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少有的一部文艺、清新、安静、幽远的一部言情偶像剧。
黄磊,真是当年少女心中最斯文俊秀、温润多情的少年。
当然,现在不能看了,不仅微胖,而且落入了俗世浮华,虽然还是才华横溢的,但气质大变。
刘若英,本来是喜欢听她唱歌,可是发现她的演技更好,少女初恋的一切懵懂的、惊喜的、敏感的、炽热的情义,演绎得非常到位。
特别喜欢这剧的文艺范,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的时候,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强。
我们都曾醉在水乡,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这不是一个什么美丽高尚的爱情故事,不过是两个贪心人的错过罢了。
文,30岁,第一集出场给文的刻画非常到位,名气起的很契合。
他有很厚的书卷气,文艺青年,闷,阴郁,清高,儒雅(其实是懦弱)并且重点刻画出文在乌镇的孤独感,在和乌镇其他人的对比下他都显得格格不入,离群索居,在后半段和默默在一起以后很明显他和他人显得合群的多。
剧中的解释是他刚刚从北京那个现代的大城市回到类似世外桃源的乌镇,成为了一个他人眼中的失败者。
其实这种孤独感来源与他心里的矛盾感,他的心还在游移,此时英的出现就像是一面他回避不了的镜子。
英。
30岁,精英,蒙着黑面纱出场的总监,一个从城市来的成功者。
其实她和文有着截然不同的表象性格。
她懂得怎么和人相处(起码是表面上),作为一个设计师在事业上有自己的地位,一个典型精明的都市女人。
但英内在性格的那种人文气质是和文一样的(所以常常会脱口而出同样的话),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这也是剧中反复强调’他们像是找到了自己‘——孤独感,就算英表面再怎么圆滑而 懂得与人交际,她还是掩饰不了她的孤独感,剧中一开始第一集就已经刻画了,她在百无聊赖的工作中偶然推开窗,看见了河对岸夕阳下笑笑闹闹的一家人,(简直是暴击)难掩她的羡慕和失落。
因为这恰恰是她在城市里缺失而渴求的生活(熊没有给她的生活)。
乌镇是什么呢,都市人眼里的世外桃源。
台北是什么呢,简称世俗,也可以代表金钱权力等等等等。
乌镇看上去很美,在外来人的眼中,对于生活在其中的人,乌镇就只是家而已,同在台北的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看上去很不同。
文在这围城里,英在围城外,他们习惯(厌倦)了他们已经拥有的,于是渴望着他们缺失的,然而却又害怕失去拥有的,人就是这么纠结(作)。
但为什么只有英和文是这样呢,我认为也许因为他们都正好30岁吧。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一只脚踏入社会接受束缚遵循着规则,而思想却没有彻底死亡,还有梦,还有能力改变。
他们不想在习惯中麻木,但同时他们也明白选择的代价。
在爱情的刺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跨出去一小步,却发现他们的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承受不了那代价的痛苦(如:英父亲的去世,文看见英穿着婚纱却没有勇气走到她面前),是啊,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只为了爱情而活,我们贪婪又自私。
于是,于是,我们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坠落。
谁都不可能左右逢源,奇迹也是不能等待的,而是要去寻找。
当上天给了他们一次奇迹,却也让他们懂得,“那不是什么奇迹,不过只是一次偶然。
”而英的离开,文的留下却是注定的。
想象一下他们真的在一起会如何?
那才是一场噩梦吧。
人趋利避害的本性,会导向我们最终只会选择自己最适合的人,这种选择,我们称之为命运。
来到乌镇不过是一次偶然那对视不过是一次偶然硬币不过是一次偶然看见你穿着婚纱不过是一次偶然在北京遇见我不过是一次偶然那片听着你掌声而掉落的叶子,也只是一次偶然但是真真真是很美啊,不是么。
最后的最后,年华逝去,你躺在床上等待死亡,所有的一切都远去,你只剩回忆时——回忆很美啊,那也就够了。
PS 很小的时候因为喜欢刘若英的关系看了这部剧,现在踏入社会,才看懂了一点点吧。
文和英,还有默默和雄;四个人,三段感情,文和英,是心灵归处,默契的挚爱,电光石火间刹那的心跳,却困扰着两颗蠢蠢欲动的心。
文不爱默默,可文依赖着默默,默默从小就心里装着文,一直到长大一直到嫁给文;雄和英应该是相识于爱,却在平淡生活里越走越远,英渐渐走向外面的世界。
这代人的爱情复杂交织在一起,原本天各一方的人于乌镇书架间的一瞥,从此缠绕着,牵挂着,最后归于平静;而上一代人的爱情,却是简单而长久,爷爷为了当年的一个回眸,等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
小镇生活和台湾的都市繁华形成强烈反差,然而正是小镇出身,沉默寡言的文和台湾的设计师英相爱了,英是个勇敢的女子,奶茶将这个角色诠释的很好,有内涵的柔和女子,却内心无比勇敢,遇见爱,奔向爱;文,爱得沉默,却又是那么深刻,他的心只怕这一生都留在了那初见的一瞥和吐露心声的一夜拥抱,结局是沧海桑田,大雨滂沱,他站在雨里,跟优质单纯的过去,和这份爱告别,当文抚过英的脸颊的手僵僵停在空中,当大雨淋湿了文,当英永远地离开,那个小镇男孩长大了。
每个人的生命里可能都有一个文或英---《似水年华》观后感请允许我摘录故事里面那本英送给文的《我坐在彼德拉河畔哭泣》中的段落作为题记:“传说,所有掉进这条河的东西,不管是落叶、虫尸或鸟羽,都化成了石头,累积成河床。
假如我能将我的心撕成碎片,投入湍急的流水之中。
那么,我的痛苦和渴望就能了结,而我,终能将一切遗忘……” 在五月的中旬,原本打算回家的我被突如其来的病魔缠住,乖乖地来到当地医院就诊,被大夫告知急性扁桃体发炎化脓需要进行输液治疗,周期至少为7天,期间还不宜上班,这等于让我交出了之前的计划,看来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打发在这边的治疗之外的空前漫长的空闲时间,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了一首忧伤的小曲,仔细想想貌似是电视剧《似水年华》里面的,于是我连香都不用点便决定认认真真看一遍。
它是在我从初中生转变成为高中生的2003年上映的,现在很少有电视剧能把节奏控制的如此之慢,慢的让人总想停留住,不断的回看,再忆。
细细的停在那里体味里面的台词,每一个字都饶有深意,觉得每句话都想多看几遍。
整部电视剧里我觉得最宁人难忘的是男女主角那对视时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情感吧,黄磊与刘若英的表现真的太出彩了,64个赞都不够。
Ⅰ,那个清晨,当英走下黑色的小车,踏在乌镇冰凉的小巷上时,就注定了一场刻骨的迷茫。
现代与古朴的撞击,心灵交汇的震撼。
阳光照耀在书院的屋子里,映射出夹杂在空气中尘土。
英无意间抽出了那本厚厚的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书,就那样,与正在书架背后整理书本的文四目相对。
忘却,空白,颤动!
我知道她抽出的不是书,而是一段永恒的爱恋,它让一个永远不会重复去同个地方的英莫名地打破了自己的生活,让文开始无限循环播放充满着悲伤情感的钢琴调调,也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完全对对方没有任何了解而认识的情况下在一个清晨拥抱在一起。
Ⅱ,在乌镇,在那个桥上,替齐叔在上海问候了故人赶回乌镇的文和基于寻找所谓答案的来自台北的英,遇见了。
缘分吗?
彼此心灵如此的相似在那几句对话中体现的淋漓尽致,CD机里面传出的曲子正是来自头一次英离开时送给文的礼物“钢琴师与他的情人”。
在那个类似于wow副本门的长长的巷子里,文拉起英的手,在时间与空间中奔跑,来到了一块只属于他们的地方,希望能冲脱一切,冲脱那隔着的山与水、人与事。
当英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捏着蓝印花布头巾的文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内心震动了,在那个他们第一次拥抱在一起的房间里继续拥抱着,文向英表明了心意,英向文阐述着纠结。
逢源双桥上,英在文的引导下第一次真正的正视夕阳的美丽,文说他会等,等到英做出决定…Ⅲ,抗拒不住内心吸引的英偷偷跑回来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还是被文发现于那间二傻说住着经常搬走人的房子的走廊,回头,微笑,心跳不止。
“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知道你知道。
”一个瞬间,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一个坚定,一个忘却。
两人在那间小屋里相拥直到天明,为了一段纠扯不清的感情,是爱还是习惯,还是习惯的爱?
十几年的习惯,瞬间产生的爱,如果换作是你,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离别时,文写了一封没有地址的信,英帮他弥补了所残缺的内容,之后这封信就投进了那个不可能有记忆的邮箱,当时两者间的对白是那样文艺,让我再次为之动容。
Ⅳ,在发小兼当地旅游业创始者劲的鼓动下,文来到了英的城市,走过她来时的路,在阳明山的瞭望台寒暄了与英有过沟通并视为朋友的流浪歌手,在古玩杂货店里得到了英曾经也想得到的那个已经坏掉的音乐盒,在商场外跟英的闺蜜芙及其丈夫擦肩而过也差点遇见英本人。
但最为戏剧的却是在即将离开台北的那个下午,英换上芙送给她的婚纱时,“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幸福?
”“不知道。
”“是当她穿上婚纱的时候,心里最爱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近旁。
”她不知道他的确就在她的近旁,而文无意间看见了正好在婚纱店外试装的英,文那绝望的眼神留在了博物馆前又被印在了乌镇宣传的照片上直到后来英回北京探望父亲故居时无意间发现才有了最后必须在乌镇做出的抉择…Ⅴ,大概是在两年后吧,文以为英已经结婚,放弃了执着的等待,开始慢慢地接受视为妹妹的默默的爱恋;英父亲的过世,雄事业的东山再起,闺蜜芙的小孩诞生,使他们意识到应该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一切原本以为就可以这样慢慢结束,之前的故事也就慢慢淡忘,可如同歌词所写的那样“最怕此生已经决心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在英与雄回北京探望父亲故居时发生了变故。
英向雄坦白了一切,并奋不顾身的再次来到乌镇,还是在那长长的巷子里文和英再次相见,也看见了文身边的默默。
那一刻他们明白了彼此都错过了对方,才有了那种伴随着悔恨的释然,喝完了醉生梦死,在当初他们相遇的地方追忆着往事,唏嘘着命运的捉弄,仿佛局外人一般。
此时他们都知道,英在台北有那个坚实的雄,会为她在黄昏前拉好窗帘、打开灯,会让她每次旅行回家时看到一束白色的花,会为她忍着眼泪切洋葱,那是包容、是习惯、是依赖、是眷恋;文在乌镇,有着每天偷吃酒酿的默默,有着永远奔跑着的默默,有着对复读机说“文哥,我喜欢你”的默默,有着醉倒哭倒在台阶上的默默,有着执著等待答案的默默…该做出抉择的时候到了……Ⅵ,最后的永别,文与劲说是女人让男人学会成长;英和默默也说爱上一个男人是会让女人成长的。
可是,让彼此成长的两个人却往往不能在一起。
齐叔等了一辈子,在书院的门口期待。
也许,等到后面,连自己要等什么都忘了,只是一种习惯。
有时候,就是还活在过去,不愿醒来。
因为过去的美好能够支撑一辈子。
有些东西只能用来回忆,只能是一种证明,对逝去的青春的回忆,对曾经的爱情的证明。
沉醉在黄昏里,水乡,逢源双桥,爱情之塔,蓝印花布,姑嫂饼,杭白菊,还有那刻在墙壁石版上的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就像那句:黄昏是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候,是白天与黑夜短暂的交替,那种令人迷恋而又绝望的美。
终于两人永别在那个车站牌,那封从未开启的信还是从文那里递到英的手上,而他们彼此用一生的时间去读懂了里面的内容。。。
这是我第一次完整看完《似水年华》。
忧伤的旋律,唯美的画面,温情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我。
不知道是由于中考前紧张的备考复习阶段错过了它还是因为刚开始高中生活的喜悦而忽略了它,我为没能够在自己最青涩单纯的年华里面遇到它而感到一丝无奈与悔恨。
之后的时间听完了电视剧的原声带,黄磊说,看过《似水年华》的人,年纪小一点的会幻想,有一点年纪的就开始回忆。
总以为自己会幻想很多,对那飘渺虚无的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是现在发现,自己是在回忆。
回忆起三年前的许多,人和事。
是自己老了吗?
我对自己说,是因为经历,因为选择,因为放弃,所以在成长。
我很感谢这三年来在陕北这边的生活经历,它让我看清楚自己内心所期望的是什么,所珍惜的是什么。
仔细想想已经有快七年的时间没有亲自感受到春夏秋冬在家乡的更替了,以前上高中最紧张的那会儿,基本上每个周日的上午我都会自己一个人背上小书包,来到富乐山山顶的那个观景台看看小城市的全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心里面暗暗告诉自己一定回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城市闯闯,后来那个愿望虽未实现,但没想到的是对故乡的思念却愈加强烈了。
终于发现,自己所怀念的是由那时的树木、房屋、街道、天空组成的一个完整的空间,其中包括了自己的爱和孤独、感觉与心情,以及当年整个的内心世界。
虽然每次待在家里只有短短的七八天的时间,但我都像海伦凯乐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所说的那样充分把握利用好它们,早晨陪妈妈逛菜市场,学着选菜、讲价钱、接触实实在在的生活;下午陪爸爸去公园喂鱼、在河坝上放风筝;晚上吃完晚饭,一家人出去逛逛街,最惬意的就是在河堤边散步了,再次听他们讲年轻时的事情,因为我现在知道了看似最简单的幸福才是最可贵的。
当然回家前必定会提前告知几位好友,坐下来聊聊天,在未来与过去中穿梭,喝喝茶,吃些好吃的,唱唱歌,能够卸下现在带着而过去没有的面具,将内心真实的那个男孩放出来,虽然在朋友们的眼中依旧是那样的二逼与幼稚,但是那是最真实最可爱的,在他们所谓的指点与教育中感受岁月这把杀猪刀带给彼此的变化。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开始,而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却结束了。
清晰如盏灯,单纯如扇门,一个个破碎的片段,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闪现、那绕人心扉的旋律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响起。
不会忘记那句美丽的话:情书一定要自己写,一定要贴邮票,要盖邮戳,要那放进邮筒的瞬间。
还有聂鲁达的诗: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时, 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般,清晰、勇敢、坚强。
人一辈子总要在放弃和坚持中挣扎,希望我能够在纠结中找到平衡。
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最初对嘉兴的印象就来自清晨醒来时列车上的匆匆一瞥,粉墙黛瓦,芳草如茵。
让从江城来的我,一下子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江南气息,感受到了这一方水土中里里外外透着的温润。
于是分外想去记忆深处的某个小镇,那个逝水静静流淌,时光仿佛没有留下足迹的地方。
我一直向往着那里,即使想到真的到了或许会失望。
或许正是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先听到了那首歌的歌词,“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所以,才在应该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忽然间就被打动了,一念就是很多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成了一个喜欢回想过去的人,喜欢一切留下历史痕迹的地方,又一厢情愿地为所有过往涂上自己喜欢的色调。
一切过往中那些熟悉的人和事,我都越来越习惯与感念,以至害怕改变。
我一边拼命地向前奔波,一边又作茧自缚地停留了在原地。
我花二十年的时间努力想把自己活成一株向日葵,自然,健康,不矫情。
虽然我看的东西大抵文艺,这是专业所致的必然,但我喜欢的总会是盛唐的大气明快,宋朝的理性平澹,希望繁华落尽后一定要有几分朴实的真淳,下意识远离说话的文艺腔或所谓小资情调的忧伤。
站在这样的立场上,我却能静下心来看《似水年华》这样一部剧集,又是一遍,或许,是为了纪念少年时所相信的感情的真挚;或许,则是因为镜头中的乌镇太过宁静太过美丽,流水泛着淡淡的浮光,映着剧中人的身影,过了深秋,又过了寒冬。
对《似水年华》的感念源自高中,因为要去乌镇了,才想要翻出重看,于是,我又带着耳机,反反复复地听黄磊的歌。
想到那时候看这个故事,朦胧执着的感情被淡淡地叙述着,美好得像是童话更贴近初恋,很容易被向往爱情的孩子们所接受,都忽略了故事设定的主角已经而立之年。
重看《似水年华》,被人批评不现实是意料之中的,我也不想否认,而且这次我终于很认真地想了下故事设定的年纪,三十岁,明明不是能发生童话的年纪。
大部分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棱角磨平,放弃了梦想与追寻,告别稚气鼓起勇气过普通平凡的人生。
可是剧中人却一本正经地讨论着“爱”,带着孩子气的任性与执着。
我无法对他们轻视或嘲笑,到头来还把故事推荐给别人。
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年纪,人们都有理由追求一种单纯的心境,即使现实中已经很难做到。
所以我想,黄磊他们选择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地方拍一个成年人的童话,是想要人们在有复杂阅历的年纪,还能保留一份赤子之心。
英和文,台北和乌镇,相距这样遥远,一边的基调是浮躁喧嚣的流行歌曲,一边的旋律是宁静而寂寞的如水钢琴。
21世纪的声音如此奇妙,不是人人都能像雅尼那般把现代电子乐的金属气息与古典精神融为一体,并享受其间。
绝大多数的人在繁华与宁静间挣扎,既疲倦,又害怕寂寞。
我的故乡迥异于乌镇的小桥流水,如果不是置身其间,完全不能体会到时间在那里流逝的那样缓慢又那样快。
它安静地维持一种亘古不变的姿态,它让你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却又让你在瞬间发现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原来最好的年华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逝去了。
所以乌镇是一个适合用来怀念的地方,怀念增加了那里时光的厚度,增加了感情的重量,让它变得如水滴石穿般持久而深刻,淡得不着痕迹,却偏偏日积月累侵入人心。
有人迷失其间,不会偶然。
英开始时是个地道的小女人,一方面渴求浪漫的心灵契合,另一方面却无法放弃习惯了的宠爱。
就连她自己也不能清楚自己感情的深刻,以及期望一个怎样的结果。
所以,那时的她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什么都不缺少,又分外贪心。
小时候有宠爱她的父亲,长大后则有雄,周围的人都喜欢她,甚至是流浪歌手。
她的伤心是茶余饭后的奢侈,是在有人呵护时滋生的不满足。
看着她那么多次的欲言又止与强颜欢笑,实在是让人恨铁不成钢,她的犹豫伤害着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的人,让人渐渐对她又恨又同情,有时恨都多过了同情。
无论是英还是文,都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尽情挥洒着自己的任性。
而文更像第一次知道爱的少年,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感觉不松手,激烈而绝望,注定要伤己也伤人。
幸好他的身边有齐叔包容一切的慈爱,有默默死心塌地的依恋,才让他在被自己的感情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时候,还有那静静守候的温暖可以给以安慰。
无论是英和雄在一起,还是文和默默在一起,那种安心的快乐和幸福都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觉得温暖。
不像他们两个在一起,悲伤甚至多过了快乐,想象也多过了回忆。
他们心有灵犀,梦境相通,但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甫一幸福,即要分离。
冥冥中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将他们联系起来,又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断错过。
芙说,既然总在错过,就是上天注定了这样的命运,不可强求。
话说得像隔岸观火般不近人情,却又像是真理。
文和英的感情太不真实,无论他们怎样为之努力过,每天能看得见,触碰得到的才是真实。
无怪乎他们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个人面对命运的时候那般渺小,感情抵挡不住时光的流逝和山水的距离。
然而他们用了一生终于明白,在那个岁月中,我们爱过,并为之努力过,这就是弥足珍贵的事实。
看《似水年华》中最让我感动的是齐叔,他把最无私的爱给了文,因为他看着这个痴心的孩子,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
他自己的过去,轻描淡写地几句就带过去了,情节既不曲折也不动听,却蕴含着最深刻的情感,让他付出了一生的守候。
真正的情感确实是没办法说给人听的,只能留给自己回忆。
可他对待过去既不伤感也不逃避,可以喋喋地念叨着给莹阿姨的礼物又小心翼翼地把怀表带在身上,也可以为了莹阿姨的一个略带些私心的电话就跑去上海。
他一辈子淡淡地走过,不知道心中是否是完全平静的满足,但他带给那些子女辈的孩子们的,是最宝贵的家的温暖。
想去乌镇念了很多年,真正去到的时候已到了岁月的转折点,越成长到接近他们的年纪,似乎越能倾听黄昏无言的诉说。
那种美是能让孤单的人落下泪,让有情人静静牵手的美。
我们靠着沿河的栏杆看天色一点点变沉,不远处有三个女孩子开心地赤着脚摆各种姿势照相,笑出欢乐的声音。
乌镇的宁静是亘古时光沉淀下来的,并不宽阔的逝水却有着最为宽阔的包容,它包容着匆匆过客的欣赏与喧闹,繁华褪尽后依然是岁月没有更改的痕迹。
站在乌镇的小桥上我会有种恍惚的感觉,乌镇很可能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而我们老去。
再多的游客来了又去,乌镇本身没有改变,这是它的包容,也是时间的残忍。
劲的梦想可以说实现了,白天的东栅景区分外热闹,游客喧嚣,而劲的梦想可以说又没有实现,南栅开发不足处依然有着破旧的落寞,上海和乌镇这样近,不到两个小时的距离,却像时光倒回了几十年。
而无论在乌镇的哪个地方,街头水边都坐着老人和小孩子,有着寂寞般的平和,脸上的表情也如静静逝水般简单又丰富。
小代笑我说是不是破旧的就是历史的,然后就能赚钱。
这个问题是真的让我有了些充满矛盾的难过,就如我想到那些老人是否真的平静。
我没有过分惋惜乌镇失去的平静,毕竟安于淡泊的心境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自己尚且做不到的更不能强求他人。
倘若我生在那段过于安静的岁月,说不定也会像劲一般对这个地方又爱又恨,从心底期待着它改变。
但遗憾是挥之不去的天边不和谐的弦音,如同契诃夫笔下的樱桃园,总能牵动人们莫名复杂的情绪。
那段安静的岁月于我,终究还是错过,而我却真心地想要这个地方更好发展,整个镇子都富裕起来,让年轻人能留下来,老人和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人和人的投缘,是才一见面,就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人和一个地方也是如此。
我无法像写其他游记一般写乌镇,将要出口的话更像是影评,或者只是经过我想象加工的梦境,并不是真实。
想念着一个地方,慢慢就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分界,自然而然,又有些不可思议。
感谢小代同学陪伴我的心血来潮,如果我很久都不再有机会那样静静地看着流水发呆,至少我能够想念某一刻安静得仿佛静止了的时光。
乌镇还是乌镇,无论我带着怎样的思绪来到这里,又带着怎样的思绪离开。
小代说你是不是不会再来了,我说不一定,也许过一些年我会重想回来看看这里,看看这个镇子是否依然和现在一样。
我站在窄窄的桥面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寂寞容颜如莲花开落的路旁,我始终不是归人,却对这个有两日之缘的地方有了心底极深的惦念。
想念乌镇,在甚至还没有离开的时候。
想念我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想念我们爬上高高危险的鸽舍,想念我们曾煞有介事地计划露宿一夜躲避清园工人的检查。
想念乌镇,想念我们匆匆一瞥的似水年华。
1 三十岁的时候,他在镇上的一角腐烂。
三十岁的时候,她迷了路,所以才会来到他的镇上。
相识不久的清晨,他们将身体拥抱在一起,寄望于彼此交汇的年华能够随水流而下,在大海深不可测的体内作暗流的融合。
他们不知道,彼此都是两粒尘土,只是因为阳光的照见而昭明了运行的轨迹。
盲目地碰撞盲目地分开,尘土能够拥有的命运,大抵如此。
就算交会,充当的也是沙漏里度量流失的道具;就算相像,也局限于沙漏中倾泻的颓萎姿态。
沙漏,是时间。
年华如土。
2 二十七岁那年,夏天最闷热的一个夜晚,他被天花板飘落下来的尘土呛到,突兀地醒来。
楼上有人走动。
狭窄的宿舍里,和他相处整整三年的舍友不安地翻身,仓皇地磨牙,渗出的汗水在草席上无望地洇染。
胡渣钻透皮肤而出,令他感觉到腮边的一阵疼痛。
蒸蒸而上的热气里,他把自己蜷成一团,因为似乎有什么在这个时候断裂了。
是年,他告别北京,回到乌镇。
他的选择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
一些人说,这人没出息,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就逃回来。
是的,没出息,他也这么想,不过,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而是在岁月中混不下去了。
他开始热衷于和一切衰败的东西打交道。
衰败的小镇,衰败的阁楼,衰败的老头,衰败的桥梁和酒坛。
每天早晨,他把堆满尘土的古书残页浸润在水里,迎阳光展开,妥帖地裱在洁净的白纸上,同时幻想也能够有人把衰败的自己浸润、展开,拯救到新的空白纸页上。
三十岁来了,他仍在无法挽回地腐烂,脸上年华痕迹渐深,每一条纹理都指向未来,指向更深的衰败。
3 那个迷路的女子出现之前,他也许拥有默默。
默默是新鲜的女孩,蔬菜一样脆薄,小刀一般灿烂。
当她在镇上的石板路上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时间经过。
而后流逝。
令他望见自己的无助。
清晨,她蓝色牛仔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发迹还残存昨夜温柔的乳香奔跑进书院,黑白分明地看他,他晃动,阳光漏下来的灰尘全因飘忽而来的晓风,乱了。
夜晚脚步声重,她渐渐成熟的身体经灯烛描绘被桥梁接纳又化进粼粼水纹定定地立在他寂寥的剪影当中,他凝住,感到沉重不知所措,察觉奔跑当中沉默的心事。
他幻想和她一块奔跑,就像小时候,不懂岁月人生时那样无忧无虑地跑过;他害怕和她一块奔跑,唯恐因腐烂变得丰厚颓糜的躯干就此散落;他拒绝和她一块奔跑。
无人能够模仿时间的脚步,所有妄图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最后都停在墓穴里了。
只能被时间经过。
风经过叶子,时间经过人,当她用那样一种祈求的眼神等待他从高高的云端施下悲悯的时候,他却卑微地缩下身子,缩进低低的尘土。
4 父亲们都走了,留下一座阴郁的小镇。
它有性别:阴。
河水、夜雨、古井和哭泣,都是小镇沉潜的符咒。
镇是黑色的,那些土墙抵挡不住无穷无尽的岁月之流的侵蚀,只好选择在黑夜里忘却自己的轮廓。
父亲们已经被遗忘。
他们的脸只会偶尔面对一个孩子忧愁的眉间,从乌镇低洄的水流中浮现出来,并且发出浩叹。
但那孩子依旧保有着一以贯之的孤独,倔强地跑开——他曾经抚摸饭店中父亲坐过的斑驳长凳,喝下父亲深藏在地窖里的陈年花雕,在春天来的时候挂起父亲一刀一刀刻出的木联,却无法碰触父亲在自己内心留下的伤痛或者快乐,仿佛那样的一切都和死亡的气息相关,告诉他岁月无以名之的残酷。
在南方绵长的雨季和潮湿的冬天,时间的灰尘似乎不再扬起,腿脚生锈的老人蜷在旧棉絮中踉踉跄跄地梦见杨花和少女,孩子在窗玻璃的雾气上画下拒绝长大的容颜。
然而雨水浸润了屋顶的黑瓦,滑过石板的青苔,涨起河流。
梦中的水声越来越大,他通体冰凉地惊醒,意识到自己依然身处这座阴气氤氲的小镇。
父亲在他心中,依然只是一座坟茔。
5 安静是一座恋人的坟墓,长出波浪一样奇异卷曲的蕨草。
6 他们把脸埋在尘土中。
春雨下来,洗刷骨骼。
他们在巷子里长跪哭泣。
春雨下来,鞭打脊背。
他们蹲在黑色的瓦顶上失去语言。
春雨下来,切割双眼。
春雨不停。
他们长霉。
7 醉生。
梦死。
是两个词。
是一坛酒的名字。
是忘记的一种方式。
我们几人能不能坐在都快要被磨光了木纹的门槛上,敲开这酒坛口的红纸,饮尽封存其中的岁月?
喝完了,就把一切都忘了。
忘了罢。
我们喝掉的只是醉生梦死。
知道吗?
父亲在你出生那天炮制的一坛女儿红,还好端端藏在酒窖,等开启的那一天呢!
8 那些在心底的足音,越走越远了。
长廊的灯光明明暗暗,夜晚的薄雾从临水的木窗渗进来,缓缓浮动,托起比它们更轻更透明的游移和踌躇。
身下的河流,化为粘稠的血液,胶合了白日里飘荡不已的尘埃;整个乌镇就是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他和她的呼吸,不是为了生存的需要,而是出于彼此试探,就像逢缘双桥两侧的路灯,用光晕相互渲染。
若干年后的最后,他们还在提问:我们相爱过吗?
她的惨淡和他的颓散给不出答案。
回忆的时候,他们在虚空中端详着那个堪称奇妙的夜晚,看自己和那人,布偶一样坐在地板上,一杯水,烟头,微微颤抖的发丝,缩进眼眶里的眼神,无意义的小动作,仿佛错过了什么又仿佛触犯了什么的自责。
时间像一个严肃的老人,围绕着他们相对而坐的身影,沉重地踱步,严厉地看着他们。
世上这是冬天。
昏黄的灯光下,他和她的幻觉里面有白色的花朵在一点一点优柔地开放,可他们,只是黑黝黝的花枝,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不知所措。
一种可能是爱的东西,细雨一般抚过这两个分离的肢体,让他们在黑夜里显得更黑,黑得就像经过了剧烈烧灼的焦木,以证明这个升华之夜曾经存在。
9 静。
他收拢手,闭上眼,感觉皮肤慢慢放松缓慢呼吸。
看自己内心,那是烟一样的静,火淬在水里的静,大山仰躺晨曦中的静。
仍然是静。
一些一直都没有说出的句子在心肺间摩挲。
擦肩而过的念头仿佛鸽哨掠过黄昏的天空。
出于挽留,他在唇间聚起沙,铸造一座虚幻的城堡。
一旦沉默破裂,城堡便会崩溃,沙亦幻化成气,吹拂向另一人。
只能静。
静就像弓起的脊背,等序的骨节撑开肌理,那里面有紧张的对峙。
静。
院子,阳光,灰尘,纸,水,红砖,笔,铁丝,浆糊,竹夹,书架,书架这端的他,书架那端的她。
眼睛和眼睛的相遇,是静。
10 这是夏天。
镇上的青石板路,迎来最好的时节,光滑得像流水的臂弯,滚烫时像默默的脸庞。
夜里,他常赤了脚,闭上双眼,轻轻踱过,心里怀着难以形容的安静,天上是灿烂的星空。
有些东西从来不会老,不会变。
他看着小镇一日一日陈旧,颜色渐深,却觉得这里一向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那些和蔼的长辈,在清晨的薄雾中弯腰往复,咳嗽着穿过长巷,而他竟也相信他们一向如此,从没有年轻过,不会再衰老。
他自己也不存在变化的可能,也许真是为守候什么,固执了岁月,唯恐守候着的那个人那件物,回来的时候却不识他,令等待成了梦幻空花。
永远都是这么被动。
认不出、跟不上别人的沧海桑田,只好天真地保持最初的姿态,像留不住水流的鹅卵石,停不了脚步的青石板。
习惯了如此,对自己亦如是。
因此,青春经过,年华逝去,他还是站在那里,他还是他,顽固地与时间抗衡。
11 生命里损失的东西,会意料不到地补回。
书院里乐观爽朗的老头,夜晚在灯下,翻开皮筋捆扎的信件和照片,一张张抚摸过去的时候,眉间是富足的青春的相思。
生命里得到的东西,会意料不到地失去。
夜里他遍遍温习她羚羊一般脆弱的眼神,鸽子一样惊慌的双手,春雨中在窄巷绽放的笑容,白日,登上高台,向南眺望,眼前却只有南山的雾霭迷离,所有关于她的回忆都航行在雾中,没有方向。
“你在等什么?
”老头问他。
“你又在等什么?
”他问老头。
老头笑了,眼睛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我在等忘记的那一天。
” 他看了看自己心上的伤口,说:“我在等记得的那一天。
” 12 回忆玛丽·安 布莱希特 著 黄灿然 译 那是蓝色九月的一天, 我在一株李树的细长阴影下 静静搂着她, 我的情人是这样 苍白和沉默, 仿佛一个不逝的梦。
在我们头上,在夏天明亮的空中, 有一朵云,我的双眼久久凝望它, 它很白,很高,离我们很远, 当我抬起头,发现它不见了。
自那天以后,很多月亮 悄悄移过天空,落下去。
那些李树大概被砍去当柴烧了, 而如果你问,那场恋爱怎么了?
我必须承认,我真的记不起来, 然而我知道你企图说什么。
她的脸是什么样子我已不清楚, 我只知道:那天我吻了它。
至于那个吻,我早已忘记, 但是那朵在空中漂浮的云 我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记, 它很白,在很高的空中移动。
那些李树可能还在开花, 那个女人可能生了第七个孩子, 然而那朵云只出现了几分钟, 当我抬头,它已不知去向。
13 把寂寞的手心摊开,沿着掌纹旅行,路上是仓皇的流离。
天空云多,白如棉花,可这是夜里,它们像幽灵。
风不知何时止去,植物在夏天打盹的时候蹑足行走,趁着月亮隐匿——它是季节的眼睛。
泥墙中封存着告诉,花坛里埋葬着可能。
谢谢所有一切的不作为,让苍穹广漠的心事,饱蘸无言的祭奠。
14 那是身体里的一棵树。
其实他是相信的,每个人身体里都种着一棵树,就像每个人脑袋里都有一片海洋。
树把我们的躯干撑大,海洋漫无边际地溢出现实。
树是灵魂,海洋是动荡。
很多人说起白发,皮肤,笑纹,松弛的腿脚,越来越多的遗憾和哭泣,湮灭的记忆。
树静默在身体里,年轮一圈一圈扩大。
青春的时候,我们有枝叶,暮年的时候,枝叶黄了,掉光了,很多黑色的啄木鸟飞来,笃笃地啄着结了疤的躯干。
内里的空洞让回声愈发清晰。
那是唯一剩下的东西。
那时青春的泉水枯竭,内心空守的或许是一大片沼泽地,树的影子投下来,只有剪影,看不见细节。
仍然是树。
可以理解,这是木纳的东西,它不会自己发声,完全可以忽视它在体内的存在。
在过于繁茂的时节,张扬的枝条简直是要从嘴里、鼻子里、眼睛里探出来,即使你意识不到,有经验的人也能发现那个真实的内在的你是多么急于表现。
后来有一天,树终归是渐渐萎缩了,它放弃向外的试探,枝条卷曲起来,不愿意和变动的世界展开对话。
偏偏这是你注意到它存在的时候,因为,心里头堵着的感觉多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再有就是经常一些糟糕的时刻,心被坚硬的树皮蹭破,滴出血来。
确实是荒谬的逻辑啊,在它最盛大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它缩小、变得坚硬的时候,它硌着你了,像一粒不大不小的结石。
这是一棵不会灌溉自己的树,它的生长取决于你供给的养分,也许还会被自身的重量压垮。
他想告诉她的是,如果有时候,心里面的哀愁已经让你觉得无以承担,不妨向内找到一个被虫子蛀开的树洞,轻声说出自己的秘密,再封存起来,这样真的会好过些。
但他最后还是微笑地看着她,听完了那个掌声和落叶的故事,没有说出那个秘密的消息。
15可能又一季。
苔藓潮湿地吐纳,青石板印上白色鞋印,泥土里生出翠绿的蚯蚓,这时节,他将耳朵贴向胸腔,反过来,倾听海的声音。
海和海洋。
海是沉默的所在,茫然地混结。
海洋推演世界的逻辑清晰有力,所以没有边际。
海无法究竟其深。
一些声音摩挲,一些声音敲打,夜晚的星辰漂浮在海的曲线山峦间,偶尔失足坠落渊底。
人鱼的尾鳍磷光闪闪,有节奏地拍打大而圆、静止不动的月亮。
他只是不能明白那些盘旋的白色阴影是什么……稍纵而逝的念头、腰肢扭动的幻觉、沉静下压的张开的手掌,还是说,一句呜咽划过的尸体?
胸腔内有些疼痛的发言被揉为纸团遗弃在沙滩的砂粒上。
他已经默认了这些砂粒彼此孤独的合法性,再大的风都携带不了它们的气味,仿佛……它们就是永远无法完成的一个个企图进入并沉溺于深深海洋的梦,被迫凝结了起来。
能在深深海底做完梦的,是那些沉默的沉船。
它们的残骸在时光的锈蚀中淌下和海水一样咸腥的泪水。
其实,是没有塞壬的歌声的。
16远处的真相,如骇人的废墟,拉近观看,原来却是细小的微尘。
河流往南方逶迤而返,小岛的咸腥味自水珠的叹息中传递而来,沉入春雨润泽的红壤。
这年冬天,五十年不遇之寒,镇上雪深没膝。
冬至过后的每夜,他将一碗净水放置木窗之外,清晨起来收纳这些冰冻起来的想念。
六十个夜晚,六十碗水凝成的梦,待到南风吹拂,捎来远方的消息,才会一点一点化开。
可是啊,这些形而上之的冰块,不过是黑夜里晦涩告白的结晶,化开后即使融入春雨潜入土壤,再多的种子因此受惠,因此生长成艳丽的花朵或密集的树林,都是不能再现已经夭折在记忆里的那一个季节了。
在不宜声张的春夜深处,南风越海穿过内陆徐徐而来。
他看着碗里成空的这六十个念想,忘记了它们曾经的形态。
像一不小心随手关掉的星座,它们用透明的翅翼拂过他充血的双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17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傲慢又绝望地对峙,身处不同时空,一面享受他人的信任,一方面在自己隐秘的世界中徘徊,沉醉于嫉妒,满足于辜负和自责所带来的折磨心灵的快感。
这是他的天地,江南春天雨雪的冰冻,石桥黄昏时亮起的灯光,早晨散步时遇见身形缓慢的老人,那个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神以及试图说出什么的青春的嘴唇。
那是她的天地,都市,街边转角的咖啡馆,巨大的生日蛋糕,通透的玻璃构筑的房屋,干净得要一遍遍擦拭的家具。
他们都在逃避各自爱人的示意,思念各自,各自漫长而迟疑地对峙。
信使已经迷失在路上。
也许,那是一个说谎成性的信使,也许,又太过忠厚老实了,被双方互不作为的激情弄得晕头转向,忘了自身的使命。
此时惟愿某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来中断这场对峙。
这是他和她的共同想法。
即使其中一个人死去也好,这样就不会让故事无法收场。
于是他们各自诅咒自己,在不得已的时候,也诅咒对方。
“我可以让思念变成一个骨灰匣,里面盛着我的骨灰,或者你的骨灰。
”梦境里不止一次地设想各种没有痛苦的意外的死亡。
身边的人都那么好,这里的生活是本来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这是一个可掌握的现实的世界,显然也无力变更——除了野蛮的外力。
若说最强悍的,当然是可以中断一切未来变化的死亡。
他幻想自己死去,和父母葬在一起,她回到小镇,和齐叔带上黄酒和纸钱,到后山凭吊,泪水滴在坟上,浇灌清明时生长起来的蕨草。
她看着父亲,嘴里说着些乐观的安慰,却在心头祈祷自己能代替这个生她养她的男人去迎接死亡,这样未婚夫和所有的朋友们都不会发现她秘密的背叛,这样,在远方那个男人的思念里,她会永远存在,就像他的另一个自己那样永远不灭。
就是这样。
不能相见的遗憾折磨着他们,但他们无法将轻易就可以实现的相见付诸行动。
比死亡更冷的爱冻结了他们的手脚。
就是这样,解冻的那天,还遥遥无期。
18潇洒的少年人,长出了胡子茬;笨蛋的中年人,戴起了眼镜圈;古板的老年人,佩上了鲜花环……高楼广厦之间,奇装异服的小孩子们跳啊唱啊。
他耳边响起这首歌谣。
踩着黑得发亮的柏油路,像踩着巨兽皮肤;天顶上星星隐没,海水在未知的远方自我否认。
他小心翼翼穿过镶满玻璃、彩灯和便利店的城市。
无数次想象自己会在此迷路,到得此处,却发现方向易于掌握。
这里自是没有书院,街角僻静处却有她倾诉谈心的咖啡座;这里的山上布满灯火,一个流浪歌手曾对她唱起关于想念的情歌;这里到处都是匆匆行走的步履和席卷灵魂的引擎声,可是他也知道,她刻意静止不动地,让自己驻扎在了某个十字路口。
现在他要通过那一张张布满尘土的脸触摸她的脸,通过一盏盏长于窥探夜色的路灯探究她正在温暖着谁,通过直线和方阵的编制追寻她命运的曲线。
错觉她在每一扇黑色的玻璃背后凝望他的无知经过,在每一片破碎的天幕下垂手错过他游移的视线。
这是一座镇对一个城的思念,一种年华对另一种年华的哀悼,他并不寄望奇迹般的相逢,毕竟逢源双桥的微微灯火,在这璀璨都市中委实是过于渺茫了。
注定只能带着空空的口袋空空的思念离开。
海边的沙,河边的湿土;孤独的镇,寂寞的城;他和她一样,亦是同一种材料成型,只是这沙这土,飘飘荡荡无有归属,岁月的容器太大,牵牵手一放,许就是多年之后。
19夜晚像书页一样地翻过去。
晨光从绿色布帘漏进来的时候,她收拾好衣物,悄悄拉开抽屉,带走了什么。
一如既往,相安无事的一夜。
阳光蒸腾着小巷的水迹,雾正在散去,新的一天又向人生摇手告别,面前逐渐变宽的街道,平静得像一无所知的他。
日烦夜烦,岁月籍此存留。
她静悄悄地将烦恼的琐屑扫进心底的房间:渡口与晚安曲,青春梦和逝,一些夹杂在酒醉与酒醒间的胡话,温柔的照顾,小小的肢体摩擦,始终缺席的欲望,春困和冬眠,山雨欲来的抑郁。
唯独与疯狂与激情无缘——某种致命的疾病正在城市蔓延,而他们不知觉架起的小小世界,却令人遗憾地对此免疫。
这小小世界,由沙构成,确实有不可预知的坍塌风险,哪怕最轻的呼吸、最微小的事物,都可能带来破坏。
她只能沉默束手,看年华如流沙泻过。
那个最后的夜里他仍然在熟睡。
离别时她没有亲吻他。
他们尚未有亲吻。
尘世中的人生,譬如情欲和性,彼此撕咬纠缠才能验证彼此存在,然而在这些仿佛只有灵魂相依的形而上之日夜里,她惟愿尘世远些,毕竟心中的人世,住着他将要湮灭的自在和洒脱的岁月,暂时交由她留存。
20小学时上学都需经过巷子。
巷子是小镇的肚肠,盘曲迂回,雨天挤满黑色的雨伞,偶尔灵机一动,把自己的伞收了,从大人们的膝盖边绕过去,一丁点都不会淋到。
要留意的是脚下的积水。
跳过那些临时的砖头,心里头嘀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好事,这些砖头,一到下雨天,就都出现了呢?
从小巷这头到那头,大约十五分钟。
有几个岔路,说不上复杂,反正走熟了。
围就巷子的土墙是陌生人的家,那些人家里总有老人和小孩,冬天的时候在拐弯处晒太阳,夏天的时候躲一两棵树下乘凉扇扇子,看来看去,脸熟了。
突然消失掉一个老人家,大街上就会有一列长长的白色队伍出现。
小镇里的老人们活在小巷子里,死后才会上大街。
墙上的黄泥里嵌满瓦片瓷片碎石块,用手就可掰下,但永远掰不完,好像它们像野草一样,会自个儿生长。
巷子里的空地通常长着野草,其间藏有绿蚱蜢,捉了来用线拴住,戏弄过瘾后,也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那时候做梦会梦见每天都要经过的巷子,一般都跟上学迟到有关。
梦里面,巷子变成迷宫,明明路往前延伸,他的脚步却斜地里岔进巷里人家的老宅子。
老宅子门前总会有一到两个大水缸,比自己还高,护卫着木门。
木门里黑咕隆咚的,本来该有的天井不知为什么不能漏下天光,矮小的竹椅子安静地四足撑在石台阶上,模模糊糊地透出一点绿色,让人隐约瞥见后面的黑色圆桌。
这场景令人恐慌,心跳加剧,甚至尿急,急忙就退了出来,回到小巷,可是行进几步,又迷了路,拐进又一个一模一样的怪诞人家,如此反反复复,终于还是迟到了。
后来不经过那条巷子了,它在梦里变得美好起来。
通常是晴日,土墙格外明朗鲜艳,巷子里依旧人烟稀少,相较平日里奇怪的是一侧多了些山坡与它连接,而且有小土路蜿蜒而上,本来都隐在巷子里的老宅,如今都解脱了囚禁,化身围着竹篱笆的土屋子,用一种显然是欢迎的姿态迎接梦中人的涉足。
风中传来炊烟的味道,看不见人,听得见屋里的一些细语笑声,而梦中的他从不进屋打探,在竹篱笆前兜了兜,也就心满意足地下坡回到巷子里继续愉快的迷失。
无论如何,这巷子里的世界,好像和大街上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总有些不同。
在青春的年月里,大街越拓越宽,巷子成为卑微的所在,他很少往里头钻。
有时晚自习结束,要送女生回家,穿过巷子,他会感觉到害怕。
巷里路灯不明,土墙上一些小小的木头窗格中透出昏黄黯淡的电灯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里面准有个老人家躺在窄窄的床上看着14寸的黑白电视。
一种无以名状的苍老的气息萦绕在巷子中,随着夜雾浮起又落下,仿佛整条巷子就是一位老人奄奄一息的气管,他不过是路过的浮尘。
土墙上的瓦片和瓷片也不会生长了,它们被人掰下,土墙就留下不会愈合的伤口,越来越薄,越来越褪去原有的黄,很容易就在黑暗里湮没了轮廓。
这是一条扭曲的遗忘之绳,他不愿轻易拾起,担心扯着扯着,会不小心走出一座自己都不舍的迷宫。
于是,放置在那里,沉睡在岁月里,自己悄悄地融进大街上的人流,让它安静地躺在小镇温暖的肚腹中,即使它已经无异于可有可无的盲肠。
是她让这条巷子醒来。
在遇见那个迷路于小镇的女人,牵着她的手,再次穿行其间的时候,这条巷子,才会醒来。
这个熟悉的晨曦,微风扑面,他忍不住奔跑起来,这是多年没有做过的动作了。
她的手带着苔藓一样绒绒的摩擦感,完全被动地掌握在她初遇的男子的手中,莫名其妙,也跃跃欲试。
小巷的土墙染上了冬日阳光,像再次开放的黄玫瑰,现出梦幻般的半透明质地。
这些墙在轻微地呼吸,羞怯地为二人新奇的眼光开放着自身藏匿经年的岁月:嵌在上面的瓦片恢复生长的速度,木格窗户上的小片玻璃明亮剔透,大水缸如尊严的卫士,向他们颔首致意,小竹椅等待吱吱嘎嘎唱起歌来的机会。
最奇妙的是,山坡出现了,竹篱笆出现了,小土屋出现了,袅袅的炊烟在晨雾里朝着他们挥手邀请。
在他们奔跑上去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一些慈爱的目光正在温柔抚摸着他们的后背,那是从身后土墙的窗格子里透出来的。
那是逝者的目光,充满祝福。
21你知道陆地就是一片辽阔的心地,它比海洋更加空旷而且孤寂无边。
当天空开始冷下来的时候,夜晚的灯亮起来,那里漂浮的尘埃堆成数百万人的叹息,而每一声叹息与叹息之间,总是相隔不能交融的恨慕。
你知道海洋就是数千亿水珠紧紧拥抱而成的水域,它被自身的光亮点燃,在有月光的夜晚向陆上发散出宁静的呼唤。
大雾升起,仿佛海洋的手足攀上岸边劳碌奔波的游魂,隐去他们的头颅,裸露他们的躯干。
他们饱蘸沉默,踌躇游移。
但是你不知道爱情的疆域。
爱情也曾经来到你的目光里,孤悬在陆地和海洋之间。
它是一个女子迷离的眼神,长满雀斑的容颜,被亚麻布包裹的身体,以及不经世事、无可挽回。
一个灰蒙蒙的早晨,那片疆域在一个人的注视中缓缓展开,比海洋更加潮湿,比陆地更加隔绝。
你抚摸着琴键就像抚摸着心灵中最柔软的地方,你弹奏着音符就像弹奏着余下的生命。
我们知道,你在88个琴键和7个音符之间留下了那么多的空白。
这些空白,才是你心底流出的音乐。
22当身体里的年轮渐深,对季节的更迭也变得敏感了起来。
季节是岁的年轮,岁是生命的年轮。
这些与树无关,与我们在时光中的感概有关。
夜深渐凉。
夜里可以发现阳台的栏杆愈发的白,凌晨将明为明的状态暧昧了许多,白日像从宿醉中醒来,有点昏昏沉沉地不愿意离开床榻。
种植的桂花准备在农历八月之后开出小小的香气。
大盆子里的柠檬树,有了3颗果实。
它们没有洋柠檬鲜艳漂亮,个个鸡皮鹤发。
城市之中,秋日渐长。
异乡的人或许还懂得从这个季节开始计算落叶的数量,我们却只能穿梭在那些完美的蓝色建筑群里,数停栖在心底里的黑色乌鸦。
它们铁铸一般凝固成缺乏细节的剪影,但愿不被惊起,万一惊起,漫天漫地都是黑色的翅膀,和没完没了的聒噪。
23回到老地方。
回到那个积满了灰尘的灰色小匣子,肩并着肩躺下去,不说话,阖上眼。
让我俩的灵魂破壳而出,到人间游历一趟。
寄生别的躯体,换上别的衣裳,换过别的脸庞,躺在别人的身畔。
我们会爱彼此,更久一点。
24回到镇上,先经过一座短桥,河中有小洲,其上有茂草,岸的两面桃树盛开,河滩曲折将花树带向远方,鸟鸣悦耳,叽叽喳喳互诉归巢的欢欣。
这夕阳下的种种小事物小生灵在黑夜到来前热闹地展示着生之盎然,对光华的转瞬寂灭仿佛不以为然,又似负隅顽抗。
过了桥,光阴也就加快,天空由深蓝而黑。
土墙在黑暗里消失了轮廓,那些刚才还齐奏着的其他生物的声息,像窗玻璃上的灰尘,被一块湿布平滑地抹去了。
人的声响起来。
在巷子中窸窸窣窣,很细微,动静却大:门户里漏出的灯光,把碗筷碰撞的叮叮当当声、老人的咳嗽声、孩子甩着弹弓的噼噼啪啪声、夫妻间前言不搭后语的闲聊声,都给纷纷地递了出来。
它们从耳膜传导到颅内深处的刮擦感,令他回忆起当年那个少年。
少年坐在剃头铺子里,第一次掏耳朵,对于镇上这个几近于成人礼的仪式,充满期待,又畏惧不已。
剃头匠三下五除二刮去了他初生的胡渣,长刀的窄刃在麂皮上蹭几下收进布搭子,抽出那把比柳叶儿还要轻还要薄的小剑,左手使了点劲,按住他已经被刮成青瓢葫芦的脑门,右手虎口搭住他的下颚,轻轻动了动手指,笑着说:开始喽!
然后他的人生就开始奔跑。
像所有的少年那样,经历过迷恋、反叛、出逃,跑向青年。
像所有的青年那样经历过迷惘、打拼、恋爱、婚姻,跑向中年。
像所有中年那样经历迷乱、停滞、妥协、反省和悔悟,跑向未知。
命运的翅翼巨大无边,双眼无从捕捉,只能用耳朵感知。
它们掠过天空的声音在人生的某些重要时刻如闷雷滚滚,而他也便步履不停,向前方天际积淀的阴云追逐而去。
那里层层叠叠的铅灰色脸孔背后漏出几缕光芒,有如神启,终于引导他归回这座当年决意远离、曾以为再也不会再见的小镇。
四野岑寂,风包裹着远方城市的消息越过山脉与河流,在淡淡的月光下化为扬尘,令他看见。
他明白这是一种暗示,暗示这镇子已然死去,现在所有声息与听闻都是虚相,在旷野中形同荒冢。
事实上他已注意到,墙上土灰剥落,脚底碎石割足,屋瓦倾颓,木廊杆腐朽,各家门扉紧闭,叩击不应。
最后连灯光都熄去,眼前昏黑,只有声音。
人墟里那些林林总总的响动,还在轻声细语地诉说这个人间依旧活着:一个女人在床榻间对着睡着的男人耳语,狗在院子里舔舐着树皮,老人的梦话贴在木头窗棂上徘徊不去,水晃动着大缸,菜地里的脚印在一寸寸地自发移动,那个孩子还蜷缩着身体在床沿啜泣。
吱呀一声叹息,有一扇门终于可以被推开,面前一片敞开的却是野旷天低。
他的耳朵里流淌着金属的味道。
剃头匠小心而又老道地摩擦着他左耳耳膜,这个重复的动作几乎令他幸福。
他的舌尖泛出了甜味,想象出一盏在耳洞深处氤氲温暖的灯火。
那个柔软温厚的大手侧压着他的头颅,像命运那样肯定,不容置疑。
他静止了一夜,右耳贴着酒店松软的枕头,在堆积的纤维深处,听见雷声滚过梦之旷野。
25雨摩挲着玻璃窗,如嘴唇在身体上探寻。
第一只鸟儿醒于凌晨三点四十二分。
在巢里,它感觉到了春末的寒意,于是发出微弱的抱怨。
这时天空的苦役刚刚开始。
夜里被星空驱散的阴云,重新聚集,带来雨水和雾气。
他披衣出门,手背和青石板一般冰凉,手心里残留着屋子里氤氲了一晚的气息。
那个梦还是被握在掌心,像一个睡眼惺忪的孩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被牵到了街上。
一些早起的影子,撑着黑色的伞,在双桥那边晃动。
除了鸟叫,四下无声。
流水也无声。
过了桥就是山路。
泥地已被一夜的细雨淋得松软,每踩一步都会挤出浑黄的泡泡。
树渐渐密集起来,终于在清晨五点二十分的时候,阻断了雨。
静静站在她的坟前,点燃一支烟。
想坐下来,可泥土太湿润,犹豫了一会,只好蹲着。
这是十多年之后他第一次在心里面念起她的名字。
但不是墓碑上的那三个字。
他有她的另一个名字。
气温非常低,而且天空再度转为昏暗。
他莫名地感觉很超然,麻木无动于衷。
这只是一个迟到的仪式,他告诉自己。
坟不大,隆起如昔日她平卧时的乳房,其上水泥光洁,显然被镇上最好的泥水匠精心涂抹过。
绿草从树林的边缘蔓延过来,渐次稀疏,在水泥的弧形边缘止住了脚步。
墓碑按习俗设了木制,黑漆剥落,金字倒是如新,映在眼中,散发着陌生的气息。
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是她迁离北方,回到这座小镇。
“像很多年前就丢失了孩子的母亲那样,阴郁不平的一个小镇。
”这是她对于故乡的形容。
那时还在全心爱恋、有着意志和愿望要了解她一切生命的他,试图一一想象她成长起来的样子,常常央着她说了很多镇上的事物细节,可这次一来,全都无法对上号:树不是高大的水杉和榉木,反以低矮的桃木、李树为主;屋宇多为砖石,可高达三层,连缀绵延,而非矮小精致的木构;墙倒是如其所说,是土墙,其上嵌有瓦片,却结实紧密,不能用手随意抠下;溪流两条,并无交汇,而是相安无事,平行地穿越镇的东西两面,东桥和西桥也就各自为政,并不相亲。
究竟是时光变迁,物是人非,还是本来如此,她对他描摹的只是一种想象的记忆?
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这里的风物确切无疑地,孕育了那个一生不能随遇而安、始终都在出逃的女孩。
她在将其作为人生第一个逃离的对象的同时,也重建了它的形象,并于盛年之后,回到这个她一再虚拟的天地中迎接死亡。
雨云倏忽倾盆而下,终于淹没晨曦。
这刻像黄昏一样颓唐消沉,仿佛将黑夜又将被召回。
他循着她说过的那些亦真亦幻的话语,试图恢复她在记忆里柔软的模样,可面前冰冷的墓茔否定了一切。
它在淡下来的薄雾中光影闪烁。
碑上那个名字,被蜿蜒而下的水流冲刷得越来越模糊。
显然这不是她。
像说出祭语一般,他在心里面呼唤着那个只属于他的名字,强行用那些她曾经告诉他的,所有那些高大的乔木、温柔的木头屋子,以及饼干一样松脆可口的土墙,河流交汇处不由自主芳草萋萋的小洲,可供恋人遥遥相望的双桥,以所有流逝时光的名义,要构筑出一片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然而一切土崩瓦解。
这时他意识到,自己从未拥有那个女孩。
他只是拥有了她的幻想。
26每次说起南方,我都看自己的足尖:在这里,南方。
亲爱的,这并不是一个文字游戏。
和一个飘着雪的头颅相处,我的南方,湿润,冷,被生长的草轻微地顶着。
我们的身体是一个旋转着的四季,热恋划分了维度。
放平的时候,心就上浮,这时南方的脂肪沉没在床单的北部,等待有人把它翻过来,像一块煎饼,在早上的平底锅里,加了牛油和盐,烙得金黄。
有人说,爱不识地理,不懂边界。
他是对的:生活不辨方向,哪里都是远方。
从星期一到星期天,日子沉默着一路向南,每天的西边都有一个夕阳落下,东边都有日出,我把胳膊竖在中午十二点钟的巴士后排,托着下巴,想念那个昨晚搭乘北上列车的女孩。
临走的时候,她叫醒了我,用一根发丝召唤来了雨。
那么多的雨水,渐渐漫上枕头,撤去我们相爱的轨迹。
后来的夜晚不管再怎么伤心都不会有眼泪了。
这是对的。
她用离开代替我的梦境,将我裹在棉布大衣里,用嘴唇温暖我的嘴唇。
继续地我保留在原地。
所有的原地不动都造就一个故乡,而告别就是一次次背井离乡。
去年来过的云,又到天空中探望我。
我低头,绑起了鞋带。
我看起来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年轻,它认不出来。
27多少年后,当我已将你遗忘遗忘所有像这样的奇遇因为纯粹的遗忘习惯我将记住你作为爱情遗忘的象征我将回想这个故事作为遗忘的恐惧
昨天、今天,与几个朋友谈起了<似水年华>。
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从前,视而不见别的美,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一个宁静的小镇,一段安静得触动心底的音乐,两个有着艺术气质的艺人,演绎一个唯美的故事。
影片介绍说:“一个人的命运,也许就是他一生的种种选择,我们在这些选择之间成长。
这是一个关于选择和成长的故事。
人生的种种选择之中,情感又是特别让我们困扰的。
这是一个情感的故事。
”故事的空间跨度是数千公里,爱情在宿舍的驱使下奔波于其间。
那些人是注定要漂泊流离的,即使他们已回到自己的家乡。
故事的时间跨度是半个世纪。
我们第一次见到文和英时,他们是三十岁,正是面对选择的年纪。
他们相遇,爱,然后分离。
剧终再见到他们,已是五十年后。
这中间的大半生光阴,是什么呢?
对我们是空白,留着他们自己……记不起是何时看的这部剧,似乎已经很久远。
但有些镜头,回忆起来依然清晰。
图书馆,文和英相隔一道书墙,英抽出一本书,文抽出对面的一本。
瞬间,两双眼睛对视,时间停留在那一刻。
两个陌生人,在清晨相拥。
文拉着英的手,穿梭于时光的小巷,留下长长的背影,或许迷茫,但终是坚定。
默默托着头,痴痴地望,痴痴地望。
静谧的小镇,风景如画。
这样的场景是必然会有爱情发生的。
……今天听了大半天此片的原声。
钢琴声,吉他声,黄磊的独白。
突然很想对这部片子写些什么。
嗯,找个时间再将电视剧欣赏一遍罢。
最近在看《似水年华》,我想有些人是注定你会一辈子去爱的,即使他需要你用一辈子去等待,短暂的相处,一生的相爱,他们彼此用一生去回味这份爱。
这就是黄磊和刘若英的《似水年华》。
03年,那个夏天,那场遇见,一生的爱和想念。
安静的乌镇、简短的对白、淡淡的惆怅,那是我所喜欢的感觉,静静的生活,任时光流转,心里有个人可以让你牵挂和温暖,同时你也知道有个人在远方思念着你。
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感动和温暖过我的心了,可是《似水年华》每一处都让我感动,那爱就像是乌镇的河一样缓缓的流动着,每一次想聚,每一次分别他们都没问为什么?
为什么来?
为什么走?
乌镇是一个是一个谈恋爱的地方,而我们所处的都市却是那么喧嚣,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徘徊的我们,沉醉进了故事之中.剧中的齐叔我是最喜欢的,他所说的爱情就像梦境一样,只是我们走不进去.他为爱守候了一生,但他无悔.文和英他们为爱守候过,为爱付出过,但他们都不执着,像文说的:我宁愿犯错也不错过你,但我却错过了,许多时候他们离幸福都只差一点点,像在商场里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在英试衣服时.在看<似水年华>时我们总会看到自己的影子,有时觉得自己也像剧中的人那样.我喜欢这种平淡得让人窒息的爱情,很唯美.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最爱,只是有些人已经遇到,而有些人还在寻觅。
幸运的黄磊已经结婚并且已为人父,可以不要再唱《年华似水》和《等等等等》,而为爱痴狂的刘若英还要继续的寻觅。
我很喜欢这部电视剧,06年第一次上豆瓣,为的就是想看看大伙对这部剧都说了些什么,那时候惊奇地发现文艺气息这么浓的豆瓣里竟然没人给这剧写东西,想想可能是cctv播出来的关系吧。
现在却又发现这部剧在这里被关注起来了,觉得好东西始终是不会被埋没的。
高二时候看中央台的片子,感觉很干净,文艺气息的确也很浓,但特出点还是干净。
在家里有一集没一集的看完了,觉得是种享受,后来上大学下BT又全部看了一遍,现在还留在移硬里不舍得删。
里边的人都很美好、善良、干净,觉得有种像《情书》那样的纯净感,但又更为沉稳,很中国,拍摄地点在乌镇是大原因,但另外的,片子跟乌镇是连在一起的,黄磊能拍到这个份上我觉得他是很有才华的,为此当时还去买了一些他的东西来看来听,觉得这家伙不是普通的文艺,他是拥有那种能够打动别人的才能的。
里边的默默,是个使我心动(我特意不说使人)的角色,像精灵,某种程度上我觉得片子能够跟乌镇连在一起的关键是有这么一个像是精灵一样的的女孩,只有沉稳的英和文的话,这部片子最多也就是个《廊桥遗梦》,另外还有齐叔,感人的老人,是乌镇静的那一面,跟默默刚好构成了乌镇的两极,才使得片子有一种迷人的结构。
没有了他们俩,这部片子是没有现在这种力量的。
英和文反倒是主角,可作为主角的话,他们是并不能给人以太大的惊喜,支撑故事的两个人终究是实实在在地把文艺的东西演了个从头到尾,我不否认我有感动的地方,比如说他们两个在那个清晨的拥抱,但确实这样的东西太少了一点,两人始终都是中规中矩的。
不如齐叔,更不如默默。
我因为这部片子认识了乌镇,很向往,05年的时候去了一趟华东,想要会会梦中神思魂往的地方,不过终没去成倒是去了另外一个江南小镇(名字是不会打的),很失望,想想可能江南小镇都湮没在了商业社会中了,不去乌镇也好,去了乌镇可能就没了,不去就一直都会在。
九月份基本上没看什么影视剧,这部剧在搜狐的渣画质下还是看了两遍。
喜欢的人应该都有一颗文艺的心吧。
因为对于那些喜欢大场面、波澜起伏剧情的人来说,这部剧会显得平淡、枯燥甚至是无聊。
看第二遍的时候我会担心自己会失望,会不再有第一遍时的感动和惊喜,没想到第二遍我还是沉浸其中。
思考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这部剧到底好在哪里?
对于我来说,和黄磊的感受是一样的,就是对那些逝去的时光的一种感叹和留恋。
这部剧感人的地方在于对生活的温情描绘,对过去伤痛的轻描淡写。
默默总在乌镇跑着,文总是沉默寡言还有点神经质,老爷子慢悠悠躺在椅子上消磨时光,劲举着小旗扯着嗓门当导游,还有那憨憨的胖胖的东东,傻乎乎偶尔冒出金句的二傻想想这些人物,都会觉得特别的温暖。
黄磊在描写乌镇生活上下了很大的笔墨,很多简单的戏看起来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默默多次想告诉文喜欢他,话到嘴上都结巴了。
后来,默默终于勇敢的说出了那句“我爱你”,文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很多次他都听清了她想说的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这一场戏很显得暖人心,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妹妹的爱郑重的回馈,人物内心的那份善意溢于言表。
默默和文从小一起长大,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两个人像背小时候的课文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很有默契。
这就是默默想找回的童年时光吧。
在喝醉了的夜晚,文和默默在宁静的乌镇,抛下一块石头再次比赛谁跑得快,幼稚的童年游戏也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才有理由去做吧!
老爷子和小孙女的互动也充满了童真和温馨。
老爷子的初恋姑姑要见文,文不情愿去上海见面的那场戏,能感受到老爷子的慌张、喜悦的心情还有唠叨、和蔼的一面。
这场戏很生活化,甚至我觉得就是生活本身。
可是黄磊能够通过最平淡的生活场景,展现人物内心的情感流动,很需要功力。
(不会有人说是我看电视很有功力吧!
哈哈哈哈)文这个人物的刻画也很像一个文艺青年的样子。
沉默,话不多。
曾经因爱情受过伤在回到乌镇后不再愿意提及。
常常和衣而睡,可能是没有找到好好睡觉的原因。
漆黑的夜里打开手电筒看床头的那张世界地图,然后在神游中睡去。
常常听不进老爷子的唠叨,一提到感情生活就搪塞过去。
答应老爷子去上海又使气不想去,一路上不停嫌弃老爷子唠叨麻烦。
和英聊天总找不到好的话题,尴尬冷场又总说一些只适合泡在水里的话。
总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可偶尔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按照自己心性来做事。
可是,纵然有这么多的缺点,他仍然有一颗善良的心,一颗勇敢追求爱情追求自我的心。
反而在这部剧中,我觉得刻画得最不生动的人物是英。
我感受不到黄磊对英的细致刻画,对英的可爱、气质的用心展现(不要告诉我,是刘若英演得不好)。
我能感受到英的爸爸作为长辈经历过大时代动乱的那份看透人世的淡然和豁达,可我看不出坐在他旁边作为女儿的英——这个三十岁女人的内心世界。
可能英的确只是一个适合邂逅的女子,模糊而不确定,可望而不可及。
正如他们这份瞬间产生的爱情一样,总在那间房子里,只有那个窗户那么大的一块天,总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语。
相互之间不问年龄不问住址不问过往。
飘忽不定,可又似乎真实发生过。
英只是黄磊的一个心境,一个影子,一个在人生走到定局之前的一种内心挣扎。
这样的一种心境很难在身在其中时去认清,而在认清时已不愿再提起。
所以,我想黄磊是诚实的,他写出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与所有走在人生道路上的青年人产生共鸣。
人和人的相遇是美好的,可是最尴尬的是时间作祟。
在三十岁的年纪, 你还愿意去谈一场奋不顾身的恋爱吗?
你还会凭借着直觉去表白自己的爱情吗?
黄磊做出了他的选择,并且给出了理由和往后的交代。
老爷子空等一辈子,一生只爱一个人,到最后他说自己是空等,希望文不要和他一样。
可是,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一个执着了一生的人最后对自己的爱情的审判是后悔?
我其实很不甘心这样的结局,不甘心老爷子这样看待自己一生的守候。
爱过,就无悔。
不论在爱情上是怎样的选择,都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老爷子后悔的应该不是自己的这份爱情,而是缺乏勇气去面对这份爱情。
他是个勇者,也是一个弱者。
而文,在台北见到穿婚纱的英后,彻底粉碎了自己的这份爱的幻影。
他在那场大病之后,重新回到了生活之中。
生活给予他什么,他无法做出评价,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面对这一切时的态度。
他将这份爱情埋藏在心底,接受了默默的情感。
两个同样善良的人,是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感情去拥抱对方。
因为他们,有一份责任和不忍伤害他人的心在牵绊。
如果文和英在一起了,伤害的是四个人的心,他们不会心安理得的过一辈子。
所以,文和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第五次重逢后,他们一起走过乌镇的七座桥和小巷,将一切放进岁月里,不会忘记,也不再记起。
这份爱情对文和英来说,是一场成人礼,他们看见了自己的脆弱、痛苦、喜悦和疯狂,也找到了安放自己心灵的归属。
似水的年华,逝去的光阴。
当我们回首往事时,最怕的不是错过,也不是遗憾,而是自己的软弱和不勇敢。
愿每一个人,在人生的任何时候,都能够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强。
《似水年华 文学音乐剧本》封面图
《似水年华 电视剧配乐全选辑》封面图黄磊在制作这部电视剧的同时,也推出了两本同名专辑。
豆瓣上的评分都高大9分以上。
音乐的确很美,听过很多遍了。
第二本《似水年华 电视剧配乐全选辑》更加喜欢,里面有黄磊在配乐下的20段口白,分享了他的童年、初恋和成长感悟,有些地方还是很动情和很有道理的。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哦。
写到这也该下班了,哈哈
15年后再看,还是要给他满分。现在的电视里,不会再播出这样慢节奏又有大段对白的电视了,黄磊和奶茶的时代早已过去,青春的心洁和年暮的朱旭,最后文和英的对白,让眼泪止不住一直流。等等等等,大概也解释了那些年为什么我一直喜欢江南水乡的原因吧。因为流年似水。
看得我老泪纵横 怅然若失又带一点痛感,去翻了黄磊的微博,搜了关于乌镇的微博,突然都看懂了,明白此后二人再无合作也无联系,也唯有乌镇的微博,能看出黄磊骨子里确实文青。听说有一年刘若英演唱会自己爆料有个男孩打给她说自己要结婚了,如果她不想让他结他就不结了。巧合的是,就在那年黄磊孙莉结婚了。原来英就是英,文就是他,这个剧本就是照二人写的,他们只是在演自己。14年有篇微博是黄磊带多多去乌镇,他的配文是小默默回乌镇。。。。默默就是这个剧里的女二号。。。她一直深爱文,虽然文爱着英,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默默。。。。啊,凌乱了
这部剧把思念拍的很漫长
在生命中留下印记的一部片子,见证我的青春岁月
啥玩意!盛赞外遇嘛。人生有一默默足矣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一个在乌镇,一个在台北,五十年后,再次重逢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这样朝思暮想的感情,见过一面就如此念念不忘,太脱离现实。
青春期可千万不能看这种电视剧 长大会不幸
没看完,不想看了。从某些分别的时间段起,不喜欢黄磊,不喜欢刘若英了。
“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年华逝去时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般,清晰,勇敢,坚强。我们都曾醉在水乡,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中央八台播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看 2010年夏天重温 依然美好
乌镇宣传片,画质真的太渣了,但一点都掩盖不了黄磊的帅气,年轻的黄磊真的太灵了,衬得两位女主像姐姐,尤其文英像姐弟恋。真是柏拉图式的爱情,以前小清新的文艺少女时期还是相信有这种爱情存在的,所谓的soulmate,精神上的完美契合而产生爱,但现在就觉得这种爱不可靠,还是眼前的实在,所以剧里的结局也是意料之中。弹幕里说的虐也的确是虐,尤其是英在北京一瞬间看到乌镇宣传页,一下子被击中时,两人被命运作弄而一再错过,生离不比死别好受,然而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难道真的能幸福吗?男二女二都挺好,都是适合的,婚姻并不一定是要最爱的,但一定得是适合的。剧里的老头挺通透的,台词写得都挺好,就是太文艺了,难免沉闷
拍的挺墨迹,黄磊有点装。但起码成就了李心洁妹妹的甜,和乌镇的美……
氛围很舒服,但是乌镇的居民说话那么字正方圆的京腔儿,看着实在有点违和。对演员的口音要求确实有点难度,不过要是拍成电影,这个剧会更精致更经典。
很久以前看的,就是看了这部电视剧才迷上乌镇,后来去了乌镇,却失望了,那里早已没有这种唯美,太重的商业气息。
很久以后,他们重新坐在一处聊起从前。波澜不惊,云淡风轻。他们回忆自己的故事,却像在说着别人的碎事。片头曲里唱着:「瞬间像永远,未来像从前」。他们相爱过吗?当然。他们还会再见吗?应该不会了吧。就像最后的那一场雨,那么叫人迷恋,又令人绝望。
这不温不火的文艺范并没有吓跑我,相反我沉下心来看完了它,多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都脱不了生离死别这四个字。
电视剧没什么好看的 音乐还不错
节奏真慢。小资电视剧。
这电视很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