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大地的写照,《让子弹飞》聚焦在广东开平的剽悍民风,《黄土地》关照陕北高原的“深谷回声”,《小城之春》则是许多南方小城的缩影,但中国电影甚少将镜头关照河南大地。
究其原因,河南这里只有灰朦朦但又清澈的天和市井气但毫无美感的街道。
任何电影镜头在这里都会丧失魅力。
果然,当《过昭关》的电影一开场,它的镜头就如同今日说法和焦点访谈一般平平无奇,但正是这一份朴实无华,才成就了这部电影的余韵悠长。
母亲即将生产,父亲无暇看顾放暑假的儿子,宁宁被父亲哄骗去旅游,没想到是去老家了。
三代同堂,两对父子,见面的样子却十分生疏。
父亲只交代给爷爷宁宁用的洗发水、沐浴露、痱子粉,每天换一次衣服,夜晚记得点蚊香。
任何亲密的话语都没有,只留下爷爷一声声的“中、中”,是一把马头琴呜咽的尾音,默然无言。
父亲驾车匆匆离开,爷爷连屋顶漏水的话都没地方说,小面包车噗噗地驶向远方,后面是爷爷沉重的背影。
我们一生都在这样的目送中离开,心情惨淡得仿佛长了几千根刺。
就是在这样的平淡的日子里,爷爷听说好友在三门峡生病住院的消息。
当年在轰轰烈烈的运动中,他几次活不下来,多亏了同班的三个兄弟,四人合照有两个人的头像都被画了圈圈,是死亡的意思。
画面上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面孔,如今只剩两个苍老的面孔游荡在中华大地。
出于一种急切的顾虑,爷爷决定带着孙儿骑着小三轮,穿过几百公里的山路,总要去见朋友一面。
爷爷与孙儿,三代关系中的两端,在迢迢的旅途里,他们慢慢收拾父子情缺失的那部分。
而在小三轮缓慢地行驶中,孙子也将慢慢体会生死的意义,如同伍子胥过昭关,关关难过关关过。
爷爷唱起一首凄凉的词:“我好比哀哀长空雁,又好比龙游在浅滩。
”在《菊次郎的夏天》般旅行游记的外表下,人生的况味、生与死的别离与延续,属于东方的哲思徐徐展开。
我特别喜欢爷爷见医院时,认错人的一瞬间,那正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爷爷也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病床上颤颤巍巍的老友,却只是匆匆一面略坐坐就走了。
也许重逢不必那么宏大与激烈,虽然再见遥遥无期。
爷爷最后在车上对儿子说:“也许,我之前不该打你打得那么凶”,中式父子的道歉莫过如此。
儿子最后又给爷爷修好漏雨的屋顶,宁宁也离开了乡下,小面包车噗噗地驶向远方,间奏是宁宁一声声的“爷爷再见”。
此时再看背影,心情是有一种异样的轻
因为生老病死、离别后又重逢,人世间的轮回从未停止,都是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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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真厉害!
”献给爷爷我瞧着《海蒂和爷爷》评分9.2 仅仅靠美景吸引人 尽管是人们向往的田园隐逸生活 但毫无真实性 理想化的家园不能引起共鸣 而这部影片是千千万万中国爷爷的缩影 为7.8的评分抱不平!
炎热的暑假 孩子们期待着出国远游 而宁宁却被爷爷用三轮车拉着横穿河南 我佩服七十七岁的爷爷有这样的魄力 但这魄力又处处夹带着细心温柔 无论是给孙子洗澡 停一天再走 开到平地休息 还是给宁宁添衣服 沿途的风景像人生闯过的一关又一关 最后一关往土里去 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里面蕴含的人生哲理 爷爷的每一句话都意味深长 一步一步地走 一关一关地闯 凡事淡定笃行 从容不迫 这样的言传身教比教科书强一百倍 情节构思巧妙 每一个小故事都有积极的象征物 玻璃罐 风车 泡泡糖 蜂蜜 鱼儿知道滴水之恩 风车吹走不信任 泡泡糖让一个丧父的孩子笑起来 蜂蜜更是贯穿了两段故事 礼轻情意重 养蜂爷爷地慷慨相赠 爷爷看望老友的真挚情感 送去的是甜是真诚 几十年不见的旧友 可以什么不都带 短暂两分钟看望就是永恒 三四天的路程仅仅为了那两分钟 这些都将“善良和乐观”诠释得很妙 “阳间舔一人,阴间多一鬼”仔细想来 我身边太多这样的例子 若是真的鬼就好了 我不怕 我也期待着与他们再次相逢另外 养蜜蜂的爷爷不就是我爷爷吗哈哈 他一开口我真的笑哭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我爷爷在喊我 导演选角很厉害 试问有多少人知道“电子喉”这个东西?
看到爷爷给孙子唱起过昭关,就想起另一部《千里走单骑》,爷孙长途看老友和老父到异国完成儿子公益遗愿。
明显都是朴实的纪录片风格,没有唯美画面,乡野风光的玉米地、瓜田、小河,画面并不唯美,但改变了我对河南的印象。
爷孙的表演都很本色,千里路上遇到了项目失败的钓鱼人,遭遇故障货车司机,留守老家养蜂人,遇到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3天3夜长途故事里,爷爷不光教给孙子也给同路人展示正确的人生态度,也从受感染的路人那里得到友善的帮助。
终于赶到医院见到故人,还怕给儿子添麻烦略略坐坐,尽到心意就离开了。
好在儿子接爷孙俩返程后,终于把漏雨的屋子修好还装了电话,是个暖心的故事!
过昭关,过潼关,正过关的人别忘了家里的老人。
人生如過昭關——有時候再也沒有生活中的人物,直擊的力量來得更直接的了,不是雞湯是一塊血豆腐。
老爺爺的公路之旅顯然是一種智慧的乍隱乍現,儘管他也沒有兒子的強勢,他只是順著生活之水漂著去做自己的事,所有的都順勢而為,坦然接受,路上遇見的各色人,甚至交警來了,兒子也來責備了。
大家都以為,水里有沒有沒人知道,其實每個人心里十分清楚。
當創作者絞盡腦汁想要批判的時候,看看這像紀錄片一般呈現這些鄉土里的人吧,他們的智慧中就有一種反抗,真切鮮活的應對。
如果這部影片搬上戲院,它教育迷茫的人們比很多很多東西都要來得快而有效。
它是確認,它是篤定,它是謀略,它是一劑良藥。
从文革走过的老一辈人(现在70-80岁那一批人)的晚年生活。
剧情安排很用心。
很写实,很平实,却都是沉甸甸的感情。
因为儿时一个谎言造成大哥喝农药自杀自此不肯说话但独自抚养大哥儿女的哑巴;父母饥荒去世如今仍然守在家乡不肯进城的养蜂人;见惯了旅途险恶人情冷暖的货车司机;以及……跋山涉水几天几夜就为了看一眼病重在床但当年改造期间救助过自己的大哥的“伍子胥”,见到了,不曾回忆过去,只是三言两语问候就只得起身就走,走到楼下听到病床上传来的“注意安全啊!
” 有多浓重的感情,说出口的话就越朴实。
当年若不是“大哥”的帮助,这位“伍子胥”可能都活不了了。
如今,人老了,在和时间的对抗中,究竟是不中用了。
都不中用了。
“伍子胥”能穿越千难过昭关,却无力于人情和时间。
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
每个人的将来,都逃不开每个人的过去。
看完电影,再听老人喜欢唱的这段戏 “我好比哀哀长空雁……” 就都明白了。
之前竟然完全不知道这部电影,即便这几天《生息之地》小有出圈,我也并没想着看一下导演有什么别的作品,直到在微博上无意刷到片段,发现种的庄稼和我们这里一模一样,尤其是大片辣椒地,应该只是我们方圆百里内才种的,而且方言口音跟我们几乎一样,就上豆瓣查了一下,发现跟《生息之地》是一个导演,一样是河南方言,推测导演是河南人,百度搜一下,果然是河南太康人。
看看简介,是我喜欢的比较抒情的散文式电影,看完之后,也的确很喜欢,虽然有类型片常有的套路,仍然值得回味。
讲的是古早乡村里那种很古朴的善良和温情,温情之下,又有关于人生的很深沉的思考,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经历了六七十年前很多艰难岁月,可不就是“过完昭关过潼关,关关难过关关过”嘛,不过这也让他成为一个温和善良的智慧老人。
另外,比较高妙的是,导演在温情故事下,很隐晦地谈到了那些时代不可言说的故事。
对了,我爸爸的爷爷,也是在1958年饿死的,1958年的河南啊!
《过昭关》的完成过程非常不易,它是导演霍猛自己借钱完成的电影,总成本也就四十万,大概是这几年我们能看到的院线电影中制作成本最低的之一。
影片的男主角杨太义,是一位完全没有拍电影经验的农村老人,但他在镜头面前呈现出来的那种天生的乡野质感,完全不会让你觉得有任何表演的痕迹,正好也与电影本身的自然无缝契合了。
它就像是生活本身。
没有明星、素人演员、青年导演从私人经历发起的恬淡乡野故事,说实话,能看到《过昭关》这样的电影,真的非常不容易。
《过昭关》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七岁的男孩宁宁因为妈妈要生二胎,被无暇照顾的爸爸送回乡下,让七十多岁的爷爷李福长照顾。
李福长偶然间得知多年前的老朋友身体中风时日无多,便决定带上宁宁去千里之外看望老友。
两人骑着摩托三轮车,就踏上了这段旅程。
与其说这是一场旅游,倒不如说它是对爷爷和孙子之间那种天然的亲密感、不带任何世俗杂质的亲情写照。
影片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爷孙两人在路上的经历见闻,你也会发现,本来最开始还对乡下、甚至对李福长有点抗拒的宁宁,跟爷爷之间的关系也愈加亲密无间。
你可以说《过昭关》是一部中国乡村公路片,它沿途拍摄的那些乡间风景,又或者是连接城市与城市似乎无尽头一般的盘山公路,在瓜田间的栖息消夏,都缀连起了一种在华语电影中少见的公路影像,片名中的“过昭关”,也与这种旅程对应了起来。
不过,这还仅仅只是“过昭关”最表面的一层含义。
作为一部公路片,遇见的人才构成了在路上的意义,《过昭关》也以爷孙俩旅途中偶遇的人来构成了影片的章节,从这几段人和事里我们也能真正阐发出影片在公路之旅背后的主题。
爷孙俩在旅途中遇到的几段人事都直接与帮助和信任有关,而当爷孙俩进了城,却没多久就因为儿子报警而被拦下,这种城市里的“阻碍”,和乡野间的“帮助信任”之间的对照关系,很明显地阐释了城市与乡村的不同,城市代表的是某种现代化标准的规则,要实用主义得多;相比之下,乡村则拥有一种自由的散漫,所邂逅的人和事,也因此更加饱蘸信任的善意,这种对善意的强调,便是《过昭关》在第二层文本上的表意。
旅途的终点在公路电影中总是扮演着某种应许之地的意味,李福长要去看望自己即将死亡的老友,对于年事已高的他自己而言,这是一条双重意义上通往死亡的路。
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李福长家的墙壁上,挂着他年轻时候和友人们的照片,当一位友人离世,爷爷就会在他的头像上画上一个黑圈。
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成为被黑圈标记的那个人。
旅途中亦有这样的呼应,除去帮助和信任之外,爷孙俩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还直接或间接跟生死相关,你也同样能从李福长和宁宁的关系中寻找到这份关于生死的对应。
在出发之前,宁宁问爷爷,什么是死?
怎么样才不会死?
李福长的回答是,如果时间停住,就不会死了。
只有七岁的宁宁,当然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而李福长已经离这个人生的终点非常近了。
关于这一点,影片也巧妙地使用了一前一后“牙齿”的对应,来强化李福长和孙子在年轻与衰老上的这种对照。
在宁宁刚来到乡下不久之后,他的下牙就掉了,李福长专程小心翼翼地帮他把牙齿压在了屋顶的瓦片下面,这是一颗代表生长的牙齿。
而在影片结尾的部分,送走宁宁,李福长发现自己老得不能再继续工作的牙齿也掉了,这样的牙齿也不用再遵循什么下牙扔到屋顶,上牙扔进阴沟的规定,李福长毫不经意地直接把老牙齿扔在了地上。
因为它所代表的,是主人正在一步步靠近衰老和死亡,是一种与人生的告别。
至此,“过昭关”在表层的、乡野生活的善意之下更深层次的文本意义也就相当明显了,它试图探讨的是如何面对生死的哲学议题。
片中这种以生死相互参照的细节还有很多,比如宁宁被送到乡下,是因为妈妈要生二胎,而这个新生命的降临跟李福长老友的即将离世也构成了一种生死交替的对照;宁宁被送到乡下的时候是生命力蓬勃的夏天,影片却结束在飘雪的寒冬,种种诸如此类,都是导演霍猛试图在生活的每一处褶皱里,与如何面对生死的主题所进行的呼应。
《过昭关》关于生死的探讨,也并非仅限于“公路上”。
在爷孙俩的聊天中,我们慢慢得知了李福长和村子里那个哑巴爷爷的过去,他们都是在特殊年代中有过特殊经历的人,李福长从未谈起自己那段过去,哑巴爷爷因此不再说话,同样经过大时代洗礼、声带受损的养蜂人依靠发声器才能与人交流,他们都是不同意义上的“失语者”。
李福长、哑巴爷爷、养蜂人是那个时代幸存者群体的代表,对于过去的经历始终处于一种不能言说的状态,而他们的背后那些真正不能再说话的人,那些照片上被黑色记号笔圈起来的头像,则是更广泛的和更大批量的,大时代下被遗忘、不可说的群体。
就像隐没于这些人身后的历史。
这才是一种更终极的“死亡”。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过昭关》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私人故事的范畴,拥有了更为广义的、时代和大历史范畴下的,对生死终极意义的探讨。
原载《虹膜》
灯红酒绿之外,还有默默的乡村平凡的世界,就像一座房子,有热热闹闹的前脸,也有幽暗的后墙。
这个片子挺好,特别是河南人看了。
当然,不苛求每个人都说好,毕竟这个地球每个人的小世界都不一样。
单就这块土地,这辈人群,这就稀少的题材算是不错的。
但愿今后有更多更广泛,精彩的,不同地域的片子出现,中国有56个民族,有56种精彩。
朴实无华,温暖动人。
一进入电影,仿若《菊次郎的夏天》,无比清新。
浓郁就要彻底浓郁,清新就要彻底清新,《过昭关》做到了。
爷爷讲过昭关的故事,已经开始掉泪,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即便那些困难是痛彻心扉的亲身经历,却好像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最后浓缩成讲给别人的几句话。
人这一生啊,哪个老爷爷不曾经都是小男孩。
爷爷知道一定要去见最后一个还在这世界上的伙伴,那么坚定,那么无畏。
最后,终得一见,相顾无言,泪已千行。
挥手告别,告别就是一生。
宁宁跟爷爷的公路之行,确实危险,但快乐。
临行前爷爷对宁宁万般叮嘱,想起了《天堂电影院》,再不舍也一定要让他出去看看。
爷爷跟宁宁谈死亡,那么真实,那么直白,又那么深刻。
爷爷一直跟宁宁说遇事去了解它,就不会怕。
爷爷一直什么都不怕,即便关于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坦然视之。
全片设计感是有的,可是设计得很好,细腻,令人回味。
麦基在《故事》中写(以观众的口吻):“我想要一种达到生活极限的的具有广度和深度的诗化体验。
但是,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如果我只给你几分钟的时间来读完看完你的作品,那么,要你把我带到那一极限的要求就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这样,我就只能要求一瞬间的愉悦,增长一两个见识,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我把生命中重要的几个小时交给你,我就不得不指望你成为一个具有力度的艺术家,能够达到人类体验的极地。
”这句话道出了多少观众的心声:生命的广度与深度,生活的温度,情感的浓度,是我们希求从两个小时的黑暗时光中所思考、获得、认知、感触的。
看《过昭关》的时候,我有一种紧张感——想让时间慢下来,想留住《过昭关》的每一个镜头,想记住爷爷说的每一句话。
我希望时光可以被拉长,希望《过昭关》永远不要结束。
《过昭关》,就像是一个老人,在夏日的河边,缓缓跟你讲述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
在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节上,《过昭关》一举斩获费穆荣誉最佳导演、费穆荣誉最佳男演员和华语新生代青年评审荣誉三项大奖,成为当届平遥电影节上最大的赢家。
比之严谨的影评,我更想谈一谈对这部影片的感受。
影片的拍摄地是河南,涉及的城市是三门峡和周口。
我的老家也在河南,河南南阳,因此看这部电影,我觉得特别亲切。
影片一开始有两个细节:爷爷给小男孩儿宁宁洗脸;爷爷给宁宁洗澡。
看到这两个细节,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奶奶给我洗脸,也是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另一手沾沾洗脸盆里的水,胡乱往我脸上抹。
小时候我脸小,奶奶手大,她的手能把我的整张脸都盖住。
抹完后奶奶找毛巾给我擦脸,仍是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擦桌子一样,使劲一抹。
爷爷给宁宁洗澡的时候,放一个大澡盆子在地上,问宁宁:“水烫不烫?
”宁宁用脚一试,说:“烫。
”爷爷就再添些凉水,问:“这会儿还烫不?
”宁宁这才下水洗澡。
我小时候也这样洗过澡,我总嫌水烫,脚泡在水里,身体不肯浸进去,那时候奶奶就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按下去,这才得以洗成。
爷爷和宁宁在河边休息的时候,宁宁看见有人钓鱼。
宁宁说:“我也想钓。
”爷爷什么东西都没带,怎么钓啊?
可爷爷不慌不忙,只是看了看四周,找到了一个玻璃罐子,又让宁宁寻来一块塑料纸,做成了另类的“鱼钩”;爷爷和宁宁在山上休息时(货车司机开走了爷爷的三轮车),爷爷见宁宁有彩纸,就给宁宁做了个风车。
老人好像都有这样的魔力,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他们总是缓缓地、慢条斯理地就把事情解决了,也不急,也不愁。
爷爷第一天去三门峡,三轮车坏了,宁宁怪爷爷欺骗他,爷爷说:“不欺骗,今天去不成,明天去。
”我又想起了奶奶,她的身上也有一种淡定和从容:“今天弄不好的事情,明明再慢慢弄。
”奶奶也为我做过风车,她还为我缠过皮筋,做过舞蹈鞋,我总觉得惊喜,感觉奶奶手巧,什么她都能做出来。
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老房子装修,全家人没地方住,没地方吃饭,奶奶就在阳台小角落里支了个灶火,锅往上一放,就煮面条去了,不慌也不乱;装修老房子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我发愁没地方睡,就问奶奶晚上睡哪儿,奶奶说:“睡哪儿?
还能不让你睡觉?
扒个窝都能睡。
”后来奶奶把大箱子堆起来,被子往上一铺,我们就睡下了,跟睡床是一样的。
妈妈经历了这件事,万般佩服奶奶:在一个家庭最艰难的时候,顶梁柱永远是明世故的老人。
影片里,爷爷总说“慢慢的”,“慢慢来”,我每听爷爷说一次,心头就颤一次。
在我这个年龄,或者说,在如今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很急,急着考试,急着挣钱,急着快速得到自己渴望的东西。
生活,就像是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远方一片迷茫,只要拼了命地向前走,可是无论怎样走,雾都散不开,尽头也永远看不见。
人啊,就是这样被生活困住了。
宁宁在等待的时候很急,催爷爷:“叔叔怎么还不回来?
”爷爷说:“等等啊,会回来的。
”老人语速很慢,一句一句慢慢说;老人日子很慢,可一步步迈得很稳,迈得踏实。
爷爷和宁宁第一次休息:在夜里,他们睡在三轮车上。
爷爷给宁宁唱起了《过昭关》,讲起了《过昭关》的故事。
伍子胥受东皋公帮助,才得以过关。
爷爷说,年轻时候家庭成分不好,多亏了劳改时的老朋友,才得以留条性命。
这个情节,点出了影片《过昭关》的片名,并将《过昭关》的情感贯穿了整部影片:这部片子的起因,是因为爷爷要去几千公里外的地方见老朋友——有生之年,我想再见一面我的恩人,我的朋友。
爷爷见到了韩玉堂,他们拉住手,两双饱经风霜的布满皱纹的手,颤动而坚定地抱在了一起。
他们在彼此最好的年龄里遇到了,一起劳改了七八年,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可后来他们走丢了,三十多年没有见面。
爷爷见到病床上躺着的韩玉堂,只说我:“我来看看你,我儿子还在等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开着三轮车风餐露宿几个日夜,只是为了见故人一面。
他们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的光,那样的真挚、明亮。
韩玉堂去世了,爷爷安慰他的后人:“人总要经过这一关的,好好办后事。
”他默默拿着水笔,在年轻时的合影上,圈出了韩玉堂。
我想到我爷爷,曾经当过兵。
老家屋子里的墙壁上,贴着爷爷曾经战友们的手机号,爷爷一笔一划地抄下来他们的名字,电话,就贴在座机的正上方。
我从来没见过爷爷打电话,可是那张电话表,就那样一直贴着,一直。
很多人,我们曾那样要好,可怎么最终都失散了。
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爷爷的话,总是那么耐听,那么入耳。
爷爷和宁宁第二次休息:在白天,他们来到了小河边。
做生意的年轻人被骗了钱,没脸回老家。
爷爷给年轻人讲了哑巴爷爷的故事:这无疑是生活的悲剧——一个玩笑,两条人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难以承担。
爷爷讲出来,却是缓慢、平和的。
爷爷是有大智慧的人,他悲,但是他的悲中有一种坦然,就像是石头投进大海,激荡起几圈涟漪,大海便归于平静。
他的人生态度、生命哲学,时时刻刻在洗涤冲刷着我的心。
爷爷和宁宁的第三次休息:在盘山公路转角处。
爷爷没有被人善待过,年轻时被打成右派,吃了不少苦(从谈话中得知),可即使受过伤害,爷爷却依旧善待他人。
这是一份胸襟,一种胸怀。
翻山的时候,爷爷碰到了货车出故障的货车司机,主动帮助他,并把自己的三轮车借给他用。
司机给爷爷讲起了自己曾让村民帮助推翻了的车,村民推是推了,却把鸡都偷走了,他亏了好多钱。
爷爷说,你这么想,人家不是还帮你推了吗,至少车没有损失啊,要不然亏的更多。
路上,爷爷碰见乞讨的人,便把司机给的五十块钱给了他们。
也许他知道那是骗局,但是他愿意选择相信,活明白了,万事便不计较了。
被欺骗过,却依然相信别人;被伤害过,却依然保持善意;这很难,但爷爷都做到了。
当宁宁把泡泡糖给了乞讨者的小孩子,当爷爷和宁宁把风车留给了货车司机,风车迎风转动的时候,我庆幸,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两个温暖的人。
在电影中,我很惊喜乃至惊艳的有两点,第一是爷爷讲伍子胥过昭关这个故事时的视听结合:旁白是爷爷的声音,画面却是伍子胥过昭关的画面,更让我惊喜的是,伍子胥和东皋公都是京剧里的形象,既嵌合了《过昭关》这出戏,又给画面染上了一种迷幻的感觉。
爷爷讲哑巴爷爷的故事时同样用的是旁白嵌合画面的手法。
导演花小心思设计了一个梗,即侄子给哑巴爷爷打电话,哑巴爷爷一天没有接,侄子急忙赶回老家,哑巴爷爷已经断气了。
宁宁回城之后,爷爷一个人在乡下生活。
冬天,爷爷在床上睡着,电话铃响了,爷爷一直没有接。
这一声声电话铃,好像响在我的心上。
此时此刻,相信在场观众都为爷爷揪着心,生怕爷爷再也听不见这电话铃声。
终于,在铃声响了五六遍过后,爷爷起来了——原来是韩玉堂儿子打来的电话。
过昭关,关关难过关关过。
《过昭关》以极其朴素的影像风格,带给我一次又一次温情和感动,体悟和思考。
过得是什么?
过的是日子。
日子啊,得慢慢地过。
无聊
一些小细节刻画得很不错,老人、孩子选得好,演得很自然,但是导演手法老派、保守,年轻导演该有的节奏、语感、情绪都没出来,整体说来有些像电视电影。
祖孙情清淡又动人,言传身教了一种行事笃定、遇事淡定的风度。这一路的际遇,磕磕绊绊地,都在粉碎世道无好人的印象,或者说,在用最大的信任去钓最大的善意。杯子里的鱼,瓶子里的蜜,后视镜上的风车,纸上的字,都是些不经意的温情。人生当真是一关一关地过,再难也要不断翻山越岭。中间一代被磨损得厉害,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孩以及云淡风轻的老人,才能把日子活得透彻些,真挚些。看到老爷爷78岁了还能凭处女作拿影帝,感觉自己充满了无限可能,哈哈。@平遥
#资料馆# 一开始看特别像纪录片,后来才发现是由于演员表演太生硬造成的,每个角色都没啥演技,包括小演员也没有灵气;一路上的相遇也很不自然,那些道理直接以台词形式从演员口里说出来也太肤浅直白了点;祖孙情固然打动人,但过昭关的主旨并未得到多少体现。
“去不了天安门和上海,那就爷爷带你去旅游”。一辆电动车,两个小椅子,祖孙两人踏上了这个充满善良和教育的旅行。大半辈子的智慧和生死观让李福长俨然变成了智者,他告诉孙子要去尝试困难一心向善,点明偶遇的路人能够凡事心宽;然而在残落的相框中,依然逃不过最后画的一个圆圈以及白了头的昭关。虽更多的是随意的素人演绎生活流,但却带来了更多质朴的感动,平遥收官之时的惊喜邂逅。
难得见到贴合我本人经验的乡村日常景象,没有妖魔化也没有奇观化。也许从剧情来看略为平淡,缺一些起伏,但这也是导演主动拒绝戏剧化的结果。镜头甚少设计,看的时候偶尔会觉出纪录片的质感。
喜欢朴实、土味又有趣的乡风,这趟公路旅程平凡但实感也有趣。
影像有多写实,文本就有多不真实。选择《史崔特先生的故事》还是《菊次郎的夏天》,问题很大。
7分可以有。上路动机不充分,包括暴雨夜在合影上画圈儿这种事儿,都是为拍而拍的问题。包括视点经常有问题(卡车司机那里,三门峡警察那里)。结尾又有些蛇足了……不过去碰文革还是蛮令人意外的,完成得也不错。两处闪回的声画匹配关系非常巧妙。
就一个新人导演而言,这部乡村公路片太过于老成了,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路平平淡淡,挺可惜。
河南版的《冬冬的假期》+《菊次郎的夏天》
流水账公路电影,素人演员。世人没那么美好的...主角爷爷太理想化,太完美了,一点不真实了……
主线喜欢,细节有些过于刻意了。不是专业演员,但台词又比较多,念白感比较重。
值得玩味的是,影片所透出的人生底色的悲凉感,与老爷子的乐观正向形成有趣的互文。
略感刻意,但饒有興味,也很有人情味。三星半。
jinggai
与其说是公路电影,更像一部关于留守老人和儿童的纪录片,非专业的演员在镜头前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虽然老人也确实很棒了。在这去三门峡的一路上,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讲述几段关于或生或死的人间道理,这个模式还是很老套的。
2024.9.30 请出示驾驶证 行驶证
宁宁的夏天!哈哈~很温馨的祖孙公路片!老爷子人真好呀!虽说理想化了些,路上太顺利了些,但影片给人们传达的那种人生感悟是很珍贵的!喜欢!
抄袭史崔特了吧