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戛纳电影节的影迷朋友,或许早已对小克莱伯·门多萨这个名字不陌生了。
这位1968年出生于巴西累西腓的导演,曾凭借长片处女作《舍间声响》入围鹿特丹国际电影节。
《舍间声响》2016年,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则直接空降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以极高的质量征服了包括法国《电影手册》在内的众多媒体与影迷,成了许多人当年的年度十佳。
《水瓶座》前作《水瓶座》是个带有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借由导演的家乡累西腓的一位“钉子户“的遭遇,细致地描摹了巴西社会的现状。
影片中,那些不时出现的超现实元素,又让门多萨的作品带有一点独特的风格。
《水瓶座》时隔三年之后,门多萨与他一直合作的艺术指导儒利亚诺·多赫内利斯联合执导了新作《巴克劳》,毫无悬念地再度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并最终成功荣获了评审团奖。
《巴克劳》让人惊喜的是,门多萨并没有拘泥于此前的现实主义风格,而是大胆地讲述了一则寓言故事,并且用极度类型化的风格来包装。
显然,《巴克劳》的独特之处便在于此。
至于为什么会创作这样一个故事,我们或许要关注一下巴西的时政问题。
早在今年年初,巴西社会自由党领导人博索纳罗正式宣誓就职,他被媒体看作是巴西30多年来出现的首位“右翼总统”。
这位总统平时最爱做的手势是开枪,也有过相当时间的军队服役经历。
超过75%的群众都支持着这位领袖,但也有一部分年轻人却都陷入到无比的愤怒和绝望中。
原因在于,他提出“巴西至上”的口号,无视气候危机,还称“亚马逊雨林为地球之肺”是谬论。
他打压文化,称艺术不是真正的工作。
他甚至侮辱种族、女性和LGBT群体,被西方的左派媒体称为“巴西特朗普”。
而真正的特朗普,也在博索纳罗就职之后在推特上发文祝贺,并且还表示:美国与你同在。
《巴克劳》片场照在世界最暴力的20座城市中,高达七座来自巴西。
由于黑帮势力与恐怖分子的猖獗,巴西每年有6.4万人死于枪击。
总统博索纳罗面对这样的现状,则希望在街道部署军队;然而警察暴力执法甚至与罪犯勾结的情况,却越发变得严重起来。
正是在这样一个政治大环境下,门多萨才愤而创作出《巴克劳》。
影片的时间设定在年份不明确的近未来,开场第一个镜头更是直接采用宇宙视角,从太空望向地球。
随后一颗卫星掠过,结合影片中时常出现的无人机,为本片赋予了一层科幻色彩。
镜头跟随一辆货车来到故事的发生地,位于巴西东北部一个有点闭塞的村落——巴克劳。
我们以女主角Teresa的视角进入这个村庄,第一个事件便是她祖母的葬礼。
这不仅仅与全片围绕死亡的主题相契合,也是对巴西传统文化的一次展示。
从我们的东方视角来看,这场葬礼无疑带来不少奇观化的体验。
但那份震撼与肃穆,我相信已然跨越了民族和地域的界限。
其后的一连串镜头,都在为我们展示这个村庄的日常生活,以及巴克劳的瑰丽天象与拉美独特的风景:村民驾车辆出行,菜园中的孩子,修水管的老婆婆,村民洗澡,带有情色意味的挂画,集市,历史博物馆,诊所。
这些外部环境的铺陈,让我们充分地领略到了这座村庄的质朴气息,以及该地域的巴西传统文化,同时也从侧面展现出了巴克劳人民的“天性”。
随后,当象征着科技文明的飞碟从巴克劳上空掠过,整个故事便迎来了核心时刻——入侵的开始。
这枚散发着噪音的飞碟则成为了这场“入侵”的启动讯号。
自此,村民们的心再也无法安定下来;他们似乎都意识到奇异的事情即将发生。
两位衣着光鲜的越野摩托手,成为了这场“入侵”的先锋。
通过衣着举止和语言,我们辨别出他们也是巴西人,但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地域特质,显然来自某些更现代的城市。
正是这样介于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之间的角色,在影片中完美地契合了“先锋”的特质。
在某个飞行器的俯视下,这两位摩托手开始射杀村民。
既而视角又跟随他们回到住处。
自此,说英语的入侵者正式登场,而语言在本片中所发挥的隐喻性也开始充分显现。
只说巴西语的巴克劳村民,同时掌握巴西语和英语的摩托手,以及这帮只说英语的游客,这场“入侵”的象征关系便渐渐明了起来。
在屋内,出于“杀了自己人“的理由,两位摩托手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不自知的共谋者,但因为僭越了某些权利,被残忍地清除了。
这样的手段,也几乎是现代霸权国家的一种写照。
也是从这里开始,本片以大量暴力镜头将我们带进犯罪与惊悚的类型元素盛宴中。
在某辆直播车上,屏幕正放着录像集锦,一幕幕发生于巴西城市中的暴力事件轮番上演,其中不乏骇人听闻的残酷场面。
而在影片所传达的世界观中,暴力早已司空见惯;大多数人似乎都早已被“暴力”所同化,变得麻木不堪。
讽刺的是,这帮入侵者内部也产生了一些矛盾。
在远离城市的土地上,他们的原始兽性被激发出来,纵使是同伴也免不了无情对待,这也为整场杀戮行动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当这帮人决定分头行动时,早已掩藏起来的村民们便展开了反击。
《巴克劳》的隐喻性海报枪林弹雨中,血浆到处飞溅,镜头利落地展现每一场杀戮。
在高度类型化所带来的快感之中,我们似乎也该反思一下“暴力与反暴力”的关系。
细心的影迷或许会注意到,几段不同人将小果实塞入口中的特写镜头,总是在影片中反复而短暂的出现。
在我看来,这是种带有神秘气质的象征,为村民们赋予了“神力“,让他们所代表的传统文化得以对抗暴力与外部文化的入侵。
而入侵者在巴克劳历史博物馆中的部分,或许也是本片最高潮的部分。
当入侵者懈怠而随意地把玩着博物馆中的各色藏品时,我们足以感受到现代文明对于传统文化的亵渎与破坏。
通过入侵者的主观视角,他发现墙壁上的枪支全都不见了。
这是“历史的武器“,也是巴克劳人民得以反击的力量来源。
正是那一刻,巴克劳青年愤怒地吼叫着,要对入侵者进行处决。
对于牵头者和入侵者中的领袖人物,巴克劳人民用上了他们最传统、最民族的方式——以放逐或活埋将他们处决。
影片的配乐由传统民族音乐与现代化的电子乐相结合,彰显出两种文化的互相钳制与对抗,也为本片的观赏性再次注入某种活力。
影片最后,在悠扬的民族音乐中,村民用泥土将罪恶的入侵者深深掩埋。
或许,巴克劳在未来还将遭遇到更严峻的入侵,但这样的结局已然表达了导演对于时局的审视态度,他们早已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跟这片土地同在,跟悠久而深厚的传统文化同在,跟所有巴克劳人民同在。
我们似乎已经看过太多这样力图展现文化冲突与“恋地“特质的电影了,但为什么《巴克劳》会在今年格外收获青睐?
或许正是在于本片对视觉符号及其背后隐喻所达成的充分平衡,以及对于社会情绪的准确观察与描绘。
在强而有力的政治表意之外,却并没有因此而削弱影像本身的魅力,这跟本片采取高度类型化的风格也必然脱不了关系。
由于略带夸张的想象,本片自然不具备太多的真实性,而更接近于一则社会寓言。
但正如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最终斩获金棕榈大奖的《寄生虫》一样,只要你所注入的隐喻能够被内容完美支撑,无论是什么形式,都会呈现出极强的话语力量。
而这两部作品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一种类型片的创作语法,也与当下的电影环境密不可分。
类型规则无疑是极具世界性的电影语法,通过这样的形式,可以让即便不了解本片创作语境的观众同样得以接受;但倘若对背景再加以了解,则会感受到更深的震撼。
法国《电影手册》的短评写道:两位导演用巴克劳书写了一部伟大的政治小说,这部小说中强大的生命力,是对抗当代极右翼人物的怪异所必需的一种美德。
在拉美这片带有浓郁魔幻气质的土地上,门多萨导演用这部作品证明了,现代语境下的现实主义电影的一种全新路径。
他用极其简洁有力的叙事方式,结合高度类型化的影像语言,创作出这样一部异常生猛的作品。
仿佛他自己也是守护村庄的巴克劳人,面对极右翼的抬头丝毫不感到怯懦,拼尽全力向巴西这令人愤怒的现状宣战。
作者| 德卡的羊;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那两个特工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们只是听到耳塞有杂音就开枪了,而且如果他们是特工怎么要杀村民?
这样滥杀无辜,反派也问为什么要杀。
也没有命令说要杀村民,除非是迫不得已是雇佣兵安排的任务,这俩个特工是调查市长的吗,不然怎么在这雇佣兵里做卧底?
最后的老大为什么要用狙击枪杀自己人?
是被插到手的刺后出现幻觉了吗?
评分:9/10猛人:N/A 阳光、空气、水,身为人生存的基本三个东西。
除了阳光与空气是无法实质掌握的,当然若你指空污问题,或是『被』坐牢这两个前提,能被占据掌控的,似乎就只剩下水源。
不论是务农还是拓荒,以农立国的东方文明以及开拓开发的西方国家,没有水源就不可能带来任何生存的发展,更别提文明的传承。
但如果当下人民面临的处境,就正好是当权者有计画性的断绝一切民生物资所造成的,更甚至是有系统性的打算灭村。
试问该为了家园的长存而反抗;还是逆来顺受与逃避无可阻止的必然结果,尤其是当这结果就建立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
《巴克劳》是本届2019金马影展的参展片之一,前半段像是偏僻小镇的人文观光片,同时穿插著因为民生问题导致的政治冲突,以及山雨欲来的不安情绪。
故事中后段小镇居民得知危机到来的反击展现的快狠准,则直白残酷的反应出什么叫作狗急跳不了墙就咬人的可怕。
我想,给香港观众看这片应该会比《小丑》更有感。
片中从开始不时碾碎的棺材与一个死亡事故以及一场村长圆寂的葬礼,就已经预示了这是部将充斥死亡垄罩的电影。
而看似突兀出现的选举造势以及都市来的过路客两段剧情,则明显的点出城乡文化差异所呈现的城乡疙瘩。
但真正心寒的却是政客为了无法谈拢的政治算计,找上了外来武装势力宛如作贱人命一般的游戏态度残杀居民。
最后则是透过居民里的激进份子以残暴手段对抗外来入侵者,甚至是羞辱式的报复手段,点出了村落过去历史文化中一直存在的反抗意识以及残暴本性。
看似荒谬的剧情,却是处处充满著现实的政治影射,以及实际存在的人性暴戾本质。
而对于联合外国势力打压人民的手段所产生的反抗心理,不论是相对资源优渥的都市人,还是瞧不起在地都市人的有钱有闲把杀人当赚钱游戏的外国人(片中设定为美国人),本片透过剧情娱乐性,满足观众以暴制暴嗜血心态的感官效果。
而这也只是一如Udo Kier饰演的佣兵老大所言,一句『太多暴力了』足以涵盖这种长久累积下来的冲突与人性中的劣根性。
我想作为一部带有煽动社会底层色彩的电影,《巴克劳》呈现出来的层次感,与释放片中营造的压抑所展现的暴戾,或许在对照部分国家与地区的当前社会氛围之后会发现,其实这样的事情放诸四海皆准。
!
又是一位戛纳的宠儿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Kleber Mendonça Filho)至今为止三部长片有两部入围过主竞赛,继两年前的《水瓶座》铩羽而归后,今年这部新作《巴克劳》出其不意地拿到评审团奖,与《悲惨世界》共同分享此项殊荣。
令人吃惊的是,门多萨导演基本放弃了前两部作品里旗帜鲜明的现实主义纪录风格,竟大胆转向西部片混合虐杀类型片,这是否跟另一位导演共同合作的结果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看出的是这种充斥血浆暴力的尝试在这个题材上看来没太大突破,更变相地削弱了这个好题材的批判力度。
其实这部类型片与之前两部作品一样,同样可归类为社区题材电影,从《舍间声响》里的住宅小区到《水瓶座》里钉子户女主角的独立别墅,再到这部作品里的巴克劳乡村,都有着主人公(们)誓死保卫家园不为外敌入侵的共通母题。
导演的各类作者标签依然清晰可见,摄影机在建筑物之间游弋,来源不明的声音与画外音渲染不安的气氛,以及得心应手的变焦镜头突出关键人物或物件。
前半段关于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的描绘相当吸引人,包括村民的组成来历、老人的葬礼,以及他们与新任市长的对峙, 都为这个极具现实批判意味的故事埋下了丰富的隐喻细节。
然而,没想到后半段的类型化尝试极速扭转了前面的细心铺垫,朝着取悦大众的噱头情节螺旋式下坠。
杀人组织成员和凶残头目的刻画充斥着好莱坞式的陈词滥调和愚不可及,尽管试图引入纳粹以反证这种虐杀行为的丑陋,却只能沦为枯燥的平面化设计,远远无法企及冯提尔去年一部无差别杀戮作品《此房是我造》的哲学深度。
最后一段杀戮高潮场景深受黑泽明《七武士》和昆汀解构手法的影响,令观众享受到感官刺激之余,却难以留下更多关于抗争抵御文化消亡这个主题的思考,实属遗憾。
与文学观念较远的电影,我一概不喜欢。
这部电影就与文学很远,他讲述的是一个理念的东西,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
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出于无知或者无能,在被不少人滥用,他们把电影用于哲学思考;用于类似于美学的理念表达,远远偏离了文学。
文学的表达才是电影的正途,一方面文学里的手段能够让电影好看,另一方面,文学表达出的人学,能够让电影有高度。
4星,南美风格的西部片。
剧情相当简单,其实就是村民们反抗人面兽心市长的暴行,但过程很值得深思。
市长佯装伪善,骗取村民的计划失败,就找来雇佣兵杀光村民,剧情看似简单粗暴,但其实反应了政客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心,和目前南美落后村庄与城市发展的激烈矛盾。
影片画面优美,情节透露着南美慢悠悠的风调,观感不错。
可以一看。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居, 每个人都是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所以,无论谁死了, 都是我在死去, 因为我是在人类一部分。
因此,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今天去看了《Bacurau》,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
讲述一个叫 Bacurau 的小山庄,女族长去世后,村民们发现村庄从地图上消失了,奇怪的事情不断出现,危及每一个村民的安危。
像是一部西部片,充满巴西本地混乱又现实的魔幻感。
我从来未曾拜访这个迷人的国度,但有幸认识了许多巴西朋友,他们大多数在文化行业工作,电影,舞蹈,音乐。
记得他当选的那天,我原本要和一位巴西朋友出去玩,看到选票出来,她告诉我,今天她要在家里哭。
几天前,我和一位巴西朋友聊天,他说直到今天,人们仍然愤怒绝望。
这位让我所有巴西朋友愤怒绝望的总统,他无视气候危机,称亚马孙雨林为“地球之肺”是一种谬论。
他打压文化,称艺术不是真正的工作。
他侮辱种族,女性,和LGBT群体,被西方媒体称为巴西特朗普。
电影隐喻了巴西当代社会,消失的村庄可以是亚马逊森林,也可以艺术工作者,也可以是所有人的未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住在这个叫Bacurau的小村庄。
面对愈加糟糕的世界,燃烧的雨林,融化的冰川,孜孜不倦的谎言,你是选择逃避服从...还是做出行动?
即使已經有那麼多人重複著虛假與謊言,你是否依然銘記去做一個無畏探詢真相的人。
上周和一位索邦大学教书的教授吵了一架,他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我很敬佩他,但当他突然嘲笑年轻人竟然可以天真地相信哲学可以改变世界的时候,我恨不得有超能力把他丢进塞纳河,看看在死亡的驱动下,你是否会选择相信生命,勇猛前进到相信自我能力的地方。
自我效能(Self efficacy )指个人相信自己具有通过行动使事情发生的能力,在政治学和社会学里用来衡量一个社会的积极程度和活跃程度。
而它的反面就是愤世嫉俗和犬儒主义(Cynicism)。
犬儒主义是个人丧失参与变革的热情, 导致失败和自我预言实现的一大精神要素,个人有更高的自我效能值,生活的环境则更公正,自由与平等。
就算没有这样的环境,你仍然有可能去做一个行动者,为自己相信的事做出选择和改变。
我遇到了许多这样的行动者,我想其中一位的故事:哈希姆是帮助我翻译电影的600名志愿者之一。
2017年,他十七岁。
在逃离阿富汗2年后,他在巴黎的难民营等待当地政府的决定。
这是一个绝望的时间,特别是对于一个独自在异国他乡的17岁男孩,在经历屠杀,轰炸和漫长的逃难路中幸存之后,此刻他可能会被驱逐出境,但他仍然帮助我翻译。
他说,我很乐意帮助你,帮助别人让我快乐。
今年他18岁,他刚刚通过考试刚刚被索邦大学录取。
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强烈的意志,相信你可以做到,相信世界会更好的。
我自己也会做一些这样的行动,有的很小,比如在公交车上,司机突然叫一位女乘客大声斥责她没有买票,乘客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快急哭了。
我正好有多的票,走过去放进打票器「哧」的一声,转头对司机说,票我帮她买了。
女孩大声感谢,我挥手说,大家开心就好。
整个公交车的人注视着我,觉得自己太帅啦,请叫我天使,哈哈哈。
比如「塑料吸管」运动,每天需要对咖啡店员说,我不需要一次性塑料吸管,你们也不要给发放给顾客,一起致力环保吧。
于是我发起了「不用塑料吸管」计划。
环保这件事可以非常简单,你可以从一根简单的塑料吸管开始。
当你对环境负责的时候,你也是在为自己负责,这样的生活其实会带来更多的幸福感。
我知道,全面杜绝一次性塑料用品很难。
可是你可以从一根吸管做起,而且用杯子喝水真的很棒,商家可以用可持续性材料替代。
比如「世界水手计划」,作为唯一的中国人,我跟随一群来自欧洲各国的戏剧艺术家与爱沙尼亚的水手们一起,搭乘一建于1927年的百年木帆船,航行在波罗的海至地中海的各个岛屿与城市,搜集街头巷尾的民间传说,也在停泊的港口做艺术节与表演。
19世纪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曾把人分为“旁观者”和“行动者”,他认为虽然这两种人都存在着,但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感”却并不属于惰性的、不活跃的事物;真正的“存在感”只属于面对了自身的处境、并为自己做出选择和决定的人。
是的,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还相信着很多疯狂的事情。
是的,你有好多恐惧,但最吓人的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有一天你要成为自己的英雄。
{★★☆} 和去年没什么人看过的美国独立电影《面包工厂》很像,《巴克劳》讲述的是自成体系的小社群面对更强势权力话语入侵时的反抗。
在华裔导演王沛智的镜头下,社区话剧团号召街坊邻居抵制蚕食当地艺术环境的先锋艺术家的入驻;在巴西导演门多萨的凝视中,不知名小镇巴克劳举家持枪干翻了市长请来的雇佣兵。
从选材来看,这一主题可以非常政治化,正如《面包工厂》尝试用文明的方式左右居委会的投票、《巴克劳》则直接用血浆溺毙政客的爪牙,两部电影本身就在或外露或内敛地与政治对接。
但我喜欢《面包工厂》远远多于《巴克劳》,这不是因为前者用风趣的口吻讲了一个地气的故事而后者用爽片的逻辑拍了一部荒蛮的传说,而是因为——且听我下文讲来。
首先,我们不能否认反抗入侵本身的朋克性和叛逆性让讲述它的电影自带爽片气场,但可惜的是,如此具有魔力的主题,《巴克劳》却选择了其中最普通的一个切入点:虐杀外敌。
事实上巴克劳这个小镇的设定就让它的村民很难参与到任何除虐杀之外的行动中,很多人说神展开,我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从电影开头有意无意透露武装兵的存在到村民整齐划一对市长的嗤之以鼻,我在电影还没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猜到了接下来的情节是:市长欲一锅端结果掉链子,反而被村民一锅端。
拜托,这种欲扬先抑的手法,钱雁秋和他的神鹰系列已经用到烂了吧,难道是我看了太多抗战神剧吗。
不过看到这里,你会合理地提出反驳,凭什么老套的情节就不能拍出一部好电影,你家007系列、厕威系列,哪个不是进电影院之前就能闭眼默写剧本的?
说得非常对。
但我写第一段只是为了论证:神展开,恐怕没有。
那么我们来到第二点,《巴克劳》整部电影谜一般的叙事。
要展开说这点,就不得不提到类型片混搭艺术片的新模式。
作为一个观影爱好者,我非常乐于看到这样的新品种出现在大银幕上,因为这意味着并不是只有老掉牙的商业片和无聊到抠脚的文艺片才有资格被称作好电影。
为什么一部既有类型片的可接受性、又有艺术片的审美高度的电影不能是更具有适应性的佳作?
但这正是问题所在——类型片混搭艺术片,是不是表示它既可以没有类型片的商业流畅度、又没有艺术片的闷骚内力?
我想不是。
两者若相结合,就意味着它必须具有更强的生命力,不仅要承受类型片可能面对的挑剔、还要在艺术片领域受到同等程度的审度。
这是更难做到,也更难实现的。
《巴克劳》有没有做到呢,答案就是没有。
我在写《海王》影评的时候曾说过,为了给刚走进电影院大脑里一片茫然的观众提供一个即时进入状态的机会,魔幻/科幻类电影必须快速并准确地交代清楚故事即将展开的世界观。
快速,指的是要目不暇接,让观众来不及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准确,是指交代要清晰,要有条不紊。
《海王》对于海底世界和七王族的交代可以说是一个失败典型,能省则省,含糊不清。
我们现在来看看《巴克劳》。
显而易见,巴克劳是一个近似自给自足、与外界相对隔离的微型小社群,这样另类的社群对大多习惯都市生活的观众来说本该眼前一亮,但电影对其的交代简直粗糙到令人抓狂。
且不说巴克劳除了一个相对集聚的小镇外,还有分散开的农场、单独住户,而这些东西根本不跟你讲清楚外,对人物的刻画也如天女散花。
好像每个人物都露了一下脸,但每个人物都跟张纸片似的没有足够的重量。
突然,出现了一个刺杀名人,可是一个鸟不拉屎小镇上的无名氏为什么会是刺客,我到最后都没弄懂;又突然,发疯的老太太原来是一个女同性恋,而她的伴侣在和一个男妓做爱;再突然,村口放风的是一个跨性别者,而她还蛮酷的。
把这些元素扔到一起,导演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些边缘人群的脚注到底暗含了什么被我看漏掉的含义?
另一边,导演又借电影里那些佣兵之口说,他们这是Nazi。
如果说Anarchism大战Fascism的母题还能在政客vs村民的形式上找到些许支撑的话,那佣兵们的白人至上主义就完全是莫名其妙了。
那和电影有什么强相关吗?
毕竟,幕后黑手市长可不是白人(同理,这条也可以理解为对巴西政治受美国钳制干涉的隐喻,但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上政治课吗)。
而本片的佣兵,则是另一让人瞳孔放大的设定,让我们来到第三点:愚蠢的佣兵。
当佣兵们第一次登场时,本该给观众当头棒喝的第一个剧情转折点——作战会议瞬间被他们毫无重点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
一部走暴力路线的类型片,居然突然变成了讽刺剧。
他们开始讨论拉美人是不是白人,有没有文件证明佣兵出现在巴西,以及一脸正经地澄清自己从不使用重型武器“猎杀”(我该鼓掌吗);第二次在基地里,他们开始讨论谁更像美国人,开始争论该不该有负罪感。
谁能告诉我这些脸谱化到苹果肌都要变僵的对话为什么会空降在一部不太像是一个次元的电影中?
为了给门多萨一个机会嘲笑自以为是的美国?
还是为了给观众一个忍俊不禁的机会?
我甚至不觉得这些流于表面、宛如角色生成机制造一样的人物有任何幽默的地方,我只感觉到自己被亲切地羞辱了。
再来,这些佣兵一个个都表现得十分之业余,就像临时从里约拉来的几个美国游客。
①为了体现这些佣兵嗜血成性的疯狂,两个佣兵在任务完成后就地开始野战,居然不是两个男佣兵,可惜。
②切断电源的目的是干嘛,好像在大张旗鼓地告诉村民:我就要来杀你们啦。
切就切了吧,结果等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挑白天下手?
我大概对巴西的昼夜时长有点误会,毕竟我地理蛮差的。
③闲着没事扫射学校,结果暴露位置被村民瞬杀。
我不太懂,纵使再轻敌,也不至于干出这种我初中同学玩使命召唤时都秀不出的现象级操作吧。
你可能会说,门多萨的目的就是黑色幽默。
但这些被刻意闲话家常的烂幽默不仅不能使人发笑,还严重地怠慢了电影在其余时间苦心营造的紧张气氛。
如果这确实是门多萨的目的,那我很担心他今后作品的走向。
你可能又会说,逻辑问题何必如此认真。
但这可是刀尖舔血的关键时刻,本来村民的反杀就被压缩到只剩那么片刻的快意,若还不能力挽狂澜表现村民们的十八般武艺,那反转就很难说是成功的。
而从现在的成品来看,巴克劳的胜利更像是纯粹的走运。
不仅是佣兵的愚蠢自负,就连山上那名被下药的狙击手,他的子弹究竟会射向哪里更多也取决于不可控因素。
是啊,一切都那么魔幻而不可思议。
但《巴克劳》的魔幻现实主义既是它美学上的遮羞布,也是封上它棺材的最后一枚铁钉。
我很难为电影辩护,颠倒黑白地告诉你们,《巴克劳》的魔幻现实主义是无懈可击的、是浑然天成的。
恰恰相反,我认为它是平庸的、偷换概念的。
事实上,整部电影最魔幻现实的地方就是它的海报:漫天飞鸟,村民不祥地站在墓穴入口一言不发,像是末日、又如同梦境。
我认为真正好的魔幻现实主义,是脱离现实没错、但又完全依附于人物心境或故事基调的超脱处理。
正面例子:17年由19年威尼斯评审团主席Lucrecia Martel执导的阿根廷电影《扎马》。
我在看完《巴克劳》后愈发醒悟自己低估了《扎马》,哪怕我对它的剧本颇有微词,它丰富的魔幻意象依然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脑海中:它们无一例外与现实微妙地错位,有时甚至显著地错位,但它们没有一刻让我觉得跳脱出了男主人公在异国经受的孤独与存在危机的大母调。
反观《巴克劳》,你看到了什么?
UFO?
宽屏显示器?
语音翻译器?
这些分明与原始与荒蛮格格不入的东西用锐利的棱角把电影意欲描绘的独立新世界切割得破破烂烂,这不是魔幻现实主义,这只是乱入和四不像,而已。
我不会说《巴克劳》是一部烂片。
因为无论是剧情隐约走向给予你的暗示,还是视听上稍纵即逝的良好瞬间(挥舞白手帕的葬礼,对暴力美学的拙劣模仿,等等)都让我至始至终保持了半桶水的耐心、去期待去检验电影将为观众揭晓的厚礼。
但遗憾的是,我的耐心到最后化作了巨大的失望,而那半桶水则哗啦啦一下、就像片中那辆被打出弹孔的卡车,心揪着洒了一地。
这里有诗意,但做作而业余;这里也有政治,可象征而空洞;f*cking hell这里也有故事,只是比较无聊的那种。
归乡的女主人公来到村口的大树下,树下的大爷让她张开嘴。
她毫不犹豫地张开,接下来是一个突兀的大特写:大爷在她张开的嘴里放进一粒果实。
接下来摄影机又回到正常的叙事景别。
影片前半部分,女族长的葬礼:一场令人心旌摇曳的民俗展示。
之所以震撼,当然,因为它是陌生的;但更重要的是,它是在地的。
当我们说“展示”,并不是去认识、去了解的民族志,而是拥有者向未有者的展示;前者讨论祛魅,后者却是巫术本身(sortilège):这也正是本片的主题,充满自豪感的家园守卫,这本就是某种土地情结topophilia最重要的体现。
前半段的这位女主人公,她是一个归乡的外来者,因而观众的心理与她是贴近的;因此当葬礼推进到最高潮的时刻,观众和她一同被卷入到巫术之中,也就丝毫不令人惊奇了。
当歌声静默,人们放下白手绢,所有人都在注目老祖母的棺材,摄影机给了她一个面部特写:
这是一个相当类型化的镜头,人物的面部特写,她却看着摄影机前方的某个位置,眉尖蹙起,神思不属——观众早就熟悉这样的瞬间——这是普鲁斯特的非自主性记忆出现的瞬间,某个令她惊奇的景象成为引发她回忆的玛德琳蛋糕。
女族长的合上的棺材盛满了超现实的力量,吸引着她的目光和思绪,我们知道,下一刻她就要想起什么了。
果然,接下来的闪回出现了。
(我们之所以称其为闪回,是因为接下来的这个镜头被嵌入在一种闪回的句式之中,就仿佛它是她回想起来的内容。
)这个镜头正是先前那个转瞬即逝的大特写:一粒果实被放在口中。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我们忽然发现其中的吊诡:这个镜头所呈现的影像是无法构成“记忆”的。
当然,她可以“记起”这一瞬,或是邻近的另一瞬——果实在齿颊间的滋味(这也许更加合理)。
但我们此刻目睹的形象,没有大爷,没有大爷伸来的捏着果实的手,没有头顶的树,它是一个极其贴近的大特写,仔细地观察到果实被安置在她的舌尖,却没有“视点”;并且由于它过分地贴近与恰切,我们立即察觉到它“非人”的物质性。
她的“回想”所引发的,并不是属于她的闪回,而是一片物质性影像质料自行的回放;并因引发自她的“回想”而与主体的记忆产生某种暧昧的联系,成为主体超验的外部记忆。
(甚而,鉴于这个镜头是对先前那个突兀镜头的重复与回放,我们可以认定这里是摄影机在回想。
主体忽然退位,而摄影机的记忆来到当下。
)被卷入巫术的一刻即:那个果实入口的瞬间降临在她身上。
(回忆的结构被打破。
)后面我们也看到这个影像反复出现,它使巴克劳的村民获得某种守护的神力。
这也就是为何我们说,这些新超现实主义恋地电影不再是关于“梦”的。
在弗洛伊德惨遭扁平化而沦为某种精致邪恶的人造物的精神分析理论中,梦-现实,无意识-意识,正象征着不同层级的世界。
梦在现实世界的深处,在它的地下室。
来到梦境,我们需要落入睡眠。
然而现在情况截然相反了:主体不再昏昏沉沉,难辨梦真,她睁大眼睛,眉尖蹙起,在对物质世界的认识达到巅峰的一瞬——她抬脚,直接步入这个wei物主义的仙境!
清水从女族长的棺材中簌簌涌出。
这组镜头也许正是这部影片的缩影:在类型化的框架中,外部性不断地漫溢出来。
虽然也许只是个人化的感受,但在我看来,巴克劳某种程度上展现了恋地影像的力量——政治性罕见地没有过多削弱影像体验。
当我们看到它以某种政治檄文的面貌出现的时候,它却反叛了作者的意图,清洗了自身内在于其影像意义结构之中的政治性,将其悬置一旁,从“表意”转化为某种遥相呼应,从而自我演进为一种更优化的、沉浸感更强(影像更纯粹)的政治叙事。
这是使人感到惊奇的。
以一个人的葬礼始,以一群人的葬礼终,是以整部电影都笼罩在光怪陆离的死亡气氛中。
相信许多人起初想看《巴克劳》的原因是对巴西所代表的南美文化的好奇。
对于观众预设的南美大陆瑰丽风景和独特民俗的期待视野,这部电影也算是有所满足。
电影的开篇,我们跟随着一辆卡车,以Teresa的视角进入了巴克劳这个位于巴西东北部的小村庄,在祖母的葬礼上,吉他手弹唱着高亢的音乐,众人簇拥着棺木,仿佛一场热闹的家庭聚会,态度近乎庄子的鼓盆而歌,独特的生死观带来了某种奇观化的体验。
但民俗并不是重点,导演也无意对传统文化着墨过多。
此时从太空俯瞰地球,一颗卫星掠过天河,一架外观如同飞碟的无人机将我们拉回现代视角。
不像过去,也不像现在,这部电影将时间线设在未来。
一 关注戛纳电影节的影迷们对小克莱伯·门多萨这个名字并不会感到陌生。
2012年,他凭借长片处女作《舍间声响》入围鹿特丹国际电影节。
2016年,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则直接空降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影片以他家乡累西腓的一位“钉子户”的遭遇为线索,现实而又超现实地映射了巴西社会现状,以极高的质量征服了包括法国《电影手册》在内的众多媒体与影迷。
时隔三年之后,门多萨与他一直合作的艺术指导儒利亚诺·多赫内利斯联合执导了新作《巴克劳》,毫无悬念地再度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并斩获评审团奖。
与门多萨导演向来擅长的城市生活主题大异其趣,巴克劳村庄里人们的生活状态虽然有着部分现代文明的痕迹,如人们选择骑摩托车出行,互联网已渗入生活,儿童们在学校里跟随老师学习知识并建构对世界的认知,但整体上是十分原始而质朴的。
他们在露天的棚子里洗澡,赤身相见毫不避忌;老人们去诊所看病取药,但也会接受一些巫医的建议;大腹便便的大叔在自家的花棚里浇花,衣冠不整优哉游哉。
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会使人产生与世隔绝的错觉,直到有一天,学校里的老师在准备为孩子们指出巴克劳在世界地图上的位置时惊奇地发现,GPS无法定位这个村子,它就这样在地图上消失了。
这才发觉“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宁静生活渐渐开始被打破,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亟待发生。
山谷中间横亘着一道水坝,棺材倒在路边被车轮无情碾过,神秘的果实被卷入舌尖仿佛一种巫术,翻斗车像卸货一样地把书本如同垃圾一般丢弃,后来这些显得突兀或矛盾的、令人极为不适的意象,都直接或间接地与巴克劳的劫难联结在了一起。
隐喻与暗示,是导演在本片中使用的大部分技巧。
二 两位衣着前卫的骑越野摩托车而来的背包客,成了这场“入侵”的先锋。
通过两人的穿着、行为和语言,我们了解到他们也是巴西人,但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地域特征,是更受全球化浪潮影响的现代人,显然来自巴西某些更现代的城市。
在飞碟形无人机的观察下,他们开启了对村民的杀戮,却很快成为背后真正势力的弃子,这也是打头阵的“先锋”注定的命运,紧接着真正的对抗拉开帷幕。
《杀戮荒村》,这部电影的另一个译名,至此才令人知其所以然。
从导演所采取的暗示手法来看,肤色隐喻有些过于明显,白人雇佣兵群体很明显地有着一定的象征意义。
巴西社会经历了种植园奴隶制时代和1870—1930年的欧洲移民潮时期,到20世纪20年代左右已经形成了种族多样、混杂、融合的局面并延续至今。
但唐纳德·皮尔逊的“萨尔瓦多假说”(Salvador Hypotheses)认为,巴西的种族偏见是作为阶级偏见而非种姓偏见存在的,在后殖民时代的巴西,种族问题一向被视为阶层问题的一部分,先天的种族优劣并没有过于被强调,而贫富的差距以及由此滋生的暴力才是当今社会发展中最重要的问题。
巴西的城市暴力由来已久,每年有超过6.4万人死于枪击,与此相关的黑帮、毒品、妓女等问题甚嚣尘上。
2019年1月上任的总统——社会自由党人博索纳罗在对抗暴力方面主张强硬,推崇以暴制暴,还多次发表歧视LGBT群体的言论,这无疑加剧了社会冲突,令巴西由一片充满乐观、新兴民主力量的乐土沦为怨声载道、腐败失控的国度。
三 对巴西前途的思考和担忧令这部电影不同于一般的“恋地”情结影片,它的底色因承载着民众的愤怒情绪而格外鲜血淋漓。
导演镜头展示下的村庄并不是单纯的世外桃源,虽然节奏有所滞后,但整体仍是一个鱼龙混杂的社会群落的缩影。
村庄里肤色多样的人种宛如一个微缩的南美大陆。
然而政客欺骗人民,枪击不断发生,血腥的味道使每个村民的生命都笼罩在意外的阴影之下。
枪林弹雨中,血浆四处飞溅,镜头干净利落地展现每一场杀戮,从不在尺度上有所顾虑,因为这是一种真实的表达。
在影片所传达的世界观中,暴力早已司空见惯,电视里反复播放着巴西街头枪击的画面,即使是闭塞的村民都似乎早已被暴力所同化,变得麻木不堪。
而暴力也是导演表达的重点之一,大概正是因为麻木和习以为常,才更加需要一种发于原始的、粗暴的、本能的爆发力,以热血去给萎缩的民族精神打上一针强心剂。
于是在远离城市的土地上,人们的原始兽性被激发出来,南美人民特有的生猛使得影片的后半部分有种抗战神剧的爽感,入侵者不断被村民反杀,他们用同样的残忍对抗残忍,用同样的暴力对抗暴力。
性和暴力也如同生活中的一部分,有着回归自然的粗粝之美。
很多人觉得南美的艺术作品都逃不开《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主义氛围,巴克劳其实也是一个未来版的马孔多。
实际上,这也许只是因为没有在南美生活过的人不了解本地人的真实生活状态。
不同的土壤会衍生出不同的气场,不同的气场又养育出多样的人,这种感觉就像双雪涛、班宇、郑执等作家只是客观地描写东北的自然和人文环境,如冷冻的冰河和破败的老工业区,却被很多人冠以“东北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称号一样。
影片的最后,在悠扬的传统民族音乐中,村民们将坏人扒光衣服扔在驴子上放逐,用泥土将罪恶的入侵者深深掩埋。
古早味的村落未必代表着魔幻,或许只是过去或者未来的现实。
未来也很像过去,这种轮回感才真正的“马尔克斯”了。
(本文已发表于《南方人物周刊》2020年10月19日,第31期,总第649期)
节奏感出奇的好,隐约的神秘主义让电影充满吸引力,一步步陷入故事的内部,抽丝剥茧般最后落足社会历史也将影片再拔高一节,非常自信且有血气的表达。
近乎人类学家般的观察。当「消失」成为一次不可被重复的案件,或者说当处于某种边缘状态的部族文化走向无法回头的极端时,摄影机聚焦的却是必经的文化模仿与反抗。当外来者手持武器踱步于巴克劳历史博物馆时,既是游览的好奇的,又是侵略的不屑一顾的——电影着力于呈现的「过时性」被结尾拍摄闯入者头颅的手机视线打破,或者更明确的是在停电后人们打开手机手电望向某个方向的视线——由此便再无法否认自然的神性之于巴克劳的消散与复现:它既需要日常的维持,包括暗语般的对话和探视,甚至是盘旋于葬礼的心潮涌动,也需要非日常的感官刺激,比如一段从书写开始的民族志,或者抚摸一件参与过当地反抗史的血衣。
一个建构在未来的后殖民主义叙事,现代/传统的对立被放在一个屠杀游戏的故事里讲述。政治意图和文化诉求昭然若揭。说好听点叫渐入佳境、魔幻现实、脑洞清奇、意想不到;说不好听就是前后割裂明显,既不够类型也不够反类型,处理得暧昧又尴尬。打响反击第一枪时整个GTL都在鼓掌呐喊,一个“爽片”的套路在彼时就已经被猜透了。
不值高分
难受,这种政治檄文味儿让我想起了导演前作,其实本质上没有变,都是让我一般的如坐针毡,戛纳夺奖学师范又一例。镜头廉价死了!
民风强悍
用几句话能说清的隐喻,非拍个电影。觉得挺无聊
南美魔幻未来主义(?)花了前半小时刻画了一番荒蛮风土人情后剧情突然发生360度调转 持续对观众大脑展开wtf is happening攻击 极其古怪又极其过瘾 太爱这片土地让一切稀奇事都顺理成章般上演的脱缰野性了
导演的意图能领会到,但这节奏也太慢了,睡着三次。
又是提供政治解读的四不像样本
1. 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多重维度的互相映射。殖民历史被重新书写了一遍,博物馆也是弹药库。对主流政客的讽刺登峰造极。2. 电影同时在讲未来,西方社会的文明坍塌,虚拟游戏主宰人的思维,自然资源消耗殆尽。仿佛重回过去的社会形态(类似这样的村落)是一种出路。3. 电影形成一种难以定义的风格,借助一个西部片的模式,讲了一个现实主义的故事。既有电影类型的爽片质感,也有艺术电影的实验色彩。
这片子也太奇葩了,把殖民和屠杀隐喻在一场奇怪的杀人游戏上,剧情走向实在猜不透。类型片风格,科幻片元素,还带点乡土味道。巴克劳,感觉上有点像巴西祝家庄,挖地道,当悍匪,人人都有武装。。。
南美大地出狠人!巴西类型片未来可期,全片一分为二,前半段展现拉美原生态的古怪风俗(当然少不了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后半段传统村落村民为了生存跟外界白人爆发野性大战。虽然本质上就是个“遇白人必诛的大爽片”,但南美民族特色的地方的确惹人注目!南美人民内心反美🇺🇸的政治批判,就这样明晃晃亮出来。5月拿了戛纳评审团奖后,不负这半年以来的等待~
什么意思没看懂,科技对文化的屠戮?美国人对巴西人的屠戮?游戏对生活的灭绝?英语对西语的侵略?.......不知所谓,画面还粗糙
在结局,电影从那种知识分子所喜爱的隐喻,从剧情上走向了一种对于后现代殖民的直白指称。同样是拉美电影,譬如扎马,是纯粹在历史长河中寻找殖民者中个体的记忆段落,而候鸟则是改写原始部落在资本世界中堕落瓦解渐失灵性的历史。巴克劳则逐渐揭开既孤立于现代统治又无法脱离现代基础设施的村庄命运,既是类型化的复仇喜剧,又是文明的预言悲剧。
年度神棍片!无敌荒诞、无敌脑洞、无敌血肉横飞的背后是深邃的寓言式思索。关于阶级对立、后殖民时代、社会达尔文主义。
好久没看傻逼电影了,舒适。
这个片子的剧情很套路,有些不知道它表达的是啥。来犯的游客说的都是英语,还讨论本地那俩到底算不算白人,真的是隐喻得太直白了。到最后全副武装的游客还是败在了凶狠的巴克劳土著手里,和博物馆里的照片一样砍下头颅摆在一起。或许这是拉丁美洲人民心理的写照。
3.5 专心拍类型片的话大有可为
以暴制暴的寓意,在于政治选举的利益,更代表着被侵犯后的反抗。虽然前途无力无奈,但也不想家乡就这样被夷为平地。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