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过本片,本人作为一个资深的围棋爱好者,简单介绍一下那个年代的围棋背景,为不了解围棋的观众普及一点围棋知识。
围棋职业高手按水平分为一至九段,初段(一段)最低,九段最高。
围棋起源于中国,在隋朝时流传至日本,唐朝时两国围棋交流甚多,唐朝以后至清末基本无交流。
1909年,日本围棋选手高部道平(四段)来中国游学,结果杀的中国高手溃不成军,先后与中国名宿张乐山、汪耘丰、王彦青、陈子俊等人对弈上百局,居然无一败绩!
1910年, 高部道平应邀到南洋劝业会与张乐山进行多番较量,由高部让张二子(即让张先连走两步棋),前后共弈七十二局,结果高部竟胜五十九局!
张乐山是当时国内屈指可数的高手,不料遭此惨败,令国内棋手目瞪口呆。
经此一役,彻底奠定了上世纪日本围棋“天下第一”的地位。
从此中国围棋可以说是一直在苦苦追赶日本围棋,过程很艰难,例如建国之后的一次中日交流赛,一个54岁的日本老太太伊藤友惠五段居然取得八战全胜战绩!
当时中国的高手有“南刘北过”之称,南刘指的是刘棣怀,伊藤友惠面对刘棣怀,她毫不手软的将这最擅长力战的刘大将的一条大龙予以全歼,杀得刘棣怀双手发抖,更让魏海鸿在对弈的时候汗流浃背,甚至连棋子都颤抖的抓不住了。
而在日本职业棋坛,伊藤友惠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年妇女,来到中国居然横扫千军,可见当时的日本围棋之强。
一直到2000年之前,中国对日本围棋都是一种“膜拜”的态度,当时主流的围棋教材基本都是日本的。
去年小米老板雷军发了一条微博怀念自己小时候学棋的日子,附了一张图,可以看出里面全都是日本人写的围棋书:
经过几十年的追赶,到了80年代,中国围棋有的质的飞跃。
从1984年起,中日两国合办“中日围棋擂台赛”,前三届,中国主将聂卫平旋风9连胜,打破了日本高手不可战胜的神话!
特别是第三届决胜局,中央电视台现场直播,邓小平主席都观看了。
聂卫平胜利后举国沸腾,新闻联播、人民日报都给予大幅报道,不亚于许海峰夺得中国第一枚奥运会金牌!
事后邓主席亲自接见聂卫平,国家授予聂卫平“棋圣”称号——不经过专门的头衔赛而直接授棋圣,聂卫平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本以为从此围棋世界变成中日两国的“双雄会”,谁也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格局:他叫曹薰铉。
曹薰铉,韩国围棋天才,1953年出生,9岁时入段,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初段。
为了提高水平,他前往日本,入濑越宪作门下学棋。
1972年回国,横扫韩国棋坛,1980年,他包揽了当时韩国的全部9项棋战冠军。
1977—1992年,他完成奇迹般的“霸王战”16连冠!
1988年,因为聂卫平在前几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近乎神迹的表现,台湾企业家应昌期决定举办一项世界围棋大赛:应氏杯。
这个应氏杯举办的初衷可以说是为聂卫平量身打造,目的是为了奠定中国围棋的世界霸主地位。
冠军奖金为40万美金,如果按当时的物价折算,约相当于现在的5000万人民币。
聂卫平不负重望,顺利打进决赛。
决赛对手是韩国不知名棋手曹薰铉。
(因为当时韩国是围棋荒漠,因此国人对其了解甚少)然后曹薰铉逆转比赛,3-2赢得应氏杯。
然后第1、2、3、4届应氏杯,韩国四大天王一人拿走一座。
韩国围棋,如同一个外位面而来的猛兽,蛮横的插足这个世界,撕碎面前的一切!
特别是1996—2005年间,这是韩国围棋称霸天下的十年, 期间一共诞生了41个世界冠军,韩国占了33个,占比超过80%。
主要原因是曹薰铉夺得应氏杯后引发韩国围棋热潮,围棋爱好者激增,围棋高手层出不穷,再加上曹薰铉、李昌镐师徒二人天赋惊人,打败无数中、日高手,冠军拿到手软。
可以说,曹薰铉凭一己之力造就了韩国的围棋神话。
曹薰铉总计拿到过9个世界大赛的冠军,这并不是因为他水平差, 而是因为吃了年龄的亏:第一个围棋世界大赛诞生于1988年,当时曹薰铉己经35岁高龄。
如果世界围棋大赛能早创办几年,相信他的世界冠军数量不会低于李昌镐。
附:世界十大围棋高手第一次夺冠时的年龄
曹薰铉本身就够恐怖了,更恐怖的是:他教出了一个令全世界瑟瑟发抖的弟子——李昌镐!
李昌镐有多恐怖?
1995年,马晓春为中国赢得第一个世界大赛冠军,本以为从此中国选手会踏上世界围棋大赛的舞台,没想到之后的几年内,马晓春被李昌镐打出了10比0,1995年后马晓春居然一冠难求,起点即终点。
眼看聂卫平、马晓春都不行了,幸好中国又出了个天才常昊:6岁学棋,8岁进上海队,10岁入选国家少年集训队,第十届中日围棋擂台赛5连胜、第十一届擂台赛6连胜,中国天元赛5连冠……原以为常昊能为中国取得突破,没想到被李昌镐打的12连败,喜提“千年老二”外号。
自1988年第一个围棋世界大赛诞生,至2005年,世界围棋大赛冠军数量如下:
总结一下三国围棋地位变迁:1983年之前:日本天下无敌。
1984—1995:中、日、韩三国混战。
1996—2005:韩国一枝独秀。
期间一共诞生了41个世界冠军,韩国占了33个,占比超过80%。
2005年之后,中韩对抗。
日本围棋衰落,韩国曹薰铉、李昌镐老去,中国后来居上,围棋进入中韩对抗时期。
2006.1——2025.5期间诞生了83个世界冠军,中国49个,韩国33个,日本1个。
========================== 分 割 线 ===================================民国时期,中国也出了一位超级围棋天才,可惜后来加入了日本国籍,所以国内宣传不多。
他就是曹薰铉的师兄、昭和棋圣吴清源:昭和棋圣吴清源【一、高部道平】要了解吴清源,就必须先了解旧中国的围棋环境。
围棋起源于中国,约在隋朝流传到日本。
唐朝时中日围棋交流较频繁,唐朝以后逐渐停滞。
从史料记载来看,宋初至清末,长达九百余年的时间里,中日围棋交往几乎是一个空白。
光绪末年(约1906——1909),北洋军阀段祺瑞出任保定军官学堂总办。
当时保定地区住有不少日本商旅,段氏平日与他们下棋常操胜券。
因此在他的意识中,认定日本的围棋不行。
恰巧其间有一位日本业余棋手中岛比多吉路经保定,被段氏留住弈棋,结果中岛获胜。
观战的日本人趁机宣传日本的围棋强于中国,而中国方面自然大为不服,双方争论不休。
段祺瑞自认不是中岛的对手,便从北京邀来几位高手,将中岛击败。
但仅过一个多月,中岛就熟悉了中国“高手”们的棋路,反使他们难以应付。
于是段祺瑞又邀请两位当时中国的一流棋手张乐山、汪耘丰前来助阵。
张乐山、汪耘丰到保定后,多次与中岛比多吉交锋,终于使他败下阵来。
但是中岛只不过是一个业余棋手,所以他与中国高手对弈的结果,还达不到衡量中日围棋水平的地步。
1909年,日本职业棋手高部道平四段(当时)来中国游访,顺道至保定探望中岛比多吉,中岛告诉他,段祺瑞身边恰好有几位中国最强的棋手,是否愿意与他们一较高下?
高部欣然允诺。
于是中岛将高部引见给段祺瑞,并分别与张乐山、汪耘丰对弈。
一开始双方还摸不准彼此的棋力,所以分先较量,但张、汪二人一经交手,立即相形见绌,对高部的技艺束手无策,节节败退,最后均被高部道平让至二子,而段祺瑞则被让至五子。
直到此步田地,段祺瑞才开始相信中国的围棋不如日本。
但他以为高部既然如此厉害,必是日本最强的棋手。
当高部谈及日本尚有“本因坊”能让自己二子时,段氏及他身边的中国棋手均表示怀疑,认为高部无非是想夸大日本的棋艺水平,故作欺人之谈。
后来经高部细述日本围棋的历史,以及各派棋家的兴衰,言之凿凿,段氏等人方信其说非虚。
1910年1月,段祺瑞的棋友杨士琦(时任商部右侍郎驻沪帮办电政大臣)奉使江南。
召集南方棋坛精英在南京与高部道平对垒,含有正式对抗性质。
结果高部应付裕如,中国高手纷纷落马。
名宿如王彦青、陈子俊等均被高部让至二子。
这些对局都是在杨士琦府邸当众进行,产生很大社会影响。
不久,高部又应邀到南洋劝业会与张乐山进行多番较量,由高部让张二子,前后共弈七十二局,结果高部竟胜五十九局!
张乐山是当时国内屈指可数的高手,不料遭此惨败,令国内棋手目瞪口呆。
经过这几次正式的角逐,充分表明中日两国的围棋水平相差悬殊。
不仅中国棋界深为震惊,就连日本棋界也感大惑不解。
小小棋枰上的输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整个国家的落后状态和政治机器的腐朽。
长期封建统治和闭关自守、固步自封所带来的恶果不仅使国家遭到莫大损害,而且给围棋这样的智能艺术也带来了无可挽回的恶劣影响。
约在1913年,高部道平曾一度返回日本,并晋升为五段。
以后他又来中国,先后在北京、上海、南京、济南、青岛等地旅居达17年之久。
在中国期间,高部除与张乐山、汪耘丰多次对局外,与名手顾水如、吴祥麟、潘朗东让二三子都不下百局。
我国近代知名棋手王幼宸、王彦卿、陈子俊、伊耀卿、范楚卿、姜鸣皋、何星叔、朱叔庄、林新猛等人都曾受过他的指导。
与他交往弈棋的上层人物,主要是段祺瑞、段骏良父子,国民党元老胡汉民、张静江以及张澹如等人。
其中张澹如与高部对局尤多。
高部道平在中国的对局主要收入《向秋吟社弈评》(1917年版)、《中日围棋对局》(1919年版)两书中,另有部分对局刊载于当时的报刊中。
在推动中日围棋交流,介绍日本围棋技术,促使中国围棋进行改革方面,高部实有开山之功。
在中日围棋交流史上,高部道平无疑将占有重要的地位。
【二、秀哉访华】1919年秋,段祺瑞通过高部道平,邀请日本棋界第一高手“本因坊”秀哉来中国,陪同访问的有广濑平治郎、濑越宪作、高部道平、岩本薰等人。
秀哉(1874—1940),本名田村保寿。
8岁学棋,13岁入段,18岁入本因坊秀荣门下。
秀荣去世后,荣膺第二十一世本因坊。
他的棋恣肆奔放,机略纵横,中盘算路极深,常能出奇制胜。
1914年,秀哉被日本棋界公推为九段名人(日本过去的传统是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九段,也称名人)。
他的技艺已登峰造极,独步天下,有“不败的名人”之美誉。
秀哉的来访使中国棋界深为兴奋,由于“高部旋风”引起的剧烈震动之后,中国棋界已由自满而变得有些自卑,对日本的围棋和秀哉名人自然而然产生钦佩敬畏的心情。
秀哉到北京以后,先与高部道平作示范表演。
两大高手正襟危坐,莫测高深,连下3天,棋盘上不过寥寥百余子。
不由使中国棋手对日本高手的认真态度,产生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盘棋终于也没下完,就此打挂。
然后由秀哉与中国棋手下让子指导棋。
当时除个别国内高手被授三子外,其它的人均被让至四子或更多。
号称中国第一高手的顾水如被秀哉让三子,获中盘胜,以后顾老常引为平生得意之作。
这就是当时中国的水平!
联想到唐朝日本王子访华,四十四着即败于国手顾师言,以至日本王子叹息说:“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
”前后对比,真令人桑海沧田,不胜唏嘘之感。
秀哉等日本棋手在北京逗留约二十余日,又启程前往上海。
在上海时,秀哉于张澹如、陶审安等名手,均让四子对局,使南方棋手惊叹不已。
当秀哉欲回国时,上海棋界又盛情挽留,秀哉遂多住一日,然后回国。
【三、少年吴清源】吴清源(1914—2014 ),福建闽候人。
祖上世代作官,但是到他父亲一辈家道中落。
他的父亲吴炎曾留学日本,因为喜好围棋,经常出入本因坊村濑秀甫创立的“方圆社”。
吴清源8岁时,父亲开始教他下围棋,并让他学习从日本带回的棋谱。
10岁时父亲带他到北京的“海丰轩”等茶馆棋室下棋,结识了当时的一些名手。
11岁时一些老国手如汪耘丰等已不是他的对手,因此被誉为神童。
当时在北京有个“日本围棋俱乐部”,闻听吴清源的声名,邀请他去下棋,对手是个有职业初段棋力的人,结果吴清源获胜。
在这次比赛的观战者当中有一位日本商人,名叫山崎有民,与日本著名棋手濑越宪作熟识,他写信给濑越,说北京有个围棋天才少年。
后来他作为吴清源的代言人,与濑越之间书信往来多达五十余封,商讨吴清源赴日留学事宜。
1926年夏天,岩本薰六段、小杉丁四段访问北京。
吴清源与他们下了几局棋,与岩本受三子两局全胜、受二子一局输两目,与小杉丁受二子一局胜。
结果吴清源的实力被大大证实。
消息传到日本后,濑越等人决心促请吴清源赴日。
濑越积极奔走,向犬养术堂、大仓喜七郎等财、政界人士游说。
最后由日本国内发出指令,委托驻北京公使芳泽全权交涉办理。
芳泽去找吴清源的义父、刚从“国务次官”宝座上退职的杨子安商量。
告诉他日本方面的决定:由日本棋院副总裁大仓喜七郎作保,以两年为限,每月发给吴清源二百元生活费,并彻底考察其才能之深浅。
但杨子安以“清源尚是幼童,身体亦非健壮”为由,希望等两年再说。
1927年夏,井上孝平五段来北京,指名与吴清源对局,目的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棋力。
先让二子一局,井上大败,他自认没有力量让二子,又改为让先下三局。
第一局弈于青云社,仅137手,井上已明显劣势,被迫认输。
第二局弈于李律阁宅,吴清源快胜。
第三局弈于张伯驹宅,井上使出混身解数方始获胜。
井上回国后,称赞“吴清源有胜过传闻之才能”,引起日本棋界的高度重视。
山崎有民还将吴清源的一些对局谱寄给濑越先生,濑越经仔细研究之后,认为吴清源的棋风与棋圣秀策极为相似,是一个罕见的天才,应尽早予以培养,将来一定能取得杰出的成就。
这一年秋天,濑越先生给吴清源发来正式邀请书,内容如下: 谨启,前几日,通过山崎氏收到了你的来涵,谢谢!我虽未有与你直接见面的机会,但过去从岩本氏那里听说你年纪虽幼,但棋力高强。
这次,我又看了你与井上氏对弈的三局棋谱,更加敬服你的非凡器量。
若是弊人的健康与时间允许的话,我真想去拜访贵地,与你切磋棋艺。
然而事情可能不允许,我深感遗憾。
我急切盼望你身体强健,完成大礼后,到日本留学,从而共同不断地研究。
愿你能在不久的将来荣升为名人。
我的拙劣之作一、二册已寄到山崎氏那里,在你来日之前,若肯为我研究一下,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你和刘氏下的二局棋谱,加上我妄下雌黄式的评论,已在《棋道》六月号上登载,同时综述贵国棋界现状的文章也冒昧登载于上。
因此,务必请你谅解。
搁笔之时,谨拜托你向贵国的棋伯诸贤们转达我的问侯,遥祝你身体健康!对于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著名棋士写给12岁孩子的信。
濑越先生求贤若渴的远见卓识、虚怀若谷的非凡雅量,在这封信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1928年,濑越先生又派遣高徒桥本宇太郎四段来到北京,正式考察吴清源的棋力。
吴清源执黑弈了两局,均获胜。
这样,在中日两国有关人士的尽力促成之下,吴清源赴日留学一事最后决定下来。
日本方面的安排是由望月圭介先生作保,吴清源入濑越先生门下修业,并由大仓喜七郎以2年为期,每月支付二百元生活费。
1928年10月18日,14岁的吴清源在母亲和兄长吴浣陪同下,从天津塘沽上船,告别祖国,向日本进发。
当时中日两国棋界都对这个孩子寄予很大期望,后来的事实说明他也没有辜负这种期望。
【四、初到日本】吴清源初到日本,首先遇到的问题是日本棋院究竟应授予他几段称号?
濑越先生坚持说他完全有三段的实力,但吴清源只是一个14岁的中国孩子,而日本的棋士14岁能入段的都极少,如果吴清源一来就定为三段,许多人感情上接受不了。
大多数棋士坚持认为顶多授予初段。
于是决定按三段资格进行“试验对局”。
吴清源第一局对筱原正美四段,执黑中盘胜。
第二局对秀哉名人(受二子),此战关系重大,因为按当时的规定,九段让三段三子,只让二子已经是破格对待,这盘棋也就成为年轻棋手们极为注目的一局。
对局过程中,他们曾络绎不绝地前来观战。
结果吴清源四目胜,秀哉名人评论说:“黑棋态势极其庄重坚实,成功地将优势保持到了最后,布局堂堂,未给白棋以可乘之隙,此二子局可作为快心之杰作。
”第三局,吴清源对村岛四段执黑五目胜,被正式定为三段。
1929-1932,是吴清源去日本后最热心学棋的时期。
尤其在黑棋对本因坊秀策、白棋对本因坊秀荣的对局谱如饥似渴地深入研究。
那一时期,吴清源段位不高,执黑棋为多,以秀策流为主体,战绩辉煌。
例如1930升段赛以十五胜一败的战绩晋升四段,1932年的对局成绩是四十四胜五败一平,晋升为五段。
升入五段之后,吴清源执白增多,由于当时无贴子的规定,若仍然依照昔日的小目定式,白棋无论如何会落后于人。
吴清源开始打出三三或星的布局,一手占据角地,尽快向边地展开。
这种思路在吴清源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但以小目缔角为传统的日本棋界却受到巨大震动。
这一时期的木谷实,布局总是投在低线位上,但战绩不佳,便不断地改为高线位上投子,开始“比角地更重视中央势力”的摸索阶段。
这样吴清源和木谷实这两位年轻的俊杰,在各种棋战中都有意识地打破常规,在布局阶段即占据高位,使对手大惊失色,当时被称为“新布局”,在日本棋界掀起一场革命。
吴清源和木谷实运用“新布局”胜率很高,从而鼓动起人们对它的热情,棋手们纷纷模仿“新布局”,棋盘上到处都展开壮丽的“空中战”。
从幕府初期本因坊算砂开始,日本抛弃中国“座子”制度,开创自由落子。
但在三百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又形成以“小目”为基础的模式。
“新布局”的诞生,使“小目”定式所束缚的布局又得到解放,棋手布局的思维方法获得自由,棋盘上的世界变得更加宽广。
日本著名作家、曾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川端康成曾写《新布局的青春》一文,赞扬说:“木谷实、吴清源创造新布局的时代,不仅是二人盖世天才的青春时代,实际上也是现代围棋的青春时代。
新布局仿佛是一阵春风,她吹燃起青春独具的创造与冒险的热情之火,给棋界带来了绚丽灿烂的春天。
虽然继木谷、吴之后,又涌现出了优秀的后来者,但是可以想象,象新布局时代的木谷、吴那样旗帜鲜明地振兴棋坛、划时代的一代新人还未光临。
当年木谷、吴创造的新布局,是今日弈苑鲜花盛开的祥端。
”吴清源、木谷实以新布局开局,风头强劲,大家都预感到,今后将是19岁的吴清源与24岁的木谷实的天下。
因为当时吴清源连续数年稳居棋手胜率榜榜首,而且对局时新布局、新定式、新手筋层出不穷,鬼神莫测,因此被棋坛称为“鬼才”,怀疑他是日本棋圣本因坊道策的再生。
道策被日本人推许为有“十一段”的实力,即是说他要比最高的等级(九段)还高出两段。
由此也可见日人对吴清源的推崇了。
而关于“吴清源能不能战胜名人”也逐渐成为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五、世纪之战】当时在日本等级森严,低段若想同名人让先下,可以说连门都没有。
按照交手棋份,差一段是先相先(三盘中两盘执黑),差二段是让先,差三段是先二先,当时的日本只有本因坊秀哉是九段,八段没有,七段是濑越宪作和加藤信、铃木为次郎。
若要让五段的吴清源对阵秀哉,那简直是对名人的侮辱。
为了满足人们期待中的这场世纪之战,擅长大策划案的读卖新闻社社长松力正太郎着手运筹此事。
首先他同日本棋院协商举办了日本排名前16位的“日本围棋选手权战”,同时又签署了冠军将同秀哉名人以授先挑战一局,作为名人最后的胜负棋。
吴清源不负众望,一路连克加藤信、木谷实等高手杀入决赛,与师兄桥本宇太郎争夺最后的冠军。
读卖新闻特地多拿出一些费用,将比赛地点选在风景区箱根。
桥本幸运地猜得的黑棋(当时黑棋无贴目的规定),但后半盘被逆转,2目败。
一直期待着吴清源能与秀哉对局的松力正太郎社长,最后一天一直待在观战室,比赛一结束,立刻上前同桥本紧紧握手说:“多谢了!
托您的福,读者实现了名人和吴君的对局,可以连载了,桥本君,谢谢了!
”弄得桥本哭笑不得。
日本各新闻报刊都以“不败的名人对鬼才吴清源的决战”那样醒目的标题大肆宣扬,引得全国无数围棋爱好者倾心注目。
当时,吴清源正处于用“新布局”下棋的颠狂时期,思想无拘无束,开局便按照三三、星、天元的顺序打了出来。
不想这种下法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从而轰动朝野。
原来吴清源的这三手棋与本因坊家的布局教条格格不入,尤其是三三,在本因坊一门中被定为“禁手”,因此坊门弟子个个怒气冲天。
社会上的棋迷们也分为截然两派,一派连连喝采,另一派则认为岂有此理,“是对名人的不礼貌”,刹时间抗议信雪片般地飞到《读卖新闻》社。
这时正值“九一八事变”刚刚过去不久,中日关系异常险恶。
因此这盘棋从始至终笼罩着“中日对抗”的强烈色彩,社会上的阴风冷耐阵阵向吴清源袭来。
正是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年仅十九岁的吴清源与日本第一高手展开世纪性的决斗。
这局棋从1933年10月16日开始,历时三个月,直到次年1月19日才宣告结束。
按当时的规矩,名人有视情况暂停的权利,因此对他绝对有利。
例如第八天,秀哉一开始便将预先考虑成熟的一手棋打出,吴清源仅考虑两分钟便应下一手,而后秀哉长考三个半小时也未落子,即宣布暂停收兵回营。
每一次暂停后,秀哉召集弟子们彻底研讨局面,事关日本和本因坊家的荣誉,坊门弟子全部积极行动、出谋献策,必欲将吴清源打败而后快!
秀哉身材非常瘦小,然而一旦坐在棋盘前,却又显得无比高大庄严,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势。
面对吴清源的新布局,秀哉依旧采用传统的小目套数,步调略给人以缓慢的感觉。
但是他毕竟技艺精湛、老谋深算,因此棋到中盘时,黑棋也只是略微优势。
但是在关键时刻,秀哉打出第一百六十的“妙手”,吴清源终以二目败而终局。
关于第一百六十的“妙手”,传说是秀哉的弟子前田陈尔四段(当时)想出来的,但也一直未能得到证实。
只是在对局的最后一天,吴清源抽空去厕所时,看到对局休息室中,秀哉的弟子们黑压压一片,手中拿着许多棋谱,都是将收官至终局的各种下法彻底研究透的记录。
这也说明秀哉与弟子们已经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第一百六十的“妙手”无疑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事隔15年,1948年时濑越宪作在一次座谈会上曾披露说:“这是一桩秘密事。
那时被吴清源打过一手之后,苦思冥想的秀哉回府后立即召集弟子们,为考虑下一手棋研究了各种打法。
结果采用了还击的那一手(即指第一百六十手),是前田这个弟子想出来的……”尽管濑越先生声明:“此话非正式,不得发表!”但《读卖新闻》仍旧登报泄露出去,结果惹得坊门弟子们勃然大怒,严厉向濑越追究责任,濑越无奈只好辞去日本棋院理事长的职务。
总之,这局棋影响之大,在近代日本围棋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不仅显示了吴清源的盖世才华,也预告了“吴清源时代”即将来临。
【六、擂争十盘棋(上)】1936年,吴清源加入日本国籍。
这是听从山崎有民等友好人士的劝告,他们认为,在当时中日战争已无可避免的情况下,吴清源若想继续学棋修业的话,不取得日本国籍,终归难以在日本立足。
1945年日本战败后,吴清源又恢复了中国国籍。
这说明吴清源在日本棋界始终处于“客籍棋士”的特殊地位。
日本人从未忘记他是一个中国人,而中国人也从未忘记他是自己的亲人,并为他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就而欢欣鼓舞。
尽管有濑越宪作、山崎有民等友好人士的关怀支持,吴清源在日本的处境仍十分艰难。
“吴清源时代”的到来虽然给他带来巨大声誉,但同时也使他成为整个日本棋界的“对立面”。
“打倒吴清源”已成为所有日本专业棋手的座右铭。
随着中日战争的逐渐深化,一些怀有狭隘民族情绪的日本人不时向吴清源发动攻击和咒骂,甚至发生过投寄恐吓信、往家里扔石头等事件。
“吴清源时代”的到来是与秀哉名人的引退联系在一起的。
1938年秀哉决定引退之际,将世袭三百余年之久的“本因坊”名位转让给日本棋院。
有关秀哉这个决定的原因历来众说纷纭,但主要是吴清源、木谷实等青年俊杰的崛起,本因坊一门却无相应的人才足以对抗。
秀哉深感已无法保持“本因坊”的无尚荣誉,遂忍痛作出上述决定。
秀战引退之后,日本棋坛九段、八段位上空无一人,七段位除濑越、铃木、加滕三长老外,年轻的棋士只有木谷实和吴清源。
谁是日本棋界最强者?《读卖新闻》就此举办“吴清源、木谷实擂争十局棋”。
为了始终保持庄严肃穆的气氛,决定主要选用座落在镰仓的建长寺、圆觉寺等作为对局场所,这就是日本围棋史上著名的“镰仓十盘棋”。
1939年9月28日,“镰仓十盘棋”第一局揭幕。
木谷实执黑,一改“新布局”的风格,占低位坚实取地。
吴清源则潇洒地捷足先登,构成大模样,黑棋就此陷人苦战。
谁知吴清源在第一百二十手时,不慎走出失着,木谷实猛烈反击造成大劫。
此时双方均呕心沥血殊死拼杀,其间木谷实甚至鼻孔流血昏倒数次。
打劫的结果白棋净损七目,败局已无可挽回。
不想在收官的紧要时刻,木谷实也走出失着,吴清源再次挑起劫争,终于实现逆转,获两目胜。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从始至终苦战不休的胜负大较量。
“镰仓十局棋”至1940年10月第六局下完后,吴清源五胜一败,将木谷实的交手棋份降为“先相先”(即在以后的交手中,木谷石三局中两局执黑)。
“擂争十盘棋”可以说是一场悬崖上的决斗,特别是在争夺棋界第一把交椅的擂争胜负中,胜者名扬四海、誉满天下;败者一蹶不振,棋士生命就此断送。
对于吴清源来说情况更为严酷,因为他是客籍棋士,一旦被人打下擂去,就将身败名裂,东山再起的机会实际上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吴清源在十多年时间内,与日本当代所有的最强棋士轮番决斗了十回,下了近百局“十盘棋”,将他们一一降服于脚下。
可以说他的无与伦比的光辉业绩,正是在“擂争十盘棋”中建立起来的!继“镰仓十盘棋”之后,1941年,吴清源与雁金准一八段再次进行“十盘棋”角逐。
雁金准一是当时在野的棋界最长老,德高望重,有“力战之雄”的美称,这次决斗是应雁金氏的要求举行的,由于吴清源当时只是七段,交手棋份应为“先相先”,但雁金表示:“想与吴清源以分先对弈一次。
”以长老的身份,承诺与后辈的棋手分先对局,即已表明他的不平凡的雅量。
第五局结束,吴清源四胜一败遥遥领先,第六局如果获胜,便可将雁金降格。
有关人士考虑到雁金先生的名声,决定将以后的对局全部终止。
接着《读卖新闻》社又物色藤泽库之助六段与吴清源对垒。
藤泽的棋风简朴坚实,若执黑先投,从不给白棋以可乘之隙,因此被赞扬为“黑先无敌”。
但他与吴清源相差两段(吴清源此时已升入八段),故规定对局为“定先”(即藤泽始终执黑)。
赛前大多数人估计,黑棋会以9:1或8:2的压倒优势获胜。
结果吴清源四胜六败,保持“定先”的棋份不变。
【七、擂争十盘棋(中)】中日战争的最后两年,吴清源为生活所驱使,整日颠沛流离日本各地,完全脱离了棋艺生涯。
在他的心目中,驰骋棋坛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自己的棋坛生涯已经就此结束。
战败后的日本一片凋蔽,然而有志之士也在废墟上计划复兴大业。
1947年7月,《读卖新闻》社派人寻访吴清源,敦请他出山回归棋界,并希望他与桥本宇太郎八段进行“擂争十盘棋”对局。
1947年8月26日,第一局拉开战幕。
吴清源虽然执黑先行,但毕竟两年多没下过棋了,结果稀里胡涂败下阵来。
支持吴清源的人大失所望:当年的吴清源哪里去了?
难到天下无敌的吴清源时代就此终结了吗?
第二局吴清源执白仍不见起色,尽管他在心里大声疾呼:“绝不能输!
”但弈至中盘,行将崩溃的白棋七零八落,已呈必败无疑之势。
谁知桥本宇太郎突然开始失常,错着缓手迭出,吴清源终于枯木逢春、乾坤倒转,侥幸获一目胜。
濑越宪作当时十分生气,说:“桥本简直是异常,这样好的棋要是再输掉,马上给我赶出门去!”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一到桥本先生该落子时,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鼓声,妨碍他继续思考。
也有人说:当桥本先生思考时,蜘蛛就从房顶上垂落下来,倒挂在他的眼前……。
从第三局开始,吴清源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目,顺风满帆势如破竹,至第八局结束,六胜二负将桥本打到“先相先”的地步。
1948年,《读卖新闻》社又举办吴清源对岩本薰“擂争十盘棋”决斗。
岩本薰棋风清淡强韧,有“撒豆棋”之称,当时他从桥本宇太郎手中夺得“本因坊”桂冠,正值巅峰时期。
但吴清源毕竟技高一筹,鏖战至第六局时已五胜一败,将岩本薰本因坊降了一格。
1949年,藤泽库之助在棋士升段大赛中由八段晋升九段,成为“当代第一人”(秀哉去世后,日本唯一的九段)。
他是日本历史上第一位由升段赛诞生的九段,这是他的终身荣耀。
由于战前吴清源曾在“十盘棋”擂台上将他击败过,交手棋份为“定先”,因此日本棋院不得不考虑,藤泽都升为九段,吴清源岂能搁置在八段位上而不顾呢?
于是决定举行“吴清源对六、七段选拔十盘棋”,即集中10名年轻的高段棋手(四名六段、六名七段),让他们轮番向之挑战,作为吴清源的“九段升段试验比赛”。
按照规定,吴清源除对高川格、前田陈尔两位七段执黑外,于其它八名六、七段高手均执白棋,而且没有贴目的规定。
结果吴清源八胜一败一平,被日本棋院赠授九段,时年36岁。
这样,《读卖新闻》社以“争夺真正的名人位之决斗”为题(日本过去的传统是一个时期只能有一个九段,也称名人),立即着手筹划“吴对藤泽擂争十盘棋”的计划。
这对吴清源来说无所谓,但藤泽却迟迟不肯应战。
《读卖新闻》社无奈,只好又勿忙制定吴清源对桥本宇太郎的第二次十盘棋计划。
当时桥本刚从岩本薰手里夺回了“本因坊”位,正积极创立与日本棋院齐名的关西棋院,是风云一时的实力人物。
交手棋份为“先相先”(桥本三盘中两盘执黑),结果吴清源五胜三败二平。
自从吴清源和藤泽库之助升入九段之日起,就命里注定要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经过两年时间的交涉,藤泽终于同意应战。
这次十盘棋,曾被称为“昭和二十年代最大的争棋”。
分先对局,结果吴清源七胜二败一平,将藤泽降为“先相先”。
虽然赛前《读卖新闻》社以“争夺真正的名人位之决斗”为题组织比赛,赛后却闭口不谈授予吴清源名人的事,因为将“名人”这么至高无上的荣誉授予一个中国人,是大部分日本棋手不能接受的。
但通过这次决斗,实际上吴清源已成为日本棋界的“第一人”了。
1952年,吴清源与藤泽库之助再次进行“擂争十盘棋”,交手棋份为“先相先”。
弈至第六局,吴清源五胜一败,将藤泽击退到定先的地位。
据说第六局时,藤泽害怕被击败后有损日本棋院的名誉,故而怀揣辞呈前来对局,如此重大的比赛对棋手产生的沉重压力,于此可见一斑。
【八、擂争十盘棋(下)】1953年,《读卖新闻》社继续主办吴清源对坂田荣男的“擂争十盘棋”。
当时的坂田八段是后进棋士中的杰出代表,在各项棋战中都取得超群的成绩,他那剃头刀般犀利的棋风、略带苦涩味的坚忍意志,都预示着他的全盛时期即将到来(后来曾达成“本因坊”七连霸,职业生涯共夺得64个冠军)。
广大棋迷也都热切地期望,吴清源与坂田进行一场正式的生死决斗。
在这场举世注目的棋战中(先相先),吴清源以六胜二败的成绩将坂田降格到“定先”而高奏凯歌。
至此,吴清源已横扫日本棋坛。
但还有一个人当时已4次获得“本因坊”冠军,他就是高川格。
高川的棋风被人称作“流水不争先”,但严谨的大局观和良好的均衡感觉,使他前后共获得9次“本因坊”的头衔(这一纪录,直到40年后才被赵治勋打破),因此被授予名誉本因坊称号,荣膺第二十二世本因坊,号秀格。
战后吴清源丧失日本国籍以及日本棋院正式会员资格,只被赠予“名誉会员”称号,因此他不能参加每年一度的“本因坊”战的角逐。
但人们常说:“吴清源若参加‘本因坊’战,肯定是稳操胜券!”为此,主办“本因坊”战的《每日新闻》社决定:自1952年起,每年举办吴清源与“本因坊”无贴目的三盘棋对局。
到1955年,吴清源与高川格在“三盘棋”中,共角逐十二局,吴清源十一胜一败。
因此吴清源又成为高踞“本因坊”之上的超级棋士。
在人们的印象中,高川格只要与吴清源交手是上来即输,因此普遍认为他不是吴清源的敌手。
但是纵观日本棋坛,已经找不出能与吴清源分庭抗礼的人,因此《读卖新闻》只得将高川格拉出来,作为吴清源“擂争十盘棋”的最后压轴大戏。
1955年7月,《读卖新闻》社发出如下通告:经常为读者介绍最高对局的敝社,决定再次举办吴清源九段与高川本因坊秀格擂争十盘棋之决战。
天才盖世的吴清源自崭露头角以来,人们连年不断地惊呼:谁能击败吴氏?然而被视为当代最强者的雁金、木谷、桥本、岩本、藤泽、坂田等老将新秀皆败于吴氏手下。
嗣后,正值众称吴氏难寻轩轾之敌的时刻,一位孜孜不倦地埋头钻研技艺、终于打破前人纪录、建立了“本因坊”四连霸伟业的人出现了,他就是高川氏。
因此,敝社在此宣布:又一场世纪性的决战将震惊天下!这一次决战的结果,吴清源在第八局结束,已经六胜二败,将二十二世本因坊秀格降服。
在与高川十番棋大战后,吴清源又参加过三期“日本最强决定战”,获两次冠军,一次季军。
1961年,47岁的吴清源遭遇车祸,并留下后遗症(据说是因日本医生仇视吴清源,在治疗过程中故意拖延而耽误了治疗最佳时间)。
后因年事过高和健康问题在各种新闻棋战中成绩欠佳,七十岁时宣告引退。
吴清源自战前的“镰仓十盘棋”开始独霸擂台,连续15年将日本所有超一流棋士与之对局的交手棋份,不是降为相差一段的“先相先”,就是降为相差二段的“定先”。
这15年,是他建立辉煌业绩的全盛时代,因此被称为“昭和之棋圣”。
1987,日本《围棋俱乐部》征求当时10位超一流棋手,如加藤正夫、武宫正树、小林光一、大竹英雄等人的意见:谁是围棋史上最强者?
虽然也有人举出道策、秀策,但他们10人全票推认吴清源最强!
因为在他全盛时期是所向无敌的。
武宫正树曾推崇吴清源是代表昭和时代的伟大巨人。
他说:“吴先生富于独创性,他创造的新手、新定式不胜枚举。
如果说现在我们作为职业棋手感到很光彩,有一半是托了吴先生的福,那也并非言之过份。
吴先生给予现代围棋界的影响就是这么巨大!
”
电影《终极对弈》各领风骚天才围棋棋士在31岁这一年,遇到了一个9岁的天才围棋神童。
神童这个称呼,让棋士想起了幼年的自己。
自己也是10岁时,远渡重洋,拜入日本大师门下。
棋士惜才,立刻将神童收为弟子,同住一个屋檐下。
棋士学艺时,其师父早已隐退多年。
棋士学艺十年,学成后归国,又与师父相隔万里。
棋士与师父之间,其实并没有棋局输赢的记录。
所以棋士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弟子也只会在十年后出师。
当被人问及他是否会被弟子击败时,他曾轻松地表示,十年内是不可能的。
一切在意料之中,一切又在意料之外。
仅仅4年,神童就获得了第一个冠军头衔。
这个冠军头衔,还是直接战胜棋士所获得的。
称霸棋坛多年的棋士,首次负于挑战者。
棋士在那一瞬,不仅丢失了冠军的头衔,还丢失了师父的身份。
技不如人这四个字,压垮了棋士全部的骄傲。
神童在那一瞬,成为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
可他那年才13岁啊,他除了热爱下棋以外,他有什么错?
对于胜利的执着,带给了两个人无尽的痛苦。
但生活,还要继续。
电影《终极对弈》以一场华丽的冠军赛开幕,以一场悬而未决的对弈谢幕。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吗?
优点:电影的内核不是天才少年的开挂爽文,而是聚焦一个人如何在失败后重新接纳自己。
台面上的输赢,虽然赋予了人生的意义,但不会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缺点:一、时间线混乱。
电影中直接出现了曹薰铉、李昌镐、聂卫平等真实人名,却未按真实事件的时间线演出。
电影线:开篇是1989年应氏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曹薰铉战胜聂卫平。
曹薰铉的国内外声誉达到了顶峰。
这时候曹薰铉遇见了李昌镐,收入门下。
数年后,李昌镐入段,并几度击败曹薰铉。
结尾是,霸王战决赛中,曹薰铉再度与李昌镐相遇。
现实线:1984年,李昌镐拜师曹薰铉。
1986年,李昌镐入段。
1988年,李昌镐在最高位战中击败曹薰铉。
1989年,曹薰铉在应氏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中击败聂卫平。
1993年,李昌镐在霸王战中击败曹薰铉。
二、人物形象不符。
曹薰铉出生于1953年,李昌镐出生于1975年。
曹薰铉年长李昌镐22岁。
曹薰铉收徒时31时,被李昌镐击败时35岁。
李昌镐拜师时9岁,击败曹薰铉时13岁。
但电影中对弈时,曹薰铉看起来50岁上下,李昌镐看起来25岁上下,极大地偏离了李昌镐天才神童的形象。
题外话:李昌镐在1988-2004年16年间,在国内国外棋坛几乎难遇敌手。
2004年,在韩国国手战中负于崔哲瀚(韩国)。
2005年,在世界围棋锦标赛赛决赛中负于王立诚(日本)。
2006年,在世界围棋公开赛决赛中负于罗洗河(中国)。
2007年,在世界围棋大师赛决赛中被常昊(中国)零封告负。
2009年,在春兰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中被常昊(中国)再度零封告负。
1989年,曹薰铉在应氏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中击败聂卫平。
2009年,常昊(聂卫平之徒)在春兰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决赛中击败李昌镐(曹薰铉之徒)。
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个人评分:7分(三星半)
文章首发公号:分派电影,每日推荐告别剧荒!
2023年,韩国演员刘亚仁因非法注射丙 泊 酚、咪 达 唑 仑等四种成 瘾 性 药物,被法院判处一年监禁。
这位韩国影史上第二位最年轻的青龙影帝、演技天才,一夜之间,便从少年裘马、风光无二,落了个全面 封 杀、人人喊打的下场。
彼时,他与李秉宪主演的影片《终极对弈》已经完成制作,却因吸Du丑闻影响,只能无限期推迟上映。
直至今年年初,刘亚仁二审被法院以判处缓刑,并当庭释放。
该片才最终定档于3月26日在韩国上映,5月7日,正式上线Netflix。
《终极对弈》The Match
影片改编自真人真事,讲述了韩国围棋界的传奇人物曹薰铉(李秉宪 饰)与亲传弟子李昌镐(刘亚仁 饰)之间展开胜负对决的故事。
电影开场便是1989年新加坡应氏杯的决赛现场。
(《终极对弈》剧照)曹薰铉执黑中盘击败了中国棋圣聂卫平,这场比赛被韩国人称之为“国民胜利”。
曹薰铉自此开启了他的黄金时代,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时风光无二。
某次业余比赛上,他结识了天赋异禀的围棋少年李昌镐,明白人才难得,便将其收入门下。
倾其所有,传道授业。
在多年的朝夕相处中,二人形成了亦师亦友,如父如子的奇妙关系。
(《终极对弈》剧照)但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昌镐的每一次进步,对曹薰铉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随着昌镐长大,曹薰铉慢慢发觉,徒弟的棋路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他本希望昌镐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按照自己的教导行事,可他竟开始慢慢探索自己的风格,试图自立门户。
(《终极对弈》截影)这彻底激化了二人之间的矛盾。
而在之后的师徒对决中,李昌镐利用自己创新的方法打败了曹薰铉,这位韩国围棋巨匠被自己亲手栽培的徒弟拉下了神坛。
(《终极对弈》截影)曹薰铉就此堕入了漫长的低谷期,他甚至无法衷心地祝贺徒弟的胜利;李昌镐则被棋界内的许多人视为欺师灭祖的“弑父者”。
师徒二人的关系陷入僵局......尽管明白新陈代谢是自然法则,但曹薰铉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曾夸下海口,这小子想击败我,至少还得十年,如今自己被啪啪打脸。
(《终极对弈》剧照)经过好友、妻子的努力开导,曹薰铉终于决心从头开始。
他也明白围棋不仅仅是与对手的较量,更是与自我的较量。
如果没有徒弟的崛起,他可能永远都会顺下去,可却无法再进一步。
他要卷土重来,就必须跨过自己搭起的这座高峰!
整体来看,本片是一部工整且完成度较高的人物传记片。
电影通过线性叙事结构展现了两代棋王的羁绊与成长。
(曹薰铉、李昌镐真实照片与李秉宪、刘亚仁剧照对比)两位主演都有意学习了原型的表情和动作,人物的神韵被精准复刻,李秉宪饰演的曹薰铉张扬幽默,而刘亚仁则精准还原了“石佛”李昌镐的沉稳冷静。
本片对于了解围棋的观众来说,堪比一场盛宴。
影片在还原1980年代棋院布景、经典动作和历史记录等方面做得非常到位,各种专业术语、赛事层出不穷,沉浸感极强,甚至连“大魔王”聂卫平吸氧,曹薰铉扎针灸比赛的场景都被很好地再现。
(《终极对弈》截影)内行看门道,外行也能跟着看热闹。
路人观众可以通过场景信息、演员的表演以及恰到好处的配乐感受紧张刺激的对弈氛围,掌握角色不同阶段的心境变化。
(《终极对弈》截影)结尾,曹薰铉与李昌镐终于摆脱了心魔,旧王与新王在发布会上谈笑风生,这一幕将围棋的竞技博弈升华至师与道的哲学思辨。
当曹薰铉不再因输给徒弟而懊恼,李昌镐也不再为击败师父而愧疚,他们才最终战胜了自己!
图源于网络石安浅 / 作者
扮演李昌镐的小演员的眼睛灵动而大,甚至可以用多情来形容。
然而作为下围棋的天才顶尖高手这样的眼睛下他妈什么围棋呀!
眼睛生动只适合去演戏,适合蛊惑于这个世界。
不内敛于胸,怎么去获得冠军,成为天才?
我见过许多大而灵动,甚至多情的眼睛。
全部都只是金玉其外而空洞,无情且无趣。
刘亚仁演得挺好,因为刘亚仁一直都是内敛不外放的演戏风格,他能大概齐艺术性而不失内敛的演绎李昌镐的本形,对,大概齐。
我们是把李昌镐视为偶像的,看着他一步一步成神,我们欢心雀跃,视为神明。
我们是真正的粉丝,我们理解围棋里那神圣的,自私的,不与外界所相融的小小的世界里面的自洽的迷恋。
所以我们懂得李昌镐,并将他视为神明。
当时曹薰铉在不断地以半目输给自己的徒弟李昌镐以后说了一句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的话:“围棋真没意思”。
一直没忘了这句话,经年回忆里,这句话对我的意义不断翻新。
是的,“真没意思”。
后来李昌镐真的变成了神,没人能战胜他。
再后来李昌镐结婚了,那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
打开新闻的时候我期盼着他的妻子惊艳动人,却又觉得他实在不能驾驭这样的存在,别污了他,索性最后是温婉的,好像从了他的愿,也从了我的愿。
从此以后,石佛渐渐退出了鼎盛,我们也渐渐离开了围棋。
现在想起来,记忆不再如潮,倒是丝丝渗入。
不再像几年前少年时恋情重回的样子。
好多年没听到李昌镐的消息了,最好以后也别听到了…片子差强人意,因为导演不懂,连拈个子都像残废一样。
原以为国产涉及围棋里的电视电影段落里,拈子都他妈像脑梗后期患者,韩国会好些吧,结果也差不多。
另外,胜过曹薰铉的,还有芮乃伟。
眼睛依然小,依然不灵动,写了一手好小楷。
这三部片子是近期看过的有些共性的,都是没有足够多的艺术层面的运动影像表达,使片子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缺乏“上镜头性”,但是呢,这些片子里又都有那么一两处片段是我觉得非常好的调度和运动视觉造型设计,这些片段极具“上镜头性”,所以就很矛盾很遗憾。
下面将这些调度片段整理如下:首先是本片中的最后一镜,围棋对弈,屋外雪片纷飞,正如棋手师徒们人生里的白色棋子般千万次的锤炼和落下,视觉上也给人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氛围一下升华拉满,是一个很不错的巧思设计:
类似这般“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视觉巧思也在科波拉的《大都会》出现过,如下图,路边牌子“红宝石傅”与路中视觉上如红宝石般红色车灯们:
《追幸福的人》里的几个还不错的调度设计:
《卢卡的世界》里的两处:
最后,关于“上镜头性”, 见之前的一些片子长评(《克朗代克》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355538 《阴风阵阵》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309211 《玛丽亚·卡拉斯》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363807 《在溪边》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370297 《壮游》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387411 《大都会》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253374 《射雕英雄传:侠之大者》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493840 《潮》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review/16568124 )。
我很不解,为何影视中大凡拍围棋场面,显示棋盘,很多都是乱摆的,像田壮壮的《吴清源》这样人物传记中也是如此,复制下名局棋谱很难吗?
本片开头的聂老太像了。
但李昌镐太不像。
石佛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呆呆状,而本片的演员一看就是机灵鬼。
曹李师徒的传奇是围棋史上的佳话。
但两人在国手战上被东方魔女串烧更是奇迹。
应氏杯成就了韩流四大天王。
叹当年的中国国棋。
直到柯洁一代崛起,才真正扭转落后的局面。
我很不解,为何影视中大凡拍围棋场面,显示棋盘,很多都是乱摆的,像田壮壮的《吴清源》这样人物传记中也是如此,复制下名局棋谱很难吗?
本片开头的聂老太像了。
但李昌镐太不像。
石佛是那种面无表情的呆呆状,而本片的演员一看就是机灵鬼。
曹李师徒的传奇是围棋史上的佳话。
但两人在国手战上被东方魔女串烧更是奇迹。
应氏杯成就了韩流四大天王。
叹当年的中国国棋。
直到柯洁一代崛起,才真正扭转落后的局面。
故事是讲围棋,大概是喜欢的人喜欢得不行,不喜欢的完全不知所云。
小编其实对围棋也是个门外汉,但还是很神往围棋的那些事儿。
小编的高中的年代,谁还没有画过格子啊,数目都不会,但依然画得不亦乐乎,作业本化为棋盘,上课悄悄“手谈”,那个青葱懵懂的岁月,现在大概只剩下怀念。
当年的聂卫平,绝对是英雄一样的存在。
依稀记得,当年还为聂卫平专门拍了一部电视剧,现在只剩下一个记得的镜头,小时候的聂卫平,躲在被窝里下棋。
后来是马晓春,然后好像围棋的霸主,就拱手让给了岛国和半岛。
江山代有才人出,现在,大概都败给了AlphaGo。
故事讲的是半岛那边的曹薰铉和李昌镐的师徒对决,说实在的,这个题材,如果给咱拍,大概率会拍成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恶俗桥段,但在半岛,大可放心,即便是不知道围棋,也能看得精彩。
小编的大学时代,同舍舍友非常喜欢围棋,经常会拿本棋谱研究,正好又姓曹,大家都“亲切”的称他为“大元”。
当时,记得曹薰铉和李昌镐有一副经典名局,两条大龙一路厮杀,最后一个惊天大劫,看得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本来还期待故事能重现这副名局,结果没有,有点遗憾。
一夜成名的曹薰铉,当时其实也是有点“飘”的,这符合人性。
在到处全国巡演的过程中,曹薰铉发现了李昌镐。
儿童时代的李昌镐,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几分天资“横行霸道”,如果不是遇见了曹薰铉,大概率会成为“小时了了”的有一个注脚。
其实,做什么事儿,大概都是这样,得先学会做人。
曹薰铉对李昌镐早期“打出来的名头”,不以为然。
骄傲让人落后,这大概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不好意思,其实曹薰铉在“教训”徒弟的时候,自己其实也不知不觉犯了这个错误。
多年以后,李昌镐已经长大,看起来已经有了“石佛”的影子。
但是,李昌镐的“职业之路”并不平坦,有的人小学时代出类拔萃以为天下尽在掌握,结果到了初中发现自己啥也不是。
这个循环,也可能发生在初中,也可能发生在高中。
一路“天之骄子”,结果到了大学,才发现自己啥也不是,这大概就是越有名的高校越有学生自杀的本源。
李昌镐在职业棋手的道路上走得并不顺利,在这个“圈子”,天赋大家都有,比拼的是努力。
在曹薰铉这里,李昌镐得不到半点安慰。
因为曹薰铉的“教育理念”就是这样,没经受过一点挫折的,成不了大器。
李昌镐即便是“石佛”,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选择了跑路。
然而,曹薰铉一路追赶,在李昌镐即将“跑路”时,及时制止。
师徒俩的风格迥异,在“传道受业解惑”时分歧也相当大,但,这一切不妨碍“职业成长”。
有时候,或许也确实得反思反思,咱们最近这些年,出不了顶尖高手,或许就是缺少这种“允许倒反天罡”的孵化器。
李昌镐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向师傅发起挑战。
此时的曹薰铉,还占有一丝心理优势,但是万万没想到,此时的“石佛”,已经练成了自己的绝技。
曹薰铉败了,败得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可以想见,他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
然而,他即便是在复盘的时候发脾气,也没有想着说让自己的徒弟“让”着点。
一个职业选手,如果连“失败”都接受不了,那未免太不专业。
围棋如此,大概所有事都如此。
时代,进入了李昌镐时代。
星光闪耀之下,师傅的光芒消逝殆尽。
曹薰铉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李昌镐了,选择让李昌镐“走人”。
师徒临别,曹薰铉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好好称赞过自己的徒弟。
而世人眼中的“石佛”,在出租车内鲜有的动情。
但是,师徒情归师徒情,比赛归比赛。
曹薰铉低沉过很长时间。
世人,总是追逐星光的,此时的曹薰铉,星光黯淡。
然而,围棋是“与自我的战争”,如果战胜不了自己,那就不必谈论战胜他人。
最后的曹薰铉,从资格赛开始,一路过关斩将,当年守擂的他,成为攻擂的他,当年攻擂的他,成为守擂的他。
师徒之间,终于互相成就。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木古、吴、坂田时代是“求变”,其后棋手们也许是看到了在中空作战的难度与恶果,转向“实空”,小林、赵、聂,即使是武宫的宇宙流,加藤的屠龙刀,他们的本心其实都是先围实,然后慢慢用自己的风格去定型(我个人感觉唐的泥泞流也是如此)。
因此,从韩方自己拍的电影所展现出来的大李才让我觉得如此恐怖。
大李在内战里面对进攻,从来不像曹那样,主动选择把胜负赌在大龙的治孤上,而能让曹这样的力战家屡屡用更多的手数进攻却“落空”,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包括几个被大李影响的,当时认为“缓”的棋路:肩冲回贴取势、下立拆开、靠完尖、立二拆二、上扳下夹、对立二拆三不点破空而是扳(本片就拍了这步),都是那个时代根本不存在的想法,他的定式开局也不喜欢飘来飘去的二间跳,就是一间低夹,拆开,但是他的实空不是任人摆布低三下四,大李的防是在进攻,在全局上分断进攻。
他连鱼饵都不愿意喂到你的嘴里,那些你以为在开局交换过价值的子,会全部在中后盘重获生机。
我以前还有疑惑为什么曹能一蹴而就, 其实从本片就可以管中窥豹——全局尽用子力,让早早定型付出被对方单先进攻和转换借用的代价。
——基于此呈现在棋上,就是全局四面进攻、一触即走,以动制静带着对方走,没有反应过来的对手的感受就是被俗手戳的到处积蓄隐忍,忍着忍着就忍不住崩盘了。
而大李,至少是电影中精选了这几局所表现出来的大李,是曹的作风且还犹有过之。
曹李大战时曹的进攻往往是垂死挣扎,无风欲浪,而李只要进攻,就必有大得。
可见“实空”有多么重要。
大李在那个时代就认清了即使不去围空,靠近中腹的棋子也有价值,或许这正是他成功的秘诀。
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个性,无法简单地判断,需要在成长过程中通过生活实践,且在遇到问题和困难时能去面对,才能发现和不断深入地认识自己的风格。
曹薰铉和李昌镐都是天才。
有天才的人,就是比任何人有较多个性的,惟其如此,也就比任何他人都更不能适应社会中约定俗成的规范。
这种约束个性的规范来自于各个方面。
在本剧中,作为老师的曹薰铉来自于从未失败的他居然被自己全心全力教出的学生打败这件事。
常胜冠军遭遇失败,而且败于自己亲手教出的知根知底的学生,这是本剧呈现的曹薰铉面对的最大困境。
是曹薰铉发现了童年的李昌镐的天分,将之收为徒弟。
并安排住在自己家里,像家庭成员一样融洽地一起生活。
在教围棋的过程中,曹薰铉指导学生学习围棋的的技术的同时,也教给学生与之相应的下棋的一些道理。
比如,下棋要一往无前,下棋的目的就是要赢。
作为学生,李昌镐牢牢记住了后者,不管下棋的对手是谁,一个目标,就是要赢,所以后来他赢了自己的老师。
但对前者,如何赢,师徒二人完全是两种相异的风格。
因此,对于李昌镐来说,不遵循老师的教诲、坚持自己的方式是其成长中面对的最大的困境。
在生活的道路上,有许多的约定俗成,也有前人总结的知识和经验,如果不做思考而将之全盘接受,则无法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潜能,因之真正的快乐也无从可言。
也只有在不断的选择过程中,让自己的辨别能力不断得到提升。
本剧展示了曹薰铉和李昌镐在困难中艰难地徘徊、思考、寻找的过程,以静水深流的方式。
最终,二人找到、也可以说是“回归”了自己的个性。
对于回归了个性的曹薰铉和李昌镐来说,输赢已经不重要。
因为下棋、坚持下棋,已经能让他们获得自由和真正的快乐。
李秉宪和刘亚仁演岀了电影的风格,沉静的外表下掩藏着激烈的情感,表演得克制且不漏痕迹。
影片以1989年曹薰铉击败聂卫平夺得首届应氏杯冠军为起点,再现了韩国围棋黄金时代的崛起。
彼时的曹薰铉是韩国棋坛的“皇帝”,却在一次业余比赛中发现了少年李昌镐的天赋,将其收为弟子,同吃同住、倾囊相授。
这种“父子式”的亲密关系在真实历史中亦有迹可循——曹薰铉曾将李昌镐视如己出,甚至因师徒同住一屋檐下引发家庭微妙张力。
然而,李昌镐的崛起如台风般不可阻挡。
电影通过1990年代师徒在国手战、名人战等关键赛事的对决,精准还原了权力交替的戏剧性:1991年李昌镐以3:0横扫曹薰铉夺走国手头衔,1997年曹薰铉短暂复仇后又被弟子迅速反超。
影片将这段“拉锯战”浓缩为棋盘上的心理博弈,例如李昌镐折断师父所赠折扇的象征性镜头,以及曹薰铉深夜复盘时近乎自虐的挣扎,皆是对历史细节的艺术化提纯。
李秉宪饰演的曹薰铉是影片的灵魂。
他完美复刻了曹薰铉标志性的“盘外招”——抖腿、哼歌、抽烟,甚至将比赛中的焦躁转化为抚摸婚戒的习惯动作,暗示其家庭与事业的双重危机。
当李昌镐以“石佛”般的沉稳颠覆他的快棋风格时,曹薰铉从傲慢到恐惧再到释然的心理轨迹,被具象化为一场浴室中长达三分钟的冷水冲头戏——水流击打瓷砖的声音,宛如时代对旧王的审判。
刘亚仁则用极简主义演活了李昌镐的“神性”与孤独。
少年时期的懵懂、巅峰期的冰冷、战胜恩师后的刹那动摇,仅通过眼神和肌肉微颤传递。
雨中独行一幕,雨水模糊镜片却未改变他笔直的姿态,恰似其棋风“不动如山”的隐喻。
影片将围棋升华为文化符号。
棋盘上的19路经纬不仅是战场,更是东方哲学的试验场:曹薰铉的“翻盘术”对应太极图中阴阳转换的智慧,而李昌镐的“官子神功”则暗合道家“后发制人”的玄机。
师徒对决时插入的闪回镜头——十年前曹薰铉手把手教棋,十年后两人悬空僵持的手——构成对“传承”最诗意的诠释。
更深刻的是,影片揭示了胜负世界的终极悖论:曹薰铉的“养虎为患”恰恰是围棋精神的最高境界。
正如历史中他虽被弟子夺走头衔,却坦言“最痛苦的事也是最大的骄傲”。
电影结尾,曹薰铉从预选赛重新出发,以110局连胜重返巅峰,与李昌镐的最终和解,实则是与时间和解——输赢之外,棋道永恒。
尽管刘亚仁的丑闻让影片蒙上阴影,但《终极对弈》反而借此完成了一次隐喻:正如曹薰铉所言“污痕也是棋谱的一部分”,电影选择保留全部戏份,恰似对“人性复杂”的坦然接纳。
这两怎么这么会演啊啊啊啊啊啊啊,亚仁啊,求你别吸了,我还想一直看你演戏
哦,我的饼叔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的再骄傲,也难免会因为败于弟子手下而消沉。很真实的情感体现,双方皆是。亚仁啊,你可好好的吧,千万别再被查被封被禁让我们看不着你啊!大银幕就是你该待着的地方啊!
太浮夸了,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
俗套无聊(┯_┯)
作为一个不会下围棋的人类,看此片时满脑都是AlphaGo,和“人类该怎么办啊?”。真实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天才和高手。恰好,更多是南基哲,甚至还远远不如南基哲水平的人。我们受伤,结疤,然后还想办法往前走一步的人类。
剧本扎实的前提下,两位男演员的表演把电影的可看度提升了很多
了解一点围棋的人看起来也会热泪盈眶,刘亚仁确实是演戏的模子,石佛的小动作,举手投足基本上都是复刻的,演戏一直收着,太逼真了。
就。。。。很规整的传记片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烟味话说刘亚文凭什么还有戏演。。。好丑好肥,而且一脸苦相,全程眼神空洞,和前半段小时候的性格简直两个样子
有没有一种惩罚?是把刘亚仁关在不同的剧组,让他和李秉宪、宋康昊、金允石、黄政民、薛景求。。。一直一直拍戏,别放出来?
승부非常适合做电影名,师徒二人的对决就是在决定胜负。不懂围棋的看起来会很枯燥,李秉宪和刘亚仁演技的对决,还是李秉宪要胜一筹,尤其在师徒二人对决前夜,当他看到学生研究自己棋技的笔记本,眼神中的震惊和慌乱,还有输棋后的挫败感,太让人难过。正常人面对输给学生的结果就应该这样。李昌镐由两个人饰演,削弱了刘亚仁的表现。当然,小演员演的也很棒。
韩国拍比较有厚度的片子很难,人物传记片也很容易拍烂,尤其是原型还在世的时候。整个故事太平了,缺少电影的故事性。很不满意的是,非得踩一脚中国,这得多自卑啊。
好看,除了两位影帝演技碰撞外,电影本身聚焦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成长,不单单是围棋技巧和胜负。刘亚仁 你得多拍戏。
过于精彩的真实事件改编:国家代表、天才少年、师徒情谊、最锋利的矛、最坚硬的盾、胜负是职业棋手的宿命,激发是竞技体育的奥义。
平淡的流水账传记,浪费这么好的卡司
事件选的很不错,师生间的博弈,但是剧本节奏没处理好,导致剧情冲突差点意思。而导演拍摄的方式也导致剧情过于平淡,本来可以更好看的。
拍得如此寡淡无味
拍得工整,主要是演员没话说,好看。
中规中矩的片子,以为是集中在某一局,并以此展开,但其实是在讲胜与负,顺便讲讲高手对决的事情。两个人的表演都不错,不过核心还是李秉宪的曹薰铉,是以他为核心展开的一个故事。
为李秉宪的表演加一星。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曹薰铉收李昌镐为弟子,会有后来的石佛吗?人生充满了概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