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水准,就算是豆瓣8.3的评分也只能说是太低估了。
看完该怎么形容呢,震撼、共鸣、心灵的盛宴。
这里绝对不是要说有多么跌宕起伏的情节或者激烈刺激的场面,而是表演、台词、配乐、运镜、剪辑、甚至演员的呼吸,都像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时刻拉扯着观影者的思考和情感。
故事讲述了历经四代的韩国移民家庭的故事。
故事始于一段禁忌的爱恋,并扩展为跨越韩国、日本与美国三地,关于希望与梦想、和平、爱与失落、胜利与算计的史诗传奇。
把小人物在历史中的沉浮讲得如此深刻而富有生命力,仿佛每一帧画面和每一句台词都是从历史的尘埃中努力挣脱出来,洗净铅华,来告诉观影者关于生活和奋斗的真相,以及生命在卑微之中仍然可以结出意义之果。
这种功力之深厚,世所罕见。
过去与现在双线交叉叙事,感人至深的台词和表演,冷静的镜头却有直面的勇气,既有过去的苦难,也有当下的困境,历史与现在奇特交汇。
电视剧只改编了原著的一部分,演员的颜值都很普通,尤其男主看起来很猥琐,但是都很有身份特色。
这个电视剧和《兹山渔谱》的画面、美术、构图很像。
鸿篇巨著的小说进行了分集、分季的剧改,画面上追求最大化的时代还原,质朴的场景布置,没有滤镜和浓妆,演员的容貌都很普通真实。
地震等大型的场面完成度很高,灯光完全顺从自然,没有刻意的曝光补光,构图、演员的服饰美感很足。
整体故事剧情没有惊艳特别出彩的,但是非线性的叙事节奏和剪辑、尤其古今镜头切换很丝滑巧妙。
剧中主角都是被那个艰难残酷的时代所波及的普通人。
第一季的线索是白所罗门为了在美国的高职位和薪水,揽下艰巨的动员拆迁任务,回到日本动员韩国老妇。
白所罗门的父亲是开弹珠厅的,在日本地位不高但是收入尚可,祖母是朝鲜日据时代的亲历者,主要内容是祖母的触景生情关于那个时代的回忆。
祖母小时候备受父亲宠爱,因为出生不易。
父亲去世后和母亲还有2个“姐姐”共同经营民宿,条件尚可,被花花公子日籍韩裔高汉水英雄救美后发生关系并怀孕,高汉水以为她是因为有畸形基因才要嫁给他,而祖母被迫做了小三但是坚持自己的节操没有屈服。
祖母被朝鲜没落的有肺结核的贵族子弟接受结婚共同前往日本大阪。
与哥哥嫂嫂一起生活,哥哥是大男子主义、身上残存旧贵族的傲气。
后来丈夫暗中从事反抗活动被逮捕,祖母带着2个孩子自力更生靠街头贩卖泡菜谋生。
男主和祖母的思想存在隔阂,不能够完全理解经历过日据时代的老一辈人内心的变化情绪。
拒绝拆迁的老妇,不是因为子女的经济问题,更多的是一种对历史的深刻印象,一种仇恨报复的心里。
祖母和父亲送男主到美国留学,一个是因为男主偷窃被种族歧视打架,另一个也是望子成龙想要在下一代身上超越种族歧视。
而在男主签约和被解雇过程,充满了国籍人群之间的刻板印象的不信任和猜疑。
高汉水的原生家庭和地震幸存经历,是对时代和历史的刻画还原。
祖母回到韩国故人重聚,完全是老戏骨飙戏,情感都充斥在台词语调和面部表情中。
汉娜感染HIV去世时的感情戏则是对男主的刻画。
第一季最后的现实采访是对那个时代经历过痛苦而又坚忍的女性的纪念。
今年最打动人心的国产剧,非《人世间》莫属。
风雨漂泊,历经年轮,沉浮数十载。
是一个家族的故事,更是一代人的生活写照。
而在最近,也有一部与《人世间》相仿的新剧上演。
贫穷、饥饿、战乱、禁忌。
跨越家族四代的故事,正在拉开帷幕—弹子球游戏
善慈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生会经历如此多的动荡与波折。
父亲患有裂唇残疾,经营着一家小民宿。
在生下她之前,母亲已经流产了六次。
近乎绝望的母亲向村里的巫师求助,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巫师却告诉她:“她的一生将承载一个家族的历史。
”
作为家中唯一的孩子,善慈自然承载了父母无限的爱护和期待。
她聪明机灵,口齿伶俐,父亲一直希望能够送她去上学。
而母亲却觉得上学没有意义,对女人来说,什么世道都一样,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养活自己。
在日本殖民时期的韩国渔村里,光是能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善慈13岁那年,给了她全世界最多爱的父亲,因为肺结核去世了。
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善慈,承担起了经营民宿的重担。
每天善慈都会坐船到市场,采购民宿所需的食材。
有一天,渔村里来了一位海产经纪人,负责统筹管理市场的大小生意。
小小的岛屿上,到处都有关于这位海产经纪人的传说:他叫高汉水,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日本,现在为日本黑帮的一个大人物干活。
精通日语,衣着高贵,也颇有经营头脑。
但他也心狠手辣,手上背负着多条人命。
善慈开始对他感到好奇,却也充满恐惧。
一次采购之后,善慈赶着太阳下山之前跑到码头坐船回家,却不料被几个日本小混混拦了下来。
小混混满口说着她听不懂的日语,扔掉了她的东西,侵犯的罪恶之手伸向了善慈的身体。
突然,高汉水出现了。
他把小混混们揍了一顿,要求他们跪着给善慈道歉。
在送善慈回家的船上,高汉水说:“他们不会再烦你了,如果他们再烦你,我会杀了他们,把尸体喂了狗。
”
或许是为了表达感谢,又或许是出于其他的念头,善慈主动提出给高汉水洗好弄脏的衣服,第二天还给他。
河边洗衣服的地方,成为了他们一天之中唯一可以独处的机会。
在那里,善慈听高汉水说了很多的故事:高汉水是济州岛人,原来家庭也十分贫穷,什么脏活累活也全都做过。
小小的影岛之外,在高汉水生活的大阪,那里什么都有。
家家户户都通电,电暖气让人不再寒冷,电车带你去所有想去的地方,夜晚更是灯火通明。
不仅如此,世界很大,有着很多善慈不知道的国家和地区……
正如打开未知世界那样的兴奋,善慈和高汉水之间的爱,也来得汹涌而热烈。
在一次时隔多月的见面之后,善慈告诉高汉水,她怀孕了。
高汉水难掩脸上的喜悦,他絮絮叨叨地说,要给善慈买一个大房子,孩子也一定会像善慈一样的聪明。
善慈也很高兴,问他什么时候去见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能和她结婚。
高汉水却说:“我不能娶你。
”
彼时已经36岁的高汉水,在日本已经和黑帮大佬的女儿结婚,育有三名女儿。
他希望善慈留下来,当他在韩国的妻子,生下他们的孩子,保他们衣食无忧。
善慈拒绝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高汉水。
那天大雨滂沱,善慈哭着跑回了家。
家中的民宿,也迎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他是被抬着送进民宿的,身着西服,文质彬彬,但意识昏迷,高烧不退。
他和善慈的父亲一样,也得了肺结核。
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有生命危险。
善慈的母亲花了几天的时间,对这位年轻人加以悉心照料,幸运的是,他活了过来。
他叫白以撒,是一名神父。
自小体弱多病,此番长途跋涉,是要去日本与兄长相聚,并在当地的教堂就职。
在他恢复意识的晚上,无意间听到了善慈母女之间的对话。
他知道了善慈怀有身孕,而且对方无法与善慈结婚的事情。
或许是处于感恩,又或者是神父的使命,他主动向善慈提出了和她结婚的想法。
善慈答应了他。
善慈跟着白以撒离开了家乡,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来到了大阪,开始了异国他乡的新生活。
时间穿梭到了1989年。
裕仁天皇去世,一个时代结束了。
但是对白所罗门来说,他有新的使命要开启。
留学归来,入职美国投行,要想升职加薪,必须拿下公司里最为炙手的东京酒店项目。
但由于土地所有人一直不同意出售,酒店项目长期被搁置。
白所罗门信誓旦旦地向总部表示,他可以拿下这个项目。
因为他不是日本人,是韩国人。
从小,他就跟着自己的奶奶学会了朝鲜语。
即便有些生疏,但依然改变不了他是韩国移民的事实。
从影岛到大阪,再到美国,他们依旧身处时代涌流之中……
剧集改编自韩裔美籍作家李敏金所著同名小说,是一个横跨70年的四代移民家族故事。
书籍入围美国国家图书奖,位列《纽约时报》2017年度十佳图书,同时也是BBC、CBC和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年度十佳图书。
称之为“史诗级”巨作,毫不为过。
剧集一开播,外媒口碑全线爆炸,创下今年新剧开播最高分纪录。
烂番茄100%,MTC高达94。
相比外媒的一众好评,豆瓣评分8.1显得尤为冷静。
严格意义上来说,《弹子球游戏》并不是韩剧,而更是一部经过精细包装制作的美剧。
色调、镜头、场景,都美得令人无法挑剔。
叙述方式也没有采用一贯的时间推进,而是通过不停的穿插以及闪回,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两个不同时代的故事。
一边是贫穷、落后的朝鲜渔村,往来众人口中说着浓重的方言;另一边则是高楼林立的精致都市,日语、英语交替不断,淳朴的朝鲜方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两个时代,看上去毫无相关,却存在着至关重要的因果牵连。
如果没有高汉水的出现,善慈也不会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白以撒也不一定会将善慈带到大阪;如果他们没有去大阪,那也不会有白摩西、白所罗门的出现……之间所有的前因后果,在目前仅有三集中,离观众仍有些遥远。
但这并不影响故事本身的“史诗级”。
我们之所以喜欢《人世间》,不仅仅因为它感动人心,而在于它的朴素与平凡。
对于在日朝鲜人而言,《弹子球游戏》便是类似《人世间》一样的存在。
从到达日本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一生就注定了不公平与歧视。
他们只能住在最破旧、脏乱的地区,有的甚至要与家里养的鸡和猪同住;言语稍有不慎,便会被关进警察局,直到命不久矣,才会被释放出狱;在日本学校上学的朝鲜人,会被日本学生孤立且霸凌,直到毕业也会有人在留言册上写“朝鲜人去死”;就算战争结束,也没有任何公司愿意聘请朝鲜人,即便你学业优秀,日语流利。
在日朝鲜人只配做一些低俗的行业,像是柏青哥游戏厅这一类的。
片名《Pachinko》也翻译为“柏青哥”,是日本的一种弹珠赌博游戏机。
超过9成的柏青哥游戏厅,都是由在日朝鲜人经营的。
由于柏青哥的赌博性质,在日本社会,都默认将经营柏青哥的朝鲜人看作黑帮。
也就有了剧中的一幕——父亲摩西想要扩张自己的柏青哥事业,但作为儿子的所罗门,却始终感到羞耻与不解。
那一颗颗的弹子球,也像是他们摇摆不定的人生:看似只要随着时代前进,重力下坠,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不料早已在半路上,被人设定好了障碍,永远无法通往自己认定的那份幸福。
但即便是充满着歧视与否定,善慈的一生,都一如既往地充满着坚定与不卑不亢。
不管时局多么动荡,善慈想做的,唯有守护自己的那份爱和来之不易的家。
善慈的父亲,用爱保护着她成长;
白以撒的出现,守护着善慈对爱的憧憬与渴望;经历世事变迁之后,善慈依然学着如何坚强地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这个家族的孩子们,即便身处异乡,也依旧坚强成长,对爱赤忱。
时代洪流中,每个人都是一粒沙。
放大了看,《弹子球游戏》是一出平民史诗。
但离我们更近的,是那些细小而朴素的人生真理。
只有爱与善良,才能在时代潮涌中,让生命走向圆满。
进度条过大半,直至倒数第二集才完整抛出了高汉水的前半段人生。
初识,他在幽会场所询问顺子:有梦想吗?
你的梦想是什么?
然后他在石块上勾勒日本、美国与世界,跳出战乱与侵略仰望外界海纳百川的幻妙图景。
他反问顺子,你此生真的甘心隅于此地?
他在问顺子,也在询问自己。
跃升不会是空谈。
高汉水的宏图源自于他父亲的希冀。
“你能做到我永远都做不到事”。
他承载了父亲摆脱被迫性困境的期待与夙愿。
如果你有能力高飞,被认可,为什么要永远以低人一等的身份仰望与你本应平等的人?
这是高汉水父亲的信念,也是被压迫的民族的群体性的发问。
回看此前,白以撒的哥哥在酒馆里借酒壮胆,提出:我们的生活就该如此的喟叹。
受之于权威麾下的人们,总是想要寻求一条离开的出路。
但在前几集中,以顺子视角被铺呈开来的高汉水是一个叛逃者,是为日本人(侵略者)做事的人,是传统语境里的漂浮者。
一个没有国籍,没有血恨,没有家国情义的人。
为求财富地位与跃升的机会,不惜抛弃与母国相连的血脉。
对照看来,成年高汉水与这个在父亲面前真实、踏实的年轻人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
青年时期他纵然违背父意留在横滨,问父亲美国人为何能在各行各业位居首位。
他在数学的天赋里踌躇,羡慕美国人家的无能公子哥能去耶鲁求学。
在位高者面前还能稍微强词两番。
可以说他虽然有理想,有抱负,但他不敢想也不敢、无法去实践。
谋得教职已经是“贱民”到“掌握知识学问”者的最大变革了。
这种改变的根源在于何处?
恶不源于天然与本能,固然有其成因。
作者与编剧提供给了观众一种可供审视的视角:在战争与侵略中的异化之人,他们的嬗变和冷漠是否是发于本能的。
实则不是。
高汉水的青年时期在战乱频发的年代纯粹得有些天真。
父亲的死关东大地震成为了意料之外的“破局者”。
父亲是切断与高汉水个体连接的最后一根稻草。
遑论他先前执意代父偿债,被街头痛打。
又在日本人面前宣称“善才是成就的根本”。
善,太过无力了。
日本人嘲讽加劝勉他善意是廉价的生存之道。
话音还没落,一场灾害就悄然而至。
民族、身份、地域的束缚在某种程度,被天灾人祸所消弭了。
一个显现是,最终关头抛开身份、民族的定义,单纯作为个体怜惜高汉水失去家人,企图带着高汉水一同逃离的美国夫妇,成形了灾难中微妙一刻的细致温暖。
虽最终这场寻求更美好人生的逃离被死亡破坏,却也同时提供了一种试问。
被巨大的不可控的力量所压制,众生不过如此弱小生命。
此时此刻,所有的个体努力、外界赋予的,那些宏大的关乎民族性与种族性的定义不过都是外在符号。
你是日本人、chaoxian人,还是美国人,都不再重要。
然后,高汉水跟着原先向其父亲讨债的日本人,藏在车里逃过一劫。
镜头与光影的轮回,此刻映射着高汉水被命运沉浮裹挟而无能为力的幻灭感。
他甚至无暇去顾及与父亲生前价值观的猛然割裂,与他生死相隔的悲痛。
连尸骨都无暇。
他躲在车里,眼睁睁目睹同胞被活活烧死,却又鬼魅和讽刺地被同样是“敌”的日本人所救。
是个体的善意拯救了他吗?
看起来确实如此。
编剧导演在此刻发出诘问:灾害是否完全能够消解“恨”,是否能消解民族主义,拥抱平等、接纳、善意。
——实则是不能的。
关于俘虏的谣言甚嚣尘上。
高汉水不过是那幸存者之一。
剧中日本普通民众震后的谣言恐慌,根植于对“他者”的误解与不信任。
于是一场大火,将本集事先铺垫的情绪冲突与对抗推至最高点。
沙文主义的视角被一种骤然且残酷的方式呈现出来。
“火”的语义是分散、摧毁、殆尽。
导演在说:暴戾恣睢是彻底的,也是深刻的。
灾难不会消除民族区隔、侵略与被侵略的作用力,反而会将地缘政治的仇恨与误读无限放大。
谣言、恐惧,无处不在,但吊诡的是,这是一个具备时代寓意的反思。
灾害面前,指责、定罪,总是最多的。
高汉水在被救之后醒来的清晨,站在树下凝望远处创痕累累、满目疮痍的城市。
鲜血淋淋的生死离别洗练之后,镜头最后定准了他的目光,那一瞬间,青年高汉水心底里的某些东西就已经破碎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被蛀空的洞,愣生生地寻求着欲望、金钱、地位、外界与仇恨的集合体。
这是一个善者“崩塌”的时刻。
而雪崩的始作俑者是群体性的、宏大的、无能为力的。
回过头来看,高汉水根植于内心的人性,源于父亲教诲的善意和自食其力,与恶的距离,似乎也并不遥远。
1.一部被剧名和封面耽误了的好剧。
电影般的画质和构图,采用多条时间线交叉叙述的方式,以女主一生为落脚点,将日据时期底层朝鲜人民颠沛流离的生活娓娓道来。
没看过原著,但本剧情节推进流畅,浅显易懂。
美中不足在于前半部分时间线切换过于频繁,容易造成观众跳戏、情感断流;现代戏汉娜的部分也让人头疼,作为所罗门人生清醒剂,表演差强人意,无法让人共情。
2.片尾的采访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当年还有很多经历过战争摧残的人们,自揭伤疤,控诉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
曾几何时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少,看到片尾才意识到因为他们已年近古稀,时日无多,却仍然没有等来道歉和忏悔…3.看到这部剧再一次感慨韩国的影视工业的成熟度,不管是本土还是引进合作,产业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主题丰富多彩,优质作品和团队层出不穷。
希望国内影视产业能走回正轨啊,拍一拍我们自己的故事,动荡年代漂洋过海,艰难揾食的海外华人血泪史…
苹果在拿下奥斯卡之后,势头正劲。
《人生切割术》好评浪潮还未过,又用一部韩裔导演美剧《弹子球游戏》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这部剧集由郭共达和全知泰执导,豆瓣评分8.1,IMDb8.4分。
巧合的是,两位韩裔导演分别凭借《杨之后》和《蓝色海湾》入围了2021年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
这次合作,他们将讲述一段被历史辜负的东亚百年史。
《弹子球游戏》《弹子球游戏》不仅是女性史,也是国族史——历史辜负了我们,所以呢?
作者:Yinanaa 作为一名游荡在欧洲的东亚女性,我始终在自我的审视和他人的目光中辗转忐忑,在传统与现代、民族性与世界性之间踌躇不决——当白人男性向我示好,我的第一反应是“是Asian fever吗?
”当我向欧洲人讲述我的故事,我总先追问自己:我的讲述将在何种程度上被发散?
我是有运气去表达的少数还是沉默的多数?
我讲述的是仅属于我个人的故事还是能够推广到中国女性甚至东亚女性的故事?
在这个意义上,APPLE TV于3月25日开播的新剧《弹子球游戏》(Pachinko)让我感到欣慰。
对我而言,这不仅是日据时期朝鲜人的历史,更是属于东亚女性的故事。
当非洲裔在影视节目和作品中不断讲述与他们肤色相关的故事,当拉美裔导演已在好莱坞异军突起为新的力量,亚裔故事正随着日韩影视影响力的扩大而为走向世界(如去年的《米纳里》)。
这点稀缺的、不乏迎合东方主义凝视的表达,因为稀缺而意味深长。
《弹子球游戏》剧照 《弹子球游戏》原著《柏青哥》(柏青哥即弹子球,一种颇有赌博性质的游戏)甫一问世便在西方世界大受好评,入围《纽约时报》年度十佳和美国国家图书奖等多种榜单。
甚至我的荷兰同学都在跟我提这本书,因为它躺在国际机场的书报摊上——在他们眼里,中、日、韩似乎是共通的,仅看相貌不太能分清。
《柏青哥》以一个世纪的跨度讲述了四代移民的故事:初代男性凋亡,妻子沉默、勤恳、坚韧,独自经营客栈和抚养女儿善慈;二代,于日、朝间游走的已婚掮客高汉水在少女善慈体内留下了受精卵,幸好一位体质孱弱的天主教徒将善慈和孩子带到日本,男性经国族风雨变迁益发凋亡,女性依然沉默、勤恳、坚韧;三代的两位男性,分别以《圣经》中的诺亚和摩西命名,一位勤勉好学而不信教,不愿作朝鲜人,不愿作日本人,只愿做自己却挣脱不开朝鲜的血液而自杀,人生寄托是英语文学,另一位早早放弃学业经营柏青哥游戏厅,而妻子的人生梦想就是去美国(无论是加州或东海岸);到第四代,经济上彻底摆脱窘迫的年轻一代所罗门从美国带回哥大的学位和韩裔的女友,最终在垂死日本初恋花子的鼓励下离开金融业而接管游戏厅。
《弹子球游戏》剧照剧集删繁就简,以善慈的出生和所罗门从美国回到日本开启,双线并行,前一条线青春年少的善慈和后一条线垂垂老矣的善慈的形象时常交错,成为全剧当之无愧的主线和灵魂人物。
也正是在她为代表的女性群像中,东亚儒家传统所推崇的“坚韧”和“繁衍”等价值得到有力彰显。
正如全剧开始前字幕所交代的:20世纪初,日本占据着朝鲜,饥饿和动荡吞噬着他们生存的空间,而人们坚忍不拔,继续生活(“The people endured.”)。
《弹子球游戏》的女性群像令人惊艳:流行的韩国影视作品中,现代女性均妆容用心、穿着时尚,古装剧的戏服和妆造也越来越精致华丽。
而《弹子球游戏》则不然,善慈包裹在朴素的白色韩服里去海边买鱼,码头乱哄哄又灰突突,观众仿佛能闻到鱼的腥味儿和海风的咸味儿,而不远处凝视善慈的高汉水西装革履、一尘不染,身边的淑女穿着西式套裙踩着高跟鞋,细长的胳膊优雅地撑着伞——在短短几秒的镜头语言中,时代、阶级、财富、权力关系和与之相连的精神宰制都一目了然。
衣着和器物从来不只是衣着和器物,正如在殖民时代,日本妇女远离穿着白色衣服的韩国妇女,而日本男性则视其为潜在玩物,可随意出言调戏和亵玩。
《弹子球游戏》剧照善慈的母亲相貌平平,终日劳作,厨艺让寄宿的渔民们赞不绝口,对年轻牧师的善举为未婚先孕的女儿善慈换来了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善慈本人貌不惊人,没上过学,但书中多次强调她因劳作而强壮的身体充满生命力。
剧集大胆选用新人演员,年轻善慈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颧骨附近的雀斑活脱脱是张艺谋电影中巩俐般的“地母”形象。
善慈和嫂子靠制作泡菜在殖民者的土地上(日本)谋得生计,养育了两个儿子。
战争、饥馑、疾病和死亡中,衣与食成为“生”最有力的意象。
《弹子球游戏》剧照原著《柏青哥》不厌其烦地描写食物:如何在脸盆里腌制白菜,如何将海带泡在冷水里,如何用骨头熬出发白而不油腻的汤(匮乏年代没有肉吃),如何从皱巴巴的糖纸里小心取出一块太妃糖……善慈出嫁前夕,母亲决心走遍釜山每一家米铺好让女儿女婿在新婚那天吃上白米饭,而米铺老板在取出储藏的大米时自然地感受到甜糕的味道。
以泡菜梗嘲笑朝鲜人不仅是今人的发明。
在殖民时期,日本人便以一身泡菜味儿区分和歧视朝鲜人了。
而泡菜其实是物资匮乏的年代重要的食物,只因无论是白饭还是面条,辛辣的泡菜都足以增味下饭。
于是,在《弹子球游戏》里,导演显然抓住了原著这些细节。
在跨越贫穷和富足两个时代,善慈认真挑选新鲜的鱼的场景,切菜的场景、腌制的场景、叫卖的场景和众人在昏暗灯光中围坐吃饭聊天的场景亦不厌其烦地出现。
这是一种饮食的人类学。
在这些时刻,整个世界的丰富性和可能性以食物的面貌进入和穿过人们的身体,时间正以此种方式倏忽流逝,历史正以此种方式显现为个人的生命史。
《弹子球游戏》剧照而《弹子球游戏》中,通常影视作品中的养家糊口的男性形象(breadwinner),除圆滑的投机者高汉水外,或早逝,或沉沦于身份认同的精神困境无法自拔。
最初以“拯救者”姿态出现的天主教徒以撒在将善慈带到日本后迅速死去。
他那同为教徒的哥哥亦无力养家。
自视一家之主的后者不得不心有戚戚地默许妻子和善慈“抛头露面”卖泡菜糊口。
这似乎是个有趣的隐喻:疾苦的下层人民总会遭遇宗教的吸引(正如今日各种宗教在韩国的流行),但人自身卑微的衣、食、住、行似乎已具有某种神性。
此外,先不说第四代所罗门精神上始终高度依恋大阪的初恋女友,连高汉水本人也亦如此——原著着重写到身为日本富人养子和女婿的他对善慈那健壮身体和劳动能力的迷恋。
他的日本妻子未能生育儿子,而善慈为他生下唯一的儿子。
在这对比中,《弹子球游戏》中女性角色的国族隐喻便显而易见了——沉默的、保守的(甚至没文化的)、坚忍的、隽永的、港湾和寄托式存在。
这样的设定其实不乏刻板。
而颇可玩味的是,摩西那向往美国的妻子由美意外身故,所罗门那俨然嬉皮士作风的、早早退学、出入欢场的初恋花子染病而死,更似乎在与前述的角色形成某种对照。
《弹子球游戏》剧照于是,《弹子球游戏》中女性角色所象征的生命力和韧性在当下动荡的世界(疫情、战乱、经济衰退、日益激化的社会矛盾……凡此种种)中显示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这在片中集中表现为朝鲜裔无论在战后衰颓又走向复兴的日本或是在“只有游戏没有规则”的美国都饱受认同危机的煎熬,而第四代男性最终回归故土接管曾经不屑的游戏厅。
弹子球游戏是在日朝鲜人少数能够取得成功的行业之一。
所罗门本将父亲通过经营弹子球游戏厅发迹一事视为某种不光彩的过去(正如第三代男性诺亚恨不能从身体里排出“买办”父亲高汉水的血液),却最终接纳之——他在日本和美国经历证明,如果日本人歧视和排挤朝鲜人,不是因为其声称的朝鲜人没以“正经生意”获得财富,而仅仅是因为后者是朝鲜人,后者不是日本人。
而“日本人”换成“美国人”亦成立。
《弹子球游戏》剧照隔阂永远存在。
由日本的殖民和战争造成的创伤永远存在。
创伤内化为才华横溢的诺亚那无法抹去的自我厌弃,也同样外化为所罗门日本初恋花子那无法自制的自我放逐——在这两个早逝的角色身上,一种死亡冲动赫然醒目可见。
而当所罗门的美国同学为朝鲜人执着于敦促日本人承认和忏悔战争罪行而不解时,作家的现实指向不言自明——创伤并不会随着主导话语的更迭而愈合。
在四分五裂、满目疮痍的当今世界,对历史的抹杀不是对某个民族的不义,而是对分裂和仇恨的雪上加霜。
以文字和影像为媒介的书写正是这样一种巧妙又有力的铭记。
因此,《弹子球游戏》在女性史和国族认同史之外,又以小见大,意味深长地反映了日、韩和以美国为象征的“西方”间从现代到当代的微妙关系和个体在其中生存的矛盾心态。
笔者的一位日英混血的朋友在和笔者讨论《弹子球》时不无感慨地提到,作为“半个日本人”(half Japanese),他那颇有东方特征的面容在西方会被一眼认出混血的身份,而他的鬈发和一口英音又在日本被泾渭分明地划分为“外国人”,甚至遭遇过侮辱性词汇。
在全球化已经不是新闻的今天,作为个体在全球流动中所要遭遇的又何止是几个词呢?
《弹子球游戏》剧照不得不提,Apple TV对《柏青哥》的改编有浪漫化之嫌:善慈和高汉水间那由“现代”的光鲜和“传统”的坚实之间张力驱动的爱被改编为俗套的一见钟情(也得感谢李敏镐的尴尬演技);可能是因为奥斯卡获奖女演员尹汝贞的加盟,原著后期因视角转换而着墨不多的老年善慈在《弹子球游戏》中承担了重要的亲情戏份,而善慈这个角色身上的保守、古板和倔强等特质也相应经历了一定软化;斩掉的诺亚线和女性角色的扁平化都预示着本剧将如宝莱坞化的片头曲那样,最终走向与历史的“和解”。
而这恐怕是对原著《柏青哥》鲜明现实指向的一种淡化和误读。
在这个意义上说,从《柏青哥》作为文学作品的成功到其摇身一变为《弹子球游戏》的改编这个过程恐怕是跟剧集一样精彩的权力关系变动——当一位朝鲜裔女作家书写和表达时,她要在多大程度上生产一个具有世界性的故事才能打动人心;而当这样一段由众多私人史凝结而来的移民史获得投资而走上银幕,这样的历史又将经历何种程度的改写——一些矛盾将被弱化,一些温情将被强化。
幸好,《弹子球游戏》最终在相当程度上保留了阐释的丰富可能性。
正如在老年善慈痛哭时,制作方借角色之口说出:(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有资格哭泣。
《弹子球游戏》剧照 《柏青哥》第二卷“祖国”的开篇引用了韩国女作家朴婉绪的作品:“我想,不管你翻过多少山川,跨过多少河流,朝鲜便是整个世界,其中的每个人都是朝鲜人。
”在读到这里时,笔者想起了一些中国女作家的类似书写——张翎的《余震》,严歌苓的《小姨多鹤》……这些书写在不同侧面成为一种铭记的努力。
可惜的是,现下还没有《弹子球游戏》这样具有关注度和影响力改编。
在这一意义上,《柏青哥》中译本宣传语所谓“历史辜负了我们但我们无所畏惧”俨然一种鸡汤式的空喊和东方主义的误读——历史辜负了我们,历史确确实实地辜负了我们,并且这辜负的裂痕和伤痕将永存,直至一代代新生者温热的鲜血慢慢将伤口的脓血稀释。
没有辜负我们的唯有山川和河流。
书写不能弥合伤痕,只能将其展示出来为人铭记。
不过这样的误读在当下尚有多重现实意义。
——可以预见,剧集以女性史所强调的“坚韧”和“繁衍”等东亚传统推崇的价值将在动荡的COVID时代在英语世界激起新的回响。
而其中将有几多唏嘘和几多共鸣,恐怕只待观众各自咀嚼品味了。
——Fin——
背景:19世纪,日本侵略朝鲜半岛,一部分朝鲜人被迫带往日本做廉价劳动力。
整部剧讲诉了生活在朝鲜半岛的女主,前往日本后,一家四代人在朝鲜的生活。
整部剧双线进行,年老的女主和孙子为主线的现代生活vs年少女主在日本的生活,短短的几集描述了诸多元素,女性、乡愁、民族认同、母爱,整部剧给人一种缓慢之感,但事件发展十分紧凑。
惊叹于导演的拍摄手法,用四十分钟,讲诉了关东大地震,在这场地震中男主的心理变化与成长;去又用大段时间描述老年女主缓慢削苹果的场景。
女性19世纪女性vs 20世纪女性强调:不是大女主剧同样的是,在不同时代,极具个性的女生都更能受到男性的青睐。
两个时代的女性都极具个性,19时代的女主,勤劳,一辈子朴实无华,不卑不亢,用自己的双手靠卖泡菜养活了一家人;20世纪的女性,女主孙子初恋,叛逆,离家出走,最后因为艾滋病离世。
两位女性个性鲜明,结局却不同,是时代环境所影响?
或是本身存在个体差异。
乡愁女主韩国人,16岁来到了日本生活。
令人动容的一幕,老年女主在一次探访中,吃到了韩国本地大米,泪水涌出的同时,两位老人兴奋的手舞足蹈,像是找到了知己。
这是在异乡多年后,再遇乡人的兴奋与激动。
民族认同:无论在哪个时代,在日本的韩国人总是低人一等。
关山大地震发生时,日本认定韩国人是反抗分子,见人就杀,20世纪,作为男主的孙子,即使有高学历,也仍被日本高管歧视。
母爱:被日本殖民的朝鲜半岛,被禁卖大米给本族人,大米只能卖给日本人。
女主母亲在女主离开朝鲜半岛的那天,要了一碗白米饭,剧中详细描述了烹饪白米饭的过程,满满的米饭,是母亲能为女儿出嫁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结:日本当年的侵略罪行,不仅在中国发生,也在朝鲜半岛发生,日本人不承认,但也由在美韩裔通过美国拍了出来。
活着意味着一切尹汝贞、李敏镐、金敏荷领衔主演的Apple TV+剧集《弹子球游戏》,是流媒体上投资最大的韩语美剧,单集成本高达1000万美元,这也是Apple TV+首部改编和投拍的作品。
剧集改编自韩裔美国作者李敏金的小说《柏青哥》。
小说于2017年出版,是当年的现象级作品,获得《纽约时报》等多家媒体的年度十佳图书,入围了美国国家图书奖。
《弹子球游戏》延续小说的高口碑状态,上线后烂番茄的新鲜度98%,Metacritic的专家评分也高达87分。
国内观众或许更多是冲着李敏镐而看的,但《弹子球游戏》的魅力可远不仅仅于此。
小说以线性时间顺序,讲述从1910年到1989年漫长的80余年时间里,朝鲜一个侨民家族四代人在日本的兴衰浮沉,这是一部在日朝鲜人的哀婉史诗。
《弹子球游戏》在保留小说内核的同时,叙事结构上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
将小说的线性时间顺序,改为过去与当下的复调结构,让过去与当下不断形成关联、对照与呼应,更为强烈地控诉日本的罪恶历史,也更为强烈地凸显在日朝鲜人始终如一的身份迷失,始终如一的坚韧不屈。
1905年日本帝国主义对朝鲜 (指整个朝鲜半岛) 实施统监政治, 1910年逼迫朝鲜政府签订《韩日合并条约》, 朝鲜完全沦为日本的殖民地。
善良坚韧的少女善慈(金敏荷 饰),生活在釜山的影岛,日本人在这里进行残酷的殖民统治。
有一次善慈差点被日本人蹂躏,新来的海产经纪人高汉水(李敏镐 饰)救下了她。
他们一见钟情,善慈也有了身孕。
善慈(金敏荷 饰)
高汉水(李敏镐 饰)可高汉水并不打算娶善慈,因为他在日本有家室。
高汉水是朝鲜人,14岁前就去往日本,是日本关西地区一个大黑帮的养子,入赘为女婿,有三个女儿。
善慈拒绝成为高汉水的情妇,她还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所幸她遇到来到影岛传教的平壤青年白以撒(卢尚贤 饰),他打算迎娶善慈,并带着她到日本大阪投靠大哥……
白以撒(卢尚贤 饰)过去这一条线,除了充分解释了日据时代朝鲜人的凄苦命运外,最大的看点就是高汉水与善慈的爱情线。
李敏镐饰演的角色较之前有所突破,高汉水有霸道总裁深情的一面,但他同时务实、利己、狡诈,终究是“抛弃”了善慈。
新人女演员金敏荷毫不生涩,表演具有张力。
另外一条叙事线是当下。
1989年的日本大阪,年迈的善慈(尹汝贞 饰)过着还算安逸的生活,她照顾着病重的嫂子。
善慈的二儿子白摩西的弹子球游戏厅生意如火如荼。
老年善慈(尹汝贞 饰)白摩西的儿子白所罗门(哈金 饰)在美国银行任职,看起来顺风顺水。
为了更进一步,他接下公司一个艰难任务——说服日本东京的一个朝鲜老太太卖出房产,以便财阀进行酒店开发。
他从美国回到日本,去大阪看望了奶奶,一边与朝鲜老太太谈判……
白所罗门(哈金 饰)与过去的叙事线相比,当下的叙事线丰富好看得多,它也终于真正进入这部剧的正题——在日朝鲜人的境遇与身份认同。
从1910年代到二战日本战败,大量的朝鲜人(当时韩国与朝鲜还未分裂,因此统一称为“朝鲜人”)去往日本。
绝大多数并非自发、自愿,更多是被日本人强制迁居、征役,在日本作为廉价劳动力存在。
日本对在日朝鲜人实行歧视性管理,在日朝鲜人几乎是日本最底层的存在,饱受歧视、奴役与压榨。
《弹子球游戏》为观众呈现了这一切。
朝鲜老奶奶并非不懂得算经济账,她1955年以如今半个西瓜的价钱买下这片土地,现在价格涨了十万倍,卖出去稳赚不赔啊。
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卖给日本人呢?
在签约仪式上,她告诉白所罗门她的成长经历:她的父亲来日本作苦力,因工作恶劣罢工就被辞退了,当时没有人愿意租房给朝鲜人,说他们太脏、太吵,“他们说得对,我们确实太脏,太吵,我们必须两三户人家挤在同一个房间里,才能付得起高涨的房租。
他们骂我们是蟑螂,他们说应该揍死我们,想想吧,他们说的是你”。
在日朝鲜人曾饱受凌辱老奶奶追问白所罗门:“如果是你奶奶,坐在这里,看着房里这些得意洋洋的脸,如果她告诉你,她体内的每一滴血都不想让她在这些文件上签字,你会说什么?
你仍会让她签字吗?
”特写镜头对着白所罗门的脸。
这是一张努力融入主流社会的脸、这是一张掩藏卑微屈辱历史的脸、这是一张终于敢于直视创伤接纳自我的脸。
他久久不语,但眼神里有光。
老奶奶的提问让白所罗门陷入沉思白所门罗告诉老奶奶:“我会对她这么说:别签字。
”镜头不断剪切到1933年,在善慈从朝鲜到日本的低等船舱里,他们听到了高等船舱里传来的朝鲜族的歌曲,朝鲜女歌手以死捍卫民族尊严。
复调结构,抗日情绪堆叠到高潮。
不屈的人白所门罗理解了朝鲜老奶奶的经历与感受——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就算他从小读国际学校,早早就去美国,在美国银行担任高管,可针对他身份的歧视始终伴随着他。
因为他的亚洲人面孔,他想要晋升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因为黄皮肤,升不了职在日本,小时候他的日本“好朋友”说,“韩国人一定是狗养大的,否则我们为什么会把脸埋进碗里吃饭,而不是像你们那样把食物拿起来吃”。
长大后他向好友提起,朋友也只是笑笑那时候还小。
小时候就遭遇歧视他帮日本财阀去说服朝鲜老太太,但财阀并不信任他。
在谈判失败后,财阀离席前甩出这样一句话:“我警告过大家,让他这种人来,太鲁莽了,更糟的是这很危险。
一开始就不该信任他。
”
日本财阀痛斥他白所罗门一度以为自己西装革履、戴爱马仕领带、成为高管,就会不一样了。
却原来,不被信任、被歧视,是在日朝鲜人难以摆脱却必须竭力去克服的共同宿命。
这就回到小说名《柏青哥》和剧名《弹子球游戏》所指。
它们其实是同一样东西,是1930年代起在日本广泛流行的一种带有博彩色彩的弹珠游戏,英文名叫Pachinko,“柏青哥”是它的中文译名。
柏青哥是日本风俗业的一部分,虽然日本曾经全民风靡这个游戏——柏青哥产业在1990年代的巅峰期竟然占到日本GDP的6%,但日本人又对柏青哥普遍带有歧视色彩,认为它肮脏、低端、伤风败俗。
柏青哥的玩法柏青哥也一度是“朝鲜人”的代名词。
有数据说90%的柏青哥产业链由传统朝鲜人(包括1948年北韩、韩国分而治之后的韩国人)把持。
日本人为何会把这个暴利产业交给朝鲜人?
这主要是基于历史原因。
在日朝鲜人身份地位低下,很难找到正式体面的工作,很多人不得不委身黑道谋生。
“不入流”的柏青哥常有黑道背景,就成了朝鲜人工作的一大去处。
久而久之,柏青哥也成了朝鲜人的“势力范围”。
所以柏青哥这个词,首先是一个带有种族色彩的词汇,意味着对朝鲜人的贬低性评价,虽然在日朝鲜人合法经营、按时纳税,还是要被看低。
同时,柏青哥的发展史也是在日朝鲜人的艰辛立足的见证。
虽然他们只能从事被看轻的工作,但吃苦耐劳的他们还是能够抓住机会,创造生机。
弹子球游戏在日本也曾是一个种族歧视意味的词汇进而言之,弹子球游戏本身也是在日朝鲜人宿命的浓缩。
在大历史面前,个体的命运就像那一颗弹珠,自弹出的那一刻早就注定了游戏的走向。
对每个漂泊在异国的人来说,身份认同的困扰或许会一直存在。
困扰在日朝鲜人的不仅仅是自己到底是日本人,还是朝鲜人,在1948年朝鲜与韩国分而治之时,他们又多了一重选择:到底是朝鲜人还是韩国人?
《弹子球游戏》蕴含深刻而尖锐的控诉,但它更着力表达和讴歌的是朝鲜人坚韧不拔地“活着”。
就像小说的封页上写的:“历史辜负了我们,但是我们无所畏惧!
”这群被诅咒、被伤害、被侮辱、被歧视、无所适从、无处可依的在日朝鲜人,始终无所畏惧、坚韧不拔地活着,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拒绝遗忘、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抗争。
他们或许还会困扰自己到底属于哪里,但他们终于不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
所以虽然谈判失败了,但白所罗门自由自在、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在雨中狂欢。
他接纳屈辱而顽强的民族史,他接纳了自身。
白所罗门在雨中跳舞而此刻在韩国釜山的同一场雨中,重逢故土的善慈在雨中奔向海边,故乡的雨水和海水冲刷着她,她喜极而泣、嚎啕大哭。
谁能不被尹汝贞的这场哭戏打动?
回到故土的老年善慈在雨中痛哭在一个流动的世界里,无论主动或被动,永远会有去国怀乡的人,永远会有人被身份认同困扰、被弹子球游戏般的宿命感裹挟。
但无论历史如何辜负,我们都得生活。
——首发澎湃新闻·有戏——
《柏青哥》,首次在微博首页刷到这三个字时,以为是年初大火剧《人世间》的扮演者辛柏青出了新剧,后来才弄明白,原来是一部韩剧,而“柏青哥”是弹珠游戏的名称。
故事讲了在日据时期的朝鲜,以女主角善慈四代人为代表的平凡人,在社会割裂、民不聊生、摇摇欲坠的社会背景下,艰难度过漫长人生。
第一季主要交待了善慈的父辈苟且偷生,善慈年轻时颠沛流离、善慈的儿子在东京经营弹珠游戏、孙子所罗门从美国返回东京的背景,导演用几个时期闪现交错的拍摄手法,缓缓拨开层层迷雾。
日剧时期,朝鲜人失去自己的土地,失去自己的祖国。
在日军的监视下,过着麻木不仁的生活,善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
可是善慈,有一对爱着她的父母。
尤其是她的父亲,虽然天生残疾,但他生性善良,生处那样的乱世,仍然想要尽最大努力为女儿善慈守护一个有希望和爱的生长环境。
他对善慈说的一番话,曾让我泪目。
“我曾想为何我的命运为何如此不顺,为何我无法拥有其他人日常所享受的快乐。
但后来你母亲出现了,然后你出生了。
我才意识到这一切和命运无关,我必须证明自己有资格。
你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善慈你必须变得强大才能赶走这世上的阴影。
”他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混沌的时代。
父亲去世后,善慈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着生活着,分裂时期的平凡人经历着深深的剧痛。
剧中,善慈的父母经营一家民宿客栈。
在一个晚上,客人围桌喝酒,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苦不堪言,唱起了儿时的朝鲜童谣,抱怨了日军的残暴。
这个消息走漏给了当地管辖的日军,这名男子被迫悄悄离开,才避免了民宿的一场灾难。
这明明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家园,却被逼无奈。
可是,最后还是被日军抓到,当众惩戒,善慈和父亲经过时,恰巧看到,同胞惨遭迫害,却只能强忍泪水。
善慈与高汉水的禁忌之恋,导致善慈怀孕。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安稳的环境,善慈与一位前往大阪的牧师结为夫妻。
离开时,善慈的妈妈去求一位粮贩悄悄卖少许大米给她,因为她的女儿善慈要出嫁远行了,本因日本人不允许本地人吃大米,不敢售卖给本地人,但看到母亲的请求,商贩心软了。
就这样,善慈的妈妈为善慈做了一餐新婚宴,善慈的这顿米饭,也让她记忆犹新,时而泛上心头。
妈妈送善慈到开往大阪的船上,离别时善慈数次搂着妈妈的肩膀不忍离去。
那是儿时就有的港湾,以后几乎就永远不再有了。
到达大阪后,投靠牧师的大哥大嫂,生活环境也不尽如人意,几乎可以说是从一个火坑,跳往另一个火坑。
与大哥大嫂的磨合,将女人的力量慢慢凸显,也得到了夫权思想大哥的多次不满。
但她可是善慈啊,她有一位那么珍视她的父亲,会让她跨过一次又一次坎。
也是在这里,高汉水的暗中扶持,才让这对禁忌之恋,有了后续的发展,那是爱的启蒙,也是爱的守护。
一季八集,交代了善慈的出走,也交待了高汉水的人生变化。
第二季或许会解开更多精彩,也能够看到善慈如何在艰难中扎根,又如何与故国故土深深链接。
(本文首发“深焦Deepfocus”)作为一名游荡在欧洲的东亚女性,我始终在自我的审视和他人的目光中辗转忐忑,在传统与现代、民族性与世界性之间踌躇不决——当白人男性向我示好,我的第一反应是“是Asian fever吗?
”当我向欧洲人讲述我的故事,我总先追问自己:我的讲述将在何种程度上被发散?
我是有运气去表达的少数还是沉默的多数?
我讲述的是仅属于我个人的故事还是能够推广到中国女性甚至东亚女性的故事?
在这个意义上,APPLE TV于3月25日开播的新剧《弹子球游戏》(Pachinko)让我感到欣慰。
对我而言,这不仅是日据时期朝鲜人的历史,更是属于东亚女性的故事。
当非洲裔在影视节目和作品中不断讲述与他们肤色相关的故事,当拉美裔导演已在好莱坞异军突起为新的力量,亚裔故事正随着日韩影视影响力的扩大而为走向世界(如去年的《米纳里》)。
这点稀缺的、不乏迎合东方主义凝视的表达,因为稀缺而意味深长。
《弹子球游戏》原著《柏青哥》(柏青哥即弹子球,一种颇有赌博性质的游戏)甫一问世便在西方世界大受好评,入围《纽约时报》年度十佳和美国国家图书奖等多种榜单。
甚至我的荷兰同学都在跟我提这本书,因为它躺在国际机场的书报摊上——在他们眼里,中、日、韩似乎是共通的,仅看相貌不太能分清。
《柏青哥》以一个世纪的跨度讲述了四代移民的故事:初代男性凋亡,妻子沉默、勤恳、坚韧,独自经营客栈和抚养女儿善慈;二代,于日、朝间游走的已婚掮客高汉水在少女善慈体内留下了受精卵,幸好一位体质孱弱的天主教徒将善慈和孩子带到日本,男性经国族风雨变迁益发凋亡,女性依然沉默、勤恳、坚韧;三代的两位男性,分别以《圣经》中的诺亚和摩西命名,一位勤勉好学而不信教,不愿作朝鲜人,不愿作日本人,只愿做自己却挣脱不开朝鲜的血液而自杀,人生寄托是英语文学,另一位早早放弃学业经营柏青哥游戏厅,而妻子的人生梦想就是去美国(无论是加州或东海岸);到第四代,经济上彻底摆脱窘迫的年轻一代所罗门从美国带回哥大的学位和韩裔的女友,最终在垂死日本初恋花子的鼓励下离开金融业而接管游戏厅。
剧集删繁就简,以善慈的出生和所罗门从美国回到日本开启,双线并行,前一条线青春年少的善慈和后一条线垂垂老矣的善慈的形象时常交错,成为全剧当之无愧的主线和灵魂人物。
也正是在她为代表的女性群像中,东亚儒家传统所推崇的“坚韧”和“繁衍”等价值得到有力彰显。
正如全剧开始前字幕所交代的:20世纪初,日本占据着朝鲜,饥饿和动荡吞噬着他们生存的空间,而人们坚忍不拔,继续生活(“The people endured.”)。
《弹子球游戏》的女性群像令人惊艳:流行的韩国影视作品中,现代女性均妆容用心、穿着时尚,古装剧的戏服和妆造也越来越精致华丽。
而《弹子球游戏》则不然,善慈包裹在朴素的白色韩服里去海边买鱼,码头乱哄哄又灰突突,观众仿佛能闻到鱼的腥味儿和海风的咸味儿,而不远处凝视善慈的高汉水西装革履、一尘不染,身边的淑女穿着西式套裙踩着高跟鞋,细长的胳膊优雅地撑着伞——在短短几秒的镜头语言中,时代、阶级、财富、权力关系和与之相连的精神宰制都一目了然。
衣着和器物从来不只是衣着和器物,正如在殖民时代,日本妇女远离穿着白色衣服的韩国妇女,而日本男性则视其为潜在玩物,可随意出言调戏和亵玩。
善慈的母亲相貌平平,终日劳作,厨艺让寄宿的渔民们赞不绝口,对年轻牧师的善举为未婚先孕的女儿善慈换来了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善慈本人貌不惊人,没上过学,但书中多次强调她因劳作而强壮的身体充满生命力。
剧集大胆选用新人演员,年轻善慈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颧骨附近的雀斑活脱脱是张艺谋电影中巩俐般的“地母”形象。
善慈和嫂子靠制作泡菜在殖民者的土地上(日本)谋得生计,养育了两个儿子。
战争、饥馑、疾病和死亡中,衣与食成为“生”最有力的意象。
原著《柏青哥》不厌其烦地描写食物:如何在脸盆里腌制白菜,如何将海带泡在冷水里,如何用骨头熬出发白而不油腻的汤(匮乏年代没有肉吃),如何从皱巴巴的糖纸里小心取出一块太妃糖……善慈出嫁前夕,母亲决心走遍釜山每一家米铺好让女儿女婿在新婚那天吃上白米饭,而米铺老板在取出储藏的大米时自然地感受到甜糕的味道。
以泡菜梗嘲笑朝鲜人不仅是今人的发明。
在殖民时期,日本人便以一身泡菜味儿区分和歧视朝鲜人了。
而泡菜其实是物资匮乏的年代重要的食物,只因无论是白饭还是面条,辛辣的泡菜都足以增味下饭。
于是,在《弹子球游戏》里,导演显然抓住了原著这些细节。
在跨越贫穷和富足两个时代,善慈认真挑选新鲜的鱼的场景,切菜的场景、腌制的场景、叫卖的场景和众人在昏暗灯光中围坐吃饭聊天的场景亦不厌其烦地出现。
这是一种饮食的人类学。
在这些时刻,整个世界的丰富性和可能性以食物的面貌进入和穿过人们的身体,时间正以此种方式倏忽流逝,历史正以此种方式显现为个人的生命史。
而《弹子球游戏》中,通常影视作品中的养家糊口的男性形象(breadwinner),除圆滑的投机者高汉水外,或早逝,或沉沦于身份认同的精神困境无法自拔。
最初以“拯救者”姿态出现的天主教徒以撒在将善慈带到日本后迅速死去。
他那同为教徒的哥哥亦无力养家。
自视一家之主的后者不得不心有戚戚地默许妻子和善慈“抛头露面”卖泡菜糊口。
这似乎是个有趣的隐喻:疾苦的下层人民总会遭遇宗教的吸引(正如今日各种宗教在韩国的流行),但人自身卑微的衣、食、住、行似乎已具有某种神性。
此外,先不说第四代所罗门精神上始终高度依恋大阪的初恋女友,连高汉水本人也亦如此——原著着重写到身为日本富人养子和女婿的他对善慈那健壮身体和劳动能力的迷恋。
他的日本妻子未能生育儿子,而善慈为他生下唯一的儿子。
在这对比中,《弹子球游戏》中女性角色的国族隐喻便显而易见了——沉默的、保守的(甚至没文化的)、坚忍的、隽永的、港湾和寄托式存在。
这样的设定其实不乏刻板。
而颇可玩味的是,摩西那向往美国的妻子由美意外身故,所罗门那俨然嬉皮士作风的、早早退学、出入欢场的初恋花子染病而死,更似乎在与前述的角色形成某种对照。
于是,《弹子球游戏》中女性角色所象征的生命力和韧性在当下动荡的世界(疫情、战乱、经济衰退、日益激化的社会矛盾……凡此种种)中显示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这在片中集中表现为朝鲜裔无论在战后衰颓又走向复兴的日本或是在“只有游戏没有规则”的美国都饱受认同危机的煎熬,而第四代男性最终回归故土接管曾经不屑的游戏厅。
弹子球游戏是在日朝鲜人少数能够取得成功的行业之一。
所罗门本将父亲通过经营弹子球游戏厅发迹一事视为某种不光彩的过去(正如第三代男性诺亚恨不能从身体里排出“买办”父亲高汉水的血液),却最终接纳之——他在日本和美国经历证明,如果日本人歧视和排挤朝鲜人,不是因为其声称的朝鲜人没以“正经生意”获得财富,而仅仅是因为后者是朝鲜人,后者不是日本人。
而“日本人”换成“美国人”亦成立。
隔阂永远存在。
由日本的殖民和战争造成的创伤永远存在。
创伤内化为才华横溢的诺亚那无法抹去的自我厌弃,也同样外化为所罗门日本初恋花子那无法自制的自我放逐——在这两个早逝的角色身上,一种死亡冲动赫然醒目可见。
而当所罗门的美国同学为朝鲜人执着于敦促日本人承认和忏悔战争罪行而不解时,作家的现实指向不言自明——创伤并不会随着主导话语的更迭而愈合。
在四分五裂、满目疮痍的当今世界,对历史的抹杀不是对某个民族的不义,而是对分裂和仇恨的雪上加霜。
以文字和影像为媒介的书写正是这样一种巧妙又有力的铭记。
因此,《弹子球游戏》在女性史和国族认同史之外,又以小见大,意味深长地反映了日、韩和以美国为象征的“西方”间从现代到当代的微妙关系和个体在其中生存的矛盾心态。
笔者的一位日英混血的朋友在和笔者讨论《弹子球》时不无感慨地提到,作为“半个日本人”(half Japanese),他那颇有东方特征的面容在西方会被一眼认出混血的身份,而他的鬈发和一口英音又在日本被泾渭分明地划分为“外国人”,甚至遭遇过侮辱性词汇。
在全球化已经不是新闻的今天,作为个体在全球流动中所要遭遇的又何止是几个词呢?
不得不提,Apple TV对《柏青哥》的改编有浪漫化之嫌:善慈和高汉水间那由“现代”的光鲜和“传统”的坚实之间张力驱动的爱被改编为俗套的一见钟情(也得感谢李敏镐的尴尬演技);可能是因为奥斯卡获奖女演员尹汝贞的加盟,原著后期因视角转换而着墨不多的老年善慈在《弹子球游戏》中承担了重要的亲情戏份,而善慈这个角色身上的保守、古板和倔强等特质也相应经历了一定软化;斩掉的诺亚线和女性角色的扁平化都预示着本剧将如宝莱坞化的片头曲那样,最终走向与历史的“和解”。
而这恐怕是对原著《柏青哥》鲜明现实指向的一种淡化和误读。
在这个意义上说,从《柏青哥》作为文学作品的成功到其摇身一变为《弹子球游戏》的改编这个过程恐怕是跟剧集一样精彩的权力关系变动——当一位朝鲜裔女作家书写和表达时,她要在多大程度上生产一个具有世界性的故事才能打动人心;而当这样一段由众多私人史凝结而来的移民史获得投资而走上银幕,这样的历史又将经历何种程度的改写——一些矛盾将被弱化,一些温情将被强化。
幸好,《弹子球游戏》最终在相当程度上保留了阐释的丰富可能性。
正如在老年善慈痛哭时,制作方借角色之口说出:(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有资格哭泣。
《柏青哥》第二卷“祖国”的开篇引用了韩国女作家朴婉绪的作品:“我想,不管你翻过多少山川,跨过多少河流,朝鲜便是整个世界,其中的每个人都是朝鲜人。
”在读到这里时,笔者想起了一些中国女作家的类似书写——张翎的《余震》,严歌苓的《小姨多鹤》……这些书写在不同侧面成为一种铭记的努力。
可惜的是,现下还没有《弹子球游戏》这样具有关注度和影响力改编。
在这一意义上,《柏青哥》中译本宣传语所谓“历史辜负了我们但我们无所畏惧”俨然一种鸡汤式的空喊和东方主义的误读——历史辜负了我们,历史确确实实地辜负了我们,并且这辜负的裂痕和伤痕将永存,直至一代代新生者温热的鲜血慢慢将伤口的脓血稀释。
没有辜负我们的唯有山川和河流。
书写不能弥合伤痕,只能将其展示出来为人铭记。
不过这样的误读在当下尚有多重现实意义。
——可以预见,剧集以女性史所强调的“坚韧”和“繁衍”等东亚传统推崇的价值将在动荡的COVID时代在英语世界激起新的回响。
而其中将有几多唏嘘和几多共鸣,恐怕只待观众各自咀嚼品味了。
看了四集,弃了。制作是精良,但这剧情还史诗级呢,简单的几样事非要这么拖沓,殖民统治、苦难、爱国、思乡、坚忍、报复…还有人从开头就哭的稀里哗啦,眼泪这么不值钱吗,上近现代史课的时候是不是在课堂上也哭?
这明显的不完整,就像是部剧的第一季。内容不是干练是简略,很影响感情的带入和对剧情的理解,但对于这种需要感受、品味的历史题材,戏肉的品质太重要了,否则至靠意识流般模糊不清的台词,跳跃的情节,即便画面下了功夫,也很难对作品的意境有相当的体会。
跟网飞的《鱿鱼游戏》《少年法庭》不同,本剧完全就是一部美国资本主导、好莱坞工业体系之下、披着韩国外衣的美剧,剧作水准没得说,叙事手法相当老道,开篇多条时间线交叠推进,中和了平铺直叙的沉闷和缓慢,英日韩三语并行观感也很新鲜。苹果的剧一直都有贪多嚼不烂的问题,这部开局也明显埋下了不稳定因素,战争、民族主义、移民身份认同、女性意识、家族羁绊、职场商战、全球金融体系、时代变迁…想说的东西实在忒多了,不翻车简直就是Mission Impossible,只要能兜住一半以上那都妥妥是神剧了……毒奶一下,希望后期别崩得太难看2333
所罗门这个角色塑造很优秀,国家文化的纠结体,起舞奔跑和悲伤都很动人。
一个书粉的视角:看的出导演用心了也有才华,芦苇丛的童年和成年女主惊鸿一瞥都是特别美的画面。但是剧本改编的有些平,没有太抓人的地方,原著可是多让人废寝忘食的
就是我一直想做的泛亚州内容啊,除了羡慕 还能做什么呢.
救命 俗爛得無法忍受
拍出了一碗大米饭的质感。每一个民族都很艰难,只是有的民族更加艰难,看完剧买了小说原著《柏青哥》打开看到第一句话就是历史辜负了我们的人民但是没关系,确实还是努力奋斗。
韩语里的中文词汇还真不少!
受不了作死的汉娜和韩国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找个真实故事拍会更有说服力。
话说很久没看到把平行蒙太奇用得这么出神入化的美(韩)剧了,上一部印象深刻的还是“超猎”,制作不可谓不精良,故事不可谓不写实,在超高清镜头加持下的人物面容,带来身临其境的呼吸感和融入感,虽然不免有一点强行史诗的剪辑倾向,但总体是一部慢热且耐看的好剧。// PS. 演技派的盛宴。
人,其实就像柏青哥里的弹珠,被时代这个重力拉扯着,在命运调校过的钉子间来回碰撞,最后落入幸福或者不幸的深渊。
看看人家的民族主义拍得多高级 做啥都得有文化啊 不能老是拿个大喇叭吼啊 真是一点儿也没长进
最后一集的最后一句,“这些话很无聊,但是谢谢你听我说”。😭拍得真好,一个女人与家族跨越数十载的现代史诗。
弹珠机,物欲,情欲,全民赌博🎲!三店模式!
史诗级的故事架构,韩裔导演拍美剧,节奏果然比普通韩剧要好很多。
李敏浩一出场画风突然就霸总了。。。剧版开篇的对照设置改编得不错
书还没看完,剧作时间线的处理不得不说变得更好看了,郭共达老师的画面也一直比较养眼。改编挺多,善慈成为绝对主角以及很多挑动日韩民族矛盾的桥段加得还挺鸡贼的。前者在季终集末展现野心,在日朝鲜人其实在日本新浪潮后已是正式题材,确实是女性视角倒在今天比较稀罕;后者有些地方用力过猛显得刻板。
就这?? 拍摄确实是顶流,至于其他…很无聊。
就表吹高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