚风味。
卡拉·西蒙并不是孤例,从墨西哥电影三杰之一的阿方索·卡隆的微型奇迹《罗马》,到哥伦比亚年轻导演塞萨尔·奥古斯托·阿塞韦多的处女作《大地与阴影》,越来越多的电影创作者将镜头对准自己的家乡,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逃离了在现代化进程中渐次沦陷的故乡后,最终又返回故乡,向祖辈致以深情的注目礼,同时也是对滋润丰满自己生长的地域文化的哀悼与祭奠。
就像影片中时常出现的空镜镜头那样,黄沙卷起漫天沙尘,桃树七零八落,在残酷的现代化机器面前,基梅特一家仍在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这漫天飞舞的不仅是心灵之殇,也是现代化之殇。
它明确而又悲壮地宣示了一件事,那就是——“作为所谓的现代人,我们已经成为先验的无家可归者。
”[5]三、隐秘的女性主义与种族主义视角在农业与工业碰撞消弭的主线之外,电影还隐晦不彰地藏有女性主义与种族主义两条暗线。
在老父亲陈述没有签订契约的事实时,基梅特作为男性权威,能做的只能忿忿离场,空余毫无作用的谩骂与抱怨,唯有妹妹纳蒂为老父亲说话,在危机面前保持冷静。
其实不仅仅是纳蒂,隐忍不发的多洛斯给予荒诞丈夫和儿子的两巴掌、在女儿玛丽欧娜发现小姑纳蒂与皮纽尔私下接触后告诫不要声张,都是在对局势有着敏感觉察之下所做出的,她知道她对丈夫的偏执无能为力,便只能悉心维持着家庭秩序的稳定。
父权制对家庭话语权的控制,就像那呼啸而来的大资本、大工业对经济话语权的控制,都是那样粗暴、无情、横推一切,但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罗杰选择借酒浇愁,基梅特选择殴打施工人员,采取消极逃避的方式拒绝冷静思考。
而种族主义视角则更为幽微,电影中闪过的黑人帮工的镜头,街角等待雇佣以谋生的黑人镜头,无不在昭示着:黑人群体在西班牙社会中的弱势和附庸地位。
他们文化水平低下,只能通过体力劳动换取报酬,在桃园被毁的境况下,他们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似乎所有人都在盯着挖掘机隆隆施工,却没有人忆起渐行渐远、倏然消逝的他们。
四、总结“我不是为我的声音而唱,或是黎明或是新的一天,我为我的朋友而唱,他为我牺牲了生命。
”“我不是为我的声音而唱,晴朗天空或海风,我为我的土地而唱,坚实的土地,心爱的家园。
”或许就像最后基梅特一家深情凝望定格一般,轰隆作响的现代化机器崛起了农民深扎的根,而那陪伴了大半生的桃园也只能以罐头的形式略微延迟地继续流淌它的芳香。
[1] “观影笔记:戴锦华教授导赏系列之十《大地与阴影》”,转引自https://mp.weixin.qq.com/s/SL09Qkn109JAiUC3uTxTDw。
[2] 戴锦华著:《电影批评(第二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9页。
[3] “《阿尔卡拉斯》短评”,转引自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35038640/comments?start=40&limit=20&status=P&sort=new_score。
[4] “《阿尔卡拉斯》短评”,转引自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35038640/comments?start=40&limit=20&status=P&sort=new_score。
[5] “观影笔记:戴锦华教授导赏系列之十《大地与阴影》”,转引自https://mp.weixin.qq.com/s/SL09Qkn109JAiUC3uTxTDw。
从电影院出来就隐隐有一个猜测,导演会不会是在农村长大的?
结果猜对了。
从影像里能够感受到自然流出的对于土地的爱,当然还有对与土地紧密相连的农业生活的爱。
就像是侯孝贤早期拍乡村题材一样,那种对于乡下的回忆和爱是不需要刻意描绘的,只要是拍乡下,它自然就会出现在那里。
导演自身的暗含的情绪准确地嵌合在片中的人物以及故事上,那一家人和导演一样视土地为自己的命,他们生长在这里,劳动在这里,老去在这里,一家三代,如果不是这一年的突发事件,这种循环还会往复下去。
导演并没有想通过这个片子给出需要直面什么大问题的态度,虽然其立题的根本要素在于一个传统和现代的冲突。
就像真正反映在片子里一样,一开始就知道了这片地要被收走被铺太阳能板,在结尾,桃树都被推了,这家人的农业生活结束了,也就这一头一尾。
片中一家人的心态变化和行为动机都或多或少与这件事有关,可一切的变化都融进了他们的生活,老人因为土地要被收走而询问同村人土地的情况,但是他们还是在打牌;中年人因为土地要被收走就拆了家里的太阳能板还和家人都不对付,但是他还是重装了上去并且和家人一起采果子参加庆祝聚会;小孩子因为土地要被收走而受到父亲的迁怒,但是他们还和家人一起唱歌,在爸爸喝多了的时候关心一下。
而妈妈呢?
妈妈开始就是在安抚爸爸情绪但无果,后来直接给了爸爸一巴掌给爸爸打醒了,让他明白不是只有他自己面对着这个艰难的时刻,情绪化只会让家里矛盾越闹越大。
奶奶,仿佛是这个夏天全家最平静的一员,给小孩讲着故事。
从头到尾,普普通通的一家人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就这些家长里短充满着整个片子。
有意思的是,爸爸或许并不想让大儿子继续在这里种地而是好好读书,他帮爸爸采摘却反过来受到了数落,但是在农民抗议收购价格的游行上,爸爸和儿子以农民的共同身份站在了一起,他可能明白了,这农民的身份不会中断在他这里,这家人还是得以土地为生。
夏天到头了,采摘结束了,最后一批桃子被做成了桃罐头保存起来,桃树被推了,他们的农业生活在这些桃罐头里留下了。
我在写这个小文的时候,手里拿着西班牙本地产的橘子吃,这个季节的橘子真的好好吃。
我在想,西班牙人对于土地的亲切感,和中国人是一样的吧。
自然而然生发出一种亲近之感,才是打动观众最有力的手段……无论原始农耕、家庭琐碎亦或欢愉瞬间,都如纯浓的杂粮饭般温馨充实、回味无穷……平凡人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保留着那份朴素和真实,而这,胜过复杂生活的加持……几代人的纷纷扬扬、不得其解,到头来,也终将在阶段的过渡中释然……如果富贵阻断了情感的紧密连接,投向大地的怀抱才是人生的意义……
死命抓住执念于过去的伤怀,然后把对未来的矛盾和憧憬捣碎了装进罐头,三代人的困境与土地的呼吸融为一体,是一种可以被称为记忆媒介的特殊询唤。
苦。生之美轮美奂的底色。
一个家族和一片土地,日常的劳作生活,各种心情和思考。祖辈已经成为过去,父辈面对现实和改变,辛苦支撑,想要守护,但又不想下一代继续面对自己的困境。孙辈对改变和大人的行为感到困惑,甚至气愤,但现在还不需要背负更多的东西。一家人有时更不易沟通,但彼此相连,互相协助,一起面对。
开始就觉得太像《93年夏天》了,一看果然是一个导演。本片主题与我们简直毫无距离感,将人剥离土地所带来的种种痛苦,影片将最具煽动性的部分放到最后十分钟,而主干都在用自然主义生活流方式呈现农家的各种生活场景,这并不是一种对尖锐矛盾的回避,而是这届欧洲女性电影的触角善用家庭私影像的方式去纪录和叙事,以呈现更全面真实的人物状态。全片表现的三代人生活的喜怒哀乐,处处都在与脚下的土地发生着联系,这一切都将在最终远处开来的铲土机噪音中消逝。桃子和兔子的意象在电影里也十分吃重,桃子与这家人先后的关系简直是他们的生命音符,可惜《你名唤我》里把最大的桃子梗用了,如果加上那一笔,桃子就足够牵起全片表达的生命与土地这个宏大命题。法、意、西作为世界艺术电影的三驾马车,80后一批新女性导演粉墨登场,又一片未来可期
这票我投隐入尘烟
目前北影节最喜欢的一部,属于不玩花的就老老实实讲故事的类型。它好就好在虽然只讲了一个家庭的故事,但你能看到的是在工业化进程下一些令人心痛又无能为力的事实——那些依靠土地,热爱土地的人从此无家可归。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从父辈之间的信赖变成必须依赖白纸黑字的合同。看到车子从桃子上碾过时,我异常心痛,但是对于亲手种植、采摘、同时又要亲自开车碾过去的人来说,想必更痛。最后一幕真的令人心碎,但是你找不到可以谴责的人——这是最无力的。
温馨细腻感人,哀而不伤,看完让人发自内心感到动容和单纯的快乐。桃子树和太阳能板是农业社会用尽最后一点力量与更先进的工业社会的抗争,这似乎是一种对广袤乡村的未来寓言。导演对矛盾冲突的处理很精细,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甚至劳资纠纷,处处点到为止,并不急于引爆,把这些不开心融入到了大家庭的细碎日常之中。让我流泪的一幕是爷爷跟着孙女唱起了歌,歌词中饱含对土地的深情,这种情感就这样代代传承,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大抵如此吧。
【3】松散又自然的笔触,虽然我也没有很喜欢这部作品,但明显能感受到作者对镜头前人或物怀揣的爱意,以及健康的创作观。
#BJIFF 2022 西班牙的乡村传统vs现代化保卫战,比较特别是很多视角是从孩子出发的。故事并不新鲜,甚至琐碎,曾经辛苦一生遵守旧时代的人情规则却在晚年被时代和曾经的规则背叛的老人,辛苦半生即将被时代淘汰却仍不得不撑起家庭一切而格外固执的中年,迷茫而想有所作为却不被认可的青年,烦恼于家庭琐碎现实和幻想中的未来城市化现代化独立人生之间鸿沟的少年,无忧无虑充满想象力的孩童。。。接地气,像里面的桃子一样鲜活多汁的触感,但也只能提供一种时代风貌的切片,不具有更深入探讨的价值。
恭喜导演学到平淡乏味的日式家庭电影的精髓,从头扯到尾的抗议才几分钟就结束了,不如看今天的巴黎人怎么抗议
和「九三年夏天」的拍摄手法如出一辙,视角上还是很游离,选取的日常碎片也没什么代表性,偶尔来一下的情感高潮又萎很快,政治片段又看不出什么新意,尤其在看完同时入围柏林的同题材「隐入尘烟」之后,很怀疑这届评审的品位。
孩子阻止不了飞船被铲斗运走,哥哥只能目睹大麻被烧成灰烬,父亲无法守住桃园被卡车入侵。扎根土地的种植者被视为繁殖成灾的野兔,失去土地的农人成了肆意碾压的烂桃。战时冒死收容的恩情,抵不过一张未签的地契。女孩从黑人佣工那里习得异地的安魂仪式,却只能用懵懂的歌声安葬被铲车夷为平地的土地。
@2024-06-03 09:25:13
#小两口的午后影院#豆瓣电影我就说 欧洲乡下的这种片子吧 真看不太懂 不会有一个明确深刻的主题 看似有的 但是超生游击队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常一拉 就不知道哪个是正事儿 哪个是山海经了 国产片也有这种的唠嗑儿 可那是咱母语啊 我现在七八个婶婶姑姑姨夫娘舅的唠嗑儿 还得看着字幕唠嗑儿🙃1080p AMZN WEBRip DDP5.1 x264 NOGRP
看前担心她沦为Lucrecia Martel那种田园意识流,看后发现她还是走的戏剧性故事的基础上去戏剧化的路线。新老生产力之争虽不比狭义的政治斗争,但也绝对是虚构创作富矿之一,但在编导去戏剧化的努力下没有任何深挖,编导既然志不在此,我们看看美好的家庭关系和加泰罗尼亚风光也就够了。
故事展开得有点平淡,完全看不进去。
boring
顶着金熊的光辉,其实难副。技术革命和现代利益对独立种植业的冲击,农户对土地的依恋和执著,激发的家庭矛盾。纪录片式的家常感,真实而丰富的群像。但主题和形式都有些老生常谈,整体平散,少了份冲击。当然对非专业演员的调教还是厉害,长子的形象设定和诠释尤为出色
“Solid ground, beloved ground.”
西班牙的乡土情怀似乎也透着浪漫,同时又充满了现实和无奈。爸爸对着打翻的桃子崩溃流泪的一幕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