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刊于《中国图书评论》2020年04期在近年来为国内“二次元”文化研究带来巨大启发的《动物化的后现代》中,东浩纪在最后的致辞中直言不讳地表示,出版于2001年的该书中的内容已大多跟不上脚步,这是“亚文化难以避免的性质”。
[1]193可见他本人对当时二次元文化的潜在变革已有所察觉。
比如,在对世纪末最后一年二次元作品的举例中,东浩纪将Key社的电子小说游戏Air作为由“情色的表现移转到萌要素组合”的代表:“对于游戏所要求的不是以往重视故事的张力,也不是世界观或是寓意,而是能快速令他们感动的方程序。
”[1]115然而在2005年,京都动画改编的TV版Air却成为新世纪的一部经典动漫。
这一时期日本动漫神剧频出,如同属京都动画改编自Key社团游戏的Clannad和轻小说改编作品《凉宫春日的忧郁》,同人社团游戏改编作品《寒蝉鸣泣之时》等都出现于2005—2007年。
与东浩纪在世纪末的观察不同,这些改编作品显然有意突破以往无涉世界观和寓意的“数据库社交”与“低共鸣”状态,意欲成为有所承载的作品。
这一符合东浩纪自省的新趋势无疑说明,基于“经济泡沫破裂创伤”之上的“御宅族”(Otaku)话语已无法概括今日的二次元,而以新海诚作品为代表的“世界系”(セカイ系)则代表了一种不尽相同的新话语。
近年来,随着《你的名字。
》的热映,以周志强和王钦为代表的国内学者已经对“世界系”做了深入的内部阐释。
但新海诚于2019年11月在国内上映的新作《天气之子》又似乎呈现了某种异变,完全逆反于以往“世界系”的观众期待,走向了青年抵抗及终末论。
《天气之子》确实是一部不合格的“世界系”作品吗?
而如果反之接受《天气之子》作为“世界系”作品的新阶段,那么这种异变无疑就应当被视为某种对于“世界系”的“完成”,而这就需要跳出以新海诚作品为唯一框定“世界系”的框架,重探在东浩纪心中日新月异的新世纪二次元文化中,与“世界系”平行发展而又相辅相成的作品中寄托的“世界观”到底是什么。
二次元的“创世”冲动:从《新世纪福音战士》到《凉宫春日的忧郁》 在《动物化的后现代》中,东浩纪以《新世纪福音战士》为例论述了“二次元”作品“宏大非叙事”的特征:作品只是一系列零散事件的散布,而不见一个完整的“大叙事”,这表现了御宅族从“故事消费”走向“数据库消费”的“动物化”进程。
然而,虽然东浩纪指出,世纪末这一模式的晚期形态Air和Kanon呈现了一种程式化的空洞愉悦模式,但是他仍然在之后的章节指出,除了“御宅族”之外,共享同样消费模式却具有完全相反行为模式的另一群体也同样存在,即所谓的“街头系少女”。
在20世纪90年代,数据库象征交换这种“意义化策略”已然无法满足最低限度的自我主体维持,御宅族群体形象伴随着经济泡沫的破裂迅速转为崩溃甚至自毁式的负面形象,其中最重要的相关事件就是“奥姆真理教”事件,一种由“无法忍受的日常”所带来的终末论自毁。
相反,处于同样的最低限度主体次元被突破的情况下,“街头系少女”则表现了“可以适应”的行为方式,甚至展现了浓烈的革命意识。
东浩纪引用宫台真司《活在不会结束的日常中》里的话,指出这样的行动原则“也许是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那就是全面放弃包括要求的所有事物,决定性的,却是我们目前前进的道路”[2]。
虽然东浩纪没有将这一要点融入到对于二次元作品未来走向的预判中,但他仍准确地指出了数据库消费作为恋物癖的潜在双重性。
实际上,虽然《新世纪福音战士》呈现为典型的“数据库消费”,但究其主题仍是关于“次元壁”被突破之后的两种态度。
事实上,该作品无论在精神(“心之壁”)和身体层面的战斗(“AT力场”和“朗基努斯之枪”)模式中,都围绕着“壁—穿刺”的隐喻展开。
而与一般的灾难性作品不同,其中的末世并非地球的物理毁灭,而是关于结束人类个体的“孤岛”状态,将所有人类融为一体。
虽然决定继续去“适应”日常这一决断只作为结局给出,但也足以反映纵使在20世纪90年代如此萧条的社会状态下,日本社会仍有一丝要重铸世界的期望,而正是被保留在“数据库消费”中这最微薄的期望,在新世纪之后的作品中得以萌发。
同属末世论题材,2000年至2001年连载,并于2002年被改拍的《最终兵器彼女》讲述了恋爱中的少女被改造成末世之战最强兵器,不得不与恋人分离的故事。
在世界毁灭的一刻,少女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制造了一个与之前日常无异的精神世界,并将恋人的精神保留于其中。
另一部著名的外星体入侵末世之作《苍穹之法芙娜》一度被指摘有复制《新世纪福音战士》之嫌,但这部作品完全扭转了矛盾隐喻:外星体抹杀人类的方式是出于一种“同化”的愿望,而人类则要尽量维持个体“不被同化”,即维持“值得忍受的日常”,作品后来的走向也把拯救世界的希望寄托于外星体与人类之间的互相拟态之上。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的作品都含有大量表现日常生活的内容,这与末世题材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张力。
把“数据库”中的碎片还原为日常生活的点滴,这是新世纪二次元作品最显著也最容易被轻视的趋势。
东浩纪的论述中读者虽不再直面“大叙事”,但“数据库”仍然被作为“大叙事崩溃”的后效来理解。
在这种视角下,新世纪以京都动画为代表的日常番剧屡出“神剧”似乎是很难被理解的。
然而,无论我们如何接受甚至推动“大叙事”的崩溃,唯有当它不再成为“世界”本身之“大他者”这一根基时,亦即被创造性地扬弃时,它才不再是精神包袱。
于是在“街头系少女”所谓“意义变为强度”的决断之后,由“适应”转为“创造”是其必然的走向。
作为该类型的经典之作,2007年由京都动画改拍自Key社另一款游戏的Clannad(中译为《团子大家族》),保留了游戏中完成“任务”(实现他人的情感愿望)就能从女主病故的世界返回之前日常世界的设定,然而即使并非游戏玩家,作品本身所带来的情感冲击也不会因为这一刻意的设定而减弱。
显然这类作品在通过创造不同的世界存在方式来引导读者做出选择,这就将“数据库消费”或者“恋物癖”转向了其积极面,突出了数据库往往被忽略“感性杂多”的特质:如果你爱的东西如此杂多,你只能通过选择甚至创造一个日常世界来承载它们。
在这股新世纪的“日常”风潮中,京都动画功不可没,并于2006年自轻小说改拍了一部可以被视为“核心二次元”的番剧:《凉宫春日的忧郁》。
作品塑造了一个能够决定世界存在方式而又不自知的少女凉宫春日,她厌恶无聊的日常生活和普通人类,想法和行为都很奇绝。
然而慢慢地有一些朋友似乎偶然地聚集在她身边组成了社团。
这些朋友都是由于她的幻想而出现的超能力者:能穿越时间的朝比奈实玖瑠、能进入异空间的古泉一树、来自外星具有超强数据记忆和处理能力的长门有希,最后是代表了日常生活的男主阿虚。
这部作品几乎没有剧情可言,内容无外乎男主和超能力者们如何满足凉宫的各种荒谬的“创世冲动”,以免当下世界的崩溃。
这部作品将极端不同的“世界观”态度置于一处:一方面它决然肯定了虚构与创世的绝对正当性,发出了“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的著名二次元宣言;另一方面,所有的虚构又都最终服务于凉宫对普通人阿虚的情感诉求。
这部可以说最为符合“数据库消费”的番剧表达了这样的决断:只有在“创世冲动”被充分解放,日常中的虚构潜能被充分发挥的时候,此在的世界才是最为鲜活和完整的。
《凉宫春日的忧郁》是新世纪二次元“创世”冲动的宣言性作品,它诡谲的作品形式足以佐证此言并非过度阐释。
该剧2006年初版竟采用了乱序的呈现形式,而直到2009年版才回归正序,这无疑展现了彻底将“创造性日常”从参照“大他者”现实的“崩溃秩序”中抽离出来的决心。
更为体现这一决心的,就是被誉为“震惊世界”的八集段落“漫无止境的八月”。
在长达八集的时段中,每集都只重复同样的内容,但分镜则完全不同。
关于这一行为的动机,京都动画从未正面解释过,然而一旦将其置于“创世”的理解中,就能够窥见其中的“诡计”。
在奥古斯丁(Saint Aurelius Augustinus)的《〈创世记〉字疏》中,他着重反驳了以时间线性顺序理解创世“过程”的看法,抛开其中的宗教色彩,这一反驳也完全可以被视为彻底摆脱现实线性叙事的主张。
由于说话者(或创造者)“不会先发出无形式的声音,然后再把它结合起来形成话语”,故而作为数据的“质料”也不是在时间上先于被造事物而产生的,“两者是同时创造的”。
[3]42奥古斯丁认为,创造的本性就在于这种“同时性”,表现在时间顺序上也就是“一次性”,“创世七日”不过是一种引导理解的权宜之计:“一次性创造万物的这位造物主也是一次性创造了这六日,或者七日,或者毋宁说重复了六次或七次的一日。
”[3]165“漫无止境的八月”几乎如实复刻了这种对于创造的理解,而有趣的是,在剧情中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他们一直停留在同一天,只有具有超强数据信息能力的长门有希在真实的“时间顺序”中共经历了这一天15532次,而在衍生的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中,她成为希望造物主消失的反派角色。
跳出“漫无止境的八月”的方法,其实只是满足凉宫春日想在暑假最后一天和大家一起补假期作业的愿望。
也许90年代对于经济崩溃的日本来说也正是这样一个无法逃脱的时间囚笼,是被东浩纪所说的“数据库”中的困兽。
而新世纪的作品则无疑将“数据库”理解为一种世界之多种可能性的大全状态,一种充满潜能的日常,而非溺死于其中的恋物泥沼。
正如阿虚在第八集中发现了日常中的情感潜能,将这一牢笼转化为了世界新阶段的开端,这也许是京都动画代表整个“二次元”对观众发出的呼吁:这七天是牢笼还是创造,取决于第八天普通的你。
新海诚的“世界系”或许就属于这第八天。
“世界系”的“创世诗”:作为阻碍而被扬弃的“世界” 与新世纪前十年“创世系”几乎同时演进的就是“世界系”作品。
与“创世系”决然转向日常潜能从而颠覆“二次元世界观”的工程不同,“世界系”在产生伊始更多地保持了和世纪末“御宅族”话语的连贯性,以一种有条不紊的节奏落回到日常的土壤。
最初的“世界系”试图找到从内部避免次元崩溃后主体性溃败的方法,即一种打开“次元壁”,将“数据库消费”重制为“故事消费”的努力。
这也许正是新海诚作品能够在大众院线获得成功的原因所在,实际上他已不再属于完全的“二次元文化”。
与“创世系”在日常中所辉映出的哲学不同,“世界系”则是典型的文学。
国内学者王钦曾在相关讲座中论述过,在《星之声》与《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下文简称《云之彼端》)到《秒速五厘米》的演变进程中,“世界系”逐渐摆脱了《新世纪福音战士》模式下以外部威胁为中介达成的“内面”与“外面”的转化,而直接将“内面”以自白的方式呈现为“风景”,这是柄谷行人对日本近代文学生成机制的概括。
但在这一叙事中被忽略的是,《星之声》并非新海诚作品真正的起源之作,其更为早期的作品,也就是制作于1999年的黑白短剧,后又于2016年重制的《她与她的猫》,几乎搬用了夏目漱石以猫为自白者的叙述方式,这无疑是对日本文学“自白制度”的沿用。
在2013年为某不动产公司制作的动漫广告《某人的目光》中也直接搬用了这一模式。
但在沿用这一文学模式的同时,新海诚显然也试图克服文学的“内面之壁”,这表现为只有在猫这一“自白者”去世的情况下,空洞的人心才被重新充实,从而恢复往常的亲密关系。
这似乎是在“世界系”阐释中被忽略的面相:为何自白者之自白只是遗言?
这也许不仅是出于煽情的考虑。
由此,一种“创世系”的诗学标准就被建立了起来,“中介的消逝才能恢复往日的联系”被视为“世界系”的原初问题。
在《星之声》与《云之彼端》中,世界之所以需要被拯救,是因为它本身是恋爱得以发生的中介性场所,正如在《最终兵器彼女》中,即使世界没有被拯救,也需要以垂死之力造就一个保护恋爱的“精神世界”。
在这两部作品中,世界作为中介都被推向了消逝的边界而几近毁灭。
从这个角度说,《云之彼端》无疑是新海诚作品中最被低估的一部,由于少女具有以梦境遏制世界毁灭的能力而被强迫长眠不醒,在救世界还是救爱人的抉择中,“世界”这一场所作为恋爱中介的同时也是阻碍,而只有无限逼近这一边界,才能在临界时刻将少女和世界一同拯救。
而这也是“世界系”与“创世系”最为逼近的时刻:不是通过赎回作为外部条件的世界才使恋爱成为可能,而是在达成恋爱的同时承载它的“世界”被同时创造。
这也就是奥古斯丁创世观中所说的“质料与事物被同时创造”。
当“世界系”触碰到了“创世系”的域界,《秒速五厘米》的重要性就不在于它是最典型的“世界系”,而是它开启了“世界系”的新阶段。
新海诚对于铁路的迷恋是显而易见的,在《她与她的猫》重制版第四集中,他甚至借猫之口向铁路表白:“我对这个(铁路)声音非常崇敬,规则有力的声音,那是令世界转动的心脏,将力量传递到世界各处的声音。
”在《铁道之旅》中,德国学者希弗尔布施引用欧文·斯特劳斯(Irving Strauss)的概念说道,铁路使得“景观的空间”变成了“地理的空间”,人们不再介由景观的相邻性为中介理解运动的“中间过程”,而是直接朝向目的地。
另外,由于速度给视觉带来的晕眩效果,铁路旅行又生成了“全景式观看”,风景的转瞬即逝使得人类的视觉经验由眼前细碎的具体事物转向了野望。
[4]较之拘泥于一时一地的“风景的发现”,作为流动的风景线的铁路是世界自身“内面”的外化,它直观反映着世界内部包括社群聚集、经济分配以及权力宰治布局等诸多要素。
显然在新海诚心中,铁路将景观世界转变成了地理空间系统,和景观空间相比,地理空间是封闭的,被置于坐标之中被识别的单位,即作为恋人所在之目的地。
由此,虽然铁路仍似乎是一种线性联系,实则却是对于固有景观世界的破坏。
如果说《云之彼端》是要将世界和恋人一同拯救,那么在《秒速五厘米》中,在向着恋人所在之地的轨道旅行中,旧世界与新世界就是同时被创造的。
在这一阶段的“世界系”中,既是恋爱发生的场所也是阻碍的世界,在少年名为恋爱的行动中,同时被破坏也被创造着。
在这一视角下,京都动画与新海诚虽然在商业上互为竞争对手,但实际上都在“创世诗”这一新“二次元”范畴中并肩前行,只不过采取了不同的方案。
对于京都动画来说,新世界就根植于旧世界之中,它是旧世界的固有潜能,因此它倾向于弃绝对于数据库的“全景化”理解(以长门有希为化身的超级信息体),重新将视野投向具体的日常经验,这一点在京都动画2017年的校园日常推理作品《冰果》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而“世界系”作品则更倾向于通过全景化地把握世界,超脱出旧世界中的固有束缚,走出旧世界而达成一种直接的“恋爱”。
由此,新海诚很难被归入“世界系”的作品《言叶之庭》似乎也可以得到恰当的一致性理解。
在该作品中,凉亭被风景化为男女双方相遇的场所,但亭中的恋爱关系却始终受到各种外部因素的阻隔。
唯有当风雨袭入亭中,双方离开凉亭之时,恋爱才直接发生,而最后的告白场景也只发生在公寓的楼梯上。
作品中男主的制鞋技艺也并非仅仅迎合恋足癖,而是暗示着拯救恋人的方式,就是帮助她走出旧世界的囚笼。
由此,“世界系”作品就继承了“创世系”对于“同时性”的执念,但其方式更为激进:世界的毁灭与创造同时发生。
这种创灭的同时性使得“世界”固有的中介性烟消云散了,恋爱的直接性要超越于所有中介之上。
这一观念在《你的名字。
》中被更为彻底地贯彻,在更为激进的设定中,男女双方跨时空互换身体,直接到达对方的地理空间,而陨石毁灭事件作为对景观的毁灭就不再与恋爱构成一种外部的“因果关系”,它就是这一恋爱自身的显现,正如齐泽克(Slavoj Zizek)在《事件》中所说:“只有世界毁灭才能成就一对恋人。
”[5]在国内学者周志强的论述中,这种真正的关系被发现为“没有关系”。
[6]在固有的世界中,这种“没有关系”正是现实无论如何以中介性的话语加以描述都无法勘尽的剩余物,而在“世界系”作品中,它同时是恋爱故事的目标和起源。
而对于整个“世界系”来说,《天气之子》似乎正是扮演了这一角色的作品。
“只差一步就是文明的方向”:《天气之子》与“世界系”左翼面相的显露在这样的新世纪“二次元”叙事中,再回到开篇的问题:《天气之子》仍然是一部合格的“世界系”作品吗?
毫无疑问是的,实际上它对“世界系”核心观念的表露比新海诚以往的作品都要显白。
而也正是因为这部最为直言不讳的作品,使得已经习惯了被恋爱外壳包裹着的“世界系”的观众感到异样。
《天气之子》的显白之处,首先就体现在当少年最初出现在荧幕中时,手边放着《麦田里的守望者》,这部篇幅精悍的作品在20世纪50年代深受战后一代美国青年追捧,支撑起了美国战后资本主义社会异化批判最尖锐的精神面相。
这部作品曾多次在轰动美国的刺杀事件中出现,其中就包括约翰·列侬(John Lennon)遇刺事件以及刺杀里根(Ronald Wilson Reagan)总统未遂事件。
让这样一部书在影片开篇露面,少年之后的持枪抗法行为就已然被清晰地预示了。
当《麦田里的守望者》被融入“二次元”之时,我们会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被追认为“电子小说游戏”的文本。
它的时间跨度极短,场景流转没有充分的叙事逻辑推动,而几乎只依赖于主人公个人情绪化的选择,出场人物也几乎只呈现一种表层的人设特征,像NPC(非玩家角色)一样为主人公的选择提供节点。
而这种符合东浩纪所说的“数据库消费”模式的文学,不但没有成为玩家或读者沉沦于某种消费程式中的囚笼,反而深刻地体现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于人与生活世界的异化,并凸显了主角蕴含于朴素道德期望中(一个麦田的守望者)的个人决断和反抗意识。
从这个角度来看,《麦田里的守望者》之所以能支撑一代人透彻的批判意识,并不仅仅在于它的内容,也在于这种在近半个世纪后才被识别的特殊文体。
《天气之子》恰是日版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虽然故事被设定于一个世界性的灾难情景中,但它除了被理解为个体愿望的阻碍之外就未曾被严肃地对待过。
在这种对于世界的轻佻态度中,无论其状态正常与否,“世界”都只是个体生活的阻碍,男女主人公对于正当行为的理解就像“麦田守望者”一样只是看护着个体,而以往被作为个体存在基础的世界,则被彻底弃绝到了一个“没有关系”的域界之中。
如果说在《你的名字。
》中,对世界的弃绝还只是表现为一种世界的被动毁灭,那么在《天气之子》中则表现为一种主动的弃之不顾:“世界系”的最终指向是对“世界”的弃绝,它最终关联于一个比“御宅族”话语更厚重的历史语境。
少女拯救最终被从世界拯救之中抽离甚至与之对立,这使得贯穿于新世纪作品中的“巫女拯救”主题得以被重新发现。
实际上,无论在“创世系”还是“世界系”作品中,有待被拯救的少女都带有一定的巫术性,恋爱双方的关系总是处于弗雷泽(James George Frazer)所说的“交感巫术”之中:“举凡曾经接触的两种东西,以后即便分开了,也能够互相感应。
”[7]《天气之子》中的晴女再次与新世纪初的人设遥相呼应,其中最著名的巫女便是出现在Air中的神尾观铃,她是一个背负这世代翼人诅咒的少女,幼年丧母又被父亲遗弃,由母亲的妹妹收养。
由于是得到幸福而后死去,神尾观铃并未被拯救,却也仍然打破了翼人轮回的宿命,成为最后一个背负痛苦一生的翼人。
超越于“御宅族”的少女人设幻想,新世纪初“未被拯救的巫女”也许背负了战后日本由《神道指令》所带来的创伤,它是由驻日盟军司令部颁布于1945年,强制宗教与国家分离的世俗化法案。
在《国家与祭祀》中,子安宣邦论述了这一法案在日本思想界激起的创伤反应,这种分离被认为是将战争责任完全推给了“神社神道”,主张对其进行最严厉的压迫性控制。
对于这种强制性世俗化方案,以大原康男为代表的学者希望通过“神道国家”的再认识卸除对于“神社神道”的归罪。
大原康男采取的论述策略试图说明“神道国家”是“神社神道”传统的一个异变现象,因此反对“神道国家”并不意味着“神社神道”需要背负一切罪过。
“未被拯救的巫女”似乎就是这一观念的具身化,虽然在死前获得了幸福,却仍然承担了不属于她的诅咒,无法找到除罪的方式。
巫女的悲剧反映了这样的愿望,即当具体的历史政治时期已然过去,“神社神道”就仍然有权被民众自由地选择,亦即一种被爱的权利。
正如大原康男在《神道指令研究》中所说,以民众自由选择为基础的祭祀信仰,只要不是政治上的强制就没有危险性。
[8]然而在子安宣邦看来,这种保守的论述策略无外乎是在否定将“神社与神职被视为国家之物”这种“神道国家”在明治时起便是日本的历史诉求,大原康男通过将“神道国家”矮化为暂时出现的政治制度,试图将《神道命令》视为针对作为日本精神传统的“神社神道”的压迫性暴力,从而将其从军国主义·超国家主义的归罪中解放出来。
[9]116—118持左翼立场的子安宣邦明确地指出,实际上《神道指令》并非针对性地压制法案,而是重申了《日本国宪法》中关于政教分离的世俗化原则。
虽然日本右翼思想家试图通过将欧美国家重新发现为“基督教世俗国家”而佐证“神社神道”的非罪性,但这一论述策略中有着历史性的倒错。
事实上,明治时期的日本看到的正是欧美国家基于宗教认同感面相的国体,正是由于这种对于宗教性的前置使得日本第一次世俗化最终导向了战争的结果。
而再认识论者则试图通过这一原则重新发现现代世俗国家中的祭祀性与宗教性,并假设这种宗教性未曾在“神道国家”的历史进程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这无外乎是历史的颠倒。
[9]122—123如果将“巫女”视为这一争议下日本“神社神道”的化身,那么新世纪初的“巫女”无论获救与否,她们都以受难者的形象出现,且都仍然被期望带回旧时的世界:在Clannad中少女只有通过复归旧时的安乐世界才能够被拯救;在《云之彼端》中,对于旧世界的置换被终止之时少女才得以醒来。
但从《你的名字。
》开始,对于少女的拯救只有在旧世界的毁灭与新世界的创造中才能够达成。
其中身份为巫女的宫水三叶显白地表露了其“神社神道”的象征身份,而她在开篇就不断抱怨乡间生活和神社活动,表达着对于都市世俗生活的向往。
然而在尚未瓦解的旧世界中,身体的交换象征着神道与世俗的彼此寄身皆处于矛盾之中,只有以旧世界的毁灭为契机,两者才能够跨时空地相遇,并在新的世界线中,神道才得以融入世俗化生活,并在日常之中重新被邂逅。
《你的名字。
》的决定性意义,就在于呈现了这种左翼的世俗化理想。
在这样的脉络中,《天气之子》作为“世界系”最终解决方案的面相已然十分清晰。
通过牺牲巫女而换回既有的世界面貌及秩序,这是对于新世纪初巫女拯救题材的回归,服务于某种右翼视角关于“神社神道”归罪的创伤性表达。
而新海诚以一种左翼色彩的决断正面击溃了这一表达:如果说“神社神道”真的是值得日本珍爱之物,正如晴女在地上所行之事,它仍然能够寄托愿望,那么就应该彻底地剥离她的神格,卸除旧世界对她的捆绑,在旧世界的毁灭中期望能在新的世俗化世界生根发芽。
如果说《你的名字。
》说的是“只有世界毁灭才能成就一对恋人”,那么《天气之子》则是在说:我们必须通过从天上把少女救下来(对于“国家神道”的世俗化),才能彻底和旧世界决裂,而这是保护少女(“神社神道”)最好的方法。
总而言之,《天气之子》标志着“世界系”的完成。
正如那句独白:“那个夏天,我们改变了世界的形态”,它最终展现了对于日本整个国民精神之历史重负的反省。
在《近代日本的亚洲观》中,子安宣邦论述了自1930年开始日本为谋求地缘政治地位而展开的自我表象。
以高山岩男为代表的“世界史的哲学”在一战的徒劳中看到了西方普遍性历史话语的缺陷,同时也是其可利用性。
在一种对抗性的急切话语中构建着以作为“特殊国家”的自身为中心的普遍性历史概念,这样的历史哲学观最终成为“东亚共荣圈”等侵略意识形态的策源及其事后粉饰。
[10]26—28从这个角度来说,“世界系”正是在逐渐地摆脱《新世界福音战士》所确立的基于外部威胁的“世界系”,消除对抗性话语这一基础性中介。
于是,弥漫在20世纪末,具有某种排斥性和自我中心性的“御宅族”话语,在《天气之子》中随着世界面貌的改变而被彻底动摇了。
从“拯救世界”到“毁灭世界”,这是“世界系”作品在20年内走完的历程,然而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样的历程始终伴随着“创世系”一同展开。
“世界系”重新阐释了“拯救”这个词的意义:一种终结和创造的必然机制,这是世界得以更新和运转的真实动力。
而与“创世系”不同的是,“世界系”最终看到了“终结”似乎是比“创造”更关键也更需要投入意志的目标。
正如子安宣邦主张道:“‘世界史’的终结乃是把国家作为历史中行为合理化的终极依据,这样的时代已经终结,而且必须终结!
”[10]30而这种指向终结的决心所引出的创造的一面,似乎就是《天气之子》中少年在空中救下少女时的配乐《大逃亡》(グランドエスケープ)中的那句歌词: “只差一步就是文明的方向。
” (谨以此文悼念京都动画纵火案中的死难者) 注释[1]东浩纪.動物化するポストモダン[M].东京:講談社,2001.[2]宮台真司.終わりなき日常を生きろう[M].东京:筑摩書房,1995:168.[3][古罗马]奥古斯丁.《创世纪》字疏[M].石敏敏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4][德]沃尔夫冈·希弗尔布施.铁道之旅:19世纪空间与时间的工业化[M].金毅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80—83.[5][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事件[M].王师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20.[6]周志强.现实、事件、寓言——重新发现“现实主义”[J].南国学术:2020,10(1):35.[7][英]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M].赵昍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88.[8][日]岛菌进.国家神道与日本人[M].李建华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166.[9][日]子安宣邦.国家与祭祀:国家神道的现状[M].董炳月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9.[10][日]子安宣邦.近代日本的亚洲观[M].赵京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9.
无论是三年前在日本国内引起轰动的《你的名字》,还是最近上映的《天气之子》,新海诚的作品总是离不开“世界系”类型的故事,尽管这一类型的亚文化作品早已不像2000年代初那样流行。
仍然沿用东浩纪的简明定义:“世界系”作品的特征在于,男女主角之间的“小小恋爱”被直接和“世界的存亡”这种大问题联系在一起,跳过社会关系的种种中介。
(不过要说“世界系”,这也不是日本亚文化的原创,国朝小时代里也有……)《天气之子》并不例外:男主角帆高是一个“上京”的16岁少年,由于找不到工作,最终在从事都市传说等奇闻异事报道的须贺那里谋得一职。
帆高在寻找“晴天少女”的过程中遇到了具有暂时改变气象能力的女主角阳菜,即真正的“晴女”。
后者在母亲病重时,偶然踏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神社,因而成了“巫女”。
作为“晴女”的代价是,她需要牺牲自己才能停止东京连日的大雨。
当阳菜自我牺牲之后,帆高尽其所能寻找对方,最终也进入“云上的世界”而将其救出。
东京因此遭遇三年大雨,整个城市大部分被水淹没。
在电影的最后,帆高看到已经失去能力的阳菜在路边祈祷,两人重逢并拥抱在一起。
纯粹而天真的爱情、“对方”和“世界”之间非此即彼的选择、人物社会背景的概念化,以及某种意义上的男性自恋:可以说,从早年的《星之声》到《你的名字》,再到如今的《天气之子》,新海诚执拗地重复着“世界系”的故事——或者说,通过不断的“重复”而探讨着“世界系”的可能性。
尽管在《天气之子》中出现了警察、暴力团伙、传统民俗等“社会”因素(这些在《你的名字》里也可以见到,并且颇具迷惑性——就和当年EVA里的宗教元素一样具有迷惑性),“社会”最终仍然只是在男女主角的恋爱关系之中增添一些曲折而已。
不过,正因为新海诚对于“世界系”类型的坚持,如果我们仍然停留在“世界系”的“科普”层面,恐怕就无法把握《天气之子》真正值得玩味之处。
(第二个“不过”:不过,如果我们放弃“世界系”的设定性框架,以“通常”的方式——例如,以理解好莱坞大片的叙事逻辑的方式——来理解这部电影,那么只能说,这个故事本身没有太多值得回味的地方,甚至不那么“有趣”。
)从某种意义上说,《天气之子》构成了对于《你的名字》的某种批评的回答。
在一部分日本观众看来,以“将故事的bad end变成good end”为特征的《你的名字》,构成了对发生于2011年3月11日的灾难的一种奇特的慰藉,即“当它没有发生那样忘记就好了”。
在此基础上表现出来的“闪闪发光的日本”,体现的或许恰恰不是灾难后重建日常生活的希望,而是新海诚所属的战后一代“御宅族”们的不负责任。
如果将“灾难后的日常生活”这一维度引入《天气之子》,那么新海诚对于上述批评的回答便不难发现了。
电影中男主角为了救女主角时说道:“天气什么的,恶劣就恶劣好了!
”如果说在《你的名字》中,灾难被处理为男女主角终成眷属的过程中的一个辨证否定环节,从而得到克服——换句话说,“世界系”设定中的两极,从“难题”的结构变成了“正题—反题”的结构——那么在《天气之子》这里,“世界系”的两极以及由此产生的伦理难题,从一开始就被消解了:男主角根本不打算为了“世界”而牺牲他与女主角之间的“小小恋爱”。
正因如此,当女主角最终决定成为“人柱”的时候,决定性的契机居然是问男主角:你希望天晴吗?
——“希望天晴”和“自我牺牲”之间的不对称性,与其说是影片叙事的缺陷,不如说反映了新海诚的伦理态度。
对于从社会伦理和责任等“大问题”出发的批评,新海诚的回答是:这些都无所谓。
的确,还有比这更“不负责任”的态度吗?
不过,问题或许要稍微复杂一些。
可以说,与《你的名字》的批评者们提出的、基于社会责任的“强伦理”相对,新海诚在《天气之子》中给出了一种“弱伦理”。
当帆高救出阳菜,东京开始遭遇经年大雨后,原先的上司须贺对帆高说:别以为你们改变了世界,“反正世界本来就是疯狂的”。
同样,婆婆富美也安慰帆高:如今被淹没的东京只是“回到了几百年前本来的样子”罢了。
然而,当帆高看到在路边祈祷的阳菜,他的内心独白却是:“不对。
世界并不是最初开始就疯狂了。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在这里,先前“大人们”对于“世界”的理解,和帆高的理解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偏转:对于前者而言,帆高的举动从根本上来说对于社会的变化起不了作用,因而无足挂齿——这几乎构成了对于“世界系”类型的基本设定的嘲讽(你们的“小小恋爱”牵动着世界的存亡?
cut the crap!——或者用须贺的话说:单单牺牲一个晴女就能改变气象,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但对于后者而言,“我们改变了世界”中的“世界”,已经因为男女主角之间的一系列事件和决断而变得和“原来”不同了。
也就是说,“世界”被分成了“阳菜成为晴女的世界”和“阳菜拒绝成为晴女的世界”,而男主角的个人决断使得这两个世界之间无法调和,尽管在“大人们”的眼光里,两者并不存在具有重大意义的断裂。
值得注意的是,阳菜不仅拒绝成为晴女、拒绝“拯救世界”,而且拒绝了自己的社会意义:当她还是晴女的时候,她对于“改变气候”这一“兼职”说道:“我喜欢这份工作。
晴女的工作。
我呀,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角色。
”甚至自我牺牲、成为“人柱”这件事,也意味着阳菜作为“巫女”而完成自身社会身份的使命。
于是,就影片本身而言,这一对于“社会”、对于“他人”的作用一旦消失,便意味着阳菜选择了帆高决断下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剥离、否弃“社会”的、“世界系”意义上的“世界”。
《天气之子》以浓墨重彩的方式,表现出新海诚对“世界系”之“世界”的肯定、对“社会”的否定:帆高甚至举枪对准警察……在这个意义上,帆高那里的两个“世界”的断裂,便是“世界系”类型的内部和外部的断裂,或者说是“世界”与“社会”的断裂。
通过让男女主角坚持停留在“世界系”的“世界”之中,通过拒绝与“社会”达成和解,新海诚拒绝了人们从《你的名字》中读出的伦理意义和社会心理学意义,从而将“伦理”封闭在“个人决断”所涉及的狭小空间(“世界”)之中。
“神啊,求你从此不要给我们什么,也不要从我们这里夺走什么。
”帆高在短暂的幸福时光中如此祈祷道。
新海诚留给观众的“世界系”伦理,最终通往了宇野常宽所谓的“决断主义”:只要忠贞于你自己的决断,你的行为就是负责的。
在《天气之子》的宣传手册上,新海诚写道:“如今的世界是我们自身选择的结果。
……但另一方面,对于年轻人而言…他们出生时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无法选择,只能在此生活下去。
”在这里,“我们”和“年轻人”之间的差异,与其说是代际的差异,不如说是“世界系”作品的“弱伦理”及其外部的“强伦理”之间的对峙。
甚至这不是“选择”何种伦理的问题,而是“无法选择”,不得不将自己封闭在“世界”之中的状态。
否则……否则怎么样呢?
在这样的对峙下,阳菜失去能力后的祈祷又有什么意义呢?
它只能在“强伦理”的社会中表现出一种姿态(“假装”与社会发生关系、“扮演”晴女的角色),而无法承担起任何伦理责任。
一边为大型工业制作宣传广告、一边恪守“世界系”故事的新海诚,最终选择的伦理位置,吊诡地与“宅男”们自我满足的半封闭生活达成了一致:我的生活的全部意义与价值,来自我的日常生活——甚至,它改变与否也完全取决于我自己的决定。
论者或许可以从上述“伦理”态度中嗅出所谓“新自由主义”的文化逻辑,不过这已经距离新海诚的“世界”太远了。
(再扯一句:尽管新自由主义具有全球性,但从这里一步过渡到文化批评,动画片也是新自由主义,好莱坞大片也是新自由主义,看啥都是“新自由主义”,这种批评同样很“新自由主义”。
)
这是第二次坐在影院里看新海诚的电影。
第一次是和妖十君一起看君名。
出了影院🔑在吹爆炸作画,我在满脸问号。
倒不如说看的时候也一直在问号,这谁拍的,诚哥你怎么了?!
我不可,这太普通了。
我到现在也觉得君名是新海诚对市场的一次妥协,非常商业化。
我在看君名之前很喜欢诚哥,看了之后一直很迷茫,也很担心他就在君名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还没看天气之子之前,就看到了首页的很多差评,我倒觉得放心了。
我所喜欢的,他以前的作品,本来就不大众。
看完,我对诚哥的爱又回来了。
大概是又期待又害怕地去看了。
一开始我就在吐槽少年你竟然拿塞林格压泡面。
看完后觉得他不愧是带着《麦田里的守望者》只身一人来到东京的小朋友,真猛啊。
我完全可以理解这作的分为什么低,但我还是要打101分。
前岛贤在《什么是世界系》一书中,多次提到了新海诚的作品。
举了最多次的例子是云之彼端。
诚哥的作品从星之声到天气之子,都是很正统的世界系。
在最早的世界系作品中,少女总是一个人对抗着邪恶,拯救世界,男主角是无力的,是在一切结束后默默思念和记住少女的普通少年。
随着世界系的发展,世界系的定义也在不断变化。
最重要的一点只是个人与世界的链接,是个人意志对世界的影响和改变。
我们确实是改变了世界。
《天气之子》到女主牺牲都非常像早期世界系,但这一次男主伸手了,他是那个看了塞林格一个人跑到东京,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开了枪的少年。
就算一直下雨也没关系。
为你自己许愿吧!
女主也不只是那个打算为世界献出自己的少女。
实际上一开始做这件事就是为了钱,虽然也很开心,她很珍惜自己的生活,希望和弟弟一直在一起,拯救世界很伟大,但也很痛苦。
所以她又握住了男主的手,放弃了拯救世界。
不过这个三年大雨我倒没想到ww,太绝了ww。
东京本就是海洋。
你可不要觉得你们能对世界做什么。
我想这两个人今后也会怀抱着罪恶感,一次又一次地许愿和忏悔,同时又非常幸福地活下去吧。
但我也觉得,比起拯救世界,选择抓住自己的幸福,不也很好吗!
跑起来,少年!
我爱诚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我也没辙 住在上海的小红在一年前获得了一个超能力,她可以凭意愿把垃圾完美地分类,可是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能力有什么用,所以这一年也没怎么展示过这能力。
小红刚刚失去母亲,一个人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弟弟,为了供他读书,又不与他分开,小红到处打工,可她自己也不过刚刚初三。
小刚是一个小城市的初中毕业生,为了一个目标来到了上海。
他在上海打拼过程中机缘巧合认识了小红。
小红带他走到路边一个垃圾桶前,给他展示了她的能力,干垃圾湿垃圾有害垃圾可回收垃圾...一切都在眨眼间被分到了该去的地方。
这时的上海刚刚开始实行垃圾分类政策,大家都被搞的焦头烂额。
小刚对小红惊为天人,有商业头脑的他提出跟小红和她弟弟一起开公司,专门帮人分类垃圾。
公司开得很顺利,有人因为忙着工作而发出委托,有人因为第二天婚礼不方便而发出委托,有人因为要带孩子第二天去郊游而发出委托...小刚与小红很享受这个工作,二人也在相处中互生情愫。
直到有一天,小刚和小红在散步时,小红突然不知被什么力量送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小刚十分震惊,得知了小红如果继续使用这个能力,迟早会永远被神秘力量掩埋于城外的垃圾处理厂里,二人决定不再接活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相关部门发现了这两个初中学历却独自在外生活的未成年人,以及没有正经监护人的弟弟,于是决定把小刚送回老家父母那,把弟弟送到福利院。
同时不知为何,上海市的垃圾处理厂工作效率完全赶不上垃圾产生速度,街道逐渐被脏乱的垃圾堆和异味占领。
小红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帮助上海市进行垃圾分类,以便于处理,可这么做会导致她永远消失,小刚坚决反对,可小红还是坚持使用能力,最终消失了。
小刚备受打击,他逃脱了有关部门的追捕,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垃圾堆深处找到了小红,他对小红大喊:“去他🐎的垃圾分类吧,我只要你!
”,把小红救了出来。
失去了小红的能力,垃圾的增长越发无法控制,三年后,上海的大半都被垃圾覆盖,人类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小刚还是被送回了老家,高中毕业后,毅然返回上海。
时间回溯到他去上海之前,原来当时他是因为有一天自家的垃圾突然被凭空分类,随即飘向上海方向,才决定来到上海的。
上天注定了他与小红的相遇。
他在原本是居民区的巨大垃圾堆旁见到了小红,她还是那么美,那么温柔。
二人幸终。
完**写这个故事之前我有一个强烈的冲动,那就是给男主加上个带着武器的设定,但是写着写着发现这个设定实在太不适合这种剧本,太沙雕了,所以为了对自己写的故事负责,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喜欢新海诚的观众,八九不离十是看中新海诚作品独特写实细腻画风,还有故事里大胆宣言的勇敢爱情,动听感人的电影歌曲等等。
所以如果你是新海诚的粉丝,他的新作品《天气之子》不会让你失望,影片依然是原汁原味的新海诚style。
看点以天气起名的《天气之子》,大自然的壮丽,被新海诚用他的画风语言描绘得非常唯美,尤其是本片有很多天空,光影和城市结合的大空镜画面,每一帧都可以当壁纸用。
片中水的描绘,在此前作品《言叶之庭》就已经让人啧啧称赞,到了《天气之子》,全片一直出现的水的刻画,更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光雨水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每一个水花打开的形状都不一样。
而东京城市的描绘,新海诚等于又是做了一部全新的东京旅游宣传片,依旧是AAAAA+的视觉效果。
这也得益于《你的名字》的爆红,让新海诚有了更雄厚的资金,去丰富和细化这部《天气之子》。
当然也有不少报道称,正因为《你的名字》火爆的原因,才变相让新海诚和团队,去制作这部着精神续集意味的《天气之子》。
所以《天气之子》也就不得不从各方面,都要和《你的名字》来比较一番。
直接说好了,看完《天气之子》以后,我认为比起上一部口碑票房双丰收的《你的名字》,《天气之子》确实比不了前作,不管在故事节奏或角色塑造上,都有所欠缺。
不过这些问题其实在《你的名字》就有所体现,但因《你的名字》源起故事戏剧冲突更大更直接,这些问题才有所隐藏。
而这一次的《天气之子》,其实只是更原始的暴露了新海诚一贯的叙事“缺点”,但严谨来说不应该是新海诚的“缺点”,而是他的特色。
新海诚的所有作品,有一种刻意避开类型的归属,去把主线故事打散,达到一种乱中有序的感觉,看完新海诚的作品以后,你不太能解释这是一部什么主题的影片。
《天气之子》就是很典型的一部作品,影片跟爱情,成长,友情,环保,神话等等都有关,但又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子。
微醺剧透解析(不影响观影)《天气之子》故事讲述了16岁男孩帆高,离家出走到东京闯荡。
如同影片一直阴霾的雨天,帆高一开始在东京找工作并不顺利,最后只能到麦当劳每餐都吃着最便宜的玉米羹,这时在店里打工的女主阳菜给帆高一个汉堡,成了帆高吃过最好的一顿饭。
帆高因找不到工作,身无分文,只能投靠路途中遇到的须贺先生,并在须贺的一家所谓的都市传说撰稿小工作室打杂。
于是,帆高在东京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在某日,帆高再次邂逅阳菜,此时阳菜正要去做特殊成人工作,被帆高制止。
从那之后,两人就此真正认识,帆高也发现阳菜是晴天女孩,只要阳菜祈祷天晴,在她的范围内的雨天就会放晴一段时间。
于是他们用这种“超能力”作为赚钱手段,有偿去为想让放晴的人服务。
但这样的操作让东京甚至日本雨一直下,气氛并不融洽,阳菜的放晴超能力,其实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让影片进入节奏加快的第三幕,最后帆高和阳菜两人的爱情和结局,都不得不面临残酷的选择。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吗,我总结的《天气之子》故事大纲,帆高和阳菜男女主角相遇的有点晚,阳菜的天晴能力出现的也有点晚,主线故事的开始也有点晚。
而且就算帆高和阳菜相识之后,影片依然处在主线游离状态,并不想过多交代阳菜的超能力和解决方式。
影片有很多片段,都聚焦在帆高的精神状态上,正如帆高的从头贯穿的内心独白,《天气之子》似乎是在讲述帆高的心路历程,很多片段是生活化和无目的化的。
但...也正如影片用阳菜获得神迹能力作为开头,来定义影片是戏剧很强的剧情类型,让观众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部玄幻动作大片。
这就是《天气之子》有些分裂的地方,后来我想了很久,影片的叙事结构,更像一部电视剧的叙事气氛,片中的人和事,都有着自己的分支,不管是帆高还是阳菜,或是须贺,阳菜的弟弟等等,我们都能隐约感觉到每个人的故事轨迹,但并不清晰和完整。
虽然《天气之子》有不少的小问题(或新海诚特色),但影片后劲是很足的。
看完电影之后,我依然沉浸在片中的情感里,这种代入感非常奇妙,特别是后面阳菜和帆高要解决放晴危机的结局部分,影片前面那些无所事事的琐碎生活描写,似乎开始有了归宿,最后化成一股成长蜕变必须要承担的疼痛,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结局深度解析影片随着阳菜不断使用100%晴天超能力,随之而来的则是阳菜要付出的代价,阳菜必须以晴女的方式祭祀给上天,以换取东京甚至大半个日本的晴天,否则瓢泼大雨将会持续。
于是阳菜选择牺牲自己,将自己祭祀上天,换来世界的晴朗,但帆高做了和阳菜相反的选择,在帆高一意孤行努力下,他救出阳菜,把她带回到人类世界,但换来的却是东京的雨水泛滥,在短短3年,东京一大半都被雨水淹没。
相信很多人看了这个结局,会感到非常意外和吃惊,影片最后帆高和阳菜选择有些自私的利己主义,用东京的过半淹没来换取两人的爱情。
或许是我们看惯了如今超级英雄电影舍小家为大家的主题后,偶尔来一发这种《天气之子》的价值观结尾,似乎有些不适应。
正如新海诚在访谈中也说到,影片中结局,可能会造成大家意见不一甚至会有分歧,但影片的目的并不是想做主流让人思考的大电影。
《天气之子》的结局表面看是一个有轨电车伦理难题,也就是救大众还是救个人,但其核心并非如此,在这里并不是我想给影片洗地。
仔细想想,难道帆高的选择有错吗,正如须贺在片中说到的,这个世界早已陷入疯狂,所以到底是谁先让世界陷入疯狂的,恐怕并不是阳菜的超能力,或者帆高的决定吧。
阳菜当初祈祷的源头,是想和病危的母亲在晴天时外出散步,因为这样阳菜才变成了天晴少女,但阳菜在认识帆高前,并没有频繁使用天晴的超能力。
而因为生活所迫,两个边缘的未成年人在社会中遭受排挤,在东京压力巨大的工作环境下,他们才想到了用天晴超能力来作为赚钱的方式。
从这一角度来看,似乎这个社会对于阳菜和帆高这样生活底层的人,有着原罪的代价,那么最后又凭什么让阳菜去为这个既得利益者的社会体系去牺牲呢。
分析到这,我们对帆高最后做的决定就不会太惊讶了。
帆高离家出走,影片对他的家和出走原因选择大面积留白,但我们也能从中窥探一二,帆高坐船去东京时,脸上带着伤,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家暴。
而在原本的故事中,帆高则是因为父亲家暴杀了父亲,离家出走,但这个似乎对角色定向太暴力而因此去除。
帆高来到东京之后,新海诚选择了东京的新宿作为主场地,新宿是东京最繁华和人口密度最大的区域,视角则放在了新宿肮脏的角落,风尘的成年人酒店周围,时间则多数选择在夜晚,再加上影片一直下的雨,这些都映衬了帆高在东京浪迹的困境和不安。
东京冷漠和排斥,是给到这位16岁帆高的最初印象,再加上帆高的家庭背景,让这位正在经历成长的男孩,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抱予太多的好感。
而阳菜的出现,让帆高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
正如片中有一段回忆是帆高踩着脚踏车,疯狂的追逐着阴霾天气的一缕阳光,最后那阳光投向了大海,这才让帆高做了离家的决定。
帆高那时追逐的阳光也代表着自由和未来,而周围的阴霾天气则代表着帆高之前的压抑人生。
而阳菜每次放晴天空,也代表了帆高心中一直压抑的心情一点点放晴。
但当结局阳菜在帆高身边消失时,即使此时整个东京是晴空万里也无济于事,因为对于帆高而言,整个内心世界再次瓢泼大雨和阴暗不堪。
综上所述,帆高会为了没有给过他温暖的东京,牺牲掉自己内心的阳光吗,显然帆高没有这么伟大。
帆高同时也是这个社会的受害者,他一直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影片让这样的人,有选择去拯救世界的权力,显然是影片给出最强的讽刺。
换句话说,阳菜和帆高并不欠这个世界,他们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虽然这和主流价值观背道而驰,但影片也让我们看到个体对于梦想和未来追求的不顾一切。
再退一步往更大的方向聊,造成影片中最后大雨不断的局面,是阳菜和帆高造成的吗?
从影片一开始,阳菜照顾病危母亲时就已经持续大雨了,所以阳菜才会祈祷天晴,让她和母亲能外出散步。
那么原罪归结于谁?
是上天的神对人类的惩罚,还是人类的发展打破自然的平衡,再怎么归结起来,都不会算到渺小的帆高和阳菜个体上来吧?!
而且在影片结尾展现三年后的东京,雨水灌溉了半个城市,片中刻意没有去表现水灾对于人类的破坏,尤其是生命的损失,镜头更多的是放在了人们适应东京被淹没的事实。
我认为这里并不是刻意减轻帆高选择的负罪感,而是想要表现人类的发展,间接改变自然气候,事实上在现实中,人类似乎真的在改变着地球的气候。
随着人类二氧化碳的排放,气候变暖,南北极冰川的融化,地球海平面上升,像东京上海威尼斯这样的城市,也会随着自然地变化而发生改变,影片淹没掉的东京,只是用了夸张的手法,警示着人类对于天气变化的漠视。
另一方面,也表现了人类自身顽强的适应性,三年后到处是水的东京,已经有了水上交通工具,还有因海平面上升实行的规则,人们依然工作生活如常,世界末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这些都进一步的想证明,帆高和阳菜当初的决定,并不会为人类的进步和倒退承担责任,每个人的选择,对比世界的发展和变化,规则和秩序,在影片的结局看来,对被处理得浪漫和理想化。
我想新海诚这样处理结局,是更想侧面放大帆高和阳菜两人的爱情。
如果说爱情是种信仰,那么这种信仰本来就是自私和极致的,爱情里面容不下第三者,而影片中的第三者,恰好就是阳菜和帆高要”拯救“的世界。
彩蛋1.你的名字《天气之子》被拿来和《你的名字》作对比,除了两部作品在上映时间一前一后外,更重要是新海诚自己,让《你的名字》中的角色参演了《天气之子》,这样的联结,也不能怪观众说这两部作品是姐妹篇了。
而且,《天气之子》的制作团队,都是原班人马copy《你的名字》,就连东京的主场景,也是选择在了新宿,只不过《你的名字》展现了东京和新宿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天气之子》更多的是展现阴暗和杂乱的一面。
《你的名字》结尾瀧和三叶再次相遇,是在2013年,据新海诚透露,他们之后订婚了。
《天气之子》的时间,放在了2021年,片中当警察到阳菜家询问帆高下落时,给阳菜看帆高中学的毕业照,上面写着令和3年,而2019年日本更名为令和年号,所以令和3年就是2021年。
影片中,须贺有拿着一本《MU》杂志,是真实的日本杂志,今年2019年9月杂志是466期,片中是488期,也正好对应到2021年。
而且在那本杂志中,也出现了有关彗星的文章报道,这则彗星正是《你的名字》中出现的彗星事件。
影片中帆高他们去老奶奶家时,瀧有出来客串了很长时间,此时的他成熟稳重了很多。
三叶则做了首饰柜台导购员,在帆高为阳菜买生日礼物时,帆高还在担忧阳菜是否喜欢,三叶此时鼓励了帆高。
瀧和三叶的出现,都给帆高和阳菜两人的感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三叶的妹妹四叶,也在影片最后有一闪而过,虽然年龄长大相貌有所改变,但是不变的发型是最好的识别。
还有当阳菜在放晴天空时,有个画面是一对情侣在摩天轮看着夕阳的天空,这对情侣则是《你的名字》的那对配角情侣。
此外《天气之子》的叙事结构,也和《你的名字》十分相似,影片都是讲述男女主角在不经意的缘分下邂逅,然后相识到相恋,就连片中不断插播的电影歌曲,似乎掐的时间点都出奇的一致,两部作品他们最后的感情走向,也因为牵连一个大事件而不得不面临选择。
只不过两部作品最后结局,选择的价值观正好相反,《你的名字》瀧和三叶选择了拯救镇上的人。
而《天气之子》的帆高和阳菜,则选择了守护彼此的爱情。
两部作品的结局互为镜子,互相映照但左右相反,正如道德价值观的两端,到底谁对谁错,新海诚并没有给予答案。
2.麦田里的守望者帆高最初在东京还吃得起吃泡面那几天,他用一本书压着泡面,那本书的名字叫《麦田里的守望者》。
这本书的内容说的是主人公被学校开除后,离家出走只身一人来到纽约闯荡的故事,主人公从中见证了成人的虚伪,寻找到了纯真和真理。
《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的心路历程,也间接影射到了帆高的遭遇中。
3.水滴项链和翅膀戒指影片一开始,这个水滴项链是阳菜妈妈戴在手上的,阳菜妈妈死后,阳菜戴上了这水滴首饰。
这代表了阳菜对母亲的思念,也暗示了一种传承。
相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水滴项链代表了全片无处不在的水,而当阳菜妈妈病危时,正好一束阳光撒到鸟居神位,然后阳菜得到了晴天的能力。
影片虽然没有表明阳菜妈妈的身份,但也让我们忍不住浮想联翩,似乎阳菜妈妈和晴天能力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理解为,当时那缕阳光,是阳菜妈妈和阳菜之间的传承仪式。
而且最后阳菜身体变色,那个色彩和首饰水滴的色泽是一致的。
之后帆高解救在天上的阳菜,两人重新回到人间后,阳菜的水滴项链断掉,这也暗示了阳菜不要再做晴天少女,阳菜要做回自己。
帆高送给阳菜的戒指,是一枚翅膀抽象形状,可以理解为自由的象征。
4.须贺须贺这个角色在小说中更为详细,须贺家族是名门望族,须贺的哥哥很有出息,名校毕业后出国留学,回到日本做了财务官员,须贺哥哥的女儿,也就是被帆高误认为是小三的须贺的侄女。
而须贺则过得更平凡,他在年轻时遇到了自己太太,并有了一个女儿,但因太太车祸身亡家庭也走向崩离,女儿抚养权一直在奶奶那边,须贺手上一直戴的双戒指,有一枚就是须贺亡妻的。
须贺家中所谓的事务所, 刚进门是一个日本居酒屋的吧台,这表明了以前这里可能是须贺一家做居酒屋生意的地方,后面则是住所。
住所内的比如小孩的身高刻度,还有儿童用的三轮车,都表明这里曾经有过欢声笑语。
值得注意的是,大雨倾盆后,须贺打开窗户故意让水倒灌家中,这是须贺要冲掉亡妻此前留下的便条纸,也代表着须贺想用雨水冲掉那些伤痛的回忆,选择重新开始。
5.大丈夫新海诚作品里的歌曲,一直是完美对应角色内心世界的工具。
比如帆高和阳菜他们逃跑的那一夜,在KTV酒店里,帆高给阳菜戴上戒指,此时歌曲是《we’ll be alright》,日文是“大丈夫”。
歌词第一句就是:“世界的重量,就这样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
这句歌词完美诠释了阳菜此时面对的困境和压力。
此外相比较于有嚼劲的结局,更让我触动的就是KTV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夜晚,他们一起放肆的吃着美食,唱着歌,开心的闹着笑着,仿佛世界的喧闹都和他们无关。
帆高当时内心独白也说到,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把这一刻变成永恒。
这也让我想起了我十多岁正值成长的年纪,有好几个瞬间和美好记忆,当时我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不要长大,不要去面对成人世界周遭的一切...最后我给影片打分,7.7分。
看惯了好莱坞大片,再来看新海诚独特细腻画风的作品,就算影片毫无剧情,只要画面好看,都是一种享受。
对我来说,这是个妥协现实,选择前途和「出世」;还是去相信违反客观规律的天气、相信天气神社六百年前天井画上的民俗信仰,「人生を棒に振る」ように、追求“感情/つながり”的故事。
我不断感到来自现实生活的常识,与“超现实”般的感情/つながり相互对立。
前半段丰富的生活细节,特别是两位刑警的言行,不仅代表了法体系,还代表了来自现实的社会规范与各种价值体系的制约。
这种“现实”,与超现实的雨、“控制天气”的巫女能力、迷信般的神隐和祭品,相互对峙。
在前者/“现实”的提醒下,让男女主之间的感情/つながり,显得像民俗信仰般虚幻。
而男主为了追求虚幻的感情,做出一个个选择的时候,前者的“现实”又以刑警追捕的形式,不断追赶着做提醒,提醒这些行动将面临严重的现实后果。
当两者交锋,男主对刑警说,是女主拯救了天气,因而牺牲了自己,还有那个神隐的梦;而在代表现实的刑警面前,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在两位刑警所代表的现实看来,男主所做的一连串癫狂行动,是个脑子想不清楚的少年,在毁掉自己漫长人生里的众多机会。
男主孤注一掷的选择,用年老刑警的话说,就是“白白浪费人生”,也因此,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显得非常有勇气。
充满勇气地“逃狱”,在地铁线上一路奔跑,在废墟里颤抖地开枪 → 冲破现实,走进超现实的民俗世界,追求虚幻的つながり。
那里有迷之生物,有龙,有不可知的神隐、人柱力等生活规则。
最后把妹子从虚幻的民俗世界带回现实,两个人在晴空中下坠,那时候既是甜蜜,也是绝望的。
这虚幻短暂的美好与甜蜜,在落地后不得不再次与“现实”对峙。
天气怎么样,世界今后会如何,都无所谓。
可是男女主自身,身边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带女主回来后,每个人的生活都糟糕透了。
男主:本来就解释不清的非法持枪状态,最后拒捕、逃狱,甚至做出袭警的行动。
等待他的,一定是进少管所和前科,然后是备受苛责、充满坎坷的未来生活。
女主:回归,然后就要强制与弟弟分开,被送往不同的儿童保护设施,在儿童保护设施里孤独地受限制地生活。
小栗旬:也因一时有感,袭击警察,因为这段つながり没办法通过审查,失去了接回女儿和女儿生活的机会。
在各种恶性条件下,还能否继续保持单纯的爱,温柔地相互体谅?
“三个人”一起笑着生活?
恶性天气,像海洋生物和龙一样的生物雨水,荒废的东京,都无所谓。
这些现实才是下了三年的雨,是不能承受的「神様の悪い冗談」。
剧情从下坠再次回到三年后的现实,是一段温暖的故事。
新海诚说,不要想太多虚无缥缈的问题,现实没什么可怕的。
东京就算连续下了三年的雨,还是政令指定都市,就算本所上野等下町全被淹了,还是地方高中生毕业后想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就算有过短暂的不好时光,也都是可控的,每个人都还好好活着。
「ホッとさせた」对我来说,这大概是现实规则与民俗信仰规则的对立,感情和つながり在现实规则面前,无疑像民俗信仰一样虚无缥缈。
这个故事被我误读为,新海诚在鼓励怂人勇敢地去做选择,勇敢地突破现实,并且不要怕重回现实。
后果都是可控的,每个人都会继续活下去。
1.电影里面立花泷的奶奶说,死者会顺着盂兰盆的烟从天空返回到陆地上,与地上的生者团聚。
死者的灵魂升入天空,几乎是每一个国家和种族的人们的普遍信仰。
不知道阳菜在天上的时候,见没见到自己死去的母亲,还有立花泷的母亲,已经她从地上带来的那么多生者焚香思念的已故者。
2.说起来,仅凭祈祷就能改变天气的心意,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起码地上的人类是理应做不到的,所以阳菜果然还是属于天与云的世界,而不是属于地与尘的世界。
她在地上的时候,天颜震怒,降下灾难:豪雨、洪水,闪电,仿佛是在警告和逼迫哪个私下界者返回云上国度似的;她在天国见到那么多亡魂,欲返地上而不得,是否明白过死者从未循烟返回大地的道理?
也许她回头看一眼她离开后的东京,久违的阳光和原汁原味的夏天重回大地,或许就能够明白了:不是不能,而是不忍。
不属于尘界的亡灵和精灵一旦私逃入人间,必定引来天谴之患。
谁能忍心自己留在人间的心爱之人遭此大劫?
谁能背负引来祸水倾覆全城的压力和罪名?
也难怪天上那么多徘徊恋栈而又叹息不忍下界的亡灵了。
说起来也很霸道吧,死者当然有其不能再返尘世间的理由,但是阳菜为何不能留在大地上?
但是恩典和恩典的失去都是很霸道的。
本来生命从何而来,是每一个严肃作品都必须要回答的潜在设问,大多数民间都信仰命乃上天所予,最后也由上天所收,本作亦复如是观。
所以阳菜的生命,帆高的生命,电影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生命,本来都是天所降授的,连歌词里“我一无所有地降生在这世上”中的“降生”本身就暗示了生命来源的方向。
正如出生对一个被出生者而言是不可拒绝的,生命的恩典也是不能拒绝的;死亡也是无法拒绝的,恩典的失去因此也是无法拒绝的。
在最初恩典的得到和最后恩典的失去的头尾两端中,唯有救赎夹在生命的中间,成为人类永恒的母题。
西方文化认为救赎是神与人之间的关系,日本文化认为救赎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剧中帆高和阳菜互为救赎关系,亦是整个世界系少年漫中亘古不变的设定,然而唯一的变化是,这次主角并没有选择救赎这个世界,“天气什么的,就让它疯狂下去好了”,整个东京被淹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少年们再也不担心晴天和夏天永不再来,他们已经选择了活在天罚之下。
然而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地解决,少年固然可以自己选择他们的生活方式,那么东京市的人们呢?
他们无形中也被牵连了少年们的选择当中。
阳菜在落下的时候也表达了这样的担心“可是,若我回去的话,雨又会继续下。
”东京上空雨云中闪现的龙神的压迫是如此强硬,要么献城,要么献人。
究竟是保住日本文明的精粹东京重要,还是保住日本的良心,不让一个无辜的少女殉城而死重要?
阳菜在前往天国的那一晚看着熟睡中的心爱少年,也许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花火大会的直播电视台早就知悉了晴天少女的存在,日本的僧侣和民俗学家想必都很容易猜到交出晴天巫女就可换回东京天晴,只要有新闻社的人或者政府人士找民俗专家咨询一下,全东京的人都会马上知道晴女是止灾平雨的关键人牲。
届时的场面只会更难看,没有最难看。
所以她选择了主动牺牲,好过秘密曝光后拖累亲人和恋人。
可是现在又被寻到天上来的恋人再带回人间,震怒的豪雨果然如约再临东京,可怎么办呢?
3.东京市民沉默地接受了灾难下的生活,尽管路上充满积水,地铁不再通行,三楼以下店铺和住宅统统废弃,泡在水里的发电站不知道要改建到何时,但即便如此,人们仿佛从来如此般地顺平地接受了已成水中群岛的东京都,却从来没人想到过,乃至提出过一句:交出晴女就好了嘛。
出卖晴天巫女的选项仿佛从来就不存在过,在东京人的选项中。
即使东京即将沉没。
是的,雨还在继续下。
东京即将沉没,不再是受到恩典的城市。
少年们却是彼此相拥在一起地随东京一起沉没,自始至终没有过任何出卖。
我喜欢这部电影,喜欢动画电影中干干净净的少年,喜欢干干净净的良心,唯有“你比世界重要”的良心是救赎。
于是,一个人去看了这片。
说实话,对于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AKA绝大部分东亚地区)的观众来说,这个故事会非、常、无、聊。
打开这个故事的钥匙有两个:1. 东京是什么时候开始阴雨连绵的?
(即,为什么是东京?
)2. 阳菜是15岁还是18岁,重要吗?
(以及,为什么在故事里谈到「16岁和18岁差不多」的时候,帆高和阳菜的答案截然不同?
)第一把钥匙决定了「阳菜是否必须要去拯救东京」。
虽然故事反复强调「天气巫女要献祭自身平息天气的情绪」,但实际上东京的雨已经连下了三年,而阳菜成为「晴女」才不过一年。
也就是说,虽然阳菜有能力拯救东京,但天气不是她弄坏的,她没有义务去拯救它。
第二把钥匙决定了「阳菜可以选择不去拯救东京」。
在警车上的帆高终于得知阳菜不过15岁,才初三。
帆高哭着说「原来我才是年龄最大的」,实际上是在说「原来我才应该是庇护者」。
身为未成年人的帆高和阳菜,在故事中一直不曾被作为「社会」的东京庇护,反而东京的人们在依靠着她们找回「晴天时的好心情」。
实际上故事中也早就暗示,阳菜的能力并不是「改变天气」,而是「转移天气」。
在影片一开始,在即使仍在下雨的东京某处,因为阳菜的「许愿」而聚集了巨量的雨水(真·倾盆而下)。
新海诚在场刊中说「想在奥运会改变东京之前,写一个东京被改变的故事」。
但要做到这一点,这个故事太软弱了。
故事把帆高作为观众的代理人(agency),前往东京寻求庇护、得到了阳菜的拯救,并且下意识地赞同了「想要天气恢复」。
帆高的「嗯」就像犬夜叉见到复活的桔梗唤出名字一样没有恶意,却将阳菜(桔梗)推向深渊。
新海诚显然是要拷问观众「你所企求的晴天是以谁/哪里的天灾为代价的呢?
」,但出于商业考虑还是不敢太provoke观众,于是最终不得不有了作为对抗者、作为社会(虚体)代表的警察。
这也使得这个故事变得软弱而首鼠两端。
想要「东京被改变的故事」,必须要直白地对挑明东京(观众)正是阻挠改变的阻力和作出改变的主体,必须强硬地回答「我只不过想花自己的钱给自己买晴天也不行吗」的观众:「不可以。
不再庇护弱者的城市,就让它泡在水里好了。
」从民族历史中寻找文化元素、将其嫁接到当下生活议题的故事中,这是一个很好的创作方向。
虽然我对《你的名字》毫无感觉,不得不承认它在使用历史厚度安抚国民创伤上非常成功。
十月份有一部真人转描的动画剧集《undone》,可以一起看一下。
《天气之子》的主题很好,但新海诚作为「财团之子」果然还是太虚伪了。
附:网上搜索到的场刊翻译,有新海诚的自述http://wildgun.net/2019/07/part_of_shinkai_makoto_in_the_movie_pamphlet_of_tenkinoko/day2:结果今早被AppStore推了这个。
https://apps.apple.com/us/story/id1324254194要要求社会救济的话,一个很自然的结果就是,为了完成救济职能,公民必须要向政府反复让渡权力(所谓人多力量大集钱好办事),而导致右派极其反对的「大政府」,同时自由左提倡的多职能小政府就变成了「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困境。
但实际上,即使完全依靠政府职能,社会救助也不可能展开的很好。
基于「幸福最大化」伦理,社会救助必须取最大公约数,这就使得很多需要救助之人被落下(比如明明自己有家有父母的帆高)。
「community」一直是左派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它通过社会成员形成的社会安全网(safety net)补全政府职能缺失和无法到达的空间,行使救助职能。
上面那则story,以及前段时间随着「盒马尾货日抛」而掀起讨论的浪费、食物回收和再流通系统都是这个作用,让社会中的成员直接承担救助义务,而无需权力让渡(及其伴生的腐败、权力寻租)的发生。
可惜在国内,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社群自助(/治)是被严格控制的。
虽然近年ngo在崛起(以及产生了社会主义特色的「政府主导的ngo」),以及一些高端小区逐渐在恢复和重建社群机制(各种业主群),但普及和参与程度远远不够。
社会需要A,但政府禁止社群内部提供A,于是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权力让渡由政府提供A。
反过来,这一机制还进一步加强了政府的合法性,「给老百姓办实事的好政府」。
不得不说是高招啊,东京。
天气之子上映以后,抱着去影院看看新海诚壁纸的心态去看了这部电影,他的电影最大的卖点也就是这点了,的确没的说,很适合在电影院看。
剧情方面,比君名要更对我胃口一点,但又有一种违和感和熟悉感在,想了好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去年新海诚去看了小偷家族,在推特上说他觉得跟小偷家族跟自己制作的新电影有重合的地方,又特别强调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可能怕人说他抄袭吧,抛开抄没抄不说,他本人绝对是有受到是枝裕和的这部小偷家族的影响的,根据他本人的采访,他也没有闭口不提自己受到是枝裕和影响,而是又说了一遍他看小偷家族时觉得跟自己想要制作的电影很像,本人说的很模糊,说是也像是枝裕和的电影一样,有老有少,但他的你的名字里面难道没有老奶奶,没有小孩么,相像的地方绝对不止这些。
更有意思的是,其实是枝裕和在君名刚出来的那年,是批评过新海诚的这部作品的。
当然了是枝裕和也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是枝裕和后来因为日本媒体的报道太有针对性,跟自己的本意有偏差还觉得过意不去,怕新海诚心里不舒服。
但是枝裕和确实是说过,你的名字是一部有意的在讨好观众的作品,把男女生身体互换,时空穿梭,拯救村庄等观众爱看的元素都塞在一部作品里,才换来了票房上的巨大成功。
这点新海诚自己心里也很明白,他的君名在日本评论界被批评的最多的就是这方面,不过君名本来就是商业电影,讨好观众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招也不能一直用,所以新海诚才琢磨着新作怎么转型吧,然后正好就受到了是枝裕和的启发,也去关注底层青少年了。
我在这里不研究抄没抄袭,借没借鉴的问题,毕竟这种题材的作品也很多,尤其这两年关注社会底层成了电影界的热门话题,随便一搜也有在说小偷家族,天气之子,小丑,何以为家,寄生虫都是一个类型的片子之类的。
新海诚现在的作品,算是很大众化了,做的就是讨巧的商业电影,乍一看跟别的电影像也只能说是老梗,算不上抄袭,但只说天气之子里出现的小栗旬的这个角色和男主的互动来说,浓浓的小偷家族既视感,推特上搜了一圈也有很多人说,天气之子男主很像小偷家族里面那个小男孩,而跟弟弟相依为命,害怕警察把她两分开的女主角也跟新海诚电影里以往的女性角色设定很不一样,片子中充满了道德和法律的对立,这才是新海诚的天气之子给人感觉借鉴了小偷家族的最大原因。
当然了借鉴不是照抄,他借鉴的算是很高明很隐蔽了,拿出来的成片又是新海诚式的少年少女爱情故事,谁也没法锤他抄袭,他算是转化成了自己的东西出来的,这也导致他的作品,的确是没有是枝裕和有内涵,还是他的那套青少年电影罢了。
而且是枝裕和做过多年纪录片导演,他对日本的社会问题算是有比较深刻的认识的,新海诚呢,一个近乎于闭门造车的动画宅男,家境也是出了名的优越,没吃过什么大苦头,所以他在社会问题上的认知算是比较浅薄的,从他看了小偷家族也想做同类型电影就能看出来,他对社会问题的认知还停留在电影爱好者的层面,所以他就算是看了小偷家族自己也想去做个同题材的,做出来的电影也跟是枝裕和直接差别很大了。
不过对于新海诚个人来说,能从你的名字那种每个人都能代入进去的普通男孩女孩的爱情故事,进化到天气之子这样的关注底层青少年的爱情故事,还算是挺大的进步的。
哪怕有很多缺陷在,敢尝试敢转型不在原地踏步,就是很大的突破了。
这部作品的一些差评,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主人公比较边缘比较底层,让他的那些喜欢看君名的衣食无忧的青少年观众没什么共鸣罢了,甚至会没法理解主人公觉得他两无理取闹。
但是两个根本没有受到社会多少关爱的青少年,一个远离家乡拿着月薪3000日元在东京打黑工,另一个家中无父母打工养着弟弟,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又怎么能做到舍小爱为大爱呢,怕是连那些喜欢道德绑架自己生活中没遇到过大挫折的观众也做不到吧。
对于新海诚来说,抛弃他的原有受众,是还挺冒险的,虽然这个成片,拿出来可以思考的东西,跟小偷家族比简直是小儿科的玩意,但他有勇气做这样的作品,还是值得称赞的。
而且由于他的作品一向画风精致,导致他的动画画风在表现贫穷这个主题上有很多劣势,这如果是个真人电影,可能主人公能更让人直接看出来贫穷,比如男主去女主家两人吃薯片炒饭那段戏,很明显是要表现贫穷且自立的小孩给自己做出来的饭充满了随便,但是新海诚的画风和他的一些小习惯,结果导致观众看了可能还觉得他两吃的挺好的…对比一下小偷家族里面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让人觉得穷中作乐,就会发现新海诚的画风反而变成了他的一种阻碍。
最后还想说一点,就是天气之子片尾有一句台词,感觉日本人会更有感触一点,总看到日本网友在提。
那就是结尾东京天天下雨,路人还在约着看樱花,看樱花对日本人来说是寻常又重要的事情,往常人们都会看看天气预报专门选晴天去看樱花,天气之子里面则已经变成不得不雨中看樱花了,颇有种苦中作乐的心态在。
日本这个国家,在经历过311地震之后,国民的很多心态变化真的挺微妙的,新海诚作为一个日本导演,创作出了雨中看樱花这个细节,也算是本片的一个亮点了,当然了也有看到日本网友说,如果东京已经变得天天下雨要在雨中看樱花了,我早就逃离东京了。
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讨论起这些看似魔幻的问题时,其实国民都看的很认真。
毕竟是日本电影,说到底还是表达的日本人的心态,外人看个热闹就罢了,很多他们的国内才能有的共鸣,并不在海外观众的思考范围内。
剧情我也不能写太多,免得有人说我剧透。
不过这憨批电影也没啥好剧透的,直接吐槽吧。
《天气之子》剧情薄弱且幼稚,还不如《秒五》和《你的名字》……我以前觉得新海诚的动画剧情算六分烂,但是这次我觉得十分烂。
而且,我真的很久没见过这么让人闹心的主角了,上一部让我闹心的是《大鱼海棠》。
看完之后我理解了为啥初高中学校、家长那么反对孩子早恋,各种想办法感化叛逆少年。
就男主这种中二病晚期+躁郁症+土拨鼠尖叫综合症的憨批,他懂个锤子的爱情。
做事冲动,完全就是为了感动自己。
不怕被人打,就男主找到女主后,两人从云层掉落下来那段……我真的希望他俩摔死算了。
真的,摔成BE我可能还给这俩挤点眼泪,结果俩憨批没摔死,东京还在下雨。
从来没有一个作品的男女主大喊对方名字让我这么暴躁的,烦人的就像两只尖叫的土拨鼠,我只想用禁言术让他们闭嘴。
琼瑶剧里的人喊对方名字,我都觉得悦耳了许多。
另外,这次音乐配的也不行啊,让人觉得很突兀且内心毫无波动……主要我觉得这部动画电影的主角不配用RADWIMPS的歌。
一开始,我不太懂为啥《天气之子》票房还能比《你的名字》高,是因为日本人的蜜汁审美?
还是清奇的爱情观?
我看完之后难受的劲儿和当初看《正确的卡多》一毛一样,仿佛咽了只苍蝇,不管是死是活都很恶心。
后来想想,新海诚这次用《天气之子》达到了很好的票房号召力。
也就是说,就算他做的动画剧情差得要死、只有画面好看,总会有一大波的人赶着给他当韭菜割。
而日本动画电影届正需要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作品,因为大家要挣钱啊……不好意思,我就是个万年剧情党。
你画面做的再精美,剧情垃圾就能让我给你打负分(可惜豆瓣不行)。
画面精美就行,你咋不直接整个PPT让人看?
不过,看到有些新海诚脑残粉用票房号召力来尬吹他的实力可以和宫崎骏比了。
对此,我除了呵呵就是想给这波人一个呸。
在我心中,新海诚和宫崎骏之间也就差了一百个京阿尼和骨头社吧……你问为啥是一百个?
哎,我本来想写五十的,五十步笑百步,还是写一百好了。
以后我也不会陪朋友看诚哥的电影了……我不想当韭菜。
世界の中心に愛を叫ぶって、何か恥ずかしい?超直球、素直、ひねくれてないのは新海誠。満塁でも直球勝負することに敬意を払う。
看懵了,无法评论这个故事。但第一感觉就是羡慕。随便一个离家出走就能遇到双马尾美少女和nicebody大姐姐,美少女还附送了个会女装的弟弟,更过分的是顺带连猫都有了…我也离家出走过怎么就没这么好的事情,生气了。
什么狗屎?
190719涩谷东宝:“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放晴天来到。”
比《你的名字》好,为爱毁灭世界总是比为爱拯救世界浪漫多了。
最后的结尾真的是让我黑人问号脸,观众也都笑场了,倘若可以发弹幕,真的会是满屏幕的????????因为故事实在是太扯淡了!你虚构架空也要遵循最基本的逻辑吧?就算警察制服不了16岁的小朋友,但是如此神奇的事情政府居然没有任何干预,也太夸张了。另外“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哪管你洪水滔天”的爱情观也是让人惊呆了!让我想起类似的《大鱼海棠》,价值观也是被各种吐口水,总结下来真的就是【画面无与伦比的美,故事无与伦比的扯】,情节也是过于简单,日本有所谓的轻小说,新海诚算是开创了一种新电影——轻电影。新海诚根本接不了宫崎骏的班,最后居然小栗旬和花泽香菜有参与配音哇。
不是,这玩意不就是东京版《大鱼海棠》?电车、下雨、MV,全是那老几样,还是加量大放送,有完没完啊诚哥?破楼那段马景涛咆哮体,然后MV一起,歪日。。。兴许那段能煽哭不少妹子,而我看了就一个感受:沃的天嘞~~~话说日本的老天爷啥意思?非得上供个未成年少女才愿意收雨?这不跟我们这边各路大仙小鬼要吃童男童女一个德行么?
真是有些看够了这种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的戏码
东京的雨有几十种,每种都有不同的情感,酸甜苦辣,人生五味;东京的晴天只有一种,那就是没有你的苦楚。从来没有人像新海诚一样,把视听技法用成了颠倒认知的利器:拒绝晴天,挽留雨天。毕竟只有这样,这个充斥着性与丛林法则的入世故事,才有说服力。他要的就是这种打破一切的效果,是一场写意化的“救风尘”,是少年面对社会的最后反抗——不一定正确,但一定纯粹。所以,《你的名字》是新海诚的《霸王别姬》,而《天气之子》则等同于《刺秦》,当创作自由度提升后,用雄厚的资本进行艺术实验,表达上也不再遮遮掩掩,大胆输出私人化,甚至是有悖普世价值取向的内核。如果说前者的爆红还得益于其风格辨识度的多年累积,以及一个恰到好处的纯爱剧本;那么后者则充分证明了他在艺术上的潜力。新海诚从不是宫崎骏,或许,他已经超越了。
构图之子 & 自我感动之子
小栗旬的大叔还算可爱。其他真的是很无聊甚至脱线的剧情…壁纸依旧美。
新海诚也想用套路捞钱了,连逻辑都抛弃了,画面也真的不好看啊,吃相难看。 不好意思,连画面和音乐的分我都不想给,因为真的很普通啊,而且作为一个电影,连故事都讲不好,然后告诉我,你看我画面多漂亮又用吗,那我觉得这和小时代的婚纱影楼画风也没多大区别啊,日本东京霉雨季小清新……婚纱影楼画风??????
结局很好,
一如既往的罗曼蒂克,似曾相识的老调重弹。
这部动画真是对热衷情感表达、注重伦理道德和行动力的中国观众,非常不友好啊。换个中国男孩,就会这么拍:想要逃离家乡,就奋力一搏拼高考,最后考到了东京,自然不会流落街头,也就遇不上女主。即便遇到女主,说不定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水淹东京。但是三年后绝对恋爱谈得热火朝天,坐等结婚生娃了好么。所以,这是个只有日本人当主角才能成立的故事啊。
只有我注意到弟弟是个撩妹鬼才吗?而且还穿女装。
画质一如既往无可挑剔,剧情上争议可能会有点大。看的时候京都已经连续下了二十天雨了。俺、100パーセントの雨男😂
2.5 好失望,叙事节奏像一根被拉直的线没有弹性。从莫名其妙地献身到最后的救赎的过程,都完全没有情绪去推动,像强行要把一杯凉白开冲成全糖的奶茶。从设定和呈现的结果来看,充其量也就和《若能与你共乘海浪之上》持平。
比《意外的幸运签》还难看5个《大鱼海棠》,受不了这种六边形“纯爱战士”
雨可以突然落下,雪也有一种被控制着的速度,“过长”的黑屏转场,突然插入叙事中的男女主人公有关做梦的念白...除了被滥用的歌曲唱段,新海诚好像突然找到了一种信手拈来的抒情节奏,强烈的执念把所有人都卷进了一场天真而残酷的游戏中。这个世界转眼就要崩毁,为了你我都开心so be my 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