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船长》电影剧本文/〔美国〕比利·雷译/罗姣淡入,“浮动地狱”里的一个男人。
内景,救生艇,夜晚(凌晨两点)这是一艘封闭式玻璃钢救生艇,28英尺长,60个座位,前后均有舱口。
即使在深夜,舱内仍然闷热潮湿。
它漂浮在距离索马里300英里的印度洋上。
理查德·菲利普就在这桑拿间里,在枪口下坐着睡觉。
他50岁,是一名职业商船海员——现在则是一名人质。
劫持他的是四个索马里海盗:比拉尔16岁,左脚裹着带血的纱布;艾尔米25岁,腿上放着一根三色扭绳;纳吉24岁。
他们三个也睡着了。
但是,他们的头领穆西却十分清醒。
他25岁,5英尺9英寸高,体重约135镑。
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冷血杀手。
缠着绷带、血迹斑斑的手里端着一把AK-47步枪,他端详着熟睡中的菲利普。
稍后,穆西站起来,打开后舱口门,走到救生艇小得可怜的后甲板上。
他将AK-47放在脚边,对着船舷外小便。
菲利普的眼睛瞬间睁开。
原来他并未睡着。
菲利普在估量自己的选择机会——我们迅即看见画面:三个睡着的海盗;艾尔米膝上的扭绳;背对我们的穆西;甲板上的AK步枪……以及绑在船头的六个装满燃油的桶。
是时候行动了。
于是他起身,向后舱口走去。
周围其他一切变得朦胧。
内景,救生艇,后舱口/后甲板船是桔色的,形状像一艘潜水艇。
穆西对着甲板外小便,AK步枪放在脚边。
菲利普可以抓起枪来扫射。
他在斟酌这一方案。
但是在半英里外,一艘美国海军导弹驱逐舰就像远处的一颗宝石,在灯火中灿然光亮——美国海军班布里奇号。
508英尺长。
强悍的庞然大物,是来营救他的,于是……他把穆西推下甲板,然后自己也一头扎进水里。
镜头跟拍。
外景,海水,夜晚他的眼镜脱落,消失在冰冷的海水中。
月光照水,他开始疯狂地游泳。
在他身后,穆西浮出水面,用索马里语向自己的船员吼叫。
紧接着菲利普听见救生艇引擎轰隆隆地响。
他拼命地划水,蹬腿,吸气……他回头一看。
哦,不!
救生艇向他驶来,穆西附在船侧。
菲利普猛吸一口气,潜入水下。
即使在水里他仍能听见海盗的吼叫声。
救生艇超过了他,然后停下,恰好在他的头顶上方嗡嗡空转。
菲利普可以触摸到船体。
他在船头下方浮出水面——悄无声息地换一口气,抓住龙骨下的发动机冷却管引导自己的行动。
上方的甲板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海盗们在愤怒地咆哮。
他再度潜到船底下,从左舷侧浮出。
但是在这里等着他的却是水里的穆西。
哦,见鬼。
两人立刻扑上去掐住彼此的喉咙。
徒手肉搏。
菲利普把穆西的头按到水下,穆西的叫喊变成了一串汩汩的气泡。
菲利普把人按在水下——穆西拼命挣扎、蹬腿——试图溺死这个混蛋,这时,又一个噩梦出现。
哒、哒、哒。
AK步枪射出三发子弹,啸叫着从他耳畔射入水里。
他抬头看去。
艾尔米在甲板上射击。
到此为止了。
菲利普放开穆西。
迅即,菲利普被艾尔米和比拉尔拖出水面,从后舱口扔进舱内。
内景,救生艇艾尔米和比拉尔将他扔到地板上。
然后扑上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纳吉也跳了进来。
三人像愤怒的蜜蜂一样拥上来,一下接一下地痛打。
纳吉:我们要杀了你!
杀了你!
叫喊,啐唾沫,踢打。
艾尔米将菲利普的双手绑到一根横杠上,令他的身体敞露。
比拉尔将他的双腿捆在座椅的底部。
他毫无防御能力,成了一只人肉沙包。
此时浑身湿透、愤怒不已的穆西走上前来。
一阵沉默……然后……穆西:你值多少钱,爱尔兰人?
一百万?
两百万?
砰。
一记右勾拳正中菲利普的下巴,他歪向一边。
其他人再度加入:重击、啐唾沫、叫喊……直到气喘吁吁、无力继续,他们渐渐停下来。
穆西:现在,你就这样像畜牲一样被绑着吧。
对着瓶子撒尿。
菲利普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喘息……菲利普:我的手没知觉了。
你们绑得太紧了。
穆西:畜牲一样!
菲利普试图咬绳子。
穆西又给了他一拳。
穆西:你的嘴不能碰到绳子!
它们是清真的!
他走开。
纳吉和艾尔米紧随其后。
只剩年纪最小的比拉尔手里拿着枪,看守菲利普。
比拉尔打量着菲利普,神色困惑。
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后……他忍不住问。
比拉尔:你为什么不对我们开枪?
(菲利普沉默不语)枪就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干脆拿起来打我们?
菲利普:我只想……回家。
比拉尔没有说话。
他无言以对。
镜头切换。
外景,马士基号,右舷,船体中部,夜晚马士基·阿拉巴马号是一艘货轮:508英尺长、83英尺宽、排水量31000吨的庞然大物。
七层的上层建筑——“船楼”——矗立在艉部。
它怠速停在距离救生艇一英里的地方,而美国海军正在登船——士兵们从停在马士基号侧面的两艘美军“黄道”橡皮艇上沿钢丝软梯向上爬。
内景,马士基号,驾驶台,时间同上吃水线上120英尺,肖恩·墨菲站在马士基号的舵轮旁。
他是这艘货轮的大副,27岁,像保镖一样魁梧,却长着一张娃娃脸。
来自马萨诸塞州的西科。
墨菲:海盗头子右手受了刀伤,伤口很深。
另一个家伙,年纪最小的,脚被玻璃碎片扎伤。
墨菲和其他十名马士基号的船员(我们很快会认识他们)在接受海军上尉普赖斯的询问。
美国海军已经接管了这艘船。
一位名叫雷德的少尉在掌舵。
墨菲从自己的位置可以看见班布里奇号驱逐舰,以及那艘小小的桔色玻璃钢救生艇。
真是糟糕!
墨菲:有什么营救计划吗?
你们的人会把他救出来吧?
普赖斯上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在联邦调查局的谈判专家到来和海盗接触之前不能采取任何进攻措施。
雷德少尉:可以转向了吗,上尉?
普赖斯上尉:可以,转向。
雷德转动舵轮。
巨型货轮转动方向。
墨菲叹了口气;船员们均面露忧色。
轮机长迈克·佩里(55岁,虔诚的基督徒)说出了大家的忧虑。
佩里:感觉不好,丢下他一个人。
普赖斯上尉:指挥部要求本船离开敌方水域,我们会一路护送你们到蒙巴萨。
船员们对此感到不悦。
墨菲看了看大家。
墨菲:至少我们可以给他妻子报个信吧?
外景,佛蒙特州昂德希尔,沿河道路,菲利普家的私人车道,白天四辆新闻车和十五名记者挤满了积雪的车道和理查德·菲利普与安德里亚·菲利普夫妇家外面的街道。
昂德希尔是佛蒙特州一个连红绿灯都没有的小镇。
但今天,它成为了世界的焦点,而菲利普就是原因所在。
一个记者口里呼着白汽,站在门廊处做现场报道。
我们的镜头向里推,透过窗户……内景,菲利普的家,起居室19世纪30年代的设计风格,原木天花板。
凌乱而温馨。
但曾经安宁的家现在变成了指挥控制中心:邻居、亲戚们焦躁不安地守着接听电话,密切关注着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我们的镜头继续向里推——一张张脸庞、人声、一瓶往外溢的苏打水,直到……外景,菲利普的家,后院,白天铺石的庭院撒满薄雪。
安德里亚·菲利普坐在户外,在危机中寻找短暂的清净时刻。
在她身后,我们看见连绵的洁白无瑕的佛蒙特牧场。
安德里亚是所有记者都想采访的对象。
她是善良可爱而热情的妻子,现在却充满绝望。
她凝视着挂在晾衣绳上的航海钟。
透过庭院门,她看见自己的姐妹、妯娌、邻居。
所有人都来这里帮忙。
但是没有人能帮到她。
恐惧和忧伤显示在她脸上。
她把手机举在耳边,按快拨键。
四声铃声后,她听见……菲利普(留言信息):叫卖词你都知道的。
现在就成交吧。
我会给你回电。
“嘀”的一声响。
安德里亚哭了起来。
她准备挂机,却又转而……安德里亚(对着电话):嘿,亲爱的。
你的这个号码会收到一连串未接来电。
对不起,都是我打的;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才能听到你的声音。
很傻,对吗?
理查德,我老在想着机场。
每次我都送你进去,看着飞机飞走。
一直都是。
为什么这次我没有?
我不知道。
(稍顿)孩子们都很好。
俩人都在回家的路上。
人人都在给我打电话,甚至包括那些我们从来没说过话的人,还有三十年前和我约会的家伙。
我想他们觉得我现在有利用价值。
(似笑非笑,然后)你要一直寻找我,亲爱的。
在每天晚上的星空里。
我就在那里。
一直寻找着你。
所以,我很快就能见到你,对吗?
我爱你。
她挂断电话,凝视着头顶的老船钟。
安德里亚:见鬼!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夜晚救生艇向前行进,舱内又闷又臭。
菲利普这会儿被捆绑着,脸上伤痕累累,一片青肿,他在静静地祷告。
穆西在驾驶台上,注视他,感到好笑。
穆西:嘿,菲利普,你又在背叛天主教了?
(注:驾驶台比救生艇地板高出两级台阶,有导航和无线电设备,带两个座位和小小的驾驶舱窗口。
)海盗们看上去紧张而焦躁。
艾尔米不安地编着扭绳:将白、結、红三股绳子编成一股。
菲利普注视他们,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
菲利普:我要小便。
(没有人回应)我需要瓶子。
我要小便。
穆西:没有瓶子。
菲利普:你刚才说了……穆西:就尿在身上,像畜牲那样。
菲利普:不太干净。
穆西:我干净。
我的人都干净。
没有瓶子。
两个船长盯着对方。
其他海盗在一旁看着。
菲利普:我们中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你知道的。
穆西:为什么?
因为美国海军?
别担心,爱尔兰人。
他们不会伤害我。
我是在为那些家伙们工作。
菲利普:是吗?
穆西:没错。
这是一次训练任务。
我们劫持船只,看看海军怎么应对。
你的公司雇佣了我们。
海军那些家伙和我,我们是朋友!
疯子、混蛋。
他指了指半英里外灯火通明的班布里奇号,然后嘎嘎笑了。
菲利普审视着他……穆西:我们为他们提供啤酒!
没有哪个美国人会拒绝啤酒!
就会喝啤酒、看电视。
懒骨头、懒骨头。
我们是索马里海军,全天候服役。
我们无所不能。
纳吉拿起三色扭绳,用索马里语和艾尔米就绳子讨论着什么。
显然,绳子对他们具有重要意义。
菲利普:那是给我用的,是吧。
(穆西咧嘴一笑)绳子。
是用来对付我的吗?
穆西看向自己的同伴——我要不要告诉他?
稍顿,然后……穆西:对,是给你用的,爱尔兰人。
不过你不许碰到它。
你的手不洁。
(饶有兴致地)我们在杀你之前会用它把你绑起来。
这样你的灵魂永远也不能离开这片大海。
菲利普在消化这个信息。
穆西开心地咧嘴大笑。
穆西:你要撒尿,是吗?
那就尿吧!
尿吧,爱尔兰人!
海盗们都笑了。
菲利普轻蔑地盯着他们。
你们打不垮我……接着他开始小便,裤子洇黑了一片。
海盗们幸灾乐祸地起哄。
外景,菲利普的家,后院安德里亚依然独自坐在外面,直到……安伯(画外音):安德里亚?
安德里亚的老友安伯步入后院。
安德里亚:谁打电话来了?
安伯:马特·劳尔,凯蒂·库里克,黛安·索耶,参议员肯尼迪,参议院莱希。
但是我们不想烦你……安德里亚:马特·劳尔的电话应该叫我接的。
安伯笑一笑,然后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安伯:亲爱的,马士基公司派来了两个人。
安德里亚透过庭院门看见了他们:两位高级管理人员,一男一女,刚刚到来。
站在一屋子的朋友和亲戚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安德里亚身体变得僵直:或许他们是来报告坏消息的。
安伯似乎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她将安德里亚引进屋。
内景,菲利普的家,客厅屋内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落在穿西装的两个人身上:艾莉森·麦考尔(像她的黑莓手机一样漂亮的金发女郎)和乔纳森·亨森(35岁,身型健壮)。
他们走向倒抽凉气的安德里亚。
艾莉森:嗨,安德里亚。
我是艾莉森·麦考尔。
这位是乔纳森·亨森。
我们是马士基公司派来的。
安德里亚:好的。
她严阵以待。
屋内的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准备面对坏消息。
艾莉森:我将为您应对一切与媒体相关的事情。
乔纳森负责与国防部联络,这样您就能持续获得实时信息。
好吧。
她不是来宣布噩耗的。
所有人如释重负。
此时,安德里亚的一位妯娌南希递过电话。
南希:州长打来的电话。
他问有没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
艾莉森:有。
他可以派一些州际警察来,好让外面的记者腾出马路。
他们在制造道路险情。
南希犹豫了一下——我真要这么说吗?
安德里亚:我马上来接他的电话,南希。
南希点点头,松了口气。
安德里亚谨慎地打量艾莉森。
安德里亚:谢谢你的到来,艾莉森。
但真的没有必要。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士基公司找回了船以及所有货物和大部分船员。
有时候为了其他人的利益而牺牲一个人是必要的。
那可是在海上。
艾莉森:菲利普太太,马士基公司不会让您的丈夫出事的。
安德里亚:我明白。
那么他们愿意付多少钱救他?
一语中的。
艾莉森脸红了。
安德里亚闭上眼睛。
安德里亚:理查德,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内景,救生艇,夜晚镜头一晃:菲利普被穆西从椅子上拽下来,动作突然而急切。
穆西眼中怒火熊熊。
有什么事彻底激怒了他。
穆西:我有些事要让你知道。
我们以前都是渔民。
别的国家来了,在我们的水域过度捕捞,倾倒垃圾——索马里没有政府阻止他们。
所以现在没有鱼可捕了。
几英尺外,纳吉和艾尔米从箱子里抽出一件桔色救生衣,在地上铺开。
情形古怪……菲利普:救生衣做什么用?
穆西:我们都曾是渔民!
菲利普:做什么用?!
穆西:如果你的身体碰到地板,整艘船都会变得不洁。
穆西将一把9毫米口径手枪上膛,递给比拉尔。
海盗们跪地,向真主阿拉祈祷。
菲利普知道,游戏结束了。
他只说了一个词……菲利普:安德里亚……他闭上眼睛。
镜头切至黑场,然后——特大号字幕:“八天前”。
再次淡入:正常世界里的菲利普。
内景,菲利普的家,主卧,清晨菲利普在家里。
床上。
他仔细端详睡梦中的安德里亚的脸庞,试图将她的容颜镌刻在脑海中。
他知道自己又将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这张脸庞了。
这里是他们的卧室:四帷柱大床,挂在墙上的耶稣受难像,头顶的原木天花板。
凌乱而温馨。
窗外是佛蒙特——三月清晨的雪地牧场。
安德里亚醒了。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菲利普。
菲利普(模仿巴利·怀特的声音):宝贝,你的丈夫什么时候回家?
安德里亚大笑起来。
她喜欢他这样孩子气的举止。
笑容迅速敛去——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取而代之的是忧伤。
无奈。
两人相爱至深。
离别因而更令人难过。
安德里亚:都收拾好了?
菲利普点点头。
镜头切至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家庭。
内景,索马里,埃勒,穆西的小屋,清晨穆西在一栋石屋肮脏的地板上醒来。
他的妻子阿布迪和两个孩子仍在熟睡。
他深情地注视着他们。
镜头切回。
内景,菲利普的家,楼上菲利普打量着女儿的房间。
(她离家读书去了。
)海报、贴纸、马术比赛绶带将墙上贴得满满当当。
他看着这些,露出笑容。
接着是他儿子的房间。
杂乱的东西,墙上泳装模特的照片。
孩子本人也在房里,刚刚醒来。
他叫丹,19岁。
在这里看见他让菲利普很恼火。
菲利普:我以为你早上要开车回学校。
丹:是的。
醒了觉得嗓子疼。
菲利普(讨厌儿子对他撒谎):啊哈。
你昨晚几点睡的?
丹:很晚。
菲利普:肯定是在午夜之后,因为12点我还没睡,而你不在。
丹:你是要审问我吗,爸爸?
菲利普:噢,抱歉。
你还要睡吗?
(没有得到回答)事情其实很简单,丹。
你去学校。
上课。
这是你的工作。
要么干,要么不干。
丹:爸爸,你想指使别人?
去你的船上指使,行吗?
天呐。
转眼气氛剑拔弩张。
片刻沉默……菲利普:你回去,还是不回去?
丹:当然回去。
菲利普:很好。
我不在的时候向你妈报到。
丹:我知道规矩。
强烈的疏离感。
这让两人都感到不自在。
外景,菲利普的家,后院安德里亚在扫后院的雪,头不时碰到挂在上面的老航海钟。
见鬼。
她讨厌这个钟。
她看见菲利普拎着袋子走下楼,神色恼怒。
外景,索马里,埃勒,穆西的小屋穆西的“财物”放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是他多年来收集的废弃物:别人用过的太阳镜、一个有豁口的咖啡杯、一本书。
他蹬上一双破凉鞋。
石墙上有一块镜子,实在太小,照不出他的整张脸。
他注视镜子里的自己。
外景,菲利普的家,私家车道,稍后一辆丰田厢式旅行车。
安德里亚坐上车。
菲利普坐到她旁边。
安德里亚:我要把那个钟取下来。
菲利普:不要。
它很有纪念意义。
安德里亚:我老撞到头。
菲利普:我会把它挂高一点,等我回来。
安德里亚:七月。
菲利普:七月。
眼前的现实并不愉快。
他握住她的手。
这让她好过了一点。
她将车开出私家车道。
菲利普抬头看去。
丹从他的卧室窗口向下一瞥。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仅此而已。
安德里亚:他留下不走是为了今天早上给你送行。
菲利普:我不喜欢他旷课。
出行之日一如既往令人紧张、不安。
镜头切回。
内景,索马里,埃勒,穆西的小屋,续前阿布迪递给穆西一件礼物,一条用红布手工编织的手环。
他笑了,接过礼物,亲吻她。
然后离开。
内景,佛蒙特州昂德希尔,百货店,上午这里是昂德希尔小镇:积雪覆盖的牧场、当地的墓园、写着“新鲜鸡蛋”的手工标示牌、圣托马斯教堂,还有一家百货店。
百货店店主迈克·威拉德(60岁,以前是商船海员)笑眯眯的,此时菲利普正在买他出行前通常要买的东西:15磅小袋装的“八点钟”咖啡豆。
迈克·威拉德:这次要去哪里?
菲利普:塞拉莱、吉布提、蒙巴萨,运送援助食品。
迈克·威拉德:是一趟美差。
安德里亚神色紧绷。
不,这不是一趟好差事。
在最近这段时间。
威拉德也知道局势紧张。
迈克·威拉德:你儿子暑假还来给我打工吗?
菲利普:说不定暑假前就会来,他一直在鬼混。
(威拉德露出理解的笑)能给我张收据吗?
外景,索马里,埃勒,乡村,上午穆西从家里走出来,进入一片荒蛮之地——索马里埃勒。
没有公路,没有水,没有电。
一只山羊在悠闲地踱步,一个没有手的老头坐在那儿盯着他看。
穆西从他面前走过。
内景,旅行车/外景,伯灵顿机场,上午机场。
安德里亚将车靠路边停下。
菲利普犹豫了一下。
菲利普:你不进去?
安德里亚:今天不能进去了。
换班要迟到了。
菲利普:好吧。
他就此打住,下了车。
我们和安德里亚一起——看着菲利普拿了自己的东西,绕过汽车走到她坐的那边,此时她脱口而出……安德里亚:一年跑两次,理查德。
我们说好了的。
这是第三次了。
离家有那么好吗?
菲利普:你想再讨论一次大学学费和房贷问题吗?
安德里亚:我只想你留在家里。
菲利普很明白。
他叹了口气,抬头注视天空。
菲利普: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像以往那样,对吗?
(她微微点头)我爱你。
他倾身。
她急切地将他抱住,紧紧闭上眼睛。
很快她恢复自制。
拥抱结束。
他笑了。
菲利普(又模仿巴利_怀特的声音):谢谢,宝贝。
下次我来镇上再见。
她勉强一笑。
他再看她最后一眼,走开,消失在航站楼里。
镜头从安德里亚的脸庞切至……外景,索马里,埃勒,海滩,上午穆西穿过劲风阵阵的海滩。
这里没有商业,没有希望,只有翻覆的小船。
他的右手边是曾经的渔场,现在已经废弃,正在腐朽。
穆西继续向前走。
外景,阿曼,塞拉莱,港口,白天菲利普在阿曼塞拉莱的港口,从一辆汽车里钻出来。
这里一派繁荣景象,到处是巨型船只。
但是菲利普眼中只看到庞大丑陋的马士基·阿拉巴马号。
巨大的起重臂正在将垃圾车大小的集装箱吊入货舱内(阿拉巴马号可以装载1092个集装箱,但本次旅程只装载400个)。
船上没有悬挂国旗。
菲利普立即进入了船长状态:仔细检查起吊设备的操作情况,船员们的工作情况……然后……墨菲(画外音):见到你真高兴,船长。
说话的是大副肖恩·墨菲。
他们两人彼此敬重。
菲利普:我也是,肖恩。
船况如何?
外景,索马里,埃勒,破旧的港口,码头,上午一艘久经风吹日晒的拖网渔船,上面有十个消瘦、饥饿的黑人男子。
他们的脚下放着AK-47步枪、各种随身武器、弹药。
这些人是海盗。
而这艘拖网渔船是他们的母船。
船尾拴着两条小船:是快艇。
设施不够舒适,但速度快。
除此之外港口空荡荡一片。
穆西走在摇摇晃晃的码头上,向海盗母船走去。
三个海盗成员看着他走近。
立正站定。
比拉尔。
艾尔米。
纳吉。
穆西向他们点点头,登上渔船。
外景,港口停泊的马士基号,主甲板,白天菲利普从船头走到船尾,仔细查看每一处。
他穿着蓝色翻领T恤、卡其裤、安全鞋。
他身后是“船楼”,七层高,包括船员居住舱、医务室、餐厅、轮机舱、桥楼……他身前是巨大的货舱,所有集装箱都装载在这里面(一些集装箱上有“世界粮食计划署”的字样),此时正有一个集装箱被吊运进去。
肖恩·墨菲走近。
墨菲:十七吨谷物、小麦和豌豆,运往肯尼亚。
(菲利普点点头)好过从横滨往西雅图运送丰田汽车,对吗?
上帝,那可真是一趟糟糕的航行。
菲利普:航行计划让我们在离岸三百英里的海上航行。
要多花两天时间。
墨菲:最近几周收到大量关于海盗袭击的公告,船长。
船员们有点紧张。
菲利普:是吗?
那船上的保安措施怎么还这么松懈?
(墨菲耸了耸肩)机舱门、桥楼门、货舱舷窗全都大开着。
我要它们都锁紧了。
即使在港口里。
墨菲点点头。
菲利普看着防海盗栅门(焊接的铁栅),那是用来防护从这里直通七层桥楼的楼梯的。
此时防护栏没有上锁。
菲利普:防海盗护栏没有上锁。
你给我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船员?
糟糕!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好有两名船员经过:绰号“提款机”的莱扎(26岁,黑人)和科林·莱特(30岁,南方人)。
这会儿他们已经认定新船长是个混蛋。
“提款机”:头儿。
菲利普:很高兴见到你。
他们走开,一脸的不以为然。
墨菲等两人走远了。
墨菲:他们挺好的。
原船长近来对他们有所放松。
菲利普:那我要重新抓紧了。
通知他们。
墨菲:头儿,放松点。
上周他们失去了一个伙计,在吉布提附近。
菲利普:怎么回事?
墨菲:甲板机工,二十年的老水手。
半夜三更突然决定撂挑子。
在自己的住舱留了一张字条。
“告诉他们我游泳去了。
”这种鸟事总会让船员们神经质。
菲利普:抱歉,肖恩,但是我需要他们不是神经质而是思维敏捷。
做得到吗?
墨菲:是的。
菲利普:我想我还需要一位新的甲板机工。
墨菲看着他,神色严肃,然后点头以示“没问题”。
外景,索马里,埃勒,港口,海盗的渔船,白天渔船出港,穆西摸了摸妻子送他的手链。
船长是一个名叫胡凡的老头。
他有一张旧地图、一个无线电以及一些香烟。
内景,港口停泊的马士基号,桥楼,白天这里的地图都是电子地图。
雷达显示屏滚动显示着数据信息。
无线电通过卫星来通讯。
我们位于吃水线上方120英尺,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到外面的世界。
天气晴朗,风平浪静。
但是即使船还没有离开港口,紧张气氛已经弥漫。
掌舵的是肯·奎恩(二副)和“提款机”莱扎(在甲板上被菲利普惹毛的那位)。
两人压低声音说话。
“提款机”:我是说,海岸警卫队的公告说,我们应该在离岸600英里的海上航行。
肯·奎恩:你觉得海盗船发现不了离岸600英里的船?
几米远外的墨菲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断他们,于是……墨菲:嗨,伙计们。
大家伙儿转身——看见了名叫迪雷尔的水手(25岁,黑人,身形健壮),他刚刚走上桥楼。
迪雷尔一愣,里面的三个人正像鉴定专家一样对他上下打量着。
墨菲:这是你第一次出海吗,小朋友?
你刚从商船海员学校毕业?
迪雷尔:是的。
墨菲:噢,天哪。
我们来了一位新手。
肯·奎恩:要命的新手。
墨菲:他们没有教你,右脚先踏上桥楼会带来厄运吗?
迪雷尔瞪大眼睛。
墨菲看上去十分严肃。
其他人也是。
迪雷尔:是吗……墨菲:把这些记下来,卢克。
满月和海豚代表好运。
神父、红头发的人、鲜花,以及右脚先踏上桥楼,代表厄运。
现在走回去,再来一遍。
迪雷尔又愣了愣。
真的吗?
他开始往回走,这时“提款机”和奎恩哈哈大笑起来,迪雷尔这才知道是恶作剧。
他坦然接受。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这时菲利普走了进来,气氛紧绷起来。
笑声戛然而止。
他是老大。
看不惯偷懒摸鱼。
墨菲:船长,这是迪雷尔,新来的一级水手。
菲利普:欢迎来到商船海员——海洋货车司机神圣兄弟会。
肖恩等一下会教你我们的战斗歌。
都准备好了吗,伙计们?
墨菲、肯·奎恩、“提款机”:是的,船长。
菲利普点点头,走向咖啡机。
肯·奎恩:嘿,船长。
我从来没有跑过这条线。
有好玩的港口吗?
墨菲:你问错人了,肯尼。
船长从来不离开船。
不管在哪里靠岸,他都留在船上。
肯·奎恩:真的吗,船长?
菲利普:我结婚了,又抠门儿。
上岸去干什么?
大家都笑了。
菲利普拿起一张纸,是打印出来的海军情报局发来的电子邮件。
主题栏写着“东非海岸的海盗活动”。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同时……菲利普:好吧。
微速前进。
肯·奎恩:微速前进。
奎恩推动车钟(操纵阀),于是……外景,马士基号,水面上马士基·阿拉巴马号启航。
速度缓慢却势不可挡。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走向电脑,发送了一封快速邮件:我们启航了,亲爱的。
我会在星空中一直注视着你。
此时墨菲在看海军情报局发来的公告《非洲东海岸海盗活动猖獗》。
外景,印度洋,海盗船,行驶中,晚上胡凡的人在吃着过期的饼干,他则在调谐无线电。
穆西翻着一本破旧的英语词典,借助手电筒的光背单词,突然他面带不肩地将词典抛进海里。
扑通一声。
比拉尔(用索马里语,配字幕):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登上的船没有哪个船长会讲索马里语。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人人都会说AK-47,比拉尔。
外景,海上,马士基号,主甲板,船尾,早晨天气酷热。
菲利普又在从船头走到船尾,进行他的每日巡视,这时他看见了一样东西:那艘玻璃钢救生艇,悬吊在它应该在的地方——B甲板上方。
28英尺长,封闭式,像一艘桔色的潜水艇。
呈45度角坐落在滑台上。
但在它下方十英尺处,有两个船员——戴尔和戴夫,都是老资格水手,都年过六旬且身体肥胖——坐在倒扣的桶上抽着万宝路香烟。
菲利普一顿,立刻被惹恼了。
菲利普:休息得愉快吗,伙计们?
他们看着他,不慌不忙,也不着恼。
戴尔:抱歉,船长。
我有椎间盘突出。
菲利普:哦。
(对戴夫)你的椎间盘怎么样?
(戴夫耸耸肩)开始工作。
你们俩不是应该清洗救生艇吗?
还有,甲板上不能吸烟。
戴尔和戴夫灭掉香烟,起身,抓起一根水管。
菲利普:不。
不能用水管。
系上保险带上去冲洗,打上花箍结。
戴尔:说真的?
菲利普:对。
这跟用软管冲洗不是一回事。
他们注视悬吊在上方的救生艇。
系着保险带吊在那里听起来就是件折腾人的事。
菲利普转身欲走。
戴夫:嘿,船长。
(菲利普转过身)我们离索马里海岸那么近——随处都有海盗劫持船只。
清洗救生艇能起到什么作用?
菲利普可以与他就此展开辩论,或者径直走开。
他选择了径直走开。
菲利普:照我说的做。
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餐厅,早晨墨菲和肯·奎恩在吃东西。
菲利普恼怒地走进来。
菲利普:我们船上有一些水手头脑不清,肖恩。
他们似乎觉得我的名字叫马士基。
我只是船长。
墨菲:需要我去叫谁闭嘴吗,船长?
菲利普正欲回答,突然看见桌上又有一份公告:《船运业遭遇全球性威胁》。
公告放在肯·奎恩面前,显然他和墨菲刚才正在讨论这个。
一周之内已接到了二十三艘船在东非遭到海盗攻击的报告。
这下菲利普是真的被激怒了——这样的公告不应该在船上随意传播。
他抓起公告。
菲利普:不。
我希望你给船员们看的是这该死的地图。
他指点着墙上的地图。
菲利普:这里是索马里。
这里是蒙巴萨。
这里是吉布提。
我们在这里。
海岸警卫队的公告说我们应该离岸600英里航行。
很好,问题是要去蒙巴萨不可能离开索马里600英里远,因为蒙巴萨距离索马里只有六十英里。
你们可以径直跑到一千英里外航行,但还是得回到这个范围内,因为这里是我们的目的地。
顺便说一句,这些家伙袭击过离岸1200英里的船只,也袭击过停在港口的船。
这就是我们航行的水域。
明白吗?
墨菲点点头。
奎恩也点头。
菲利普冷静下来。
墨菲:明白了。
菲利普:很好。
今天我们进行一次安全演习。
不要事先通知。
墨菲:好极了。
我喜欢突袭式演习。
菲利普:五分钟后。
墨菲:好。
我想先从……菲利普: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看看我们如何应对。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上午9点科林·赖特在掌舵。
他旁边是“提款机”和一个70岁的老水手,名叫马文(白人,和蔼可亲但是能力有限)。
菲利普走进来,向赖特倾身过去,平静地……菲利普:你叫科林,对吗?
赖特:是的,船长。
科林·赖特。
菲利普:在我们的右舷有一艘小船,科林。
船上两个持武器的男子,有敌意行动。
赖特转过身。
马文愣住了。
赖特:好、好的。
菲利普:你必须采取点行动,对吗?
赖特:是在演习吗,船长?
菲利普只是盯着他——给我看看你的行动。
赖特拉响通用警报,响亮的警报声响彻整艘船。
菲利普:不是拉响通用警报。
我们应该先鸣笛,让海盗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了,并准备保卫船只。
赖特点头,鸣汽笛(声音能传到五英里外)。
菲利普:现在拉响通用警报。
一长一短,一长一短。
警报鸣响。
“提款机”接掌舵轮。
马文依然没有行动。
菲利普:你是……马文:我叫马文,船长。
菲利普:海盗正在逼近,马文。
启动消防泵。
控制台上有两个消防泵亮灯按钮。
一个红色,一个绿色,马文按下了红色按钮,走到一旁去。
菲利普:红灯代表关。
我们是要它开。
马文:收到。
“提款机”越过他按下绿色按钮,但是……“提款机”:消防泵没有启动,船长。
没有水压。
菲利普:好吧。
修好它。
马文,去把三个桥楼门关紧。
马文:收到。
马文去关门。
菲利普目视他走开。
内景,马士基号,轮机舱,同一时间水手们鱼贯而入,毫无紧迫感。
这只是一次演习而已。
内景,马士基号,救生艇,同一时间汽笛和警报声响起,但是戴尔和戴夫无动于衷。
戴尔:真不错。
现在可以走了吗?
戴夫:我快弄完了。
放松点。
戴夫在做什么?
用钥匙在舱口门上刻画菲利普的漫画像,还写了一句“菲利普是狗屎”。
他刻完最后几笔,然后……戴夫:好了。
我们可以走了。
内景,马士基号,A甲板,稍后菲利普从楼梯井里出来:船员们快速跑动着,有些人腰间挂的钥匙还在丁零当啷响。
一些门没有关好。
这不对。
他一眼看到从容缓步走过的管事。
菲利普:反劫持暗号是什么?
管事:琼斯先生。
菲利普:不对,那是安全报警密码。
反劫持暗号是“晚餐时间”。
管事:晚餐时间。
知道了。
情况不容乐观。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墨菲出现在桥楼上。
热得有些冒汗。
墨菲:无线电调到甚高频频段没有?
赖特:调好了。
正在这时,马文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墨菲:你去哪儿了,马文?
马文:船长让我去关门。
墨菲:哦。
你关了哪些门?
马文:每一层的所有门。
墨菲:这些门上都有锁吗?
马文:是的。
墨菲:但你只把门关上了,没有锁上。
锁紧了。
马文:呃……是的。
只是关上了。
墨菲:如果我们遭到攻击,这起不到什么作用。
对吗?
马文:对。
我想是的。
赖特:我已经跟他反复说过六七次了。
墨菲:好吧,马文。
去你的集合点。
(马文一脸雾水)船舶办公室。
快去。
马文离开……此时菲利普回到桥楼。
菲利普:我们想追求卓越——可是好吧,要承受的结果糟糕得多。
墨菲: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菲利普: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猴子在踢球。
主机层的水密门开着,本来都应该用锁定插栓锁死。
船员们屁股上挂着钥匙链跑来跑去。
一套钥匙就能让海盗们在所有舱室畅行无阻。
这些都已经写在夜航命令里了。
消防泵修好了吗?
墨菲:是的,修好了。
菲利普:好吧。
结束演习,叫所有人到船舶办公室接受批评。
五分钟内。
墨菲:好。
抱歉搞砸了。
菲利普:不要抱歉。
要生气。
不然他们会更加嚣张。
墨菲点头,关掉警报。
菲利普转身走开。
这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10厘米雷达显示屏上出现了三个光点。
很奇怪。
他停下脚步,倾身。
光点显示有三艘小船在船后方七英里处。
光点向我们逼近。
速度很快。
如果真的有船,速度想必同样很快。
菲利普拿起一架双筒望远镜,往外走去。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他透过望远镜观察,发现……菲利普的视点镜头,海面浪高四英尺,两艘快艇以21节的速度正对我们驶来,一个个浪头拍击着艇艏。
它们后面是一艘拖网渔船。
我们看不清人脸。
但是无疑海盗们也正在随之向我们逼近。
真正的海盗。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菲利普放下望远镜,镇定一下心神。
他回到里面去。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他走向车钟。
稍稍推高。
仪表盘显示发动机转速刚刚上升至122转。
船在加速破浪疾驶。
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看向墨菲。
菲利普:呼叫轮机舱。
如果哪里亮了红灯,让他们通知我。
我正在提高船速。
墨菲:船长?
我们还在演习吗?
菲利普已经走到电话旁,拨号。
两声铃响后……英国海运贸易组织(透过电话):英国海运贸易组织。
菲利普(对着电话):这里是马士基·阿拉巴马号,位置北纬4.2度,东经49.19度,航向180度,船速17节。
两艘快艇从距离5.5英里处向我们逼近,后面可能有母船跟随。
有遭遇海盗袭击的潜在危险。
这些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这还是在演习。
对吗?
英国海运贸易组织接线员(透过电话):有可能只是渔民。
但你应该将船员们集中起来,备好消防水龙带。
你还可以将门窗锁紧。
菲利普(对着电话):明白,谢谢。
我会与你们保持联系。
墨菲:船长?
菲利普挂断电话。
大家在等待他的答复。
菲利普:三艘船。
这次不是演习。
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听见一声铃声。
两声铃声。
墨菲:从来没听说过大白天有海盗攻击。
能见度太高。
菲利普:他们不是来打鱼的。
(把电话递给他)接着。
我在拨打美国海事应急电话。
墨菲接过电话。
菲利普回到桥楼翼台。
外景,桥楼左侧翼台他再次透过望远镜观察。
这一次看得更清楚。
尽管有四英尺高的海浪,快艇仍在快速逼近。
船上是索马里人。
配有AK-47步枪。
(穆西和他的手下在一艘快艇上;另一个名叫阿萨德的海盗和他的手下在另一艘艇上。
)换句话说,这确确实实是一次海盗袭击,真正的海盗,正冲着我们驶来。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稍后菲利普回来,发现六个水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肯·奎恩、迪雷尔和马文以及桥楼上的墨菲、赖特和“提款机”。
他们神色关切。
菲利普:海况对我们有利。
他们要对抗海浪的冲击。
但是他们在逼近。
两艘快艇载着武装人员。
距离我们四英里,并且越来越近。
墨菲放下电话。
墨菲:响了十二下。
没有人接。
菲利普:科林,发出入侵警报。
赖特拉响警报。
菲利普拿起一个广播麦克风。
菲利普(对着麦克风):我是船长。
这不是演习。
所有船员到你的集合点报到。
重复,这不是演习。
船员到船舶办公室。
机工到轮机舱。
锁紧门窗。
立刻。
(放下麦克风)肖恩,我们去手动操舵。
左舵十五。
墨菲:左舵十五……外景,马士基号,船尾,吃水线下巨大的双杆舵柄向右移动十五度,推动船向左转动,在船尾形成一波浪涌。
外景,海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同一时间穆西的小艇撞上一个浪头。
他调整航向。
在他右边,阿萨德和他做着同样的事情。
对准目标……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右舵十五。
墨菲:右舵十五。
船劈浪向右。
菲利普拿起船用无线电对讲机。
菲利普(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轮机长,发动机情况如何?
迈克·佩里。
八天前我们已经见过。
佩里(在对讲机里):情况良好,船长。
菲利普:提速至124转。
佩里:没问题。
菲利普将车钟向前推。
墨菲:他们距离我们三英里,船长。
赖特:外面有很多直升机。
他们不知道外面有很多直升机吗?
菲利普再度注视雷达。
镜头切至……内景,穆西的快艇,同一时间穆西向马士基号逼近,面无表情。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稍候墨菲的目光从雷达显示器上抬起。
但是菲利普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墨菲:两英里,船长。
菲利普:呼叫237号战舰。
我要假装联系上了237号战舰。
墨菲:啊?
菲利普:算了。
让我来。
他抓起无线电对讲机,对着它说话。
菲利普(对着无线电对讲机):237号战舰,这里是马士基·阿拉巴马号,请回话。
然后他换了个腔调,假装成237号战舰。
菲利普(对着无线电对讲机):马士基·阿拉巴马号,请回话。
这里是联军战舰237号。
(用正常的声音)这里是马士基·阿拉巴马号。
位置北纬4.2度,东经49.19度,航向180度,船速18节。
我们需要紧急救援。
两艘快艇正向我们逼近,后面有母船跟随。
看似海盗,全副武装。
(“战舰的声音”)收到,马士基·阿拉巴马号。
你们船上有多少人?
(正常的声音)二十名船员。
目前没有人受伤。
(“战舰的声音”)收到。
我们有直升机在空中。
估计大约五分钟到达你的位置。
(正常的声音)收到,237号。
马士基号收线。
他放下无线电对讲机。
墨菲和奎恩看着他。
墨菲:我非常肯定这是非法的。
菲利普:海盗行为也是非法的……外景,海盗的渔船,同一时间母船上,胡凡刚刚收听完虚假通话。
他抬头在空中寻找直升机,此时……外景,海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同一时间砰的一声!
穆西的小艇撞上一个巨浪,差点翻船。
他的船员被甩到一边。
穆西稳住自己。
接着他发现阿萨德的快艇脱离队伍,掉头驶走了。
(阿萨德也通过手持无线电听到了那番虚假通话。
)穆西的手下看向他,等待着。
他继续前进,逼近马士基号。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同一时间菲利普看着这一切。
墨菲守在雷达显示器旁。
菲利普:这家伙不怕死吗?
(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轮机长,你的人都安全了吗?
佩里:我们很好,船长。
墨菲:距离一英里,船长。
菲利普:启动消防水龙带。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船尾五条消防水龙带——一条在右舷,一条在左舷,三条在船尾——迅速灌满水,喷射水压是每平方英寸100磅。
这是他们仅有的真实有效的防线。
外景,海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穆西面前是一道六英尺高的海浪。
他的手下们摆好架势准备应对。
他驾艇径直冲上浪峰,然后垂直坠落……砰地落下。
溅起巨大的浪花。
快艇的发动机熄火了。
穆西试图重新发动。
可惜运气不好。
更多的海浪袭来。
他看向马士基号——船上的水龙带正在向下喷射巨大的水柱。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注视穆西。
墨菲注视着雷达显示器……墨菲:停在了0.9英里处,船长。
菲利普:他的出发地太远。
他们在过远的地方放下了他。
再次架起望远镜看。
我们看见穆西正徒劳地试图重新发动引擎。
没有用。
快艇漂浮在海上……菲利普:他在海上死定了。
墨菲/肯·奎恩:哦耶,太棒了。
再见了!
菲利普再度透过望远镜看去。
穆西也有一架双筒望远镜。
两个船长审视对方,同时涌起一种感觉:他们还将再次见面。
菲利普:我们很走运……两个船长放下望远镜,镜头切换。
内景,马士基号,A甲板,餐厅,夜晚墨菲、迪雷尔、“提款机”、科林·赖特和迈克·佩里在静静地玩着棋盘问答游戏。
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
但是迪雷尔把所有人打得落花流水。
赖特:你在耍我吧。
你从哪里找出来“巴黎条约”这个问题?
迪雷尔:大学。
墨菲:嘿,你知道有些事会给船带来厄运吧?
猜猜最糟糕的一种是什么吗?
就是要命的新手贏了棋盘问答游戏。
我说真的。
迪雷尔:对不起。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船长住舱,夜晚宽敞的舱室。
菲利普在看安德里亚发来的电邮:“今天又下雪了。
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你很爱下雪天。
每天早上我都在你睡的那半边床上醒来。
所以我一定是想你了。
对,毫无疑问我很想你。
想你的声音,怀念你以前离开时给我写的一封封超长的信。
电子邮件真讨厌。
爱你的安德里亚。
”菲利普笑了,向窗外看去:繁星满天。
接着他突然凝滞不动。
他听见了砰的一声响。
就在他的门外。
他打开门查看。
外景,马士基号,B甲板声音源于马文。
他手里拿着酒瓶,一头撞到了舱壁上。
酩酊大醉。
菲利普叹了口气。
菲利普:马文。
你在干什么?
马文:找我的床铺。
菲利普:不。
我问的是你在船上干什么。
你应该回家领退休金,种种花。
马文:然后怀念这一切?
(醉醺醺地逗乐)“在海上就像坐牢,还有淹死的可能。
”马克·吐温。
他张开手臂比划着,撞碎了酒瓶。
沉默。
马文:我可以走了吗?
菲利普:是的。
你可以走了。
你不能再继续跟我航行。
马文:我想我还会找到另一艘船。
菲利普:你去吧。
菲利普转身欲走,但是……马文:顺便说一句……他叫山姆。
菲利普:什么?
马文:半路撂挑子的甲板机工……他的名字叫山姆。
他要寄钱给家里的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前妻。
现在谁来照顾他们,嗯?
(菲利普不说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知道;他自有人代替。
但是,如果你能问一声他的名字就好了。
马文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神色迷惑:我要去哪里?
菲利普:B甲板。
二号住舱。
需要地图吗?
内景,马士基号,A甲板,餐厅棋盘问答游戏在继续,大家竭力想忘记白天的事件。
菲利普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情。
他注意到了这点。
菲利普:谁贏了?
肯·奎恩:要命的新手。
菲利普:啊,天哪。
他们没有告诉你那代表坏运气吗?
大家露出勉强的笑。
菲利普端起一杯咖啡。
没有人提及这里弥漫的不安,直到……“提款机”:你觉得他们会再尝试吗,船长?
终于说起来了。
菲利普犹豫了一下。
大家伙儿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菲利普:非常有可能,是的。
佩里:然后,嗯……还是那套方案?
避让策略?
菲利普:那是规定的。
为什么问?
佩里:我不喜欢束手就擒。
菲利普:我也是。
但是他们有武器,我们没有。
所以避让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佩里:那么或许我们也应该有武器。
有几人点头。
显然这一点今晚已经在这里讨论过了。
菲利普:抱歉。
这艘船的所有者不同意,他们是签支票的人。
“提款机”:我不明白为什么,船长。
我们都不明白。
菲利普:如果航船开始配枪,海盗们会携带迫击炮而来。
我们配深水炸弹,海盗就会用上火箭炮。
另外,沿途一些港口也不允许武装船只靠岸。
佩里:小心点,船长。
你说话开始像个高管了。
“提款机”:的确有公司老板的味道。
菲利普看向墨菲,后者调开目光——帮不了你。
菲利普:如果水龙带挡不住他们,我们还有信号弹、长矛、斧头。
我们可以……墨菲:那是用木棒对抗枪炮,船长。
菲利普:嘿,如果我们进行枪战而输了,我们可能有二十个水手被杀或者被抓,对吗?
你们知道命令的。
如果海盗登船,船员去各自的集合点,我们要采取黑暗、冷却原则。
切断能源和电源。
大家今天的表现很令人失望。
还有,反劫持暗号是“晚餐时间”。
一半的船员还不知道。
除非听到这个词,否则你们要一直保持隐蔽。
船上就不会有人被劫为人质。
“提款机”:有人要抢夺我们的船,逃跑和躲藏有违水手的天性。
我们是男人,不是吗?
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菲利普打量大伙儿的神情,决定不再推广公司的路线。
菲利普:你们想知道真相?
事实是,我和你们一样不认为水龙带能起什么作用。
我也希望我们能有机关枪。
但是这艘船不是我的。
我不是游戏决策者。
你们想改变规则?
那就买下一家航运公司。
在那之前,我们只是打工的。
我们来为船工作,不是船为我们工作。
谁要是不能接受,可以在蒙巴萨下船。
我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意见。
沉默。
没有人回答。
但是他这番话为自己贏得了一些分数。
菲利普:话题就到此为止。
很晚了。
(到了门外)我们还在流氓国家的范围,大家保持警惕。
外景,海上的马士基号,夜晚马士基号破浪前行。
一切都很平静。
外景,海盗的渔船,海上,行驶中,夜晚两艘快艇又拴了渔船上。
穆西和阿萨德站在胡凡面前,胡凡神色十分不悦。
胡凡(用索马里语,配字幕):船上的声音听上去像美国人。
应该很值钱。
我们现在只有一艘快艇。
(穆西和阿萨德等待着)由穆西驾驶。
阿萨德(用索马里语,配字幕):为什么?
胡凡:因为他不会掉头逃跑。
随之,咚的一声,胡凡将阿萨德推下了船。
水花四溅。
没有人动,大家都震惊不已,包括穆西——因为船在驶离。
阿萨德呼叫穆西救命。
穆西一动不动,看着胡凡走向驾驶台,加大马力。
渔船加速驶离,将阿萨德留在海里。
他嚎叫着。
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阿萨德无助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此时……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船长住舱,凌晨5点25分破晓之前。
菲利普在睡觉。
接着,在电话铃声响起前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菲利普(对着电话):喂。
赖特(透过电话):你最好能上来一下,船长。
他们回来了。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5点30分科林·赖特和“提款机”在值班。
菲利普走进来,就在这时无线电里传来胡凡的声音。
胡凡:我是索马里海盗!
索马里海盗!
来抓你们的!
海盗?
宣告他的到来?
太不寻常了。
菲利普看向无线电对讲机,频段是16。
赖特:他们在五英里外。
菲利普拿起他的望远镜,然后看见了拖网渔船,在距离船尾五英里处,牵引着两艘快艇。
胡凡(透过对讲机):索马里海盗!
来抓你们的!
此时穆西的快艇脱离渔船,向我们逼近。
菲利普:以120转速行驶。
“提款机”:120转速。
菲利普:我们的航向是多少?
“提款机”:航向230度。
菲利普:转至180度。
“提款机”:向左至180度。
手腕一甩,船向左转。
菲利普一直盯着渔船。
此时墨菲到了桥楼上。
墨菲:我们在修正航向,船长?
菲利普:去看看水手长的人都在哪里?
墨菲:怎么回事?
菲利普:后方4.1英里。
速度20节。
菲利普摆手示意……墨菲看见画面:穆西的快艇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正对我们疾驶而来。
菲利普:呼叫英国海运贸易组织,告诉他们这不是演习。
各自行动。
气氛紧绷。
菲利普拿起船用电话。
菲利普(对着电话):轮机长,我们正面临海盗威胁。
我要你和你的人留在轮机舱。
锁紧门窗。
(稍顿)还有,轮机长,带上你的《圣经》。
这次可能要在里面待很久。
他挂断电话,走向一个柜橱,拖出一个弹药箱。
里面有十二支信号弹。
他取出十支。
墨菲(意指无线电通话内容):他说等他们到达一英里范围内再呼叫。
菲利普:天哪。
保持在线,让他们能监控所发生的情况。
拉响入侵警报,无线电调到应急频段,一频道。
墨菲拉响入侵警报。
警报声一长一短,一长一短。
菲利普看一眼控制台。
船速是16.8节。
菲利普:“提款机”,开启消防水龙带,拉响通用警报。
“提款机”按下通用警报。
菲利普拿着信号弹走到赖特跟前。
菲利普:拿着这些到桥楼翼台去。
在他们距离我们一英里时发射第一支。
但是如果他们到达了几百码之内,我要你停止发射。
墨菲:这个我可以搞定,船长。
菲利普:不。
我要你去下面。
把船员们从船舶办公室带到后舵机间去。
那里位于船楼的内部深处。
我要你确保所有机工都在轮机舱内。
一个都不能少。
墨菲:好。
菲利普:还有,肖恩,也包括你在内。
我不希望看见你回到这里。
墨菲讨厌这一点……但是他点了点头,走出桥楼。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同一时间五条消防水龙带开始喷射……外景,海面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穆西的快艇速度达21节。
他对自己的手下叫喊着。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让他们瞧瞧你们的厉害!
让他们知道你们是索马里海军!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右侧翼台,同一时间赖特将信号枪瞄准半英里外的快艇,而这时,快艇上枪口喷出了火焰。
骤然间自动步枪朝我们展开猛烈扫射。
哒、哒、哒。
子弹当当响着射中船楼和烟囱。
赖特卧倒在甲板上,这时菲利普从桥楼探身而出。
菲利普:科林!
快进来!
赖特:我可以击中他们,船长!
菲利普:快!
赖特急忙走进桥楼。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提款机”在掌舵。
菲利普拿起船用无线电对讲机。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已开火。
已开火。
他们距离我们四分之一英里。
左舷侧。
弹如雨下:哒、哒、哒。
击中船楼的各个部位。
穆西的快艇加快速度,紧随轮船后面。
赖特:水龙带挡不住它,是吗,船长?
菲利普:是的。
(对着对讲机)肖恩,大家都安全了吗?
镜头对准菲利普,后拉,穿透桥楼窗户,在船楼外机位右移、下降,直到菲利普出画。
外景,桥楼外,连续镜头镜头向下移,穿越整个船楼。
推镜头,穿过钢板壳体,揭示船搂内部结构:E甲板往下是D甲板、C甲板、B甲板……每一层都空荡荡的,只有无人的住舱。
镜头继续下移,进入A甲板,在这里我们看见了餐厅、医务室。
接着到了主甲板。
船舶办公室就在这里,此时也空无一人。
镜头继续下移,前推穿过吃水线,进入内部,向下,直至到达……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这是一间贮藏室,长60英尺,宽20英尺。
一捆捆巨大的卷绳。
一桶桶润滑油、燃料油、清洁剂。
墨菲仓促地引导十名船员进入。
其中有我们认识的肯·奎恩和迪雷尔。
墨菲把他们往里赶。
墨菲:进去,进去,进去!
快点走!
都进去!
肯,帮我点数。
(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轮机长。
你的人都在吗?
同一个连续镜头,穿过一扇铁门,到达……内景,马士基号,轮机舱轮机舱有三层楼高,130英尺长,与船同宽。
庞大的柴油发动机,巨大的锅炉,而操纵它们的地方是……内景,马士基号,轮机控制室这里是神经中枢。
一排排立式机器和显示器。
轮机长迈克·佩里和他的手下都在此处: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加油工以及甲板机工。
佩里(对着无线电对讲机):我们都在,门窗紧闭。
他手里拿着《圣经》,把门关上。
连续镜头结束,镜头切换。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同一时间现在快艇距他们仅100英尺,在左舷侧。
菲利普在桥楼翼台上,向它发射信号弹。
外景,海面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同一时间两枚信号弹没有射中目标,掉进海里。
比拉尔盘腿坐在船头,拿着他的AK步枪,枪口对准我们。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哒、哒、哒。
子弹将菲利普头顶上方的挡风幔(为桥楼挡风的金属板)射得扭曲变形。
他伏下身子。
然后再次突然冒起。
菲利普:来吧,宝贝。
去炸掉它的油箱。
他发射信号弹,但是……内景,海面上,穆西的快艇,行驶中信号弹没有击中。
这会儿艾尔米也盘腿而坐,开始射击。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枪弹密集——菲利普被一连串的“哒哒”声包围。
他的信号弹用完了。
他往回跑进……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大声喊叫。
菲利普:左舵十五!
“提款机”:左舵十五。
外景,马士基号,吃水线船劈浪向左,甩开小艇。
但是快艇已经发现大船中部有一处没有水龙带的防护。
穆西记在心里。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看向GPS导航系统。
船速是18.3节。
菲利普:右舵十五!
“提款机”:右舵十五。
外景,马士基号,吃水线,船中部船突然向右转,撞向快艇。
但是穆西稳住了快艇。
他再次发现了水龙带防护的漏洞。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手忙脚乱。
菲利普:我需要一把步枪。
该死的,我们应该拥有步枪!
左舵十五。
“提款机”:左舵十五。
我们的确应该有。
外景,穆西的快艇,吃水线,船中部纳吉将一把梯子展开、拉伸。
这该死的东西有20英尺长,“家得宝”的产品,带有抓钩。
交切镜头,外景,马士基号,左舷甲板抓钩紧紧勾住了马士基号甲板上的鱼尾板(坚固的金属板条,六英寸高)。
穆西在速度18节的快艇上抓住梯子,从疾速行驶的快艇跳到梯子上,向上爬……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抓住“提款机”,简直就是一把将他按到了地板上。
菲利普:待在这里。
“提款机”没有争辩。
在地上继续控制舵轮。
菲利普拿起剩余的信号弹,往外走。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他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船中部穆西登上了船。
奔跑着穿过马士基号的甲板。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菲利普又发射了两枚信号弹。
他们飞过甲板,落入海里,此时艾尔米也登上了马士基号。
菲利普(对着无线电对讲机):两名海盗已经登船。
两名海盗已经登船,在船中部。
奇怪的是,艾尔米像之前那样盘腿坐在了甲板上,开始用他的AK步枪对着镜头发射。
哒、哒、哒。
挡风幔被射歪,离菲利普的脸不到一英寸。
他伏低,然后突然冒起,疯狂地发射信号弹。
密集的弹雨迫使他再度伏下身子。
接着……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提款机”,他拉扯他。
“提款机”:到里面去,船长!
他们会杀了你的!
菲利普:见鬼,我叫你留在里面的!
在桥楼里!
更加猛烈的扫射。
见鬼。
他们往回爬。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桥楼的窗玻璃上留下了弹击的凹痕。
(它们是防弹玻璃。
)赖特竭力保持镇定。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赖特:我们怎么办,船长?
菲利普:你们俩去后舵机间,和其他船员待在一起。
(他们疑惑地看着他)快去。
你们俩都去。
我来管桥楼。
“提款机”:对不起,船长。
赖特:我们不能这么做,船长。
他们没有动。
菲利普并不吃惊。
镜头切换。
外景,马士基号,甲板,船楼底层,稍后现在穆西和桥楼之间只相隔七段楼梯,楼梯被那道“防海盗铁栅门”阻隔。
他向艾尔米点点头,后者用枪射落门锁。
栅门摆到了一边去。
太轻易了。
他们开始爬楼梯。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知道他们来了。
见鬼!
他拿起无线电对讲机。
(注:接下来的12个小时这部无线电对讲机将一直在他的臀部。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我是船长。
大家请听着。
交切镜头,内景,马士基号,轮机控制室佩里和机工们都停了下来。
另一间舱室……交切镜头,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墨菲和其他船员同样停了下来,聆听……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桥楼要失守了。
轮机长,你知道应该怎么控制船。
肖恩,你负责人员管理。
科林和“提款机”在桥楼上,和我在一起,我会尽快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的位置都明确吗?
佩里(对着对讲机):是的,船长。
墨菲(对着对讲机):呃,不,船长。
我们这里少了马文。
菲利普叹了口气,但不得不继续往下说。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好的。
你们都知道行动计划。
我们要阻挠他们想做的任何事。
他们想把船劫去索马里。
没有用。
我们采取黑暗、冷却原则。
发动机熄火,切断非应急电源。
对一艘没有动力的船,他们能做的不多。
他们想劫持人质也没有用。
我们的人全部隐蔽起来。
谁也别出来,除非听见我解除警报,我会说反劫持暗号。
交切镜头,外景,马士基号,上层建筑,楼梯,同一时间穆西和艾尔米沿楼梯向桥楼飞快走去……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能感觉到他们的逼近。
他不愿意说下面的话,但是……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我会尽一切努力不让这种事发生,但是,如果他们找到了你,劫持了你,你需要记住以下几点。
墨菲和船员们的神色因这些话有了反应……还有隔壁舱室里的佩里和所有机工。
外景,马士基号,上层建筑,楼梯,同一时间穆西和艾尔米接近顶层……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菲利普话语镇定而直截了当。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照他们说的做。
尽量显得很配合。
你可以泄漏一些秘密:告诉他们船上的安全设施,或者如何获得淡水。
要让他们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与此同时要引导他们远离重要的东西,比如雷达或者发动机控制装置。
绝不能暴露其他船员的位置。
如果你和他们进行交谈,不要提及宗教。
不要说任何关于真主或者上帝的话,或者说你的信仰好过他们的。
他们可能会对你谈论政治,或者告诉你美国是世界上最差的国家。
不要上钩。
你用不着捍卫国家荣誉。
你只要活命。
大家在聆听。
海盗在爬楼梯。
菲利普(对无线电对讲机):不要引人注目。
不要表现得过于对抗或者过于驯服。
保持你的尊严。
如果你冲他们尖叫或者在墙角呜咽,你是在给他们私人借口杀你。
墨菲、迪雷尔、赖特、佩里……他们仔细听着每一句话……菲利普:最后一点。
幽默感会有所帮助。
可惜你们这些家伙都不风趣——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被抓住吧。
这句话稍稍缓解了紧张气氛。
但只是稍稍。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我们了解这艘船,他们不了解。
大家要互相关照。
我们会没事的。
他放下无线电对讲机。
“提款机”和赖特默然不语。
他从桌上拿起一把折叠刀,放进口袋,与此同时,AK-47步枪的射击声在我们耳边响起。
桥楼门被打开,艾尔米冲进来,用枪指向我们,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用索马里语叫喊着。
短暂的混乱。
“提款机”和赖特举起手跪下。
菲利普站着不动。
他的桥楼正式失守了。
艾尔米叫喊着。
“提款机”和赖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穆西静静地走了进来,与菲利普第一次面对面。
穆西:放松点,船长。
只是生意而已。
我们不是基地组织。
你把船停下。
菲利普点点头。
穆西打量一下桥楼,注意到赖特和“提款机”,对于见到一个黑人水手感到吃惊。
穆西:哪国国籍?
菲利普:我?
还是这艘船?
穆西:船。
美国的,是吗?
菲利普:是的。
这是马士基·阿拉巴马号。
这是个重大消息。
穆西点点头,很高兴。
艾尔米欢呼了一声。
穆西:好吧。
生意而已。
把船停下。
菲利普点头,走向车钟,但却悄悄按下他的无线电对讲机,轻声说话。
菲利普:桥楼失守。
桥楼失守。
接掌船舵。
内景,马士基号,轮机控制室,同一时间佩里和机工们听到了菲利普的话。
佩里按下一个开关,从而让他可以重写节流阀和船舵指令。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同一时间墨菲对他的船员们(同时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话。
墨菲:好的。
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熄灭发动机,切断所有非应急电源。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警报仍在鸣叫。
菲利普关掉警报。
穆西注视着他。
穆西:我们不是基地组织,不是基地组织。
我们只想要钱。
把船停下。
菲利普:好的、好的。
需要一小会儿。
穆西:你的船员呢?
菲利普:我不知道。
我和你在一起。
他走向车钟。
胡乱摆弄了一下。
当然没有什么反应。
穆西正要开口责备,这时船猛地一震,发动机的嗡嗡声停了。
紧接着,电力也中断了。
控制台、显示器、空调全都断了电。
船在漂浮。
穆西环顾四周。
穆西:怎么回事?
菲利普:发动机关闭过快。
(纯粹在胡诌)本来有一个自检程序,被我们略过,网络瘫痪了。
这番话让穆西很恼火。
此时,船随波逐流,几乎打着旋。
穆西:让它停止打旋!
摆正船的方向!
菲利普“竭尽全力”,转动舵轮,但无济于事。
菲利普:设备关闭过快!
船出故障了,船出故障了。
他指着控制台,拍打艏侧推器和舵角指示器按钮。
都没有反应。
穆西:让开。
菲利普听话地让开。
穆西徒劳地试图操作仪器,此时,菲利普挪到了雷达设备旁。
上面有三个旋钮。
他调低“增益”旋钮,调高“雨雪抑制”和“海浪抑制”旋钮。
然后他挪向甚高频无线电设备……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同一时间这里只有应急照明,但是墨菲可以通过桥楼传来的指令看到菲利普的一举一动。
墨菲:干得好,船长。
肯·奎恩:他在干什么?
墨菲:减弱雷达信号。
转换无线电频率,这样他们就不能和母船联系。
大家很高兴听到这些。
但是他们感到越来越来热。
空调没了。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比拉尔和纳吉这会儿也到达了桥楼。
叫嚣着,拿着AK步枪指来指去。
穆西笑着。
穆西:这些伙计是索马里海盗!
都很疯狂。
我只是个翻译。
(菲利普没有答话)他们是危险分子!
他们会杀了你!
“提款机”和赖特仍然举着手跪在地上。
穆西让比拉尔和纳吉分别占据桥楼门口的位置。
穆西:呼叫你的船员。
我要他们上来这里!
菲利普:好的。
菲利普走向广播麦克风。
菲利普:全体船员,全体船员。
海盗希望你们到桥楼来报到。
重复,海盗希望你们到桥楼上来。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这里光线昏暗。
很热。
墨菲看着他的船员们。
墨菲:除非听到“晚餐时间”这个词,否则我们不能出去。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艾尔米用步枪戳着赖特和“提款机”。
菲利普出面打岔。
菲利普:嘿,你们要喝水吗?
还是要抽烟?
我这里有硬盒香烟。
穆西:抽烟。
菲利普走向一个柜橱,取出几包香烟。
菲利普:“提款机”,给这些朋友们们拿些苏打水,好吗?
“提款机”:当然,船长。
菲利普递给穆西和他的属下几包香烟。
“提款机”拿了几瓶苏打水,递给海盗们。
艾尔米不理会他,开始在柜橱里翻找。
菲利普:饿了吗?
(艾尔米哼了一声)你们很走运。
我们的货舱里有十七吨小麦和豌豆。
本来是给肯尼亚人的粮食,但是管他呢,你们请随意。
艾尔米对此不感兴趣。
菲利普坐到赖特旁边。
赖特(轻声地):船长,你的保险柜里有多少钱?
菲利普:比他们想要的少。
赖特:但也有个几千美元,对吗?
或许给了他们,他们就走了呢。
菲利普:这是一艘美国船,科林。
他们想要的是三百万,不是三万。
赖特:你怎么知道?
菲利普就是知道。
与此同时,穆西垂首看着无线电对讲机,试图重新调校好,并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挫败感显露出来。
穆西:你是哪个族的人?
菲利普:我是美国人。
穆西:我不是问你的国籍。
你的部族。
菲利普:我不属于什么族。
我说了。
我是美国人。
穆西:你的人民。
你的部族。
菲利普:哦。
我想我是美国爱尔兰人。
穆西:我是一名索马里海军士兵。
真正的水兵。
船仍在打着旋漂浮。
穆西突然爆发。
穆西:你的船员呢,爱尔兰人?
菲利普:我不知道。
我和你在一起。
穆西:立刻让他们上这儿来!
不然,这些狂人会杀了你!
比拉尔和纳吉像接通了电源一样跳了起来,再度开始叫嚣,用枪指来指去。
比拉尔/纳吉: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提款机”和赖特垂下头。
气氛转眼变得剑拔弩张。
穆西:你想死!
两分钟后,他们就会杀了你!
他们会杀了你的人!
菲利普:放松点。
我正在尽力。
纳吉:还剩一分三十秒。
穆西:我告诉你了!
他们是坏人!
坏人!
赖特看向菲利普,后者再度走到麦克风前。
他只需要说一句“晚餐时间”,船员们就会乖乖出来。
菲利普(对麦克风):全体船员,全体船员。
海盗希望你们立刻到桥楼上来。
立刻到桥楼上来报到。
纳吉:一分钟!
我们会杀了所有人!
菲利普:请让你的人往后退好吗?
小心走火。
穆西:让他们立刻上这儿来!
赖特吓坏了,他恳求地看向菲利普……菲利普(对麦克风):海盗希望你们到桥楼上来,马上。
纳吉:三十秒!
听到了吗!
三十秒后你就死定了!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大家伙儿知道应该留在原地。
但是这里温度已达105华氏度。
老水手戴尔已经因为中暑呼吸困难。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纳吉:十五秒!
穆西:他们是危险的海盗!
叫你的人出来!
菲利普:你刚听到我呼叫他们了!
“提款机”和赖特头上各被抵着一把抢。
纳吉:十秒!
穆西:再呼叫他们,爱尔兰人!
菲利普:喂,你们要开枪,朝我开枪。
我是船长。
我是船长。
他挡在他的船员前面。
艾尔米用力推开他。
菲利普跌倒在地。
在倒地的时刻,他按下对讲机。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如果一分钟后你们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说明我们已经死了。
保卫好船只。
纳吉:五秒!
赖特:船长?
求你了!?
纳吉:我们要把你们全干掉!
纳吉大吼。
艾尔米和比拉尔也跟着叫嚷。
声音震耳惊心。
赖特因为极度恐惧开始尖叫。
这时,一个出人意料的声响突然穿透喧器。
敲门声,从桥楼门口传来的。
所有动静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转过脑袋。
穆西朝菲利普点头示意:去开门。
菲利普走到门口,打开门。
叹了口气。
是马文。
除了他还能有谁。
来了最不该来的地方。
菲利普几乎难以置信。
马文:船长?
菲利普:进来吧,马文。
你死定了。
马文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被艾尔米抓住衣领,推到了“提款机”和赖特身边的地上。
但是一触即发的时刻已经过去。
穆西看着菲利普。
穆西:我们走。
去船上搜。
菲利普:搜什么?
穆西:你的船员。
菲利普悄悄按下无线电对讲机,让它变成了实时广播。
菲利普:你想搜查船只?
很好。
我和你一样急于找到那些家伙。
穆西将菲利普推到门口,朝比拉尔点点头。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你也来。
带上枪。
还有那个手电筒。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同一时间墨菲听到了他们的话。
他走向一扇铁门。
墨菲:所有人留在原地。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纳吉、艾尔米留下来看守赖特、“提款机”以及马文。
菲利普在门口停顿一下。
菲利普:我要你保证,我的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穆西顿一顿,嗤笑一声……然后用索马里语对纳吉和艾尔米说了些什么。
两人点点头。
菲利普: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穆西:走。
他把菲利普推搡出门。
内景,马士基号,轮机舱应急照明亮着。
佩里和他的四个下属(都是五六十岁的人)感觉酷热难耐。
墨菲走了进来。
墨菲:你们听见了吗?
佩里:是的。
来的好像是两个人,还有船长。
墨菲:到这里一路都是灯,他们肯定能找到我们。
我们得切断应急电源。
约翰·拉克罗南:发电机在甲板上,肖恩。
说话的是已经有四十多年跑船经验的大管轮约翰·拉克罗南。
墨菲:他的命令是黑暗、冷却原则,对吗?
约翰·拉克罗南:是的。
什么时候才轮到“冷却”?
墨菲:我去拿示位标和水。
你们能走到发电机那儿吗?
佩里:也许能。
见鬼。
墨菲:必须关掉发电机,轮机长。
这是输赢的关键。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通道,白天菲利普带着穆西和比拉尔走到一条长六十五英尺的通道上。
门关上后,这里光线昏暗。
只有四分之一的灯亮着。
船在漂浮。
气氛令人毛骨悚然,海盗也不例外。
菲利普开始大声说话。
无线电对讲机开着。
菲利普:这里是E甲板。
告诉我你想打开哪扇门。
穆西:所有的。
内景,马士基号,上层建筑,左舷楼梯间,同一时间迈克·佩里在上楼,动作迅速但悄无声息。
在他前面有一扇门。
他在门口稍顿……然后打开一条缝。
一线阳光透入。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通道菲利普脚步响亮地走着,开着对讲机,来到一扇门前。
菲利普:这里是轮机长的住舱。
(打开门)听我说,别把我的船员们想得太坏。
他们都是好人。
我想他们只是害怕。
穆西厉声吩咐比拉尔去检查轮机长的住舱。
穆西:如果是索马里海军,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没有人会害怕。
(看着另一扇门)他们是真正的水手。
菲利普:那是安全设备储藏室。
里面没有人。
穆西:打开。
菲利普打开门。
里面的确是安全设备储藏室。
菲利普:我没有骗你。
我和你一样想找到他们。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同一时间墨菲从右舷的一个楼梯间里走到了甲板上。
光线刺眼。
他眯眼看一看,没有看见海盗。
只看见一段室外楼梯。
他向楼梯冲去。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通道菲利普、穆西和比拉尔在搜查这个通道。
菲利普:这是我的住舱。
穆西:那扇门里是什么?
菲利普:那是电话间。
穆西:带我看看。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同一时间佩里从左舷楼梯间里出来。
让眼睛适应一下光线。
从这里他可以将甲板尽收眼底。
五十英尺外就是他的目标:轮船的应急发电机。
十英尺长,宽、高各五英尺。
绿色的。
但是,在距甲板七层高处,桥楼有一段伸出来的金属走道,就在发电机的正上方。
此时艾尔米站在上面守卫着,意味着他一眼就能看见下面的发电机。
见鬼!
佩里长出一口气,默默计算自己的成功机率……佩里(对着对讲机):我己经看见发电机了。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船长住舱穆西走进菲利普的住舱。
他的神色不禁有了变化。
这里在他看来十分富丽堂皇。
面积宽敞,阳光从大大的窗户透进来。
带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卫星通讯室,他在里面踱步,细细参观。
菲利普:标配的船长住舱。
我们可以下去D甲板了。
穆西停顿一下。
他面前是一面镜子。
或许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大的一面。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全貌。
这一刻变得奇怪而私密。
接着他注意到一些照片:里面有安德里亚、丹和菲利普的女儿玛丽亚。
穆西神色有了变化;菲利普注意到了。
菲利普:你有家人吗?
穆西微微点头,看着丹的照片。
菲利普:他小的时候,我要出海,他就会站在门口不许我离开。
他现在还常跟我开玩笑:“我爸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宁愿待在船上。
”我想我要告诉他,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穆西:我儿子也这么说。
他们注视彼此。
菲利普:他叫什么名字?
穆西:盖迪。
菲利普:他长大也会当海盗吗?
穆西:如果他能活到长大的话。
说完穆西往外走去。
菲利普:通道尽头有楼梯……外景,马士基号,B甲板,船尾,同一时间墨菲来到舱壁旁,旁边就是那艘桔色救生艇。
一个示位标(应急无线电示位标)用托架固定在舱壁上,它是一个能在406MHz频率上发射求救信号的装置,红色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对讲机,带一根天线。
他从托架上把它扯下来,启动。
示位标一闪一闪,哔一声。
发出了信号。
内景,华盛顿,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办公室,夜晚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
夜班。
一个名叫弗卢努瓦的小伙子从他的监视器前站起来,走向领导迪茨的办公桌,后者在看报纸。
弗卢努瓦:头儿,全球卫星搜救系统利雅得工作站刚刚打来电话。
他们收到了一个示位标从索马里海岸发出的信号。
迪茨:什么船只?
弗卢努瓦:美国船。
马士基·阿拉巴马号。
这是很重要的消息。
迪茨拿起电话。
内景,马士基号,D甲板,通道另一条六十五英尺长的通道。
菲利普、穆西和比拉尔在通道上。
菲利普:D甲板。
船员住舱。
(示意一扇门)那是储藏间。
穆西:打开。
菲利普打开门。
的确是储藏间。
穆西看着他。
菲利普:你在哪里学的英语?
穆西:打开那扇。
菲利普点点头,打开另一扇门,露出里面的情形。
内景,马士基号,D甲板,水手住舱这是“提款机”莱扎的房间。
地上有一块祈祷跪毯。
桌上有一个箭头,指着“麦加”。
穆西停下脚步。
比拉尔也停下来。
比拉尔:穆斯林?
穆西冷厉地看了比拉尔一眼:闭嘴!
比拉尔耸了耸肩。
菲利普:我想是吧。
怎么,你以为我们都是爱尔兰人吗?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菲利普、穆西和比拉尔在另一条走廊上。
菲利普:C甲板。
更多的船员住舱。
穆西:他是船上唯一的穆斯林?
菲利普:我不知道。
我从来不管别人的事。
穆西:你是基督徒?
菲利普:有关系吗?
他打开所有门,让比拉尔和穆西检查。
穆西:十岁之前我一直是基督徒。
告诉我你是什么教徒。
菲利普: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算半个天主教徒吧。
穆西:你的孩子们呢?
菲利普:我女儿对于去教堂有点犹豫不定。
如果礼拜能晚点开始并且提供更多红酒,她大概会去。
(朝一扇门摆头示意)那也是储藏间。
交切镜头,外景,马士基号,甲板佩里奔向应急发电机……交切镜头,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餐厅,同一时间墨菲走进来,将一闪一闪的示位标放在一张餐桌上,走向厨房。
内景,马士基号,C甲板,水手长的房间,白天穆西在搜查一间小房间,接着他停了下来:这里有一双新凉鞋。
他看着鞋子。
他脚上的凉鞋又旧又破。
但是比拉尔连鞋都没有。
穆西把鞋留给了自己,他关上门,不让比拉尔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是菲利普看见了。
外景,马士基号,主甲板,同一时间七层楼上的艾尔米没有发现佩里,他到达了应急发电机旁。
发电机带一个盖子,看上去像个垃圾箱。
佩里打开盖子。
将燃油阀拧松。
然后按了两个开关,于是……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走廊,同一时间突然间一片漆黑。
应急电源被切断了。
我们身处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
穆西去抓比拉尔手里的手电筒,动作仓促,手电筒掉到了地上。
穆西: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菲利普:一定是应急发电机出故障了。
穆西捡起手电筒。
光束打在菲利普的脸上。
周围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船在摇摇晃晃,咯吱作响。
穆西:为什么船上的东西全都出了故障,爱尔兰人?!
菲利普:我想是运气不好。
他们的右边有一扇门。
镜头横移至门的另一侧……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餐厅墨菲在门的另一端,拿着示位标、几大桶水和几包食物。
现在他一动也不敢动,听见……菲利普(画外音):船员餐厅。
我们吃饭的地方。
穆西(画外音):带我看看。
哦,见鬼!
墨菲飞快地跑开,此时菲利普在磨磨蹭蹭地“挑拣”着他的钥匙。
接着他推开餐厅门,在门口一顿。
原因是——手电筒的光照在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上:餐桌上一大堆东西,一条毯子胡乱盖在水壶、食品袋以及还在一闪一闪的示位标上面。
菲利普动作飞快,抓过手电筒——似乎是要带路,向厨房走去。
菲利普:你们的人饿了吗?
冰箱里有甜瓜。
你该带上,拿去给你的人吃。
反正也要坏了。
穆西和比拉尔跟上去,毯子留在了他们身后。
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厨房墨菲就躲在厨房里,猫在一张桌子下。
菲利普瞥见了墨菲露在外面的鞋。
但是他脸上完全不动生色。
事实上,他还把手电筒的光投向了比拉尔赤裸的双脚——它们距离躲藏的墨菲只有几英寸,如他所预料的,墨菲注意到了比拉尔的光脚。
菲利普打开冰箱。
当然,里面没有亮灯。
他拿出四个甜瓜和一些盒装果汁,递给比拉尔,后者双手端着AK步枪。
菲利普(示意AK步枪):要我帮你拿吗?
比拉尔笑了。
于是他又收到了穆西一记锋利的眼神。
菲利普:我去找个袋子。
他拿着袋子,将甜瓜放进去。
该走了。
菲利普:这里通往医务室。
他向黑暗中走去。
穆西跟上他。
比拉尔随后。
桌子下的墨菲终于松了一口气。
内景,马士基号,起居甲板,医务室菲利普引导他们走进医务室。
手电筒光束扫过,没有什么发现。
菲利普:好了。
接下来去哪里?
穆西:轮机舱。
穆西从菲利普手里拿回手电筒。
桌子下的墨菲浑身一僵。
哦,不!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白天室内温度已达110华氏度,一片漆黑。
65岁的戴尔呼吸困难。
大家听见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迪雷尔打开门。
是佩里。
他急急忙忙走进来,气喘吁吁。
佩里:大家都好吧?
迪雷尔:戴尔有麻烦,轮机长。
我们需要给他新鲜空气和水。
佩里:马上。
马上。
再坚持一下。
佩里按下无线电对讲机,就在这时……墨菲(透过对讲机):轮机长,我是肖恩。
他们正在离开医务室,往你们那边去了。
在轮机舱门口打碎点玻璃。
他们中有一个人光着脚。
佩里(对着对讲机):收到。
谢谢你,肖恩。
佩里看着屋子里的人。
他们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
内景,马士基号,主甲板,走廊,白天菲利普引领穆西和比拉尔向轮机舱走,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船员就在那里。
菲利普:等等,让我找一下轮机舱钥匙。
下面很热……穆西:你的人都像你这样娇气吗?
菲利普:我的人都是商船海员。
这话让人无话可说。
他们向门口走去。
这时,我们听见嘎吱一声,接着比拉尔一声痛呼,现在我们看见了——他踩到了门口的碎玻璃。
小伙子无声地龇牙咧嘴。
穆西看着他,再看看菲利普:把门打开。
菲利普听从。
他们走进去。
内景,马士基号,轮机舱这里空间很深。
菲利普停在门口。
穆西转动手电筒。
比拉尔金鸡独立,感到火辣辣地疼。
镜头横移至一扇门的另一侧。
交切镜头,内景,后舵机间十二个人躲藏在内。
迪雷尔在照顾戴尔。
他们听见……穆西(画外音):你的机工在哪里?
菲利普(画外音):不知道。
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迪雷尔看向佩里,后者静悄悄地拿起一把折叠刀。
此时镜头切回菲利普和穆西,他们走在比拉尔前面——他一瘸一拐,有点跟不上他们。
穆西:你呼叫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出来,爱尔兰人?
他们不喜欢你?
菲利普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犹豫一下。
他的人正在门的另一端听着。
菲利普:不是很喜欢。
我想他们觉得我是个二逼。
这话让菲利普的下属们神色起了反应。
穆西: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二逼”。
菲利普:就是那种反复说你是笨蛋、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促使你努力工作的人。
穆西:这么说来我是个二逼。
(菲利普露出个勉强的笑)你对水手们和善,你的水手就会变得娇气。
懒骨头。
船长必须是二逼。
菲利普:不。
不是必须。
习惯而已。
穆西:如果你让他们一直怕你,说不定他们就能干得更好,你就不会让海盗劫了船。
菲利普:不怪他们。
是我。
(稍顿)我一直以为情况来临的时候我能够摆脱你。
是我的错。
船员们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但是穆西没有在听。
穆西:那扇门里是什么?
穆西指着的正是将他和船员们隔开的那扇门,后舵机间的门。
菲利普:那是危险品储藏间。
穆西在权衡。
比拉尔疼得皱眉蹙额。
这一刻如此漫长……然后穆西选择了不打开后舵机间的门,继续前行。
他向外走去。
比拉尔一瘸一拐地跟上。
菲利普:我们该回桥楼了。
内景,马士基号,后舵机间里面的人都如释重负。
还有人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白天“提款机”、赖特和马文跪在地上。
纳吉和艾尔米看守。
门打开。
穆西和比拉尔回来了,比拉尔一瘸一拐,出血严重。
纳吉和艾尔米没有说话——仅仅是因为表达失望意味着不服从。
但是穆西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焦躁。
这让他十分恼火,于是……穆西:我们再搜一次。
菲利普:那是在浪费时间。
穆西:现在这艘船上我做主!
明白!
他抓起桌上的信号枪。
外景,马士基号,桥楼左侧翼台从这里穆西可以看见自己的快艇,在左舷处微微起伏摆动。
目标很小,菲利普开了数枪都没有击中。
但是穆西瞄准。
只发射了一枪。
一枪中的。
信号弹射中了。
快艇燃烧起来。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穆西走回来。
从这里所有人都能看到燃烧的快艇冒出的浓烟。
状况令人不安,对于海盗而言尤其如此。
穆西:我说了算!
我们再搜一次!
菲利普:你想找到我的船员?
那就带上这些人。
他朝“提款机”、赖特和马文摆摆手。
穆西感到困惑。
菲利普:船员们不会回应我。
他们不服我。
带上他们。
穆西犹豫一下,神色警惕。
看了看三个船员。
穆西(意指“提款机”):我带上穆斯林。
菲利普感到失望,他本想让自己的人都离开桥楼。
穆西拿起一把AK步枪,将“提款机”从地上一把拽起来,但是……“提款机”:你有武器,他们是不会出来的。
(穆西犹豫了一下)这关系到你是否尊重他们,他们是水手。
穆西掂量着他的话,打量“提款机”良久,然后走向纳吉,把枪给他,向他低声交代事情。
这给了菲利普机会,他以穆西听不见的声音和“提款机”低语,同时按下无线电对讲机。
菲利普:把他带到大家伙儿那里。
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提款机”点点头。
穆西走回来,打量“提款机”。
穆西:你真的是穆斯林?
“提款机”:是的。
穆西:那你怎么和这些人一起出海?
“提款机”:你为什么和海盗一起出海?
穆西:因为这片海属于海盗,教友。
他拿起一把长刀,将“提款机”推搡出门。
菲利普注视他们,既担心但又满怀希望。
镜头切换。
内景,菲利普的家,卧室,深夜凌晨两点。
安德里亚在睡觉。
外面寒风凜冽。
她沉酣睡梦……直到寒风晃动了院子里的旧航海钟。
钟声响起。
她睁开了眼睛。
恐惧突然袭来。
她知道出事了。
镜头切换。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白天两个小时在沉默和闷热中过去。
气氛紧张。
菲利普在帮比拉尔取出他脚上的玻璃渣。
似乎是善意的表现,但是比拉尔似乎不太敢相信他。
纳吉:他们在哪里?
他们去哪儿了?
菲利普:我不知道。
我和你待在一起。
(纳吉恼怒地哼哼)科林。
马文。
去找找他们。
等一下。
什么?
海盗们注视菲利普。
赖特和马文也看着他。
菲利普:我的人熟悉船只。
他们会找他们的。
这样你们就可以留在桥楼上。
如此简单直接的把戏,赖特十分肯定它不会奏效。
然而,纳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转向赖特。
纳吉(意指菲利普):你要是不回来,他就死定了。
赖特点点头,站起身。
马文也随之起身。
海盗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菲利普趁机悄悄和赖特说话。
菲利普:我不希望看见你们回到这里。
明白吗?
赖特点点头。
马文也微微点头。
他们向门口走去。
内景,马士基号,轮机甲板,通道,同一时间125英尺长的通道。
十分闷热。
“提款机”给穆西带路。
“提款机”:这里通往轮机舱和后舵机间。
穆西:我了解船舶。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都这么多话?
“提款机”正待回答,突然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惊愕不已。
穆西的手电筒光束刚刚照到了一张脸庞——佩里,就在二十英尺外。
佩里猫腰转到墙角后。
穆西开始追赶。
“提款机”不得不采取行动。
他一把抓住穆西,但是,穆西用手电筒对着他的下巴猛力一击,然后沿着走廊冲过去。
镜头跟移,黑暗、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芒和穆西沉重的呼吸声。
到了拐角处,黑暗中猛然蹿出一个身影——佩里手持折叠刀向穆西扑过来,刀划破了他的手。
穆西痛呼一声,长刀和手电筒掉到地上。
此时“提款机”加入战团,抓住受伤的海盗,将他抵在舱壁上。
佩里用刀子抵住穆西的喉咙。
佩里臀后有一个无线电对讲机。
他拿出对讲机,按下按钮。
佩里(对着对讲机):嘿,海盗们,回话,海盗们。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同一时间海盗们转身,十分意外。
头顶上方噼啪碎响的无线电对讲机传来声音。
那是谁?
佩里(透过对讲机):我是马士基·阿拉巴马号的船员。
我们抓住了你们的船长。
菲利普笑了。
海盗们则勃然大怒。
佩里:收到没有,海盗?
我们抓住了你们的船长。
我们要用他交换我们的人……还有你们滚下船去。
海盗用索马里语展开了激烈地讨论,直到他们做出决定:由纳吉做出回复。
他拿过对讲机。
纳吉(对着对讲机):你抓了我们的人?
佩里(透过对讲机):对。
他在流血,但的确在我们手上。
纳吉(对着对讲机):我们没有船。
菲利普:用我们的救生艇。
在船尾。
纳吉放下对讲机,看向菲利普。
纳吉:我们要钱。
菲利普:在我的房间里。
纳吉:带我去看看。
内景,马士基号,E甲板,船长住舱,傍晚菲利普打开保险柜,里面有三万美金。
菲利普:三万美元。
纳吉:你值多少钱,爱尔兰人?
你们的两个人值多少钱?
这话让人无从回答。
菲利普将钱递给他们。
外景,马士基号,B甲板,右舷船尾,傍晚救生艇悬吊在B甲板上方的滑台上。
乘艇的人将从这里直接坠落到四十五英尺下的水面。
艾尔米、纳吉和比拉尔看着救生艇,竭力显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纳吉:我们需要更多燃油。
菲利普:我们可以安排。
纳吉:还有食物。
水。
菲利普向上一层甲板喊话。
外景,马士基号,C甲板墨菲和迪雷尔在救生艇上面一层甲板上观望。
菲利普:他们需要更多的食物。
墨菲看向迪雷尔,后者点点头,小声地说话。
迪雷尔:我去找些变质的。
墨菲:猪肉。
一定要是猪肉。
迪雷尔笑着走开。
墨菲俯身,朝三个海盗微微挥手致意,仿佛和他们是至交好友一般。
墨菲:食物马上就到!
纳吉:让我们见一下我们的船长!
墨菲:你们入水后就能看见他。
纳吉对此感到不悦。
墨菲不理会。
菲利普:我们去找你们要的燃油。
内景,马士基号,应急发电机房,傍晚菲利普将燃油从柴油发电机抽到桶里。
纳吉看守。
几米之外,艾尔米正在按着佩里切断电源时关闭的那几个开关。
菲利普:请不要动那些东西好吗?
艾尔米:你耍花样,爱尔兰人。
你这讨厌的家伙。
菲利普:我们走。
纳吉:不。
多点燃油。
菲利普:你们要开去哪里?
迪士尼乐园?
纳吉:多来点。
内景,悬吊的救生艇,傍晚纳吉、艾尔米和比拉尔第一次见到救生艇内部:舱口、座椅、高出的驾驶台……(他们还不知道,这艘小艇将成为他们未来数日的“家”。
)菲利普;你们进去紧闭舱口门后,扳动这个控制杆。
可能需要反复数次。
卡钩脱开,你们就会从滑台坠入水里。
此时纳吉本应点头,但是他没有。
情形有点诡异。
但是菲利普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己经看见了自己的漫画像,戴夫刻的。
还有一句“菲利普是狗屎”。
菲利普看着画像,自嘲地笑了笑。
菲利普:至少把我的名字拼对了。
海盗们未予置评。
他继续往下说。
菲利普:你们的食物在这里。
纳吉点头。
菲利普从后舱口走出去。
外景,马士基号,B甲板比拉尔和艾尔米看着迪雷尔拿着一箱食物向他们走来,箱子用锡纸封了口。
菲利普闻到味道,笑了。
菲利普:特色食品,嗯?
迪雷尔:管事说是马肉和鸡肉。
菲利普大笑。
墨菲在十英尺外,盯着海盗们。
海盗们警惕地看着他。
菲利普:船员们状态都好吧?
迪雷尔:有几个中暑了,但是没有事。
菲利普:务必照顾好他们,好吗?
迪雷尔:怎么了,船长?
你要去哪里吗?
菲利普:很难说。
话题就此打住。
他转向海盗们。
菲利普:好了。
系好安全带。
船一入水,我们就放你们的船长下去。
纳吉:不。
情况有变。
墨菲等着他继续说。
菲利普没有反应。
纳吉:你和我们一起下去。
等你们把船长放回来后,你告诉他救生艇怎么操作。
然后我们再放了你。
墨菲:我们的约定不是这样的,浑球。
纳吉用AK步枪指着墨菲的头。
纳吉:新的约定。
转眼间形势变得剑拔弩张。
艾尔米把枪口对准迪雷尔。
比拉尔单脚站立,用枪指着C甲板上的人。
突然间所有人都在大声喊叫——索马里语对阵英语。
纳吉:你最不喜欢的人是谁,船长?
你不在意让谁死?
叫嚷声更激烈。
步枪更加频繁地指来指去。
雄性激素一路飙升,直到……菲利普:住手!
你们所有人!
叫嚷声停了。
镜头向菲利普推近。
菲利普(对纳吉):不要再威胁我的船员。
纳吉:你上船,我们就不用再吵了。
菲利普:那就走吧。
海盗们放低武器,向救生艇走去。
菲利普也走了过去。
船员们都难以置信。
墨菲:等一等。
你要跟这些家伙下水?
菲利普:我们一入水,你们就把他放下去。
用船中部的梯子。
墨菲不知所措。
其他船员同样如此。
墨菲:换我去怎么样?
你留在船上。
我也可以告诉他们救生艇怎么操作。
菲利普:你这是在争取加班费吗?
墨菲:船长,你跟他们去了就回不来了。
菲利普:我们是不是想要他们下船?
墨菲:是。
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菲利普钻进救生艇。
墨菲:船长……菲利普:船员现在都归你管,肖恩。
明白吗?
两人最后对视一眼。
仿佛在道别。
墨菲点点头。
然后菲利普关上了后舱口门。
内景,救生艇现在菲利普和海盗们一起待在封闭的艇内,他走向驾驶台。
菲利普:系好安全带。
这玩意儿会像秤砣一样掉下去。
艇内的座椅上都有类似游乐园过山车那样的安全带。
比拉尔、艾尔米和纳吉面朝船尾,把自己绑好了。
比拉尔:嘿,爱尔兰人。
你为什么那么做?
你的人要代替你来这里和危险的海盗待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不?
菲利普:我是船长。
他是船员。
你系好了吗?
比拉尔神色困惑地点点头。
菲利普拿起船上的无线电对讲机。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他们还有可能会向船扫射,让大家远离危险的地方。
佩里(透过对讲机):收到。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他的手怎么样?
交切镜头,外景,C甲板,同一时间(傍晚)穆西被押送到了C甲板上——他被捆绑起来,堵住了嘴,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
佩里看着他。
佩里(对着对讲机):他会活着。
菲利普(透过救生艇对讲机):好的。
现在释放救生艇。
菲利普放下对讲机,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抓住释放杆(液压控制杆),开始按压控制杆,此时……交切镜头,外景,马士基号,B甲板释放钩将救生艇固定在滑台上。
现在它正在液压作用下松开。
菲利普反复按压控制杆,眼睛看着海盗们。
菲利普:上帝,如果这次降落中你非要让谁死的话,希望不是我……再按压几次释放杆。
滑台上的释放钩脱开。
救生艇脱钩,沿着滑道疾速下滑,像雪橇一样,船头向下,下滑了十二英尺,然后脱离船沿向下坠落。
外景,马士基号,船尾海盗们被坠落的速度吓呆了。
菲利普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水面向他迎面扑来。
伴随一声撞击的巨响,救生艇扎入海里,没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水柱。
船内和车祸发生时的情形一样,被安全带束缚住的身体猛烈前冲、撞击。
我们的头顶上方是海水。
交切镜头,外景,吃水线救生艇的船头冒出水面。
驾驶台高出吃水线十英尺,透过驾驶室窗口可以看见里面。
菲利普镇定一下心神,看向他的乘员们。
佩里(透过对讲机):船长,你还好吗?
菲利普(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们很好。
把他带到船中部。
外景,马士基号,甲板,右舷,傍晚墨菲在甲板上。
穆西手上鲜血淋漓,站在他旁边。
救生艇——由四缸柴油发动机驱动——靠着马士基号停下,比大船低二十英尺,发动机空转。
墨菲:你上船,他下船。
对吗?
穆西笑了。
全体船员从不同的甲板上看过来,他开始沿着梯子缓慢地向下爬。
交切镜头,外景,救生艇,吃水线艾尔米打开后舱口门,再次用枪指着马士基号的船员。
没有人畏缩。
穆西继续向下爬。
交切镜头,外景,救生艇透过驾驶室窗口,菲利普可以看见马士基号甲板上的墨菲,然而现在两人之间却已然隔着一道海洋。
菲利普紧握无线电对讲机。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听着,肖恩。
船将在两天后抵达蒙巴萨。
墨菲(对着对讲机):日程安排是这样的。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我期待你们能按时抵达。
这话不禁令人动容。
墨菲不愿意这样。
他看着向下爬的穆西,再看向打开的舱口门,盘算了一下。
墨菲(对着对讲机):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你从救生艇里跳出来怎么样,立刻。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我不能这么做,你知道的。
墨菲(对着对讲机):船长,够了。
赶快出来。
我们可以打败这些混蛋。
菲利普(对着对讲机):船员们今天表现极佳,你也是。
请转告他们,好吗?
墨菲正要回答,这时……穆西到达舱口,钻了进去,舱门仍开着。
内景,救生艇穆西看看菲利普,再看看比拉尔包扎好的伤脚(脸上微现不屑)。
纳吉忙将三万美金递给他。
菲利普:操纵这个不难,我会教给你。
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包扎,在你身后有医疗箱。
穆西:你和你的人说再见了吗?
虚与委蛇到此为止。
菲利普已经料到了。
菲利普:说了。
穆西:很好。
这时——毫无意外地——穆西抓住菲利普,一把将他推倒,砰地关上舱口门,扳动油门手柄,救生艇疾速驶离。
马士基号上的船员们大声呼叫,但却无能为力。
菲利普被推到座椅上,一把枪指着他。
他面无表情。
外景,马士基号,甲板救生艇疾速离我们远去。
船员们看着它离开,群情激愤。
墨菲:你这愚蠢的混蛋。
(叹息,然后)好吧,我们开启动力,去追赶他们。
全速前进,右满舵。
船员们各自行动起来。
镜头切换。
内景,伯灵顿医院,护士站,白天安德里亚在轮班中(她是一名急诊室护士)。
电话铃响时,她正在查看一本病历。
安德里亚(对着手机):我是安德里亚。
迈克·威拉德(在手机里):安德里亚,我是迈克·威拉德。
理查德所在的船叫什么名字?
果然如此!
安德里亚知道,她的丈夫出事了。
安德里亚(对着手机):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里亚惊恐失色。
镜头切换。
外景,弗吉尼亚州弗吉尼亚海滩,沙滩球场,早上海豹突击队队员在一片海滩上跑步。
这是布拉沃排:十六名队员,年龄从25到35岁。
他们勇敢、强壮、爱国。
指挥官是索耶上尉。
一辆黑色旅行车在他们身旁停下。
开车的是罗伯特·阿伯提兹少校(36岁,来自洛杉矶东部)。
在他后面还有三辆旅行车。
海豹突击队队员们停了下来。
阿伯提兹:上尉,让所有队员上车。
有情况。
索耶:怎么回事,头儿?
阿伯提兹:一个美国人在索马里海域被海盗劫持,他们乘坐救生艇离开。
最近的战舰距离345英里。
不能打电话给妻子或者女友。
我们去队里简要汇报。
然后做好行动准备,上飞机。
索耶(对他的人):好吧,布拉沃排,上车。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夜晚玻璃钢救生艇内闷热难耐。
艾尔米在检查置于船头的燃油桶。
菲利普观察着。
穆西一边掌舵,一边分配那三万美金。
他把面值一百的都留给了自己,面值五十的分成三份。
菲利普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菲利普:那些燃油用来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燃油比需要的量多出了五倍。
用来做什么?
穆西:帮我们对付其他海盗。
(菲利普沉默)有别的部族的人来,想抢走你。
我们就开足马力,然后……他模仿爆炸的声音,笑了。
菲利普注视他。
穆西打开从马士基号上带来的食品箱。
闻了一下,皱起眉头。
向比拉尔示意:接掌船舵。
接着穆西打开小小的后舱口门,菲利普再度观察起来。
外景,救生艇,后甲板,同一时间穆西将泡沫箱扔到海里,接着他发现了什么……他凝目注视——感到忿怒但并不吃惊:是恢复动力的马士基号,尾随他们而来。
穆西猫腰回到舱内,关上舱口门。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穆西看着菲利普。
穆西:我以为你说船坏了。
菲利普:我想他们修好了。
穆西:啊哈。
(对自己的船员,用索马里语)来拿你们的钱!
他的手下向驾驶台上的他走来。
他将每人应得的“份子”递给他们。
然而钞票上都沾满鲜血——从他手上深长的刀口流出来的血。
菲利普:小心。
你把我的船弄得到处都是血。
穆西:现在是我的船了。
菲利普:恭喜。
我们去哪里?
穆西:回家。
菲利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内景,菲利普的家,书房,上午现在外面有七家新闻媒体。
屋内也有二十个来帮忙的人。
(时间:马士基公司的代表还没有到达。
)南希在应门——一个记者想混进来。
南希:这个人说他是当地记者。
但是我不认识他。
安伯:看他的鞋子。
他穿的是休闲皮鞋吗?
南希:是的。
安伯:他不是本地人。
没有哪个昂德希尔人穿休闲皮鞋。
关上门。
南希礼貌地笑着,把门关上。
此时安德里亚正在走来走去,和丹讲电话。
安德里亚(对着手机):目前我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丹(透过手机):我回家去。
安德里亚(对着手机):不,亲爱的。
你得待在学校。
这周你有考试。
丹(透过手机):妈妈……安德里亚(对着电话):家里现在像动物园一样,亲爱的。
到处都是记者。
我希望你远离这些。
(抢在他前面说)知道你爸爸会怎么说吗?
丹:他大概会说,“知不知道你上那所学校我要花多少钱?
好好待着,做自己的事情。
”安德里亚:或许吧。
安伯走近安德里亚,手里拿着座机电话。
安伯(意指电话):安德里亚,是约翰·莱因哈特。
马士基公司的主席。
安德里亚脸色苍白。
或许他是要报告坏消息……安德里亚(对着手机):亲爱的,我得挂了,马士基公司的人打电话来了。
有新消息我会立刻打电话给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爱你……丹(透过电话):我上车了。
晚上到家。
“咔哒”一声收线。
安德里亚叹了口气,挂断手机,接过电话筒。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你好?
莱因哈特(透过话筒):你好,安德里亚。
我是约翰·莱因哈特。
你那里怎么样?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典型的四月的早晨……莱因哈特(透过话筒):我明白。
听着,事情有新的进展,我希望亲自告诉你。
我们夺回了船。
船员们都很好。
海盗乘坐救生艇逃跑了。
(不太敢说接下来的话)但是他们带走了你的丈夫。
安德里亚脸色刷白。
说不出话来。
房里的人都在等待着。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在救生艇上。
莱因哈特(透过话筒):是的。
现在是人质事件。
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把他安全送回你的身边。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我明白。
莱因哈特(透过话筒):我会派两个最得力的手下去你家,帮你应对媒体,接听电话,处理一切你可能需要帮助的问题。
好吗?
安德里亚没有回答。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莱因哈特(透过电话):安德里亚?
安德里亚?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白天上午九点。
船内的温度达105华氏度。
菲利普坐在那里,汗流浃背。
火烤般地炙热。
穆西面对镜头而坐,活动着受伤的手,表情痛苦。
菲利普:感染了吗?
穆西:我怎么知道?
菲利普:发烧、打冷战、呕吐、失禁。
如果这样说明伤口恶化。
穆西动作一顿,意识到他的手下正关注着他们。
菲利普:他们不会觉得你娇气。
他们只会觉得你足够健康,能够继续发号施令。
穆西起身,拿过急救箱,递给菲利普。
菲利普取出洗眼器、生理盐水、绷带、一大卷胶带。
他故作随意地用折叠刀——这把刀已经在他的口袋里放了两天——割断胶带。
海盗们看着他。
他一言不发地交出刀子,然后解开穆西手上裹的血淋淋的衬衣,露出狰狞的伤口。
他用装生理盐水的洗眼器给他冲洗,朝比拉尔的方向示意。
菲利普:他的脚也需要重新包扎。
穆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菲利普:他是水手,受伤了。
穆西: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能对水手太和善吗?
菲利普:凉鞋怎么样?
合脚吗?
穆西:你在找麻烦,爱尔兰人。
没错,你就是个麻烦。
他们看向正在神经兮兮地编着三色绳的比拉尔。
穆西:他没什么问题——只是害怕。
菲利普:你不害怕吗?
穆西:怕。
怕看到我的孩子们挨饿。
(没有得到回应)我们回到索马里,把该办的办了。
告诉保险公司赎你的条件,然后大家一起发财。
菲利普:抱歉,但是我很怀疑。
(穆西等着他往下说)公司己经拿回了他们的船、船员和所有货物。
船长可以换人。
你不知道吗?
穆西:知道一点。
内景,菲利普的家,白天丹已经到家了。
他坐在安德里亚身旁。
在座的还有安伯、南希、道恩、珍妮特、帕蒂(都是安德里亚的妯娌);莉亚(安德里亚的姐姐);迈克·威拉德;十位邻居。
所有人都看着艾莉森——马士基公司的代表,她站在两块擦写板前,关掉电视。
艾莉森:好的。
第一条原则。
不要再看电视。
现在谣言满天飞,各种意见也太多。
从现在开始,我们只听国务院、国防部和马士基公司传来的消息。
确切证实的消息写在这两块擦写板上。
美国海军班布里奇号已经抵达现场,并与海盗取得了联系。
班布里奇号指挥官听命于特遣部队指挥官,后者向特遣部队将官——海军上将米歇尔·霍华德负责。
我们与她保持着密切联系。
安伯:说说米歇尔。
艾莉森:她对巴林的第五舰队司令负责。
后者向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负责,主席向国防部长负责,最终对象是总统奥巴马。
他们都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总统会定时接收最新消息。
如果他认为有必要采取军事回应,他会批准营救行动。
事情由他决策。
很荣幸,对吗?
的确。
但为什么安德里亚脸色变了?
安德里亚:哦,见鬼。
(大家等着她的后话)理查德给麦凯恩投的选票。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白天菲利普坐在他一直坐的椅子上。
接着……砰、砰、砰。
撞击声让我们转过头去。
纳吉正试图用枪托砸开驾驶台的窗口。
他反复重击。
想放点新鲜空气进来。
菲利普:你能不能叫他停下,在他把你的脑袋崩掉以前。
穆西:他想要新鲜空气。
菲利普:但他也会把弹夹砸飞。
穆西点点头,用索马里语朝纳吉厉声喊了几句。
纳吉卸掉步枪的弹夹,然后继续用力砸窗口。
终于,他砸破了窗玻璃。
一股新鲜空气吹了进来。
菲利普:我要小便。
穆西叫比拉尔,后者放下绳子,抓起AK步枪,一瘸一拐地领着菲利普走向后舱口。
比拉尔打开舱口门,他们钻了出去。
外景,行驶中的救生艇,后舱口菲利普迈步出来,登时目瞪口呆,他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在救生艇后面。
美国海军班布里奇号,导弹驱逐舰,距离仅300码。
比拉尔笑了,兴奋不已——这是为什么?
他把菲利普推到里面去。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比拉尔关上后舱口门。
看向穆西。
比拉尔(用索马里语,配字幕):海军来了,头儿!
美国海军!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是吗?
穆西向左转头。
果然在那里,透过小小的驾驶室窗口可以看见。
班布里奇号。
他当即做出了反应:激动地欢呼。
无比兴奋。
其他人也加入了他。
菲利普神色困惑。
他们欢呼呐喊着,穆西抓起救生艇的无线电对讲机。
穆西(对着对讲机):海军、海军?
海盗在这里!
不要采取军事行动!
不要采取军事行动!
我们不是基地组织!
舰长弗兰克·卡斯特利亚诺的声音传来。
卡斯特利亚诺(透过对讲机):我们是美国海军班布里奇号。
穆西(对着对讲机):很高兴见到你!
我们不是基地组织!
我们需要食物、水、电池还有子弹!
派救生艇过来!
通话结束。
穆西哈哈大笑,他的手下也在笑。
嗯?
菲利普:我不明白。
看见军舰你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穆西:我们有护航舰了——它会送我们回索马里海域,让我们免遭其他海盗的攻击!
人人都知道要远离军舰!
(认真地)你真好,爱尔兰人!
你比二十个人质都强!
外景,海军“黄道”橡皮艇/外景,救生艇,白天一艘海军“黄道”橡皮艇(充气快艇)掠过水面。
艇上有四名海军士兵,由近村上尉负责指挥,他们带来了一箱物资。
橡皮艇到达救生艇旁,两艘艇都挂了空挡。
穆西全副武装,打开后舱口门。
看着近村。
近村:我们要先见船长,确定他没有事。
穆西向甲板下的艾尔米厉声喊了几句,后者朝菲利普叫喊。
艾尔米(画外音):出去。
挥手。
菲利普出现在舱口,向士兵们挥挥手,接着艾尔米将他拽了回去。
近村的人移交物资:一部无线电对讲机,电池,水,巧克力夹心饼。
奇怪的是还有一瓶A-1牌牛肉酱。
近村从里面找出无线电对讲机,递给穆西。
近村:专用信道。
我的指挥官想再跟你对话。
穆西:我晚一点再跟他谈。
近村的反应是不解。
穆西笑了。
穆西:索马里有句古话,“你们拥有所有的表,但是我们拥有所有的时间。
”他大笑起来。
近村没有笑。
镜头切换。
外景,佛蒙特州昂德希尔,圣托马斯停车场,上午记者大军现在被限制在教堂的停车场里。
他们看着一条写有“菲利普船长回家”的横幅被挂到马路中央。
到处飘扬着黄丝带。
内景,菲利普的家,客厅电视,电话,二十个帮忙的人。
安德里亚魂不守舍地穿过人群。
现在家里到处都是食物盘。
焙盘炖菜、千层面、蛋糕——都是朋友或者陌生人送来的。
托盘也随处可见。
莉亚走近安德里亚,托着一个硕大的托盘。
莉亚:这是当地的索马里团体送来的。
他们希望你知道,他们很抱歉,也深感惭愧。
安德里亚:我们当地有索马里团体?
莉亚耸了耸肩。
安德里亚环顾四周寻找丹。
他在一扇窗户旁,看着外面的雪景。
安德里亚:你还好吗?
他耸了耸肩,但答案是“不好”。
丹:我刚在想,他很爱下雪天。
温度达到八十度他就觉得太热。
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下雪天。
安德里亚:他会没事的,亲爱的。
他现在正看着天空,就像你一样,想着你。
丹:也可能正在教海盗如何驾船。
她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丹也是……然而他的笑容背后却是无比的恐惧。
安德里亚能够看得出来;真是令人心碎。
她知道该怎么做。
几米之外就是丹尼尔森。
他50岁,是当地的神父,整个上午一直待在这里。
安德里亚握住他的手。
安德里亚:我们能再做一次祷告吗,神父?
或者让所有人一起?
(丹尼尔森犹豫一下)理查德很坚强,我知道他在坚持。
但是我们可不可以为那些正在尽力帮助他的人做一次祷告?
丹尼尔森点点头,当然可以。
安德里亚抓住丹,镜头切换。
内景,C-17运输机,飞行中,夜晚一驾军用运输机飞行在海洋上空5000英尺高处。
机舱内,所有装备——武器、通信工具、导航仪器、水下呼吸器——都捆绑在一艘硬体充气艇里。
充气艇用绳缆牢牢固定在地上,船尾带有降落伞。
十六个男人站着,神色严肃。
这是海豹突击队第六小组。
镜头从组长阿伯提兹上尉开始,沿着站成一排的队伍移动。
然后是逐张脸孔,最后镜头落到两名队员身上——佩蒂斯(黑人,年岁不大)和准(韩裔美国人,稳重内敛)。
他们头顶上方的一盖灯变绿了。
阿伯提兹:好了,伙计们。
该跳了。
飞机后部像嘴巴一样张开。
狂风灌入。
一把刀割断了固定满载装备的充气艇的绳缆。
充气艇以120英里的时速飞了出去,降落伞被一股强力拖曳出去,自动展开。
接着队员们纵身跃出。
镜头跟随佩蒂斯。
外景,空中/外景,印度洋,夜晚我们在黑夜中向下坠落。
下方没有一丝光亮(夜晚的印度洋,海面没有光线折射),感觉像无底深渊。
没有任何物体。
但在我们的右手腕上有一个正在倒计数的带夜光的高度计,700英尺,600英尺……头上是我们的降落伞。
接着充气艇撞击到我们身下的水面,巨大的撞击声。
我们继续向下坠落。
然后,更加猛烈的撞击声。
我们自己重重地坠入海中,四面八方都是水……接着我们浮出水面,看见……十六个人行动一致,任降落伞沉入水中,登上橡皮艇。
此时班布里奇号出现了,向我们驶来。
C-17运输机已经远去。
我们刚刚以海豹突击队队员的身份完成了一次跳伞。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夜晚导弹驱逐舰的作战情报中心:冰蓝色的灯光,马蹄形的控制台旁有二十个海军士兵在操纵,负责指挥的是卡斯特利亚诺上尉。
卡斯特利亚诺:所有人提高警觉。
拿出点精神来。
在卡斯特利亚诺身旁的是理查德·加里多斯,联邦探员,船上唯一的非军籍人员。
他们转过身。
阿伯提兹上尉进来了,与卡斯特利亚诺互行军礼。
卡斯特利亚诺:阿伯提兹上尉,海豹突击队指挥官。
理查德·加里多斯,联邦探员。
阿伯提兹:长官。
加里多斯:很高兴见到你。
情况如何?
阿伯提兹:已经就位,准备行动。
交切镜头,内景,班布里奇号,直升机机库,同一时间佩蒂斯、准和其他八名队员穿过机库,里面有两架MH60“骑士鹰”直升机。
我们听见……加里多斯(画外音):现在的指令是不采取进攻行动。
我们只需要阻止他们进入索马里海域。
巨大的伸缩门在队员们面前打开,露出外面的情形。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班布里奇号低矮、平坦的扇形船尾浸在水中。
从这里看去,救生艇是漆黑海面上一个极小的目标。
海豹突击队队员放下他们的装备。
阿伯提兹(画外音):明白。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阿伯提兹,卡斯特利亚诺,加里多斯。
加里多斯:但是如果发现人质面临直接危险,该指令即撤销。
我们现在有什么监控措施?
交切镜头,外景,水下,夜晚我们在救生艇的正下方。
我们周围还有其他人。
一队海豹突击队蛙人也在这里,将窃听装置粘在救生艇船壳上。
窃听装置是圆形的,黑颜色,看上去像个冰球。
海豹突击队队员激活装置。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一个海军少尉在控制台旁,监听救生艇上的情况。
阿伯提兹:我们在救生艇上有优良的窃听装置。
我还安排了狙击手在船尾,锁定了目标。
加里多斯:那些窗户并不是我们的目标。
你们怎么能在一艘行使的船上击中他们?
有几名海军士兵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但是阿伯提兹神色泰然。
阿伯提兹:救生艇在本船船尾急流中行驶时,会进行周期十七秒的简谐运动。
每到半个周期,也就是在八点五秒的时候,救生艇会有瞬间的静止。
阿伯提兹接着往下说。
镜头交切,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同一时间(夜晚)五组狙击手,两人一组:拉莫斯和温斯特罗姆,英格拉姆和阮,施利达和凯,里斯和希克斯,佩蒂斯和准。
其中四组在大板条箱上展开行动(射手们将枪架在板条箱上,观察员在他们身后)。
佩蒂斯在船尾甲板上趴卧在一张毯子上,准在他身后。
狙击手配备SR-25狙击步枪,观察员有光学仪器。
透过准的夜视仪,我们看见远处的救生艇。
它的窗口从这里看去十分渺小,并上下起伏着。
所有队员对耳麦进行调试,此时……阿伯提兹(画外音):在这个静止的瞬间,SR-25步枪上的瞄准镜能轻易捕捉到目标影像。
第一枪用平头弹,击穿玻璃窗,排除一切弹道偏移条件,给各自对准一名目标的四名射手毫无阻隔的准镜视线。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阿伯提兹和加里多斯。
阿伯提兹:接下来我们每个小组会在一百米外给四个海盗每人脑袋里射入三颗子弹——虽然这不是最佳射程。
加里多斯听完所有话,被说服了。
加里多斯:我现在要和海盗对话,舰长。
内景,行使中的救生艇,同一时间(夜晚)纳吉快编完他的三色绳了。
艾尔米坐在前排,靠近燃油桶。
穆西在驾驶台上。
菲利普:你的脚怎么样?
好点了吗?
比拉尔耸了耸肩,对人质态度亲切。
穆西(画外音):不许和他讲话。
穆西在驾驶台上愤怒地咆哮。
比拉尔绷紧神色。
穆西:他已经有船长了。
索马里海军不需要两个船长。
菲利普耸了耸肩,转过头。
打量那个装物资的箱子。
巧克力夹心饼,其他东西……突然,他有所发现:牛肉酱瓶子的背面写着什么东西。
手写的。
英语。
显然是海军留给他的讯息。
菲利普凝目看去:“说话。
我们能听见。
美国海军。
”啊!
但是菲利普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就听见……加里多斯(透过救生艇的无线电对讲机):海盗首领。
海盗首领。
回话。
穆西转身,不为所动。
交切镜头,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同一时间阿伯提兹和卡斯特利亚诺看着加里多斯。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我是联邦探员。
回话。
穆西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下神色也有了变化。
大名鼎鼎的联邦调查局。
他组织了一下措词,抓起对讲机。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不要联邦调查局!
我们不是基地组织!
我们要和保险公司谈判代表对话。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抱歉。
只有联邦探员。
我叫加里多斯。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不要采取军事行动!
我们只要赎金。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好。
那你们可以给我们什么?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们要两百万美元,并让我们安全返回索马里。
然后我们就放了你们的人。
菲利普关注着一切,注意到比拉尔的反应。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你可以叫我船长。
加里多:好的。
这段时间你和我要一起合作,直到我们把问题解决。
告诉我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有你的船员。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什么?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你的右手有一道伤口,你的一位船员脚里扎了玻璃。
对吗?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要和保险公司的人对话。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我的船上有专业的医务人员,还有一流的医务室。
你们两个要不要到船上来接受治疗。
这样我们可以面对面谈一谈。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等回到索马里我会去治疗。
到时候我们再谈。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这恐怕不行。
我们很愿意跟你合作,但是我们不能让事件蔓延到陆地上。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们是索马里海军!
我们有权回自己的国家!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带着美国人质的时候不行!
穆西愤怒地挂断对讲机。
没有人说话。
稍顿。
加里多斯(透过对讲机):加里多斯呼叫救生艇。
回话。
穆西再度拿起对讲机。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不要采取军事行动!
我们要和保险公司谈判代表对话!
两百万美元!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看你的窗外,船长!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们要回索马里去。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船长。
看你的驾驶室窗口。
穆西看过去。
他看见了班布里奇号船尾的五组狙击手——枪口瞄准了他。
只是一瞬间——一眨眼你可能就错过了——他所有的虚张声势土崩瓦解,而菲利普看见了。
比拉尔也看见了。
穆西迅速反应过来。
随后完全镇定下来。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我们马上回家。
离窗口远一点。
他向控制台俯身,急加速。
他的手下们没有说话。
但他们知道有麻烦了。
纳吉和艾尔米静静地走远了。
从而没有人听见菲利普和比拉尔的对话。
菲利普打量这个孩子。
比拉尔扭头看向别处。
稍顿。
菲利普:你游泳游得好吗?
(比拉尔一脸茫然)因为你得跳下船去,远离这里,越快越好。
你的船长正在带领你们去往极其糟糕的地方。
比拉尔:我从来没到过别的地方。
比拉尔走开。
菲利普垂头。
驾驶台上,穆西开始唱一首索马里战斗歌曲。
声音很大。
严重走调。
故意唱得乱七八糟。
他一直唱着。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加里多斯在监听。
他摘下耳机。
加里多斯:舰长,我需要一架直升机。
卡斯特利亚诺点点头:没问题。
内景,菲利普的家,卧室,夜晚安德里亚躺在床上,但是了无睡意。
安伯在一把椅子上睡觉。
宁静中涌动着不安。
接着宁静被打破:电话铃响了。
哦,不!
安德里亚抓起电话。
安德里亚:你好?
交切镜头,内景,怠速中的马士基号,桥楼,白天肖恩·墨菲在马士基号的桥楼上。
墨菲(对着电话):安德里亚,我是肖恩·墨菲。
安德里亚(对着电话):哦,你好,肖恩……墨菲(对着电话):你还好吗?
安德里亚(对着电话):嗯,你知道的。
我很着急。
墨菲周围是我们已经认识的马士基号的船员:“提款机”、迪雷尔、佩里、肯·奎恩、科林·赖特。
就连马文、戴夫、戴尔也都在。
墨菲在代表他们所有人讲话。
墨菲(对着电话):之前海军不让我给你打电话。
我们到了蒙巴萨,按照预定时间。
安德里亚(对着电话):很好。
墨菲(对着电话):我只想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想说,你丈夫救了我们的性命,救了船上的每个人。
他为救我们而上了救生艇,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他是个勇敢的家伙,安德里亚;他一定会比那些浑蛋活得长,我肯定。
他会把他们都拖垮。
我们刚刚听说他做得很好,精神状态不错。
所以,你要坚强,好吗?
他爱你。
他会回到你身边的。
安德里亚点头,一滴眼泪从她脸颊滚落。
墨菲(对着电话):好了。
我要走了。
还得跑船。
安德里亚(对着电话):谢谢你,肖恩。
墨菲:如果你在我之前和他说上话,告诉他,我们所有人都很感谢他,好吗?
电话挂断。
安伯握住她的手。
镜头继续对准墨菲这边。
透过桥楼窗户,我们看见吊臂在卸载马士基号上的集装箱。
船已经停靠在蒙巴萨的码头。
海军的人离开。
替代菲利普的新船长登上船。
墨菲向他礼貌地点头。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夜晚(凌晨2:30)菲利普站着,身上湿淋淋的,流着血。
他的手被绑在头顶的横杠上,脚也被绑着。
(我们再次跳跃时间:菲利普已经因为试图逃跑而挨打。
他们刚刚还让他尿在了身上。
)这会儿一把AK步枪的枪口就在距离他的脸只有一英寸的地方——艾尔米端着枪,扣动扳机。
喀哒。
没有子弹,但是菲利普吓得一抖,取悦了艾尔米。
气氛巳经变得更加狂热、病态。
纳吉在将三色绳打结。
穆西在驾驶台上。
比拉尔安静沉默。
救生艇开足马力前进。
这时,菲利普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菲利普:创世纪之初,亚当是第一个人类。
他所有的身体部位一起开了个会,讨论哪个部位应该当老大。
等等。
他是在讲笑话吗?
在这个时候?
艾尔米简直难以置信。
菲利普:亚当的心脏说:“我觉得应该由我管事,因为如果我停止跳动,他就会死。
”但是眼睛说:“等一下,我们觉得应该由我们管事。
我的意思是,没有我们,他看不见东西,也不能随意走动。
”然后大脑说:“显然我才是最重要的器官。
我控制着呼吸、思维和一切。
”它们争得不可开交。
毫无疑问,他的确在讲笑话。
穆西转过身,被他的胡言乱语激起了好奇心。
菲利普:然后,从亚当的身下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抱歉。
但是我觉得我才是最重要的身体部位。
”说话的是屁眼。
海盗们面面相觑,半是怀疑半是好笑。
菲利普:其他身体部位都笑话它——严肃点,伙计——然后继续它们的讨论,并决定过几天进行投票。
(稍顿)但是第二天早上,屁眼让它们全都大吃一惊。
它把自己闭拢了,不让任何东西通过。
早饭、中饭、晚饭——所有东西。
很快,整个身体难受起来。
大脑变得昏昏沉沉,心脏跳不动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三天后,它们一齐跑来跟屁眼说:“好吧!
好吧!
你贏了!
你是最重要的!
我们投降!
”争论结束了。
(这时候看着穆西)这就是为什么从那以后,在整个历史过程中,管事的一直是屁人。
原来如此,绕了一大圈的骂人话,目标直指穆西。
沉默。
然后比拉尔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艾尔米也笑了。
然后是纳吉。
就连穆西自己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菲利普也在笑。
五个歇斯底里、面临崩溃的人大笑着,直到……突然,一股看不见的强力向救生艇袭来,推撞着它歪向一边。
海盗们被撞得跳了起来。
这股力量如此猛烈。
而且充满噪音。
震耳欲聋。
外景,救生艇,海上一架海军“骑士鹰”直升机在我们头顶盘旋。
旋翼制造的强风直接将救生艇刮得歪向一边。
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一次力量展示。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穆西竭力控制方向舵,但是没有用。
小艇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持正向。
穆西:他们在干什么,爱尔兰人?
菲利普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在四处滑动的燃油桶。
强风持续吹打着救生艇。
伴随震耳欲聋的噪音。
穆西:他们在干什么?
菲利普:我不知道。
我和你待在一起。
愤怒的穆西发动引擎,但是它彻底点不着火了。
失去动力的救生艇被强风吹得打旋。
像陀螺一样转动起来。
穆西的人头晕目眩,等着他下令,这时……加里多斯(透过救生艇的无线电对讲机):加里多斯呼叫救生艇。
回话。
穆西没有回答,再一次按下点火开关。
发动机不转。
加里多斯(透过救生艇对讲机):加里多斯呼叫救生艇。
回话。
救生艇。
我们旋转着,噪音刺耳,直升机就在我们头顶上方。
穆西:你的船出了什么问题,爱尔兰人?
菲利普:现在又变成我的船了?
穆西:船出了什么问题?
菲利普:我怎么知道?
穆西:你这孬种,菲利普。
懒骨头的美国人。
穆西怒气冲冲。
他的手下们等着他的对策。
噪音持续袭耳。
狙击手在班布里奇号的船尾待命。
一切都在逼迫着他。
交切镜头,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加里多斯。
阿伯提兹和卡斯特利亚诺在他身旁。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我是加里多斯,船长。
你的发动机出了故障吗?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要你们立刻撤退!
加里多斯:嘿,我只是船上的客人。
不能吩咐舰长应该怎么做。
但是我可以派一个机工去帮你看看。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撤退!
不能有军事行动!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可以。
你能给我们什么?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我给你他的耳朵!
给你他的手指!
(没有得到回应)我告诉过你!
我只和保险公司的人对话!
只和给钱的人对话!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抱歉。
你只能和我对话。
我们不能让你们回到索马里海域。
镜头向穆西推近,所有噪音如雷霆压顶向他袭来。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声音冰冷):好。
那我们就死在这里。
他摔掉对讲机,看向自己的手下。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把绳子准备好。
菲利普神色震惊。
我们仍在旋翼制造的强风吹打下旋转着。
穆西:怎么了,菲利普?
不愿意死在大海上?
你算哪门子的水手?
菲利普:我想再见到我的妻子。
还有孩子。
穆西:美国水手都是孬种。
加里多斯(透过救生艇对讲机):船长!
回话。
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解开他。
艾尔米开始给菲利普松绑,这时……加里多斯(透过对讲机):你们干嘛不现在就上船来?
让医生看看。
我们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可以在船尾准备牵引绳,这样你们就不会飘到敌方水域去。
我们知道附近有你们的敌对部落。
瞧,作为善意的表示……噪音突然停止,直升机拔高而去。
一片宁静。
然而,这更加激怒了穆西。
他做出决定。
穆西(对着救生艇对讲机):好吧。
我们现在就杀掉人质。
这里需要裹尸袋。
完毕。
对话结束。
他毅然向菲利普走去——就在这一刻菲利普被艾尔米解开绳索,跌坐在椅子上。
镜头一晃:菲利普被穆西从椅子上拽起来,动作突然而激烈。
穆西眼中怒火熊熊,他被这一切彻底激怒了。
穆西:我有些事要让你知道。
我们以前都是渔民。
别的国家来了,在我们的水域过度捕捞,倾倒垃圾——索马里没有政府阻止他们。
所以现在没有鱼可捕了。
几英尺外,纳吉和艾尔米从箱子里抽出一件桔色救生衣,在地上铺开。
情形古怪……画面跳切:穆西将一把9毫米口径手枪递给比拉尔;海盗们跪地,向真主安拉祈祷;还有……菲利普:安德里亚……他闭上眼睛。
外景,菲利普的家,后院,白天艾莉森出现在后院,寻找再度藏身后院的安德里亚——她独自在雪中,悲伤地凝视那只旧航海钟。
安德里亚(意指航海钟):他很固执。
艾莉森:我就指望他这点。
安德里亚笑了。
艾莉森坐下。
艾莉森:你的家人在围圈祷告,你要加入吗?
安德里亚:海军没指望能取得好的结果。
是吗?
艾莉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组织了一下措词,然后……艾莉森:海军正在按照部署行动——隔绝海盗,不让他们靠岸。
安德里亚:但是他们无法在不伤及他性命的条件下展开救援。
而美国政府决不会允许海盗收受赎金并逃过法律制裁。
所以……(艾莉森沉默)有人跟你说过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吗?
艾莉森没有回答。
答案显然是“是的”。
艾莉森:那并不代表我们对结果的信心……这话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她自己也知道。
稍顿。
艾莉森:你要进去和我们一起祷告吗?
安德里亚又哭了起来,难以遏制。
安德里亚:我想我还是散散步吧。
她走开,出了院子,向更远处的雪地走去。
艾莉森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走远。
从这里看去,安德里亚的身影越来越小。
镜头切换。
内景,行驶中的救生艇,同一时间海盗们向真主祷告。
菲利普疲惫地注视着他们。
菲利普:你这么做不会上到天堂,得到七十二个处女。
你只会害死自己的手下。
穆西从祷告中抬起头,目光毫无生气。
穆西:接着说,爱尔兰人。
他的话令人不寒而栗。
穆西继续祷告,然后用索马里语发出命令。
海盗们站了起来。
纳吉抓起了那根三色绳,缠绕在菲利普手上。
小心翼翼地。
我们听见口念“哈拉、哈拉”的声音。
镜头向菲利普推近——他准备好做最后挣扎,决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
穆西:把他带过来。
艾尔米抓住菲利普,把他往地上的桔色救生衣上推。
但马上问题就出来了:菲利普不肯动。
嗯?
艾尔米又推了一把,但是菲利普站得稳稳的,两个拳头抵在下巴下。
不动。
菲利普:不行。
抱歉。
什么?
他们冲他愤怒地叫喊。
穆西:把手举到头顶。
摆好行刑的姿势。
菲利普:不。
穆西向艾尔米嚷叫,后者向菲利普大叫。
纳吉和比拉尔也加入进来,比拉尔用手枪指着他。
交切镜头,外景,昂德西尔,树林,白天安德里亚走着,摇摇欲坠。
接着她停了下来。
转身。
一个直觉告诉她要赶快回家去。
内景,救生艇海盗们抓住菲利普,将他往救生衣上推。
但他没有配合地站着不动或者跪在地上。
他们大声叫喊。
穆西:举起双手。
菲利普:不!
穆西:你违抗教义!
交切镜头,内景,菲利普的家围圈祈祷的十五个人,都低着头。
镜头切回。
内景,救生艇,夜晚海盗们竭力想把菲利普推倒,试图把他的拳头从下巴底下拽开。
但他不肯放弃。
穆西:你不能违背教义。
四个人吼叫着推搡他,但他就是不肯屈服,拳头始终抵在下巴下面……镜头交切。
交切镜头,内景,汽车,行驶中,夜晚18岁的玛丽亚·菲利普超速驾驶着汽车,眼中是强忍的泪。
她在收听国家公共电台关于她父亲的报道。
快点到家吧。
内景,救生艇菲利普踢踹、扭动身体、挣扎,拳头始终放在下巴下。
穆西在唾沫横飞地咆哮。
穆西:你摆好姿势!
举起手来!
摆好姿势!
外景,昂德希尔,树林安德里亚向家跑去。
她踩到了一层滑溜的冰上,脚下一滑。
她摔倒在积雪上。
见鬼。
内景,菲利普的家十五个人在祈祷,低着头,手握手。
镜头跳切。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同一时间马士基号上的人——包括墨菲、“提款机”、迪雷尔在内——围在收音机旁,等待消息。
迈克·佩里静静地祈祷着。
内景,救生艇菲利普仍在抵抗、搏斗、踢踹,双手始终没有从颌下拿开。
海盗们唾沫横飞地叫喊着,直到……砰。
寂静。
周围一切变成了白色。
比拉尔用手枪柄狠狠砸中了他的头部。
菲利普向前扑倒在救生衣上。
眼前一切变得朦胧。
他躺在了“仪式毯”上。
毫无疑问他就要死了。
海盗们开始呐喊欢呼,这时……穆西(用索马里语,配字幕):停。
(他的手下看着他)看看绳子。
海盗们沉默下来。
检查他们辛辛苦苦编好的三色绳。
绳子上有菲利普的血。
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吐在上面,作为额外的一招棋。
仪式遭到了破坏。
海盗们情绪低落地散开。
就在躺在救生衣上的菲利普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英国人的声音(透过无线电对讲机):海盗救生艇。
海盗救生艇。
这里是路透社。
收到吗?
路透社……镜头对准菲利普,我们听见穆西的回答。
穆西(画外音,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这里海盗救生艇。
我们被军舰包围,没有时间交谈。
请为我们求情。
菲利普缓缓合上眼睛。
然后失去了意识。
内景,菲利普的家,夜晚所有人沉默不语。
安德里亚从后院走进来,这时……玛丽亚(画外音):妈妈?
玛丽亚从前门迈步走进。
神情凄苦。
各种大食品盘和礼物盒几乎将她遮挡不见。
玛丽亚:爸爸死了吗?
安德里亚: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玛丽亚: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些吃的!
稍顿。
所有人哭笑不得。
安德里亚走向女儿。
玛丽亚倒在母亲怀抱里。
两人都在啜泣。
镜头切换。
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卡斯特利亚诺搁下电话,看着加里多斯和阿伯提兹。
卡斯特利亚诺:总统同意了。
如果能干净利落地射杀他们,我们可以行动。
阿伯提兹点点头。
加里多斯拿起无线电对讲机。
加里多斯(对着对讲机):船长,你们有麻烦了。
我们谈一谈。
内景,救生艇穆西听见了他的话。
他注视地上失去意识的菲利普。
连续镜头结束,叠化至……外景,救生艇,水面上,早晨天亮了,炎热的天气,平坦的海面。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同一时间我们透过瞄准镜在看救生艇。
阳光照射下,一个窗口闪着光。
(另一个窗口的玻璃几天前巳经被砸破了。
)镜头后拉揭示佩蒂斯,他趴在地上。
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佩蒂斯(对着耳麦):头儿,我这里有轻微眩光,需要修正航向。
请让舰长向右两度。
阿伯提兹:收到。
两度。
内景,救生艇,同一时间穆西连夜修好了救生艇的发动机。
他走到驾驶台上。
按点火开关。
发动机转动。
声音唤醒了菲利普——他仍然躺在救生衣上面,头痛欲裂。
他举目看向穆西。
穆西:我要到海军的艇上去。
拿我们的钱。
真是个大消息。
菲利普探究地看着他。
菲利普:那是一艘舰船。
穆西:什么?
菲利普:驱逐舰,是一艘舰船。
像这样的才叫艇,可以随船携带的。
海军士兵讨厌别人管他们的舰船叫艇。
穆西叹了口气:你非要一直对着干吗?
菲利普耸了耸肩。
穆西:我们还有牵引绳。
班布里奇号会牵引我们。
菲利普:那你为什么还要修好发动机?
穆西:他们如果敢耍花样,我们就切断牵引绳,撞上他们的船。
菲利普注意到了燃油桶。
桶盖都已打开,似乎随时要被用作致命的武器。
他斟酌一下情况。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一艘“黄道”橡皮艇停在了旁边。
穆西转身。
外景,“黄道"橡皮艇/外景,救生艇,水面上近村上尉又送来了一个装物资的箱子。
还有一条从班布里奇号船尾延伸过来的牵引绳。
穆西透过舱口看着牵引绳。
面无表情。
内景,菲利普的家,主卧,凌晨5点天仍然黑着。
安德里亚在惊恐中醒来。
从床上跳了起来。
内景,菲利普的家,楼下她匆忙奔下陡斜的楼梯,视线集中在沙发上,艾莉森睡在那里。
安德里亚急切地摇醒她。
安德里亚:艾莉森。
艾莉森。
(艾莉森动了动)请起来:你必须起来。
我需要你。
艾莉森: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里亚:我搞砸了。
我搞砸了!
(艾莉森没有回应)今天是复活节。
艾莉森:怎么样?
安德里亚:我本来可以做一件事。
可是我搞砸了!
艾莉森:安德里亚,你在说什么?
安德里亚:里查德从一位非洲牧师那里学到了一句宣道词。
“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我们现在把它作为家庭宣道词,一个家庭传统。
艾莉森:这很好。
安德里亚:你不明白吗?
今天是复活节。
佛蒙特的所有天主教徒今天都要去教堂。
我本来可以请我们的神父宣扬它。
我本来可以让全州的教堂都来讲诵它。
但是我一直没有想到。
艾莉森顿了顿,脑筋飞快地运转起来。
艾莉森:我来办这件事。
内景,救生艇穆西在给纳吉下达最后一些指令。
艾尔米看守菲利普。
比拉尔在祈祷,菲利普注视着他们。
菲利普:我妻子以前经常去教堂。
后来不去了,因为我不愿意去。
这是一个遗憾。
艾尔米:你现在就可以开始。
意思是让他面朝麦加跪拜。
菲利普耸了耸肩。
菲利普:请问能给我那个吗?
他指着挂在舱壁钉子上的写字夹板,一支笔在上面晃来晃去。
艾尔米没有回答。
菲利普:我想给家人写点东西。
艾尔米:为什么?
菲利普:以防万一。
艾尔米:你要对他们说什么,爱尔兰人?
菲利普:不知道。
说再见?
说我爱你们?
交切镜头,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同一时间加里多斯头戴耳机,监听他们的对话。
内景,救生艇菲利普几乎可算是在向班布里奇号做现场广播。
菲利普:我希望我的妻子知道,我对她即将接到的电话感到抱歉,这些年我一直在出海,因为我是一名水手,而不是因为我喜欢离家在外。
我很抱歉自己让孩子们感到厌烦。
我只是——换成我儿子,我不希望他像我这样在海上度过人生,为了谋生,一年中有七、八个月要离开妻子儿女。
我犯了错误:有时我对待孩子像对待自己的船员,而对船员却像对孩子。
我多希望自己有机会重新来过。
班布里奇号上,加里多斯在聆听。
卡斯特利亚诺也在听着。
菲利普:我必须告诉他们——必须让他们知道。
否则我不会安心。
艾尔米点点头,递给他写字夹板。
菲利普接过来,这时……啪的一声。
穆西将它打落在地,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眼中充满怒火。
穆西:我们都有信要写。
他转身,向舱口走去。
菲利普朝他喊话。
菲利普:你和你的人说再见了吗?
他在重复穆西之前说过的话——也是一句指责。
穆西转过身。
菲利普:船长应该是最后一个弃船的人,索马里海军没有教你吗?
穆西:你接着说,爱尔兰人。
他走了出去。
纳吉砰地关上舱口门。
艾尔米:你为什么和他那样说?
菲利普:因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
你们也是。
海盗们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外景,“黄道”橡皮艇,海面上现在牵引绳将救生艇的船头和班布里奇号的船尾连在了一起,中间距离大约七十五码。
穆西登上橡皮艇;小艇载着他离开。
内景,救生艇海盗们听见橡皮艇驶离。
菲利普看着他们。
菲利普(对比拉尔):听我说。
跳下船去,游走。
立刻。
艾尔米:闭嘴,爱尔兰人!
菲利普:都结束了。
你们的船长不管你们了。
他不会拿钱回来。
艾尔米:你为什么老说个不停?!
艾尔米恼怒地扔了根绳子给他。
艾尔米:给你。
给绳子打结。
像我们那样。
菲利普:你自己打。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稍后狙击手们与之前一样在各自的位置上。
四组人在板条箱后。
佩蒂斯卧趴。
阿伯提兹(透过耳麦):所有小组请注意。
现在开始将救生艇拉近。
在一个板条箱旁有一辆绞车。
钢缆从绞车延伸到救生艇。
绞车转了起来,拉曳救生艇。
慢慢地拉近……这时……穆西在别人帮助下登上了班布里奇号的船尾。
他看着狙击手,还有正在将救生艇缓缓拉近的绞车。
强烈的内疚感向穆西袭来。
两名海军将他带到里面去。
狙击步枪后的海豹突击队队员始终没有从瞄准镜前抬起头。
内景,救生艇艾尔米打了菲利普一个耳光。
两条绳子掉在地板上。
艾尔米:那是圣洁的!
绳子不能碰!
菲利普:他做了交易。
不会回来了。
艾尔米:你怎么知道。
菲利普:我只知道他找到一双新凉鞋的时候,把鞋留给了自己,却让你的朋友光着脚。
我知道他分那三万美元的时候,自己得了所有的百元钞,却把五十的给你们。
比拉尔听了这话神色变了。
艾尔米立刻叱骂他。
艾尔米:你别听他说!
比拉尔:我什么也没有说。
艾尔米:你想当一个美国水手?
你想当懒骨头,喝啤酒?
去呀,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吧。
当一个黑鬼。
去呀。
艾尔米朝比拉尔咆哮——现在换成了索马里语,比拉尔也回骂他。
火药味越来越浓,场面一触即发,直到……纳吉(用索马里语,配字幕):闭嘴!
他们俩转过身。
纳吉在驾驶台上,瞪着艾尔米和比拉尔。
纳吉(用索马里语,配字幕):过来。
两个海盗向驾驶台走去。
镜头跟拍。
两人看见了纳吉看见的东西——牵引绳,登时浑身僵直。
纳吉(用索马里语,配字幕):他们在把我们拉近。
恐惧。
愤怒。
艾尔米和比拉尔对着菲利普暴跳如雷,枪口直戳到他的脸上。
艾尔米:邪恶的地方,菲利普。
你会去到邪恶的地方。
菲利普:很好。
我不用再打见鬼的绳结了。
这时我们听见他们开始吟唱。
歌声低沉粗嘎,带有仪式性。
他们在唱部落的歌曲,身体微微摆动——比挨打更让人心惊肉跳。
他们围着他吟唱。
比拉尔的声音比其他两人都大。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佩蒂斯卧趴,准在他身后就位。
佩蒂斯:高个子刚刚从对面走过来。
完毕。
准:收到。
佩蒂斯始终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我们看见一滴汗从他的前额淌下。
内景,班布里奇号,医务室,同一时间穆西的手在接受重新包扎。
他沉默不语,神色烦躁不安。
加里多斯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写字夹板。
穆西:你从来没有说过会收拢牵引绳。
加里多斯:你在担心什么?
你安全了。
这才是我们的交易,对吗?
这话让穆西很反感。
加里多斯把写字夹板递给他。
加里多斯:标准的认罪协议。
内景,救生艇吟唱在继续。
枪口指着菲利普。
艾尔米:到这边来。
他朝一把座椅示意。
菲利普走过去。
艾尔米:捡起那个!
他朝一块布示意。
菲利普捡了起来。
艾尔米:放在那儿!
菲利普照做。
然后昂首挺胸站立,汗如雨下。
菲利普:请让我给他们写封信。
让我道别……艾尔米:站军姿。
好——极——了。
吟唱在继续。
纳吉朝比拉尔点点头,后者用布蒙住菲利普的眼睛。
纳吉:畜牲!
懒惰的畜牲!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绞车继续转动,缓慢地收短牵引绳。
阿伯提兹(透过耳麦):牵引绳现在应该是三十五米。
请注意,核对是否无误?
我们听见板条箱后的射手回话。
拉莫斯(对着耳麦):三十五米。
A组核实无误。
英格拉姆(对着耳麦):三十五米。
B组核实无误。
施利达(对着耳麦):三十五米。
C组核实无误。
里斯(对着耳麦):三十五米。
D组核实无误。
镜头落到卧趴在毯子上的佩蒂斯身上。
佩蒂斯(对着耳麦):三十五米。
E组核实。
镜头固定,近景,足够我们看见佩蒂斯的那滴汗从额头流到了眼睛旁。
佩蒂斯:准,我额头有汗。
需要帮助。
准没有一丝尴尬,帮佩蒂斯擦掉了额头的汗珠。
佩蒂斯一动也没有动。
内景,救生艇,同一时间菲利普用额头蹭肩膀,将蒙眼布蹭掉。
艾尔米大怒,重重打了他一下,把布重新蒙好。
内景,菲利普的家,中午安德里亚、丹和玛丽亚在家。
紧张的沉默。
然后电话铃响了。
安德里亚认得电话号码,她接听电话。
安德里亚(对着电话):艾莉森?
艾莉森(透过电话):打开扬声器。
我想让孩子们也听见。
安德里亚按下扬声器按钮。
内景,救生艇吟唱声越来越响。
菲利普却站了起来,把蒙眼布晃掉,开始向后舱口走去。
什么?
艾尔米:你在干什么,爱尔兰人?
菲利普:我要去游泳。
艾尔米:你坐下!
菲利普:你坐下!
艾尔米:我打死你!
菲利普:那就开枪吧,你们这些胆小鬼。
我要离开这里。
他又向前迈出一步……哒、哒、哒,纳吉开枪了。
子弹在船舱顶板上弹飞。
菲利普停下脚步。
寂静。
纳吉看着艾尔米和比拉尔。
纳吉(用索马里语,配字幕):切断牵引绳。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所有海豹突击队队员对枪声做出了反应。
我们听见重叠的声音。
佩蒂斯/准/拉莫斯等:救生艇上传来轻型武器射击声,看见枪口火焰。
一个射手,自动步枪。
阿伯提兹(透过耳麦):是,收到。
然后佩蒂斯看见了什么,登时睁大了眼睛。
佩蒂斯:头儿,救生艇甲板上有行动。
的确如此,比拉尔从船头舱口钻出,切断了班布里奇号的牵引绳。
佩蒂斯/准/拉莫斯等:他们割断了绳子。
重复,救生艇现在没有被牵引。
情况激变。
观察员和射手调整瞄准镜。
动作迅速。
内景,救生艇,同一时间纳吉点火,救生艇发动机突突响着转动起来。
菲利普猛地转身——眼睛盯着船头的燃油桶,这时艾尔米一把抓住他,将他重新推到救生衣上跪下。
我们听见……卡斯特利亚诺(透过对讲机):救生艇!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听到报告有枪击发生,牵引绳被切断。
回话。
纳吉咧嘴笑了。
比拉尔从船头回来,关上舱口门。
内景,佛蒙特州伯灵顿,圣文森特教堂,中午艾莉森的近景,她举着手机,捕捉声音。
教堂全体会众在同声唱诵。
全体会众: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艾莉森哭了。
丹尼尔森神父也在流泪。
许多会众都在流泪。
唱诵再次开始。
内景,菲利普的家,同一时间安德里亚和两个孩子通过扬声器听见……全体会众: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神是美善的,一直是。
两个孩子泪如雨下。
安德里亚抱住他们。
安德里亚:他会没事的。
你爸爸会没事的!
内景,救生艇艾尔米将菲利普的手绑在背后,重新用布去蒙他的眼睛。
菲利普垂着头,诚挚地析祷。
菲利普:神一直是美善的。
神一直是美善的。
神一直是美善的。
神一直是美善的……艾尔米:你这样认为吗,爱尔兰人?
菲利普看见比拉尔走近驾驶台,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纳吉(对着救生艇的无线电对讲机):没问题,没问题。
只是一个失误。
别开枪,好吗?
然而他的打算却是撞击班布里奇号。
打开盖的燃油桶随着救生艇的起伏晃动着,燃油泼溅出来。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三个海盗突然同时出现在救生艇的驾驶台上。
佩蒂斯瞄准自己的目标——艾尔米。
准(对着耳麦):E组看见目标。
请求射击。
拉莫斯(对着耳麦):A组看见目标。
请求射击。
内景,救生艇菲利普被捆绑着,蒙住了眼睛,跪在桔色的救生衣上。
低着头,精疲力尽。
菲利普:我尽力了,安吉。
我真的尽力了。
这时,纳吉将手伸向了油门杆。
内景,班布里奇号,医务室穆西心里充满厌恶,但还是签署了认罪协议……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同一时间阿伯提兹看向卡斯特利亚诺。
卡斯特利亚诺(对着麦克风):射击。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狙击手准备就绪。
船尾一片宁静。
阿伯提兹(透过耳麦):听我口令!
三、二、一……射击。
四个扳机同时扣动。
内景,救生艇菲利普低着头,听见四声砰的声音。
啊!
他大叫。
菲利普: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这些家伙在干什么?!
然后他听见扑通摔倒的声音,就在近旁。
他晃掉蒙眼布,发现:比拉尔近在咫尺,头部中弹,已经死亡。
艾尔米和纳吉也倒在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终究没有够着油门杆。
菲利普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两艘汽艇向救生艇疾驰而来。
转眼间,前、后舱口门都被打开。
四个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队员跳了进来。
海豹突击队队员:你还好吗?
受伤了没有?
菲利普:我很好。
我很好……内景,班布里奇号,作战情报中心卡斯特利亚诺收到报告,并宣布结果……卡斯特利亚诺(对着对讲机):我们取得了良好结果。
重复,良好结果。
人质没有受伤,已在我们的照管中。
海军士兵们有片刻卸下了他们的扑克脸,欢呼起来。
内景,马士基号,桥楼,同一时间蒙巴萨的码头,肖恩·墨菲放下电话。
转身。
菲利普船长的船员们在等待消息。
迪雷尔,佩里,“提款机”,科林·赖特。
墨菲看着他们。
墨菲:结束了。
船员们顿时泄气了,神色萎顿,这时……墨菲:海盗死了。
船长安然无恙。
船员们爆发出欢呼,欢呼声一直传到了……内景,班布里奇号,医务室,同一时间不知为什么,穆西也能听到那些欢呼声。
医务室里有一面镜子,很大,足够照出他的整张面孔。
他注视镜中的自己。
外景,海面上,硬体充气艇,行驶中,同一时间海豹突击队的硬体充气艇载着菲利普疾驰而去。
他竭力忍住眼泪。
外景,班布里奇号,船尾,稍后船尾的海豹突击队小组在静静地收拾自己的装备。
这时,菲利普登上了班布里奇号。
他看见了刚刚救了他性命的人。
佩蒂斯。
准。
其他所有人。
但是这些人并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所以菲利普只是点头致意。
然后队员们离开。
内景,菲利普的家,白天丹和玛丽亚坐在沙发椅上。
她在听I-POD,他在看书。
安德里亚朝他们忧心忡忡地笑了笑,走上楼去。
内景,菲利普的家,主卧,稍后安德里亚躺下,打开电视机。
里面在放一部电影。
她躺好了看电视。
随后,她瞪大了眼睛。
屏幕下方的滚动新闻写着:理查德·菲利普船长获释。
她冲出了房间。
内景,菲利普的家,楼下她飞奔下楼。
玛丽亚和丹吃惊地转过身。
正在这时,艾莉森从门口冲进来,气喘吁吁。
安德里亚:是真的吗?
艾莉森:是真的。
安德里亚头向后仰,抓着两个孩子。
他们茫然无措,但是没有动。
她哭了起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
安德里亚迅速转过头去。
她的视线和艾莉森相遇。
安德里亚走到电话旁,接听。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你好?
菲利普(透过话筒,模仿巴利·怀特的声音):你的丈夫在家吗?
安德里亚终于接到了她一直祈求的电话。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理查德?!
理查德?!
菲利普(透过话筒):嗨,亲爱的!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哦,上帝!
哦,上帝!
孩子们!
他们冲上前来,凑过耳朵听。
笑着。
哭着。
安德里亚(对着话筒):理查德!
你上那艘救生艇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菲利普笑了,镜头叠化至……外景,伯灵顿机场,停机坪,白天安德里亚、丹和玛丽亚在停机坪上等候。
他们身后是“欢迎菲利普船长回家”的横幅。
马士基公司提供的私人飞机向他们缓缓滑行过来。
丹:妈妈。
我不想站在这儿。
我能跑过去吗?
安德里亚:去吧。
他奔跑起来。
玛丽亚紧随其后。
然后安德里亚也跑了起来。
镜头切换。
外景,新泽西州蒂特伯诺机场,停机坪,同一时间另一架飞机滑行着停下。
机舱门打开。
加里多斯和两个联邦执法官走出来,带着一个戴手铐的囚犯。
是穆西。
这里没有人热烈欢迎他,迎接他的只有许多的警察。
外景,伯灵顿机场,停机坪私人飞机停了下来。
机舱门打开。
菲利普走出来,跳下舷梯。
他们一齐扑进了他的怀里。
热烈的欢呼声响起,我们看见成百上千的邻居,都是来欢迎他的。
所有人都佩戴着黄丝带。
全家人相拥在一起。
菲利普紧紧抱住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
上千人的欢呼声仍在继续。
他回家了。
此时,镜头扫过他的脸,定格。
然后淡出……(全剧终)
估計會寫不下所以還是開一個長的影評好了。
技巧上來說,情節緊湊,劇烈衝突的情節之間的鋪墊也夠,不會讓人覺得一直在提心吊膽,但是又很刺激。
很常用手持的晃動鏡頭,在索馬裡和船上都有用,在索馬裡用烘托出一種動盪不安的氣氛和生存的艱難。
而在船上用是非常符合實際觀感的,因為船本來就晃嘛,在船上衝突時用就更佳刺激了,還是塑造不安感。
情節上有幾個點讓我注意到。
1. 無情的專業。
有幾個地方體現了這一點。
第一,美國海軍救人是迫於白宮和媒體的壓力,所以他們冷靜而專業。
船長知道海軍是不會讓海盜贏的,他寧可毀掉整個救生艇也不會讓他們把自己帶回去的時候。
這當然是事實啦。
可能是我此前看得美國片不太多,所以覺得這樣直接說出來蠻好的,而不是冠以人道主義的名義。
第二,射殺海盜。
這當然是爲了萬無一失地保護船長的安全,本來軍隊就是有立場的,但是這不妨礙我作為一個小姑娘非常難過!!!第三,醫護人員在幫船長檢查的時候,她有點快的語速讓我覺得有點push,然後她重複說她懂她明白,但是其實她並不真的懂,船長內心的恐懼遺憾和後怕。
可能醫護人員也是見慣了生老病死難免的。
2. 壞人的定義。
海盜是壞人嗎?
我不敢說是。
講一些具體的感受。
在海盜將要上船的時候,我很希望他們不要過去,因為在我眼裡船上的人手無寸鐵而海盜來勢洶洶。
在船長撒玻璃的時候,我會覺得他是出於自衛。
然而對於玻璃這件事,在我瞭解更多那個十六歲小男孩以後,我會很同情他。
而且船長的行為雖然是出於自衛但是有一點點給了巴掌再給糖的意味。
但是出於安全考慮也是沒辦法。
在海盜陷於弱勢,尤其是穆斯上船后的無措還有他們被射殺的那一刻,我又情感上傾向於海盜了。
當我們不瞭解一個人的時候,他對於我們來說是平面的,海盜就是海盜,船長就是船長。
但是當隨著情節的深入和延展,我們見見破除了這種刻板印象,職業的基模淡化了(天哪社會心理學沒有白學!!!),而個人的形象更佳立體,我們漸漸能夠理解做壞事的人的苦衷。
正如在海軍形象沒有展開之前我可能覺得他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其實他也是有愛人有家人有苦衷的。
還有一個地方是海盜說他上面還有Boss,而船長說我也有。
很多事情是爲了生存不得不為,你生在一個具有規則的地方,如果不去適應就無法存活。
套用史記老師說的一句話:“世間因果難明,豈能因善惡而定。
”3. 愛和淚。
之前在知乎上對於愛是什麽有一個很紅的回答,“好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船長和妻子之間的互動就體現了這一點,寫郵件、寫遺書、在急救的時候呼叫自己深愛家人,嗯,當時覺得真好。
船長最後眼淚不止我也跟著難過,那一刻感情真實複雜。
他一定很抱歉,讓自己身陷險境讓家人提心吊膽;他一定也很遺憾,那些海盜就這樣唄射殺,有一個還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情感上說,我常常用我願不願意回頭看第二遍這個標準來衡量我對於一個片子的評價。
這部片子是很不錯的啦,但是我應該不會看第二遍,因為還蠻難過的啊雖然高先森說這不是一個難過的片子……最喜歡的美國片子還是Flipped,會看很多遍那種心情也容易很好,像泰坦尼克號之類我也不會看第二遍說真的……總之還是覺得不錯的啦,是一個會引發很多思考和共鳴的片子。
如果你是一个船长,你首先要保护你的船员和货物,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你需要的不仅是镇定,还有勇敢。
他们在看着你,你是他们的大脑。
格林格拉斯惯以的手持镜头在《菲利普船长》中已然炉火纯情,作为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虽然结局已然被毫无悬念的既定,但正是出色的海盗博弈氛围做到了层层推进,使电影的野心远不止于那主旋律的美式英雄。
虽无让我相当兴奋的惊艳,本片水准相当高,汉克斯和格林格拉斯稳定发挥。
成功避免这类题材常犯的因严肃而致的灰白无聊。
一度担心开场冗长,然而开门见山、节奏恰当。
中成本拍出大片感。
结尾那样镜头无情记录、情感牵触人心的点睛之笔,大可弥补军匪双方奇怪的智商。
通读了一边原故事和一些细节,电影个别地方改编的比较不真实。
但是汉克斯的演技真的太棒了,集中提现在影片的最后十分鐘。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电影。
这篇不会太长。
影片讲述了2009年美国货轮被索马里海盗劫持的真实故事。
Tom Hanks饰演当事的船长Richard Phillips,但他的小名是Rich而不是Dick。
导演是《谍影重重》《联合航空93》导演Paul Greengrass。
我晚到影院几分钟,错过了Catherine Keener 出场的所有戏码,也是受到一致差评的一段戏。
知道结局的片子是很难动人心弦的。
但是这部延续了United 93的魔力,甚至有点过于戏剧化了。
不过很赞。
这次对几位海盗的诠释没有United 93里的那般刻意,只有瘦瘦的老大得到了比较多的镜头,其他人都较单一。
不过影院内有几处有笑声,或者倒吸气声,都是因为他们的镜头。
把Tom Hanks放在最后讲。
他演的船长非常一丝不苟,对于船员的要求过于严肃。
不过当然后来他被绑架了。
所以电影前面大部分他的表演是微妙、细腻的,稍后部分的情绪、行为变得明显的强烈(How do you translate “arc”?)。
至于Tom Hanks的表演,实在是棒极了,不愧是他这一代里面最好的演员之一。
作为枪下的人质,Phillips既要避免激怒海盗,又要试探着求情、了解自己的处境,他通过聆听歹徒的对话(而且不懂只能听语气)来判断形势,并展现自己的恐惧,有时还有同情心,这些静默的细节对表演的要求才高。
而最后有几分钟的戏是他的精华,你看了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控制着、影响着你的情绪,而且观众确实被他抓在手心儿里。
(Yeah, Boston Accent, Yo!)小金人提名不嫌早哦。
这部电影是学院派的典范,各种奖项评委的最爱,即便知道真实故事走向也被音效和手持镜拉近一个紧张刺激的情景当中,导演格林格拉斯的功底可见是十分厉害。
有人评价他的手持镜已经入神。
本片不论是从故事的角度,还是从表演的角度都是教科书级别的作品。
是佳作但却不是神作。
有独角戏之神汤姆汉克斯在此,能文能武。
片尾情感释放点的表演催人泪下,某种意义上拉高了电影至少1个点的评分。
没有感谢祖国、没有感谢家人,注意力无法集中,面对机械般的女军医询问,想要强作镇定的样子实在太拧巴了(这个女军医选的实在太好了,一冷一热,面无表情的执行一个普通的正常处置流程。
就是为了衬托汉克斯的神演技)最真实的表现出一个呈现应激反应,意志力濒临崩溃的美国船长获救后的表现。
对于军事宣传的植入,也堪称教科书版本,又一次显示了美利坚对自己公民的无限保护,有一次展现了海豹(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超强战斗素质。
从接到命令-集合-部署-行动-待机-到最后的execute真是气吞长虹,完成任务连自己亲手解救的人都不想去看,转!
身!
就!
走!
连聊天都没有!
简直战斗机器啊!
到这里,后半段美军宣传片已经全部完成。
一直在想好莱坞和美国军方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相互合作的长效机制。
英文里这类片子被称为thriller(惊悚片/惊险片/悬疑片),但2个多小时看下来觉得就结尾的20多分钟算得上“扣人心弦”。
当然这跟每个人对“惊悚/惊险/悬疑”的感知能力有关,若现在问我我定义里的这类片子,第一个想到《影子写手》。
看完电影,念念不忘的是这两个关键词:海盗和创伤长大后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
让我这种在黑白对立的教科书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常感到不知所措,或者说无能为力。
但也正是这种复杂的人性衍生出无限的魅力,让人们在认识自我和认识世界的路上走的欢快,虽然可能思索地无比痛苦。
索马里海盗们(至少电影中)并非天生的穷凶极恶,海盗行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一种没有任何道德捆绑的行动。
格林格拉斯没有动用任何道德的武器,整个片子也没有任何说教式的台词。
最接近的也许要算飞利浦船长和穆斯的一句对话“除了打渔和抢劫,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生存下去” “也许在美国有,也许在美国有”他们在炎热和沙漠之间,靠着阿拉伯茶叶带来喜悦和幸福感,衣衫破旧,瘦骨嶙峋。
这是我们常常不能体会的现实。
他们只是海盗行为的执行者,最应该谴责的,当是那些也策划并强迫他们执行了命令的人。
就像二战时的战犯,那些简单执行命令的人,也许并不应该成为道德的钢枪直指的最终对象,当然他们要负起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海盗似乎和阿伦特的“庸人之恶”不同,不能满足果腹的生存本能,任何对生存意义的探讨都是奢侈。
最喜欢电影的结尾,汉克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惊魂未定的船长,恐惧不安溃不成声。
也许治疗疼痛远比治愈心灵简单,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军医如何对船长进行身体检查。
而片尾的字幕则是告诉我们:飞利浦船长现在还好,他又重新出海了。
《菲利普斯船长》不难看出是一部非常典型的美式主旋律电影,当然这也是一部给《为奴十二年》、《白宫管家》、《地心引力》、《华尔街之狼》等片冲击各大电影奖项带来强大冲击的电影。
虽然并不会因此而去同情那些可能连鞋子都没有的未成年海盗,但的确也找不出什么样的理由去真正痛恨他们。
保罗.格林格拉斯也许并非一个擅长用展示悬疑场景或是喜欢花哨地摆弄镜头的导演,在他的镜头之下,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如同新闻纪录片一样真实而可信的(可能有一些人会受不了那种晃来晃去……)。
我并不了解现实生活中的理查德.菲利普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本由他撰写的纪实文学作品也没看过,对于这位远洋货轮船长的印象仅仅只是来源于新闻报道。
而汤姆.汉克斯所饰演的理查德.菲利普斯像一个Old papa,认真、执着、可靠、安全,总之就是根着他走,绝对不会掉到沟里去。
不过大海上是没有沟的。
除了蓝天白云海啸风暴之外,还有神出鬼没的海盗。
随着1991年索马里内战的爆发,亚丁湾已经成为了最危险的海域之一,由于船主与各国政府的妥协,海盗成为了一种低投入高回报的“职业”(仅2008年,船主与各国政府给索马里海盗赎金共1.2亿美元),在亚丁湾,一夜暴富再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从此摆脱贫穷,可以不用再辛苦地耕种那些贫瘠的土地,也不用再驾着小船去海浪中捕鱼,可以买豪宅可以娶老婆可以买跑车,当然,也可以像电影中那位穆斯“船长”梦想中的一样——到美国去过新的生活。
美国真的如梦想中那么美好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除了当海盗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片中,自登上阿拉巴马号之后,海盗穆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与其说这是对被威胁被绑架的船员及船长的一种安慰,还不如说这句话其实是他自己在安慰自己,在这位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聪明的海盗头子眼里,挟持一条货船,再绑架一个船长,然后拿到赎金,再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想法很难不让人用“幼稚”去形容,也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样的幼稚背后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无奈。
菲利普斯向海盗提出除了捕鱼和抢劫之外应该还有别的选择时,穆斯用生硬的英语回答:“在美国可能是吧。
”第一次回答是对着已经成为人质的菲利普斯说的,当他重复第二遍时,目光已经移向别处,语气中透露着某种痛苦。
毕竟没有人是天生的海盗,更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
环境气场塑造得不错,满篇都是紧张刺激的氛围,特别是配乐,都做得不错,不经意看,确是一部极好的电影,可就是这剧情——这还是真人真事改编,我怎么觉得有点白痴呢——在那危险的海域,这诺大的船,竟然没有任何的武装,一个舍命的安保没有,一把枪也没有。
没有武装就算了,这么大的船,竟然让一艘小船几个海盗给劫持了……这怎么看就怎么像是类似白宫危机的电影啊,随便啥人都可以占领白宫一样,这大货船就让一个瘦如柴骨的海盗给占领了。
不过那好,白痴的被劫持只占了一小段剧情,后边一个小时讲的是两方对持。
所以最终我还以为了这个影片7分标准分。
这电影要是改成海盗很牛,军备、人数最少看起来有点威武的样子,再加上一点点智慧,杀一些人质,那这电影还能说得过去。
主角后期的崩盘(以死之心都想给家人写信),让人看得不明不白的,之前表现都是多少冷静的。
而演员的演技竟然也只在最后一刻的哭戏中表现出来。
从影片的一开始就有紧张度。
一直保持到影片结束。
对索马里人塑造比较用心,台词也很能刻画出人物当时的心情和处境,能让人感受到。
影片拍摄的也很好,影片主演演出了当时船长的百感交集。
尤其最后部分菲利普船长的哭,哭的很难过既有因为他几天受到惊吓也有当他平安时想念起家人的那份温馨,刻画的很到位,影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还不错。
《菲利普船长》的主线剧情关于“劫持与拯救”的故事结果是最没有悬念的,过程激荡就成了此类型影片抓住观众的先决条件。
保罗格林格拉斯的手持摄影是他的招牌也是增加纪实性风格的必要手段,而且手持带来的近景和特写的小景别,很容易将观众带入整个戏剧化的情境之中。
故事原型改编自真实故事,而故事本身却极具戏剧张力,所以在保持跌宕的对峙过程中导演在用一些小细节来增加影片的真实性。
比如具体化的数字,货物的吨量,航线的位置,时间上的几时几分,以及毫不克制的将仪表盘,雷达路线图,引擎等等摄入到画面中,毕竟营造身临其境的氛围前提是要构建逼真的场景细节。
配乐对影片叙事节奏上的推波助澜是毫无疑问的,鼓点的起伏准且充满力度,配合镜头的甩动,几乎是音画并行的完美同步。
以上的对电影的帮助是人为或说来自后期的技术角度,而真正彻底将观众牵着鼻子走的技巧是导演利用延宕剧情的叙事策略。
“延宕”顾名思义就是 悬念的形成、保持和加强,还需要依靠“抑制”和“拖延”的艺术手法。
而延宕用的好就是一波三折,失手了便会落下拖延时间的恶名。
保罗格林格拉斯在叙事的时候为了延宕的效果便是细节化故事的每个波折,每个波折冲突都尽力交待的清清楚楚。
比如说一场百米跑的段落本可以用三个镜头,起点,50米,终点,但是用延宕的手法细分下来便把跑步过程的落在更小的单位上,可以变成起点,25米,50米,75米,最后才是终点,当然戏剧冲突带来的高朝要循序渐进,不能中间段落就让观众爽翻了。
举个片中延宕的例子,在海盗劫持货轮之前特地添加一场海盗讨论抢哪艘船的戏,不过对于观众来说早就已经知道他们想要抢的是男主角,这是毫无疑问的,而这场戏就起到了解释充实情节的作用。
同样的在他们正式劫持海盗之前,菲利普还颇具谨慎的准备一场演戏,但事实上海盗直接劫持而来也并无多大问题,但加了演戏这场戏之后便将危机来临之前的紧张感延长加倍好长的时间。
之后的有许多段落都是类似的细节化处理来达到延宕的效果。
同时是手持摄影且要注意把握戏剧性,片中的镜头尺数都很小,而蒙太奇(镜头组接)也显得极具功用性,让观众冷汗直冒时刻不得松懈的临场感都有快速剪辑带来。
大家习惯都说蒙太奇的出现让镜头的价值变成了1+1=3,那么在经过保罗格林格拉斯延宕的叙事策略下,镜头的价值就变成了0.5+0.5+0.5+0.5>3。
船员跟海盗的冲突的具体表现上其实也蛮有探究价值,在海盗第一次劫船和登船的两场戏中,导演的叙事方式是类似战争片中的城堡攻坚,你进一步我退一步,双方你来我往的智力斗争,菲利普船长就像军师一样在货轮上与海盗做着无形的搏击。
而在海盗登上船后电影就来到绑架题材才出现人质谈判上,这时要求最高的就是对白的把握,对白不仅要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还要时刻给观众带来紧张的氛围。
恰恰这一点是保罗格林格拉斯的拿手好戏,在他的《93号航班中》仅用几个控制室的对白就把911恐怖袭击带来的手足无措和无力感席卷观众的全身,而在《菲利普船长》中还得感谢几位演员临场感极强的表演,尤其是老江湖汤姆汉克斯。
汤姆汉克斯的表现绝对是惟妙惟肖,从开始的冷静,再到慌张,害怕,心理防线崩溃的多个层次阶段都拿捏的十分到位,而这几个过程也是片中几段重要的氛围转换。
因为在海盗和船员对峙之后,片中的场面显得十分聒噪,前路的不可预知性让角色的心理状态不断的处在起伏的状态中。
在最后几近逃生的段落中,汤姆汉克斯偷偷写遗书给家人,蒙眼听到枪声后的尖叫都让人不由的从心底发出赞叹。
而在尾幕中,汤姆汉克斯躲避死亡之后,从不可思议,再到庆幸和后怕,笑中带泪,哭泣又夹着庆幸的复杂情绪可以直接让他提名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菲利普船长》的开篇看上去与全片的风格是格格不入的,固定镜头加生活化的对白,透露出少有的稳重。
但其实这里就是影片“生存”主题的引线,通过汤姆汉克斯和他老婆的对白中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家庭有着各种问题,孩子的成长和工作上的压力,这些问题也相信是在文明社会中每个公民必然遭遇到的问题。
而下场戏一转便是索马里贫穷动乱的环境,此时的镜头摄影风格便转成了晃动的手持摄影。
依然是几句对白勾勒出索马里海盗(不,应该说渔民)的生存状态,神秘大Boss该他们带来了生存的压力,类似于收保护费的当地规矩迫使每位渔民都争先恐后的想去海域上劫持货轮,如此的生存竞争状态在我们的环境中是无法想象的。
两个场景的对比像是在阐述“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为了生存他们要背负巨大的压力往前,这一点的主题也在随后的剧情中有两处极为明显的强调。
在菲利普船长用恐吓的方式吓走海盗的第一波进攻之后,当大伙争论快速逃离海域的时候,菲利普大声的呵斥道签订的合约怎么办?!
不是他不想离开此地,是因为生计才不得不继续走这条航线。
同样的海盗头缪斯也有这样的忧虑,菲利普船长在多次劝他收手不干时,他的回答是:“我没有办法回头了!
”而keep going这句台词就在片中被演员多次演绎到。
最为点题的一句对白应该是“我上头有人。
”“是,我们上头都有人!
”在社会竞争的生存压力中,不管是看似先进的安逸的文明社会,还是动荡暴力欺压的“野蛮社会中,求生欲望成了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这种欲望也是影片后半段着重的展现的部分,且是汤姆汉克斯奥斯卡级别表演的来源和支撑点。
谁来告诉我这片子好在哪里???
近年来难得的烂片,即使有汤姆汉克斯撑场面也掩盖不了其烂的程度。好奇怪豆瓣得分这么高
打打打打什么飞机
影帝提名无疑了。主题其实就是谣传写在美国护照背后的那句话——“无论你走到哪儿,美国政府和军队都会保护你。”真实事件局限了剧情改编,但“谍影重重3”的凌厉风格延续得真不错!
美国人救个船长要动用一艘航母两艘军舰还有各种突击队直升机阿 还不如请名侦探柯南 死蠢 而且导演好像想要表达海军一无是处当海盗才是正经事一样
刺激有余,精彩不足
这才叫扣人心弦啊。顺便一说80年代前因为台湾问题,中国远洋轮船上都是半军事化管理,船员基本都是陆海空复员军人,而且配备高射炮重机枪这些准军事武器,所以那个年代什么菲律宾越南这些屌毛国家见了五星红旗躲的远远的,现在讲和谐了,武器上缴了,五星红旗也成靶子了.....
感觉本片惊悚、紧张的气氛刻画的太刻意啦,让人体会不到这种紧张感,结局早就知晓导致完全没有悬念,唯一让人感到不错的就是汉克斯对人物的刻画很到位!
文明人受制于野蛮人,悲剧,我们这里也是
Tom船长和四个海盗都很给力。
看过许多冤枉电影,当然这部也是,太冗长了,这节奏慢的一逼啊。
好平淡。。困死了
觉得就还好。最热血的还是seal众人整顿装备浑身肌肉的一幕。
久闻大名的电影,回国的航班上看了,除了前半段索马里演员带来的一些新鲜感和海盗初登船带来的一点紧迫感以外,整个电影后半段可以说是一种平淡无趣的重复。汤姆汉克斯的演技?秀过头了吧明明没他什么事
非常适合影院观看的一部片子,当时为啥没引进呢?遗憾。真实故事改编给影片带来了更多想象的空间,无法想象跟几个亡命之徒在那么狭小的救生船上呆上几日到底是什么感受。汉克斯大叔的表演确实值得一座奖杯,结尾的崩溃令人感同身受。另外就是不知道这个绑架案发生后,美国的远洋船只是否给配备安保了?这么大的船就像羔羊一样任人宰割实在无法想象。
镜头晃得厉害,拍的是在船上,我又在火车上看的,双重晃晃的我头晕晕的想吐,晕车的感觉。。。看完感觉就是:影帝就是影帝,还有,做米国人真好
可以看到各种影子,不管是导演自己的还是其他热门电影的,这次的剧本斤斤计较于商业惊悚动作等元素及桥段打磨,为了戏剧性、紧张感和动作场面各种刻意编排,让原本真实的海盗事件变得比虚构还要如有雷同。作为商业片倒是全程很刺激,汤姆·汉克斯的表演也很亮,规矩标准的类型片,仅此而已。★★★☆
手持拍摄,弃!
一般般,就是海盗劫持美国渔船的故事,写实。尿点多。
电影到底想描述一个怎样的主角?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