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很多年前住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里只适合一大早和傍晚的时候出门，其他时候都只能在房间里吹冷气。

故地重游，那些记忆中闷热粘黏的感觉，立刻被重新唤醒：只要一走出户外，不出五分钟，身上就会沓一层的汗。

再加上十二月连续十几天下又下不透的雷阵雨，空气中弥漫的那些水蒸气似乎始终挥散不去。

这座赤道城市里所有的热带植物，全都被这雨水冲刷地绿油油的，在阳光下还有些晃眼睛。

相比之下刚刚接近北回归线的香港，隐约中已经有了点冷风凛冽的感觉。

站在九龙湾边望向对面，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那些钢铁森林，而是森林夹缝中弥漫的雾气，或许还有点雾霾。

太平山顶举目四望，忽然让我想到若干年前站在杜陵坡上望向远处的乐游原：风萧萧兮水茫茫，这片钢铁的森林反而被衬托地有些模糊了。

两个城市，看上去似乎都在努力变得更新潮更现代。

然而，仔细去看一下他们各自的历史博物馆，就知道他们都无法轻装上阵：新加坡努力推行的Peranakan族裔文化认同，是在马来亚梦想破灭之后不得已的自我选择；而香港在高速发展的口岸经济之外，是英国几十年殖民治下无法轻易了断的遗产，这其中有九龙城寨这样明显到有些张牙舞爪的物理胎记，也有像是这部电影里无法轻易说出口的，只能化作那些黑白角落里，观音像下，垃圾场一样的智齿。

一个人的智齿可能说拔就拔，但是一座城市记忆中的那些智齿，又岂是可以轻松摆脱的呢？

就像是一栋栋写着“XX大厦”的老旧建筑，书报亭里面五花八门的算命杂志，麻将馆门口挂上的“欢迎国内同胞前来莅临玩耍”的横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座城市的包袱。

If I'm not Western enough, and I'm not Asian enough, then who am I?那看似南升北降的新加坡呢？

在去往机场的时候，司机师傅告诉我，这里每周，甚至每天，都有家住对岸跨过柔佛海峡来新加坡做工的候鸟马来人，他们不需要保险，不需要组屋，不需要政府给他们提供任何福利。

这样的情况已经存在了很长的时间，未来或许还会维持更长一段时间。

可是看着如今的香港，我忽然意识到，也许那些绿油油亮晶晶的湿润背后，已经沉淀着这座城市需要背负的那些黑白色的沉重和冷峻了。

智齿是必经之痛，每每痛起来要命，想拔又必须等到不痛之时。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通过外力掉落。

阿桃，孤儿，在满是腐臭，垃圾成堆的底层艰难求生，蹲过监狱，贩过毒，坏事干尽，可这并非她所渴望的人生。

透过影片的只言片语我们知道监狱里她表现良好，洗车场工作也不赖。

想好好生活再一次次滑向深渊，如同智齿时不时袭来一阵恶痛，她所做的就如同影片里每一次无力的呐喊：我不想死。

不得不说刘亚瑟的演技真的很好。

知道东莞仔妻子现状后捧着不知哪里淘来的鲜花前去道歉，不知所措而害怕的表情拿捏得非常好（不成熟的她哪里知道这种痛苦不是一句道歉能够挽回）。

每一次喊出“我不想死”的时候的眼神，就一只被逮到的流浪猫，睁大双眼令人怜惜，但下一秒又像战士一般疯狂撕咬。

因为不想死呀，我就是想活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再说男二，影片对于他智齿的痛可以说是明示，从一开始生涩地翻找证据被嘲笑，东莞仔追阿桃时的搅局，再到了解东莞仔妻子的事故后，对东莞仔报复阿桃的行为没有制止，都是男二经历诸事之后的成长，而他终将见到更多悲喜薄凉。

在男二的智齿被打掉下一秒，他从一开始解救阿桃时的不敢开枪（手指甚至都没放到扳机位而是佯装持枪），终于果断开枪。

东莞仔，妻子的车祸是东莞仔的智齿之痛，每每想起便难以忍受，甚至导致躁郁。

复职回来，偶尔契机找到阿桃，开车去寻却下不了手去撞，只能像猫追老鼠一般，跑了又抓，抓了又跑，有了这个目标才有处发泄“智齿之痛”。

阿桃被抓以后，东莞仔在照片墙想到凶手的残虐这段情绪变化堪称绝佳。

他选择了和解，拼命去寻阿桃，最后倒在了阿桃的枪下。

这颗智齿终于掉了，他也终于得以解脱，换一种方式和妻子团聚。

《智齿》从未来罪恶都市的空中轻轨某站下车，环视街边随处可见的垃圾堆，追溯这里每个人的过去。

在未来，我们的现在是她们的历史。

「唔知系乜撚嘢来嘅」（不知是什么东西来的），则是人们对历史荒谬时刻的反应，在个人生活遭遇摧毁瞬间时的内心呐喊，同时又泄露出些许恍惚啊，巨大而缥缈得如同园子温的《地狱为何恶劣》里二阶堂富美的疑问，「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什么东西升上来了？

」。

在《智齿》中这种反应外化在人物的肢体表现上是失去重心的奋力挣扎，各个部位好似兄弟爬山，各自努力，之于个体如此，之于社会亦如是。

对斩哥来说是最为明显的，妻女在眼前被撞死那一刻生活被摧毁了；而后内心呐喊的表现形式是对王桃施加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暴力。

同时之于王桃，承受苦难，承受被消灭的命运，亦可借由自己的被消灭实现正义，逐渐成为了看似可行的赎罪同解脱路径。

另一边厢，之于任凯，作为一名体制培养的优生代表出现时，智齿渐次引发的、一次比一次剧烈的阵痛常常导致其正常行为被阻碍，这既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强力影响，也是他对外部环境变化的神经反应。

丢枪则成为这一病症的转折点，此后疼痛已发展为对行为的阻断、对意识的阻碍。

人的生活为何在这里常处于被摧毁的边缘，并非每个角色都身栖底层，而是人们过度依赖价值排序进行选择和行事的结果。

每个人意识到最重要的东西并为之付出，这并不糟糕；但基于社会道德规范确定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并为之付出一切，而非以公义之标尺衡量每一个决断，则成了灾祸的开端。

目睹身边人遭受苦难在自然情感中也是难以接受的，自应另当别论。

但是否要通过施暴解恨报仇是有得选的，是否为了赎罪可以承受自己被消灭的命运是有得选的，是否在情绪不安时仍能保持职业操守、依照条例对待市民是有得选的。

而若是执拗于无法挽回的过去记忆公报私仇，或畏惧违背体制规则会承担的责罚，则必无视眼前的城市废墟，将无辜之人推向「地狱的边缘」，在挣扎中一齐揽炒。

港片，也包括华语电影，在近几年里已很久没有在一部影片里众多角色如此鲜活地徘徊在善与恶间的灰色地带，挣扎着出不去，挣扎着堕更深。

仅五位面目鲜明的角色中，囊括了陆（刘雅瑟）、港（刘家栋）、台（李淳）、日（池内博之）、大马（廖子妤）的出身，而共同的命运走向仿佛告知观众大东亚就要来到，穿行不息的城中轨道是祂的礼品，信众蝇营狗苟，城市与它那被遮盖的历史谜底则已掩盖在轨道旁的垃圾堆。

垃圾堆之于轨道，如同多余的智齿对牙床时不时会造成的强烈痛楚侵袭，是社会低下层，且是低下层之暗面的异动。

结尾当智齿被硬外力压迫出身体时，也意味着底层人在向社会爆发之际同时自我摘除的结果，在地狱发生了一些我们难以理解，理解了也无法判断的灵肉纠葛，那么在地面上它只能被当作某种病症解释。

《智齿》是笔者近几年来最期待的两部香港电影之一，另一部是《风林火山》。

这部2018年就拍完的电影终于来了，久违的港片癫狂，久违的黑暗末世，看过之后即震撼又百感交集。

地狱般的魔窟《智齿》的制作班底堪称豪华，导演是极具个人风格的郑保瑞，拍的又是他最拿手是犯罪题材，幕后班底都是银河映像的大拿，制片是叶伟信，编剧是欧健儿，美术设计是麦国强，那个如地狱般的布景就出自他手，极大提升了电影质感。

此片的配乐是川井宪次，主演是林家栋、刘雅瑟、李淳和池内博之（叶问1里的日本将军）。

这部电影年初入选了柏林影展的“特别放映”单元，然后备受世界各大影展青睐，在海外取得了极大的关注。

智齿四大主角 《智齿》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腐烂的都市角落，失控的地狱边缘，垃圾一样的生命。

一边是飞快的进化，一边是脱节的蝼蚁，繁荣与污秽，匮乏与疏离，绝望与希望，相伴相生。

病态的都市导致病态的人性，一系列的扭曲疯狂、血腥杀戮、悲剧宿命在迷幻的香港雨夜陆续上演。

在癫狂的钢铁丛林中，病态的人们该如何面对彼此？

这部电影改编自雷米的同名小说，原著是发生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黑暗故事，郑保瑞将故事移植到架空的香港都市-更加复杂的环境，更加扭曲的人性，更加湿濡的气候，而香港作为一个国际都市，在地缘上正是放大版的结合部，这一切都让电影《智齿》在故事层面做了一次全面升级。

本文着重从“宏观的都市生态”和“微观的人物挣扎”解读这个故事。

这就牵扯到郑保瑞导演一贯的表达主题，以及对他影响巨大的银河映像。

以风格著称的港影名厂牌 一：郑保瑞与银河映像郑保瑞最早师从林岭东，所以也继承了林岭东电影中关注社会问题的特点，对人性的暴力与黑暗刻画的尤其出彩。

05年郑保瑞拍了《怪物》，故事里塑造了一位隐藏在大厦电梯井里的怪物；06年拍了《狗咬狗》，陈冠希与李灿森上演了一场人与兽的生存之战，这是他前期最有作者性的两部电影，《智齿》就是这条脉络的延伸。

拍出《狗咬狗》后，郑保瑞被杜琪峰赏识，加入银河映像，与叶伟信搭档多年，后续执导的《意外》与《杀破狼2》等，都具有明显的银河映像风格。

《怪物》银河映像由杜琪峰与韦家辉、游达志共同创办，汇集了一批独具特色的港片精英。

作为香港电影最后一个名厂牌，银河映像一直以“冷、硬、黑、狠”的风格著称，摄影与配乐也极有格调。

我们在《智齿》故事中能看到很多对银河映像经典影片的致敬，比如《神探》、《PTU》、《暗花》等，这个故事可视为郑保瑞风格与银河映像的一次汇总升级。

《PTU》大都市社会的病态，人际关系的疏离与异化，底层的血腥暴力与纯真的人性之善等是郑保瑞一直关注的主题，《智齿》涵盖了这些主题。

银河映像里经常出现的宿命论，对信仰的拷问等也都融入到了故事中。

二：影片的标题设计-奠定基调、提炼内涵《智齿》的完整标题是:智齿LIMBO。

智齿二字缩在一侧，占最大篇幅的是由蚂蚁组成的英文LIMBO。

英文LIMBO意为：地狱的边境，放置丢弃物的场所，或中间的不确定状态。

在基督教语境里，limbo指不信仰基督的人，去世后灵魂暂时的归宿地，等待救世主降临拯救他们。

而蚂蚁是什么样的群体呢？

是一群没有思想的个体，它们拥挤在一起，却毫无情感交流，只是凭动物本能机械的生活，而且最容易被腐臭吸引。

地狱边境最不缺的恰恰就是垃圾与腐臭。

《智齿》的标题设计将大都市严酷的生态和人物的生存状态做了精准的定位与表达，从宏观到微观，高度浓缩了导演想表达的内容，为整个故事定下了基调。

只要理解了影片的总体设计，解读具体人物时就不会跑偏。

至于标题中“智齿”二字的内涵，到最后我们再揭晓。

三：失控-地狱边境的绝望长夜终于来到了剧情环节，整部影片是比较规整的三幕剧：第一幕将展哥、任凯、王桃、凶手，四大主角的关系、矛盾展现出来；第二幕，两条主线逐渐融合，展哥对王桃的暴力复仇是私人恩怨，警方对凶手的追捕是社会责任。

两条线最终合为一体，失控的暴力将公事与私事彻底搅碎，所有人都走向崩溃；第三幕，展哥与任凯重整旗鼓，争分夺秒的救人，直至雨夜决战。

最精彩的、能量最密集的就是第二幕-失控长夜。

银河映像旗下的影片，太会拍“失控”了，情绪的最大化，矛盾的总爆发，最酷烈的暴力，最血腥的场面促使人物走向崩溃。

川井宪次用宗教般的呓语，将鱼龙混杂的破败街区渲染上一层地狱之色，在黑夜的掩映下，社会的秩序，人性的秩序全都失控了。

警察、毒贩、王桃、吸毒女，在同一条街区上亡命追逐，一边是最激烈的屠杀，一边是最安静的搜捕，凶手作为未知的存在，如幽灵般潜藏在黑夜里，消无声息的吞噬生命。

林家栋饰演的展哥，转变最大矛盾最深，在电影里他的特写也最多，脸上的每个微表情都经得起细读，演技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刘雅瑟饰演的王桃，收获的赞誉最多，这里面肯定有情感分，但她表现的也确实很好，她的纯真与柔弱，遭受暴力时的惊恐与求生欲，表演得都非常细腻。

刘雅瑟的大眼睛让王桃显得充满灵气，单纯而无辜，但她却经历了最酷烈的暴力和炼狱般的折磨，堪称华语影坛最惨烈的女性角色。

任凯由李安之子李淳饰演，这个角色物人设有点吃亏，因为戏眼都在展哥、王桃那，但他的演技没得说，开始时的格格不入，中间的濒临崩溃，最后的舍身忘我，诠释的很有层次。

作为影二代，李淳已经多次以演技证明自己，未来可期。

而且他身上还承载了影片最重要的一个隐喻-智齿，这点咱们最后说。

最后说说凶手。

目前看过的人对电影最不满意的有两点：1是破案过程没有神级推理，没有反转，不够爽2凶手的前史交代的不清楚。

超级大锤致敬的是《狗咬狗》这部电影走的是写实风格，主要反映的是人性的异化和极端的生存状态，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神级推理，诡诈机巧”。

各种罪案信息随着影片的节奏逐渐收拢汇总，严谨有逻辑说得过去。

至于凶手的前史，确实语焉不详，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凶案的逻辑性。

笔者觉得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在人物设定上，凶手作为一个异化乃至退化的怪物，已经不能算人了，那么他作为人的前史自然也就退化了，只留下一张母亲的相片作为曾经为人的证据，也是他活着着的唯一心理支撑。

其次，凶手的扮演者是日本人，信奉的是残缺的圣母玛利亚，这种东洋+西洋的身份应该是暗喻异域文化对本港文化的侵入与冲击，这个多少有点敏感，所以这部分讲得最晦涩。

《智齿》是一部非常优质的电影，整体设计、细节诠释都很讲究，人物的塑造/表演有层次、有逻辑、有触动，出色的影像视听将都市腐烂且迷幻的氛围烘托的很到位，对世态、人心的譬喻也颇具锋芒，希望没看过的朋友，一定要认真看完之后再下结论，不要听别人乱说。

四：港片的强心针新千年后，香港电影的颓势越来越明显，港片已死也喊了很多年，能挺到现在是因为总有优秀的电影给它续命。

像02年的《无间道》，05年的《黑社会》，07年的《神探》，08年的《叶问》，12年的《寒战》，15年的《赤道》，18年的《无双》，还包括《杀破狼》《毒.战》《一代宗师》等合拍片，都是叫好又叫座的好电影。

这些电影就像一剂剂强心针，给港片注入新的活力。

而港片最近的强心针，笔者认为就是《拆弹专家2》、《智齿》和未上映的《风林火山》。

《拆弹专家2》是意外之喜，第一部平平无奇，没想第二部反倒来了个猛的，可见港片老炮儿邱礼涛功力仍在。

作为香港电影的活化石，邱礼涛在癫狂过火方面比郑保瑞更甚，早年的《人肉叉烧包》《伊波拉病毒》《的士判官》等，那都是惊世骇俗的CUIT片。

《拆弹2》里，一向阳光端正的刘德华，也展露出癫狂阴暗的那面，“用完即弃”的功利主义何尝不是一种都市病态，而这个角色对于自我的追寻，继承了《无间道》的迷失主题，将港人一直以来的“焦虑”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这方面，《拆弹2》与《智齿》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智齿》更大胆更直白。

郑保瑞对都市的腐坏溃烂做了一次解刨，赤裸裸的将污秽呈现出来，借展哥灵敏的嗅觉把腐臭传递给观众。

这种崩坏带来的绝望，更加触目惊心。

最后一个就是麦浚龙的《风林火山》，延宕太久了，比《智齿》都久，现在似乎还没有任何消息。

笔者希望它会比《智齿》更震撼更优秀，毕竟所有人都在期待下雪的香港…… 最后：智齿的含义是什么？

智齿在影片中明显带有象征意味，它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阵痛”。

这种阵痛源自“焦虑”，不顺利、受挫折、恐惧、渴望而不可得的时候都会焦虑。

影片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展哥执着于复仇，王桃执着于自我救赎，凶手执着于畸形的母爱，都是可望而不可得，也都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按照传统说法，长智齿就标志着有智慧了，也意味着失去了童真，开始功利化。

追寻人逝去的纯真，一直是郑保瑞电影的主题之一，《怪物》里小孩的纯真，《狗咬狗》里弱智女的爱与善，《智齿》里妻子的温情、人的谅解与宽恕、母亲的关爱等都是人追寻的最本质的美好。

导演为什么将最具象征意味的智齿，按在任凯身上？

因为他最正常，最接近现实大众，展哥、王桃、凶手都是“高于生活”的那部分。

作为现实生活在都市里的每个个体，我们如何应对都市带来的异化，如何面对激烈的生存竞争，如何保持人性中最本质的美好？

这些问题或许都会是困扰我们的智齿。

想把都市病态带来的问题都克服掉，这谈何容易。

或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阵痛是无法根除的，只能暂时缓解。

都市的环境依然如故，地狱边境依然如故，谁也不能保证二十年后的任凯不会变成展哥，新的罪恶依然会滋生，新的任凯、新的王桃也还会出现，绝望与希望并存，这就是《智齿》的世界。

1）男作家、男导演，不虐女是不是会死？

2）一定要利用女性的苦痛来展开他们人生的剧情，厌女到极致。

3）假仁假义的两个男角，不会最后还自我感动吧？

讲到底他们对女性有同情和怜悯吗？

最后男一还给男二顶了丢枪的罪，真是好兄弟情谊呀4）凶手恋母？

别开玩笑了。

真正爱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对那么多女性下狠手？

见过恋父的女人杀男人了吗？

别老把变态男人的行为归结于他妈。

有没有更有可能，就是他有妈生，没爹教呢？

爹都死光5）如果真的关注底层，必要浓墨重彩地将女性受虐的场景拍那么清楚？

给那么多特写？

对剧情有那么大的推进作用？

厌女就厌女，扯那么多。

关注底层、边缘人，不是编写这种故事的理由。

底层的男人，发疯，杀女人和小孩；底层的女人，被底层的男人杀和强奸。

有多大几率会看到一个被真正逼疯的女人去伤害别人？

男、女疯子的比例是多少？

关注底层的性需求，不也是男人的性需求？

一个底层女人没有性需求吗？

但她会上街强奸男人吗？

男人体力强于女人？

那成年女人搞男童了吗？

搞低智商的男人了吗？

搞瘫痪的男人了吗？

女主的演技是突破性的，男人的故事是炒了两个世纪的冷饭。

P.s（剧透）：女主反抗的过程其实是蛮好的演习。

她拿着刀，对战一群男人，捅死了一个还成功跑了。

最后也用武器打伤了变态男，也跑了👍🏻👍🏻👍🏻学会用武器，来一个杀一个

智齿，和阑尾一样，是人类进化不完全的残留。

智齿没有什么用，却又会在横长或者朽烂时给人带来痛感。

受智齿之痛的人，要么药物镇痛，要么将其拔除。

智齿，在影片中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的影射。

这些人没有身份，没有归属感，没有尊严也没有廉耻。

城市的阳面光鲜亮丽，背阴面却是这些边缘垃圾人构成的天然垃圾场。

边缘人不是被人看不起，而是看不到。

就像智齿，可以任其生长，但拔掉亦无不可。

垃圾场原本依着自己暗无天日的丛林法则自己治理自己，直到警员阿斩和凯介入一宗连环杀人案的调查，之后将这座垃圾场翻得鸡飞狗跳遍地狼藉。

郑保瑞在《智齿》又回到了他熟悉的cult片风格。

角色被尖锐物劈砍穿刺时那种隔着屏幕都呼之欲出的痛感，穷街陋巷中衰败腐朽的肮脏气息，蚊蝇时不时在耳边若有似无的低吟，甚至女主被劈头浇下的那桶潲水都充满了质感。

影片画面被处理成黑白色，同时强化了光影对比。

黑白画面减少了色彩对视觉的干扰，戏剧性打光营造出的明暗对比，则强化了这座城市的质感肌理。

后期冷雨的加入，使画面更加凌厉和冷冽。

整个城市，就像是被各种寄生虫和腐生物附着共生的大型生命体，生命与死亡就这么对立统一的互相成就和和谐共存着。

影片主题也是纯粹的黑暗和绝望，或者说是在为现实原本的黑暗和绝望画像。

这是一个全员恶人的世界。

男主阿斩在查案中各种公报私仇滥用私刑，对女主无限利用后又无情抛弃。

女主王桃刑满释放后陋习不改，还一再出卖同伙以求生存。

学徒阿凯原本是制约阿斩暴力冲动的理性力量，但他也在失枪后变得惊慌失措歇斯底里，充满暴戾。

而大反派连环杀人魔，已经彻底退化成了野兽，仅有几个母语单词能够唤醒他些许的人性和记忆。

影片中有两个意象，一个是受害人们被斩断的左手，另一个是警员探案中丢失的配枪。

手是底层边缘人生存力和尊严的象征。

他们其实是在狗咬狗的互相伤害中，一起走上了无人生还的末路。

配枪则是公权力和秩序的象征，配枪的丢失象征公权力在这样一个失序世界中的缺位。

吸du，械斗，出卖，追杀，暴力，xing侵，nue杀。

这部片子放到内地需要脑部以上截肢。

一个叫阿斩的警员去调查斩手的凶案，不知道是不是个彩蛋。

王桃两次误杀/误伤葬送了阿斩夫妻的生活，却换来了阿斩的一句“对不起”，这也是绝望中的黑色幽默吧。

最后，王桃是我看过的影片中，被从头到尾各种施暴虐待，凄惨到最最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女性角色，没有之一。

可能连老天爷都觉得她太惨了，所以给了她差点失去的手上放了一把枪。

终于有空看这部冷门的港片佳作，难得惊艳的警匪片。

电影讲述从学堂毕业的任凯，因一宗连环凶杀案，与刚复职的资深警察展哥开始搭档。

案子陷入僵局时展哥重遇刚出狱的肇事司机王桃，被激发的恨意不顾一切追击，而王桃因为无意杀人内心一直愧疚请求原谅。

于是展哥让她带领去破乱的垃圾场中寻找嫌疑人，没想到王桃无意中被罪犯逮到企图杀害。

最终展哥和任凯击毙罪犯，但展哥因为救王桃被误杀。

近几年的香港的警匪类型片一直是港片大头，但值得看的电影没多少。

这部《智齿》因为独特的影像风格和林家栋的精彩演技让我一直有印象。

看过电影之后我不得不佩服这次郑瑞保的“新瓶装旧酒”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摄影师纯黑白的拍摄手法，搭配凌厉的场面环境和美学分割的画面构图，再加上压抑激烈的情节走向，以及主要演员们放大的眉眼姿态，最终才能剑走偏锋地形成一部鲜活生猛的好电影。

《智齿》开头就是大雨中的垃圾场，杂乱的废弃物被随意堆放但被摄影师整齐归纳在构图框架内，从地下的水池向上绵延至昏暗的天空，几分钟的镜头就奠定了电影颓废阴暗的主旋律。

电影片名叫《智齿》，表面是新入职任凯的身体难捱之痛，其实随着情节开展，它也是王桃对于肇事杀人的内疚之痛，也是展哥对于妻子被害的伤心之痛。

《智齿》集中在低矮狭窄的破旧居住区，抬头远望是高耸密集的摩天大楼，而间隔在中间的则是高架桥上往来穿梭的地铁和车流。

城市的霓虹和街灯围成这片废旧区域的天空，俯视着从事灰色生意的凶狠帮派们和散落着挣扎求生的拾荒者。

《智齿》虽然讲了一个传统的破案故事，但镜头里的香港仿佛是另一个魔幻世界，满是肮脏尘土，满是绝望。

即使是一尊尊的神像，也被损毁被遗弃在泥土里，因为这里美好的亲情良善已经被抛掉，只剩罪恶。

饰演展哥的林家栋在这部电影里实在太绝！

区别于以往电影里的疏离气质，他胡子拉碴眉眼锋利，身形刚好，不单薄也不壮硕，如一把破旧的老刀，满是破损又忍不住愤怒伤人。

黑白摄影刚好勾勒出他的锋芒和沧桑，而他的演技放大展现出展哥的痛与怒，仿佛能撕裂这幽深的破败之地，直至最终死亡时候收敛地温柔一笑。

确实值得一个影帝奖！

王桃是一个可怜女人。

她活在杀人的愧疚中想赎罪，但是被迫裹挟到案件的凶险追查中，一直被殴打一直逃跑。

愧疚的心痛以身体不停受伤来归还，弱者的良心在电影的罪恶世界里只能以暴制暴的方式终结。

刘雅瑟在电影里演出了这样的单薄和坚韧，彷徨与狠厉。

从开始懦弱地躲避展哥追击，到结尾错杀展哥的内疚大吼，她的“智齿”之痛还在延续。

最后说回到导演郑瑞保，感谢如今依旧坚持拍电影，也佩服依旧保持着生猛的调调，让我能在新电影里窥得曾经的影子。

挺好！

看的我差点把电视砸了。

两名警察一起在办案，连正常的警务技能和常识、经验都没有，真的不知在干什么，这么大的连环杀人案，一直都是两个人在跟？

就说几个明显问题，一、在难民窟那里，线人已经暴露，然后两名警察为了抓杀人犯，叫线人自己回去，害的线人被混混追杀，结果二号男警到场后连鸣枪示警的动作都没有，就被人打到枪都掉了，真是厉害；二、两名警察跟着女瘾君子去抓杀人犯还能把女瘾君子跟丢，结果导致女瘾君子被杀人犯闷杀；三、线人被混混追杀，杀人犯也有可能在现场附近，两名警察为了找丢失的枪，结果把线人用手铐拷在废车堆，导致线人被杀人犯意外抓走；四、在最后的废品天台上，一号男警和杀人犯在近身搏斗，二号男警还拿着枪在喵，你这是要射谁阿？

还是你没经费买警棍或是不会就地取材阿猪队友。

当一号男警用身体缠住杀人犯后，二号男警还要拿手铐去拷杀人犯，你就没其他方法制服杀人犯了？

当杀人犯和二号男警缠斗时，一号男警就地取材砸晕杀人犯，后二号男警还捡回掉地的枪，拿着枪警戒指着与其相距不到五十公分的杀人犯，你有这功夫你不把手铐直接将杀人犯拷起来？

还等着杀人犯醒过来和你抢枪，是谁教你这么用枪的？

五、一号男警在堆放废品的地方寻找藏起来的线人，你就不能扯扯喉咙喊下线人，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导致线人以为杀人犯找到她了，准备受死之际，直接失手把男警射杀。

这编剧和导演，这剧本能这么拍？

我真不知你们拍这部片想表达什么。

聊电影之前，我们先来聊聊这部游戏——《Limbo》，中文名译《地狱边境》，这是一款由Playdead Studios开发的一款2D冒险游戏，最早是在2010年7月21日发行于XBOX平台，之后又发布了PC平台版本、NS平台版、IOS平台版本以及OS平台版本。

我为什么对这个游戏印象深刻呢，因为这是我在IOS平台上接触的第一款通关的游戏，跟我在PC系统上接触到《暗黑破坏神》差不多是一个意义，于我而言，这就是我在IOS系统里的《暗黑》。

游戏的设定只有最简单的黑白色调，一片凄迷，阴暗，污秽，但是因为只用了黑白，所以所有一切，只有稍稍给一点光亮，便觉得洁净，便能看到了希望。

游戏里讲述的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在那个黑白世界里摸索着前行，最后在历经了磨难之后，救出了他的女孩，所以游戏通关的时候，他带着她，手牵着手，旁边飞舞着一只闪闪发亮的蝴蝶，真好。

在这个色彩斑斓年代里，能够舍弃掉颜色这种大杀器，并且也舍弃过复杂的情节和剧情，纯粹地做一个解密类的游戏，这种逆行思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自信呢。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逆行，这个游戏却获得了超过一百个游戏大奖。

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到现在，好多年了，但是我还记得，那满屏幕的黑白，一丝丝光亮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感觉，并且我记得，那时候似乎也常常会下雨，在那个地狱边境里，潮湿、阴暗、污秽、冰凉、没有颜色。

可能是因为这个电影的英文名字，加上这部电影这种全片黑白，大量阴雨以及多处污秽的场景，很多小伙伴会直接想到的是那部经典的《罪恶之城》(Sin City)以及《黑夜传说》(Underworld)，但在我，直观上我直接联想到的，便是同名的这个游戏。

而如果玩过那个游戏的小伙伴们应该都知道，那个游戏里几十个关卡通关的路子似乎只有那么一条，但是任何一个地方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死掉了。

游走在地狱边境的人儿呀，哪有那么轻快呢。

所以回到电影里，我们会发现，每一个人，都不容易，稍有不慎，也许就万劫不复了。

这其实也就最终理解了电影里所有角色的最终走向——他们都在艰难地前行，在危险的境地里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救赎，如果最后能通关，也许他们就能得到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HappyEnding。

我佩服郑保瑞的勇敢。

2001年的《恐怖热线之大头怪婴》是我对他的首印象；2005年的《怪物》让我认识了《六楼后座》外的林嘉欣；2006年的《狗咬狗》给了香港新生代演员最让我震撼的一次献演，陈教主和李璨琛让我觉得香港电影演员好像可能接起前辈的大棒继续往前了；2007年《军鸡》依旧以其极具个人邪魅风格俘虏了我。

在那个峥嵘岁月里，郑保瑞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香港导演之一，在我看来，他是最有希望成为类似三池崇史、昆汀那样最具个人风格魅力的香港导演，没有之一。

他曾经是带给我最多观影快乐的导演。

我喜欢这个阶段的郑保瑞，非常喜欢。

之后的郑保瑞，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可能是因为带着太多的期许去看他的电影，总觉得他部部能给我惊喜，所以后来几乎总会失望，2009的《意外》和2012的《车手》让我感觉我是不是也失去了郑保瑞了呢，2015的《杀破狼2》是接棒《杀破狼》，虽然说不失望但是亦不出彩，到后来的《西游》系列，我怎么感觉似乎有些不忍卒睹呢。

当我看到这部《智齿》的时候，没有办法来形容我的狂喜，那种感觉，就像星爷在他的《少林足球》里说的那句经典——大师兄返来啦，我感觉到，全部都返晒来……是的，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郑保瑞，这就是曾经给过我无限希望和无数快乐的郑保瑞，这就是那个勇猛无比坚持自我的郑保瑞。

一部纯粹的郑保瑞风格的电影，一部纯粹的香港电影。

在我看来，一个导演的作品大概能分成两种——一种是可能换个导演来拍估计也差不多能拍成这样，一种是只要不是他就不可能拍成现在这样子。

在我看来，郑保瑞的电影也是可以这样区分的，我喜欢的那部分——《恐怖热线之大头怪婴》、《怪物》、《狗咬狗》和《军鸡》以及这部《智齿》，都属于第二种，而我觉得，只有这部分的作品才能算是比较有代表性的称得上是作品的作品；而其它的，在我看来则属于第一种，命题作文或者日常工作。

构图上，尤其是那些杂乱无比的电线，老让我出圈想到岩井俊二的那部经典的《爱的捆绑》(Undo)。

连续不绝的黑白镜头，让我们现在这些已经习惯了色彩斑斓的眼睛，在长达两个小时的黑白世界里，不停地被撕裂，不停地被蹂躏，到影片的后半段，我不知道小伙伴们的观感如何，在我身上，我觉得视觉上有种极度的疲惫与饥渴，我是那样的想要色彩。

我记得电影里有几个香港夜景的镜头，我们习惯看那个灯红酒绿万家灯火的香港夜景，再这一看这些个只剩下黑与白、光亮与黑暗的香港，感觉几乎恍若隔世——这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香港，这是郑保瑞的香港，这是他的世界，这是他想展现给我们的世界。

导演对了，风格对了，剧本大差不差，这基本上就是保障一部电影最重要的环节了，如果这时候再添个好的演员，那便是一部相当出彩的电影了。

林家栋，凭此片获第40届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第15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刘雅瑟，凭此片获第40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本片更获得了总共十四个金像奖的提名，并且最终将最佳编剧、最佳摄影、最佳美指和最佳女主角四项大奖收入囊中。

虽然说2022年的金像奖不算是个大年，但是这部片子，依旧算是成绩不俗。

如果在金像奖的大年，这样的片子要拿奖，恐怕不容易。

太过强烈的个人风格化，很容易会导致口碑的两极分化，喜欢的十分喜欢，比如我，不喜欢的十分不喜欢，比如许多人。

所以，我一直觉得郑保瑞是勇敢的，因为他算是在风格化方面走得比较硬派的香港导演之一了，敢于坚持自我，虽然在我看来诸如《西游》系列，更像是他在市场化方向的探索与妥协，但是还好他还有类似《智齿》这样的片子，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曾经那般挚爱的郑保瑞，他依旧还在。

在现在这种资本为王的市场里，尤其是现在这种香港电影青黄不接的时候，拍风格化的电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勇气。

主打悬疑，惊悚，暴力，动作，犯罪，警匪，R级……号称是2022年香港年度尺度最大的电影，光这一串，看起来基本上就已经放弃了在内地院线上映的可能性了，是的，放弃内地院线这块大蛋糕，是需要一定的魄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近年来的香港电影越来越北化的原因吧，我们越来越难以看到这种纯粹港味的电影了，因为资本为王，因为市场为王。

记得早年看《狗咬狗》的时候，从镜头的背后透给我的感觉是冰凉与残酷，但是这种冰凉与残酷并不是不好，相反，大部分的创作者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上的冰凉与残酷的。

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好的作品，其创作者必定是极度的自我克制的。

当你创造了一个人物，创造了两个人物，创造了许多人物，再把这些人物放到某个特定的场景里去，人物与场景的互动会让这些人物都有了灵魂与自主的意志，然后他们会自己开始与环境互动，与其他的人物互动，于是这个世界便有了生机，有了其自己的客观发展规律。

于是当这一切都完备了之后，创作者最大的功夫其实便是自我克制，便是任其发展，不横加干预，不摆弄人物的命运。

他只需要客观地记录并且将其传达给他的受众，这便足够了。

但是大部分的创作者，其实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们总会对自己所创造的那些人物生出这样或者那样的情感，或同情，或偏爱，然后便会用他们的上帝之手对其作品下的人物去进行干预摆弄。

真正的大慈悲，大悲悯，不是你用上帝之手去给予他们便利与幸福，而是你隐忍，克制，然后看着他们受伤，死亡，涅槃，究竟。

人物的命运与环境与其他人物的种种，他们会遵循他们自己的发展规律找到属于他们的出路。

我为什么那般喜欢郑保瑞的电影，就是因为他的这种看似极度的冰凉与残酷的背后，是极度的隐忍与克制，而能做到如此，必有着与直观上完全相反的大慈悲与大悲悯。

回到电影本身，在我看来，这个电影讲的是一个救赎的故事。

王桃与刘中选，在这场追逐与放逐的狂风暴雨中，本身就是一个双向救赎，他们找了自我的救赎的同时，也救赎了对方。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无数次觉得王桃何辜，就算她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但是她不也受过了法律的制裁，然后赎了她的罪责之后才重新回归了社会。

但是在刘中选的角度来看，她依旧不可原谅，因为她的一时之过，自己的妻子躺在病床上几年，他和她的孩子也没有了，妻子甚至可能就要死了，而妻子旁边的那个陪护床看着凌乱，想着他可能每天下班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过来照顾她……而所有这一切，都是这个娇小的女子造成的。

刘中选又何辜，刘妻何辜，他们没有机会来到这世上的孩子又何辜。

在刘中选看来，王桃纵是万死，亦不足以赎其罪。

这便是我前面说的冰凉与残酷了。

郑保瑞以一种不近人情的方面肆意放纵着刘中选的愤怒与暴力，我的同情与何辜的天问，说到底其实是我的不够隐忍与克制；纵然我们看着王桃被一路上往绝路逼的时候时时不忍，但是理性的声音会告诉我们，在那个当下，刘中选做的那一切，是那个人物在那个当下所可能会去做的，我们可以同情可以不忍，但其实不该去横加干涉。

我其实希望在影片的最后，当它结束的时候，郑保瑞会不会给我们留一个彩色的充满了温暖与希望的镜头，但是很遗憾，最后我依旧没有看到我想看的那个镜头，如同剧照给我们看到的那样，王桃与刘中选坐在一起，远处有温度的光亮，脸上满是被救赎的幸福。

我承认，这是剧照带给我的少许希冀。

遗憾归遗憾，但是也庆幸，郑保瑞没有给我们这种东西，因为如果他真的给了我们这个温暖，也许，他就不是我们挚爱的那个郑保瑞了。

如片名《智齿》所揭示的，我们都知道那个东西就在那里，我们都知道那个东西早晚都要处理掉，但是如果它不作恶，它不提示它的存在，我们也许就让它一直都在那里；直到有一天它开始发作，我们也许会像任凯一样吃着止痛药压制住它，但是它会一直在那里，时不时地发作一下，让你痛不欲生——最后，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将它与你的人生做一个彻底的切割，然后你才会感觉到轻快。

是的，不管他最终给予了我们什么，该在的，永远都在，该切割的，最终只能由我们自己动手。

这是我近几年来，看完后最爱的一部港片了。

重口亦辛辣，但是它让我回忆起了，那个最生机勃勃的香港电影，真好。

2023-04-26 14:27:51；农历三月初七

黑白片是不是成了导演色彩美学底子薄的遮羞布了。

视觉折磨，林家栋警察能如此不修边幅么？

内地作家的小说，移植到香港的城市底层。

这不是边缘，是地狱！

黑白让观影没有一点希望，对任何一个角色都没得代入感，林家栋最近几部角色是被邋遢定性了。

肮脏，残忍，罪恶，边缘。

这个片子不用黑白的话，彩色会让人恶心吐！

对王桃来说，吸毒毁一生。

底层相残，更为极端！

总结一下，这个片子没什么营养，金像奖提名还比较多，这是电影的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