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外语佳片里,西班牙语电影频频令人惊艳,从2009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谜一样的双眼》,2015年的《蛮荒故事》,再到2016年的《杰出公民》,除了让我们记住了一位不打算进军好莱坞,只想当一名阿根廷影帝的:里卡杜·达林,这次我们又认识了一位沉着的演技派:奥斯卡·马丁内兹。
开篇一针见血的切入角度这部影片除了有个别致的名字,以及概念独特的海报,更厉害的是,故事从一开始,就震撼人心。
第一个镜头中,主人公孤坐在空旷的房间里,身边一位司仪小姐,一位安保人员,面无表情的站立在他左右,而他低着头,导演特意给了一个近景特写,即便我们没有看到他的面容,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与无奈。
在影片的前十分钟里,第一个矛盾冲突显现时,就为影片完成了主题立意,即便这里的矛盾,不是火药味十足的暴力冲突,而是深埋在作家获奖感言里,那些对于权贵与机构的“感谢”,感谢他们用一个诺贝尔奖,结束了自己的写作生涯。
而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作品,取悦了瑞典王室和颁奖评委会是多么崇高的艺术成就。
在这里,主人公在作家这个身份之下,内心中的现实与现实中的虚伪,其间的鸿沟真实存在又难以逾越,就像在他短暂又犀利的获奖感言过后,现场的沉默仿佛时间已被静止,良久,观众席上才传来了零星的掌声,之后这场颁奖典礼才又恢复了正常。
死掉的火烈鸟与成名后的作家故事用诺贝尔奖事件引入人物后,展开了对于主角的介绍。
池塘中死掉的火烈鸟,再一次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
这样的寓意与符号,是编剧一早给观众内心埋下的伏笔,作家静静的站在池塘边,两者相互映照。
也为电影一早设下了抽象与虚幻的基调。
这里与故事结尾的新书发布会相互呼应,新书的封面,同样是池塘里死亡的火烈鸟,并给这个故事增添了另外一种解释的可能。
在现实与虚伪的对立下,作家通过自述,说出了自己与故乡之间的矛盾。
一封来自家乡的邀请信,让他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事,就是逃离了那个地方。
我小说里主人公永远也离不开,而现实中的我永远也回不去。
”。
这个矛盾即典型又普遍,让观众对于这位作家主人公,多了一份同情与好奇,希望看到他如何解开这个故乡情结。
这封从众多官方活动邀请中,脱引而出的家乡来信,让主人公丹尼尔决心独自回到故乡,接受这枚“杰出公民”的勋章。
相信其中更多的动机,是他与自己内心的斗争,对于的逃离的反思,对于遗忘的正视。
其实他从未忘记自己的故乡,他记得自己的老师,他记得自己家的旧址。
他也并不是家乡的叛逃者,他说他只是不想书写政治宣传单。
影片通过把人物从虚幻的成名作家,拉回小镇的名人后,通过镇长和旧友,不断的引出现实中的矛盾冲突,层层递进。
因为利益冲突而反目的地方霸权,因为旧情人而反目的朋友、因为被拒绝后而失望的读者、因为被道出真相而气愤的镇长,丹尼尔回到家乡后,在短暂的几天里,就从“杰出公民”变成了“全镇公敌”,因为他拒绝活在虚假的游戏里,充当棋子,成为维持虚幻想象与虚荣利益的一份子。
(这三幅作品里没有一点美与艺术的影子,而是取悦他人的谄媚、宗教与没有情感的麻木生活。
)影片中,作家几次在公众场合的发言,都令人惊艳,即与他作家的身份相匹配,又显示了主人公智慧的一面。
无论是对于诺贝尔奖的质疑,对于未被奖项认可的作家的赞赏、对于名誉的抨击,都显示出了丹尼尔已经把自己与创作、自己与现实的关系,思考的非常清晰了,所以他才敢于回到故乡,回到这个他曾经无力改变,又不想被同化的地方。
在影片矛盾激化的一段争吵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作家的作品,有多容易被用来对抗大众,被曲解,被质疑,被用来针对作者本身。
而文化创作者即作家本身,回应了一句:又一次现实击败了虚构。
文化的力量,究竟在哪里,作者的贡献到底是什么,在剧情到达高潮的最后20分钟时,丹尼尔站在麦克风前,说出了自己对于文化的看法、对于故乡的感言:“人们总是把文化视为脆弱的,需要保护的、需要资助的,然而文化其实是固有的存在,是坚不可摧的,即便在最困难的环境里,也是可以幸存的,而最好的文化政策,就是没有政策。
”。
主人公丹尼尔与故乡的矛盾,最终通过“死亡”达成了和解,同样也呼应了他刚刚回到故乡,给司机讲述的故事:哥哥杀死了弟弟以获得了新的身份与新的生活,而他也通过让过去的自己死在了蛮荒的故乡,让现实的自己通过新作品而重生。
你可能会问,他为什么知道危险,还要接受旧友的邀请去狩猎?
因为他在第三节课的结束语里说过,自己三十年逃离的结局,以及自己作为一个名人的唯一欠缺,就是自己的死亡。
结尾的反转与多种解释的可能相信在看到结尾的黑屏时,观众们都在猜测,这会是悲剧结尾,还是会有反转的希望?
而编剧并没有给我们一个简单的答案,一般的剧作者,会根据自己创作的意图与目的,决定主人公最后的命运,到底是悲剧收场还是美好结局。
在这样非黑即白、非好即坏的结局前后,还有另外的处理方式。
例如本片,也可以结束在枪声响起后,让主人公的生死变成一个悬念,结局如何,将取决于观众对现实的乐观亦或悲观态度。
而除了提前结束,不给出结局之外,还可以利用回马枪或者增加后续桥段,为影片增添另一种解读的可能。
比如回到事件发生之前,暗示影片发生的一切,可能都是主人公自己的想象,而这部《杰出公民》利用了同样的手法,给了观众一切都可能只是作家在想象中,与自己的故乡和解的可能性。
对于他身上的伤口,他本人的价值观与真实性,都是未知的谜题。
正如这世间所有的“真相”都未必是“真实”一样,这样的不确定性,亦正亦邪,亦善亦恶,不才是更接近现实的真实么?
这部影片符号鲜明,剧情紧凑,亮点频出,立意高而不虚,大而不空,人物丰富又具有两面性。
真相本身就是人们对于现实的虚构,这样的深刻主题,如何通过人物故事来表达,让人们看到了编剧的功力。
拍摄手法呈现出的纪录片效果,更是小成本影片的又一个佳片案例。
2017年5月7日 多伦多 小玄儿记 ————————————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欢迎在 B 站或 Youtube 关注「小玄儿的深夜聊碟」https://space.bilibili.com/1340064530每周五更新,目前可以观看 #日本电影大师蓝光套装系列#台湾电影大师蓝光收藏系列#新老电影混剪系列未来还有更多CC必收蓝光套装系列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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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婆心的文艺师太,总是孳孳不息,往读者张大的嘴巴里拼命灌送老火鸡汤。
要知道,“你”和“世界”之间,它们本来就构不成一个冲突对立关系。
除了热血的中二少年,没有太多人会觉得,这个世界有了我,真会变得有哪点不一样。
退一万步说,人所能阅历的大千世界,得到的人生经验,往往是有限的。
动辄全世界,不如善待身边人。
阿根廷影片《杰出公民》,它讲了一个大作家衣锦还乡的故事。
作家赢得全世界至高无上的荣誉认可,但在故乡,却连温柔相待的鬼影子也没有。
电影以写作的章节体,带出一个夹带荒诞,夸张,自嘲和恶搞的故事,把诺贝尔作家黑到家的同时,又折射了小城的光怪陆离变形记。
如同许多人的欣赏热捧,我也认为,《杰出公民》是以反转为主要看点。
它先把作家捧在天上,信笺如海各种爱戴。
一转眼,他又被痛打成狼狈模样。
这个人在故乡孤立无援,成为绝对不受欢迎的人物——故事已经游走到了失控边缘,无法收场。
突然,电影峰回路转:原来这是作家一部最新的创作。
观众在惊魂未定中,要么偷偷过瘾,要么被狠狠扎心。
至于还乡记的故事,不过是围绕写作或电影,经常引发出来的真实与虚假问题探索。
究竟是现实一次次击溃了虚构,还是虚构完美加工了现实?
与其说,故乡的人们面目可憎,不如说在作家的梦境,潜意识或创作过程中,这样一批野蛮,暴力的抵抗者是真实存在的。
所谓的故乡,老生常谈的回不去,本身就是一个不断重复,可以批量复制,随时潜入的梦。
就如同诺兰的《盗梦空间》,造梦师必须把梦境设计得栩栩如生,从整体布局到微小细节都不能有疏漏。
如果被盗梦的对象,怀疑或意识到梦境的存在,梦中的路人会注视着造梦师和盗梦者。
一旦梦境被识破,他们会自发疯狂地追杀造梦者和盗梦者,最终使得被盗梦对象醒来。
《杰出公民》的结局,滋生在这座荒凉的小城上的古老敌意和蛮横恶意,就是一场梦中杀戮。
作家又一次返回故乡盗取宝物,引发了性命危机。
危机四伏的精神冒险,就如同让一个导演回到自己的电影,一个作家进入自己的作品里头。
写出打动自己的文字,真实表现你自己,这一度被认为是写作初学者的准则。
但你很快便会发现,如此一来,相当损害生命,且很容易掏空自己。
如何建构不存在的人与事,赋予生命同灵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才是一个作家的厉害过人之处。
《杰出公民》表面上是作家被所有老乡玩弄了一把,不过笑到最后的,依然是作家本人。
他操纵着神奇的魔笔,让自己成为丧家犬,落水狗和流浪野兽,但他的双眼在黑夜中闪闪发亮,从故乡萨拉斯获取到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写作灵感。
真实的野兽并不是别人,只是作家成为了自己的猎物。
他封闭和囚禁自己,像疯魔一样,在精神的黑屋里进行创作。
在形式上,《杰出公民》并不是我平时力推的那类电影。
它的导演和编剧名不见经传,整体缺乏影像技巧和场面调度。
高清画面的真实体验,导致它没有那种制造间离,让你四仰八叉事不关己的乡愁电影感。
影片几乎少见一段独白沉思,一次浪漫抒情,而是依靠真人秀,连珠炮般的戏剧冲突,玩命揶揄,把每一天新发生的故事扭来变去。
众多配角,从接送的司机,到插播广告的小哥,需要镀金的烂画作者还有喜怒无常的老情人丈夫,从造型到言行都十分鬼搞。
你实在想象不出,他们在下一秒钟会做出什么破坏举动。
《杰出公民》的玩法,也很容易让人想到前几年大火的那部阿根廷电影:《荒蛮故事》。
我把它看做社会新闻大合集,你不太会记得它的影调质感和摄像机运动,却会觉得,这些鸡毛蒜皮的故事,就好像发生在身边。
这样的电影,有着直击人心的力度,可以从黑色幽默玩到肥皂剧狗血,看得你举手投降。
我喜欢《杰出公民》,多半是出自对文字工作者的杀伤。
暴露别人与伤害自己的纠葛,永远会困扰那些入戏太深的看客。
而作为一部进行自我反思的电影,它的认输姿态,至少是不让人讨厌的。
当作家永远离开了故乡,那么,他的读者,就已经不再是那些虚伪却不自知的小城居民。
正如即便一个读者或粉丝会觉得,一个作家,一个导演,简直就像给自己写了一部作品,拍了一部电影。
但明白人都知道,作品只是作品,电影只是电影。
你只能追随它的脚步,却无法进入其中。
至于现实真相,那真是太让人讨厌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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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公民 #我喜欢这部片子的地方在于,它没有给出答案。
观众易陷入默认主角立场即正确的思维,但这部片子里枇杷的是乡民的自私贪婪狭隘还是是作家的高傲伪善消费家乡呢?
每个乡人都想从他身上拿些什么,政绩、广告、轮椅、进餐、自尊、逃离故乡的机会…他在把乡人展现给“文明世界”的过程中得到了名誉、鲜花、掌声、金钱、远离故乡的机会…到最后,这到底是真实经历还是虚构故事呢?
也许并不重要,因为‘真相或我们所谓的真相,只是一种用来左右他人的诠释而已’。
子曰:“乡愿,德之贼”,但是又有多少人逃得过乡愿所扰呢?
⭐⭐⭐⭐⭐P.S 别看用国内视频app观看这部片子❗别在国内影展观看这部片子❗在51:17,1:24:24处有不同程度的删减,而第二处删减是故事急转直下的一个小转折点,和最后作家与乡民的戏剧性冲突共同促成了故事的结局🥃
"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点,我们只是凑巧都生在这里。
"作家归乡,西班牙语,两个小时的纪录体——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部带着"睡眠片"标配的电影都不足以吸引人,但几乎是从一开始,《杰出公民》以一种近乎无意识任其发生的幽默感贯穿始终,而其中蕴含的人情冷暖与文化隔阂又在不断揭下一些人们平时视而不见的伤疤。
影片开始,作家归乡的汽车抛锚只好在路上过夜,为了取暖烧掉了自己的书,司机还用他的书来上大号——这似乎是个前提,暗示故乡是个作家一切后天习得的行为准则都不适用的地方——它简单原始并近乎粗鲁。
作家继续遭遇着冲撞和煎熬——在礼堂看完粗制滥造的欢迎影片后,他被拉上消防车游行,被拖进恶俗的电视节目,被路人用手机跟拍,老友呼喊着他的小名Titi和他拥抱……但他似乎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宽容。
然而故乡却更加变本加厉——开着皮卡到处打猎嫖妓的旧友,擅长学阉公猪叫声的年轻男人,用道德绑架请他吃饭和捐款的乡亲——甚至作家去游历现在已经是理发店的故居,而老板冷漠地嚷着"我们已经打烊了!
"……尽管有戏剧夸张,但这种归乡的尴尬几乎是无国界的,在游子眼里,故乡时常洋洋得意地用粗俗对抗知识,用暴力炫耀无知。
而不失激烈的政治辩论也成为影片中对立最强的冲突,当作家评出的画作被替换后,他摘下"荣誉公民"的奖章说:"在非洲草原上一些民族的词汇里没有‘自由’这个词汇,因为人们每天都是自由的。
反倒是每天把自由挂在嘴边的人最不自由。
"此语一出,就成为了作家叛乡的佐证,他亦成为众矢之的,从一个英雄变成了一个叛徒。
尽管《杰出公民》也有着一些常见的设定,比如灵感枯竭的作家,比如嫁给家乡好友的旧情人,但在片中作家与故乡的人与物,并不是简单的游历和伤怀的平行关系,而是立刻掀起了丰富的实质瓜葛,直至最后作家险些丧命。
实际上,大多数影片中作家的形象都是封闭而停滞的,他们往往是精神甚至物质上的完成者,文弱谦和的外表下往往有着一颗孤独桀骜的心脏,他们有着不切实际的批判倾向,对于弱势群体又保持着有底线的宽容;他们将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影片里层层叠加,直至难以承受,比如《乡愁》。
而《杰出公民》最"杰出"的在于,作家Daniel Mantovani的本质和动机带有一定的弹性和变量,并且有着开放式的延伸。
从开始时已经五年没有着笔的作家突然一改态度,决定独自赴家乡之约,就暗示着他原本就可疑的动机;接着作家居然放下一切原有的忌讳,几乎是无条件和乡亲打成一片——由于遭到作家差评而大放厥词的画家协会主席,看似是到处滋事报复,实际其谩骂的核心观点却耐人寻味。
最后随着作家同名新书《杰出公民》的出版,观众也无法确定整部电影究竟是作家的亲身经历还是虚构之作,或者两者交叠的部分各占几成;作家指着左胸上方的伤痕——"它有可能是骑自行车的摔伤,也有可能是枪伤",随即早已换上时尚的白色眼镜的他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影片戛然而止。
更进一步,影片的话题开放性更不只是停留在故事的虚构与否,而是将全片始终无辜被动的作家打开一层新的维度,并且在这层维度中,观众仍然不能确定作家的思维结构,究竟带着榨取故乡最后一次价值踏上归乡之旅,还是经过一番与故乡生死交锋后放下了心结——并且更深,刺透了艺术创作者地域性与世界性写作相结合的灰色地带,那里埋伏着叛逆和背叛难以分辨的动机,指控与被指控的相互转换——这也是影片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电影中也加入了一些出色的表现主义心理描写段落。
当作家感到故乡危机四伏,他梦到所有人都端着枪,态度可疑地望着他;当他在越野车上被好友绑架,影片则选用了心理导览式的手法,将作家的心理纠葛对象一一呈现。
水塘中死去的红鹳这个意象前后反复出现三次,这种群居且能跨洲迁徙的大型涉禽几乎是作家心境和命运的最佳暗示。
你年少时离去的勇气是否足以支撑到两鬓斑白?
当我们背井离乡后,乡土又究竟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一个可以随手拈来的话题,一些自嘲的素材?
一组被粉饰浮想的意象?
让人不安的底牌?
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之地,你无法也不想接近的灯塔,你遮遮掩掩的灵魂驻地?
还是褪去的壳,遥远的炉火,既定的方法论和宿命,将被捡拾的纠葛,燃烧的冰块,刺手的感伤,在耐心等你归来的洪水猛兽?
——2016.9 于丽都岛 原刊于《电影世界》2016年十月刊原文见“独立批评” http://t.cn/RTJprvX
丹尼尔去萨拉斯之前说过,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值得让人称道的事情,就是逃离了萨拉斯。
我想,这应该是事实,萨拉斯带给人的感觉是无趣的,愚昧的,麻木的。
但是,丹尼尔也对艾琳说过,他永远也不会写在欧洲的生活,他所有故事的源泉都来源于这个小镇。
所以,丹尼尔对小镇的感情是矛盾的,既厌恶它及它养育的人们的愚昧,又感激它给予自己的灵感。
在四十年前,是前者驱使他逃离,而四十年后,是后者使他重回故土,丹尼尔抱着希望,觉得小镇可以因为自己而稍有改变。
被标为喜剧的原因大概是丹尼尔的冷峻和萨拉斯人的滑稽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消防车上的巡游,拍照时人们的装腔作势,电视访谈只是为了给果汁做广告,安东尼奥女儿男朋友模仿的野猪叫声,很明显可以看出,丹尼尔对这一切的厌烦和无奈,然而这些,虽然愚蠢,但也是丹尼尔所能接触到的最初的友好。
冲突大多来源于一个叫罗梅罗的萨拉斯艺术家协会负责人,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被选上,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丹尼尔。
另一方面的冲突来自于丹尼尔的旧友安东尼奥,虽然在结尾之前他们的冲突不在表面,但从安东尼奥的表现来看,他对丹尼尔是充满敌意的,他故意在丹尼尔面前亲吻艾琳,又带着丹尼尔去酒吧勾引妓女,无非是在告诉丹尼尔:“艾琳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心爱的前女友还不是在我手里沦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在绘画展览上,丹尼尔激怒罗梅罗之后,他告诉在场的人:“作为一个多年身处水深火热的过来人,我觉得我有责任让这个世界多一分光明,少一份黑暗,我知道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战争,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会投降,若你们大家继续这样下去,继续我行我素,那么这个地方将不会有丝毫改变,若你们身处虚伪而不自省,无视自己的愚昧无知,反而为其拍手叫好,那么我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从此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舒适生活,让萨拉斯成为安逸的天堂。
”
丹尼尔在萨拉斯办了三次公开课,可以看出每一次的人数都在减少,因为几乎没人在聆听,没人在理解。
我所能看见的唯一的信任和友爱,便来自丹尼尔和热爱写作的旅馆伙计拉米罗之间,丹尼尔送给拉米罗自己的书,称其为萨拉斯与文学的桥梁,这大概是智慧的唯一一次闪现。
那天晚上,安东尼奥为了发泄,朝丹尼尔的脚边开枪,没想到,丹尼尔被当作猎物击中,倒在地上。
然而他并没有死,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新书《杰出公民》举行了一场发布会,丹尼尔曾被罗梅罗指责他书中所写的东西暗喻了萨拉斯人的卑劣品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当时丹尼尔想要解释虚构与现实,却怎么也说不清。
如今,丹尼尔戴着枪伤,在我的解构中,我更愿意相信这本书是他回以故乡最响亮的一巴掌。
(如果你大发慈悲想给我一个“有用”的话,就请在评论区留下你的影子,好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杰出公民》是一部一黑到底的电影,所有角色无一幸免,通通在导演的镜头下,成为被讽刺的对象。
片中,没有人可以站在光明处俯视黑暗,相反,大家都站在灰色地带,表演着人性中的弱点。
看这样一部电影,会不会很压抑?
一点也不会。
因为影片始终以一种自嘲的姿态在自我解构,而自嘲的本质是“我知道自己的德性,但无力改变”,这样反倒诚实出了一种可爱,让人不忍心苛责。
影片讲述了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荣归故里,却在故乡遭遇了种种尴尬,最后还险些丧命。
看的过程中,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莫言回到老家高密东北乡,会不会经历同样的窘境?
想来多少还是会的。
那是一种必然要面对的由落差形成的鸿沟。
当你从诗和远方抽身出来,回到穷乡僻壤,却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异乡人。
就像莫言在书中写的那样,“认识自己故乡的办法是离开它。
”离开,让你拥有了一种跳脱出来的视角,并从一个更广阔的世界里,找到了故乡的坐标。
原来,它不过是一个你恰好出生的地方,仅此而已。
回乡的艰难之处,从来都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就像影片中的主人公丹尼尔,时隔四十年后,他重新回到故乡——一座名叫萨拉斯的阿根廷小镇。
在这四十年间,丹尼尔住在巴塞罗那,写着故乡的人和事,被众人敬仰;也是这四十年,故乡萨拉斯却像被时间封住了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落满灰尘的道路,还是原来的样子;午后的人们,依旧坐在门前发呆;小摊位上,照例卖着过时的衣帽和玩具;斑驳的墙壁上,满是油漆的涂鸦…“一切都没有变”,有时,真不知该感到欣慰还是悲伤。
为了欢迎丹尼尔的到来,萨拉斯小镇动用了他们能够想到的“最高规格”。
镇长亲自迎接,消防队员开道,选美小姐陪同,丹尼尔站上消防车,穿过小镇,接受众人的审视。
在能够容纳50人的礼堂里,挤了上百人,屏幕上播放着PPT风格的短片,回顾了丹尼尔的生平,彩带、掌声、金闪闪的奖牌,一切桥段都像是村里的表彰大会……虽然眼前的一切,都被“故乡”二字粉饰得一片祥和,但却依然无法掩盖背后的文化落差与时空错位的尴尬。
这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故乡”的一次短暂的相遇。
萨拉斯的“最高规格”,其实连另一个世界的底线,都够不上。
不管怎样,丹尼尔还是忍不住落泪了,他举起“杰出公民”的奖牌说:“某种意义上,这比诺贝尔奖更加重要。
”为了这次回乡,叛逆不羁的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曾经拒绝的行为,在这里都变得可以接受:可以拥抱、可以拍照、可以接受采访、可以出席无聊的活动……他坚持走路,不用车接车送,因为走在故乡的土地上,让他觉得踏实。
可是,慢慢我们会看到,丹尼尔对故乡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故乡对他变本加厉地“敲诈”:在电视台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问着无关痛痒的问题,对丹尼尔的回答也毫不关心,最后我们知道,这次采访纯粹是为饮料做广告。
一个小胖哥找到了丹尼尔,固执地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小说中的原型,并以此要挟丹尼尔到家里做客。
一位父亲带着瘫痪的儿子来找丹尼尔,让他为自己的儿子买下一台价格不菲的电动轮椅,还认为理所当然。
一个迷妹来到丹尼尔的酒店,自愿献身,实际是为了让他带自己逃离小镇,去大城市生活。
镇长的热情款待,不过是利用丹尼尔的知名度为自己的政治生涯背书,在他眼里,艺术不过是随时可以为政治牺牲的筹码。
……如此种种,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盯着丹尼尔身后的光环上可以惠及自己的部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与文学无关,与艺术无关。
就像是接丹尼尔回乡的那个胖司机,汽车爆胎,被困荒野,丹尼尔为难地拿自己写的书来生火,而胖司机却可以毫不犹豫地撕下书页,当作卫生纸。
比起生存来,文学对这里的人民没有任何意义,虽然这些文字里记录的,是他们的生存。
影片通过两个段落来凸显了两个世界之间的无法沟通。
第一个段落。
丹尼尔在萨拉斯的三天里,做了三次讲座。
第一次,人满为患,大家抱着看熊猫一样的心情,要来听听这个名人会带来什么新世界的资讯;到了第二次,人已经少了一半,艺术家协会的会长冲进来,散发印着丹尼尔小说片段的传单:“大家看看,这个人就是通过诋毁自己的故乡,来讨好整个欧洲”;到了第三次,整个讲座现场只剩下了5人。
而在会场外,散落着辱骂丹尼尔的传单,刚刚为丹尼尔立起的雕像上,也被红油漆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第二个段落。
小镇举办了一次绘画比赛,邀请丹尼尔做评委。
而在颁奖的现场,丹尼尔却发现自己选出的画作已被替换成了三个关系户的作品。
他感到非常气愤,抢过镇长的话筒,慷慨陈词:“在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根本没有‘自由’这个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自由的。
而在这里,‘文化’天天被政府挂在嘴上,恰恰说明这里是文化的沙漠。
”结果怎么样呢?
丹尼尔得到的只是“叛徒、走狗”的辱骂和纷纷飞来的臭鸡蛋。
这和影片开始时,丹尼尔在诺贝尔颁奖典礼上的讲话,形成了巧妙的互文关系。
面对着瑞典皇室、评委和台下满满的观众,一向桀骜的丹尼尔说道:“我感到非常遗憾,身为一名艺术家而接受这样的册封。
它说明了我的作品符合评审和国王的口味,却与艺术本身无关。
不过我还是心存感激,感激他们宣告了我创作生涯的终结。
”同样是面对公众,同样是不合时宜的言论。
区别在于,在一个更文明的社会,即使大家听不懂甚至极力反对,也都会献上礼貌或虚伪的掌声;而在萨拉斯,丹尼尔却狼狈地如丧家犬一般,只得从后门惶惶而逃。
“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
”这句话是丹尼尔说给那个固执地把父亲当做小说原型的胖子的,而现在,终于可以说给萨拉斯的所有人了。
将丹尼尔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个名叫萨拉斯的小镇只用了3天的时间。
好戏还在后面。
丹尼尔遇见了初恋情人艾琳,此时她已嫁给了自己儿时的好友安东尼奥。
就在安东尼奥故意在丹尼尔面前狂吻艾琳,以完成内心卑微的炫耀与报复时,丹尼尔发现,他之前睡过的迷妹,竟是安东尼奥与艾琳的女儿。
终于,故事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结局。
还记得刚到萨拉斯时,天色正好,丹尼尔站在消防车上穿过小镇,接受众人敬仰的注视;而此刻,快要离开时,他站上了安东尼奥的车再次穿过小镇,道路两旁站着固执的胖子、艺术家协会的会长、的镇长……人还是一样的人,只是眼神中已充满了敌意。
丹尼尔站在车上,穿过交警守护的街道,如游街一般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车子驶到荒野,丹尼尔向黑暗的更深处跑去,背后是安东尼奥和迷妹的男友举着猎枪,代表整座小镇向这个叛徒施以最终的刑罚。
镜头中,绿色的夜视镜里,红色的准星在丹尼尔的身边游移。
一枪、两枪、三枪……“砰!
”丹尼尔应声倒地,在夹杂着荒草和泥土味道的空气里,他嗅到了坟墓的气息。
如果影片到这里结束,怎么能算一黑到底?
在影片的最后,新书发布会的现场,丹尼尔带着自己的新书出现在媒体面前,那本新书名叫《杰出公民》,记录的正是他在故乡的遭遇。
此时的丹尼尔,一扫重游故乡时的颓废,显得神采奕奕。
面对记者关于“小说是真实还是虚构”的提问,丹尼尔扯开上衣,露出一道伤疤,反问记者:“看看这道伤疤,它可能是手术造成的,也可能是骑自行车摔倒造成的,或者是枪伤,你觉得呢?
这世界上没有真相,所谓真相,只是一种用来左右他人的诠释而已。
”那一刻,这个受害者的动机,突然变得值得怀疑:或许,他的回乡,只是为了找回丢失了5年的灵感,而对故乡进行的最后一次消费;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回过故乡,这一切,都是他满怀着优越感与虚荣心的臆想。
正如他自己说的:“创作,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纸、笔,还有虚荣心。
”最终,在媒体闪光灯的轰炸下,丹尼尔坐在文明的世界,享受着创作带来的所有荣光,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注意,他此刻的笑容和诺贝尔颁奖礼上的笑容,是一样的,而且两处的配乐也是一样的,曲调激昂,如同站上了人生的巅峰。
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自命清高的知识分子的作秀,而沉默的故乡和庄严的领奖台,都是他博得掌声的秀场。
穷乡僻壤出刁民,这或许没错;可是,谁能保证,在诗意的远方,就不会出现优越感爆棚的装逼犯呢?
这个开放性的结局,如同一记耳光,扇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我至今仍不能清楚地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我只是不断想起影片中的一个画面:一只死去的火烈鸟,躺倒在池塘中,如同一块正在融化的玫瑰香皂。
没人知道,这只喜好群居的鸟,怎么会孤零零地客死他乡。
或许,它被故乡的同类,残忍地放逐了;或许,它只是佯装死去,然后摇身一变,过上了原来的同类所无法理解的另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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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公民,可以说是很讽刺了。
纸、笔、虚荣心。
作家的必备要素。
也如作家自己说的那样,那些采访、晚宴、颁奖已经不能使他获得虚荣心了。
唯有那个他离开了40年的故乡。
为了故乡他舍弃了很多“知识分子或者说名人的标准”。
比如不能拍照。
比如只可以握手,不能拥抱和亲吻。
比如酒店标准。
比如捐款资助一个“我穷我有理”的老乡。
比如和陌生人解释自己不去他家吃饭的原因。
但是面对艺术,他坚持自己的审美。
面对文化,他也坚持自己的想法。
面对诋毁和误解,他反击的毫无威力。
面对一群蠢人,你该和他们一起装蠢还是保持清醒?
这是奇葩说的辩题之一。
显然作家是要保持清醒的。
然后再故事的最后,他也挂掉了胡子,或许意味着他也有了伪装。
这个海报很有意思,伪善的笑,浮夸的眼睛,瞄准的红星。
每个角度都能有一番解读,现实&想象,虚伪&真实,知识分子&愚民。
再对应到现在名人对家乡的“回报”,大多数是捐款建楼,建立基金会扶贫,公开演讲,代言站台,再捞一笔最好。
和影片里作家的做法对照着看还饶有趣味。
好了,下周要回老家了。
我个无名小卒,可以大摇大摆在街上走,顺便遐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我成名了……
【8.7】1、《先锋报》的卡洛斯“在您的作品里究竟有多少是虚构的,又有多少是真相?
”——“这很重要吗?
真相并不存在。
真相从不存在,只有主观诠释。
所谓的真相,日常生活中所谓的真相,只是当前略占上风的主观诠释”“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是改变话题,仔细挺好”——“关于主观诠释,我想要告诉你,看到这伤疤了吗?
……”2、一个从小镇里走出来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作家,决心回到那个藕断丝连的家乡。
家乡的愚昧和野蛮让他差点死去3、看来衣锦还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非带着兵和实力回去。
地位不对等,以前的推心置腹和青梅竹马也不管用,这里面男主的初恋对他一直上心,但是她软弱,也是这个镇子的牺牲品4、以后中国的城镇也逐渐被士绅豪族把控,家乡也是回不去了。
5、渐进式的同化和恶意才令人脊背发寒
男主一开头就表示,他庆幸自己逃离了家乡。
之后又提到,他所有的小说都以此为背景,说明他对那里的记忆可谓刻骨铭心。
可以说,这些在外人眼中尴尬蹩脚的闹剧,应该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回去?
很简单,在这里,你才可以做回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可以放任自己对着一个粗陋可笑的PPT流下眼泪,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着乡里乡亲吐槽高大上的皇家科学院,可以真切地重温自己内心的无力和失落——即使你征服了整个世界,你的真爱还是嫁给了村里的土炮;可以听到一个愤怒的美术爱好者兼地头蛇不给任何面子地对着你狂喷,然后提醒你:你爹死的时候,你都没回来参加葬礼。
这些场面绝不会在欧洲任何一个签售会、文学趴和社交聚会上发生。
在那些场合,即使有人心怀嫉妒或暗中不满,脸上也会滴水不漏,如同发自内心一样地祝贺你。
当然,你也得按秘书和编辑写好的发言稿说话,当好一个举止得体的“文化人”。
文明社会的礼仪、规则和界限感能够给人带来舒适和安全,却也需要其中的每个成员小心压抑和隐藏自己的“蛮荒本性”。
对作家来说,这并不利于他的创作。
当遇到的每个人都笑脸相迎以礼相待,所展示的都是高度职业化的行为和反应,那还上哪儿去找暴烈的人性冲突和真实的内心活动?
所以他还是“自讨苦吃”地回来了。
因为只有故乡才会如此——它从来不惯着你的高冷洁癖,不介意当面抠鼻打嗝撒泼打滚,一言不合立刻180度大翻脸。
它管不了你如实描写它胖次上的破洞,你也别幻想自己有资格教它做人。
如果还能有所谓的“宽容”,那只能是崔健写的那种:我不再爱你,我也不再恨你,虽然你还是你;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反对你。
如是,尽管观众们领略了堪称惨不忍睹的南美乡镇风情,各种“蹭名人”的粗鄙举止,还有满满乡村爱情风的老友,但男主的尴尬症似乎不像旁观者以为的那么严重,也没有急于表现出鄙视和厌恶。
他心中有数:靠着名利的真金白银,自己在总体上处于优势地位。
即便当年的女神,在他面前也不免要自嘲几句。
声言“有事罩着你”的哥们儿,其实已经一腔玻璃心。
无论可怜之人还是可恨之处,实际都来源于卑微者在光鲜者面前无法避免的自卑和敏感——他已名扬天下,而地球上有几个人会关心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里的谁都是谁?
这样的故乡注定不会像皇后的魔镜,你往面前一站,就一个劲回答“你最牛”,潜藏的羡慕嫉妒恨随时蠢蠢欲动。
事实上,乡民们由谄媚到敌意的转折,也与作家内心的转变同步。
那些旁人看来庸俗拙劣的欢迎和恭维,还是让他不知不觉中膨胀了。
于是当自荐作品的男文青和自荐枕席的女文青出现时,他自然而然地以套路应之,直到发现那是老友的女儿才醒悟过来:在这里,这么干可不妙。
不妙的不止如此——他出于讽刺,执意选广告牌背面的画获奖,结果冲犯了这个小地方的“潜规则”。
而他每次摆出那种“认认真真讲艺术”的范儿,都势同火上浇油。
人家跟你谈生意,你却跟人家谈人生,这就不好办了。
故事的结局没有意外:文化人最憋不住的就是嘴炮启蒙,最怕的就是动刀动枪。
而真实的世界炸起毛来干脆利落,鸡蛋和枪子儿直接就上。
你想体验无遮无掩、翻脸如翻书的红果果人性,就别在乎这个了。
就像他在野地里讲的那个故事:任何获取都是有代价的。
不管怎样,最后在聚光灯下收获掌声和鲜花的还是他,不是么?
这个有思想的野猪,《杰出公民》的男作家主角,在影片开始就以惊世骇俗的方式闪现了出来。
当他发表自己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尴尬,倒不是为他批评的那些人,而是为这个作家的表现感到尴尬。
尴尬,这也是在接下来的观影过程中涌现最多的一种情绪。
看黑色幽默当然不能期待那种浪呀么浪打浪的大笑情绪。
但是,《杰出公民》的问题是,压抑大于荒诞,即使漠不关心,甚至会为那些刻意安排的笑料而尴尬。
在某种意义上,《杰出公民》就像情节里出现的那幅优胜奖绘画,背面是精致的广告,正面则是粗糙的形象。
正背两面可以是相对的,其中的角色也是两面的,当他们以为自己的正面非常合理的时候,反讽因此环绕着他们。
更进一步地,反讽是无界的,也环绕着这个电影,环绕着看这电影和评价这电影的观众。
广告式的评论说,《杰出公民》是一部口碑爆棚的杰出的优秀的可获奖的黑色幽默电影。
而这正像影片中的男作家主角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中提到的,他的作品获奖,只是表明它们符合评论者的品味,但是和艺术创作的内在价值无关。
尤其在黑色幽默的标签背后,并不涉及这个电影的内在价值。
当我观看和评论这个电影的时候,反讽也正环绕着。
这个男作家,在整个影片中都带着不羁,到处冲撞。
那个有思想的野猪,从理想主义的森林里冲出来,向世俗的泥坑里冲撞而去。
他的獠牙,或许应该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文学技巧,另一个叫作家修养。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去冲撞,可能源于他坚信自己拥有坚不可摧的文化思想。
他自以为可以代表超越世俗的文学理想去批评,但他那实际的自我却一点也不超越。
他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的发言在表明,诺贝尔文学奖就像俗世的泥水,泼溅到他的身上,污浊了理想的皮毛,让他失去了思想的光芒。
可是,实际不是这样。
……当他收到家乡萨拉斯镇发来的邀请函的时候,他刚开始决定不去,考虑了一阵之后又决定去。
什么让他决心回去阔别几十年的家乡呢?
实际的情况可能是,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理性促使他回去,就仅仅有一个非理性的决心而已。
也可能,他的思绪里有一堆想法:为了渺小的“杰出公民”的名誉,为了让家乡居民看到他的成就,为了散心…但,思念家乡是其中可能性最小的想法。
因为他说,离开家乡是他这辈子值得称道的事情。
家乡对他而言是泥坑中的泥坑,完全不值得称道;家乡人民给他的记忆和印象,在他的写作中也大多贬义,愚蠢,肤浅。
他能对家乡作的最优评价,如果不是咒骂的话,也只是以明褒暗贬的方式提及。
如果有什么明确的理性促使他回去的话,那么他回家乡的可能动机应该是,获得写作素材,再次以他的家乡印象为素材进行写作。
他原来的小说几乎都是以家乡为背景来写作的,主角都局限在他的家乡范围内,永远也离不开家乡小镇。
正像之后的情节里,无论是他讲的故事,还是出版的小说,都能让他家乡的居民看到原型就在萨拉斯镇。
这表明他的小说情节和家乡小镇的经历有很大相似。
虽然他拒绝承认,他想赋予他的小说和故事以文学的优越性,但那是一种狡猾的反讽:一种试图让虚构高于真相的反讽。
至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就再没有像样的新小说出版。
原因与其说是泥坑污浊了他的皮毛,不如说是缺少再次跳进泥坑的经历。
在他往返家乡的惊险遭遇后,他侥幸获得了那种经历,并写出了新小说,名字就叫《杰出公民》。
男作家主角是杰出的,授予他的诺贝尔文学奖可以证明。
他的家乡要为他颁发“杰出公民”的名誉,他的家乡由于这位杰出公民的世界性荣誉,也要著名了。
如果借用那个不怎么恰当的类比,作家及其作品的关系,类似母鸡及其鸡蛋的关系。
人们会为鸡蛋的卓越而去嘉奖母鸡。
千万不要觉得这样荒谬,不仅如此,人们还会对母鸡的产地感兴趣。
对于动物而言,这可能是合理的,但作家之所以卓越并非因为他是一个这样的动物。
对于思想生产而言,生产者和他的产地之间没有什么必然优越的联系。
否者怎么看待这个产地生长的更多平庸呢。
思想者不是机器生产出来的物品,产地也不是那个机器。
但对于尘世的人们而言,这个理由是荒谬的,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需要保留和再造的故居了。
毕竟,思想者及其产地之间的关联好像对彼此是有好处的,尤其对后者。
在观看家乡为他准备的欢迎短片的时候,这个作家并没有站起来大声讲:我的文学作品不是你们推动发展起来的,我的文化思想是坚不可摧的,远远超越这块可鄙的土地。
他没有抛出那堆让人不高兴的话语,他只是默默看着,动容落泪。
那个欢迎短片赞扬了这个作家的成就,也美化了他和家乡之间的关联。
现场的气氛是活跃而愉快的,弥漫着正能量。
在随后的讲座里,他还否认了那套类似“艺术作品辩证法”的说辞,比如:悲伤是艺术创作的最佳状态;越是在生活安逸的国家,他们的作品越是无趣;幸福只会造就平庸的文学作品,且缺乏说服力;伟大的文学作品通常都是出自不公且暴力盛行的社会,在那种情况下,创作填补了空虚。
这些都是他表达过的观点,但他要在众人面前否认这些观点是自己说的。
他有必要否认,因为他要表现单纯的积极面,而那套辨证的说辞则会暴露消极面。
他抛开自己曾经的禁忌,与人拥抱,与人合影,与人签名。
他每到一处都慈祥善良。
他开心地接纳礼物,遇到了热情的少时伙伴,参加镇电视台的采访,和早年的恋人一起回忆交谈…他甚至还和自己的青年女“仰慕者”进行了一场艳遇。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是否会在幸福的情况下写出一本卓越的文学作品,或许可能会破例写本赞美家乡好的散文。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融融。
直到他担任镇上绘画比赛的评委。
这个情节是本片由正面到背面的转折。
这个作家担任绘画评委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这件事多么荒谬。
更加荒谬的是,别人评价绘画都是根据画布正面,而他偏要根据背面。
这个作家终究还是展示了自己的“辨证趣味”:用一套正面与背面互相参照的辩证说辞,当作评选理由。
他完全不在意参选绘画的现实主义特征,只按照自己的后现代审美去评判。
他那么得意,就好像这个粗糙绘画的背面真的在诠释或解构正面。
这个有思想的野猪,用不羁又开始冲撞那庞大的泥坑。
泥坑反过来泼溅到他身上。
接下来的情节里,他的所到之处,消极面在蔓延。
他让家乡很多想利用他的人失望。
本来很多人以为他带来的是对家乡的福音,却被人揭发成了对家乡的诅咒。
在之前绘画比赛中被贬低了的人,揭发了这个作家的消极面,他对家乡的厌恶和忽视。
面对这些,这个作家还没有想通过谴责泥坑的不堪来回应。
他只是用现实与虚构的辨证说辞,来为自己的作品辩护。
就好像,虚构真的在诠释或解构现实,现实并非如此重要。
但还是会有人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能多写写美好的事物。
作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质问。
不过,合理的回应是可以被设想的。
这个质问者要么不懂文学作品的辩证法,要么就是不懂诺贝尔文学奖的意义。
诺贝尔文学奖不只是嘉奖文学的艺术价值,也是在宣扬普世价值。
这种普世价值需要警觉苦难,如果这个阿根廷人作家把家乡写的很美好的话,那他非常可能就获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了,也不会成为“杰出公民”。
他在泥坑里翻滚,溅起的泥浆更多,他的鄙夷也更显露。
那场艳遇中的“仰慕者”是他曾经恋人和熟人的女儿,这让他尴尬。
而那艳遇并非源自单纯的仰慕,那个女青年想要利用他,离开这个可鄙的小镇。
他拒绝了帮助她,他也拒绝了再用明褒暗贬的方式谈及故乡的人。
他的雕像被人污染,他对绘画比赛的“艺术鉴赏”被忽视,然后,他愤怒了。
他用文化理念的辨证说辞,贬低在场的所有其他人:文化其实是坚不可摧的,即使处于最恶劣的境地,也依旧可以幸存;真正自由的人不会产生自由的想法,同样,有文化的人也不会标榜文化;标榜文化的人是那些无知愚昧的危险分子,真正有文化的人不会用这个词,比如这个作家本人。
最后,他表态道:从水深火热的故乡中成长起来的我,进行写作就是在呼唤光明;但你们这些人啊(你们这些在泥坑里安然自得的居民),继续这样愚昧就不会改变这个地方;若你们继续虚伪、愚昧和无知,却不反省,那这个伟大的作家也帮不了你们。
说完,他放下那块“杰出公民”的奖牌,从后门溜走了,他需要躲开那些愤怒的听众。
当这个作家发表那番有思想有文化有高度有内涵的言论时,站在旁边的镇长的表情可以代表在场的人:震惊。
由于这个镇长的发言很多,因此受到这个作家的讽刺也很多,只是之前没有像最后这么直接。
虽然这个镇长始终表现着克制,但他的情绪里一定对这个作家的言论感到匪夷所思,正像这个作家对萨拉斯镇的居民言行感到匪夷所思一样。
这个作家没有让自己的名誉关照自己的故乡,他从来都是在对故乡的鄙夷或“诋毁”中升华自己。
在他再次离开的时候,故乡曾经的伙伴举着猎枪,以捕猎野猪的方式驱赶他走。
居民们看清了这个知名作家的实质,这个奇异的生物,只是有思想的野猪。
他该回到他搭窝的那片奇异森林里安居。
影片《杰出公民》最后以那个关于小说的狡猾的反讽结束。
这个作家说,文学作品里无所谓事实,只有诠释和解构;事实就是诠释与解构。
不过,这种话同样是一个表面,它还有个背面,就像影片里那幅有两面内容的画。
觉悟,则在那狡猾的微笑里。
1.视听语言不够电影化,但凭借剧本和表演完胜。2.关于真实与虚构的关系、创作伦理及精英与民众间的永恒鸿沟。3.拉美气息十足:一切都是话语解构或诠释,荒诞,尴尬(摇头丸式尬舞全场最佳)与黑色幽默盈溢全片。4.我一度想及Thomas Bernhard说的"Genie und Österreich vertragen sich nicht"(9.0/10)
虽然议题和叙事都是文学作品里常玩儿的套路,作为电影的审美自洽性就是选了个路子很对的数码跟拍伪纪录片手法,但还是挺有趣。自恋也好自省也罢,正好返乡的当口么,不特别适合检测一下自己么。
6.6/10
不知道这片子是怎么上的这么高的分,节奏的推进很生硬,手持的风格再加上简陋的分镜真是不讨喜。再回故事,也很一般,前面的铺垫是在写实,而最后的魔幻我都觉得整体故事是脱节的。而最后,那个笑容,是很迷惑人,但被枪击这么大的事能盖的住么?是不是中国有个莫言所以人们对这个题材会共鸣很多。
最近对这种冗长对话的大闷片实在没有耐心
各方面都很不新鲜(包括笑点) 好在男主台词的文学味够正 配得上诺奖得主的设定
摄影有点粗糙了。文明和愚昧、外出者和滞留者,非常熟悉又痛心的题材
获得诺贝尔奖我很痛苦...?获得诺贝尔奖之后行程是真忙啊这小ppt小视频秀到我了小镇杰出公民奖本身就很讽刺咋汽车总是坏呢风尘女子的身份哈哈哈哈真他妈尴尬啊说是抹黑萨拉斯,实际却是写实小说啊
你们这些装逼犯是不是都疯了?!给这么高分数?
2017年7月14号躺进我的电脑然后打开几次都没有看,感觉沉闷,语言也不通。好歹英语能有点共鸣。今天,2021年7月18号,我终于看完了。。
以不断出现的戏剧冲突推进故事,塑造主人公及群像,其间各种揶揄荒诞,讽刺自嘲,荒唐扭曲,看得人欲罢不能。影片看似呈现着故乡对作家的二次绞杀,实则是遭遇创作瓶颈的腹黑作家的一次心脑刺激,因为了解故土,他一反常态,谦虚低调的回去,果然贫瘠狭隘逼仄的故乡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文思宝库……
以为是喜剧没想到很沉闷,1.75倍速嫌慢。 虽然我知道你们很喜欢这种揭露现实深刻内涵贴近现实啥啥的,但我给不了高分
离不开的是故乡,回不去的也是故乡。当五年未动笔的作家带着可疑地动机回到时间静止的故乡、以虚伪的姿态面对故土之人时,故乡对他来说不过是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而结尾时,他端坐于新书发布会,纪实与虚构的天平如何倾斜无从得知,但在粗粝的影像下,是否能回到故乡对他来说再无任何意义。
阿根廷真的这么萧条吗?主角的确过于说教了点,两位女主都很美,导演用力过猛反而显得刻意做作。评分感觉有点虚高。
典型欧洲电影的风格,在白描式的电影语言中让观众自行体会剧情发展的荒诞讽刺和人物的悲喜。故事通过男主角在小镇上活动安排的时间线索展开,为各种人物的出场和讽刺桥段的安排提供了充分的空间;可能也因为这种“条理性”,使得剧本的新颖性打了折扣
"Making things simple is an act of artistic kindness."
暂时不喜欢这种节奏缓慢,没有电影美感的片子。
自黑很用力,视角很讨巧。电影的命题就很容易取胜。但是感觉与其拍成两个小时的长片,不如拍成20分钟的短片。
讽刺内核自然是很好的,但节奏有问题,情节推进缓慢,前1个小时跟看纪录片似的,后面的冲突也可以设计的更激烈一些。
不好看,尤其是自动献身的是朋友之女,完全能猜到的狗血剧情。基本快进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